《误标记了Alpha情敌》 1. 第 1 章 戴司雲坐在驾驶位,手肘懒散地搭在车窗,托着下巴,背脊挺直,漫不经心地看手机屏幕。 刚过十八岁的alpha少年,有着优越的骨相与皮相,乌黑的碎发偏长了些,本就俊冷的气质染上几分沉闷。 或是内容算得上有趣,戴司雲的指尖轻点两下,屏幕里出现了个爱心。再抬起头时,马路对面出现熟悉的alpha身影,正是俩月没见的世家好友。 “司雲。” 邢勋穿着卫衣校服,打开副驾车门,像一团黑影钻进来,“听说你被安排家族联姻了?” “嗯。” 戴司雲靠向后座,沉默地把玩手机,没问他哪来的消息。 这邢勋也是超强钝感力,询问发小整个假期人间蒸发的原因,听后不寒而粟:“真的假的,因为说了不想联姻,戴叔叔就把你关在岛上了?” 戴司雲反手撑着左脸,没什么情绪的模样,淡淡道:“顺便把我老师也带上,这两个月纯学习。” “……”邢勋锐评,“你爸也太凶残了。” 一道提醒音弹出,消息是营业厅发来的,无关紧要。 但亮起的屏幕暴露了某红薯软件上的照片,少年没有露脸,穿着黑色的机车服,一双过分修长的直腿,配上漆黑的机车靴。 仔细看,虚化的脸部轮廓边缘,发梢仰起弧度,带着红棕色调,跟这身又酷又飒的打扮很契合,也难怪戴司雲这样挑剔的家伙会不吝啬地点了个赞。 “……?” 邢勋凑过来,不想扑了个空,只在手机被好哥们熄屏前晃了一眼,“又是这个博主。” “哪有人已经被家里安排了omega未婚妻,背地里还在看alpha的劲爆照片?” 戴司雲语气平淡,却带着难以捕捉的轻笑:“这很劲爆?” 邢勋:“自我介绍写着alpha,但腰够细,不仅劲爆还有点擦边。” 这话纯属开玩笑,他明知好哥们也只是欣赏这博主的风格,玩机车,涉足极限运动,不像他俩身为豪门继承人,成年后的路早已被固定了模式。 邢勋叹气,保佑自家长辈可别也搞这一出,太过吓人:“对了,你那个准未婚妻……爷爷是港城首富,叫祝颖庭的omega?” 戴司雲接话:“认识?” “隔壁班的,不熟,但也接触过一两次,长得是挺好看的。” 说完这话,邢勋挠起下巴,似乎是被蚊子咬了,“你跟他见过面没有?” 戴司雲从车里翻出了瓶驱蚊药,贴心递去,偏低沉的少年嗓音藏着心事:“没见过。” 戴司雲是独生子,以两个alpha父亲在商圈的地位,联姻建立在家族利益之上是次要,为他择偶更看中alpha和omega的高匹配契合度。 那个叫做祝颖庭的omega,听说和他有着高达98.7%的匹配度,这也是戴司雲拒绝无效的原因。 不过—— 他搞到的消息是祝颖庭也想婉拒这段联姻,但omega很乖,不像他敢直接跟长辈提出抗议,只会在背地里哭红双眼,被侦探偷拍也没发现。 “真的假的……” 这话要是放在圈内哪家少爷听了去,估计都和邢勋的反应一样,怀疑omega的脑子烧坏了。 谁不知道S级的alpha稀缺又珍贵,更何况戴家的财力雄厚、地位显赫,就连港城首富的祝老爷子也巴不得这门婚事能顺利结成。 但还有一种可能性存在,想了想,邢勋后知后觉道:“祝颖庭在我们学校还挺受欢迎的,搞不好人家心有所属了,背地里跟哪个条件不错的alpha在交往也说不准。” 戴司雲轻抬了下眉尾,不甚明显的举动,好像话题着实引起了他的注意。 忽然。 一道背影落在视线中,等着红灯的少年,身姿挺拔地跨着机车,戴着头盔,拉链到顶的皮质外套裹住流畅的身躯线条,在窄腰之下,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太过晃眼。 分明酷得不行,少年却斜挎着个玩偶背包,头顶着尖尖的小犄角,蓝黄纹路的加布兽,像在疾风暴雨中也会环抱着他。 “嗡——” 红灯转绿,少年瞬间塌下腰身,扭动车把手,头盔下露出略微凌乱的发丝,在风中疾驰的机车驶向前方,连同玩偶一起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 胳膊被轻撞了下,戴司雲回过神来,意识到发小在叫他,侧过脸:“怎么了。” “我刚刚一直在跟你说话。” 刑勋垂着眼,目光聚集在单手握着的手机上,神秘道,“问了隔壁班的哥们,还真让我搞到了些情况。” “什么?” “戴少爷,”刑勋抬起脸,郑重道,“你可能要有情敌了。” 戴司雲:“?” 听上去好像是很有趣的稀奇玩意儿。 约莫半小时后,黑色幻影抵达城郊,巨大的标志牌坐落山间,写着“明珠湾赛场”的双语,沿着指示牌,跑车停靠里侧的泊车区。 员工开着赛区观光车迎接,瞧见是刑家少爷,不敢怠慢。另一位黑发alpha走出驾驶位,凭穿着气质能笃定出身尊贵,猜想是很少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戴家少爷。 “两位请到SVIP区等候比赛开场。” 灯光亮起,天边绚烂的晚霞交相辉映,从海湾处飘散而来的海风,温柔又平静。 观光车将贵客送到视野最优的高空看台,俯瞰弯多、路窄的赛车场,两个S级的alpha入座,带来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吸引又震慑周遭的观众。 S级—— 这简直就是行走的地位象征,拥有绝对的智商、体能优势,通常家世背景更是特殊,才能养育出这般优秀的后代。 “确实有个alpha跟祝颖庭的关系挺暧昧的。” 邢勋眼眸微眯,始终流露出一副看戏的神情,“还没弄清楚具体是谁,只知道比咱们小一届。” 戴司雲的手指摩挲着手机壳边缘,懒散又高冷,无意识地眺向远处空地:“来这儿的目的?” “你懂我的,具体还不清楚,但大概信息已经搞到手了。” 邢勋承认故意逗他玩儿,说着,身子后仰,顺手捞来沙发椅侧面的平板,“那学弟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简单,平时逃课的次数贼多,就连英瑞的常规体检都没去。” “我朋友也挺好奇他都在校外干什么。” 最后三个字念得很重,像在刻意强调什么,只要不蠢都能明白他的潜台词。 戴司雲敛回视线,下移,落在场馆平板的信息界面,上方写着:F1赛场获胜排名。 最显眼的选手叫“F”,以碾压式的高获胜次数位居榜首,点进去,不知真名、没有照片的A级alpha,充斥着不符合这个排名的低调。 ——年龄是很诚实的“17岁”。 戴司雲终于笑了,18岁是参加比赛的最低年龄要求,但有的车队会接受年满17岁的车手,前提是该选手在赛前表现出色,具备足够成熟的超高水平。 “应该是他。” 邢勋的脸庞映着黄昏色调,显得有些深沉,更透着明显的郁闷,“居然是个A级,老天别开这种国际玩笑……” 只不过是个A级,背地里好像赢了他们这样的S级,要是真能让港城首富家的omega外孙爱得死心塌地,危机感可不就来了。 但作为当事人的戴司雲,反应没他这么大。即便与生俱来的优势被打破,本质上,他反感联姻的安排,以至于那个alpha的突然出现也说不上是坏事。 “还有没有更多信息。” “正在问。”邢勋拱火,“未婚妻跟人家走得近,吃醋了啊?” “……” 晚风拂起额前的几缕发丝,戴司雲直视前方,深邃的眼眸更暴露于空气之中,似不见底的深渊,少年显得冷淡又薄情,“想多了。” 不过也确实有些不爽。 两分钟后,邢勋化身没有感情的播报机器,捧着手机,念出声:“符忱,英瑞国际中学,高二14班的A级alpha。” “F1赛车俱乐部业余选手,平时会报名参加一些奖金池高的街头比赛,按理说他今天肯定也会参赛。” “啧……” “怎么有人说他家里条件不是很好。” 随着这些话涌入脑海,橘黄色的晚霞逐渐褪色,赛场上巨大的显示屏切换画面,远处的观众席爆发呼声,有一种追星群体的既视感。 这似乎是工作人员失误操作造就的意外惊喜,像个局外人的戴司雲,抬起眼,凝视向巨大的屏幕,颀长挺拔的少年闯入视线。 他戴着耳机,走在通往后台的草坪上,全然不知自己暴露在上万人的视线之下。 随着镜头的放大、上移,一览无余的是熟悉的机车靴、牛仔裤和漆黑外套,以及挎在身后的加布兽背包,可爱到前排有omega在尖叫,举着手机对准屏幕咔嚓、咔嚓地拍个不停。 视线在少年的白皙脖颈停留,仅半秒,那张脸就这么乍然跃入视线。 大屏幕里,alpha少年长相精致,气质酷飒,一头张扬红发像火苗,染遍无边际的旷野。见到工作人员在朝这边招手,他笑得恣意,露出一对极其可爱的小虎牙。 “……” 或是有些渴,戴司雲的喉结滑动几下,随后将手中的气泡水一饮而尽。 2. 第 2 章 明珠湾赛场的等候台,工作人员和赛车手忙碌不止,乱中有序。 有个颀长、不单薄的alpha背影,穿堂而过,逢人打招呼的模样像极了在招蜂引蝶,用二队教练的话来说,这家伙只要没排训练和比赛,就是纯纯来添乱的。 “我来领盒饭。” 听到清爽干净的少年嗓音,车队负责发餐的omega,一抬起脸,瞬间烫了脸颊。 正对着他笑的alpha是符忱,酷哥气质,露出虎牙又像掺杂了奶糖。那双略带弧度的眼眸,亮晶晶,显得漂亮又多情。 不过,omega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符忱只有在领饭才会对他笑得这么甜。 “……” 这帅哥的胃简直就是无底洞。 穿过走廊,符忱拎盒饭进了车队等候室,四仰八叉地坐下,拆打包盒,张嘴干饭就没抬过眼,舒服得像在自己家。 二队教练也坐里边,全程盯着他,想起不久前转播画面里的臭屁小孩,埋汰道:“显眼包。” “我怎么知道他们拍到我了,”符忱狼吞虎咽,“再说拍我不好吗?” 教练叫孙东强,简直是韩漫双开门冰箱走进现实,手掌交叠地靠在胸膛前:“那肯定再好不过,你小子的身价水涨船高,周边店的营业额又能往上抬几个高度。” 符忱的笑凝固一瞬,捏着勺,戳了戳白米饭:“真要把我发配去周边店?” “不然呢。”孙东强板着脸,“你现在生病了。” 一句话把符忱堵得水泄不通。 他缄默几秒,咀嚼米饭,脸颊微微鼓起,好似极其不服气:“我还是想继续——” “你的身体情况没办法参赛。” 孙东强态度强硬,像多年来培养符忱那样,不容半句反驳,“周边店的提成够你负担生活开支和药费,没必要跟我再扯下去,本来今天就不想你跑过来一趟。” “还有,跟你们班主任说了,以后的文化课不能再缺席,别让我知道你逃课。” “……” 离开车队的时候,没人知道符忱的脸色怎么臭成那样,毕竟他是属于跟狗打招呼都能笑一下的家伙。 alpha少年斜跨着加布兽背包,脚下生风般走出场馆,快步往下山的道路,优越的脸蛋上全无表情,隐秘于昏暗的夜色之中。 “该死……” 谈判失败,符忱的脚步难免过赶,天生运动细胞发达的alpha,竟也会出现呼吸急促、腺体肿疼的毛病,怎么看都不正常。 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病症,符忱感到恼火,抬手压了压腺体,疼得更是火辣辣的灼烧。 走到两公里外的周边店,推门入内,认识他的店员也难免吓了一跳。 “我来还个衣服就走。” 符忱停在柜台后,从包里掏出两套干净的衣物,分别用透明袋子装好,递给穿工作服的蓝发omega,“明天开始接你的班。” 还是一贯的笑容,变脸似的出现了,但不见虎牙的酷脸,笑也只是种社交技能,看得人更害怕了。 蓝发omega压低声音说:“忱哥,跟我就别假笑了吧……” 符忱闷闷说了声“回头再聊”,而后转身往外,气势汹汹,但推开玻璃门后,压在扶手的动作一收,外涌的情绪瞬间止住。 门外有个alpha几乎要被他推开的门碰到了。 “不好意思。” 符忱的动作藏着慌张,在他的视角,准店员差点把顾客推倒,按照店规要求,当月奖金可以说是无缘了。 不过,令符忱没想到的是,立在店门外的少年看着并不可怜,尤其是对上那双深黑眼眸,甚至压迫感满满,自带一股暴风雨来临前的阴霾气息。 符忱微怔,倒也不是不舒服,而是完全被这个同龄alpha的气场镇住了。 两人僵持的两秒钟。 那位alpha少年始终沉默,后退让路,再次小心推门迈步的符忱望过去,呼吸微顿,灯光打在对方脸上,浓密眼睫也似染了光晕,渲染出说不出来的震撼。 这个alpha是真的帅,鼻梁英挺,嘴唇削薄,扑面而来的英气冷酷,自带一眼就会注意到的强冲击力,是他见过的帅哥里脸蛋最能打的那种。 不仅如此,肩宽腿长的alpha少年,身穿挺括的深色衬衣、牛仔裤,自带港风氛围感,莫名给人一种出身金贵的气质。 符忱压根不清楚自己的视线停留在人家脸上多久。 内心脑补…… 他这是要把大客户富少爷搞跑路的节奏吧。 同一时间。 戴司雲侧着身子,看似无意地抬眼,越过alpha微红的发丝,瞧见周边店里的赛车模型、潮牌衣物以及二楼的主题咖啡厅,再收回视线,落在少年握住门把的手掌。 “没事。” 戴司雲似是在回应,又像是在拒绝,说道,“我不进去。” 符·准打工人·忱:“……” “好的。” 天色早已黑了,外边空地只亮着一盏路灯,接触不良,闪烁不止,照得周边店外的观光车的站台牌有种诡异感。 远处传来赛事沸腾的呼声,因距离过远有效隔绝,衬得近处两个少年的沉默震耳欲聋,前后停在站牌附近,忽视身边多了个人也很困难。 符忱带着同龄人的友好:“下赛区的路要坐观光车,十分钟一趟,应该很快就到了。” 戴司雲语气冷淡:“谢谢。” 符忱:“……” “不客气。” 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氛围。 符忱只当想太多,从外套口袋掏出手机,提前打开观光车的支付码,老型号,摔裂的左下角屏幕,勉强凑活用到现在。 放在平时。 符忱不会吝啬言语,朝同龄人介绍领卡、扫码的流程,毕竟他算是半个工作人员,签了合约的车队跟赛区有着合作关系。 比如这个周边店,往后会由他兼职当店员,没了比赛奖金,之后的生活费用就只能靠底薪和卖出周边的提成了。 而万物时常会互相影响,自从那个奇怪的病犯过一次,往后的生活极有可能回不到过去,符忱的糟糕情绪也与这有关。 想着这些。 符忱全然没发现,后颈上腺体的疼痛有所缓解,而观光车也早已停在眼前,还是那个alpha走往身前,身躯过于高大,遮挡了路灯的光源,才让他缓过神来。 好高啊。 人也……很帅。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作为alpha的符忱,竟还要微微仰头,才能望见鼻尖处恰到好处的痣,还是头一回有alpha的外形让他感到如此羡慕的。 脚步跟上去的瞬间,符忱嗅到一阵很好香的气息,他身子微僵,但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味道,又味觉失灵般闻不出个所以然。 “……” 难道是这个少年的味道? 符忱咽了咽喉结,有些震惊,看来医生说的没错,他这个病很变态,没想到现在走在路上还觉得alpha同性很香。 嗡—— 手机在掌心中微振,符忱刷卡,就近坐到靠驾驶位的位置,不紧不慢地接通电话。 好巧不巧。 戴司雲就坐在后两排,将一切收进眼底,发光的屏幕出现漏液,裂开的角落是整块彩色斑块,却不及来电显示的备注来得刺目。 祝颖庭。 这三个字映入瞳孔,戴司雲没有神情,初秋晚风擦过衬衣袖口,发出鼓动的轻响,与背对着他的alpha少年的嗓音同样灌入耳朵。 “在回去的路上了。” “嗯,还了衣服,上次车队让我拍营业照的那套。” “想吃夜宵?” “好……” “那我想想给你带什么。” 少年的嗓音干净好听,带着顺从的意味,像在哄人,确实是挺像正处于暧昧期的。 手机也传来消息。 戴司雲捏了捏太阳穴,点开,一看到刑勋的头像,就自动浮现出那家伙的语气:【见到人了?】 D:【嗯。】 XUN:【额,那小子不仅是今天没参赛,最近也没怎么上赛场,他该不会是恋爱脑上头,靠逃课搞起来的事业也不管了?】 昏暗光线下,戴司雲掠过一眼,alpha的红棕发色很低调,垂着眼,脸蛋显得略乖,声音很轻地打着电话。 D:【也许吧。】 XUN:【…………】 XUN:【原来这小子适合上山挖野菜。】 XUN:【他要是知道情敌埋伏在后,到手的白富美要飞,还不得躲着哭啊?】 D:【……】 D:【想不出来。】 XUN:【啊?】 戴司雲没再回消息,直直地望过去,少年挺直的背脊,侧颜冷淡,微红的耳垂嵌入耳钉,没有温度的材质,迸出微弱的芒光,也如他的气质般外热内冷。 看上去不像是会哭的alpha,反而,更像是那种会把omega弄哭的家伙。 “左边嘅车门将会打开——” 私家车泊车区到了,戴司雲起身,提前下车往后门走,不知符忱被沉闷的脚步声吸引注意力,也循声回头看了过来。 那个帅且高个子的alpha少年下车了。 符忱发觉自己有些在意,听到通话里omega的轻声细语,伴随着涌入的风声,显得不太清晰:“你信息素的病好点了吗?” 听到祝颖庭问出声,某种微妙的知觉延后生长,撞击了心脏,也让后颈的腺体传来舒服的温热愈发明显。 符忱嘴唇微微张开,执着于着alpha的背影,呼出气息:“我……” “好像好点了。” 3. 第 3 章 当刑勋找上门时,穿着家居服的戴司雲正在花园喂鱼,轻微睡眠不足,不影响紧凑的家庭课程安排,也就稍显慵懒冷酷的气息。 “有事吗。” 戴司雲背身站起,抬也没抬眼,对什么都没有兴致的模样。 “少跟我装,”刑勋搭他肩膀,往屋里走,声音压得很低,“真没看到我给你发的截图?” 戴司雲装腔:“没时间看。” “……” 刑勋从卫衣口袋猛地掏手机,塞过去,上边显示着聊天界面的内容,红薯app上的爆火图帖,全因潮牌探店用帅哥店员在线营销。 刑勋总结道:“虚假的商战,违法且致命。真实的商战,卖弄色相第一名。” 戴司雲好似轻笑了下,视线定格在屏幕里的alpha少年身上,格子衫、牛仔背带裤,经典美式店员的穿搭,在偏白滤镜下,肌肤仿佛透光般细腻光滑。 他的目光在那张脸上停留很久,刑勋却没留意哥们的眼神,啧道:“这非赛期的明珠湾也是好上了,平时周边店连人影也见不着几个,就因为符忱当了店员,每天都有人去打卡。” “你看到没,帖子热度跟疯了一样,好几万的赞转评。” 戴司雲微眯起眼:“知道了。” 刑勋提议:“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谁知戴司雲直言拒绝,迈上台阶,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冷淡模样,被挂件似的刑勋晃胳膊,死缠烂打,才问去了干什么。 刑勋:“周边店最近有打卡抽奖活动,消费满五位数就能抽奖,听说是一日约会券,可以指定任意店员成为约会对象。” “我觉得——” “戴少爷可以跟情敌约会探一探口风。” 戴司雲:“……” 倒反天罡。 此时还不知自己被视为情敌的符忱,先到更衣室换好工作服,再钻进休息室干饭,两荤两素的盒饭吃得比山珍海味还起劲。 “忱哥你慢点吃……” 蓝发omega换回日常服,长相可爱,脸颊肉糯叽叽,说话也很轻软,“要不我给你点个奶茶喝吧?” 符忱坐在小板凳,满眼只能看到荤素搭配的盒饭,拒绝后又问:“为什么要给我点奶茶。” “你、你那天心情不太好。” 蓝发omega站他身后,耳廓微红,小心翼翼地说,“有什么烦恼可以和我说的。” 符忱:“……” 他这莫名其妙的病,跟医生说了都没用,劳烦小omega听是有什么想不开的。 符忱不太想多说,却也保持着礼貌态度,解释是教练跟他之间的沟通出了些问题,没什么要紧的。 那个蓝发omega又不迟钝,清楚自己不是对方喜欢的类型,像符忱这样脸蛋身材和性格都挑不出毛病的alpha,从来就不缺omega向他表白。 “那、那我先下班了,忱哥,你也别和教练生气,再见。” 符忱只顾着嚼饭,一抬眼,脸色涨红的omega转身要走,像是受了委屈,不明所以的他忘了咽饭,显得有些呆板和茫然。 算了…… 符忱没空想别的事,差点忘了上班打卡,拿出破烂的手机戳了戳,系统卡顿,触屏不灵敏,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打上卡,人已经耐心全无了。 他实在穷困潦倒,不努力搞钱就只能喝西北风,赶紧吃完饭,擦嘴,从挎包里翻出漱口水,整理好着装,缺钱小狗准备迎接狂风暴雨上岗。 当然—— 所谓的狂风暴雨是挤爆周边店的omega们。 从中午换班,符忱的半永久笑脸持续营业,穿梭在人挤人人人人的店内,介绍赛车模型,潮服区收银结账,再指引顾客参与抽奖活动。 很多特地赶来的人,算是符忱的赛车粉丝,即便如同普通顾客,克制着不过分打扰,也仍是让店员的工作量翻了好几倍。 “我去。” 刑勋推开玻璃门,发出感叹,对稍后半步的戴司雲说道,“天选打工人,微笑服务型alpha,小omega们不爱他爱谁。” 戴司雲没有接话。 周边店总共上下两层,到处是潮人打扮的顾客,牢牢地吸引眼球。可他的目光游离在外,像是只能看到收银台处的alpha,垂着脸,同客人耐心地说话。 或许,红棕发色在白炽灯下显得惹眼,才会第一时间注意到符忱。 戴司雲往里走,过分优越的身高,引得周遭的人暗自惊叹,眼神交汇,举手机偷拍帅哥,还有omega鼓足勇气问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 这边的小轰动引起了收银台处的注意。 符忱递交小票,点头配上礼貌的笑容,待客人移出收银区,循着声音的方向,狭长眼微乍然一颤,瞧见了那个alpha。 那个…… 他几天前在店门口遇到的alpha少年。 脑海里像风卷残云般收拾一番,符忱将这几天发生的事,迅速过滤。 跟祝颖庭解释开学前会很忙的原因、去医院信息素科复查病情、告知闻到alpha的气味有所缓解,再得到医生沉思地问:“是信息素的味道?” 当时的符忱怔了怔,摇头说:“应该不是,可能是香水?” 医生叹气:“平时都不去学校上课的吗,如果走在街上能闻到alpha的信息素气味,还对缓解病情有帮助,肯定要如实告诉我。” “我会的。” 符忱有些难以启齿,道:“我是体育特长生,文化课过线就行,但现在……” 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了。 思绪团在胸腔,本以为步入正轨的人生又发生更改,符忱有些喘不过气,缓了缓神,收银台前出现了顾客,他露出习以为常的笑脸,对上有些眼熟的alpha,穿松散的休闲卫衣,却想不起究竟在哪见过对方。 符忱的神情没有产生微妙变化,只要笑就可以了,接过堆满衣物的购物篮,问道:“一共需要这些是吗?” “对。” 刑勋推了张卡,眼神不过分刻意,却又带着轻微审视的意味,“在哪抽奖?” 对方的语气平淡,甚至算得上冷漠,但会主动问“与店员一日约会”的活动抽奖方式,很难不让符忱感到奇怪。 他直视而去,正要开口说明,就见穿着黑风衣外套的高大alpha朝这边走了过来。 戴司雲抱着双臂,乌黑额发下的眼眸,将视线全无温度地凝聚在眼前。红发alpha少年很明显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怔住,面露意外,正不眨一眼地注视着自己。 两人之间的刑勋显得多余,主动让开身子,以至于符忱明明白白地捕捉到了微妙点来自哪里。 这俩alpha应该认识…… 他们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目的不太简单,又不像是单纯找麻烦,但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与此同时,瞧见alpha似在发呆的思考模样,戴司雲也默契不言,原地等候,也就过了两秒,在后边等结账的顾客忍不住探出脑袋:“请问你们买好单了吗?” “……” 符忱猛地看过去,下意识说声“抱歉”,而后,行云流水的操作、介绍抽奖活动方式,对着刑勋很机械的说话,“欢迎下次光临。” 刑勋接过卡和衣物礼盒,跟戴司雲走了一小段路,满头雾水问:“我怎么感觉他的态度变差了很多。” 戴司雲的指尖捻着车钥匙,似笑非笑:“毕竟咱俩像是来找他麻烦的。” 刑勋:“啊?有吗?” 戴司雲:“嗯。” “……” 刑勋想说自己藏得挺好,不管怎么说,那可是他世家好友的情敌,一个擅长招蜂引蝶的A级alpha,估计勾搭上祝颖庭那样的首富孙子也手段不明。 “靠脸就可以,”戴司雲淡淡道,“也可能是omega勾搭的他。” “也是。” 刑勋脱口而出,又赶紧意识到话不该这么说,搡了搡他肩膀,“不是,这么明着夸他长得帅,咱们到底干嘛来的。” “咱们是来打探情报,不是来泡alpha的啊。” 这句话说得太过直白怪异,两个S级alpha都陷入沉思,提着购物袋,迈上二楼,随便找了处沙发椅坐下,点咖啡喝。 这次消费花了五六万,抽个奖,还能免费喝咖啡,穿着女仆装的omega店员摇着小尾巴来服务。 戴司雲看也没看一眼,微微偏头,只在意刑勋手机屏幕上的刮奖链接会出现什么画面。卡通扭蛋机有启动按键,一点开,提醒播放完30s的广告,惊喜才能继续上演。 刑勋气笑:“这羊毛薅得我也是服气——” “司雲,你可以趁机想想,等摇到约会机会,该怎么套他话,问他和祝颖庭是什么关系。” “……” 戴司雲支着下巴,透过玻璃,望向楼下的符忱在流水线收银,“为什么要问。” 刑勋直接被这话乐到了:“拜托,别整了这么一出,现在告诉我说你压根就对他不感兴趣,交给私家侦探可比咱俩快多了。” 戴司雲顿了顿,感觉这话存在歧义,又懒得纠正:“也不是非得要问他。” 话音落下。 他睨向alpha少年的方向,收银流程走完,屡次三番地抬起手臂,扯开牛仔背带,修长手指按压后颈,仔细看,微红的腺体轮廓暴露在肌肤之下。 “……” 戴司雲的眼神顿黯,危险因子在暗涌流动,紧接着,穿着工作服的符忱,毫无预兆地回头,朝上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那瞬间。 戴司雲亲眼看见,明显呼吸过速的符忱,汗水浸透额发,他用力摁着腺体,眼神离散,正在无意识地发出求救讯号。 4. 第 4 章 后颈传来强烈的烧灼感,伴随疼痛,一阵阵刺激着神经,不仅仅是那种针扎、刀割似的皮肉折磨。 从试衣间的前门入口,横冲直撞,alpha微仰着头呼吸,撞进靠里的无人隔间,艰难锁上门,几乎当场跪在地上。 “哗——” 符忱咬着牙,摊开攥在手掌心的药剂,撕掉针管包装,对准手臂上血管微凸的皮肤,将抑制剂猛地一下扎了进去。 半分钟后。 所有的药液进入身体,发生反应,剧烈的疼痛感得到缓解,难受不再那么明显了。 但,符忱仍是站不起身,额角冒汗,如覆着晶莹的水珠,汇聚成一滴眼泪,从少年微微偏头的角度,滑落高挺鼻梁,被他抬手抹去了痕迹。 该死…… 符忱感到烦躁,在收银台遇上病情突发,分寸大乱,他竟然下意识看向二楼咖啡厅的方向,原因无他,只是想寻找alpha少年身上的味道。 ——当时好像对视上了。 符忱抬起手掌,抵住眉上的额角,压根不敢想alpha会怎么看待自己,应当觉得莫名其妙吧。 他试图忘掉尴尬,收拾满地狼藉,过分昂贵的药剂写满英文注释,购买价格不便宜,消耗的次数太过频繁,绝对不是他能吃得消的。 就在这时。 远处传来缓慢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有人停在一门之隔的外边,不重不轻地敲了敲门。 “里面有人。” 符忱没从发病中缓过来,冷如冰窖般开口,带着不容商量的意味。但外边的人像是没听到,叩门声短暂地停了半秒,紧接着,变得更轻地敲了两下。 “……” 符忱深吸口气,转过身,用力地拉开门,微红脸色暴露在这一方天地之间。 下一秒。 穿着漆黑风衣外套的alpha少年,悬着手背,修长手指微曲,立在眼前。那张英俊的脸蛋上,好似闪过诧然,以及欲言又止的神色。 正站在里边的符忱,身体出现一刹那的僵硬,生怕同为alpha的同龄人识出他的身体异常。 “抱歉。” 戴司雲率先开口,不再无差别冷淡,嗓音明显变轻了,“不舒服?” 符忱莫名地避开视线:“没有。” 话说出口,他顿然意识到态度不太好,在心底后悔,不论是作为店员身份,亦或是收到关心的陌生人,他都不该这样对人家说话。 但戴司雲没想太多,目光平视,落在更衣室的镜子,只见alpha少年的脖颈暴露无遗,肌肤泛着肿红,碰巧是环着腺体一圈的位置。 或是气氛过于静谧了。 符忱抬起手臂,环往后颈,手掌轻压着肌肤,覆盖住那片薄红,还用指尖多余地蹭了蹭:“有些过敏了而已。” 听到这话。 戴司雲偏过脸,什么也没有说,对上符忱直视而来的目光,没有漏洞,擅长切换工作状态的语气:“是要试衣服吗?” 这话简直多此一举,戴司雲的手上并没拿着衣物,还已经陪朋友结过账了。 沉默了两秒,戴司雲伸出手,亮着屏幕的手机里,卡通彩蛋界面显示抽到最高奖励——与店员一日约会体验券。 这下轮到符忱反应不小,猛地抬起脸,喉结滚动几下,眼神透着不可思议的意味:“你们抽到了?” 戴司雲:“嗯。” “……” 符忱心里有点乱,不论是跟眼前的alpha少年,还是那位奇怪且眼熟的卫衣哥,约会都像是一场闹剧。 当然,病情影响了他的思考,或许人家也没打算跟他约会,只是向他咨询细节,最终选择的店员会是其他可爱的omega。 所以戴司雲还真的是这么说的:“不一定要选择你。” 符忱的回应慢了半拍:“嗯?” 很明显在问“那为什么来找我”的意思。 戴司雲环着双手,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能不能麻烦你说一说规则?” 符忱明白了:“……” “可以。” 看来对方压根没怀疑他身体的异样,只是想确认约会活动的玩法,这才下楼找到更衣室,反而是他在身体状况不佳的情况下思虑过多。 更衣室的灯光打向奶油色墙壁,显得极有质感,戴司雲站在原地,有其他人拎着购物篮,朝这边走来,好奇地瞟了他们几眼。 戴司雲突然说:“进去聊?” “……”符忱大脑空白,“哪里?” “试衣间。” 戴司雲掠过一眼,墙壁右上角有着监控,很是体贴地说,“怕你被误会私下摸鱼。” 符忱压根没反应过来,人前酷哥,人后沦为刀俎下的鱼肉,硬生生被戴司雲挤往里边,不算逼仄的封闭空间,勉强容纳两个一米八几的alpha。 “说吧。” 戴司雲几乎要把alpha少年逼退到靠着镜子,还刻意地压低声音,气氛暧昧,“我会转述给朋友。” 符忱深吸口气:“……行。” 他很有职业素养,穿着工作服,背下活动详细内容,但笑是笑不出来的,装笑本就不轻松,更何况他也不是很想装下去了。 但—— 偏偏他说着说着,不知是药效发挥完全,还是alpha与自己距离太近,折磨他的腺体疼痛彻底消失,连同上次观光车的温热感也化为乌有。 符忱像是用力呼吸了下,同时,停下说话,不敢置信地看向戴司雲。 “……” 戴司雲敏锐捕捉到他的动作,倚着半边身子,肩膀抵在墙面,却也只是复述听到的话,“你的意思是,约会地点只限于周边店附近,最远不能离开明珠湾。” 符忱内心杂乱,完全没听进去问题,点了点头:“对。” 戴司雲:“只能挑选店员不上班的任意两小时?” 符忱似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神游:“是。” “你的工作安排?”戴司雲语气淡漠,“我帮朋友提前约一下时间。” 这下符忱彻底回神,目光缓缓看向不像在开玩笑的alpha,紧接着,眼前不怀好意的戴司雲,很轻地笑了下:“开个玩笑。” “…………” 符忱有种被人耍了的错觉,狭长的眼眸,直视时变得浑圆,眼眸宛如剔透的琥珀。他甚至不会瞪人,落在戴司雲眼里,如果对方是omega简直等同于撒娇的意味。 “别生气,”戴司雲收起笑,又是一本正经的模样,“知道你不想跟他约会。” 心思被说中,符忱确实对卫衣哥的印象有点差,毕竟那家伙不太有礼貌。但他又不想被顾客投诉,他已经不相信眼前的alpha是100%的好人了——这家伙好像很喜欢捉弄人。 符忱闷着嗓音:“没有的事。” 听上去分明就是这么一回事。 戴司雲也不拆穿,眼底色泽逐渐明亮,右手伸进外套口袋,攥着小玩意儿,往前推,朝闷着气的少年抬了抬下巴。 符忱疑惑:“什么?” 戴司雲手心朝上,摊开掌心,里边是小罐薄荷色清凉药膏,有散热、止痒等等功效,港城本地市民皆知的老牌子。 “……”符忱有些怔然,“给我的吗?” 戴司雲:“过敏可以用。” 符忱说不出话,上一秒还被逗弄,下一秒就碰上alpha少年照顾自己的举动,CPU连同大脑干烧了,连谢谢也忘了怎么说。 戴司雲倒是冷酷,转身就走了,被留在更衣室里的符忱追出来,心想这人腿是真长,没几秒就走了这么远:“等一下。” 戴司雲停步:“怎么?” “谢谢,”符忱塞回去给他,“我已经用过药了。” 戴司雲侧着身,抬了抬眉尾,不太明显的举动,就连符忱也没发觉alpha的细微变化:“总之谢谢你的好心,约会活动找哪个店员都可以,也包括我。” 听到这话不像委曲求全,戴司雲又笑了,却不接话,只迈着长腿往外走。 而符·打工人·忱不得不跟上,走出试衣间,在服装陈列区的一角,瞧见提着购物袋的刑勋,眼神没控制住,冰冷得仿佛能让人立刻冻结。 “靠……” 刑勋朝走向自己的好哥们打小报告,“他那眼神贼凶像要刀了我,你俩搞什么,在里面打了一架?” 戴司雲:“送药膏。” 刑勋:“?” 他就说上回随手塞卫衣的药膏,怎么被这家伙突然要回去,还转身下楼,也不说是要去做什么。 一头雾水。 “他也被蚊子咬了?”刑勋随口道,“那你的反应也太……” 戴司雲打断他的话:“不是。” 并且—— 怎么看也不会是简单的“过敏”,有些人看着挺酷,但好像完全不擅长撒谎。 5. 第 5 章 港城城中有着不少破旧的老小区,人口密度大,房屋面积小得可怜,不足十平米的地,容纳着浴室、厨房、睡觉的床等等日常生活区域。 机车穿行于大街小巷,或明或暗的招牌,错综复杂地架在老破建筑上,这里是本地人公认的贫民窟。 “啪嗒——” 符忱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开灯,关门,换鞋进屋,狭小的房屋里,连转身都有些困难。 他实在累得够呛,在懒人坐垫上躺会儿,不玩手机,纯放空发呆,正准备起身洗澡时,外套里的手机发出振动。 “下班了吗。” 接通电话,omega的声音环绕整个房间,覆盖了冰冷没有温度的空间。 符忱感到安心,闭着眼说话:“刚到,挺晚了,怎么还没睡?” “等你的消息,”祝颖庭如实道,“我……又有点失眠了。” 如果换作以前,符忱能察觉出他心里有事,但当下困得实在要睡着,意识模糊,反而被电话那头的omega听了出来。 “如果太累就睡了吧,”祝颖庭很轻地叹气,“我给你转了一笔钱,记得……” 符忱条件反射般睁开眼,拒绝他的好意,开口道:“学长。”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 “等我发工资就能把钱还给你了。” 那边的祝颖庭顿了顿,不知在想什么,久久才问出声:“符忱,你说我们到底算什么关系。” 一句话像绽放在腐朽泥潭里的绮丽的花,无法触碰,就连多看两眼也很不应该。 灯光刺眼,符忱闭上眼,抬手臂挡在眼前,可遮住也无济于事:“我不知道……” 他们最近的接触不多,各有事情,尽管不清楚祝颖庭的假期都在忙什么,但符忱还是会照顾他的情绪,不忙碌的时候会去找他,见一面,像熟悉的朋友那般聊聊天。 符忱不会在祝颖庭面前伪装笑脸,而豪门出身的omega,也不需要对着他扮演长辈要求的完美继承人角色。 所以—— 从祝颖庭提出想确认恋爱关系的那天起,符忱实在不懂,他该怎么处理这段关系好一些,更无法确认这份好感有没有超出友谊的范畴。 “马上就开学了,我记得有跟你说过……让你在这个假期里好好考虑。” 祝颖庭是那种情绪稳定的omega,但内心不够强大,容易哭鼻子,还自以为藏得很好,“钱的事情不着急。” “你非要还,想什么时候还给我都行,不要有压力。” “我不想你这么辛苦,我说过的,从一开始就很喜欢你,虽然……算了,我会想办法解决,总之我不会让这段感情成为你的负担。” 没人能抵挡温柔的告白,符忱也不例外,更何况对方是祝颖庭,相处中很契合,互相能读懂对方眼神里的内容,从很早开始的符忱就把omega当做重要的朋友。 不然—— 像其他追求自己的omega,符忱会没有负担地答应试一试,又会在短短的几天时间,表示实在没办法进入交往阶段。 分明很累了,符忱仍强撑着困意,跟祝颖庭聊到手机没电,也不知什么时候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翌日醒来。 太阳光照落在眼睫上,符忱睁开眼,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意识到自己压根没洗澡,就这么在懒人坐垫上睡了整晚。 这具身体还是挺抗造的,冲了个澡,下楼买热乎包子油条,绕道去隔壁公园晨跑,与往常区别不大的非工作日,甚至还在公园的草坪rua到了喜欢的大肥狗。 “我哋好耐唔见你。” 正牵着萨摩耶的老爷爷,坐在长椅上,对着玩狗狗的alpha少年,感叹最近都没怎么见到他。 符忱笑着解释说太忙了,出门带了加布兽的背包,翻出零食,边摸脑袋边喂给大肥狗:“椰椰小面包。” “你怎么又变肥了。” 老爷爷好笑出声,狗狗的名称是外孙女起的,不知向多少人介绍过,也只有这个少年会念出全名。 刚想往下聊,符忱的手机响了,是周边店店长打来的电话,他不得不跟狗狗告别,哪怕萨摩耶很舍不得,非用蓬松的脑袋钻他膝盖。 “下次见。” 符忱笑得露出虎牙,挥了挥手,同时接通电话:“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店长说,店员约会的活动安排出来了,截图发给他看,听那意思是没有商量的余地,身为打工人的符忱只有接圣旨的选择。 符忱有种不祥的预感,看了眼截图,还真给他分配了alpha性别的约会对象。 客户备注:D。 不清楚到底是有点眼熟的卫衣哥,还是……等等,心脏猛地撞击,符忱像是耳鸣了几秒,嗅觉是灵敏的,微淡的空气中漂浮着草木清香,全无防备地放大感官。 他回想起来,封闭的空间里,alpha少年离他太近,以至于腺体的疼痛感消失得荡然无存。 符忱心有余悸,脑袋迟来地轰鸣一下,后知后觉地想……怎么现在才想起要寻根究底。 挂掉电话。 符忱在列表里翻来翻去,手机太卡,不知为何会被挂电话的店长发来满屏问号,折腾得叙利亚风老手机快要爆炸,但通话申请还是顺利地发送给那个账号。 “医生。” 符忱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口气,像个乖学生般开口,“我好像确实能闻到……” 与此同时。 空荡荡的别墅里,戴司雲冷着脸,坐在餐桌前,由国宴级厨师精心制作的料理,按照S级alpha对应的营养需求,但他怎么都提不起胃口。 对面坐着个吃白食的,刑勋握着刀叉,将牛排送到嘴里:“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福气给你。” 戴司雲侧过脸,无意识地望向琉璃材质的窗,像看不见风景的笼中鸟,“我开学也要念英瑞了。” 刑勋噎了下:“真的假的?” “嗯。”戴司雲闷声道,“让我转学,为了跟祝颖庭培养感情,至于未来的安排,我爸说他另有打算。” 刑勋:“……” 哪里还敢说话惹哥们不愉快。 在此之前,戴司雲念的隔壁私立高中,更神秘、具有威望,可以说未来的路早已铺好,只是没想到戴叔叔会为了个准·儿媳,可以狠心到这个程度。 刑勋后脊发冷,难怪说发小跟往常不太一样,还真不是他的错觉。 为了让戴司雲心情好起来,刑勋提出打游戏,但到了楼上的游戏房,窝在高档的皮质沙发里,主要还是聊天更能缓解压力。'');(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全都是信息素匹配度惹的祸……” 刑勋抓了抓头发,对于S级alpha的身份,头一回感觉到烦恼也来源于此,“你们不会还没见面吧?” 戴司雲握着手柄,冷冰冰道:“没。” 刑勋震惊:“是你不想见他,还是他不想来找你,就没有人安排一下的吗?” “他说他生病了,怕见面传染给我。” 戴司雲用着相当微妙的语气,“我也想过装病,用同样的借口,见面能拖就拖。” 刑勋:“……” 没事啊! 这个借口可以轮到兄弟你下次用! 但话是不敢乱说的,此刻的戴司雲显得全无耐心,按动按键,在屏幕上选择游戏,不停往后翻,压根没有心情打游戏的模样。 刑勋思忖了下,刚要开口,游戏房里响起了手机消息的提醒音。 ——是好友申请的提醒音。 戴司雲捞过手机,向右滑动,明显顿了顿,像是瞧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刑勋着实被勾起好奇心:“谁啊?” “该不会是祝颖庭主动加……” 身子移过去,没想到是明珠湾赛区周边店的工作号,刑勋张了张嘴,瞬间懂了:“符忱?” “不确定。” 戴司雲点击通过,表情好似没变,但挑起的眉梢出卖了他的心情,“聊聊看。” 刑勋咂舌:“我最开始真的有被你骗到……” 还以为你不会欺负小情敌。 戴司雲:“?” 他可什么都没做,哪怕alpha父亲给的压力,逼迫他向前迈步,而祝家omega的行动,推着他往后走,确确实实让他产生被反复耍弄的烦躁感。 但—— 不论是那个开摩托机车的A级alpha,还是后颈泛红且不擅长撒谎的虎牙少年,带着反差,符忱的存在又是相当割裂的。 这让戴司雲目前没有对符忱产生其他情绪,更不会将包办婚姻的不爽,发泄在人家身上,毕竟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搞清楚。 因此,通过好友的瞬间,看到对方主动打招呼,他也很礼貌地回了一句。 D:【你好。】 周边店小助手:【你好。】 D:【有事吗。】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且持续了很久。 作为旁观者的刑勋微微皱眉,生怕那边要发来婉拒小作文,说预定好的约会时间和店员需要变更,那他肯定要建个小号,在红薯app上发帖避雷—— 这家店不、守、信、用。 周边店小助手:【我是符忱,也就是你预约的店员,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是主动送药膏给我的alpha,对吗?】 【你预约的时间在后天。】 【我想问你今天有没有空,方便的话,能不能改个时间提前见面?】 全无防备的几条消息。 刑勋瞪直双眼,像大大的鱼眼睛,惊讶道:“他这是要提前约你的意思?” “……” 戴司雲捧着手机,乌黑眼眸在几缕发丝的遮蔽下,显得深邃至极,“是吧。” 紧接着。 戴司雲敲下几个字,按下发送,同时起身去换衣服:【现在就有空,你想约在哪里。】 6. 第 6 章 明珠湾公园与赛区相互独立,环境优美,坐落在山脚下,平日里多的是人来看海、散步,算是港城最受推荐的约会场所。 戴司雲停好车,坐在驾驶位,抬手看了眼腕表,他提前十多分钟到了符忱约定好的位置。 一阵熟悉的轰鸣声停止。 戴司雲抬起脸,隔着前车玻璃,瞧见驾驶机车的alpha少年,摘头盔,红棕头发在户外略微醒目,因那张又纯又飒的脸,展示出凌乱的美感。 他不自觉眯起眼,没顾得上熄火,指尖在方向盘边沿轻点几下。 公园入口处的马路边,符忱也没熄火,跨着机车,一双笔直长腿搭在地面,翻出手机,全神贯注地低着头,敲字发送。 嗡—— 戴司雲同时收到消息,从中控台捞来手机,滑开,是“周边店小助手”说自己到明珠湾公园了。 D:【我也到了。】 符忱抬起脸,左顾右盼,实在找不到人影,才继续问他具体在哪个位置。 周边店小助手:【要不位置共享一下?】 D:【看到你了。】 D:【我过去找你。】 周边店小助手:【好,那我先停车。】 符忱开往停车场的方向,找到摩托机车车位,长腿一跨,下车,头盔夹在臂弯,多少有些不太适应这份待遇。 他忍不住回想,以往约会都是他提前到了目的地,那些omega能按时赴约,从没有过谁会提前等他。 符忱难免出神,眼底浮起一层柔和的光,仍在低头收拾东西时,从身后传来低沉略带磁性的少年音,令他反应一滞。 “你的机车很帅。” 符忱转过身,撞见alpha少年的英气脸蛋,格子衬衫、牛仔裤,从天而降般出现眼前,与周遭路过的人像是两种图层。 确实有被帅到失语,符忱自以为藏得很好,实际上的表现很夸张。 而戴司雲早已对他的延迟反应感到习惯,没多想,又非得故意逗弄他,“你好像没戴耳机。” 不然怎么听不到我的声音。 符忱:“……” 他的反应确实不太正常,移开目光,不忘夸奖道:“你也很帅。” 戴司雲:“?” 眼前的富少以为这是什么礼尚往来的敷衍话术。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个一米八几的alpha,头顶着太阳,约在人山人海的海滨公园,进入互捧模式—— 待会儿还要走起两个小时的约会流程。 符忱锁好车,走过来,思考该不该客套地露出职业假笑,又觉得在这家伙面前,伪装是多余的举动。 “先进去吧。” 符忱低下头捣鼓手机:“两个小时挺久的,如果只是聊聊天,我让店里的同事送两杯饮料过来?” “不用这么麻烦。”戴司雲说。 “好吧。” 符忱想说这本就是活动的奖励,但眼前的家伙不像感兴趣,也就进入主题,“待会儿需要拍几张照片,你介意吗。” 戴司雲顿了顿:“什么类型的。” 空气中流淌着更微妙的气氛,符忱舔了舔唇,解释说:“活动返图需要发到账号上,不强制要求合照,可以只拍我的照片,就是需要你帮忙拍。” 戴司雲:“没事。” “合照也可以。” “……” 或是没想到对方会答应,符忱侧头,对上他鼻尖的那颗痣,感受到了冷酷外表下极致的温和,也不知是不是见过医生后,因期待某个结果而产生的错觉。 半小时前。 符忱从医院赶过来,与医生谈论病情结束,在对方的建议下,他决定提前再见到alpha少年,问一些问题。 但,目的不太纯粹,将病情告知更是相当难以启齿,符忱决定再看看情况,不要一见面就全盘托出。 从公园入口,沿着蜿蜒小径,走过有游客铺着野炊毯的草坪,往前是长长的滨海步道,海鸥停留在扶手处张望。 两个颜值、身高过分优越的alpha帅哥,走在人群中,吸引眼球是必然的。 以往的符忱时常经历炙热的打量目光,都说帅而自知是种本能,但他也从未体会到,如此直白露骨的视线频繁落过来。 他知道原因,身边的alpha少年有着太过夸张的帅脸,同时也不知为何产生了从未有过的茫然,从心底生根发酵,不确定在对方眼里的他——长得算不算还过得去。 这种想法冒出来,符忱反应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乎alpha眼中的自己。 收回思绪,符忱瞧见公园里的立体机器,是免费提供野餐垫的自助机子,带着回收功能,他主动开口:“我们要不也铺垫子坐坐?” “可以。”戴司雲好似相当随意,“等会顺便给你拍照?” 符忱蜷起指尖:“……好。” 从alpha的口中说出来的话,有种本末倒置的意味,换做以前,这都是那些主动接近他的omega的台词。 所谓的尝试交往流程,无非是omega约符忱出门,前者帮忙拍照,后者请吃顿简单午饭,隔天照片会出现在运营账号的帖子里。 然后—— omega们会跟他哭诉:“忱哥,你是缺拍照搭子,才答应跟我试一试对吗?” 符忱:“……” 这都被他们发现了。 想起这些,脑袋里像有无数天马行空的流星,压根不清楚会往哪个方向,拽也拽不住,以至于行动慢上半拍,他弯身要取,却怎么也取不出东西。 戴司雲全程看着,什么也没说,主动按压按钮,装着物品的一次性袋子弹出来,他拿出叠好的野餐垫,往草坪的空地走,用行动暗示——你好像很心不在焉。 符忱简直无地自容,快步走过去:“对了,怎么称呼你?” 戴司雲不是那种挑剔的富家少爷,拆包装,摊开野餐垫,不柔软的防水材质,塑料蛇皮袋般粗糙,动作上完全不拖泥带水。 跟符忱合作铺好垫子,抚平四个角,他忙完才念出自己的名字。 “戴司雲。” 符忱能从细节看出来,这分明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却没感觉对方透着距离感,也就没那么拘谨:“我在英瑞念高二。” 戴司雲循声看过去,见alpha少年已累瘫,无骨般懒洋洋躺下,用澄澈干净的眼睛注视着自己:“你也在英瑞念书吗?” “不在。”戴司雲又道,“但开学会转到英瑞。” 符忱感到些许意外:“这样……” “那你朋友是英瑞的?” 戴司雲:“对。” 符忱重新直起身体,盘腿坐着,捋了捋额发:“难怪我总觉得他很眼熟。” 戴司雲等着下文,果然,又听到符忱问:“他是高三的?” “嗯。”戴司雲直接把好哥们出卖了,“他叫刑勋。” 符忱诧然:“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家里特有钱的大少爷,跟祝颖庭差不多,符忱甚至不用问,身边这位也不会是普通家庭出身。 所以—— 符忱换了个方式问出声:“冒昧问一下。” 还没说完。 从远处的栈道处,传来吉他弹唱的歌声,是戴司雲去年独自前往北海道过圣诞节,随便进了一家面馆听到的《Pureyes》,温柔女声,哼唱着“想要更亲近、更多地感受到你”的歌词。 歌声融入咸且凉的海风中,戴司雲忘了回应,却不想符忱也眺望而去,海风拂起额发,他完整地说出了歌名:“我很喜欢的一首歌。” “……” 戴司雲颇感意外,紧接着,符忱朝他笑着露出虎牙,“你是什么等级的alpha?” 这个问题略带特殊,但戴司雲只是顿了半秒,如实回答:“S级。” 符忱闷声回应:“果然。” 他是A级,按理说也不算差,却莫名显得有些落寞。 这时,符忱掏出手机,主动问现在能不能帮忙拍照。戴司雲余光一瞥,无意瞧见备注为“医生”的对话界面,但很快就被指尖划掉,切换成了拍照界面。 符忱递过来手机:“很久以前买的,用起来会有些卡。” 戴司雲:“用我的?” 符忱哪好意思,可当摔坏屏幕的手机,被少年握在掌心,那双手掌宽大,指节分明,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矜贵,与破烂手机搭配实在突兀。 戴司雲倒是从没多想,只觉得开机车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摔坏东西很寻常,至于型号老、手机卡顿,不影响拍照的前提下,正专心拍照的alpha压根没心思留意。 如果非要说有在乎的地方,那就是戴司雲不常给人拍照,说自己可能不太懂技巧。 上次拍照还是在北海道拍雪景,有路人主动询问帮忙拍合照,他自己拍得不太满意,但那对情侣不停道谢,硬着头皮,口中的“拍得真好”显然昧良心。 后来—— 戴司雲在某红薯刷到那对情侣,分享旅游趣事,说遇到了个顶级脸的alpha帅哥,但拍起照来是真歹毒啊。 “……” 这让戴司雲对自己的拍照技术感到很绝望。 但这回不同,本意是应付周边店的照片,符忱也让他随便拍拍,但哪怕只是随意试了试,拍摄过程极为顺利。 咔嚓—— 符忱偏着脸,手臂撑着野餐垫,等戴司雲连拍几张,凑过去,看了眼表示非常满意:“你拍得真好。” 戴司雲:“……” 主要还是符忱的脸蛋无可挑剔,不论哪个角度都全无死角,像是那些电视里靠脸吃饭的小明星,但这种夸奖显得轻浮,不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正准备把手机还回去。 忽然,手机上方弹出了消息通知,冒出极其刺眼的名字——又是“祝颖庭”。 同时,戴司雲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眼底色泽逐渐凝结。而符忱压根没留意眼前人的变化,也就顺理成章成了刑勋口中的恋爱脑,至少当时的戴司雲是这么想的。 符忱:“稍等,朋友找我有事情,我先回个消息。” 听似是极其轻松的语气。 眼见他侧过身子,对于隐私信息有所防备的模样,戴司雲难说不是郁闷,视线落在alpha少年暴露于空气中的后颈,白皙细腻,难以想象这会是机车开到三百码的赛车选手。 分明…… 是可以靠脸吃饭的家伙。 他也不知自己在郁闷什么,本以为符忱会和祝颖庭聊很久,但也就短暂过去几秒,周边店店员重新上线,对他露出微笑。 符忱:“我回好消息了。” 戴司雲:“你男朋友?” “……” 近岸的海水拍打焦岩,反复几下,符忱的思绪回笼,迟钝地解释道,“不是。” 戴司雲:“那就是还在暧昧期。” 符忱侧去目光,顿时收紧呼吸,强烈的压迫感来自于alpha少年的情绪,似乎变得有些糟糕,野炊垫也莫名被他收拢的手指弄得皱巴巴的。 有点奇怪…… 符忱深呼吸了下,脑袋变成装浆糊的容器,生锈的老式机器也不过如此。 “也不算是暧昧期。” 符忱没忘记提前约人见面的目的,甚至,在这瞬间更迫切那个答案,“你不问我为什么提前约你见面吗。” 戴司雲的表情变得格外冷淡:“不感兴趣。” 符忱莫名想要讨好他:“哥。” “我有话想问你……” “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或是难以启齿,他不得不离戴司雲近些,声音也就压得更低,居高临下的戴司雲,视线是自上而下的睨着他,显得漫不经心的样子。 “那天你走在我前面。” 符忱的下巴几乎搭在少年宽阔的肩膀上,嘴唇微动,呼出温热的气息:“你……有没有释放信息素?” 轰—— 巨大的海浪砸向岸边,汹涌翻滚,溅起无数朵水花,让咸湿的海盐气息充斥在空气中。 戴司雲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符忱甚至还想重复,他是A级alpha,对着同为alpha的少年问出这个问题应当不算太过分。 但戴司雲的反应显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符忱感觉不对劲,抬起脸,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心脏瞬间往下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换成omega会相当危险。 果然—— 戴司雲逼近他,语气缓和不下,像落在天边的乌云压过来:“请问。” “你是在性骚扰吗。” 符忱:“……” 怎么能算是性骚扰,他明明也是个alpha啊。 7. 第 7 章 琴水湾别墅。 从高处俯瞰维港美景,依山傍水,彰显身价的富豪住宅区,充斥着优雅的欧陆风格,将奢华与高私密性相结合。 此刻,静谧的别墅里,楼上的游戏房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刑勋的质疑声滔天巨大,游戏BOSS打了十局还没过,心里都没这么难受:“你俩后来还能待上两个小时?!” 戴司雲目光不移,双手操纵手柄,随口道:“嗯。” 刑勋服了:“哥们你被夺舍了吧……” “但凡早点告诉我,他会问你那种问题,我这两天都不会这么淡定!” 到底是什么神人能问出的问题。 一个S级的alpha,进入易感期也能轻松控制信息素,同理,S级的信息素堪称灭顶的压迫感,竟会被问有没有故意在马路边上释放信息素—— 换成omega简直等同于暗示“你当时是不是想睡我”的意思。 刑勋扔下手柄就是一通输出:“他不会是在钓鱼吧,装得这么蠢,回头把你发到小红薯上,三千字小作文控诉遇到S级大变态是种什么体验。” 戴司雲两耳不闻,专心打游戏,最终迎来单人玩家的屠龙胜利。 他搁下手柄,活动手腕筋骨,冷淡道:“我在你心里是这种倒霉人设。” 刑勋:“……” 可不是嘛,那个吐槽拍照技术的帖子,时不时还会被他翻出来躲在被窝里笑。 游戏打到通关,戴司雲却感觉实在没劲儿,往身后一躺,窝在沙发睡觉。 但他也不是真打算休憩,想着那句话确实奇葩,从看上去正常的alpha口中说出来,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有些毛病。 “脑子不像是有问题,”戴司雲勉强说话没那么难听,“可能病得有点严重。” 刑勋满头问号:“哈?” 我看哥们你也是病入膏肓,当时竟然没翻脸走人,约会时间两个小时,你是半点也没浪费,这到底是怎么能继续下去的。 戴司雲不作回应,双臂环在后脑勺,没有目的地盯着天花板看,忽然,脑子里涌入发生过的画面,泛红的后颈肌肤,笨拙的掩饰,以及alpha少年回头望向自己的眼神。 反复思忖。 符忱非要提前约见面并问奇怪的问题,原因是否与“过敏”有关,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戴司雲隐约摸到了心里某个可能性,像升空的氢气球破了,将思绪炸得粉碎,所以——他的信息素曾对符忱产生过什么影响? 但相当无解的是,他没有也绝不可能随意释放信息素,那个alpha有没有搞错了什么。 戴司雲捉摸不透,只能等答案找上门,可本以为消失两天的符忱会再找他,旧事重提,偏偏那家伙直接人间蒸发了。 这期间,周边店小助理的账号会发来的消息,但不是周边店的新款上新,就是新搞出的活动引诱顾客消费,烦得他设置了手机免打扰。 想着是不是该把免打扰取消,戴司雲拿来手机,看了一眼,脸色顿沉,不明所以的刑勋看过来,反应是如出一辙的沉默。 几分钟前,在提前设置成勿扰模式下,手机收到新的好友申请,来自港城首富家的孙子:祝颖庭。 属于秋季的气息越来越浓郁,落叶金黄,慢慢地飘落在空中。 推开周边店的玻璃门,符忱迎着凉风,哆嗦了下,他只穿着件薄卫衣,周边店的员工福利,从去年穿到了今年。 从今天开始,周边店不再夸张爆满,早班也能按时下班,他单手插兜,走往站牌,心情相当不错,毕竟开学前的上班工资会在今天提前发到手。 一抬眼。 符忱的脚步顿住,不远处的身影太过熟悉,omega少年穿着柔软的毛衣,长相清秀温和,像身处一幅初秋背景的画卷,让人不忍心打扰他。 就在这时。 祝颖庭结束聊天,将手机收好,一抬头,有些意外的表情,但很快又露出浅显的微笑,主动走了过来。 “你下班了。” 瞧见符忱穿得单薄,祝颖庭张开手臂,却更像个怕冷的小熊钻进他怀里,“怎么穿这么少?” 符忱怔了一瞬,不过简单触碰了衣物,像老友见面的拥抱,却涌现出微乎其微的别扭,动也不敢动,解释说:“外套洗了没干,皮糙肉厚的,反正也不会感冒。” 他没问祝颖庭怎么没打招呼,主动跑过来,后者也不解释,只说为庆祝发工资,怎么也要一起吃顿饭庆祝:“你买单。” “好。” 符忱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那你选吃什么。” 祝颖庭垂下眼,藏着无法言说的心思,语气带着勉强的笑意:“先去你们车队俱乐部吧。” “随便点个外卖就好。” 车队俱乐部有用餐区,平时来训练的赛车手都会在这儿凑活吃顿午饭,但听说管理层的资金链出了些问题,免费提供的盒饭有限,没安排训练的车手也就薅不到老板的羊毛。 所以那些年长的教练和赛车手们,看见符忱带着漂亮的omega出现在用餐区,忍不住逗他玩儿:“怎么跑这儿来了,不请小男友去吃大餐啊!” 眼前是肯德基的疯狂星期四套餐,量大管饱的优惠价,薯条和汉堡都是他俩喜欢的,在哪吃都会是好心情。 不过,祝颖庭的胃口小,大多数都进了符忱的胃里。 那群家伙来回打趣,被调侃的符忱全然不理会,习惯这群老油条的性格,没什么比填饱肚子更重要的。 以往的祝颖庭会悄悄脸红,但今天显得倒是心不在焉,而符忱也没感觉出异样,咬着汉堡,心思也早就飞到九霄云外。 距离开学也没几天了,符忱的生活相当忙碌,为了多捞点工资,排班紧凑,每天忙得要死不活。 所以,他本该没闲工夫多想,约会活动过了也就过了,但偏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不停地想戴司雲说的那句话。 性骚扰…… 那个alpha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啊? 符忱不仅会疯狂反思,还会想着戴司雲的脸,长得这么帅,该不会是平时被omega骚扰多了,连他这样的alpha也不放过吧。 “符忱。” 脱缰野马般的理智被拽回,是来自祝颖庭的声音,仿佛带着鼻音。 符忱还以为是天冷着凉,一抬脸,对上泛红的眼眶,浑身都僵在了原地,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哭,但这样的情况也并不稀奇。 “学长……” 符忱扯过餐巾纸,安慰的语气,像以往那样开口问,“发生什么了?” 祝颖庭说不出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泪水不住地流下来,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符忱哪里还坐得住,赶紧上前给人擦眼泪,这下倒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其他车手,没情商地起哄,问符忱是不是到处拈花惹草,勾搭了哪个新欢,害得omega小男友哭成这幅样子。 符忱一个头两个大,语气温柔,忙着安慰人,还要回过头警告那群傻x闭嘴,精分大变脸。 “没事的,还是我家里的事而已……” 祝颖庭吸了吸鼻子,搭着手腕,小幅度地晃了晃,“你别跟他们发脾气。” 那瞬间。 符忱不知为何有些疲惫,但情绪很快压了下去,低声道:“我们出去聊吧。” 祝颖庭点头:“……好。” 车队里的人太能闹腾,显然不适合聊天,往用餐区外边走,是空旷的训练场车道区域。 不远处停着几辆赛车,有员工在检查轮胎,离他们有些许距离,符忱不打算再靠近,停在靠近的观众坐席区,上前几步,往里坐过去,将靠外的位置留给祝颖庭。 阴天风凉。 alpha和omega并肩坐着,靠得不算太近,是以往时常发生在他俩身上的画面。 祝颖庭有些避着脸色,抿了抿唇,说自己不该没忍住哭的,而符忱的安慰没有停过,自始至终都在关心他,哪怕对方什么具体的也没有说。 其实,符忱不太会安慰人,只会递纸巾,可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就算擅长安慰也没什么用,来自祝颖庭的家庭烦恼不是他能帮上忙的。 这并不代表着他不想做些什么,而是……连医药费都是祝颖庭借给他的,他又能帮得了对方什么,在社会阶级上的他俩本就不在同一层面。 所以—— 他清楚自己什么也给不了对方,甚至是感情,他能给的也局限于友谊那份。 祝颖庭不敢露出哭肿的眼眸,躲着他,情绪稳定下来:“你不要多想,我怕你压力大会出现上次的症状。” 符忱:“你有好一些吗?” “嗯。”祝颖庭道,“好多了。” “那就好。” 符忱反手撑着手臂,呼出气息,说自己这几天都没出现身体问题,坦白道:“医生说我的病是有可能治得好的。” 祝颖庭听到好消息,侧过脸来:“真的吗?” “嗯。” 符忱把复查的结果,毫无保留地转述,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我这几天都在等医生的答复,如果不出意外,把那个人的信息素问清楚就可以了。” 祝颖庭明显震惊:“那个人是alpha还是omega?” “他是alpha,”符忱继续道,“门店消费者,那次‘约会’想问他信息素的气味——” “居然说我性骚扰他。” 祝颖庭噗嗤笑了,身体抖得厉害,往符忱身上靠过去,心里不再那么难受了:“如果他是omega,我会吃醋的。” 符忱:“……”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接不上话,只能假装没听到。 祝颖庭抬脸看他,哭过的眼眸湿润,显得温柔:“符忱,可能你自己意识不到,但你真的是一个很容易拈花惹草的alpha。” 符忱:“…………” 对alpha也算是容易拈花惹草吗? 8. 第 8 章 像往常一样,机车停在路口,不过分靠近别墅区,符忱送祝颖庭回到家附近,在原地挥手,目送他离开视线。 天色昏黑,回到空荡的家中,楼下传来的夜市热闹声逐渐涌入窗户。 符忱还不怎么饿,懒筋上身,倒在廉价的懒人坐垫上,举起手机,盯向余额为0的存款界面,却有种说不上来的轻松。 其实—— 这次又跟以往截然不同。 他没主动发消息,但祝颖庭照旧打来电话,问他到家了没,还说已经收到转账提醒,空气中陷入漫长的沉默,翻篇的实感来得不算太晚。 符忱先开的口:“……对不起。” 祝颖庭笑了笑:“不要道歉,是我不该在那个时候表白,刚帮你垫付了医药费,简直像在故意给你施加压力。” 符忱想说并不是这样:“生病是我自己的问题,而且我也没感觉到有压力。” “那就好。” 祝颖庭实在有些累了,“这样也挺好的,我确实不够有勇气,更没有能力解决很多事情,所以我们——” “还是继续做朋友吧。” 符忱没有想要恋爱的想法,而祝颖庭也无法挣脱家庭的束缚,很多烦恼是没法对外人诉说的,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符忱。 分开前,祝颖庭给了他拥抱,也说了会是最后的拥抱,而那个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难题,也迎来了最好的答案。 电话挂断,各自注意分寸感,不再像以前天南聊到地北,但以后还会是彼此重要的、懂得对方情绪变化的朋友。 符忱起身准备做顿晚餐,可以维持生命体特征的那种。 他简单煮了碗面,搭配上鸡蛋、青菜,淋上有点炸糊的葱油,关火端到折叠桌上,手指还不小心被烫到了,独处时的少年总是有些冒失。 叮—— 符忱盘腿坐下,收到店长的消息,点开链接,是周边店红薯官博发布的“店员约会活动”反馈笔记。 一边相当凑活地解决着晚餐,一边看着笔记文章里的照片,店长负责排版,把符忱在明珠湾公园每个打卡点的照片,全都雨露均沾地发了出来。 刚发布没几分钟,刷不见底的评论区里,出现清一色的流泪猫猫头,点赞最多的评论内容比帖子的热度还高。 【天杀的,到底是谁命这么好,可以跟男神约会,还从头到尾逛完了明珠湾公园啊[流泪][心碎][凋谢]】 符忱:“……” 如果知道那个哥的脸有多帅,身材有多好,可能你也会觉得我命好。 这种想法来得莫名其妙,符忱头脑一热,指尖悬在屏幕上,长按链接,点击分享,在999+列表好友里精准选中受害者本人。 周边店小助手:【分享链接。】 消息发出去,本以为不会激起水花,却没想到提醒栏弹出迅速,几天没见面的戴司雲秒回了消息。 D:【?】 符忱反应不小,搁下筷子,身板挺得直直的,双手敲字,有种怕到手的鸭子飞走的紧迫感。 周边店小助手:【^-^】 周边店小助手:【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我消息。】 被质疑忽略消息的戴司雲,此刻泡在浴缸里,身子后仰,潮湿的额发被随意向后捋去,更露出冷酷英气的五官,散发着一种冷漠到极致的气质。 他悬着手臂,不过分训练痕迹的肌肉很优越,在顶灯下镀着一层模糊的暖光,手指修长,戳着平板的输入键盘,丝毫不影响他又给出冰冷的回复。 D:【?】 周边店小助手:【我是符忱。】 D:【知道。】 周边店小助手:【那你怎么发这么多问号,前几天也不回我消息?】 D:【……】 D:【不回机器人消息。】 符忱不知不觉吃完面条,喝了口汤,另一只手滑动界面,思来想去,好像明白那家伙是什么意思了。 周边店小助手:【你是说这两天发的新品和活动推送吗。】 D:【不然呢。】 周边店小助手:【……】 周边店小助手:【额,那些是我手动转发给你的,怎么可能会是机器人。】 戴司雲已经打不出省略号了,本人已经够无语的,此刻脑袋上正飘着几个黑点,想说你这反应跟机器人又有什么区别。 但,那家伙没再收到消息也磨灭不了热情,很是擅长死缠烂打,就像那天的“约会”,性骚扰的指控一出,气氛略显尴尬,符忱却还是能死皮赖脸地装成没事人。 当时的符忱强调了七八遍:“总之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戴司雲:“那是什么意思。” 符忱见他介怀,像是当真言语轻浮人家,哪里还好意思解释病情,只说要带他逛逛公园:“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再给我拍几张照片吧。” 戴司雲简直气笑,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一转眼,甚至又把手机塞了过来。 “你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我们店长很鸡毛一人,刚才拍那两张根本不够他发的。” “……” 后来。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当起了人形支架,帮忙拍摄将近两小时的照片,又是太阳晒又是被蚊虫叮咬,现在反倒成了热帖评论区里的“幸福哥”了。 见他太久没回消息,符忱也无聊翻了一下照片,里边的照片是戴司雲拍的,想起蚊虫药和太阳晒堪称工伤,那罐清凉药膏要是带在身边该多好。 但他说要请客吃饭,再顺便去药店逛一圈,这头还在自助机前还野餐毯,一转眼,戴司雲连影子都见不着了。 这让拍照小天才的内心实在过意不去,心想就算是追求他到变态程度的omega,拍了半天照片下来,怎么说也是能混上一顿两荤两素的。 更何况—— 符忱对戴司雲的印象挺好的,哪怕对方的朋友刑勋不做人,他还是很乐意跟戴司雲成为朋友。 周边店小助手:【你腿真长,那天跑得也是真的够快,是有什么急事?】 D:【怕你性骚扰。】 周边店小助手:【……】 周边店小助手:【认真的吗T.T】 周边店小助手:【萨摩耶流泪.jpg】 大肥狗横空出世,头顶小面包帽子,委屈巴巴,没人能抵挡得了可爱狗狗的表情包,就连戴司雲这样的冷漠富少也一样。 D:【挺可爱的。】 D:【你养的?】 符忱得了便宜还卖乖,说是自己认的干儿子,经常喂养,但最近手头紧,上班忙,崽怕是要忘了他这个外出奔波的便宜爹了。 戴司雲乐了,心想这什么比喻,实在不符合他的酷哥人设。 不过—— 这家伙在相处中好像也确实不是纯正酷哥。 戴司雲迈出浴缸,套了件浴袍,沾着水渍的腹肌受凉,走往卧室方向的走廊上,叫机器人管家调高温度。 回到卧室。 戴司雲立在床尾,微微低下头,手上忙着擦拭头发,眼睛顾着手机上的消息,也就几秒钟没回,那人像极了弹射的小狗。 周边店小助手:【你现在在干嘛呢。】 周边店小助手:【后天就要开学了,咱们会在学校见面吧,到时候再请你吃饭?】 周边店小助手:【……嗯?】 周边店小助手:【怎么没影了。】 周边店小助手:【加个私人微信吗,用工作号跟你聊,感觉不太方便。】 戴司雲没有马上回消息。 退出去,点开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薄唇抿成一条线,分别出现不同场景下的拥抱,要不是角度隐秘,还真像是在拍摄少年题材的电影。 热情小狗没被打倒,私人账号说推就推,但戴司雲睨着屏幕,慢慢变暗,又重新握起来,最终还是忽略了符忱的消息。 他莫名感到烦躁,走向视野宽阔的阳台,拨通电话,搁在耳边:“帮我查一个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越快越好。” 三天后。 英瑞国际高中迎来开学,高三S班的新面孔帅哥,引发前所未有的轰动,论坛,朋友圈,甚至是红薯app上,多的是人讨论那位神秘的转校生。 【什么身份竟然能在高三空降S班?】 【这已经不是普通豪门背景的S级alpha了吧,要知道英瑞的入学门槛有多高,校方对家境考核时长至少长达半年以上。】 【别说了,我还看到S班的刑勋跟他勾肩搭背,那可是全球药业集团太子爷,转校生是什么身份背景已经不言而喻了。】 【……】 【那个学长叫什么来着?】 【听说是叫戴司雲。】 在这个信息爆炸时代,网络上受到热议的alpha,丝毫不被舆论影响,更神奇的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以至于相关话题在短时间内彻底蒸发,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跟刑勋靠在天台,穿着英瑞校服的戴司雲,系着领带,站姿慵懒且随意,谈及的话题不少,却是半分也没在意那些所谓的关注度。 S级—— 他们从出身就已是光彩耀目,成为热议对象,无非是人生不同阶段都会经历的事情。 只是有些事亦或是人来自预料之外。 刑勋的双臂搭在护栏,觑向操场,用不怀好意的语气道:“小情敌也来学校了。” “……” 戴司雲背着身,稍微侧目回望,好似浑不在意的样子,“关我什么事。” 可偏偏他什么都看到了。 身穿同款不同色的校服,身躯挺拔,笑得恣意,有着可爱虎牙的alpha少年,跟身边的长发同学聊着天,并肩靠得很近。 刑勋吹了声口哨:“怎么跟谁都关系这么好啊。” 戴司雲:“你想表达什么。” “当然是他和祝颖庭怎么样了,”刑勋撞了撞他胳膊,“有什么能分享给我的新消息?” 戴司雲不知为何笑了:“你不是都知道吗。” “……” 刑勋喊了句拜托,“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在祝颖庭主动发消息约你见面的前提下,哥们你还真用装病躲过去了?” 戴司雲:“不然呢。” 刑勋服了他了:“搞不懂你们有婚约的人在想点什么。” “再不见面就直奔订婚算了。” “……” 手腕处传来振动,戴司雲抬起手,同步手机软件的电子表,弹出消息,不能再熟悉的热情语气,让这位顶级豪门继承人忍不住挑了挑眉梢。 周边店小助手:【你真的转到英瑞了吗?】 周边店小助手:【这两天都没动静,不过应该也忙得差不多了吧,我欠你的饭还没还呢。】 周边店小助手:【小狗狂奔.jpg】 周边店小助手:【你就答应跟我吃顿饭吧。】 呼吸不太顺畅,戴司雲轻扯了下领带,不知怎么会脑补出撒娇的语气,不寻常的状态被发现了,身边的刑勋感到实在茫然。 “诶不是……” 刑勋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错过了哪段剧情,“他怎么就欠你一顿饭了。” 同时。 刑勋眯起眼,望向符忱和朋友的方向,见长发学弟举起手机,蹲下身子,看上去相当专业地给alpha拍起了照。 “靠,”刑勋揉了揉眼,瞧着他们拍了一路,“看来我听说的都是真的啊。” 戴司雲:“什么?” 刑勋:“符忱以前泡过好几个小omega,但听说都只是玩玩,让人家陪他拍照片,再请顿饭,就马不停蹄把人甩了。” 戴司雲:“?” 刑勋呲着个牙,不知有人对号入座,拱火得厉害:“这小子牛的,alpha中的恋爱鬼才,我倒要看看还有哪个恋爱脑会上当受骗。” 戴司雲:“……”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因为帮忙拍照,现在疯狂被约出来见面吃饭。 9. 第 9 章 “嗡、嗡——” 至少响了十遍的手机闹铃,还在吵,怕是能吵到宇宙的尽头。 长发alpha趴在书桌睡觉,松开压着耳朵的手,不耐烦地低骂:“姓符的能不能把你闹钟关了!” 符忱睡在邻桌,被推了一下,这才到处伸手捞,捞又捞不着,任凭闹铃继续响着“加入美女的战队”,皱眉,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蒋叶清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同性恋吧。” “居然还听这种歌。” 长发alpha给这家伙当孙子习惯了,不情愿地起身,书桌和抽屉翻了个遍,感到不对劲,低头看,嘴角一抽,罪魁祸首就躺在地板上。 符忱是被他摇醒的,反应慢两拍,手机被扔到面前,他关掉闹钟,瞌睡虫全被赶跑了。 蒋叶清:“谁家好人体育课定闹钟啊?” 符忱静坐缓神,左边脸颊都是印子,道:“上晚班的闹钟,忘关了。” 高二14班在体育楼上课,教室空荡,就他俩是逃课惯犯,从文化课睡到现在醒了,有一茬没一茬地聊天。 “你真的没答应祝颖庭学长?” 蒋叶清又开始八卦了,“我以为你很喜欢他,你对他跟对其他omega完全不太一样。” 符忱撑着下巴:“我们只是朋友。” 蒋叶清叹气:“兄弟,你知不知道你就像那种omega之友,不然哪有alpha和omega处成这样的。” 符忱摆弄起手机:“谢谢。” “你还真以为是夸奖啊。”蒋叶建议他,“以后还是要和omega们保持些安全距离。” “不然——” “我真要怀疑你是同性恋了啊。” 符忱只说自己拳头痒了,蒋叶清赶紧闭嘴,以前试过互殴,结局总是他受伤,现在还不至于脑子抽到给自己找不痛快。 符忱翻着手机,还是没收到戴司雲的回复,恍惚意识到某件事,对方应该是他头一回想要主动交朋友的alpha。 原因无他。 在符忱接触到的alpha里,像蒋叶清这样有病程度还算轻的,其他的alpha更不必提,前几天在车队里,祝颖庭的心情明显够差,那群神经病还要无脑调侃。 他时常怀疑自己有着特殊体质,接触到的alpha都像是有大病,完全不如温柔体贴的omega,所以,他从来不会太在意性别,只是把omega们当成朋友。 但现在—— 他知道自己是该适当保持些距离的。 最开始的时候,符忱是真的以为祝颖庭想和他交朋友,毕竟对方说过自己对大部分alpha有着恐惧感,只有和他相处时不会感到有压力。 想着这些。 符忱抓了抓额发,点开头像是雪景的账号,戳了戳,弹出一行小字:我拍了拍“D”失败,请检查网络设置。 “嗯?” 符忱怔住,滑动检查网络,是5G网络没错,看着分明没问题,难道这人是故意把后缀设置成这样。 周边店小助手:【hi?】 消息成功发送,没有红色感叹号。 符忱顿时想起那次,在试衣间,戴司雲骗他说是要跟刑勋约会,实在是道貌岸然,长得这么帅,背地里不知藏着多少坏心思。 D:【怎么。】 符忱心脏一跳,没想到戴司雲会秒回,简直有种说坏话被当事人听到的惊吓,更没想到对方会贼喊捉贼。 D:【上课玩手机?】 周边店小助手:【……】 周边店小助手:【你不是也在玩。】 D:【听讲座。】 符忱心想我还上体育课呢,没好意思说,毕竟他连睡着是从数学课还是英语课开始的都给忘了。 阶梯会堂,敞亮的灯光落下,全球顶尖集团创始人兼经济学教授,站在下沉式讲台,侃侃而谈。 戴司雲实在困乏,抬手撑着侧脸,听着不感兴趣的创业经历,他目光下移,静音状态下的手机收到的新消息——是符忱再次发来的好友申请。 小财福:【这是我的私人号,加了比较方便聊天。】 戴司雲表示不加,对面的家伙又切回工作号,使用犯规的战术,发来头顶问号的可爱萨摩耶,仿佛在问他为什么还不加好友。 D:【怕你约我拍照。】 周边店小助手:【……】 周边店小助手:【怎么会啊。】 周边店小助手:【再说我也不是不能用这个号约。】 D:【你想约?】 周边店小助手:【o.0?】 下一秒。 符忱的私人账户,弹出好友通过,显示“D”成功添加您为好友,备注是:不约。 符忱:“…………” 不是说你们i人才是我们e人的玩具吗? 他严重怀疑,戴司雲有着两幅面孔,表面人模人样,背地里把他当成那只萨摩耶,还要假装不明显地逗他玩儿。 符忱现在算是能体会到“alpha对alpha性骚扰”的感觉了。 新的好友申请通过,正在听讲座的戴司雲,轻靠椅背,瞥了眼打瞌睡钓鱼的刑勋,又继续回复消息,这次总算答应了符忱死缠烂打的要求。 D:【吃饭就算了。】 D:【请我喝东西吧。】 小财福:【没问题,你想喝什么,学校里就有很多奶茶店和咖啡馆。】 D:【都行。】 戴司雲点开他的头像,红底图案上有着“暴富发财”四个字,又点开右上角,确认没看错他的ID名称。 D:【自己取的网名?】 小财福:【嗯?】 小财福:【难道你觉得像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才换的?】 D:【你怎么知道。】 小财福:【……】 小财福:【其实是我算命算出来的,你还别说,这ID特别旺我。】 紧挨着窗外弥漫的初秋气息,戴司雲轻笑了下,隔壁的刑勋睡得昏天黑地,钓着鱼,差点砸到桌面,看过来,还以为哥们在笑话他。 但戴司雲显然不是,眼眸深黑,摩挲着手机边沿的指尖,蓄意地敲了敲:“醒了?” 刑勋有些感冒,吸了吸鼻子,问他:“在跟祝颖庭聊天?” 戴司雲沉默。 刑勋自言自语:“那个omega居然主动约你见面吃饭了,不过怎么约在食堂啊,他爷爷知道了还不得气晕过去。” 戴司雲看了眼时间:“我先走了。” 刑勋:“啊?” “这么急着去见未婚妻啊……” 戴司雲从后门离开,进场馆电梯,下楼,穿着英瑞校服的英俊少年,肩宽腿长,冷冷地走往定位分享的咖啡馆,路过的omega都感叹怎么没见过这样的alpha。 没多久。 戴司雲见到熟悉的颀长身影,alpha少年的红发好似褪了色,更趋近于温柔的深棕,他微微喘气,额前的碎发沾上薄汗,显然是跑过来的。 符忱望过来,撞进戴司雲的深黑眼眸,刚一露出虎牙,不知为何笑容僵在脸上。 戴司雲往前迈步,腺体没由来地跳了一下,脚步顿住,想抬起手,却不明显地控制住了举动。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俩就这么各自停在原地的对视了一眼。 但这一眼实在漫长,初秋的天空澄澈透亮,漂浮着白云,微凉的风攀上脖颈,反而灼得肌肤更热,更蓬勃地体验着那份从未有过的鼓动。 戴司雲压下翻涌的情绪,假装无事发生,往前走,可不知是不是误会,眼前的符忱也在心绪不宁,身体的异常不像是仅他所有。 “……” 符忱避开目光,侧身拉开玻璃门,佯装轻松地开口,“来英瑞觉得怎么样。” 戴司雲没进去,停在原地,目光凝聚在那张不会说谎的脸,低着嗓音:“为什么推荐这家店。” 符忱从奇怪的思绪回神:“嗯?” “我……有会员卡,平时和朋友只会来这家,你要是不想喝也可以换一家。” 这人总是能切换自如,话题一换,短暂的异样会原地消失,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 戴司雲沉沉地看了他一眼。 而后,他抬手撑在扶手,下巴微抬,朝着咖啡店室内的方向说:“进去吧。” 或许是心里微乱,符忱难以顾及当下,延迟地道谢,下意识走往里面,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落在店长眼里就成了——有个alpha主动帮暧昧对象开门,而他的暧昧对象很不争气,头昏脸热到忘了方向。 店长擦拭着玻璃杯,紧接着,眼前一亮又一亮,两个帅得惊天地泣鬼神的alpha少年进了店里。 等等…… 那个高二的小帅哥,不是挺有名的符忱嘛,每回都带不同的omega来店里就算了,怎么这次还带上alpha了啊?! 当然,这种话也只能化作眼神交汇,在符忱点餐时,对上店长暗地里挤眉弄眼,满头问号:“今天不舒服吗?” “咳咳。” 店长用力眨眼,夸张的假睫毛像打了一架,清了嗓道,“没有没有,小帅哥要不要试试新品,会员卡打九折哦。” 符忱直接在新品里选最便宜的青苹果气泡水。 戴司雲没看菜单,点了冰美式,在店长操作电脑,提醒支付时,他比切换付款码的符忱快了半拍,但也仅是散漫地抬起手,黑色电子手表搭在扫码设备,发出“滴——”的提示音。 符忱人都傻了,微仰下巴,注视向缴费的alpha少年:“你……” “不是说好的我请客吗?” 戴司雲转过身,径直走到座位上,冷淡道:“我没有让人付钱的习惯。” 符忱:“……” “这样不行。” 再次接收到店长新一轮抛媚眼,来不及管,符忱也走过去,在对面拉开椅子,很认真地问他:“那我给你送个礼物好了,你有什么喜欢的?” 戴司雲抱着手臂,抬起眼,穿着校服的alpha少年,因不好意思,耳廓染上微红,那瞬间,他有点遗憾没亲眼见过对方在赛车比赛上的表现。 至于—— 私家侦探调查到相当特殊的信息,那就是符忱近期没参赛的原因,是相当隐晦的“身体状态不佳”。 按理说,一个正常的A级alpha,哪怕比不上S级的身体状况,但也足以应付成年期的种种小毛病。 除非这个alpha和omega发生过比较暧昧的举动。 这种念头一出,戴司雲被莫名的情绪裹挟,胸口有些闷,甚至反客为主地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 “嗯?” 符忱以为他在问自己,礼物喜欢收什么样的,算作参考,而后想也没想地如实回答,“当然喜欢帅的。” “又高又帅的那种。” “简直可以把我迷得走不动道儿。” 10. 第 10 章 不仅是又高又帅,肯定还要性能上卓越,车身线条锐利,设计感堪称精雕细作,这样的摩托机车才算得上合他心意。 不过,符忱不清楚戴司雲喜不喜欢机车,只顾着说自己喜欢的礼物了。 但那瞬间,他想的是只要在能力范围之内,对方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尽管现在很穷,等医生的治疗方案下来,再问到戴司雲的信息素味道,解决身体的奇怪疾病,他肯定会为了答谢对方送上贵重的礼物。 只是他不知道,从戴司雲的视角来看,与他的内心世界成了两种极端。 店长端来饮品,分别搁在面前,戴司雲看也没看一眼,直直地注视向符忱,薄唇动了动:“你还挺重口味的。” “嗯?” 符忱凑往前,咬住吸管,嘬了几口青苹果气泡水,纳闷道,“哪里重口味了?” 戴司雲只看他不说话。 同时,符忱也安静地看向着他,深邃眼眸如深渊,有种吸引着他的魔力,心想要不要现在开口摊牌? 算了。 还是等医生告知治疗方案,到时候再问也不迟,不然空口无凭的,这家伙又有可能怀疑他在性骚扰。 符忱感到有些饿:“待会儿一起吃饭吗。” 戴司雲看了眼腕表,像在赶时间,低声道:“应该吃不了。” 符忱:“你还有别的事?” “嗯。”戴司雲顿了顿,“在你之前约了人。” 符忱微微张唇,说不出话,还挺不好意思的:“你早说我就不约你了,那现在是要去见他了?” 戴司雲的黑眸更深沉:“他现在正在过来。” 符忱莫名感受到气氛逐渐冷场,抿唇笑了下,起身道:“好吧。” “正好我要先赶去食堂抢饭了。” “嗯。” 戴司雲没有要动身的意思,相反,他定定地端坐,指腹压着漆黑的手机屏,“叮”的一声,准备抬步的红发alpha少年顺着声音投来目光。 但碰巧的是指尖覆盖住了发消息的账号头像。 下一秒。 符忱的余光瞥见了熟悉的omega身影,从玻璃门外路过,校服外搭着针织毛衣外套,单手捧着手机,另一只手举在唇前,正是好几天没见面的祝颖庭。 “……” 符忱像着了道,抬腿就走,话音落下时已经走出好几步路了,“下次见。” 戴司雲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 他垂着眼,藏着深不见底的暗流,滑动手机,聊天界面跃入视线,发消息的用户和信息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Zoeyt:【对不起。】 Zoeyt:【我突然有点不舒服。】 Zoeyt:【要不还是下次再跟你见面吧。】 还另外收到了父亲的消息,内容不多,两三句话将他接下来几日的行程安排妥当。 戴司雲的呼吸很安静,垂着眼,手机在掌心熄灭了屏,倒映窗外的天空,浓密的乌黑云层聚拢,往下压向他的肩臂。 从咖啡馆往食堂的方向。 祝颖庭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没控制住小动作,局促地用嘴咬着拇指,像要咬出血来。 忽然。 有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学长。” 祝颖庭猛地回过头,同时熄灭手机屏,表情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惊吓:“符忱?” “你怎么会在这里。” 符忱走到他身边停下,微微低头:“我刚才在上体育课。” 祝颖庭勉强地笑了笑:“你肯定又逃课了吧。” 符忱被拆穿,却顾不上别的话题,看得出眼前的omega有着烦恼,“遇到什么事情了?” “……”祝颖庭避开视线,“没、什么。” 符忱微蹙着眉,不自觉捏着指关节,发出咯噔的轻响,不确定以他俩现在的关系,该不该过问,只是实在担心对方遇到麻烦了而已。 当初就是如此,校外有混混打祝颖庭的主意,把人搡到巷子角落,碰巧路过的符忱帮了忙,两人自然而然成为了朋友。 如果是像这样的麻烦,符忱会在所不辞,用拳头就能解决的事情都是小问题。 当下—— 祝颖庭明显是在犹豫的,指尖攥紧手机,微微泛白,好不容易平复呼吸,一说话又带着鼻音:“符忱。” “其实我在假期就想告诉你了。” 符忱缓了两秒,而后,祝颖庭面露恐惧,更明显地抖动着双手,眼里升起薄薄的水雾:“我被家里安排联姻了。” “我很害怕那个alpha。” “他的两个父亲很恐怖,我听说他的性格也不太好,我……不敢跟他见面。” 从天而降的暴雨直直往下砸落。 符忱怔住,抓过omega的手臂,拉住他,把人带往咖啡店的屋檐,小跑着说道:“待会儿再说。” 雨越下越大。 符忱无意识地抬眼,透过玻璃,望向店里的某个角落,早已不见戴司雲的身影,总觉得胸口莫名有些沉闷。 一场没有预兆的暴雨,亦或是任何气候变化,都不能影响父亲的安排,这是戴司雲从小的清楚的事情。 他被司机接走,坐在保姆车里,气氛过于低沉,雨刷刮动车玻璃的动静,掩盖住手机的振动声响,持续经久,最终还是接通了。 “父亲。” 少年的语气充斥着极强的疏离感。 电话那头也格外静谧,传来走路的回声,可以想象他的父亲,戴氏集团掌权人,那位在经济杂志上时常露脸的S级alpha,正身处CBD建筑楼的顶层,如云巅之上的位置。 “到哪了。”戴鸿年道。 “在回家的路上。” 戴司雲偏着脸,没有聚焦地看着车窗,雨水流动,落下如泪痕的印记,“爸爸的腿有没有好一些。” 戴鸿年毫不在意:“自己问。” 戴司雲抿起薄唇,好像乌黑的睫毛也沾了雨水,变得潮湿,语气是不明显的敷衍:“知道了。” 戴鸿年总是很忙,挂掉电话前,只提醒了他注意睡眠,以免飞到海外落地,让爷爷和外公看到他没精打采的模样。 ——这显然是多余的。 被临时要求飞往伦敦,戴司雲回到家,在衣帽间换好衣服,登上私人飞机,刚落座,听管家事无巨细地解释宴会事项,从头到尾都不见半分懈怠。 这种与松弛截然相反的紧绷状态,是面对所谓的家人才会展现出来,从戴司雲记事之前就总是如此。 所以—— 不论哪位长辈,刻薄的、笑里藏刀的,他也早已擅长应付。或许在那些流淌着相同血液的“亲人”看来,他们甚至觉得自己比起戴鸿年和他的伴侣齐明瑾算是好打交道的了。 在这之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港城的生活剥离,戴司雲在伦敦别墅度过两天,表面参加晚宴,与爷爷、外公先后吃饭,实则游走在股份争夺的家族暗潮之中。 但这也不过是发生在戴家的一场小风波。 穿着深色西装的戴司雲,肩宽腿长,额发利落地捋往后,靠着露台的玻璃围栏,吹着风,浑身的气质矜贵而散漫。 XUN:【司雲。】 XUN:【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人是无聊且担心他,实际上的自己没什么大事,也就随意地回复说:【后天吧。】 XUN:【行。】 XUN:【你真的没事?】 XUN:【这么大的事情,你爸他俩也故意不管,就让你和爷爷外公处理。】 戴司雲忽然想抽烟,但他嫌尼古丁的气味难闻,从小娇生惯养,对味道的要求过于苛刻,目前没有哪种气味能让他放松下来。 就在这时。 戴司雲想起了符忱,那个长得酷且飒的alpha少年,明目张胆地问他信息素,还当着面胡说取向和喜好——怎么看都是带着讨好的意味。 偏偏这两天没有半点消息。 XUN:【……】 XUN:【我以为你都没心情在乎祝颖庭,没想到啊,心里还是有点这位未婚妻的?】 D:【?】 XUN:【不然你问符忱干嘛。】 XUN:【那小子也跟你一样,两天没来学校了,我猜应该是逃课上班去了。】 XUN:【对了,你不是把他调查过一遍了吗?】 看着最后那行字,戴司雲没回复,实际上他让侦探查出符忱的身体状况不对,就没再往下查,不然真有种微妙的“抓情夫”既视感。 至于这几天,祝颖庭放了他鸽子,却没收到他的消息,应当松了口气。 但就算没有找借口,从时间安排上来看,他们也是没办法见面的。 正因如此,当时的种种细节来看,戴司雲难免感到不爽,不论是祝颖庭还是符忱都让他有些不舒服。 不过,具体不舒服的点在哪里又不愿深究下去,他只知道现在的他,想从符忱身上得到对方的近况。 D:【你很忙?】 他几乎从不会像这样主动找别人聊天。 符忱让他做到了,还破天荒地做到这个份上,却延迟回复消息,不再发来大肥狗表情包,也不见热情的气息,像是回到他们还没真正认识的酷哥模样。 小财福:【嗯。】 小财福:【是有一点忙。】 他像是没精打采,戴司雲自然不会像平时那样,悄无声息地甩过去一个冷酷无情的问号。 D:【那你忙。】 小财福:【现在刚忙完,下班了,我在更衣室里换衣服。】 小财福:【这两天没去学校,也没有机会见着你,你已经在英瑞稍微适应了些吧?】 小财福:【不好意思,其实是我朋友遇到了比较困难的事,我没有可以帮助他的能力,所以最近情绪有些低落,不太想跟人接触。】 远处的喧嚣远不及当下,撞入眼前的文字,直观而露骨,让戴司雲短暂的耳鸣,尤其是那个家伙——同为alpha的少年竟然又说了那样的话。 小财福:【我可以跟你打电话聊聊天吗?】 小财福:【两天而已。】 小财福:【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你。】 11.第 11 章 符忱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发出的消息有什么问题。 他今日负责闭店,啪地关灯,一气呵成锁门,身上穿着员工款卫衣、牛仔裤,室外冷,套了件黑色夹克,裹着秋风往坡下走。 非周末的明珠湾赶上观光车车次调整,符忱没坐上最后那趟车,距离停车区,起码要走上十五分钟。 “……” 他握着手机,见聊天界面显示过两回“对方正在输入中”,再无后续,以为那个冷酷的家伙不会理他了。 叮—— 前天多摔了个裂角的手机,收到新消息,屏幕的光亮柔和,在静谧的夜晚,像一盏如影随形的暖灯。 D:【平时跟你男朋友说习惯了?】 脚步不自觉放慢,符忱盯了这行字很久,实在茫然,对方为何三番五次认为他处于恋爱状态。 小财福:【我没在谈恋爱。】 小财福:【你们高三有人在瞎传我八卦?】 小财福:【听听就得了,基本都是假的。】 对面不回消息了。 符忱以为自己等了很久,但也仅过去两秒,走着走着,还是想问对方能不能打电话——其实他走夜路有点怕黑来着。 不过这话说出来,恐怕也没人会相信,认识的人都以为他胆子挺大。 太过心乱,以至于掌心的手机振动几秒,符忱才反应过来,心脏一紧,通话邀请的家伙还真的是戴司雲。 符忱赶紧接通,怕打扰到对方,客气地问:“你不忙吧?” “还好。” 电话这头的戴司雲,走过宫殿般布局的奢华廊道,进卧室,低声问,“你想聊什么?” 他的语气好似疏离到了极致,但符忱听得出来,戴司雲看在他心情不好的份上,愿意跟他打这通电话。 符忱边走边说:“随便聊聊行吗。” “你……应该也没什么事要忙吧。” 戴司雲换下挺括的西装外套,解开衬衣顶格的纽扣,踩在铺满空旷卧室的羊毛地毯上,迈进浴室,冷淡道:“我准备洗澡了。” 符忱的语气顿然变急了:“然后就要挂电话了?” “你可以继续说,”戴司雲迈入浴缸,冷白的灯光打在腹肌和人鱼线上,泛着禁欲的光泽感,“但我习惯睡很早。” 这话跟逐客令的区别不大,符忱知道自己该说快点,挑着重点说,话到嘴边成了挽留的意味:“你就不能跟我多聊聊?” “多久。”戴司雲问。 “十五分钟。” “……” 戴司雲将手机搁在冷冰冰的台面,睨着网名和头像,心想你好歹换成萨摩耶,语气像那些omega般软声软气,也不至于让我感到这么奇怪。 毕竟—— 哪有alpha大晚上要找另一个alpha像这样聊天的。 “我在走去拿车的路上,”符忱明显是在寻求安慰,“天黑就算了,这种天还有蚊子,真的无法理解。” 戴司雲:“涂药膏。” 符忱:“那我心里难受该用什么药膏。” “……”戴司雲劝他注意分寸,“为了你所谓的朋友在难受?” 这话终于绕到重点上,月光映在白净的俊脸,像抹上一层奶油,符忱的嗓音变得很轻:“也有我自己的事情。” 戴司雲泡在浴缸里,不吭声,打开通话外放,封闭的环境带着混音,就好比符忱跟他在面对面说话。 那家伙很轻地叹了声气:“朋友的事……我作为外人不好跟你多说。” “大概就是他被长辈安排了一段恋爱关系,但他和那个alpha没见过面,听说对方的性格不是很好相处。” “我接触过的alpha也大多不怎么样,”符忱顿了顿,直白道,“但你挺特别的。” 戴司雲沉默良久:“你是不是病了。” 符忱有些紧张,以为他看出来了,实话说身为alpha,那个病实在让他尴尬:“你……” 戴司雲:“我建议你找医生。” 符忱下意识踢了踢看见的石子,听懂他的潜台词是找我也没用,难免耍起无赖道:“没钱。” 戴司雲顺着他的话:“所以想找我借钱?” 符忱:“……” 这天是要聊死了吧。 不过戴司雲也并非当真这么以为,只是按照这家伙对金钱的渴望程度,平时挺热情一alpha,现在能丧成这样,恐怕也只有在资金上遇到了难题。 毕竟符忱的那句“有点想你”还挺像是为借钱做铺垫用的。 符忱闷闷地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找你借钱,以后都不会找人借钱。” “算了不说这个……” 果然是为了钱在烦恼,但不是借钱,所以为什么要找他聊天? 戴司雲闭上眼,听得出符忱在犹豫,隐约猜到这家伙要说什么,而他确实擅长钓鱼上钩,正如对方从祝颖庭口中听到的那样——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性格的alpha。 气氛显得像是空气也凝固住了。 符忱垂着眼,抬手触碰后颈微鼓的腺体,想起两天前,祝颖庭告知那件事之后,因情绪起伏过大,他回到家后身体又出现了问题。 就像初次遇见戴司雲那天,不受自控的腺体发涨、红肿,伴随着轻微的疼痛,而这种小毛病让他相当害怕第三次病情的发作。 第一次是刚放假,第二次是上回在周边店上班,连续两次犯病,身体的情况变得糟糕,更害得他在特效抑制剂上花费了六万元。 符忱是真的没钱了。 所以,在他眼中的戴司雲,是可以继续深交的朋友,在这个基础上,他可以揭开自认难堪的伤疤。 “我的身体出了一些问题。” “我不确定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因为医生现在还没给出具体治疗方案,所以我不敢随便乱说。” “但真的不是想要向你借钱。” 符忱迟来地意识到,自己竟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表现出从未对他人有过的依赖,哪怕这一切也由医生早早地打过预防针。 “如果那个同龄alpha身上的信息素,对你的病情有缓解作用,那很有可能——” “你会对他的信息素产生依赖,同样,也会对他产生主动靠近的想法。”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时的符忱似懂非懂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今想不明白也困难,心里太乱,夜路又黑茫茫的,急得他语无伦次地开口:“电话里说不清楚。” “我现在去找你可以吗?” 正在伦敦别墅里的富少爷,沉默半晌,开口道,“今晚不太方便。” “……”符忱抖了抖睫毛,“好吧。” 他以为戴司雲是拒绝的意思,但紧接着,带着磁性的低沉嗓音,随着如月光般温柔的语气落下:“明天吧。” “你在学校还是明珠湾?” 符忱愣了愣:“我这几天都在明珠湾上班。” “知道了。” 戴司雲不再多说什么,跟符忱约定好时间地点,挂掉通话,对爷爷和外公都通知了一番,说要提前到明天就回到国内。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戴鸿年和齐明瑾先后找了他,前者一如既往地寡言,后者总是带笑,掌控的意味却溢出言语。 齐明瑾:“跟爷爷和外公待着不愉快吗?” “还好。” 戴司雲有些犯困,不得不绷着神经回话,“只是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齐明瑾笑道:“想回去见一见祝家的小孩?” 戴司雲知道这是命令:“打算这两天约他见面。” “乖。” 齐明瑾放他回国,让他早点睡觉,明知优秀的alpha儿子关心自己,却只字不提腿伤的康复情况,以至于戴司雲也不清楚爸爸是否还得靠着轮椅出行。 这个家庭总是如此,没有半点温度,这也是戴司雲从很久很久以前明白的事情。 …… 从伦敦飞回港城,八个小时的时差,飞行时间在十三个小时左右,这意味着戴司雲是在私人飞机上睡了一觉。 他也不完全是因为符忱,所以决定提前回去,而是在国外待着有些压抑,像是哪里也去不了的笼中鸟。 回到国内。 戴司雲还能找刑勋吃顿饭,对方并不意外,甚至大方请客,并装模作样地抹泪:“哥们就知道你一回去就吃尽苦头。” “……” 有些无语又好笑的戴司雲,没搭腔,漫不经心地滑开手机,同时收到两个人的消息,先点开的是“想”跟他见面的祝颖庭。 刑勋好奇地往前凑,看到上次omega放鸽子的消息,止不住地叹气。 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像是好哥们的头号死忠粉,为他冲锋陷阵,洗刷罪名:“戴叔叔和齐叔叔是挺恐怖的。” “但也不至于怕你怕成这样啊。” “你又不会吃了他……” 戴司雲不置可否。 刑勋又看到他退出聊天界面,点开用着“暴富发财”头像的好友,ID叫小财福,嘴角抽了抽:“这谁?” 戴司雲:“符忱。” “哦。” 刑勋的嘴比脑子快,顿了半秒,瞳孔地震般瞪过来,“你俩谈了啊?大晚上聊什么能聊这么久?!” 戴司雲:“?” 刑勋:“…………” 他比谁都清楚,戴司雲一回伦敦就人间蒸发,发消息都未必会回,更别说接他电话了! 靠…… 他这哥们到底在搞什么啊! 12.第 12 章 如果不是清楚戴司雲的为人,刑勋下意识地误会,哥们这么做不是为了报复符忱,就是心里扭曲到精神错乱了。 说来话长。 在刑勋年幼时,长辈聊天让他意外得知,戴司雲的两个爸爸有多恐怖,他当晚吓得连做好几个噩梦,每个两三周都缓不过来。 如果…… 刑勋想的是如果,戴司雲遗传了两个alpha父亲的基因里,有1%的恐怖成分,那么他这个发小和符忱走得近,肯定是想对那位准·情敌做些打击报复的事情,正如他两个父亲年轻时那样互相伤害。 但,戴司雲和他的两个父亲都不一样,刑勋心里是清楚的。 想着这些,刑勋驾驶跑车,尚且能保持城市安全速度,但紧接着,因身边的家伙冒出一句话,险些闯红灯,超跑急刹停在红灯前的线内 刑勋侧头看他:“刚才说了什么来着?!” 戴司雲平静道:“你有没有经历过腺体突然跳动的情况。” “别开国际玩笑啊,”刑勋僵硬地笑,“咱们可是S级alpha好不好。” 戴司雲缄默地直视前方:“……” 在刑勋的追问下,他搪塞了声“随便问问”,而后,回想起离开港城那天,在英瑞校园内见到符忱,腺体不受控制地出现了异常情况。 正如刑勋说的,像他们这样的S级alpha,只有遇到发热期的omega才会有如此反应,就算有类似情况也恐怕是梦游了。 这个说法让戴司雲一路陷入沉思。 他不得不承认,提前回国不完全是为了符忱,但也确确实实与对方有着关系,只有见面,才能得到符忱口中的答案。 看在眼里的刑少爷也老实了,不瞎说话,把人送到明珠湾,挥着手,关上车窗,忍不住闷闷地咬起电子烟:“到底是谁让他腺体有反应的……” 几分钟后。 观光车到了周边店,戴司雲下车,迈着长腿,推开玻璃门,如同上次所见的场景,再次见到站在收银台后的符忱。 穿着深灰卫衣店服的alpha少年,低着头,稍长的额发微垂,遮住眼尾的弧度,正在一件件给女性omega顾客采购的衣物进行扫码,看起来安静且显乖。 戴司雲暂时没有上前打扰的打算。 “您好。” 身穿小狗背带裤的蓝发omega,戴着狗爪手套,主动上前打招呼,“请问是忱哥的朋友吗?” 对方的个子不高,说话声音过小,戴司雲低下脸,甚至礼貌地微弯了弯腰:“嗯。” “他还没下班吗。” 蓝发omega不自禁地脸红,不敢直视帅哥alpha的脸,说话卡顿:“忱、忱哥跟我说了,今天还要加会儿班,让我招待你到楼上……” 戴司雲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瞟了符忱一眼,见那家伙工作忙碌,无暇顾及自己,敛回视线,跟着omega走往楼梯方向。 只慢了半秒,另一边的符忱抬起眼,瞧见只有娇小可爱的omega同事,笑吟吟地引路上楼,跟在身后的戴司雲高他太多,举止绅士,萦绕着alpha和omega之间的独有氛围。 他愣住,以至于机器吐出的消费单子,险些忘记塞进购物袋:“……” 接过购物袋的omega顾客,红着耳廓,朝他挥手道别:“小F加油哦。” “谢谢。” 符忱回神,干净的俊脸上切换营业笑容,手悬在半空,却总想伸进口袋里摸出手机发消息,“欢迎下次光临。” 他勉强打起精神,心想还是算了,顶多半小时就能下班,戴司雲和蓝发omega同事也相处不了太久。 不过…… 他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与此同时。 二楼的用餐区变换限定风格,放眼望去的壁画、台灯都有小狗装饰,戴司雲坐下没多久,omega端来可爱的套餐甜点,小狗面包、狗尾巴瑞士卷、咖啡上浮着狗爪拉花图案。 蓝发omega介绍起小狗ip联名的新款,见帅哥好像感兴趣,主动多聊了会儿,三句不离“忱哥很喜欢这次联名新品”。 戴司雲好似漫不经心道:“是吗。” “对……” 蓝发omega的脸红蔓延到脖颈,支吾道:“忱哥喜欢小狗,说过等他有钱了,一定会养只自己的狗狗。” 戴司雲抿了口咖啡,大概清楚符忱和omega的相处状况,性格主动热情,基本没有社交边界,应了刑勋很早之前说过的“小omega们不爱他爱谁”。 蓝发omega还得去忙,让他坐着休息,戴司雲只好无聊玩手机,没多久,熟悉的脚步声逼近,来人小跑而来,他掀起薄薄的眼皮,对上了那张不得了的脸蛋。 暖黄的灯光下,褪至浅色的柔软头发,更突出精致的五官,衬得皮肤如珍珠细腻,尤其是眼眸里盛满星芒,溢出来,眼睫也似染着光。 “等我很无聊吧。” 符忱的手臂搭在椅背,俯着身,简直像是要凑过去亲少年的薄唇,“待会儿带你去兜风?” 戴司雲似乎没反应,喉结滚动两下,不知是接受还是拒绝的意味。 “去嘛。” 符忱不懂事,靠他更近,说不清语气是引诱还是撒娇,“带你去一个秘密基地。” “我从没带别人去过的地方。” “……” 或许是最后的那句话,存在某种意义上的特殊性,戴司雲藏在胸膛下的心脏,连同后颈的腺体,暗弱又蓬勃地跳动起来。 这一次。 他想忽略也困难,但话到嘴边,不知为何总是习惯平淡地开口:“都行。” 而这两个字成为他坐在机车后座上,感到后悔的决定,只因沿途的风景,算得上是他生活至今为数不多的惊喜。 纯黑色涂装的机车,在这座繁华都市如闪电穿梭,驶上太顶山,璀璨的高楼大厦,平静的维港,复古缆车,全都化作夜色中错落的萤火,遥远而缥缈。 少年俩戴着头盔,将喧嚣的风隔绝在外,分别塞着一只耳机,播放符忱的歌单,出乎意料的曲风,沾着治愈感与浓郁的悲伤—— “永无止境的夜晚,我的愿望只有一个,为没有星星的天空点亮耀眼的光。” “此刻,即使是遥远得近乎虚幻的星,也重获新生,一定能把明天照亮。” “在漫天星光中与你相遇的奇迹。” “……” 星芒铺满整个夜空,而歌词里唱着的六等星,分明是宇宙中光芒最弱的星星,却又是宇宙光亮的主体,散发出无穷大的力量。 直到符忱所说的秘密基地到了,戴司雲下车,摘头盔,左耳仍戴着蓝牙耳机,歌曲唱到最后,以悲伤又温暖的钢琴声结束。 这处应当是绝佳的位置,立在山巅,放眼整座港城的夜景,静谧又孤独的夜空之下,微凉的晚风迎面,拂起少年漆黑的刘海。 “好听吗。” 符忱也没摘下耳机,没问景色如何,更关心播完的歌怎么样,“我听了很多年也没有腻的歌,特别喜欢。” 戴司雲点头,摘下耳机还给他,语气比以往每次都更温柔:“也是我很喜欢的歌。” “……”符忱诧然,“真的?” 戴司雲:“看过这个动漫。” 符忱像找到组织的热情小狗,忘把耳机塞进壳子,揪在手中,显得聒噪又可爱:“我也是从那部动漫里听到这首歌的。” “后来每次心情不好都靠这首歌续命。” “就像歌词里唱的……” 他抬起微抖的眼睫,鼓起勇气,轻轻地唤了戴司雲的名字:“和你第一次在明珠湾见面是很幸运的事情。” 戴司雲压住隐隐的诧异,眼眸是深沉而神秘的漆黑,薄唇微动,哪怕是近在咫尺的符忱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符忱说得那么真诚:“我在假期发现自己患上了一种很特殊的病。” “我的家庭条件是没办法进英瑞的,全靠体育特长生的身份,在不同比赛上拿到一些奖杯,但现在这个病对我产生特别严重的影响……” “我想治好病,让生活回到正轨上,不想再过以前的那种生活了。” 戴司雲不清楚他以前过的是什么生活,但听上去,过去的生活显然不好,甚至很辛苦,所以符忱才会露出这般近乎悲哀的笑容。 那瞬间,戴司雲几乎以为他会落下眼泪,可符忱是不会哭的。 他只会笑着露出小虎牙:“对了,你应该也挺喜欢机车的,是不是?” “还好。” 戴司雲顿了顿,又承认道,“有些喜欢。” 符忱笑了,跨坐在机车上,面对注视着自己的戴司雲,笑得爽朗而干净,带着让人心软的诚恳:“如果你帮我治好病。” “我送你一辆你喜欢的机车好吗?” “虽然我知道,你应该想买就能买到,但这是我……” 目前能送的最昂贵的礼物了。 那些晦涩的潜台词,戴司雲全都听得懂,如同符忱内敛又真实的情绪,不带顾忌地铺开眼前,已然没有让他产生“这家伙在撒谎”的想法了。 戴司雲迈步往前,停在符忱敞开的两侧膝盖之间,修长的腿,过于宽阔的肩臂,如一道阴影遮住了微茫的路灯光线。 高大英俊的alpha少年,对礼物丝毫不关心,只低声问:“生了什么病?” 符忱没由来地紧张,视线不移,咽了咽口水:“腺体,信息素的病。” “腺体会突然跳动一下?”戴司雲问道,“具体需要我怎么做。” “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符忱想说不止是如此,看着眼前的俊脸,失神地胡言乱语,“……需要闻你的信息素。” 一瞬间。 两个alpha之间的气氛,裹上朦胧暧昧,就连气息也互相紧紧纠缠。 戴司雲呼吸粗重:“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符忱有点慌乱,撑在机车坐垫上的右手,胡乱往前伸,扯了扯alpha的衣袖:“我真的没有骗你。” 戴司雲耐心问:“确定吗?” 符忱看着他,掌心冒着一层薄薄的汗,热得出奇:“确定。” “我的腺体会肿会疼,特效药不能彻底解决,但……” “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会好受很多。” 这已经不仅仅是性骚扰了。 不管换成哪个alpha,听到这样的话,反应都不会像戴司雲这般平静,以高处的视野优势,目光落在少年白皙后颈上的腺体,以温和的审视状态。 他心里显然也是混乱的,偏过脸,薄唇几乎擦过耳廓,戴着金属质感的耳钉,仔细才能认出是渺小又闪烁的六芒星。 “符忱。” 戴司雲吐出气息,感受到少年明显地抖了下,故意问,“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符忱瞬间僵硬,不安地抿了抿唇,下意识开口:“我不知道,但我真的没撒谎。” “可你说不出,”戴司雲分明像在审判,却用着安抚的语气,温柔到了极致,“毕竟我在你面前从没有释放过信息素。” 符忱浑身僵住,脑海里出现短暂的空白,自尊心极强的alpha,生硬地别过脸,肌肉紧绷,连同收紧的指尖想要把人家的衣服捏皱了。 他这个样子就像是鼓起勇气告白被拒绝了。 戴司雲叹气:“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 符忱咬着下唇:“……” “那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戴司雲没意识到自己像在哄人,语气透着无奈,“专业的事情还是让医生来解释会好很多。” 符忱反应慢半拍,猛地抬脸,呼吸也屏住了,意识到他不是在拒绝自己:“是愿意陪我去见医生的意思吗?” “嗯。” “真的吗?” “没骗你。” 戴司雲直视琥珀色的眼瞳,看得出他心里慌乱,倘若病情是真的,同为alpha向另一个alpha倾诉腺体和信息素出了问题,无疑是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他愿意相信其中部分,那就是符忱生了严重的病,但对于需要他的信息素治病,未免显得荒谬,戴司雲目前还无法全盘接受。 所以—— 他愿意陪符忱去见医生,询问道:“具体时间?” “我的主治医生目前还在沟通治疗方案,”符忱生怕他会反悔,掏出破烂手机,边给医生发消息边解释,“我问一下他明天有没有空。” 戴司雲:“好。” 也就刚发出消息,符忱等不及,又说道:“我还是打电话吧,你稍微等一下,别急好吗?” “我不急。” 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急,戴司雲想着,将alpha少年的手足无措尽收眼底,试图为他缓解压力,手掌下滑,不知怎的搭在人家的腰上。 那瞬间。 戴司雲显然是惊讶的,表面不动声色,直直望向他,正忙着打电话的符忱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用一种疑惑的表情望回来。 “……” 戴司雲的手掌移开,欲盖弥彰,搭在自己因保持健身而肌肉紧绷的腰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手感。 “怎么会。” 他疑惑地自言自语,没等到医生接通电话的符忱,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 戴司雲太过疑惑:“你平时不健身?” “……”符忱沉默数秒,“没,我经常去公园晨跑,偶尔在家里做几十个平板支撑吧。” 戴司雲:“好吧。” 电话实在打不通,或许是医生有私事要忙,符忱挂掉,低头发消息,非要求知若渴地追问:“到底怎么了。” 戴司雲曲起手指,抵了抵额角:“真的想知道?” “真的想知道,”符忱变身复读机,以为是信息素相关,看着alpha少年的眼神像示弱又像撒娇,“你别卖关子好不好。” “嗯。” “你快说。” 戴司雲停顿,试着用平静地语气,道:“你的腰怎么这么软。” “……” 符忱当场怔住,大脑短路,不明显的薄红席卷脸颊,而后,他手抖着点开闹钟,举在耳边,假装接到来电提醒,“喂?医生?” 眼看着他一系列举动,戴司雲也不拆穿,拿出手机假装也很忙:“…………” 怎么现在像是变成他在性骚扰人家了。 13.第 13 章 周六。 接近中午,正在书房的大少爷,静音的手机弹出提醒,一则新鲜出炉的大肥狗视频。 发信息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昨晚没打通医生电话的符忱,两人吹着夜风,离开太平山顶,约定保持联系,再确认共同赴约医院的时间。 小财福:【分享视频。】 小财福:【看看我来晨跑遇到了谁。】 小财福:【椰椰小面包[亲亲]】 小财福:【全世界最可爱的狗狗[可怜][亲亲]】 那边,符忱刚结束晨跑,身处公园瞎转悠,薅到了他最爱的狗儿子。这边,戴司雲家的厨师在准备午餐料理,作息上有时差,聊天也如置两种社交温度。 D:【可爱。】 小财福:【帅哥你好敷衍啊。】 D:【嗯?】 小财福:【虽说昨晚也没在山顶待多久,但你是不是刚睡醒?】 D:【没。】 D:【起床挺久了。】 小财福:【……噢。】 何止是醒了,戴司雲上了整早的家庭课程,经济学与商业管理的两堂课之间,有四十分钟休息时间,他全泡在健身房里锻炼,顺便冲了个战斗澡。 结果—— 现在这人怀疑他刚睡醒,回消息不积极,认为他带着敷衍的意味。 但戴司雲明明看得仔细,视频里,少年的手白皙匀称,骨节分明,不停rua着毛绒绒的脑袋,讨喜的狗狗笑着吐舌头,治愈人心。 这个视频接近三十秒,他足足循环播放三遍,才发去的消息。 D:【认真看了。】 D:【很喜欢小狗?】 小财福:【嗯嗯。】 小财福:【我以后肯定要养小狗。】 D:【好。】 那边又没声儿了。 戴司雲单手转笔,垂眼盯着手机,屏幕上“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状态出现又消失,怕是体验过“alpha性骚扰alpha”,说话不再那么无拘无束了。 最终,还是他先挑起的话题,否则怕能耗到天荒地老。 D:【医生怎么说。】 小财福:【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 D:【难道还有其他想说的?】 小财福:【嗯。】 小财福:【我打算晨跑结束,回明珠湾蹭健身房,做一些力量运动。】 小财福:【可能是最近没怎么训练才掉的肌肉。】 D:【……】 D:【我随便说的。】 小财福:【可是我失眠了一晚上,摸了会儿,也不觉得哪里软啊。】 D:【……】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在聊擦边话题。 这人也是该说正事不说,平日和omega相处没有边界,到他这个alpha眼前,化作清纯小白花,分明要转述医生的话,迟迟不见动静。 D:【那你补个觉。】 D:【先忙了。】 小财福:【等等!】 小财福:【医生今早才回我电话,他出国参加研讨会了,具体治疗方案还在靠医疗仪器等模拟结果,回国当天才能约见面了。】 小财福:【我刚才一直在想该怎么跟你说……】 D:【知道了。】 小财福:【那你会反悔吗?】 这人是真的怕他反悔,甚至认真分析,不超过五万的机车礼物随便送,超过价位,分期付款也能送,但就算到了这份上,也怕没办法完全收买S级alpha的心。 当时的戴司雲坐在后座,听他叽里咕噜一通,什么也没说。 “我没交过像你这么好的alpha朋友。” 符忱的原话如此,伴随着风声,传入他的世界,“我知道你不缺礼物,但你愿意帮我治病——” “我知道你也把我当成了朋友。” 这样的夸赞算不上好事,戴司雲比谁都清楚,在明珠湾的第一次见面,与所谓的缘分和羁绊扯不上干系,他们之间并不等同于单纯的友谊。 戴司雲平淡地回复“不会反悔”,眼底色泽逐渐凝结,而后,在座椅上静候了会儿,起身,走往更衣室,准备出门见他的omega未婚妻。 梅威斯顿,全球顶尖奢华酒店,坐落在港城市中心,最高、最具设计风格的建筑,提供优越的维港景观平台,入住的宾客感到有种身处云端的错觉。 叮—— 电梯直达米其林餐厅,alpha少年走出电梯,英俊挺拔,穿着随意又正式。 这具身材比例过分优越,白衬衣系着领带,藏在米色翻领毛衫里,深色休闲裤下是一双夸张的长腿,搭配英伦皮靴,透着这个年龄少有的沉稳和张力。 酒店经理亲自接待,态度恭敬,出声的第一句话是尊称:“少爷。” 戴司雲礼貌点头,与他同步走往包厢,全程话少且神秘的模样,这让其他员工心里有数,年轻而矜贵的alpha少年正是总裁的独子。 梅威斯顿,不过是戴鸿年掌权众多产业下的其中之一,却遍布全球中心城市,跻身最奢侈的高端酒店品牌,雄厚家底早已不言而喻。 在那些充满羡慕的眼神中,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豪门继承人,哪怕有着不为人知的烦恼,或许也会被当做无病呻吟吧。 同一时间。 由管家亲自送到楼下,仰望着擎天柱般高楼的祝颖庭,强撑着笑容,跟着接待他的员工,走进电梯。 事实上,祝颖庭的每步路都走得艰难,浑身打怵,看上去得体、温和的首富之孙,背地里不停冒着冷汗。 嗡—— 手机振了一下。 祝颖庭的反应不小,靠往电梯里边,朝右侧角落站着,同样出身豪门的继承人,看上去敏感、谨慎,正在小心翼翼地寻求安慰。 小财福:【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吗。】 在这句话之前。 祝颖庭坐在保姆车后座,不安地发出消息,说自己出发赴约,准备去见alpha联姻对象,同时发了流泪的表情包。 同时,他要赶在见到戴司雲之间,并将符忱设置为免打扰,以防最大的顾虑照进现实。 Zoeyt:【我进电梯了。】 Zoeyt:【没关系,总要见他一面的,可以跟你说说话就很好了。】 电梯上升过快,祝颖庭听到心脏剧烈的跳动声,攥着手机,信号不稳定,认命地熄灭屏幕,不再对符忱施加压力,以防过度宣泄内心的惶恐不安。 明明…… 他有可能害得符忱成为枪口对准的靶子。 祝颖庭闭着眼,不住地深呼吸,从得知戴司雲调查过他的那天起,每夜伴随着恐惧入睡,生怕对方知道符忱的存在——以“为了这个alpha拒绝联姻”的情敌身份。 戴司雲会像他的alpha父亲那么恐怖吗? 祝颖庭不清楚,但直觉告诉他,这样的可能性很大。戴司雲就算不会明面上报复,也会弄清楚符忱的情况,让对方远离自己。 电梯抵达楼层。 祝颖庭心如擂鼓,跟着指引的员工,穿过餐厅,走往独立包厢,同有着联姻关系的alpha少年见上面。 空气中流淌着刺骨的寒气。 见到戴司雲抬起眼,深邃而黑的眼眸,直直地逼视而来,身处暖气流动的室内,祝颖庭在对面坐下,只觉着不寒而栗。 简单的自我介绍,点餐,没再对视过的眼神,两个十八岁的同龄人硬凑出一场哑剧。 未免太过尴尬,总该找点话题聊,只可惜两人都对此感到无力。 戴司雲谈运动赛事,推荐瑞士阿尔卑斯山的滑雪胜地,得到祝颖庭以“身体不好不喜欢运动”的答复。 祝颖庭聊音乐会,分享最近阅读的赫尔曼·黑塞的文学作品,收获戴司雲勉强地点头,令他结束分享欲。 戴司雲:“……” 祝颖庭:“……” 想过冷场,却没想过会尴尬至此,实在聊不下去就各自干饭好了。 到后来,饭也吃好了,实在硬着头皮坐着的祝颖庭,翻出手机,给符忱发去吐槽信息。 Zoeyt:【QAQ】 Zoeyt:【真的好崩溃……】 Zoeyt:【虽然那个alpha很帅,人也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没那么恐怖,但怎么能相处得让人头皮发麻啊。】 手机振动了一下。 祝颖庭的心脏险些蹦出胸口,但他提前做了掩护工作,手机设置为免打扰模式,哪怕没抬头看,也知道消息的接收人是对面的戴司雲。 “不好意思。” 戴司雲轻掰下静音键,冷淡地解释,“我回一下朋友消息。” 祝颖庭松了口气:“没关系。” “正好我也……” 甚至不等他绞尽脑汁找借口,戴司雲捧着手机,脸也没抬,冷酷又随意地替他说:“看文学著作。” 祝颖庭:“…………” 本就凝固的氛围,空间显得如同冰窖,将饭后点心送进包厢的员工,见着两位各自玩手机,好似视对方为空气,难免吓了一跳。 尤其是集团大少爷的帅脸,眉间微蹙,隐隐覆着一层冰霜。 员工无意瞥了眼,瞧见手机停留在聊天界面,并且最后的消息是少爷发出的,不知是谁吃了熊心豹胆—— 不、回、少、爷、消、息! 这种强烈的想法,跟此时此刻的戴司雲难得重合,从未设想过的尴尬和无聊,让他再次发去自认为是骚扰信息的内容。 D:【你很忙吗。】 对面的家伙不知在忙什么,时而在线,时而在聊到关键的地方消失,比即将登台表演的大明星还忙碌。 几秒钟后。 小财福:【来了来了。】 小财福:【朋友找我有点事情。】 D:【……】 D:【还挺雨露均沾。】 小财福:【什么啊T.T】 小财福:【alpha就不能有omega朋友吗?】 D:【?】 所以这家伙为了跟omega聊天晾着他? 戴司雲冷笑,轻敲了下手机边沿,说不清是什么情绪,落在祝颖庭的耳边,身体僵硬,以为他对自己有所不满,心底翻涌起一阵阵后怕。 Zoety:【怎么办啊QAQ】 Zoety:【他好像不太高兴,我该说什么,你们alpha还有什么喜欢聊的话题?】 对面的符忱慢了几秒回复。 小财福:【来了来了。】 小财福:【刚才朋友好像不太高兴,我哄了他一下,学长你让我先想想啊。】 毕竟是喜欢的alpha,哪怕决定做朋友后,强烈压抑着炽热的爱恋,氛围趋于正常朋友的范畴,但作为omega的祝颖庭还是会吃醋。 Zoety:【你在和新认识的omega聊天吗?】 Zoety:【我可不可以知道是谁,如果是脾气不好的omega,你别理他好不好。】 小财福:【不是。】 小财福:【他是alpha。】 Zoety:【……?】 祝颖庭缓缓打下一个问号。 他从没见过,作为alpha的符忱,跟哪个同为alpha的家伙走得这么近,之前的同桌算是例外,但别说哄人,没打得连人带桌翻下楼都算不错了。 难道是那个符忱口中愿意帮助他治病的alpha吗? Zoety:【那个alpha也是我们学校的对吗。】 Zoety:【他叫什么名字?】 一桌之隔。 戴司雲支着下巴,好似漫不经心,实则盯着手机屏幕,有所预料地等来了又一句“来了来了”。 小财福:【朋友那边的情况比较严重,他怕遇到人身安危,真不是我故意晾着你的。】 小财福:【我回完他消息再找你好吗。】 戴司雲玩味地盯着消息,显然不满意这样的差别对待,以及他有些怀疑那位朋友是坐他对面的祝颖庭。 但紧接着,符忱的消息来得及时,不自觉露出偏心,还无师自通地使出撒娇技巧,算是戴司雲相当受用的那种。 小财福:【我很喜欢跟你聊天的。】 小财福:【司雲哥。】 小财福:【晚点儿开机车接你去吃宝藏网红店。】 小财福:【……好吗?】 14.第 14 章 此刻,老旧小区的空地,符忱倚靠机车,捧着手机,好似全无情绪地回复消息。 网络与现实形象多少是有反差的。 谁能想得到他处于冲浪关键,一边忙着安抚omega,一边跟alpha约定时间见面,脑袋恨不得炸成烟花。 从破旧的居民楼步梯,传来小跑的脚步声,蒋叶清手上提着水果,见他面无表情,心里一紧,还以为这家伙又遇到麻烦事儿。 “你在干嘛呢?” 长发alpha同桌疯狂往前凑,看到聊天界面,啧了声,“服了,以为你又被盯上了,结果是在和学长聊天。” 符忱抬起手肘,挡住来人,手机侧往另一个方向:“别烦。” 蒋叶清的眼睛贼尖,窥见他切换聊天对象,陌生的雪景头像,备注看不清,但有个显眼的字是不会看错的。 “我靠,你这家伙还会叫别人哥哥的?!” 符忱收起手机,狭长眼眸上扬,语气带着警告:“少胡说八道。” 蒋叶清非要打听:“我明明都看到了啊,他就是那个跟你约了晚饭的alpha?!” “只是叫哥……” 符忱懒得跟他解释,过来一趟交换作业,掰了根香蕉,让蒋叶清把剩下的带回去,“叶姨身体怎么样?” “最近挺好的,”蒋叶清顿了顿,“我妈说让你来家里吃晚饭。” “不了吧。” 符忱露出好脸色,走上前,破天荒地抱了抱好兄弟,“替我谢谢叶姨。” 蒋叶清:“……” 这家伙最近果然gay里gay气! 从老旧城区的居民住宅,机车驶入街区,人头攒动,各式小店遍布,充斥着美食烟火气。 符忱停好车,走往标志性的街道入口,安静候在原地,无事可做地打开手机,没再收到祝颖庭的消息。 ——客服模式终于结束了。 符忱松了口气,祝颖庭的反应不太寻常,前期的状态确实让他担心,但后来好像无事发生,同时不是很懂,学长为何非要揪着alpha的身份不放。 Zoeyt:【这个学期转学到英瑞的?】 Zoeyt:【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小财福:【……】 小财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Zoeyt:【他叫什么名字?】 他不明白祝颖庭刨根问底的原因,平时对自己身边的omega过于敏感就算了,对于alpha不该也如此,所以难免会产生逆反心理。 符忱不打算过多提及,就像祝颖庭和联姻对象的事,他也没有主动往外说,上回提了一句,也只是向戴司雲解释心情不好的原因,更没具体说出主人公是谁。 正出着神,屏幕熄灭也没留意,身前忽然投来一道阴影,符忱以为挡了道,下意识挪了挪身体,手臂却被那人的手掌按住,不让他动弹。 “小心。” 不能再熟悉而充满磁性的少年嗓音。 符忱始料不及,抬起脸,同时感受到身边有路人擦肩而过,要是挪过去才当真会撞到人。 按理说,他该下意识看向路人,但眼前的alpha少年实在太帅,眼眸乌黑,鼻梁英挺,鼻尖的痣中和了长相的凌厉感,迷得他走不着道儿。 符忱忘记移开眼,甚至想靠得离他更近,说话也变得磕巴费劲。 “你怎么……” 他想说你怎么能找到我的,明明没发实时定位,只说在那家宝藏网红店附近见面。 戴司雲垂眼看他:“等了很久?” “没。” 或是离得太近,符忱感受到少年拂来脸颊的气息,莫名灼烧,又退了退身子,“我带你去吃晚餐吧。” “嗯。” 戴司雲应了声,用着平静的审视目光,如深潭中泛起的涟漪。 两个帅且高大的alpha,并肩走往街区,拐进隐秘的小巷,推开门,老式冰室店坐满顾客,直勾勾的眼神要把他俩盯出洞来。 “人好像有点多。” 符忱早已习惯他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发现角落那桌的人起身,刚好空出位置,边说边领着人往里边走,“你会不会觉得太挤了?” 戴司雲相当随意,气质高冷,却透着体贴的温度:“还好。” 直到这时,两人面对面坐下,符忱才注意到戴司雲的穿着,典型的英伦贵公子打扮,简约不失优雅,与平价的街头冰室显得格格不入。 菜单摆在桌面,戴司雲翻看了几眼,袖口挽至胳膊肘,露出小臂上的肌肉线条完美,但显然看不出个所以然。 他推到符忱眼前,平淡道:“你来点吧。” 符忱敛起目光,看向菜单,搜寻提前做攻略的美食,按着两个alpha的饭量点好餐:“还有什么要加的吗。” “不用,”戴司雲直入主题,“吃完打算拍什么类型的照片。” 符忱的脑袋一整个当机:“……” 不是。 他怎么知道今天要拍照的啊?! 非得等到服务员过来,确认菜单,再眼看人家离开,符忱反手撑着嘴唇,目光落在少年那颗淡淡的痣上,心虚道:“你怎么猜到的?” 戴司雲眉心稍动:“你今天的穿搭很酷。” 这家伙身上全套都是周边店新品,皮衣夹克,高腰牛仔裤,美式格子衬衫系在腰间,耳钉泛着流光,一枚相当会打扮的小帅哥。 符忱被夸得怪不好意思,解释道:“店长非让穿着拍照,拍了发小红薯有提成,我想着请你吃饭……” “顺便帮我拍拍照。” 戴司雲压着嘴角:“怎么不顺便找别的omega?” 符忱知道他是故意的,哄人技能上身,夸张道:“那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你拍得最好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 戴司雲皮笑肉不笑,不想被捧杀,轻描淡写地问:“你对谁都是这么说的?” 符忱:“……” “那必然不可能。” 服务员慢慢上菜,咖喱猪排、公仔面、西多士、小熊奶啤,满桌食物成了拍照素材,胃里都不饿,戴司雲两手撑着手机,镜头对准符忱,后者熟练地摆着酷脸拍照。 “没内存了。” 戴司雲睁着眼睛说瞎话,把那台老旧手机还回去,拿出自己的,流畅地继续给他拍,“拍好了给你传图。” 符忱嘀咕了声:“那你记得点原图发送。” 戴司雲全然不知语气有多惯着他:“知道。” 拍着拍着,不知从哪儿传来低低的惊呼,伴随着“好萌啊”、“磕昏了”、“是两个alpha吗”之类的话,符忱逐渐意识到不对劲,没拍过瘾,却也及时收心。 “先吃饭吧。”符忱试探道,“吃完还能不能到外面拍?” 戴司雲感到好笑:“可以。” 他基本不饿,从梅威斯顿离开不到两个小时,没让符忱去接,倒是在梅威斯顿的保龄球区,见了刑勋一面,再聊了会儿天。 说是聊天,刑勋来也没别的目的,采访他和祝颖庭初次见面的流程,还问他和符忱怎么个情况,听后直摇头,说比吃了毒蘑菇还难受。 当下。 戴司雲坐在符忱面前,逃不过那家伙的远程夺命质问,手机微烫,待会儿也不知电量够不够给符忱拍照。 XUN:【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XUN:【我一直以为哥们你喜欢那种又乖又纯的omega。】 XUN:【现在很怀疑你快要被符忱骗到手了!】 D:【?】 戴司雲抬起眼,闷不做声地看了符忱一眼,满脸只有食物和照片的alpha,没开机车的日常状态下,分明也是又乖又纯的气质。 不过—— 戴司雲没想到任何层面上,只是单纯跟对方相处起来很舒服,所以放纵他的部分行为,比如拍照,再比如治疗信息素疾病。 XUN:【我从没见过你跟谁认识不到俩月走这么近。】 XUN:【我对他本人不太了解,毕竟不在同一个年级,但他的花边新闻可是传遍整个学校的。】 XUN:【主要是……】 XUN:【算了,我把聊天记录发你吧,你自己看看好了。】 窗外人来人往,嘈杂店里,播放着老式粤语歌曲,于1988年夺下十大金曲奖的《沉默是金》,歌词唱着:“对谣言反应甚为着紧。” “任你怎说安守我本分。” “始终相信沉默是金。” “……” 正坐在桌对面的符忱,从工作状态抽身,对冷落到戴司雲的行为感到后知后觉,掀起眼皮,见对方在看手机,不知正在看着什么内容。 “我刚才忙着回店长消息,”符忱不好意思道,“你是不是很无聊啊?” 戴司雲投来视线,过分冷静的审视感,薄唇微动:“还好。” 符忱没有感到不舒服:“……噢。” 戴司雲解释:“朋友找我有事。” “好吧,”符忱捻着吸管,红润的嘴唇咬住了,嗦起甜到齁的红豆冰,“那你先忙你的事情吧。” “嗯。” 戴司雲再瞥一眼屏幕,瞧见刑勋发来的“是不是他老黏着你啊”,不动声色地熄灭,说现在已经忙完了。 但那些聊天记录形同烙印,来自一群不认识的同校同龄人,切切实实地扇动了他的情绪。 【符忱经常找人借钱,借口五花八门,全都是他用来接近富家子弟的手段。】 【我就直说了吧,符忱跟祝颖庭也借过,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搭上更有钱的,就不怎么理人家了。勋哥你朋友不信就等着瞧好了,早晚得跟他借一大笔钱。】 【总之,那小子在初中可出名了,据说欠钱不还被人找到家里,把他家里都给砸成垃圾场!】 【……】 【对了,勋哥是替哪个朋友打听的这些事啊?能不能把那位少爷也介绍给我们认识?】 戴司雲受到影响,但不算多,明面上全然看不出来,自然不会让符忱产生——“他好像在对我口中的病情产生动摇”的念头。 但符忱又敏锐捕捉到了什么,感觉他有心事,很复杂的那种:“怎么了?” “你今天下午找我聊天那会儿是不是心情不好。” “要不等下……” 他正准备说不拍照带对方去兜风,却不想,戴司雲打断道:“再拍点其他风格的照片吧。” 符忱一愣:“嗯?” 少年反应慢半拍,迟钝地说好,还说无所谓拍不拍图,反正应付店长的照片够用了,主要是跟他待在一起,哪怕随便逛逛也很惬意。 戴司雲听往心里去,与以往每次一样,伴随着无法深究的在意。 吃过饭,打卡结束,符忱死活要请这顿饭,但最终,破烂又卡顿的手机,还是不及帅哥抬起手腕的动作,昂贵的电子手表发出“滴”的声响。 走在前面的戴司雲,颀长高挺,随意地揉了揉手腕。 从后边追上来的符忱,走得稍急,气息微喘,与他说话时轻抬着下巴:“戴司雲。” “你不能每次都请客。”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点名道姓的少年,回过头,看他的眼神别有深意:“上次是你请的。” “……?” 符忱思考良久,“周边店二楼的小狗咖啡?” “嗯。” “那个是工作餐,换不成现金进账,我不太能喝甜的,反正不是请你也要请别人。” 话音落下。 戴司雲的眼眸更深沉,紧紧地对视几秒,就在符忱以为他要说话,对方也只是扯过他的衣袖,像遛小狗的举动:“去拍照。” 符忱:“……” 不知为何会有种“拍照就好,不需要多说什么,就这么安静地待在一起”的潜台词。 秋意越来越浓的夜晚。 戴司雲负责握着手机,顶配的摄像功能,将符忱的优越脸蛋拍得更清晰,身材比例本就占着优势,还很会搭配衣物,天生衣架子是做大明星的料。 两个alpha少年穿过街头巷尾,一路拍到靠近商圈的区域,有家小狗主题的冰激凌店,招牌泛着明黄色灯光,logo是招手揽客的可爱萨摩耶。 符忱先看到的店铺,让戴司雲跟上,隔着橱窗,问身边的英俊少年想吃什么。 “这回必须得我请客。” 符忱显然拍得很开心,露出可爱的虎牙,补充道,“用今天发帖的奖金请你吃小狗冰激凌。” 戴司雲的喉结滑动几下:“好。” 他俩各自点了两个球,蓝莓和青苹果,红酒和抹茶,前两种偏甜,后两种带着涩涩的苦调,递给两个帅哥alpha时,店员显然懵逼了几秒。 这口味…… 高冷帅哥吃偏甜的,热情酷哥选的偏苦味,感觉像是互相对调喜好一样。 分明是吹着冷风的傍晚,走上中环天桥,他人行色匆匆,地上的车辆川流不息,如星辰的轨迹,而他俩停在护栏前,品尝着冰激凌球的美妙滋味。 “我想拍一张。” 符忱趁着没吃几口,举着手机靠近下巴位置,另一只手握着冰激凌,往前伸过去,“你的也靠过来。” 戴司雲照做,垂下眸,眼里尽是少年纤长的眼睫,以及领口微敞下的锁骨,青苹果的甜味蔓延,咀嚼变慢,呼吸也逐渐不受控制。 “咔嚓——” 符忱的手机是有内存的,但像素太差,昏暗的灯光下,冰激凌硬是拍成了黑暗料理。 他稍微仰脸,看过来,隔着朦朦胧胧的光线,对上戴司雲直白而深沉的脸色,像是看着自己很长一段时间了。 “……” 符忱呼吸顿滞,舔了舔唇,是浓郁的红酒味道。 戴司雲也凝视着他,拿出手机,递过去,趁着符忱像是大脑当机之际,声线微哑:“喜欢吗。” 符忱的眼眸瞪圆了:“什、么?” “红酒。” 戴司雲的嗓音格外低沉,气息也是,靠近他又故意提醒道,“我说冰激凌球。” 符忱的大脑无法完全消化,红酒和红酒味的冰激凌球,对于当下的他俩有什么区别吗? 他的浓密睫毛眨得很快,像扑朔的蝴蝶羽翼,拿到手机,却忘了拍照,还是戴司雲重新拿走,灵活地上滑,打开摄像功能,拍了几张两人手持冰激凌的照片。 符忱的心跳过速,在胸膛下砰砰作响,然而眼前害得他不正常的alpha,像个没事人一般。 他努力佯装无事发生:“我想看看照片。” “?” 戴司雲把手一收,懒仄仄地咬着冰激凌,用眼神问他“怎么还不回答”的意思。 符忱:“……” 他是喜欢的。 这种口感芬香、苦中带甜的滋味,符忱分明很喜欢,却难以在当下说出口——莫名怕说了是在“性骚扰”。 他也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那人非要逗他,符忱只好耍赖,非要跟戴司雲散布假的命令:“店长让我八点前发动态。” 戴司雲不信他:“真的?” “真的,”符忱很严肃地保证道,“骗你以后就吃不上这么好吃的冰激凌了。” 戴司雲乐了:“这算哪门子保证。” 但手机还是交出去,挑选照片,认真得无可挑剔的容颜,符忱对每张照片都格外满意,夸他拍照进步特别大,彩虹屁吹到“迟早得开摄影展”的程度。 戴司雲笑得肩膀微抖,迎着夜风,含着冰激凌,亲眼看符忱用工作号把图发给店长,并发送语音消息:“这家冰激凌很好吃。” “可以推荐粉丝也尝一尝。” “谢谢店长。” 那边的店长回复收到,不到两分钟,文案和照片排版搞定,发布小红薯,同时下发新指令:“记得叫你朋友一起点赞啊!” 这也是工作之一,符忱是没有办法,而戴司雲明显是被拉着当水军,好在他还真有账号,不然,他可不干特地下载软件帮忙点赞的事儿。 从发布到点进红薯笔记也就十几秒。 因符忱那堪称脸蛋天才的高颜值,点赞和评论唰唰上涨,推送流量更是源源不断,单从数据来看,比以往的每次都好上不少。 但—— 这不是令符忱最震惊的,刷开评论,被无数点赞抬到第一的评论才是真正吓人。 【天杀的,这拍照风格一看就是明珠湾约会那个家伙拍的吧,一股子男友视角的内味!还有啊,怎么还分享起两个人吃的冰激凌来了,男神你是不是恋爱了啊QAQ![流泪][心碎][凋谢]】 同时看到评论的戴司雲和符忱:“……” #明明没有在公费恋爱但很心虚是怎么回事# 15.第 15 章 一晃眼过了几天。 普普通通的上学日,刑勋背靠着天台护栏,校服穿得松垮,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你说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戴司雲不用想也知道他在看什么。 那天帮符忱拍的照片,发布在小红薯上,底下评论水涨船高,接连几天,刑勋闲下来就非得跑他面前实时播报。 “这应该是男神第一次官宣对象吧?” “好甜啊,不怪我们磕生磕死,男神的脸是真的很能打,嫂子也要多学学拍照!” “冰激凌很好吃,男神和嫂子的安利很香,如果下次能拍拍合照发出来,我会再次轻轻吻上来!” “大家补药放过这对热恋期小情侣啊!” “……” 这人不知从哪学来的怪腔怪调,戴司雲险些气笑,要说能影响情绪的内容,也只有吐槽他拍照技术的那条。 他分明觉得有了进步,但评论区都在说,就这魔鬼拍照技术,小狗看了都直摇头,全靠符忱的脸在硬抗。 戴司雲审视起照片,本在研究拍照技术的,不自觉看向符忱的脸,五官精致,冷脸显酷,偏偏笑起来露出小虎牙很可爱。 见他还看上瘾了,刑勋把手机一揣,严肃道:“司雲,你是不是想用很变态的法子整他,比如用魅力迷倒情敌再把他甩了之类的?” 戴司雲微微蹙眉:“少看点小说。” 其实刑勋自个儿也觉离谱:“那你到底要干什么,祝颖庭应该猜到你和符忱在接触了吧,人家小omega害怕到几天不敢来上学了!” 戴司雲:“?” 关他什么事? 他可从没想招惹符忱,分明是那家伙往他身上靠,而他任由一切如流水般发展,这是他对于发小死缠烂打的解释。 刑勋锐评:被联姻搞坏脑子了。 戴司雲觉得恐怕也是,吃街边小店,花几个小时给人家拍照,全都是他以往不会做的事。 符忱不仅让他做到了,还会让他忍不住去想,见医生的日子会定在哪天。 但他不会主动过问,抬起眼,天空阴沉沉的,布满乌云,像是要下雨的模样,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的大少爷,莫名感到有些心闷。 “嘶……” 从窗外刮进教室的冷风,蒋叶清哆嗦一阵,吐槽道,“今天怎么这么冷。” 符忱撑着腮帮子,失神道:“学长好几天没来学校了。” 蒋叶清挠头,不是很懂这两句话之间的关联,得出的结论更是离谱:“怎么又惦记起祝颖庭学长了,你这家伙不是有新欢了吗?” 符忱侧过脸,耳廓莫名有些红,反应不小:“你脑子出问题了?” “你脑子才有问题,”蒋叶清趴在桌上,看似盯着一处发呆,手机藏在缝隙里边,“明明是你自己把营业笔记搞得像官宣一样。” 符忱:“……” 那是店长发的好不好,顶多可以把冰激凌照算在他头上,不过,他认为评论区的粉丝也只是在起哄玩梗。 那天之后,他和戴司雲并没有太多交集,网聊的次数也少。 因医生解释医疗仪器的模拟结果出现差错,约定复查的具体时间还是没办法定下来,不过,符忱身体有不舒服的话,还是需要去医院的。 神奇的是这些天的身体状态一切正常。 这让符忱不由得想,跟戴司雲待在一起会有神奇功效,心情也连带着愉悦。 但有时候,他也隐隐感觉不太对劲,从未缺席过课堂的祝颖庭,在发过一则奇怪的信息后,连续几天没来学校了。 “你不早说……” 蒋叶清变得警惕,靠过去,瞅了眼那句话,“什么叫让你不要和刚认识的人走太近?” 他平日里欠嗖嗖,心里比谁都关心符忱,从初中认识,参加比赛、考核以及面试,共同靠体育生身份进入英瑞国高,两人算得上同甘共苦。 符忱茫然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蒋叶清考试能拿年级倒数,这节骨眼上,脑子变得好用起来:“那个alpha吗?” “不过学长怎么连alpha的醋也吃啊。” 符忱:“……” 不。 他怀疑学长认识戴司雲。 这种直觉来得没有逻辑,但符忱此刻是这么想的,从心底涌上强烈的不安,心情成了窗外灰暗的天空。 今日是高二年级的体测,项目包括腺体常规检查,整个早上只上两堂课,到点通知14班的孩子们下楼,坐上通往港城青少年医院的大巴车。 约莫半小时的车程。 符忱坐在靠后的座椅,犹豫了会儿,先给祝颖庭发了消息,关心他没来学校的原因,又问他上回说的话有什么特殊含义。 ——对方都没有答复。 他愈发感到胸膛像有巨石压着,闷闷的,呼吸也不顺畅。 不知是不是晕车,符忱想着先不看手机,闭上眼,听到“叮咚”的提示音,手机收到了新的消息。 本以为是祝颖庭,但睁眼看到头像的瞬间,原本强烈的不适感,就像是原地消失一般,符忱自个儿也觉着太过夸张。 D:【你去体检了。】 不是问句。 符忱莫名心脏过速,坐在摇晃的大巴车上,跳动声钻进耳朵里,像在告诉他“戴司雲在关心你的身体情况”。 小财福:【你怎么知道的?】 小财福:【现在还在大巴车上呢。】 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点进雪景头像,只看到一条横扛,三天可见的朋友圈,空空如也,又切回来说些废话。 小财福:【你平时不发动态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18064|146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小财福:【脸这么帅,不发点自拍多可惜,要不我下回也给你多拍照,总是让你帮拍有点不好意思。】 小财福:【对了。我拍照技术挺好的。】 消息轰炸也就算了,还喜欢发萨摩耶表情包,过了好一会儿,符忱收获了戴司雲的六个点。 D:【……】 D:【在上课。】 D:【需不需要我过去。】 符忱怔住,耳鸣声充斥大脑,喉结滑动,再回过神时,耳边霹雳啪嗒的巨响,他意识到车窗外下起了磅礴大雨。 啪嗒、啪嗒—— 符忱出现幻觉,雨落下来,好似心口也潮湿一片,收紧的指尖将手机捏得更为用力。 小财福:【不用的。】 小财福:【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D:【确定?】 小财福:【嗯……】 不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句话没来得及发出去,甚至只敲下半行,身体猛地晃动,尖锐的急刹传来,大巴车里涌起骚动。符忱撑大眼眸,茫然地抬起脸,不知具体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紧接着。 不远处的omega同学们,捂住口鼻,反应惊悚地张望;大巴车停下,班主任踉跄起身,紧急一路往下查看情况。 “怎么了?” 符忱侧过脸,看到神情也不对劲的蒋叶清,更是疑惑,“出车祸了?” 蒋叶清摆手,紧紧地皱起眉,像闻到某种排斥的气息,却说自己也不太清楚。 但很快,班主任直直朝这边走来,眼看就要停在他们面前,蒋叶清嘴巴张大,意识到了什么:“符忱!” 符忱:“什么?” 蒋叶清:“你是不是在释放信息素啊?!” “……!!” 怎么可能?! 符忱猛地抬起手,指尖碰上后颈的腺体,滚烫得手指弹开一下。可他仍是迷茫,随着抬脸的动作,仰视的角度对上了班主任的目光。 “老师……” 他的身体好像出现问题了。 班主任是个年轻beta,毕业不久,这个学期才新接任的他们班级,显然与他不熟悉:“符忱同学!” “你现在赶紧下车,换到其他车辆,然后打电话把家长叫到医院!” 符忱的手僵住,咬着唇,肩膀和四肢都处于紧绷状态,像被牢牢封印在原地,任由怎么催促也动弹不得。 那张脸多好看,平日气盛蓬勃的少年,像个走丢迷路的小孩子,可怜又无助地小声问道:“老师。” “我、没有家长。” “我可不可以打给朋友。” 他早就没有家长了。 他想打给戴司雲,为什么,他的脑子里想的……只有戴司雲。 16.第 16 章 戴司雲正在上课,不能打电话,这是符忱能捧住手机,继续敲字的原因。 但对于戴司雲会来医院,符忱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尤其是在身体状态糟糕的情况下,发出的消息显得语无伦次。 他怀疑…… 对方甚至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符忱的手抖得很厉害,额头渗出冷汗,头愈来愈晕,看不清屏幕上的文字,昏迷前的意识停留在戴司雲好像给他回了消息,只是他全然不知是什么内容。 在那之后。 符忱被救护车接走,目的地是另一所熟悉的医院,哪怕他躺着,脑子形同浆糊,也隐约意识到是去以往治疗腺体的私人医院。 该死。 为什么他的身体会变得如此糟糕? 周围响起大人的声音:“确定是二次分化了。” “没错,就是情况比较特殊,怎么会有攻击性高成这样的S等级信息素。” “不应该啊,听这孩子的老师说了,家庭背景不像是……” 在这之后的对话,符忱不再知晓,陷入昏迷,身体漂浮在云端之上,消失数年的噩梦,化作笼罩而来的乌云,裹住他尚且年幼的身躯。 身边谈话的不是医生,绝对不是,而是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危险坏人,这种记忆来自于儿童时期的感知,放在如今早已不知真假。 毕竟—— 那只是一场没有头尾的噩梦。 即将成年前的二次分化,就个人体质而言,有轻有重,像符忱的症状算得上毁灭性的糟糕,必须安排住院、治疗,但没有监护人的情况下,事情显得尤为复杂。 班主任还得负责全班孩子的体检,青少年医院在城市的另一个方向,事情堆积在一起,他站在走廊,不停拨打电话,向学校上报这孩子的情况。 “对,没错,高二14班的符忱同学,现在已经安排住院治疗,还在等……” 班主任举着手机打电话,坐立难安,不停地揉着太阳穴。 忽然。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来人从身后擦肩而过,正在和副校长通话的年轻班主任,抬起脸,从反光的墙壁掠见年轻、高大的alpha身躯。 正是这时,副校长没有预兆地顿了顿,改口道:“赵老师,学校这边刚收到通知,那孩子有亲戚在赶往医院处理问题,你不需要再操心这件事。” 班主任年轻虽轻,但算得上称职,非要刨根问底:“是吗?刚刚不是还说联系不上……” 副校长的语气带着警告意味:“赵老师。” “那孩子确实有‘亲戚’赶到医院了。” “请你现在过去青少年医院那边,关于符忱同学的情况,后续会由其他部门老师跟进处理。” 班主任愣怔,恍惚地意识到失态,英瑞国高是什么学校,作为全球TOP1教育专业的年轻博士,为了入校也得争得头破血流,很多事情是该点到即止的。 他回过神来,望向身后,早已消失的脚步声,少年不见踪影,但对方好像也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漫长的走廊尽头。 哪怕是符忱的班主任,暂且担任学生安危的责任人,在没有监护人到场的情况下,也无法迈入的陪护室。 光线朦胧,气氛安静到了极致,连呼吸也显得太过沉闷。 戴司雲还穿着校服,套了件深黑外套,垂着眸,注视病床上的符忱,白净透红的脸颊,不知出了多少汗,额间的头发全都湿透了。 说来凑巧。 这家私人医院有刑勋父亲的股份,还在课上的戴司雲,收到消息,请假离开,只跟刑勋打了声招呼,监护人、医药费等等问题全都迎刃而解。 当下。 戴司雲坐在床边,眼底闪过隐晦的色泽,手机振动好久,才被他从口袋拿出来。 “见到人了。” 戴司雲将声音压得很低。 但即便不做到这份上,处于沉睡中的符忱也难以醒来,alpha少年不知梦到什么,眉间紧蹙,仿佛被困入无尽的黑暗中。 气氛低迷。 刑勋分明不在看护室,也忍不住叹气:“他现在怎么样啊。” “还好。” 戴司雲的目光上移,像羽毛,轻刷过符忱的脸庞,“分化成S级alpha了。” 刑勋嗓音拔高:“我靠?!” “S级alpha——” “还好不是分化成omega了!” 戴司雲没再说话。 他的神情平淡,算不上温柔,只是不受控的眼神,像流淌着春水,对上算是合他胃口的这张脸,承认对方可以靠脸吃饭的下场,就是如今要面临刑勋的审问。 “他的原话是患上特殊的腺体疾病对吧?” “巧了吧,这家医院是我老爸掌股的,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总之S级alpha不可能患上他说的那种病。” “就算有——” “现在分化成S级,那些问题也都是不稳定期的误诊,哪来的你俩命中注定的羁绊?!” 刑勋不是对符忱有意见,原话如此,只是身世背景下,对这类医疗病情过分敏感。 他的话里话外,没有要戴司雲远离符忱的意思,一切都交由发小来选择:“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不介意的话,我愿意洗耳恭听。” 以往是不会说出这番话的。 但当下,戴司雲抬起手,微微曲起的指尖,为符忱整理散乱的发丝,道出了隐约在乎的含义:“你觉得他在骗我。” 刑勋噎住:“我可没说这话,他经常不来上学,生理课也考得一塌糊涂吧。” 那就是觉得符忱什么也不懂,往他面前说的那些“你的信息素能帮我治病”的话,是不切实际的臆想。 “我巴不得他骗你,”刑勋认真道,“这样就不用再在小骗子身上浪费时间了。” “骗我也没关系。” 戴司雲的眼神黯淡,如同居高临下地对符忱说话,心想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毕竟我也没说过实话。” 电话那头的刑勋:“……” “我寻思着戴叔叔怎么也该给你支付精神损失费。” “是吗。”戴司雲扯出了笑容,“我爸也给一些吧。” 刑勋感觉他太变态了:“被两个父亲安排的联姻逼成这样,谁能想到有位S级alpha,可能已经对情敌产生乱七八糟的感情了。” 戴司雲:“……” 事情都解决了就好,人也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31669|146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碍,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他起身,深深地看了符忱一眼,转身往外边走,推开门,私人医院院长候着这位矜贵、沉着的alpha少年。 “您好,刑少爷已经吩咐过了,住院费用会青少年基金会的名义覆盖,后续的治疗也都安排妥当。” “嗯。” 戴司雲总是话不多,时不时的回应,令察言观色的院长也猜不透,正在监护室里的少年,于他而言究竟重不重要。 离开前,这位戴少爷叮嘱没必要提及他来过,后续的病人恢复情况也不必反馈,所以,院长猜测是不重要的。 S级alpha的二次分化,对于家境清贫的少年而言,怎么都算得上人生中重中之重的大事。 这段时间的符忱都在医院度过,在老师同学的视角来看,普通人家的孩子分化成S级,港城青少年基金会主动提出医疗费用的帮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符忱穿着病服,靠坐床头,从窗户眺望院子种着的玉兰树,叶子虽然枯黄,但依然茂密,令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特别是蒋叶清给他带饭,每天是叶姨做的两菜一汤,变换着花样,味道却尝不出区别。 “你还真能吃得下。” 蒋叶清立在床边,挠了挠头,嫌弃老妈烧饭水平也不是三两天的事儿,“明明第一次来我家吃饭,咱俩都进了医院,差点洗胃了。” 符忱很轻地笑了下:“不说还真忘了这回事。” 蒋叶清:“……” 符忱:“嗯?” “你小子醒来终于会笑了。”蒋叶清郁闷道,“所以那个alpha朋友为什么不来看你啊。” 符忱如同触电,紧绷着下颌,把脸撇到另一侧,不再看外边的风景,而那个方向,分明是医院大门的入口。 “不来就不来呗,电话不打,消息总能发吧。” 蒋叶清更火上添油,“他真的把你当朋友吗?为什么一点也不关心你?” 后来还多说了一句,难怪学长让你别跟他走太近,可能清楚那是个玩弄人心的大少爷。 “……” 符忱呼出气息,语气说不上好听,“别说了。” 蒋叶清反倒更来劲了,趁着符忱打不了他,胡言乱语,说什么你还要为那种不讲义气的家伙生气吗,如果学长不是omega,肯定每天都来陪你,先不说情不情爱不爱的,起码人家心里是真的有你。 “我不需要。” 符忱的两只手掌,紧紧抓着被褥,指尖陷入棉花的强力度,手背微微冒出青筋。 他的嗓音哑得更是厉害:“我不能再跟学长纠缠不清了,也不要再和他联系了。” 蒋叶清傻了:“你在说什么啊?” “自从那天学长给你打了个电话,你、就变得有点奇怪……” 不。 何止是有点奇怪。 他觉得符忱变了好多,平日里一拳能打十个alpha猛汉,现在像极了老妈子看的电视剧里,被渣男伤到绝望,深夜会偷偷躲在被窝里哭到昏厥的家伙。 搞毛啊…… 总不可能那个alpha是渣男,骗了他好哥们的感情吧?! 17.第 17 章 十一月的港城。 海风微咸,凉意铺天盖地,照常上学的符忱,作为A级分化成S级的alpha,成为整周的校园话题中心,不可避免地躲避着人群。 以往会对打招呼的omega们热情回应,如今,因符忱的回避态度,蒋叶清发现全校的omega都在用眼神暗杀自己。 “太恐怖了。” 蒋叶清从走廊回来,绕到靠墙的最后一桌,跟符忱打小报告,“爷迟早要把头发剃掉……” “自从知道你分化成S级,我去,那些omega都把我当成了假想敌!” 符忱全无反应,低着头,捣鼓破烂手机,忙着回消息,显得略微烦躁。 蒋叶清好奇看了眼,发现头像是车队教练,不出意外,刚出院的符忱是准备报名重新上场参赛了。 他不太理解:“住院的开销不都有基金会报销吗?你很缺钱?” 符忱头也不抬:“嗯。” 蒋叶清:“你嗯什么嗯啊,身体也没完全好吧,怎么就这么急着上赛场了?” 一声压抑着不耐烦的“啧”响起。 但反应不是针对同桌,符忱猛地一塞手机,书桌发出“咚”的动静:“我去吃个早饭。” 放在平时,蒋叶清哪还敢惹他,不用想都知道,这家伙肯定又跟教练起了冲突,否则也不会是这个鬼样子。 但如今,他知道一切都与那个alpha有关,非得钻牛角尖:“你这样憋着也没办法解决问题啊,实在不行把他叫出来见一面,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 符忱面无表情,情绪差到极点,落下话的同时套上卫衣走了,“反正以后也不会来往。” 毕竟—— 戴司雲是祝颖庭的未婚夫,知道真相的那天,他就该清楚他有多自作多情。 早在明珠湾店外的偶遇,被他以为是老天馈赠的礼物,其实是alpha好奇情敌的蓄意见面,他的真心就像被玩弄了一样。 英瑞国高是港城最大的高中之一,校园内包含教学区、艺术区、运动区等等,楼宇布局讲究设计感,根据分层式教学,同学年班级也未必在同一教学楼上课。 所以,符忱不认为他会遇到戴司雲,反正对方不回消息,也不会想要跟他见面。 但偏偏—— 到了附近食堂,上二楼,楼梯间分明不狭窄,看着像是陡峭的绝境。 符忱迈着长腿,忽然,听到耳熟的声音,抬起脸,眸光一晃,垂着的手指用力蜷缩,身体僵硬得做不出反应。 正往下走的戴司雲和刑勋也停了下来。 四目相对。 戴司雲不算近视,轻眯着眼睛,无意识的细微举动,对比起来,符忱的反应算是大的,偏过脸,咬着腮帮子,机械地往上走,奇怪的氛围翻涌而上。 刑勋说话进行过半,硬生生往肚子里咽,擦肩而过后,以夸张的角度回过头,望着符忱往上快步走的背影。 等人家消失在眼前,刑勋打了个寒颤,吐槽道:“那小子的脾气原来这么大啊。” 戴司雲没吭声。 两人慢条斯理地往下走,有人神情冷淡,不欲多言,自然有人喋喋不休。 “符忱要是知道住院走谁的账,现在看到你还好意思气成这样?总该说声谢谢学长吧。” 戴司雲漆黑的眼睫动了动,声音很轻:“他没生气。” 刑勋双手插兜:“啊?不是生气那是什么?” 戴司雲不认为有解释的必要,也无法解释,就像他和符忱,在真相揭开的当下,过往的纯粹掺了杂质,谁也分不清那段时间究竟算得上什么。 就这样吧。 住院那段时间,符忱分化成S级alpha,身体状况逐渐稳定,他清楚自己没有出现的必要,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联系。 一整天的课程结束。 戴司雲坐着保姆车,回到琴水湾别墅,天色黑得早,一进家门,管家上前告知他,戴总特别叮嘱,祝老爷子想约两家人见面吃顿饭。 戴司雲抬手松领带,用力扯往下,显然藏着一肚子火:“具体时间?” 管家轻声劝说:“您不用置气,时间还没定下来,听说是要根据您的想法来决定。” “知道了。” 戴司雲走往下沉式客厅,坐下,昂贵的皮质沙发压出一片凹陷,“我联系他。” 管家点头:“我去给您准备些顺气茶。” 戴司雲不留情面:“没必要像父亲一样阴阳怪气。” 管家:“……” 他真没那个意思,但眼看少爷在气头上,自然是识趣地消失最好。 整个空旷的客厅太过冷清。 戴司雲早已习惯,更擅长伪装一切照旧的情绪,翻出手机,点开列表,本该下翻的指尖顿住,悬在醒目的红底黑字头像上—— 最后的几则消息来自五天之前。 小财福:【你最近都很忙吗,是没看到我的消息,还是实在没时间回复?】 小财福:【我记得住院那天是收到答复的,以为你会过来,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太冒失打扰,你当时明明还要上课,发了乱七八糟的话显得像道德绑架。】 小财福:【我住院太无聊了,想问你有空的话能过来一趟吗,不是要你帮忙治病的意思,店长发了上个月的工资,我想点个外卖请你吃夜宵来着。】 后来。 他知道祝颖庭和符忱通过电话,那天之后,对方没有再发过消息。 从那家伙的视角,再加以祝颖庭对他两个父亲的了解,一切都只会变得复杂,戴司雲比谁都清楚这些。 手机熄屏也没注意,戴司雲回过神,有消息弹出,心脏悬到了喉咙,看清来人备注是祝颖庭,情绪又骤冷到了极致。 他到底为什么还会期待符忱能像以前那样对他。 戴司雲抵了抵太阳穴,没有聊天的心情,直接拨去电话:“我应该没有时间。” “……” 那边的祝颖庭停顿了半拍,深呼吸,“我、直接这么转告我爷爷?” 戴司雲:“可以。” 祝颖庭犹豫不决,问他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哪怕双方不想见面接触,但没必要表面功夫也不做,闹到两家长辈都不高兴的地步。 “所以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41719|146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责任推到我头上就好,”戴司雲感到疲惫,多说两个字也嫌累,直截了当道,“以后也不用再问我。” 祝颖庭:“……” 他能明白其中含义,只有在不得已见面的前提下,他俩才会约会吃饭,而像这般需要询问并确认时间的情况,戴司雲愿意承担拒绝见面的后果。 “谢谢。” 祝颖庭不知还能说什么,他是怕对方的,哪怕戴司雲表现出超乎他想象的绅士,“那我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 电话挂断。 手机屏幕始终亮着光,戴司雲缓了会儿,点开小红薯主页,僵尸号般的原始ID,没发过动态的界面,寥寥可数的两个关注账号。 【明珠湾原创潮牌店(粉丝:35.5w)】 【小F(粉丝:6.8w)】 两个账号的更新量区别也大,前者每日发动态,上新货、模特图、粉丝互动;后者半个月也未必更新,但一出现,评论区的粉丝都能精准捕捉他的动向。 配图:【医院的玉兰花.jpg】 更新时间:5天前。 这则风格大相径庭的笔记,与小F的穿搭分享相比,引出的评论都是围绕“岁月静好”、“审美大变革”以及“孩子长大有心事了”之类的。 【崽怎么在医院呀?】 【小F,是不开心吗,有什么要说出来哦。】 【抱抱宝。】 【男神很久没比赛了,特别想念赛场上的你,但比起比赛,我们更希望你能身体健康啊!】 每看到评论都会泛起说不上来的情绪。 戴司雲早已确认,账号背后的主人是符忱,小号更像是树洞,没有臭美也并非热情人设,平日会在评论区互动,像朋友与粉丝聊一聊天。 但偏偏—— 这是唯一没回复过粉丝评论的动态。 粉丝们难免担心他,有以往私信得到过回复的粉丝,尝试联系,在戴司雲刷新界面的片刻,那位粉丝的评论顶上来,下边跟着99+回复。 【大家别慌,小F回复我了,说他身体状况ok的,是一些私事没处理好,有些伤心,让我们相信他可以调整好状态,不要过多担心~】 【啊,怎么会伤心呢,难道官方号下说的恋爱是真的?】 【是不是嫂子不要男神了QAQ?】 【补药啊……】 【不可能的吧,小F这么好,如果恋爱传闻是真的,他喜欢上的也会是很好的人,私下肯定有在好好照顾他=3=】 【等等,F宝也回我私信了,说这周末会有比赛!】 【?!!!】 【真的吗???太惊喜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我周末考完试就去看比赛!!】 戴司雲抿着薄唇,眸底漫上浓郁的情绪,指尖一触,链接自动跳转的界面是街头赛事相关介绍。 “……” 那家伙分化成S级alpha的休息时间还不到一周。 所谓的信息素疾病,如果真实存在,那么符忱在赛场上很有可能遇到突发危险。 这是戴司雲脑海闪过的唯一念头。 18.第 18 章 明珠湾训练区。 漆黑的天幕下,忽明忽暗的路灯,疾驰的赛车停在终点,符忱坐在驾驶位,透过头盔,看见远处的长发alpha滑着滑板的身影。 蒋叶清抓着肯德基的袋子,左脚蹬地,一路滑行,以高难度的动作翻越护栏,人与滑板共同落地,愈来愈近,才看到他绷着脸,神情严肃。 符忱下了车,摘头盔,夹在臂弯,抿着唇朝他走去。 两人即将撞上时,蒋叶清踩到地面,任由滑板惯性驶去,气势汹汹地说道:“原来你生的是这种病。” 符忱被他的语气弄得皱眉:“发什么疯。” “是你还想瞒着我多久?” 蒋叶清把袋子推给他,砸在手臂上,说不清是恼火还是委屈,“我到底是不是你最好的哥们,假期生了这么严重的病,你甚至借钱也没想过要找我借!” “这些事情还是我去问祝颖庭学长才知道的!” 符忱语塞,低头看了眼袋子里,薯条全被这家伙弄撒了。 蒋叶清气得不行:“你居然只惦记着吃的!” 符忱像个没事人,说实在太饿了,跟他并肩往室内走,找了个位置坐下:“等我吃饱了再受你的窝囊气。” 蒋叶清:“…………” 两人一顿狼吞虎咽,桌上的食物被风卷残云地扫荡,蒋叶清吃也吃完,气也气饱,连打听到祝颖庭联姻的事都抖了出来。 符忱试图用沉默装没听到,沾着番茄酱,一根薯条咬半天,却还是被那句刺耳的话弄得不爽。 蒋叶清:“学长告诉我之后,很隐晦地问了我两次,问你还有没有跟那个alpha接触,所以他们是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 符忱:“……” “看来他就是那个和学长有婚约的alpha。” 蒋叶清捏着拳头,砸在桌上,不知道还以为是超雄体综合征,“大少爷了不起,装模作样交朋友,还不是想捉弄你这个情敌!” 符忱抬起脸,眼底尽是复杂,问道:“你也是这样想的?” 蒋叶清气笑了:“那不然呢,你晃一下脑袋里的水,再问自己还能有什么其他可能?” 没人想要自取其辱,符忱认为自己够难堪的,索性闭嘴,再聊到周末比赛的事,说他有分寸:“我的身体基本不可能出问题。” “你确定?”蒋叶清不信任他了,“如果出现意外,你的身体是什么钢筋铁骨,在赛场上能扛得住?!” 符忱顿了顿:“我会提前打好特殊抑制剂。” 蒋叶清:“……” “你疯了?!” “你缺钱跟我说啊,我妈身体好很多了,家里没你想的那么艰难。” 符忱听不进去,说出事的可能性太小了,分化成S级alpha,医生也说病情极有可能是不稳定期的误诊,否则也不会开了药,同意让他重回赛场。 蒋叶清好言相劝,得到的是这种结果,撂下句“你以为你那种抑制剂用多了不伤身体是吧”,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不忘边走边气着转了一半的饭钱。 符忱没领,默默地收拾垃圾,再去进行室内体能训练,同样的话术被教练说出,这回的他已经能当做耳旁风,只顾着大汗淋漓地训练了。 孙东强上演四旬老汉叹气:“你倒是聪明,找经理告状保证身体没问题还能拿下前三,就这么确定奖金非你莫属了?” “有点悬。” 符忱指的是第一名有难度,前三应该是没问题的,近期的赛车手体能训练,他来得不算频繁,但报了名无非是冲着六位数的奖金来的,怎么都会拿下看得过去的名次。 不然—— 他实在没有办法发泄心里的不痛快。 有些瞬间,符忱也会觉得自己太过意气用事,但询问医生且了解药物功效后,更通过车队专业的身体素质检测,一切数据都表明他是可以上场的。 当晚。 符忱回到家中,精疲力竭地靠在垫子上,揣起手机,是店长来电让他完成其他非到店的工作:“小忱。” “你要回赛场了,我看最近都没有排班,新品宣传的工作还有没有时间做啊?” 符忱不会错失任何能拿奖金的机会:“有的。” 店长:“那就行。” 两人合作默契,老规矩也不必多说,那就是符忱上传新品穿搭图至私人号,打上品牌tag,同时为增加数据流量,在评论区抽三位点赞、收藏的粉丝送出同款。 话说回来。 起初,符忱的私人号只是自己发牢骚和记录随拍的树洞,但随着周边店上传了他的照片,大数据的推送下,陆续有粉丝认出这个穿着同款的小号,正是他本人在使用。 后来,哪怕店长要求,靠脸吃饭可以赚更多流量,符忱也从没露过脸,他无非是想保留粉丝的纯度,在有好有坏的互联网上—— 现在的粉丝基本都是了解他、关心他的老熟人。 手机很卡。 符忱找新拍的照片时,手指下滑,动作顿住,界面不受控制地滚动,直接干到了吃冰激凌那天,像素天差地别的图片,分别是他和戴司雲拍的。 “……” 心脏下沉,符忱猛地熄灭屏幕,说不上心情有多糟糕,只是随便发两张照片再写个文案,好像也成了全天下最困难的事情。 他烦躁地扔掉手机,仰脸看窗外,遥远而神秘的繁星,如珍珠点缀在深海般的夜空,指引着深陷困惑的少年。 或许…… 他会不会也真心实意地把我当过朋友。 当心中摇曳着这个想法,符忱诧然,如身处晃动海面的小船,身不由己,通向的答案是对是错都只能听凭命运的安排。 “不要再想了。” 他警告着自己,捋了捋刘海,露出白净的额头,捞过手机,认真地选图、敲下文案。 小F:【新鲜的对镜自拍。】 其实并不新鲜,照片是出院那天拍的,在周边店试衣间里,随手对镜自拍,没戴手机壳的老牌手机,遮住俊脸轮廓,货真价实的原图直出。 发送出去。 没过多久就涌现夸张的点赞、评论,符忱有些渴,从杂物箱里翻出无糖可乐,拧开灌了几口,补充能量后,认真上线的小客服在线回复评论。 【小F还是没换手机吗?】 -还能用呢。 【真好看呀!亲亲酷崽!】 -谢谢^^ 【抽我抽我!男神我要xs码的!】 -好嘞。 【宝心情好点了吗?】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949359|146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很多了。 【新粉来了,嫂子是什么类型的omega,可以发合照吗=3=】 -捂脸。 符忱:“……” 这个谣言到底是怎么越传越真的啊。 他心想,还好戴司雲不知道这个小号,否则裤衩子乱飞的评论区,被看到也只会令双方更尴尬,明明他们不该是这般互相开得起玩笑的关系。 半小时不到。 符忱随便抽了两个评论和一个点赞的账号。 他习惯如此,根据特别关注的推送,判断及时点赞的铁粉账户,从中随意挑选,基本都是关注自己有一段时间的粉丝。 这次抽到的三个账号分别是:真的不想上班啊、o白桃乌龙o、用户7856189。 恭喜中奖的消息只需要复制粘贴,问尺码、地址,中奖的用户回复都很快,用激动的语气感谢,外带一连串的彩虹屁。 符忱早就习以为常,只不过,最后抽中的账号有点奇怪。 用户7856189:【谢谢。】 用户7856189:【不用了。】 符忱选中对方,是因这个账号在他刷新点赞界面里,位于最上边显眼的那个,要不是有印象被对方不止一次点赞过,用户7856189怕是会被他当成僵尸号。 小F:【不需要吗?】 用户7856189:【嗯。】 用户7856189:【你留着就好。】 小F:【……】 小F:【那我就有两套了。】 用户7856189:【嗯。】 一头雾水。 符忱不明白“嗯”是什么意思,点进没发过动态的主页,对方将点赞和收藏都锁起来,看不出经济水平,是不稀罕要还是有其他顾虑,总之是相当神秘的家伙。 小F:【不用出邮费的。】 小F:【你确定不要吗,真不要的话,我就抽其他粉丝了。】 用户7856189:【好。】 用户7856189:【聊聊天?】 小F:【……】 啊。 原来是这种类型的粉丝。 符忱不介意聊天,反正他也不是爱豆,没有公司严禁私联的合同在身,只是放在平时很随意的事,现在的他不是很有心情跟人闲聊。 小F:【有些忙,可以聊一会儿,衣服也会照常寄给你,好吗?】 小F:【可以的话直接把尺码和地址先发给我吧。】 用户7856189:【XL,可以自提?】 小F:【你也在港城是吗,可以到店自提,出示私信界面就可以了。】 小F:【不过,你大概什么时候去?】 用户7856189:【周日。】 周日? 难道这个粉丝要来看他比赛吗? 看着像僵尸水军的账号,平时会是鲜活的家伙,会到现场看他比赛,难免有种新鲜与割裂并存的感觉。 小F:【好,那我和同事说一声,周日见^^】 同一时间。 琴水湾别墅,戴司雲正身处露台,瞳孔映着港城夜景,过了会儿,他慢条斯理地敲下几个字。 用户7856189:【周日见。】 19.第 19 章 周日。 明珠湾周边店,戴司雲拿着纸袋,走出店门,与等候在外的刑勋打了照面。 少年肩宽腿长,身穿灰蓝调毛衫,内搭白衬衣,牛仔裤配着球鞋,戴着一顶深黑鸭舌帽,莫名给人难以形容的压迫感。 “这么快就领到了?” 刑勋捏着电子烟,瞅往他袋子里的便宜衣服,感觉发小没衣服穿也不会套上这种类型的,“不过你怎么拿的XL码啊?” 身高已过一八五的刑勋,比戴司雲还低两厘米,他心里难免冒出荒诞的想法,平时都穿XXL码的家伙,这XL是要以后留给谁穿啊? 戴司雲:“随便拿了一套。” 刑勋用一种看鬼的眼神:“你看我信不信你。” 戴司雲没搭理他,两人往坡上走,各自把玩手机,消息弹出,小F问他是不是拿到衣服了。 用户7856189:【拿到了。】 小F:【那就好。】 小F:【我同事说你挺帅的,还有点眼熟,之前也来过?】 用户7856189:【?】 小F:【嗯?】 用户7856189:【没什么。】 戴司雲微蹙着眉,压抑着不明显的情绪,和他接触的店员不是蓝发omega,自然没有暴露身份,但没想到那人转头打报告,换来粉丝被博主搭讪一出。 所以这家伙…… 平时和粉丝都是这么勾搭来去的? “勋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打招呼声,戴司雲和刑勋停下脚步,转身看过去。 刑勋看清来人,两手插兜,懒懒地回应:“嗨。” “你们也来看比赛啊。” 相比起刑勋的态度,那俩alpha显得极其热情,小心翼翼地向这边看过来。戴司雲不认识人,只觉着眼熟,应该也是英瑞的同年级alpha。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不少时间,一同顺路去观众席,戴司雲捧着手机,没想好怎么回符忱,不经意地听他们聊天。 刑勋:“这票也不是很好抢啊,你们怎么搞到手的?” 主动打招呼的alpha挠了挠头:“找熟人要的,就符忱那个长头发的哥们,我表弟和他都是滑板运动员来着。” 另一个alpha是他表弟,笑容更谄媚,话题甚至想往戴司雲身上靠拢:“勋哥不介绍……” “想什么呢。” 刑勋皮笑肉不笑道,“我跟你表哥打听过符忱两回,哪回没花了大价钱,还想我介绍什么?” 表弟尴尬:“不、不是那个意思。” 他的alpha表哥打圆场,说勋哥误会了,他们只是好奇身边的朋友是不是刑勋口中“帮他打听符忱”的戴司雲。 “没认错的话,您是戴少爷吧,符忱跟您未婚妻走得……” 话说到一半,alpha对上戴司雲睨来的眼神,像是淬了冰,后背直冒冷汗,道,“我、我不该胡说八道!” “继续。” 戴司雲话虽这么说,语气却带着警告意味,可惜眼前的家伙不太能理解:“那个……” “我知道您讨厌符忱嘛,就想着随便聊聊,没什么别的意思。” 戴司雲顿了顿:“是吗。” 他的语气似有缓和,身边的刑勋也看着好戏,以至于alpha肥着胆继续讨好:“您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就好,以后不用麻烦勋哥当中间人。” 刑勋乐了:“不麻烦啊,我也替我哥们把把关,否则他这种锯嘴葫芦能告诉我什么事?” 戴司雲:“……” 刑勋:“不过你之前说的那些,我都转发聊天记录了,难不成还有新的消息?” alpha:“有的有的!” “符忱不是家里条件挺差的嘛,但特能烧钱,你看他那些机车、衣服,哪样是便宜货?” “我寻思他最近又看上什么贵的玩意儿,急着用钱,不然怎么会分化成S级才一周就出来跑比赛!” “你等会儿,”刑勋嘴角抽了抽,“衣服不是周边店送的?机车好像也是比赛拿奖拿的吧?” alpha隐隐尴尬道:“啊?是吗?哈哈哈那我可能记错了。” 刑勋后知后觉:“你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之前说符忱泡了整个球队的omega,又是从哪来的消息?” alpha恨自己拍错马屁:“全校都这么说啊,大家公认的事实啦,勋哥不信我还能不信大家吗!” “我靠。”刑勋明目张胆地对戴司雲吐槽,“我感觉我被骗钱了。” 听着离谱的对话,戴司雲的脸色阴沉,低头看手机,几分钟前的小F发来信息:比赛结束再聊。 另一边。 符忱早早来到车队,揣好手机,想起消息显示已读,对方迟迟不回复,心想这粉丝聊天的风格,跟爱答不理的戴司雲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 怎么老是想起那个家伙。 符忱起身,走出车队休息室,穿着机车服的少年,肩挺腰窄,飒到没边儿,路过的omega纷纷看来,小声祝他拿下好名次。 “谢谢。” alpha少年的嗓音如薄荷质感,干净清透。 他还是会笑,只是眼眸变得更锋利,敛不尽的锋芒,许久之后,透过巨大的屏幕,镜头穿透机车头盔,更能窥见琥珀色的瞳孔中燃着火焰。 “欢迎来到明珠湾赛区——” 赛区起始点的观众席,人头攒动,还未开赛已是热闹非凡。 这场街道赛不算超大规模,多为港城与周边城市车队参赛,不过,赛场布局倒也并不含糊。 明珠湾赛区,承载着多年比赛经验的成熟赛道,上山路段绵延起伏,下山路则是长直线和超高速弯道,沿着海边公路,驶过滨江大桥,最终选手会返回终点。 SVIP观众区。 早已打发那俩alpha的刑勋,从工作人员口中得知奖金数额,比上当受骗更为震惊:“第一名的奖金也就二十万?!” 他的语气并非嘲讽,只是不敢相信,这种玩命的比赛,夺冠奖金还比不上他半月的零花钱。 戴司雲习惯性保持沉默。 他坐姿挺直,双臂交叠,审视般的目光对着大屏幕,不知在想点什么。 橘色黄昏下,镜头游走于选手之间,直到他瞧见熟悉的alpha少年,眉眼微动,感觉当下的符忱于他而言是陌生的。 戴司雲呼吸放慢,好似听不到周遭的欢呼声,只能看到戴着头盔的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958723|146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身穿黑金配色机车服,坐进跑车的驾驶位,等候比赛开始。 哗—— 赛车手们踩下油门,疾冲而出,赛车以两百多码的速度,与地面擦出白烟,尾翼喷出夺目的尾焰。 “六号六号!” “现在是小F开始超车——” 大屏幕转播画面,解说实时聊着赛况,刺激到肾上腺激素飙升的比赛,硬控观众席,更别提处于赛道上的参赛选手处于多么亢奋的状态。 戴司雲全程注视着“小F”,一晃而过的镜头,自由生长的少年,好似咬着牙关,引擎轰鸣声是他的主场伴唱,以沉静、果断的状态,领先绝对的第一名。 整整几十秒,戴司雲盯着“小F”驰骋于赛场跑道,全然没有眨过眼。 他的身体愈发燥热,伸出修长手指,解开衣领的纽扣,灯光覆住凸起的喉结,却藏不住胸膛之下,汹涌而陌生的心脏跳动。 S级alpha,行走的聚焦点,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从未将视线过多停留在外人身上——却破天荒地感受到某个少年会是如此特别。 当时的情绪会受到波动,并非是完完全全靠他人的言语,断定了符忱的为人,而是,他深陷对自己也琢磨不透的迷宫。 那时候,令戴司雲难以接受的是,他竟然过多关注一个alpha,并对人家产生了在乎的情绪。所以,戴司雲只是不肯承认,符忱对于他是特殊的。 但现在,他好像想清楚了,难题是需要亲口问出答案的。 “太快了!” “小F的速度超过三百码!” “不、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 “……” 在符忱夺下第一名,周围响透欢呼声,同一瞬间,戴司雲起身离开了观众席。 刑勋也不管他,手肘搭着两边膝盖,掌心托着下巴,在大屏幕紧急关闭时,欢呼变成惊呼,他也意外地接受了突发情况的发生。 而存在于几秒前的记忆中,戴司雲的脸庞,透着凝固般的冷意,灯光下,少年斑驳而拉长的光影,消失于寻找的踪迹。 同一时间。 明珠湾赛车的终点处,符忱陷在赛车驾驶位,几乎是被教练硬拽出来,摘头盔,白净的脸蛋满是汗水,被用力拍了拍:“还能不能行?” “嗯。” 符忱的脸烫得出奇,仿佛处于40度高烧下,却是清醒的状态,“我打过抑制剂。” “……去吃个药就好。” 孙东强用身体挡着其他选手的目光,为这小孩开路,不停叹气,甚至连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 “我保证过不会出事。”符忱死死地咬着牙关,“现在也、没出什么问题。” 孙东强呵斥道:“拿身体开什么玩笑?!” “你就算能保证参赛状态正常,那身体呢,一定要透支健康作为代价?!” 符忱:“……” 可他拿到了二十万的奖金不是吗。 哪怕是分化成S级alpha,这个病也没办法痊愈,他的猜想是正确的。反正他不论怎样都会不正常,接下来,这些钱足够他买很多特殊抑制剂就够了。 这样—— 他就不用再像只可怜的小狗,跑到戴司雲面前,问人家可不可以让他闻一闻信息素了。 20.第 20 章 车队来了信息素科医生,消息封闭,没人知道具体来的原因。 上场前打过抑制剂的符忱,赛后吃了镇定药,缓解情绪波动,在医生赶来后,身体状态显然糟糕,但勉强能笑着说还好。 “确实挺好的。” 年轻医生是教练的朋友,跟孙东强对视了眼,同样叹了口气,“今晚赚的二十万又能往我们医院送了。” 符忱嘴唇禁闭,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什么话也说不出。 氛围显然糟糕得不行。 一系列的抽血、检查,特殊仪器的数值对比,封闭环境中,医生的脸色越发冷峻,孙东强看出事情严重性,板着脸往外走了。 “他去干什么?”医生试图说话缓解氛围。 “抽烟。”符忱垂下眼睫,“觉得我总是不听他的话。” 医生:“没办法,从决定带你入行的那天,他就想认你当干儿子。” 符忱:“……” “后来放弃了,”医生听说过些许内幕,“毕竟你有过太欠揍的便宜爹,怕哪天跟你吵起来,你会代入情绪连他也一起揍。” 符忱:“…………” 他的身世不提也罢,赚的钱都给没有血缘关系的爹还债了,父爱是奢侈的,也是符忱从未有过的东西。 药效逐渐发挥作用,符忱感到头晕,胃里犯恶心,不是很有精神:“我很感激教练,虽然经常和他吵架。” 医生听着倒是新鲜:“你还有跟哪个alpha没吵过架的情况?” 符忱怔了怔,想说有的,那个alpha人很好,长得帅,看着冷冰冰的,却非常温柔。但他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就算身体处于健康状态下也难以提及戴司雲。 两人默契地闭口不谈某件事,但到了这会儿,医生察言观色,试探道:“不确定你们是怎么闹掰的,但病情没有解决的方案——” “建议你尽快把那个alpha小孩带到医院看看。” 符忱倔强地偏着脸:“他不会去的。” 医生:“不问问怎么知道?之前不是关系挺好的,给我发了你俩吃冰激凌的照片,说你如果是个omega,肯定会喜欢这种类型的alpha。” 符忱:“……” 他当时又不知道戴司雲和他是那种关系。 对话没有结果,医生也是在休息时间赶来,为他治疗、观察,确认没太大问题后,带着仪器离开,叮嘱他感到身体不对劲,记得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目前来看没有大问题,但小问题不断,短期内是不可能上场比赛了的,要做好心理准备。” 符忱应了一声,等医生离开,惦记到手的二十万,翻出手机,打开计算器,开始分配医药费、生活开支……以及戴司雲请过的饭钱要想办法还回去。 过分静谧的明珠湾赛区。 符忱不记得来过多少回,只知道,那些银行卡里的金额,是他在这里用尽血泪兑换的数字。而收获的喜欢,是这条道路上附加的安慰罢了。 离开的时候。 符忱捧着鲜花,提着装满信的纸袋子,都是粉丝组织提前送到车队的。比赛后,不小的风波被掩盖,大家都以为他的身体是劳累所致,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份上。 走往漆黑走道的出口,符忱险些摔倒几次,拿着不算重的礼物,手指发抖,四肢僵硬,药物的副作用比现象中严重。 直到—— 有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朝他走来,背着光,看不清脸,还神秘地戴着鸭舌帽。 可正因如此,某种不合时宜的猜测,让符忱全然不敢对视而去,身体游走在失去控制的边缘。 忽然,纸袋的绳子断裂,他下意识伸手去够,左手没拿稳,鲜花也坠落到地。 “……” 怎么会狼狈成这样。 符忱蹲下身子,试图整理满地狼藉,灯光昏暗,听到脚步声逐渐靠近,停在身前,蹲下的alpha比他动作敏捷,散落的信件整理入袋,鲜花点缀着玉兰花,连细碎的花瓣也拾回远处。 “我来拿吧。” 少年熟悉且低沉的嗓音落在头顶上。 符忱错愕地抬起脸,大脑空白,压在地面的指尖过于用力,浑身使不上力。而后,被戴司雲扶着手臂,搀起身子,无力又可怜地靠着墙壁。 过道的墙壁堆着杂物箱,戴司雲将花束、信件纸袋,暂时地搁在上边,动作很轻,怕碰坏了珍贵的礼物。 紧接着。 他朝符忱的方向靠近,居高临下,遮住走廊唯一的光源,嗓音带着明显的沙哑。 “医生怎么说?” 没有回答。 符忱刻意地避着目光,看向地板,是礼物掉落在地的方向,戴司雲听到他清晰的呼吸声,没有秩序的混乱。 “不说也可以。” 从戴司雲的角度,视线落在白净后颈,与以往每次相同的位置,如渗透一般的红晕,很难视而不见。 他轻声问道:“生气了?” “……” 符忱泛着浓重的鼻音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戴司雲摘下帽子,露出狭长幽深的眼眸,彼此气息纠缠,轻启薄唇:“路过。” 符忱反应不小地抬眼看来,像以往被逗弄那般,小狗暴露了本来的脾气,眼神好似在说“我又不是傻子”。 “骗你的。”戴司雲非得这时候才说实话,“和朋友来看比赛。” 符忱不想理他:“比赛早就结束了。” “嗯。” 戴司雲的目光不移,微弱的光照,如他的眼神般直白,打在红得愈发明显的腺体肌肤,“现在要回家?” 符忱:“……” 戴司雲低低地说了声“恭喜”,恍惚间,符忱还以为听错亦或出现幻觉,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因他从未想过会被戴司雲看到自己夺冠的画面。 “打算怎么回去?”戴司雲又问。 “开车。” 符忱缓了会儿,站直身体,准备往前要走,却被戴司雲的胸膛挡住去路,“可以让一下吗?” 他从来没对哪个拦他路的家伙像这般轻声细语。 “好。” 戴司雲侧过身,系好纸袋绳子,不由分说地提起纸袋和花,要和他一起离开明珠湾的意思。 尽管愣了半晌,但符忱没说拒绝,他不想再经历蹲在地上捡东西的尴尬,道谢的话压在嗓子眼,像个提线木偶般迈出脚步。 他俩走得很慢,就在符忱心想,什么时候才能分开时,一出门,就见到低调的黑色跑车停在空地。 符忱:“……” 戴司雲开车门,轻手将东西放进去,立在原地,回头看他:“已经很晚了。” 符忱垂着双手,蜷起手指,控制不住地有些鼻酸:“你不用这样做的,我其实都已经知道了。” 戴司雲像是没听到那句话,神色未变,语气似温柔平缓的河流:“你家的地址?” “我可能需要导航一下。” 符忱:“……” 他那么傲气的性格,用力抿着唇,仰脸看漆黑的天幕,没有星星的夜晚,眼前是遥远得近乎虚幻的alpha少年,他本以为他俩之间不会再有交集了。 就算有—— 戴司雲是祝颖庭学长的未婚夫,再见面时,难道不是该戳穿当初的谎言,对他的态度也理应变得糟糕吗? 怎么都不可能是像现在这样关心、照顾他才对。 符忱吸了吸鼻子,像生气要人哄的可怜小狗,可当真等来戴司雲靠近他,轻声说“抱歉”时,像跌入不真实的梦境,冷风冻了双眸,泛着明显的红血丝。 “先上车吧。” 戴司雲注视着他的眸子,忽然,将帽子轻压在他头顶,“送你到小区楼下。” 符忱垂着脸,闷闷地点了点头,无法在alpha说出带有歉意的话后,再表现出半分拒绝的意味。 他俩都上了车,距离拉得更近,底盘低、空间小的超跑内部,开着暖气,从外边带进来的寒意,驱散得一干二净。 车速开得不快。 从明珠湾下坡的道路,几乎不见行人,观光车也早已停运了。 戴司雲放慢驾驶速度,开着歌,平缓又温柔的英文曲子,是符忱喜欢的歌手翻唱版本的《Amazing Grace》,止痛剂般的音乐,是当下最好的良药。 有很长一段路,没人说话,安静听着钢琴音,少年俩的神情笼罩在忽隐忽现的光下,变得飘忽。 直到某个瞬间,戴司雲感到身体莫名发烫,克制呼吸,城市道路的红灯亮起,停车,差一点点就超过了白线。 他抬手解开第二颗纽扣,单手拿过两瓶矿泉水,接着,拧开其中一瓶,刚要递过去,就见符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少年的脸偏向车窗,呼吸匀速,赤露地展示着后颈,绯红腺体,隐隐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对同为alpha而言的戴司雲,简直是天方夜谭。 “嗡——” 一辆摩托车从后方驶来,停在车侧,将不小心睡着的符忱吵醒了。 他被药效弄得犯困,睁开眼,忘了和戴司雲闹着矛盾,下意识接过水,道谢后,嗓音又黏又哑:“好热。” “……” 戴司雲滚了滚喉结,“我调低一点。” 符忱继续喝水,灌了几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机械地卡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973059|146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矿泉水含在嘴里,不知该不该往下吞咽。 戴司雲倒是道貌岸然,直视前方字数变幻的红绿灯,单手扶着键盘,伸出手,非要符忱手里的那瓶:“还热?” 符忱从脸到脖颈都烧了起来:“……” “不热了。” 他尴尬到抠出明珠湾,不就是装吗,谁不能装,佯装无事般把水递了回去。 戴司雲也不客气,没碰瓶口,悬空喝了两口,余光里,符忱的额头抵着车窗,视死如归的阵势,别说还挺有意思的。 绿灯亮了。 那辆间接害人社死的机车,一溜烟没了影子,符忱忍不住在心底诅咒他。 戴司雲继续开车,导航带着他往老旧城区走,道路相对没那么宽敞,好在不堵车,算得上合适聊天的氛围。 但偏偏—— 他俩都热得难受,符忱坐人家的车,不好意思又提,而戴司雲意识到了不对劲,每次等红灯时,指尖轻敲方向盘边沿,思考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人吃了药,腺体有毛病也感知不到,但有人超能忍,硬生生把车开到了目的地。 老旧的笼屋楼下,餐饮招牌散发着刺眼的光,错综复杂,行人穿梭,排队等号的客人坐在小板凳,上楼的入口位于夹缝中,不用细想,楼梯间只会是阴暗潮湿的。 这样的地方不像小区,只能停车在路边划线的停车位,平时要么爆满无位,要么有乱停的电动车占位。 神奇的是,戴司雲恰好遇上开走的车辆,单手打方向盘,跑车完美地侧方停入车位里。 “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I am found.” “Was blind, but now I see.” 与车外的闹哄世界,截然不同,车载音响的音质出色,歌声细腻,如温柔月光洒落,播着抚平人心的音乐。 符忱抓着安全带,注意到有不少打量的目光投来,八成是对昂贵跑车的好奇,他心想要是拿着花和礼物下车,指不定被当成约会被alpha送回来的omega。 他都已经担心成这样了,戴司雲还提议要不把敞篷打开,车里热得很闷。 “……” 符忱震惊,本该对这人不信任了,怀疑他要整自己也情有可原,但偏偏,这车确实热得厉害,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正常。 戴司雲:“不觉得热?” 符忱装聋作哑,平时多臭美一alpha酷哥,不好意思拿着礼物下车,还赖在车上装糊涂:“不热。” “是吗。” 戴司雲又拿过矿泉水,边喝边睨着他,眼神往他后颈的位置移去,“真的不热还是骗我?” 不知是不是被盯着看,符忱已经热得浑身冒汗,还得继续装:“一点也不热。” “嗯。” 戴司雲平淡地说出惊人的话,“我热得想脱外套。” 符忱:“…………” 人的崩溃仅在瞬间,分明说的是外套,不是说要全脱衣服,可符忱就是觉着这人掺着坏心眼,非要故意这么对他说话。 “那你脱吧。” 符忱的呼吸带着热浪,自个儿也发现了怪异,甚至比他更想脱衣服,“我先走了。” “谢谢你好心送我回……” 话音落下。 没再打开暖气的封闭空间内,符忱嗅到甜到发腻的味道,神秘而浓郁,像高纯度的红酒,哪怕只漏出一丁点儿,也令他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同时。 眼前的戴司雲凝视着他,漆黑的眼眸中流动着什么,像沼泽,呼吸也愈发变重,就连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背,泛着若隐若现的青筋。 符忱的眼皮颤了下,深呼吸,却是一个字也无法往外蹦。 戴司雲的视线黏在他神情微妙的脸上,抬起手指,绕向后颈的腺体,感受着异常的跳动,吐出气息:“身体好了吗。” 符忱不太擅长撒谎:“已经好、了。” “是吗。” 戴司雲心中浮现猜测,逼近他,滚了滚喉结,“那我的腺体怎么也不正常了。” 符忱瞳孔撑大,没想到他会直白而露骨地说出这话,身体是僵直的,动也不敢动,任凭红酒味信息素充斥鼻腔,令他在微醺中失去理智。 这时,戴司雲的薄唇贴近耳廓,嗓音低沉:“符忱。” “我第一次知道——” “原来易感期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