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营业关系》 1. 第 1 章 顾亦歌盯着面前的透明大屏幕已经几个小时了,画面一个比一个血腥,每次调频换的场景都差不多,都是死亡现场直播。 被直播的都是罪不可赦,即将下地狱的人。 死是一个过程,“‘窒息死亡一般需要1到6分钟左右,有急性,亚急性和迟发性三种类型之分。而且窒息死亡大致分为呼吸困难期,吸气性呼吸困难期,呼气性呼吸困难期,呼吸暂停期,终末呼吸期以及死亡六期,各持续时间0.5到1分钟不等。一般人体大脑都能耐受的时间为一到四分钟,从机体缺血缺氧的1到6分钟之内,都有可能发生突然的死亡,超过6分钟后,大脑会出现不可逆性死亡’”。顾亦歌用捧读的语气说出窒息死亡的概念。 屏幕上的男人痛苦地掐着自己的脖子,眼球凸出,和走马灯中俊美无暇高不可攀的模样判若两人。 无论生前如何,死亡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还有五分钟。 顾亦歌无比冷酷地看着右下角的时间跳跃。 窒息过于痛苦,让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脸部变得极为狰狞。 还有一分钟他就要下地狱了。 顾亦歌手里拿着一本看着平平无奇的名录,里面有所有已经下地狱和预备下地狱的人的名字、生平。 陆时川就是其中之一。 屏幕中播放的是他的死亡走马灯。 无论什么时候看,时间总是暂停在他死亡前的一刻。 如果顾亦歌不选择他,他将会无限重复经历此刻的痛苦。 最优秀的心脏专业全都围在他的病床边,无数尖端的仪器维持他的生命,每隔几分钟就会花掉常人一生的继续,可即使如此,医生遗憾地叹了口气,“急性心律失常,没救了。” 男人伸出手拉住最近的医生的手腕,力气大的惊人,回光返照地大声命令:“…救——我!我不想死!” “即使心脏准备好,您的状况以我的能力也无法挽救您的生命。”医生见过太多的死亡,此刻平静地对病人宣布死讯。 还留有理智的死者在弥留之际出现了幻觉,一根柔软的蛛丝,飘飘荡荡地落下,悬垂心脏上方。 陆时川看过芥川龙之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蜘蛛丝》,‘某日清晨释迦牟尼看到了生前无恶不作的强盗在地狱的血池中挣扎,想起他曾经放生过一只蜘蛛,释迦牟尼便大发慈悲想给他离开地狱的机会,于是将一根蛛丝投入地狱。受尽折磨的盗贼看到从天而降的蛛丝喜出望外,用尽浑身力气沿蜘蛛丝向上攀爬,希望能够逃离地狱甚至登入极乐世界。但在中途休息时发现其他罪人也源源不断地抓着蜘蛛丝跟在他后面爬了上来,盗贼吼道:“喂,你们这些罪人,这蛛丝是我的,谁让你们爬上来的?下去,快下去!”话音刚落,蛛丝便啪的一声断开,盗贼又重新掉入地狱的血池中’。 此刻,正有一根蜘蛛丝垂在他眼前。 是幻觉也好,错觉也罢,陆时川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尽力气抬起手抓住蛛丝—— 心电图再无波纹,陆时川死了。身体却维持着上半身抬起,手臂奋力挣扎朝向天空握住什么的姿势。 医护人员疑惑不解,将这位首富的遗体平放在床上,宣告死亡时间: “陆时川先生,于今日病逝,死亡时间2020年1月30日21:58:54…” 2. 第 2 章 陆时川,一名掌握了全球经济命脉,智商情商超过二百,残忍且无道德的资本家,正拿着一张薄薄的合同发呆。 不同的是,这次他是乙方。 没有尊严的乙方。 合同内容一目了然,还是手写的,让人怀疑是否具有法律效力。 “顾小姐,可否解释下【偶像试训计划】是什么意思?” 坐在简陋的办公桌后面的是一个穿着寒酸老式职业套装的女人,让人想起六七十年代落后县城的会计,然而这女人的长相却出奇的美丽,她有一张高规格的冰山美人脸,下颚角有一颗淡红色的美人痣,只是—— 冰山美人修长的右腿暴躁地踹了下桌子,开了胶的老式皮鞋“咣”地砸在桌子上,厚厚的灰尘扬起,呛得呼吸道极为敏感的陆总捂着嘴直咳嗽,不知道出于什么原理,陆总身上穿的是入院前最后穿过的高级西装,贴身且贵气。 “你瞎了吗?”顾亦歌鞋跟磕了磕桌面,“偶像试训计划,说明你被选择成为地狱事务所的练习生。你可是我们事务所的第一个练习生,好好珍惜这份荣誉。” 陆时川完全感受不到荣誉在哪。 陆总的脾气也十分不好,握着无数人的生死脾气自然好不到哪去。 可他也知道自己的处境。 已死,人在地狱。 又被这位自称是地狱偶像事务所负责人的女人选拔过来,单方面的,没经过他的同意。 嗯?什么叫抓住蛛丝等于同意? 他可从来不知道生意还能这么做。 “霸王条款”,陆时川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你也可以拒绝我,回到地狱,地狱是……”顾亦歌表示没得谈,她现在手握生杀大权,陆时川只有服从一个选择,她可反复看了很多次陆时川的走马灯,对于他是什么货色了然于心。 地狱竟然是无限重复死亡循环,回到地狱想都不用想。 他是绝对不会回去的,然而当偶像…… 在舞台上蹦蹦跳跳,为了取悦粉丝不惜一切,他陆时川丢不起那个人。 陆时川握笔的手颤抖着,闭着眼签下名字。 “合同生效。训练明天开始,今天你把公司打扫干净了。” 普通的不是会说今天你好好休息吗? 好一会陆时川才站起来,从来到这里到签约只有不到十分钟,一般人恐怕连现实都接受不了。 他环顾这间简陋的办公室,说它简陋太委婉了,勉强抹了白灰的墙壁,灰一块白一块,技术差的一批。 完美主义者如陆时川越看越觉得不舒服,不仅墙壁严重不合格,窗户用的还是老旧的木头,好像是从哪个工地搬过来镶上的,窗框的颜色都不一样。 地面上到处堆积着杂物,漏了一半的水泥袋,胡乱丢弃的刷子滚筒,桌椅好像从废弃小学搬过来的,桌上歪歪斜斜刻着两个手拉手的男孩和女孩,下方写着:琳琳和小远要一直做朋友。 一根破了皮的网线埋在水泥灰里弯弯曲曲地接在老板桌上唯一一个大屁股电脑上。 脸盘大小的屏幕,笨重的机身,这东西,还能联网? 陆时川来到办公桌前,脸不禁黑了,那个女人一面威胁要踢他回地狱享受死亡一刻,一面居然在玩俄罗斯方块? 陆时川离开代理社长办公室,迎面是一条走廊,下二楼,大厅里一个长发单马尾的青年男子正扎马步刮大白。 他也看见了陆时川冲着他挥了挥手,“新来的?” 陆时川打量着他,这个人穿着一身土灰色的工装,左手拿着油漆桶,右手拿着滚筒,头顶戴着个看上去很有安全质量问题的脆皮安全帽,嘴里还叼着个钉子。 一个刷墙刮大白的拿钉子干什么? “幸会。”周逢把零零碎碎的一堆东西放下扑了扑衣服裤子上的灰,找个墙根,屁股底下垫着一摞建材挺随意地坐下,“在下周逢,未请教?” “陆时川。” 周逢撸了把出油的长毛,手在马尾底下打了个旋,“别看我现在这样,老夫生前可是工部尚书,贪污了治河公款三百万两,致使黄河决堤,淹了五州,死了几十万人畜,灾民几百万,暴民揭竿而起,我被皇帝杀了祭天,在地狱呆了十几年了,兄弟你怎么进来的?” 包工头都有这么豪华的履历,陆时川肃然起敬。 居然是个古代的贪官,还挺年轻,为何自称老夫? “我死前三十有五,都有孙子啦。常有人说本官面嫩,不知兄台是怎么下来的。” 陆时川想:操纵经济间接导致无数人破产自杀﹑为富不仁﹑杀人未遂,可比起周逢简直不值一提。 古代商人地位不高,周逢眼睛一转:“富可敌国?” 陆时川略一点头:“算是。” 竟然是个奸商,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尚书大人也不能免俗,他矜持地问道:“你待遇怎么样?包吃包住吗?” 陆时川从来没被问过这个问题,此刻有点茫然,合同上写什么来着?好像是包。 “真好。”前工部尚书竟然露出羡慕的表情,“别这么看着我,外面住一晚你就知道包吃包住的工作有多可贵了,刚来还没出去过吧,劝你一句,莫要出去。”黄泉、岩浆、亡者、怨气、骨灰下成雪、厉鬼的嚎叫刺穿耳膜…… 陆时川要是听话他还是想挖心的陆总吗? 陆时川推开顾亦歌刚才推开的门,看了眼,死路,是个狭窄的储藏室,挂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尸体,被熏过了,正在被风干。 周逢伸长脖子问:“怎么了?” “死路。”“哦哦。” “那个女人,我是说顾亦歌,是什么人?” “公司法人。”前工部尚书说起新词汇一点不违和,“我也不知道她从前是干什么的,反正现在能决定咱们的生死,最好顺着她。” 陆时川心想:还不够顺着她? 他换了条路,这回是条走廊。 “别迷路了!”周逢扯着嗓子喊。 门外是条堆满了杂物的普通走廊,房顶挂着拳头大的非节能灯泡,看顾亦歌的打扮,地狱的发展水平有些低,起码落后人间一百年。 走廊似乎无穷无尽,等他想原路返回,路却消失了。 陆时川看似稳如老狗,心却有点慌了。 头顶的灯泡一晃一晃的,远处的杂物在墙上投射出光怪陆离的影子,让陆时川想到年轻时去过的鬼屋。 忽然,他眼前一花,定定地站住了,前面拐角处出现了一个孩子,浑身漆黑只有眼睛是白的,四脚着地,看见陆时川白森森的瞳仁一动不动,飞快地盯着他爬走了。 横着爬的。 陆总一颗吊着的心差点罢工。 虽然敢挖别人的心救自己可他还是怕鬼,非常怕。 顾亦歌回来找人,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没有,周逢立刻谄媚道:“老板好。” “嗯。”她还是很喜欢周尚书溜须拍马的技术,“陆时川人呢?” “不听我劝,跑了。”周逢把自己摘得很干净。 顾亦歌嗓子扬高了八个度,“跑了?” “说是想出去看看,我劝了,可是我人微言轻,还是个打杂的,他怎么会听我的?” “你没拦着?” 周逢摊开手,很是无能为力。 下地狱的黑心肝真不能指望,稍不留神就要跑,顾亦歌一脚踹开拦路的杂物,百十斤的钢条被整个弹飞出去,半截插进墙里,“我去找他。” 周逢顿时肃穆起来,拿出了伺候皇帝的恭敬:“老板慢走。” 陆时川缩在狭窄的角落里,面前被几个破破烂烂的木头箱子隔开,一只眼睛透过缝隙警惕地盯着外面。而在他视线的死角--背后,也有一双同样谨慎的眼睛小心地盯着他。 顾亦歌正好看见这一幕,她扒开箱子把陆时川提溜出来,没什么耐心地问:“你坐这干什么?” “玩躲猫猫呢?出来。” 顾亦歌一手抱着楼鬼似笑非笑俯视缩成一团的陆时川。 难为了,那么大一个人塞这么小的地方。 蹲久了腿有些麻。 陆时川浑身僵硬地站起来,挪开箱子。 顾亦歌把楼鬼往他眼前一戳,“怕鬼?” 四目相对,婴灵似的楼鬼骑着陆总的脸开始疯狂嚎叫,差点没让陆总原地去世,他不管不顾地抓着婴灵撕扯,抓着一条小胖腿使劲那么一甩—— 陆时川现在的模样狼狈极了,身上黑一道白一道,脸脏得像个乞丐,刚才楼鬼好像把脚踹他嘴里了? “那是什么东西?” 楼鬼被甩出去后嗖嗖嗖爬到顾亦歌身边,她说:“你不信神但是怕鬼,有前途。”这句话的意思可以翻译成——怕我就行了。 “这是楼鬼,顾名思义是鬼屋之灵,”顾亦歌肩膀上蹲着只楼鬼领着陆时川往回走,陆总这才注意到墙壁竟然会动,“公司大楼的材料不是砖瓦木材,是这个孩子的身体。” 趴在顾亦歌肩头的孩子冲他特别恐怖地笑了下。 陆时川很没出息地抖了抖。 又回到刚才的房间,周逢一看上司回来了立刻努力擦地,出身大地主家庭的他,年幼起家中蓄奴过千,光是伺候他的人里里外外就有三十个,别说打扫,就连衣服都没自己穿过,此刻,他正拿着抹布擦窗户。 顾亦歌看不得人闲着,眼神示意陆时川去拿抹布。 周逢劝道:“贤弟,赶紧的吧,咱们俩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拾完,怕是得熬夜,死了也有好处,起码不会猝死。” 陆总手里猛地被塞了块干抹布。 已知抹布活着时是一条毛巾,标签反复搓洗之下早成了细丝,面上无数个破洞,陆时川从未见过如此破烂的毛巾。 被塞了条不知是谁用死的毛巾在手里,洁癖发作的陆时川反射性地把毛巾扔了出去,嫌恶地像被塞了条死老鼠。 “贤弟,”看出陆时川还没认命,周逢开解道,“来都来了,入乡随俗嘛。” 陆时川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不信这地方连条完整的抹布都没有。 可见,人的底线能放到多低。掌控全球经济的陆总如今需要的不过是一条没被哪个穷搜搜死抠的人用到变透明的抹布,而已。 3. 第 3 章 顾亦歌早早来到公司,发现第一个练习生竟然还在睡觉,一个鬼睡得比她还早起得比他还晚? 她把一套地摊货质量的练功服扔到陆时川布满起床气的脸上,斥责道:“知不知道几点了,还睡?睡觉能红让你睡死都行,给你五分钟收拾好,一秒都不要迟到。” 陆时川从架子床上爬起来,这是一个大学八人宿舍面积的房间,有一个转身都难的卫生间,一面花了的镜子,不知道多久没洗过。陆总别说住了,见都没见过这样的房间,居然能睡进去八个人。 他住在一号床位,有一把柜门钥匙和一个小小的柜子,柜子大概一米长三十厘米宽,空的,他还没领到生活用品。 他爬起来,头磕到上铺,没有床垫的木板床上放着的是一个到处破洞的草垫子,没人知道陆总昨天晚上看见这间宿舍和床垫心里有多复杂,当他从床垫里拔出根稻草后这种情绪到达了顶点。 没多长时间,顾亦歌去而复返,拿来了一个搪瓷盆、杯子、一个碗一双筷子,还有印着“富强牌”字样的牙膏牙刷,看来是哪个村镇招待所的一次性套件。 就这,顾亦歌还觉得待遇太好了,“一毛钱没给我赚就花上了,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不然我把你卖去红灯区接客。” 陆时川木然听着,世界观被打碎还没修复好,一时半会好不了。 刷牙洗脸用薄薄一层麻麻赖赖的毛巾擦了手脸,艰难地洗了澡,不知道卫生间连同的是哪里的管道,竟然有水有电,他还发现,过去一天一夜下巴竟然光洁如新,一点胡茬都没冒出来。问就是偶像不需要长胡子。 她领着陆时川来到一个空无一物的房间,让陆时川在窗台上先压压腿做做热身准备。 没多长时间周逢扛着个大玻璃镜来,“咣咣咣”三两下安在墙上,又出去回来几次,给两面墙都安上镜子,装上了几样健身器材。 一个单杠,一个双杠,和一个长得像钢管舞台,其实也是钢管舞台的东西。 顾亦歌还穿着那身老土的西装,拿着个本子,低着头边写边说:“你上去试试,我看看你的基本功,然后好安排训练计划。” 虽然没有明说,但顾亦歌觉得陆时川肯定能察觉到她指的是钢管舞台。 上啊,不想回地狱去红灯区接客就给姐姐来一段。 顾亦歌给笔记本上的蛇精画了个最标准的尖下巴,一面做出认真严肃的样子催促:“快点,别磨蹭,想出道的多了去了。” 这句话是所有前途未卜的练习生的死穴。 每年想出道的练习生那么多,有的三十岁还没出道机会,练习生这条路本身就是地狱。 陆时川握住了双杠,双杠高一些差不多两米。 陆时川死前病了很长时间,已经很久没有锻炼过了,他享受着此刻的健康。 顾亦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一号种子练习生做了五分钟的引体向上。 陆时川出了一身汗:“我的体力似乎没有消耗多少?” 顾亦歌冷笑:“你可是要在舞台上跳到死的偶像,怎么可能有体力不足的问题,偶像决不能体虚。” 陆时川想到他认识的偶像,觉得顾亦歌要的不是“奶狗”系偶像。 他毕竟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子,让他奶也奶不起来。 “所以,这就是你的基本功表演?引体向上?谁想花钱看你做引体向上?谁想看的话动物园的猩猩可以做一天!只要几把香蕉就行了。” 顾亦歌拿着笔指指点点,“看来你是一点基本功也没有,那么我们先学最简单的,笑容!” “你分别做一个诱惑、骚气、纯真、狠戾、温柔、脆弱的笑容给我看看。” 陆时川:“……”这女人在说什么胡话。 “你连笑都不会吗,对着镜子练,五个小时后我来检查。” 她一路无视重重危险离开了这栋孤悬于岩浆上的建筑,推开一扇门换了个地点。 这是一栋普普通通的小巷子,很干净,空气中飘来酸辣粉的味道,顾亦歌摸了摸肚子朝巷子外的摊子走去,一对中年夫妻撑着摊子卖些面食,见到她立刻笑脸相迎。 “小顾下班了,吃点什么。” “一碗酸辣粉,一碗馄饨,再来一个煎饼。” 大叔麻利点着煤气:“胃口还这么好,酸辣粉开胃。” 酸辣粉加火腿肠加卤蛋加培根,满满一大碗。 顾亦歌快乐嗦粉,觉得不过瘾又倒了一瓶盖陈醋。 走过这条行人还算多的街道就是顾亦歌租的小院子,一栋平房,红砖青瓦,不大不小的院子种着樱桃树,门槛足有一尺高。房子分前后,前面是门面,后面是住宅,月租一百二十块。 她拆掉新买的灯泡站在凳子上换下昨天晚上烧坏的,打开老旧的大彩电,又是88年奥运会的重播。 “小顾在家吗?” 顾亦歌不满地啧了下嘴,等那女人喊了五六遍才披上披肩开门。 一个穿绿衣裤的中年女人在大门口等着,顾亦歌冷淡地问:“刘阿姨什么事啊,这么晚了。” “你在家呢,喊你好一会儿了。”外头的女人烫着一头卷发,还叼着烟,穿着一红一蓝两个颜色的拖鞋,“小卖店一直没开门,担心你是不是病了过来看看。” 顾亦歌经营一家小卖店,自从她开始管理偶像公司后一直处在歇业状态。 “我不太舒服……” 下一秒,刘阿姨眼睛一下子落在她肚子上。 顾亦歌:“……” “小顾,有什么事一定要跟阿姨说,别一个人强撑着。最近啊这片街道治安不太好,总有些流氓乱窜,你可要把门窗关严实了。”刘阿姨意味深长地说。 “我知道了。” 送走了刘阿姨,顾亦歌再次推开挂着碎花窗帘的房门,回到公司,就看见陆时川在摸鱼。 陆总躺在一张草席上,翘着腿,没穿鞋光着脚,脚尖还一抖的一抖的。 “你怎么躺着,练习做完了?” “顾小姐可能是忘了,我从来这里以后什么都没有吃,没有力气训练。”陆时川说到,肚子适时地咕噜了一声。 “你可能忘了你已经死了。”死人不需要吃饭。 陆时川疑惑地睁开眼睛,“那我为什么没有力气?” “你还保留着生前的本能,饥饿感固然会有,但是绝对不会饿死。”顾亦歌用脚尖踢了踢他,恶狠狠地看着他躺的草席,“哪来的?” “周尚书拿来的。” 这个周逢,净花钱买没用的东西! 水泥地不好吗?她小时候家里还都是土呢。 顾亦歌又催了几声,陆时川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陆总适应力惊人,廉价训练服、饥饿、的确良毛巾把他折磨得脸皮都变厚了。 “我饿了。” “一毛钱没赚回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就想花光我的钱。”小卖店能赚多少钱,哪怕是有了周逢固定通往他的时代倒腾一些东西,赚的钱也都用来修建这栋该死的大楼上了。 该死的,非要修好大楼才能招募第一个练习生。 陆时川捂着胃,肩膀都垮下来了。 不生气。顾亦歌死死盯着这个当了鬼还要吃饭的男人,难道要她做个牌位上供给他吃吗? “你等着。” 丢下一句话,顾亦歌回到家中,扒拉出几个大包子放炉子上热了热。 见顾亦歌去而复返,手里还多了东西,陆时川眼中满是探究。 他接过包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虽然热过了很多次,皮被蒸汽熏成了狗都不吃的样子,可陆时川发现自己吞下时竟然没什么阻力,好像他短短时间就适应了恶劣的生活条件。 顾亦歌在心里快速算了一笔账,两天一顿勉强还行,要是以后人多了起来……想到练习生满员,训练到赚钱还有着漫长的时间,这期间的开支都需要她负责,顾亦歌再次心疼起存款,这帮人(虽然现在只有一个)没赚到钱之前都要花她的钱,吃什么包子,烤个玉米啃一啃好了。 她家附近就是玉米基地,买一车差不多够撑到出道。 顾亦歌翻开企划本画蛇精的上一页,上面严谨地写着她做的笔记。 “等会儿再检查练习情况,现在咱们谈谈你的人设,跟我到会议室去。” 会议室仍旧只有一把椅子,所以陆时川只能站着。 她从桌子下拖出一个支架黑板,拿出根粉笔写写刷刷,陆时川看着看着,脸色越来越黑。 “从今以后你的人设就是队伍中的老大哥,鉴于你的年纪以后应该不会出现更大的练习生,所以你要负责当弟弟们的榜样,要记住长兄为父。” 顾亦歌也是第一次当训练师,但她觉得自己蛮有天份的。 黑板上写着: 1定位:队伍里总是有一个统帅全局的老大哥。 2魅力点:人到中年仍不放弃成为偶像的梦想。 3卖点:反差萌,平日里是性格憨厚可靠,老好人,暖男,摘下眼镜秒变霸道总裁。还附赠了什么是霸道总裁的解释。 她递过来一个县城里路边摊1块2毛5买的黑框眼镜,“没问题吧。” 可太有问题了。 “我想问顾小姐想通过偶像训练计划得到什么呢,钱吗,我对做生意还是有几分心得,不如我去从商为顾小姐赚钱如何?” 说真的,顾亦歌有点心动了。 但是想到公司的规矩,她摇了摇头:“不行,你的身份是练习生,必须通过偶像活动赚钱,其他的一切都是非法营业。” 正正经经赚钱怎么就成非法营业了? “你跟我都是地狱偶像事务所的员工,不同的是我是训练师兼老板,你是没有人权的练习生,相同的是,我们都要遵守事务所‘不许员工经营副业’的规则,不可违抗,没有商量余地。” “还有——”顾亦歌迟疑了一下说,“还有一条规则,训练师与其名下的练习生不可发生情感、□□/关系,出道之后依然适用,明白了吗,别对我有上下级之外的念头。” 陆时川想爆粗口,他打量着顾亦歌勉强算得上美女的脸蛋,可她老土的衣着和毫无女性魅力的气质,再配上蛮横小气的性格…… 陆总心想,您这可太有自信了。 4. 第 4 章 办公室的石灰和建材都清理了出去,周逢做的不错,顾亦歌满意地在寒酸的水泥地上走来走去,有些起皮的职业黑皮鞋跟发出“哒哒”“哒哒”的响声。 她从皮革公文包里掏出偶像训练计划,如何训练偶像,她完全是外行,甚至,她所在的时代还没有偶像文化流传过来。 这个时期的风气,是相对封闭和清澈的。 扭开中性笔笔帽,用标准的楷体一笔一划写着心中的想法,没办法,她刚念完初中15岁就进入工厂当纺织女工,虽然在小小乡村等于文化人,可在大城市不算什么,连个中专都没上。 从纺织厂辞职,家里可是闹翻天,继母立刻把她踹出门,父亲默不作声,弟弟们喊着“滚出我家”。 就是那个时候,她被地狱事务所聘用为代理社长,负责“偶像试训计划”。她很珍惜这次机会,哪怕对方看起来是一团黑色的雾气,散发着邪异、恐怖的气息,人类退化的面对恐惧未知存的本能复苏,顾亦歌也不想拒绝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她得到了一些“能力”,包括推开任意一扇门就能去任何去过的地方、能轻易抬起纺织厂巨大机械的力量等。 地狱方面并没有派任何人培训,只给了她一个“走马灯”,那是一个会快速闪现一个人一生的灯,哪怕说明书上写的是“超次元人生放映机”,顾亦歌也不认为它是科学产物,科学哪有这么神奇的。 当上社长之后数天,会社大楼装修的这段时间顾亦歌一直痴迷走马灯中的人生,没有一个人的人生是乏味的,而且走马灯会自动剪辑,把一个人一生的精华部分剪辑成长长短短的影片。 小学时学校组织去电影院看电影,顾亦歌也去了,那是她唯一一次看电影,后来就要收费才能去,没有钱去不了,许多人家都安装了电视的年代她却没看过什么影视节目,学校里大家议论纷纷的热门电视剧电影她全都没看过,不小心入了迷,看到呕吐才想起来要工作。 陆时川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此时的顾亦歌不知道偶像是什么,是能哄观众开心的人,让人们憧憬的人,最主要的特征是,可爱。 而陆时川陆总,明显和可爱不搭边。但是她翻过最新从港台过来的言情小说,租书店卖的最火的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和陆时川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所以她选择追逐流行,从观看的数千走马灯里选择了陆时川作为第一个偶像练习生,可以说陆时川承载了她的希望……虽然本人性格不尽如人意,但顾亦歌想,有着下地狱的威胁,他一定会改变的。 毕竟他是那种得了心脏病为了活下去不惜勾引自己看不上的普通女人打算让她捐出心脏……的人渣啊。 写了一两个小时的计划,看了遍收藏的走马灯,地狱偶像事务所要求必须得有2个以上的练习生才可以营业,除了陆时川外她有几个相中的人才。 回到商店,顾亦歌单根手指拉上铁门,灰白色的墙皮上贴着财神年画,墙边靠着用高粱秸秆扎的扫帚。 艳阳高照,做生意的早天亮之前就开始准备,见她睡到现在才开门,纷纷露出了奇怪的眼神。 她回来是来买磁带和录音机的。 花了两毛钱坐公交车,在音像一条街下车。 随便进了家店,前台听歌的老板抬头瞄了她一眼,又把头低下了。 磁带两块钱一个,问题是还得买录音机。 录音机不便宜,一个村子只有一两户人家买得起,换作从前她是决计不会买这种东西的。 买完最新流行的磁带,老板保证说都是最火的流行歌曲,她才从皮夹克内兜掏出钱来。 卖收音机的店有好几家,但正品行货都很贵,她朝大楼后的小巷子走去,那里也有一些店铺,做的大多数维修生意,还有买卖二手的、收赃的,她认识的人里就有一个做这种生意。 顾亦歌推开店门,看了一圈,比她上次来多了不少东西,也卖二手家具,欧式的、中式的……最多的是各种来路不明的手表、老式座钟、手拿式收音机、录音机、座机电话、黑白电视机、叠在一起的自行车…… 柜台里的青年正在修理手表,顾亦歌有些不习惯机油味,捂住鼻子站在门口叫了他一声:“江开?” 店主猛地抬起头,杂乱的头发下是一张消瘦英俊的脸,也许是长时间呆在室内的原因皮肤很苍白,几乎不见血色。 江开手上拈着一个小小的机械齿轮,很意外看见她,“你怎么来了?” “我想买个录音机,能放磁带的。” 他指了指一个货架,“都能放,这几个便宜。” “70一个。” 顾亦歌刚伸出去的手猛地缩了一下子,这么贵!赶她在纺织厂一个半月的工资了! 可她还是买了。 付钱时她还想讲价,本以为江开能看在旧情的份上便宜一点,可是他默不作声当做什么都没听见,这个吝啬鬼。 “给你。” 江开打开抽屉,从底下翻出一叠崭新的拾元递给她。 接过钱时江开苍白冰冷的手指擦过她手心,顾亦歌心一动,色厉内荏地往桌上一拍,“摸什么摸?不正经。”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江开的小店。 回去的路上她买了一袋粗面包,这家面包店是市区唯一一家面包店,每天顾客络绎不绝,去晚了什么都买不着,生意好得让她眼睛都红了,一天起码能挣百八十块吧……肯定比江开收脏货赚的多多了,她还在上班时最想干的就是开一家面包店,可她根本不知道去哪学技术,又不能向面包店老板打听。 拎着面包磁带录音机,她又是一个人就被小偷盯上了,拧折了小偷的胳膊,顾亦歌把人往护城河里作势一推,小偷连连求饶,“姐姐饶了我!不敢了不敢了!” “我听说你们这些扒手都是有组织的,你万一蹲我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办?” “我发誓!我发誓还不行吗?” 安全起见她还是回到了小卖店,拉下铁门锁好,推开卧室门,回到事务所,小心翼翼拆开磁带放进录音机,把歌词摊开放在桌面上,按下开关——一切都按照说明书上的来。 磁带咔嚓咔嚓转了起来,磁性男声放荡地唱着赤裸裸爱啊爱的,听着听着她脸就红了,这是什么淫词浪曲,太大胆了吧……这种东西居然是现在最受欢迎的歌曲,呸。 四首歌她翻来覆去地听了好几遍,还意犹未尽,等她出去一趟回来办公室传来了新的歌曲,顾亦歌停下来眨了眨眼,疑惑地推开门,周尚书摇头晃脑地随着节奏扭动…… “咳咳!”顾亦歌轻轻地咳嗽了几下,“你怎么在这?” 前工部尚书,今勤杂工周逢干笑两声,“我来打扫房间……” 像他这样宦海沉浮的老官僚,做出擅闯上司办公室的事实在太不明智,搁在大兆,哪个臣子要是闯进御书房拿了皇帝心爱的物件把玩,肯定是死罪。 可他实在太好奇那个不停地放出淫词浪曲的黑红色匣子是什么了,毕竟是工部尚书嘛,对于器械是很好奇的,一不小心就沉迷了进去。 顾亦歌也没打算追究,她奇怪的是录音机怎么放着没听过的歌。 周逢献宝地说:“我发现里面之物换一面后能播新的歌曲,当真神奇,不知价格多少。” “这是录音机,里面的是磁带,小有余财的家庭可以买得起。” 顾亦歌刚当上社长,神秘的总部提供的只有一只楼鬼,约等于活体毛坯,石灰水泥都是她一袋袋从那边扛过来的,幸好力气翻了几倍,要不然可得累死人。 仅仅是新奇的建筑材料就让尚书大人震惊不已,要是有了这东西大兆的国力起码能翻数倍,可惜,他是看不到那一天了……贪官怎么了,贪官也能有一颗爱国之心啊。 周逢是第一个员工,他被选中的原因很简单,老板需要一个会装修的,于是周逢任职工部二十年的突出经历成功入选。 “原理是什么?”周逢好奇地询问,他眼珠子一直没有从录音机挪开,巧夺天工实在是妙,要是能拿一个献给皇帝岂不是公主都能娶? 她怎么知道?录音机走进群众生活也不过是这几年的事。 周逢也没多意外,社长不清楚才正常,他还想再问问录音机的事见社长眼含不耐才闭上了嘴。 “陆时川怎么样了?” “我刚从练习室回来,他有些无聊。”他没给新人穿小鞋啊,就是陆时川看着比他还年长呢怎么就能当练习生他只能当勤杂工,连个架子床都睡不上?都是下地狱的罪人凭什么他待遇特殊? 他又不敢朝顾亦歌提条件只能酸陆总几句说说实话了。 无聊? 吃她的用她的还觉得无聊? 顾亦歌冷笑一声:“我去看看他是怎么无聊。” 5. 第 5 章 只一天陆时川就快无聊疯了,坐牢都不可能像现在这么无聊,坐牢起码还能想怎么出去,定时放风,在这儿只能在练习室和宿舍之间来回转,至于训练任务,陆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她气势汹汹来到练习室,“挖人心肝不见你磨蹭,你居然敢磨洋工!” 陆时川没听懂“磨洋工”是什么意思,换作从前哪有人敢斥责他呢,但是现在这个老土的女人就是他命运的主宰,不得不虚与委蛇,“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的世界没有偶像吗?” 虽然走马灯闪得很快,世界背景也只是从第一视角出发,但就这么点也让没什么见识的顾亦歌眼花缭乱,陆时川所在的世界是有偶像的。 想骗她?呵呵。 “虽然我知道偶像,但是不代表我知道怎么当偶像,顾小姐,隔行如隔山。” “叫我顾总。”顾亦歌双手抱胸,拿出了她们村村长出巡的气势。 “……” 陆时川一直是领导,从来没有感受过给一拍脑子就有个想法的领导工作是什么滋味。 现在他有幸体验到了。 她做了一份严谨的计划,召来两个员工开了个简短的会议: “我的打算是这样的,一味的闭门造车是行不通的,还是要找一个合适的场合演练,实践出真知。” 虽然实践出真知是真理,但也改变不了这是顾亦歌一拍脑子想出来的,而且她态度很坚决,连实验地点都找好了——周逢的老家,大兆朝。 大兆朝是一个铁器没有广泛使用,食物还只有蒸煮两种方式的朝代,且战乱不休,从周逢被祭天之后也没能风调雨顺,人越来越困苦。 “社长,大兆是乱世啊……”周逢好言相劝,这个主意在他看来太不靠谱了,偶像是什么玩意他现在也没个清晰的概念,大概和花魁差不多,或者说目标是成为花魁? “还有,您什么时候能去到大兆了?” “新权限。”招募了第一个练习生后,她就能随意进出员工们各自的世界了。选择大兆的理由还有一个,一个是员工生活的世界,进一次积分很低,比新世界低百分之九十多,顾亦歌手里一共100来个积分,去一次新世界就得一百积分,而去大兆只要七个积分。 看着顾亦歌跃跃欲试的神情,周逢知道肯定劝不动了,自古以来娘娘们都比皇上难伺候。 顾亦歌动用权限,换成大兆的着装,不需要积分,她很喜欢这个功能。 趁顾亦歌不注意,周逢小声地对陆时川说:“兄弟,咱们这个年纪,我那个时代都能当爷爷了,我被祭天之前孙子都刚满月了。” 未婚的陆总:…… “好了,走吧。”顾亦歌二话不说推开门,门外是山好水好空气也好的古代,坐标是周逢每次去大兆当倒爷的固定坐标。 公司规定:“员工进行世界贸易赚取的财富不得用于个人享乐,必须用于会社发展”。 世界对穷人总是如此苛刻。 也许是因为超重降落地点发生了偏移,不是郊外而是古色古香的院落,她脚面被热气腾腾的鲜血溅上,面前是个胸口染血的年轻男子。 她抬起脚,把人踹飞出去。 顾总哪怕心跳得跟打鼓似的脸上也没半点惊慌,这叫大将之风,最近市里面流行成功学,到处发书试读,她也带回家一本,别说,略有心得。 周逢四处打量,看着墙砖绿瓦的宫墙,拍了下手说:“此地是皇宫,错不了。” 此时天黑,古代也没个路灯,就顾亦歌提了个灯笼,上面还写了个黑体加粗的“冥”字,再加上他们忽然出现,年轻男子还以为撞上了索命的无常,吓得趴在地上直哆嗦,“无常爷爷放过小的,小的是冤枉的啊!小的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没有杀人你怎么一身是血?”顾亦歌压低了声音说,天黑又紧张害怕,男子倒是没有发现她是女的。 “无常爷爷做主,别勾了小的魂去,小的的爷爷是隆治年间的工部尚书周逢,犯了大罪被凌迟处死,小人也成了太监,因出身不好总被欺负……” 顾亦歌扭头看她家勤杂工的脸,陆时川也跟着看——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刚出生的孙子吧。 周逢只觉得眼前黑红黑红的,他是鬼,怒火上来整个人鬼气森森的。 周逢忍着怒火问,“你在哪里当差。” “回无常爷爷,小的是昭仪娘娘院子里打扫的宫人。” 连个贴身宦官都不是! “你几岁进的宫?” “小的是罪臣之后,没有宫外的记忆……” 感情他被祭天之后孙子就被阉了。 “你还能站起来吗?”社长那一脚踹的不轻。 “能、能……身上怎么一点不疼?” 为了不对原住民造成伤害,一切无意义的攻击都会无效化,反之亦然,顾亦歌初闻这个功能简直惊为天人,不过她谁也没跟谁说。 周逢哑着声音说道:“老夫就是你的祖父,周逢。” 年轻人吓得蹦了起来,嘬道:“小人、小人的祖父十九年前便亡故……” 小太监大着胆子抬头一看,见周逢果然和他有五分相似,白得像个纸人,眼珠漆黑还有血色,真是个鬼,不是谁想耍他玩的花样!难不成祖父死了之后也位极鬼臣,发达了后来接他了?周顺越想越激动,连忙跪下磕头,一口一个爷爷地喊着。 顾亦歌想了想说道:“既然是关系户,那就带着吧,叫什么?”反正到处都需要人。 “小的叫周顺。” 周逢噎道:“你叫周维景!” 周顺斗胆看了眼做主的女主子,心想倒不是画上的青面獠牙牛头马面,相貌不比受宠的娘娘差。 “小的……孙儿知道了。” “你什么会一身是血倒在这里?”顾亦歌问。 “宫里乱起来了,我趴在死人堆里才逃出来,皇帝,呃,先帝的十一皇子……” “十一皇子?奉宁?他、他不是不良于行?怎么当得上皇帝?” 奉宁十岁骑马摔断了腿,过了两年他母妃又怀了个皇子,奉宁把母妃推倒导致流产后陷害另一位妃嫔,被揭发出来母妃被打入冷宫,没多久就死了,奉宁心肠歹毒,皇帝厌恶至极,又无法杀死亲子,只能命人都不去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导致他在皇宫过得连狗都不如。 “陛下身边有一位宫女,对陛下无微不至,不知道通过了什么方法,让先皇注意到了他,孙儿也不太清楚其中关节,只是后来这位宫女被打入死牢,被做成了人彘。” 人彘! 顾亦歌哆嗦了下,万恶的古代社会啊。 “宫里是怎么乱起来的?” “原大珰头关了宫门刺杀陛下不成被诛杀,就在我来的那条路前方,陛下似乎也受了伤。” 这种情势,控制不住肯定要天下大乱。 “宫内并无能主事的人,陛下即位后杀了许多人。” 顾亦歌点点头,这个叫奉宁是个草菅人命的暴君啊,人彘……还是个对他无微不至的女人,怎么下得去手,怕是个疯子。 那个让皇帝恨之入骨、大宦官为其造反的女人,她真的是太好奇了。那样的女人恐怕就是古代故事里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吧,世上真有人会为了感情做到这一步,她怎么就不信呢。 “老板,深宫危险,我们还是先去安全的地方,”见顾亦歌同意了,周逢让孙子引路,四人来到了一处荒凉的宫殿,房子倒是没倒塌,屋内落满了厚厚的灰尘,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开启过,还有老鼠飞快的爬过。 “这里是先后住过的冷宫,乃是皇宫的禁地,从来没人过来,有传闻说先太后的灵还在这……” 干站着也不是个事,她想调一下坐标,又没有借口走开,正想着,殿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周逢赶紧拉着三个人躲到了门后,殿门被推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撞进来,这人胸口全是黑红的血,一根箭插在心口上,周顺倒吸了口冷气,“是原巽……” 大宦官造反失败了? 侍卫呢,就这么放他跑了? 原巽看着就比陆时川小几岁,这么年轻却已经站在一个国家权力的中心,甚至差点造反成功了。 自打她当上社长后遇到的都是曾经高高在上的人物,这些人过去她哪能接触的到。 决定了,回去就咬牙报个夜校,学费挤一挤还是能挤出来的,杂货店的生意得继续干,事务所有必要招个不要工资的助理了,毕竟杂货店招不起代理店长。 原巽倒在门口后再也没站起来,他躺着疯疯癫癫笑了一会,声音跟夜猫子似的瘆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仰头说了几句她听不懂的古文,顾亦歌扒拉下周逢,让他翻译。 “他说时也命也,不能为一位叫‘青菱’的姑娘复仇。” 那个叫青菱的恐怕就是被狗皇帝做成人彘的那个。 别说,原巽这副模样还真让她有点心悸。 顾亦歌拍着胸口,眼睛亮了,能让她有感觉说明对其他女性也行啊,他一定很吃香! 这一趟没白跑! 不多时,见原巽不动了,她捅了下周逢,“去,看看他死透了没?” 勤杂工尚书不情不愿地去了。 “还活着。” 还没死啊。 顾亦歌有点失望,原巽不死怎么招聘他。 她百无聊赖地在原巽身边走来走去,时不时蹲下探一探还有没有鼻息。 原巽知道自己要死了,他曾经目睹无数人死去,有些是他杀死的,有些人是他吩咐手下杀死的,有些是他无视致死的,无论如何原巽对死亡都很习惯。 十四岁进宫当了宦官,十年来见过无数死亡,第一次杀人是同个屋的小太监,他还记得掐住他脖子看他窒息致死的感觉,深宫禁苑,唯有一人对他十分好,虽然她也只是普通的宫女,在这深宫如同草芥。 原巽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记不清她的样子了,也许,死后就能见到她了吧。 皇帝……奉宁应该死了吧? 他、也算是给她报了仇。 只是,不甘心啊,他还不想死……不想死。 眼前时而黑时而亮,终于变得一片模糊,原巽感到很冷,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死透了没?” 一个清脆的女人的声音响起,谁! 原巽张大瞳孔,但却什么也看不见。 是青菱!青菱回来了吗? “他说什么呢?” “喊青菱姑娘。”又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畏畏缩缩的,像极了无品级的小太监,总是低着头,弯着腰,像是不如尘埃。 一阵哒哒声,有人在他身边蹲下来,拿起他落地的冠在看,说:“金的呢,不是实心的也值不少钱呢,可惜了,不能拿。” 金冠被丢在了地上。 原巽什么都看不见,他朝声音来的方向艰难地伸出了手,一道深而锋利的横纹截断。 “青菱……” 把她当成青菱了? 顾亦歌眨了眨眼,觉得挺有意思,她扮演起白月光姑娘来,握住了那只苍白的手。 顾亦歌手的温度很高,原巽被烫的一哆嗦:“青菱?” “嗯那,是我。”顾亦歌没心没肺地应着,“我来接你了。” “你要跟我走吗?” 说是就等于口头签了协议,这在事务所是有效力的,掌握着无数亡魂的生杀大权呢,讲什么理。 “跟你走?”男人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人,想知道是不是幻觉。 他有太多次幻觉,不敢再信了。 怎么是问句,顾亦歌皱着眉,“哎呀,你说‘是’就成了。” 除了最小的周维景还有些良善之心,陆时川是挖心霸总,周逢更是遗臭万年的贪官,他们哪里有什么良心呢。 原巽死死抓着顾亦歌的手,眼前一片模糊,声音嘶哑凄楚,“我为你报仇了……你还怨我吗?” “嗯,谢谢。大仇得报,你跟我走吧。” 原巽仍是不回答,反而回忆起过往,深宫朱红的围墙,圈住了穿鹅黄色春衫的小宫女,她总是围着残废皇子叽叽喳喳,十一皇子目光总是追着她,像是夏夜的萤火虫。 “那时候,我多希望你也能看看我。” 他的意识已不是很清晰,像是回光返照,咳嗽几声,吐出血沫,抓着顾亦歌的手一点没放松。 “还好,你终于看见了我。” 好惊人的执着……顾亦歌有点不适应感情这么强烈的人,什么情爱的,她不是很懂啊。 “所以,你跟我走吗?” 原巽大笑,“我跟你走——” 他说完,垂下了睫毛。 顾亦歌摸摸呼吸,满意道:“这下死透了。” 原巽的灵魂从渐凉的身体升起,诧异地看向她,他意识到自己被欺骗了,“你——” 顾亦歌挥挥手,一道漩涡浮现,将他的魂吞了进去。 6. 第 6 章 原巽被送到事务所,顾亦歌这会文思泉涌,给原巽制定了大概的人设,关键的一点就是——深情! 还要有忧郁、哀伤的特质,一个至情至性的人,少年时失去了深爱的人,不惜豁出性命为她报仇,要不要加上少年犯的设定的,处理不好容易翻车啊,不怕,手册上说浪子回头的设定也有很多人吃啊,而且还能引起广大争议,吵得越凶人越红。 少年冲冠一怒,十年牢狱出来后积极做人,还考了个名校,被知名偶像公司选中,成为偶像练习生! 很可以! 顾亦歌兴奋的脸通红,站起来时不小心被原巽的腿绊倒了,“……演尸体说不定能成为他的拿手绝活,死得多有凋零美。” 说到这,她瞪了陆时川一眼。 死相太狰狞了,吓得她饭都少吃了半碗。 周维景更是战战兢兢,觉得自家鬼差爷爷的上司无常奶奶实在是太不好惹。 “恭喜社长。”周逢笑着恭贺,唉,他也是一表人才啊,虽然常常自称老夫,但也没比陆时川大几岁,怎么就成了勤杂工? 顾亦歌刚想趁机离开皇宫,转而一想,来都来了,不如去看看皇帝,残废青年暴君,多好的人设啊,她要是个小姑娘她也受不了啊! 哪个姑娘不想成为暴君的唯一呢,‘为你负了天下又何妨?朕仅有的柔情都给了你’手册上这么写着呢,这可是言情小说最红的人设之一。 “去看看皇帝,叫什么来着?” “奉宁……”周逢赶紧说,“社长,皇帝刚遇刺,正是防守最严谨的时候,我们进不去啊。”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嫌手下不顶用,顾亦歌找了套宫女的衣服换上,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皇帝的寝宫。 宫殿静悄悄的,空无一人,想来是皇帝把人都赶出去了。 她走马观花地参观着寝殿,尤其是架子上的古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值钱货,可恨的规章制度不然她早富了,哪用一角钱掰成两半花呢? 金黄色的龙床上适时地传来一两声咳嗽,顾亦歌偏过头去,走到床边,打量床上男人,脸色虽然青白可呼吸绵长。 ——看来一时半会死不了。 她失望地想走。 忽然,门外的太监低声说道:“陛下还睡着?” 另一个人说道:“是啊,唉哟,这么重的伤可吓死老奴了,原督公……原贼的尸首可找到了?” “找到了。” 老宦官压低声音道:“可是在青菱姑娘那?” 顾亦歌挑了挑眉,听着也是和白月光青菱有旧的……她越来越好奇了。 小半,又有人来了。 “我可否进去。” “您是陛下最倚重的人,自是可以,陛下吩咐了,若是您来了,直接进去,不用禀告。” 顾亦歌闪身躲进窗帷后面。 是个高大的武将,顾亦歌养成习惯了,看人先看能不能当上偶像,这人太高了,不行,等他匍一回头,顾亦歌暗叹惋惜,白瞎脸了,俊秀一张脸,偏偏配上熊一样的身板。 武将走到龙床前,轻轻叫了几声“陛下、陛下”。床上的皇帝睁开眼睛,声音无喜无悲,“你来杀朕了?” 将军沉默片刻,说:“您吓到臣了。” 皇帝不想再做戏,说:“你和原巽早就结成同党,当真以为朕不知道?” 将军神色复杂,“既然陛下什么都知道,为何不先下手?” 奉宁也知看着哪,了无生气道:“先下手为强如何,后下手遭殃又如何,人终有一死。” 顾亦歌决定了回去就翻翻青菱姑娘投胎了没,若是没有直接聘过来当女团的练习生!这样的女孩子不红没天理啊,情商指不定比她高多少倍! 事务所的计划是先培养男团,等男团成功事务所资金不紧张了再培养女团和单独的偶像,可是顾亦歌觉得吧,还是女团比较有前途,她也更了解什么样的女孩子会受欢迎。 那边将军已经把手掐在皇帝脖子上,半点犹豫也没有,五指收紧,“臣送陛下上路——” 皇帝没有挣扎。 半晌,将军摘下手套,拿出手帕擦了擦手。 那手帕是条白色绣兰草的丝帕,一看就是女儿家的东西,肯定是白月光青菱姑娘的! 了不起,连将军也攻略了。 她一激动不要紧,把窗帘碰得晃来晃去,将军猛地抽出宝剑大喝: “什么人!” 顾亦歌推开角门回到会社。 男人几步追到跟前,大力踹开门,角门中空荡荡,他目露精光,“刚才出来的人呢?” 小太监一脸茫然,“奴才没见到人。” 男人出手如电扭断了小太监的脖子,既然无人,多半就是这个小太监。 小太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杀死,死不瞑目地看向天空,一道旁人看不见的魂魄从尸体上飘了出来,怨毒地扑向将军,顷刻被皇宫紫气冲散了,那点怨气简直不值一提。 顾亦歌回家后想起陆时川等人还在皇宫,又返回去把几人带了回来,她过去时几人不在原巽死去的那座废殿中,原巽的尸体被发现带走了,她找了一会才在附近的一处废弃院子里找到几人。她本是想找个青楼楚馆研究下偶像/花魁是如何营业的,没想到捡了个大宦官,赚大了。 “真不让我省心。”顾亦歌上来就倒打一耙。 习惯她作风的几人,一个面带笑意却不达眼底,一个干脆抬头望天。 周维景仍是提心吊胆,不知道自己会被怎么样,莫非,要被杀一次? “你跟我走吗?”顾亦歌眼睛黑的如同鬼魅,吓得周维景哆嗦地不行。 “奴才……我……” 周逢看不下去他这副样子,斥道:“别抖了,说话。” “我、我不想活了!”这鬼地方哪个人愿意呆着呢! 顾亦歌目露赞赏,“你比原巽干脆。”他长得一副好相貌,努努力也不是不能出道,还是先考察一段时间。 她伸手一抓,周维景的魂便被勾了出来,懵懵懂懂看着自己倒下的尸体,顾亦歌领着手下回到事务所,立刻安排工作。 她雷厉风行命令道:“勤杂工带着新人熟悉环境,陆时川,原巽教交给你照顾。” 回到宿舍陆总才知道照顾是什么意思,他上铺多了个人。 正是原巽。 陆时川目光在原巽身上扫过,见他穿着生前大红色绣黑鹰的督公锦袍,眉眼张扬锐利,只是有股化不开的郁色。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新人,肯定是好事,起码社长不用只盯着他,一想原巽这样的权宦也要被安排上新的人设,陆总忍不住幸灾乐祸。 [地狱偶像事务所]是一栋多层建筑,还在建设中,它有朴素掉灰的墙壁,面瓜子形状的灯泡,灯泡上甚至还糊着苍蝇的尸体。 夜明珠? 不,夜明珠的光没有这么亮。 原巽迷茫地左右看看,只见一个穿白色寝衣的男子正坐在一边似笑非笑看他,奇怪的衣服差劲的质量,这是原巽的第二个想法,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他被卖进宫当太监后就再没见过这么差的衣服料子。 “你是……”原巽张开口发现喉咙粘连,像是塞了个刀片,没次发声都难以忍受。 呆坐半刻,巽猛然想起自己竟然死了。 他是个已死之人! 却还有呼吸、还有知觉? 白衣男子道:“别看了,你死了。” 也许是坏人之间的感应,原巽本能的感到不妙,道:“你是何人,我为什么会在这?” “你怎么不自称咱家?”陆时川说。 原巽:“……” 多少年了,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原巽乃是权倾朝野的大珰,虽无九千岁之名却有九千岁之实,若不是一心复仇恐怕“立皇帝”就是他的下一步。 但是原巽不想等皇帝驾崩再立小皇帝把持朝政,他要奉宁死! 原巽眼中满是怒火和杀意,他回想起了生前。 原巽的气势没给陆时川任何影响,他察觉到此人并非善类,鉴于他目前情况不妙,身体虚弱无力,虽然没感受到致命伤的痛楚,可万不能贸然行事。 “你确实死了,这里是地狱,你被选择成为一名……伶人。”陆总一字一句慢悠悠地说。 伶人,贱业之一,社会地位不比阉人好多少,宫中的老太监老宫女们很难善终,年老色衰的伶人也难善终。 原巽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 偏偏他又无法行动,这种无力感还是十几年前他被继母卖给搜罗男童的老太监时才体验过,他被绑在净身地案板上,几刀下去,涂上伤药,生死各安天命,同一批进去的男童,只有他和另外一人活了下来,他发誓有生之年再也不会体验那种无力感。 “别挣扎了,没用,好死不如赖活着呢。”这话简直不像陆总说的,要不说祸害遗千年呢,好人都为气节死了。 “不想喘气了就推窗户往下跳,一了百了。”外面是翻滚的岩浆,岩浆里是罪人的灵魂,熔岩焚身洗净罪孽,至少,百年起步。 陆总死了也不忘害人。 他说完,拿着搪瓷碗打饭去了。 顾亦歌给做了肉,她同村王婶进城卖鸡让她给拦下了,今天给加餐! 顾亦歌不擅长做菜,厨艺就是农村平均水平,可想而知对手下这些尝过无数世间美味佳肴的人来说,有多不合胃口。 一只炖的骨头都软了的鸡腿放到陆时川碗里,配上白花花的米饭和土豆,这是顾亦歌超常发挥做出来的。 “快吃。” 平心而论,不难吃。 顾亦歌做菜只放油、放盐,有时候连味精都忘记放,吃得就是原汁原味。 “原巽呢,还没起?”顾亦歌眉毛一挑,就差没说“原巽那懒货呢”。 周逢看不下去为原巽开脱道:“原督公遭逢大难,休息几日也是应该的。” 顾扒皮把筷子一撂,冷笑道:“你个贪官装什么好人!过几天就要到一旬了!你们看看哪家公司开业三个月一点进账都没有?叫我怎么有脸跟同行交流?” 换作从前,周逢肯定要一拍惊堂木大喊“来人啊!把这刁妇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可现在,他只能像宦官伺候娘娘似的伺候顾总,怎一个心酸了得。 周逢忿忿地啃了口鸡翅。 “别垂头丧气!都打起精神来!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等咱们正式营业后,我请你们吃白雀楼!” 陆总等人只当白雀楼是一流的大酒楼,哪成想是个人均消费一百元的县城最豪华馆子。 7. 第 7 章 吃完饭她跑去看原巽,沿途掉渣的墙壁看得她一阵烦心,本着新时代女性的礼貌,顾亦歌敲了敲门。 没人应声。 再敲了敲,还是没人。 推开门。 一览无余的宿舍里空无一人。 顾亦歌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一个两个的都乱跑!哪个有功夫找你去!” 她在楼外找到了原巽。 大楼外还没平整,红色的岩石和土壤,十几米外就是熔岩湖,能看到浑浊的黄泉缓缓流过。 大珰站在炙热的岩浆湖,盯着里面不住翻滚的罪人灵魂发呆。 “怎么,想进去洗洗?你娘没告诉你在陌生地方不能乱跑吗?” 大珰头也不回,“我没娘。” “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不错,正是地狱。” “地狱共十九层,你哪一层也不在,本来以你的罪名少说也要打下十八层地狱受一千年惩罚,但是你运气好,遇到我,只要你签了这份合同,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顾亦歌把卖身契掏出来拍在原巽面前。 原巽也不动怒,接过合同看了起来,看到那一条条刻薄的条款,淡淡道:“我签的第一个契书是卖身契。” 顾亦歌眉毛动了动,跟她卖惨? “我心已死。”原巽望着冒泡的岩浆,只是呆在岸边脚心都能感到灼,这条仿佛锻铁熔炉似的河流想必就是黄泉,世人都以为黄泉是黄色,今日方知乃是红色,就连石头都能烧化。 原巽道:“不知姑娘是何人?” “什么姑娘不姑娘的,以后叫我老板或者社长,我是地狱偶像事务所的社长。”顾亦歌精明地把代理去掉了。 “偶像……是戏子吗?” “你要这么理解也行,不过有我罩着你,没人敢潜你。” 原巽觉得他明白什么是潜,“姑娘好霸气。” 不是……她就是对村头吴婶照猫画虎一番,吴婶是她见过最霸气的人,连村支书都敢揍。 说了这么多,大珰还是不打算按手印。 怕是真心死了,这可不成,她还等着开业呢。 原巽颇有美感的死相精准戳中顾亦歌的萌点,这太监不比陆时川有前途,她眼珠一转“你那位青菱姑娘没准转世了,你不想再见她一面看她过得好不好?” 原巽猛地转过头。 有门。 顾亦歌清了清嗓子说:“天下生灵名字都在生死簿上,每一世轮回都能查到。” “那青菱现在如何?可投了好胎吗?”他焦急地问。 顾亦歌神秘一笑,心想还搞不了你,“别着急,我还没说完,虽然可以查到,可这生死簿哪里是随便看的?” 原巽不疑有他,他虽被拜为九千岁,权倾朝野,可是文化水平不高,而且古人有几个不迷信?生死簿,可是阎王爷的东西,随意看岂不是泄露天机。 为了知道青菱的消息,原巽对着顾亦歌做了个揖,“还请社长帮一帮我。” “这我可帮不了你。”顾亦歌不为他的真情所动,也就是这份配得上地狱的心如铁石,才被选为代理社长,她诱惑道:“不过你可以帮自己。”重新把合同拿起来,放在他面前,“积累了足够功绩,说不定上头一开心,就告诉你青菱如何了呢。” 她这是吃定了自己。 原巽洒脱一笑,看他这副模样,谁能想到个丧心病狂的权阉呢。 拇指印在合同上,顾亦歌笑眯眯地收起,“别在这站着了,介绍其他人给你认识。” 二人往回走,事务所大楼离岩浆湖不足十米,堆放许多杂物,还有几个简陋的棚子。 “这些棚子是?” “哦,勤杂工和他手下住这。” 陆时川和原巽属于签约练习生,有一定待遇,最差也能捞个地下室住,至于周逢等勤杂工和连勤杂工都不是的临时工,只能呆在外头,不仅得忍受高温炙烤,还得忍受受刑罪人鬼哭狼嚎,她有什么办法呢,规矩就是规矩,不想呆可以滚下岩浆泡澡。 练习室 见陆总像模像样地训练形体,顾亦歌满意地鼓掌,“你们之前见过,这是陆时川,团队的大哥。” 她抄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上陆时川的名字,后面标了个1,“既然是练习生,就要有新的人设,从前你们什么样我不在乎,但是从今往后你们要忘了自己是谁,按照新的人设活下去,在舞台上发光发热,要知道,地狱亿万罪人,能取代你们的多的是,不要以为成为练习生就一定能出道!你们还一步都没有迈出呢。” 顾亦歌眼光如电,没人敢跟她对视。 “这是陆时川的资料,你看一看。” 原巽接过薄薄一张纸,好笑地看向陆时川。 陆时川脸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社死不外如此。 原巽逐字逐句看完,嘴角不由得勾起。 没等高兴几秒,就听陆时川那厮拱火道:“不知道原巽是什么人设,社长?” 顾亦歌思索着说:“我还要再想一想,陆时川,原巽是古时候的人,对偶像不了解,你带一带他。” 陆总心想我可去你的吧,谁知道偶像怎么搞,他从前连暂时的女友都不会往娱乐圈里找。 “我知道了。” 见陆时川如此听话,顾亦歌满意地笑了。 二人不对付她自是看得出来,只是这样对她只有好处,关系要是好了联合起来欺瞒她怎么办。 当她《领导力》白看了? 安排好两员大将,已经达到最低标准,积分也多了几个,顾亦歌挺满意。 陆时川像模像样的训练,周逢给原巽讲解着什么是偶像,顾亦歌想着没自己什么事,推门回到家。 想着以后要忙起来了,小卖店她也舍不得关,于是写了个招聘广告,把大米饭糊在小广告后面贴在小卖店大门上。 【招聘全职店长一人,包吃包住每月30元。】 不知道能不能招到人,县城人口流动不大,而且顾亦歌并不想招偷奸耍滑的人,又担心自己不会看人。 贴完广告,顾亦歌扫了门口,年前把一盆快要枯死的葱盆放到店门口,随便浇了点水,长得还挺茂盛,做几回小葱拌豆腐味道也好。 掐了两根葱叶,打两个鸡蛋,金黄色的小葱炒鸡蛋出锅了,小时候家里养了不少母鸡,可是下的蛋要拿去卖,剩下的都要给兄弟们吃,顾亦歌有二个哥哥三个弟弟,哪怕是早早进工厂当纺织女工,赚的钱也要一毛不差的交给老娘,少了就要挨揍。 “老板,来两盒‘跃龙门’!”疲惫的中年男人推开小卖店大门。 顾亦歌看了来人一眼道:“陈叔这么早下班了?” “接孩子放学,酱油拿两袋,今天家里头包饺子,等下给你送一碗。” 陈叔的老婆下岗前跟顾亦歌在同一个纺织厂工作,处的比较好。 “那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等下我让我闺女过来。” 大约半小时陈叔家的小闺女端了盘饺子过来,俏生生脆甜甜地说:“顾姨,给你。” “朵朵,把这个带过去。”顾亦歌回了一大盘小葱拌豆腐,和自己煮的茶叶蛋。 “谢谢顾阿姨。” 朵朵走后,顾亦歌摸着满是胶原蛋白的脸,咬牙切齿道:“这孩子完了。” 下午,她去农贸市场买了一套新的训练服,老板娘笑嘻嘻地问她,“给谁买的?怎么还不是一个码数?” 这都能记住?! 顾亦歌想骂人,每天卖不知道多少货,谁买的什么号都能记住? 也太扯了。 怕不是看着她买男人衣服,盯上了,想套她话。 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 她把涤纶练功服装进塑料袋里,又套了个更大的,“家里兄弟五个呢。” 虽然都是废物,前阵子还有同乡捎了封她妈写的信,说她大哥要结婚家里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钱让她寄一千块钱回去。 气得顾亦歌差点没原地爆炸,一千块她就算点烟也不会寄回去,当她印钞机呢,还说村里王富贵还对她不死心,愿意给四千的彩礼让她赶紧收拾收拾回乡结婚,说什么王家拿出四千轻而易举,家底起码有十万八万……后面内容顾亦歌实在恶心得看不下去,把信给烧了。 她妈威胁她如果不回去,全家就来城里抓回去结婚。 她们敢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顾亦歌一手掰断筷子,周逢正扒拉饭呢,被竹筷子折断声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社长,火气这么大?谁惹你不开心了?” “你们没一个人让我省心。”顾亦歌气哄哄的。 周逢那是十来年当官的老官僚,怎么看上司眼色怎么处理同僚矛盾手拿把掐,原巽呢,伺候宫里头上上下下的,哪个娘娘不知道原巽是个妥贴的好太监,又有求于顾亦歌,身段说放就放,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顾亦歌哄顺毛了。 也太内卷了……陆时川坐在边角觉得碗里的猪脚饭都不香了。 “社长受委屈了啊。” 周逢一下子把这事定性了,肯定是社长家人不对。 其实他心里也犯嘀咕,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社长不仅逃家出走,抗拒父母之命,还跑到男女混合的工坊做工,叫嚣着把父母兄弟打回老家……搁在大兆朝早被抓起来游街了。 虽然知道他们并非来自一个时代,但女子反抗父母真是天下奇闻。 原巽也道:“既然法律道德不再限制女子尊崇父母之命,社长自当遵从本心行事。” 嘴甜的讨人喜欢,再看陆时川就不行了,顾亦歌语重心长地说:“你看你,人设可是队伍里的老大哥,开解其他人应该是你的分内之事,怎么都能让弟弟干了呢?” 干儿子一堆的原巽:弟弟? 孙子都有了的周逢:弟弟? 陆时川心里一团火还得低头道歉,“社长说的是。” 顾亦歌叹了口气,心里确实烦,“唉,要是我家里头那些人也这么好说话就好了,有什么办法能不让他们再来找我的麻烦?” 周逢发挥他丰富地经验道:“许是距离还不够远,要是能有一二月的路程,这辈子再也见不着就好了。” 顾亦歌摆了摆手,“哪有那种地方,我那儿不管去哪三五天都能到。” 周逢听的大为惊奇,“难不成是腾云驾雾吗?” “又不是神仙,哪来的云雾,有机会你亲眼看看就知道了,开业之后吧。”说到开业,顾亦歌又是一阵发愁,这小猫三两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业。 “奉宁怎么样了?” 避免原巽和奉宁打起来,先把他们俩隔开了。 果不其然,大原巽听到奉宁的名字筷子都掉了,“他?” 顾亦歌点头,“我看他也是个可造之材。” 原巽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在哪?” 大宦官的气势展露出来,曾执掌生杀大权的气场顾亦歌差点没顶住,“你隔壁。” “他也死了……好好好!他怎么死的?” “后来有个将军闯进寝殿把他掐死了。” 原巽仔细听,一个字都没放过,听完后大笑不止,“奉宁!这样死太便宜你了!” 顾亦歌赶紧制止,“今后你们都是事务所的人,私下里什么仇什么怨可别影响公司发展知道吗?” 原巽道:“断不会叫社长难做。” 见他言之凿凿,顾亦歌勉强信了,但还不是很放心,嘱咐八面玲珑的周逢盯紧他。 “既然他二人水火不容,为什么还要招揽奉宁呢?”周逢“谦虚”地问。 “你不懂,”顾总老谋深算地说,“原巽与奉宁正因为水火不相容,才更容易为我所有。” 这是《领导力》中“平衡术”的基本运用。 周逢“恍然大悟”,“社长真是高明。” 8. 第 8 章 “十一皇子奉宁,天资聪慧、得天庇佑,朕今传位于其,望其为爱民之明君,告祭神鬼,即皇帝位于大兆。布告天下,咸使闻知。”① 丰宁死前眼前出现的是他即位那天,百官跪伏、十二冕旒,这是他最辉煌的一天。 可转眼间他失去了一切,被扼死于龙床,他为了御极不择手段,残忍地杀死了最爱的女人,而在这时天空垂下来了一根蛛丝,就像他年幼时被皇宫中人虐待、辱骂时只能对宫中更无助的小动物们下手,他会用火烧死辛勤结网的蜘蛛,因为冷宫中最多的就是蜘蛛,他会一点点抽出全部的蛛丝,再把蜘蛛活活淹死、烧死。 忽然,耳边响起一道空灵的声音,若是不想在地狱中煎熬成百上千年,就抓住蛛丝。 奉宁伸出手牢牢抓住了蛛丝—— 他是大兆第九个皇帝,五月出生,合九五之数,钦天监都认为他会是中兴之主,谁料到他的霸业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得知自己谥号【厉】,奉宁面沉如水。 尤其是旁边还有个低贱的宦官在嘲笑他! “原巽!你竟敢欺君罔上!!!你竟敢弑君!!!” 故人重逢总是少不了一番热络,原巽这个间接害死奉宁的凶手一到面前,生性阴险毒辣的皇帝哪忍得住,他想像从前那样一砚台砸得原巽头破血流,区区阉人竟敢肖想他的青菱。 谁料原大挡头不仅一把抓住了奉宁的软弱无力的手臂还把他一脚踹到了墙上,原巽天生体弱后天还营养不良当上皇帝后更是加班成瘾身体和原巽这样弓马娴熟的宦官比不了。 奉宁被砸懵了,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陛下最好认清楚现实,您已经不再是九五之尊了,杂家……我也不是任你呼来喝去的奴才。”说罢他丢给奉宁一套练功服,告诉他趁早接受现实。 二人倒是没打起来,奉宁当了十几年的皇帝,哪怕是冷宫最落魄的时候也没穿过这么劣质的衣服,还要跟太监称兄道弟,还要登台唱戏! · 做思想工作这事不用顾亦歌亲自来,老人就能给办妥。 看着眼前三个练习生,顾亦歌心中涌起小小的满足感,拿起粉笔,分别写上两人的名字。 新的人设要登场了。 陆时川想到自己“善解人意,人到中年不忘梦想,组合内老大哥”形象,不由脸一黑。 “原巽,你的关键词是忧郁。” 原巽:“……” “这个忧郁的意思是忧伤郁结,很符合宦官的心境,别不爱听,这是你的优势。” 原巽脸色不变,顾亦歌以为他懂了,继续说:“我们需要深挖你的另一面,比如你小时候被继母或者继父虐待过?或者父母双亡寄居在亲戚家,你长得这么好看有没有被猥亵过?这些经历造成了你对其他人的疏远和防备?” 督公脸色变得极差。 粉笔飞快地写下一行又一行的字,每个字戳得原巽五脏六腑都疼。 陆时川和奉宁都看出来这些所谓的“人设”肯定有哪些正好和原巽的童年经历高度重合,真难为他忍着没发作。 顾亦歌吧啦吧啦说了一堆,意犹未尽地看向奉宁,“至于你,你本色出演就可以了,落魄的豪门私生子,母亲一心想拿你作为进入豪门的工具,父亲却不认你甚至想抹除你的存在,你天生不足,尤其还很阴险,以后组合内有需要需要你本色出演队伍里的搅屎棍破坏兄弟们的感情……” 这下轮到奉宁笑不出来了。 原巽倒是一点不掩饰,笑了起来,“真是极为合适陛下。” 顾亦歌给了他一个眼色,让他别插话,继续道:“这样的经历使你形成了极度自尊又自卑的性格,我听说你是个暴君,很好,每个组合里都有一个不受待见的人用来团结其他人,你的定位就是‘多出来的那个’。” 皇帝彻底笑不出来了。 什么叫多出来的那个? 这也才半年她已经招募了三个练习生,成果斐然,月底,就是上头验收的日子。 深谙纺织厂领导文化的顾亦歌一大早就亲自打扫卫生,为的就是让领导亲眼见到。 事务所外,岩浆滚滚的黄泉上,一名头戴獬豸冠,身穿黑色正装,手拿银色锁链的人踏着黄泉走来,嚎啕不止的罪人立刻止住了哭声,纷纷往让他们剥皮拆骨的黄泉深处钻去,仿佛这个人比黄泉加身之痛还要可怕似的。 一身硫磺味道的年轻男子跨过岩浆湖,走到事务所暂时没钱装的大门……洞口,平时这里阴风阵阵,可现在,却半点阴风也无,连黄泉鬼的嚎啕也没了。 顾亦歌眯起眼睛,想要努力看清什么。她抓着扫把,她吸了吸鼻子,从硫磺的气味里嗅到了清新的像是雨后森林的气息,就像年幼时奔跑过的油菜花田。 一双黑色的官靴踩着滋滋冒烟的地面进入事务所,来人抖了抖身上的火星子,站定,漫不经心地看了眼顾亦歌,道:“顾代理社长,竟然会亲迎在下,实在是受宠若惊。” 听言观人,就知道这是个老官僚了。 怎么是他一个人来的?不应该啊。 检查组起码是三人一组。 她盯了一秒陆柄的眼睛,扯出笑来,“陆大人怎么一个人来了?” 陆柄:“抽查。” 好一个抽查。 陆柄彻底进入事务所,抬脚就碰到了横在门口的墙刷。 他低下头把刷子捡起来靠墙上放好,环视一楼大厅一圈,“这么长时间了,基础装修还没弄好?人手不够?” “没钱。”顾亦歌掰着手指给他算,“这里一花一木一草一石,都掏的是我自己的腰包,陆大人你也知道我只是个纺织女工,赚的都是血汗钱,哪里负担的起呢,公司规章制度您是知道的,卡得太死,我也只能卖一点不值钱的粮食。” 说白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陆柄看她巧舌如簧,打开随身的本子,翻到崭新一页,写到:颇有小市民的精明。 批注:刁民。 顾亦歌伸长了脖子想看他写了什么,可惜什么都看不见。 陆柄合起本子,阻隔窥视。 “陆大人一个人来的?” “怎么说的,白龙鱼服?” 陆柄轻笑一声,“怎么,嫌我官小?” 白龙鱼服最少也是大官。 顾亦歌眉开眼笑,“哪敢呢,要检查什么?” 陆柄淡淡道:“装修已经不合格了,看看宿舍吧。” 顾亦歌引他到六人间和八人间的宿舍,十平米的逼仄小屋,一扇单人窗户,挤着三个二层木板床,不知道哪里淘来的二手文件柜,就是宿舍的全貌。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监狱。”陆柄不知道是不是讽刺地说了一句。 “监狱哪来的这么好的条件。”这话是真心的,“难不成陆大人曾经管辖的监狱有这么好的条件?” “那倒是不曾。”陆柄盘了下锁链,觉得手极痒。 陆柄问:“练习生有几人了?” “三个。” “都是什么人?” 不如亲自看看? 顾亦歌引他到练功房。 三个曾经的权贵正并着排在整面墙的镜子前——压腿。 咳,练基本功。 他们收到社长的嘱咐说地狱偶像事务所真正的投资人(搞了这么个奇葩会社的能是什么正常人),要派人检查这一季度的工作成果,顾亦歌笑眯眯地威胁他们千万别掉链子,否则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陆时川和原巽小声逼叨事务所真正老板的身份,原巽说是阎王爷,陆时川说是地藏菩萨,反正谁都说服不了谁。 奉宁自恃皇帝身份,不轻易开口。 从他们压腿的姿势上看,陆时川最差。 这三人,除陆时川另两人都有功夫在身,原巽不用说,大宦官兼半个武将,靠一把刀杀出来的。奉宁呢,奉宁活了近三十年头一次感受到腿的存在,能够行走,哪怕是地狱他也去得了。 陆总就不行了,他虽然也打打拳健健身可身体实在不够柔韧。 尤其他年纪最大。 听着二人说话,奉宁也在思索。 他刚才病发跟社长动了手,奇怪那名瘦小的女人竟然一只手就压制住他。 原巽虽然没有亲手杀他,他却是因为原巽而死,仇人在侧,却只能在一块练可笑的基本功。 录音机放着健美操的音乐节拍,三人不知不觉就跟着节拍压起了腿。 走廊传来脚步声。 顾亦歌推开门,见三名练习生都好好的练基本功,心中满意,可没给她丢人。 “来检查了。” 练习生们心下一凛,收起腿,站定。 陆柄走了进来,看到这三个‘练习生’,一个个年纪不小,一身的矜贵气,生前定是达官显贵,他不由得骗过头看向骄傲的顾亦歌,沉默片刻,“我给你的书你好好看了吗?” “看了。” “那这三个人是怎么回事?” 顾亦歌丝毫不觉得三人有什么问题,“怎么,有问题?” “他们哪里像偶像?” 顾亦歌不明所以:“这么说,陆大人对男艺人很了解了?我还以为陆大人只对青楼从业者有所深入了解。” 陆柄像是很久没遇到敢顶撞他的人,上下打量她一番,再次翻开黑皮活页本。 顾亦歌:“……”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记她的小账! 他在批注“刁民”后继续写“牙尖嘴利”完了停顿几秒,再那个描了两遍的逗号后继续写,“擅开车”。 这回顾亦歌看见了,只是没懂擅开车是什么意思,她连摩托车都不会骑,轿车更是摸都没摸过。 周逢趁机凑过来缓和气氛,“见过大人。” 这个男人比社长级别高,上司的上司,得更精心伺候啊。 陆柄在周逢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官僚味,“嗯”了一声算是回答,问他:“生前在哪高就?” “高就不敢当,曾任大兆一任工部尚书。”周逢小心翼翼看了眼陆柄的獬豸冠,“不知大人所司何职?” “管过几年刑律。” “原来是刑部天官,久仰久仰……” 有些人,明明身居高位,却活成了马屁不穿的样子,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跟他爹一辈的老官僚平级。 “你也是练习生?” “那可不敢,下官……我是事务所……管后勤的。” 什么管后勤的,勤杂工还给自己加人设。 顾亦歌看他一眼,心想,行了,《领导力》上写了,看破不说破。 给下属面子。 “你觉得这几位,如何?” 周逢谨慎地说:“不是凡夫俗子。” “那你觉得,他们能在台上台下讨好粉丝吗?”陆柄这话像是对周逢说的,其实又再暗讽顾亦歌。 顾亦歌看看他再看看原巽。 这人,不如宦官。 心眼比针眼都小。 “陆大人当初怎么没进宫伺候皇帝?屈才了。” 原巽阴狠地看她一眼,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看来陆柄把她招惹的不轻。 想到这周逢不禁后悔刚刚的谄媚。 以后夹着尾巴点做人吧。 陆柄很勉强才接受了这三个“老男人”是练习生,“把他们的资料给我。” 接过本子翻看了两页,陆柄在‘人设篇’着重看了几遍,不咸不淡地点评道:“顾社长,很有想法。” 看着三名练习生,当着顾亦歌的面:“你们就不反抗?” 谁不想。 可是回地狱受刑? 哪个刑期不是百年起步。 陆柄看出来了,“有心犯法,无胆受刑。” 他啪地打开黑皮活页本,在员工练习生批注那写到:无胆匪类。 在场的人虽然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显而易见的不是好话。 周逢小声说:“上级的考评至关重要,有时可定生死……” 简而言之,跟上司顶杠没有好处。 毕竟还是个愣头青……咳,年轻姑娘啊。 陆柄又在整个楼里转了圈,走走停停,也不知道看出什么花来。 最后翻开本子写上总体评价:农民企业家。 顾亦歌伸长脖子使劲瞅,陆柄比她高,还故意把本子举得高高的。 她又气又恼,“敢不敢给我看一眼!” 陆柄头也不回,合上本子,“不敢。” “对了,”陆柄把本子揣进怀中,嫌弃地说:“今后我就住这了。” 顾亦歌赶紧追追问怎么回事。 陆柄懒洋洋地说,“鉴于你能力有限,上头派我来当教官。” 又不是军训,哪来的教官。 她才不想和陆柄朝夕相处呢,烦,“等等,没你住的地方。” “顾代理社长,这里只是你的工作的地方,并不属于你。” “你也只是个教官。”想蹭房子住,没可能,“外头搭帐篷,我倒是管不着。” “我怕黑。” 顾亦歌一不小心用力把地板踩碎了,连忙拍了几下墙,表示安慰。 碎了的那块几下蠕动,恢复原状。 拐了个弯,陆柄伸手一捞,一个浑身漆黑的婴儿被他从墙壁里抓了出来,抱在怀里。 陆教官看来从没抱过孩子,这要真是个婴儿现在早啼哭不止了。 顾亦歌盯着婴儿的脸,看他想哭不敢哭的样子,心疼得不行。 “怎么不穿衣服?” 顾亦歌被问的一愣,忙低头。 不是说她。 楼鬼还需要穿衣服? 这栋建筑是楼鬼的本体,楼鬼是她当上社长后从上面获得的资源,但是这只楼鬼外表只是个婴儿,能支撑起一栋三层楼高的建筑已经很不容易。 装修家具都需要她自己来。 “对了,我不住宿舍。”想起那监狱一般的宿舍,陆柄满脸嫌弃。 “死去扎帐篷啊!!!”她头也不回地喊到。 9. 第 9 章 最后陆柄还是住进了顾亦歌的小卖店。 里面有个宽敞的小屋。 顾亦歌两手撑在桌子上,手掌按在招聘启示上,说:“你给我贴回去。” 陆柄嫌弃事务所装修太差没法住人,顾亦歌气得把他丢下回店里,没想到他竟然能跟过来。 “你不是死了吗?”鬼怎么能来到阳间? “有特权。” 该死的特权。 顾亦歌原地蹬了蹬腿,“教官,你这算不算以权谋私。” “不拿钱就不算,我住在这,正巧重点监督你。” “我可什么都没干。” “以前不知道,以后不好说。” 他点了点本子,记了不知道什么的本子。 如果翻开正好能看见他点的是“刁民”二字,还在后面加了个星号。 “对于你这样的……我是向来不会放松警惕。”陆柄赖着不走了,顾亦歌试图武力驱赶,可奈何没他力气大。 “那你总要干点活吧。” 陆柄点头,“这是自然,我会安排练习生登台。” 顾亦歌精神一振,“什么时候?” “你不该问我。” “你觉得那几个人什么时候能登台,就什么时候。” · 有句话叫“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还有句话叫“我觉我能行”,顾亦歌就处在这两种状态中。 “社长,那个陆教官是什么跟脚。” “不清楚,你知道?” 周逢摸着下巴:“他戴着獬豸冠……” 见顾亦歌还是不懂,他解释道:“獬豸冠是法家士子的头冠,獬豸冠随着法家的消失而淡出历史,这位陆教官至少是二、三千年前的人物。” “而且,他介绍说管过几年刑律,若不是自谦的话至少是掌管全国律法制定的人,嘶……这可了不得。” 他苦口婆心地劝说顾亦歌,“这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晚了。” 早得罪个彻底。 “那二位有什么仇怨,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吗?” “看他不顺眼。” 周逢哭笑不得,“社长,万不能使性子,您做事好坏全凭他一张嘴一支笔啊,我年轻的时候也经常顶撞上官被穿了小鞋还被拉出去顶脏如果不是家父位高权重反杀了他们恐怕仕途艰难啊。” 顾亦歌苦着脸,“我又不能直接联络上司。” “上司可是阎罗大人?” “不清楚,没见过。” 周逢更是压低了声音,“我觉得咱们这个……事务所,恐怕不是合法的,应该是某位的私活,想要找点乐子。” “怎么说?” “社长说事务所建设至今,没收到过任何帮助?” “对,只给了我一只楼鬼和一个走马灯,顺便强化了下我的身体力量……”顾亦歌一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给下/面办事哪敢奢求好处费呢,换了别人,抢破头都得接下这活。 “这个偶像事务所,目的不明啊,看起来像是某位大人物随手为之……” “你说的也有道理。” “所以咱们最好低调行事,别捅出篓子。” 她听明白了,更生气了,“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让我跟姓陆的服软?!” 她一脚把桌子踹出半米,马尾一甩,“不行!” “那崽种一副看不起女人的样子,我看着都想打他!”顾亦歌把手指掰的嘎吱响。 “他哪是看不上您呢,我看他眼里就看不上其他人。”周逢心想这不比伺候皇帝还难。 顾亦歌非常认同:“你说的对,陆柄就是目中无人!” “他现在住在您的店铺里了?”周逢又问。 顾亦歌烦不胜烦,“赶他不走,没皮没脸。” “陆教官既然想住就让他住吧,在您的地盘上,还不好收拾他?” “……” 听起来很有操作性啊。 “我不是他的对手。” 这话没毛病,顾亦歌看得清二人之间的差距,她虽然有一把子拳王的力气,空手搏个老虎野猪大象、小象没什么问题,可陆柄单手就能包住她的拳头。 “他至少活了一两千年,您不是对手岂非正常,若是您业绩出色,讨得上面的人欢心,假以时日此消彼长,陆柄成了您的属下也不是不可能啊。” 周逢这番话说得顾亦歌心头冒红心,搔到了她的心窝子里,“有你的啊,这一天什么时候能到呢。” 鑫鑫超市 陆柄坐在前台后,今天还没开张。 来看他的倒是前前后后来了四五个。 都是女人。 “你是新来的店长?哪人啊?这么快就招到人了。” 中老年妇女的连珠炮下来,只有陆柄招架的住。 “新来的,外地人,不快。” “从前和小顾认识吧。” 陆柄点头,“算是认识。” “啥关系啊,她对象?” “她配得上我?”陆柄往椅子里一躺。 “啥?” 黄头发的女人以为听错了。 “她配不上我。” 问句改陈述句了。 黄发女人估计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男人。 配不上你你在人家店里干什么呢。 长得不错,吃软饭都这么大义凛然了。 陆柄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定义成吃软饭的,别看他这么随意,其实也是第一次来现代社会。 即使是高级官僚也是有权限的。 要不是当了顾亦歌的教官,他别想来现代社会。 看了一上午的店,陆柄肚子传出叫声,他看了眼抽屉里的钱,一张没拿。 在街上转了一圈,走进一家金店问:“收金子吗?” “收啊。”老板把称拿出来,“验验货。” 陆柄掏出一锭金元宝。 “成色不错啊,哪家金店买的?” “金禧楼。” “他们家的,是不错。”老板不疑有他,称好说:“折价一成,50一克,你这个重一两,100克,五千块,公道价。” 陆柄揣着五千块离开金店。 他感受着纸币精美的纹理,再看繁华闹市的高楼大厦,顿有沧海桑田之感。 陆柄在路边吃了碗手擀面,回到“鑫鑫超市”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 他驻足看着招牌,满眼嫌弃,“鑫鑫……” 他坐看又看,进了一家店,“做招牌吗?” 围着围裙的男人走出来,“做啊,多大的。” “普通大小,多长时间能好。” “主要看你想要什么样的字,激光雕刻的慢一点,打印塑封的几分钟就好。” “打印的。” “叫什么名?” 陆柄想了想,“九州超市。” 老板开机器的手停了下,“兄弟不怕压不住漏财?” 贱名好养活。 陆柄付了钱,他压得住。 顾亦歌一回来就发现招牌换了,斗大的九州超市威风凛凛悬挂在她的小破店上,也不怕闪了舌头。 她讨厌别人碰她东西,冲进小卖店问:“怎么回事?谁让你碰我招牌了?”“你手伸得太长了吧!” 陆柄看她一眼,“抱歉。” 竟然道歉了! 顾亦歌有些兴奋。 她决定再接再厉,“马上给我换了!” “不换。”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顾亦歌一掌砸在桌子上,留下个浅浅的手印,“你想上天不成。” “不想,高处不胜寒。” 顾亦歌被气了个仰倒,“你就是存心想找茬!” 陆柄:“九州不好?” “我就喜欢鑫鑫。” 其实她盘下这家店店名就叫鑫鑫。 九州岂止好,好得不能再好。 大气恢宏,字体更是笔走龙蛇,看一眼就爱了。 可岂不是显得她是个土鳖吗? “顾代理社长。这是免费的,而且,我现在是本店的掌柜。” “代理掌柜!” 这厮竟然要抢她的店! 陆柄:“…………” 怎么想的,当他看得上这小破店? 等等! 她狐疑地问:“你的钱?你哪来的钱,该不是用冥币骗人了吧?” “死了这么多年,哪怕有后人,谁给我烧纸钱呢?”陆柄反问。 “而且,冥币不能兑换活人的钱。”陆柄给她科普,“上面和下面的汇率就是没有汇率。” 是了,一块钱能买一兜子冥币币呢。谁拿一兜子冥币换钱肯定要被抓起来送进警察局。 顾亦歌,“看起来你也不是有名有姓能享受几千年香火的历史名人……” “顾代理社长学过历史?” 这可戳到顾亦歌痛点了,她才读完初中。 “大人物我还是听说过,比如封狼居胥不破楼兰终不还的……” “那等人物我自是比不了。” 岂止比不了,他都没听说过。 陆柄不止换了招牌,还买了史书,虽然历史的走向不同,但大同小异,王朝更迭百姓受苦,数千年来竟然没有任何改变。 片刻,陆柄整理好心情。 说起工作,“练习生都准备好了?” “嗯,”提到工作,顾亦歌暂时不和陆柄一般见识,“我想尽快登台。” “组合名字取好了吗?” “哦,取好了。” 陆柄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有了“鑫鑫”在前,他很想知道顾亦歌能起什么名字。 “叫‘九州组合’。” 陆柄:“……” 您这是现取的吧! 周末 挂钟的指针跳到六时,太阳升起,顾亦歌把三名练习生挨个抓了起来。 “起床!” 奉宁被掀了被子,脸黑得不行。 “朕岂能遭此大辱!” “行了,谁祖上没阔过,你个靠祖宗的就不能靠自己?” 陆时川早被顾亦歌这村姑式的领导力整得没脾气,“今日有什么事?”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今天就是你们登台的日子。” “这……怎么临时决定?” “我也是刚决定。” 陆时川闭了闭眼睛,又是一拍脑袋想出来的。 “可是我们只练了基本功……” “放心,我都知道,不是让你们唱歌跳舞、唱戏,陆柄安排个综艺节目让你们上。” “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们只是练习生,离出道还远着呢。” “既然是练习生,可什么保障都没有,一直不能出道的有,明天就卷铺盖走人的也有,你们可想好了,退一步可就是下地狱受酷刑!” 三人纷纷心中一凛。 是了,他们没有退路。 心酸,太心酸了。 一顿红枣加大棒,顾亦歌戴着三个穿戴整齐的青年出发了。 他们身上穿的自然不是练功服,而是顾亦歌“借债”买的休闲服。 债主是陆柄。 可想而知,顾亦歌写借条时比太监入宫签契还纠结。 10. 第 10 章 来接他们的是一辆中巴车,玻璃是黑色,没有窗帘。 司机一句话没说,也看不清脸。 车上有一种莫名的气氛。 三个练习生一个坐前面,一个坐中间,一个坐后面,谁也不挨着谁。 分裂之意明显。 车里气氛不对劲,顾亦歌也就没训话,心想到了地方肯定要好好训斥,团队精神去哪了,千叮咛万嘱咐的队友爱,被你们吃了。 陆柄坐副驾驶,顾亦歌坐最后靠窗的位置。 她总感觉玻璃外有奇怪的声音。 顾亦歌搓了搓手臂,鸡皮疙瘩起来了。 一路有惊无险的到了“综艺节目”现场,后车门嘎吱一声开了。 中巴车有两个车门本就很奇怪。 而且还不开前门。 陆时川第一个下车,他愣住了。 因为车子并不是停在哪个电视台前,而是停在了森林当中。 其余人陆续下车,中巴车立刻关上车门,倒退着开走了。 谁家车倒退能开这么稳。 周逢后悔跟来了,本来他是想见见世面,看看所谓的“现代社会”什么样。 “陆大人,这里是……” 陆柄:“野外求生综艺节目。” 一群黑漆漆的乌鸦被惊起,振翅高飞。 好一个野外求生节目! 信了你的邪。 顾亦歌左看右看,皱着眉问道:“摄影机呢?” “微型的,高科技。” 来之前周逢分析了,说这个“综艺节目”不是让他们锻炼登台能力,怕是为了取悦幕后不知名的存在。 怎么取悦,是这场节目的关键。 只有一条林间小路,这条路两边的是长成树篱形状的山毛榉,以一种幽深、静谧的气氛,树下的草丛长着人脸大的红色花朵,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人脸都在看着你。 陆柄完全不想解释这是什么花,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走吧,不要迟到了。” 穿过这条路,尽头是一座倒塌的城堡。 城堡外的草坪上稀稀拉拉站着不少人。 他们见有其他人过来,纷纷露出警惕的神情。 “怎么还有新人?这些人哪来的?”一个染着奶灰色时髦发色的少年奇怪地说到。 没有人回答他。 其他人都用余光瞧新来的,或者打量或是算计。 “竞争很激烈啊。”顾亦歌盘算着。 周逢一直跟顾亦歌挨着,此时小声说:“他们也是来当偶像的?长成这样——” 放眼看去,长得出众的没几个。 两人凑在一起,头顶着头: “肯定是实力派。” “也是,咬人的狗不叫。” 很快,一个双腿是弹簧的马戏团角色蹦蹦跳跳地从城堡的断壁残垣中跑出来,他环视了所有人,从背后抽出一张巨大的广告牌——《二十五点综艺》。 弹簧把广告牌往土堆上一插,嘴里发出叽里咕噜的笑声,摇摇晃晃拍了数个巴掌后又跳回了城堡。 顾亦歌问陆柄,“二十五点是什么意思?凌晨一点?” “这个国家会在每天二十五点开舞会,你们会成为舞会的客人或者发起者,给观众呈现一出精彩纷呈的舞会。“ 可是我不会跳舞! 顾亦歌不好意思说,幸好她不是练习生。 “你们有准备没?我看这次玄啊,我还什么都不会呢。” “免贵姓张,弓长张,张松。”自称叫张松的男人摸了摸裤兜,但是没摸出来烟,咂了咂嘴,指着城堡说,“我们等会要去参加王后的晚宴,王后阴谋杀死国王,囚禁王子,我们需要救出王子协助他杀死王后复国,就这么简单。” 听起来一点也不简单!什么王后王子。 她看向陆柄,不是说舞会表演? 这时,城堡大门轰然落下,砸起三斤尘土,两列无头骑士骑着无头马跃出,把人围在了中间。 张松估计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阵仗,吞了口口水,“我们该进去了。” 他第一个说,却不敢一个人先走。 此时,骑士又有异动,一个捧着自己头颅的骑士走到奉宁面前,跪下,“迎陛下回王宫!” 奉宁:“……” 不知道怎么的,他就被选为国王了。 只是,一想到国王会被皇后害死,奉宁的心情就不怎么美丽了。 骑士转了下身朝着原巽再跪道:“迎王后回宫!” 原巽脸色变幻莫测,又是青又是白。 他虽然被阉了,也不想当王后。 但是王后杀了国王。 可太好了。 他们这队一下子两人被选为了关键角色,其中竟然还有王后,顾亦歌等人不明白什么意思,其他人却警惕地后退一步。 如果不是不敢贴无头骑士太近,恐怕不止这点距离。 原巽和奉宁被骑士迎回王宫,其余人作为晚宴的客人进入王宫。 · “烤死什么普雷?”顾亦歌村镇初中文化,俗称小学八年级毕业,从来没有接触过外语,更别说时髦普雷了,要是让她这种骨子里有六分古板守旧的良家妇女见识了什么是六十度飞,准保当场晕过去。 因为国家宣传和历史遗留问题,顾亦歌这一代人对外国友人多多少少都有一种仰视的心理,见了人家还没开始说话自己就矮了半截,顾亦歌知道这种态度有问题,但以她受到的教育生活的经历又说不出哪有问题。 “角色扮演,你们需要成为舞会的宾客,这些宾客都有各自的身份,舞会分为台前幕后,能在舞会中呈现精彩表演的,会得到更多积分。” 说起积分她就不困了。 顾亦歌拷死的只是普通的宾客,和其他龙套客人举着高脚杯宛如行尸,沿着固定的路线反复移动,角色是某个女公爵,位置上的名牌写着“斯派德夫人”,而陆柄是她的情夫+马夫。 陆马夫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很好地扮演着角色,枯燥奢华的宴会好像永远不会完结,宾客们跳着华丽的舞蹈,金银丝线珍珠宝石点缀的裙摆混合着香水醉人的香气,顾亦歌搂着陆柄的腰跳着陌生的舞步。 月上中天,楼上某个房间传出女仆声嘶力竭的惨叫,“王后要杀了克里斯蒂夫人!” 克里斯蒂是国王的新欢,有成为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爱的趋势,此刻,这个大美人捂着被扇了一巴掌高高肿起的脸飞快地跑进舞池,跌倒在舞池中央,酒杯塔倒下来砸在她面前像碎了一地的水晶,克里斯蒂夫人美艳绝伦的侧脸惊恐地映入所有人眼中,“救我!救我!王后要杀了我!” 楚楚可怜,看得顾亦歌都有点心疼了。 原巽紧跟着出来,他穿着白金色的华服,姑且还是男装,没有长出多余的东西,让顾亦歌有点失望,昔日大珰融入了角色,他厌恶地指着克里斯蒂,“来人,拿下这个女人。” 卫兵们犹豫不决,王后失宠但还是王后,但克里斯蒂夫人也不好得罪。 金发绿眼宛如妖精的克里斯蒂一把抓住顾亦歌的手臂,“夫人,请帮帮我,国王陛下不在,我会被王后杀死的。” “如果你救我,我愿意和你分享这个国家。”这句话克里斯蒂飞快低声地在她耳边说。 噢? 斯派德夫人是大厅里地位最高的勋爵,她的话王后也要考虑一二,于是她轻轻地拍了拍克里斯蒂的手,“亲爱的,如此美妙的舞会,何必如此暴躁呢,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我可不想看着你们两个可人自相残杀。” 被叫做可人,原督公露出嫌恶的目光,却不打算放过克里斯蒂,“这个女人与侍卫偷情,被我撞见,我要代替国王处死她。” 顾亦歌打开扇子道:“噢,亲爱的,她只是病了,不如我和她谈谈。” 她拉着克里斯蒂离开舞池,到了花园。 觉喉咙里的束缚解开了,克里斯蒂立刻说:“你也是玩家吧,我叫奥薇。” 她谨慎地看着附近,“我的角色有些危险,但获得的利益也最大,你和我合作,乃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第一,我的父亲是这个国家最富有的伯爵,我的叔叔是宰相,他还是我的情人,上个月,我的哥哥得了梅毒……而且,我的母亲是国王的亲姐姐!虽然是私生女。” 这是怎么一团混乱的关系啊。 但却是克里斯蒂拥有继承权的优势。 “我可以和你合作。” 但是她只是个龙套宾客,不在主创队伍中。 她也能有积分吗? 比起练习生赚积分拿分成,自己赚更多不是更好? “我可以不露面。” “这是应当的、”奥薇得到强有力的队友,十分高兴,“我比你们早来一点时间,有信息优势,愿意分享给你,乔治王子,也就是最重要的主人公,在遥远的城邦学习剑术,他会在今晚回来,而王后会在今晚毒杀国王,将罪名扔给我!” 不对啊,这一来王后才是最大的赢家,而你只是个炮灰,真正的女主角应该是王子和灰姑娘,怎么也不能是老国王的情人。 “你别慌,我的赢面还是很大的,我和王子有过一夜情。”奥薇慢悠悠地说。 生活在裙子不能过膝盖以上世界的顾亦歌直接震惊。 “我会向王子揭发王后的阴谋。”奥薇愤愤不平地说,“王后作为一个男人竟然霸占陛下的宠爱,真是太不知羞耻了。” “噢,这是奥薇的想法,不是我的。” “……” 原巽拿到的角色竟然是男皇后,牛逼! 11. 第 11 章 两人迅速交谈完毕,回到舞池,原巽已经离开了,身为暗杀国王的主谋,他今晚一定会很忙才对。 大家跳了一夜的舞,直到凌晨才疲惫地散去,第二日,国王泡胀的尸体在喷泉里被发现。 奉宁的脖子都被砍掉了,只剩下一点皮肉连着,死的非常惊悚,泉水被他的血染成红色,不少贵族吓得面色发白,“国王被杀死了!!!” 顾亦歌虽然有点反胃但也盯着国王的尸体看,她早看出来了,奉宁非常适合演尸体!虽然原巽更适合,他死得很有美感,但奉宁是被掐死的,死相狰狞,也很有潜力。 “安静。”原巽走出来,面上带着沉痛的快意,不难猜测奉宁的脖子是他亲手锯断的,他可能是过于兴奋了,面色有些潮红,“拿下克里斯蒂!” “慢着!我做了什么?我有什么理由杀死国王?”奥薇反问,原本的故事里克里斯蒂夫人被指认为凶手后立刻被乱刀砍死,虎背熊腰的侍卫们举着武器朝她走来,锋利的刀刃闪烁着铁锈色的红,她有点兴奋还有点忐忑,指着原巽说:“是你!是你杀了国王!邪恶的王后!你明明是个男人,生不出孩子,仗着国王的宠爱当上了王后,失宠后就杀了国王想要占据这个国家,各位,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奥薇高声呼喊,不少亲近国王的贵族都站了出来。 “王后,还是查清楚为好,克里斯蒂夫人没有杀死国王的理由啊。” 吊桥传来一阵马蹄声,侍卫呼喊,“王子回来了!!” 一个太阳神般的年轻人勒住缰绳高高从吊桥的一边跃起,跨越七八米远的距离落在王宫的土地上,他看也不看死去的父亲和歹毒的继母,而是护住克里斯蒂夫人,“谁敢伤害克里斯蒂除非从我的尸体上爬过去。” 原巽太擅长这种场面了:“诸位,事情已经很明显,王子就是克里斯蒂夫人偷情的对象,国王发现了这个秘密,于是克里斯蒂就杀了他。王子,你难道要保护杀了你父亲的女人吗?还是,你就是同谋?” 他这个恶毒王后还真挺像模像样的。 一挥手,“拿下他们。” 这一刻,王子和贵族们才知道卫兵早就是王后的人了。 王后控制了王宫,所有反对王后掌握国家的都被下狱,顾亦歌也不例外,但因为她身份尊贵,被软禁在高塔上。 舞会结束了。 因为是凌晨一点举行,跳了一天一夜的舞所有人都很困。 这时候他们又能自由活动了,本该死掉的奉宁从棺木里爬出来,脑袋垂在身体的一侧,晃荡着,他把头扶起来,随意拿绷带裹着,来到集合点。 众人都把位置让出来,让奉宁和原巽站在一块,白天刚杀了奉宁一次,鲜血喷溅的快感还没有消失,原巽短暂地找回手握两厂大权的感觉。 “陛下可真是命硬啊。” 阴阳怪气的,十足的太监味儿。 奉宁摸了摸脖子,被活生生锯掉头颅的感觉可不是那么容易忘掉的,残留的拉锯声还在他耳边不时回响,奉宁的脸色更阴沉了。 陆时川:“大家都是一个团队的成员,原巽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节目效果。” 节目究竟怎么样还得录制完毕才能知道。 “你说的很对。”顾亦歌很是赞同陆时川的看法,“队伍里的老大哥就是要这么调和兄弟们的矛盾,生活在一起哪没有点摩擦呢,还以为真有偶像团体内部都是相亲相爱的?” 陆时川凉薄地恭维,“您说的是。” 顾亦歌也不在意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恭维她比顶撞她要好。 门口忽然一暗,克里斯蒂月光般出现,金色的编发垂在膝盖上,“我听到这里有声音就过来了,你们在团建吗?” 顾亦歌正好对这个姑娘很有兴趣,招呼她一起坐,问她做这个多久了。 奥薇觉得“做这个”有些歧义,“我是《末日》的一名玩家,经历了十几次游戏,勉强算是知名人物吧,许多粉丝都管我叫治愈的女神……” 顾亦歌一听眼神更火热了,这竟然是一个已经出道的偶像。 她不懂游戏什么的,但那些都不重要,三言两语的奥薇可算懂了她们这些人的身份,捂着胸口直接震惊了,“你说你们不是《末日》的玩家,而是地狱偶像事务所的老板和练习生?顾老板,你你你难道是实习中的主神……那种不可说的存在吗?” 虽然没听懂,但并不妨碍她以势压人,“我并不是多有名的人。” 能入侵《末日》还说不是主神级别的大人物! 奥薇觉得自己难以呼吸了,末日危情玩家至少有几万人,在多个游戏区里只能算中游,但即使是中游的主神对他们这些玩家也能够支配他们的生死!有传闻更高级别的主神能入侵下级主神系统,她从来都当作是都市传说来听的,可今天,她见到了活的,尤其是她还看到了死掉的国王。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奥薇指着奉宁。 顾亦歌有些迷惑,“他完成了自己的戏份,不需要他出场了。” 奥薇眼球飞快转动,心脏激动地快要爆炸。 看看她见到了什么! ——死亡豁免! 这可是只有最高级别才有的权限,拥有一次死亡豁免的都是传说级别的玩家! 她虽然被称作治愈的女神,可和神级玩家比起来真的什么都不是。 “您、您是说,死亡在您这里都是无效的是吗?” 顾亦歌摊开手,她不太懂奥薇的意思,“只是综艺节目,节目表演怎么会死人呢,我们事务所可是有人身安全保障的。” 她都听到了什么!人身安全保障,她有多长时间没听过这么美好的词汇了! 长期挣扎在死亡线上,数次重伤都只为了活下去,现在有人告诉她某个地方死亡并不是结束! 金发绿眼女生搓着手问,“我有个冒昧的问题,请问,您有组建女团的打算吗?” 暂时是没有的。 计划里有,但是她没有钱。 但是一个老板不能表露出资金不足的弱点,她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奥薇有些失望,但她马上就振作了起来,现在没有不要紧,“那,您能考虑我吗,等有组建女团打算的时候。” 顾亦歌也很看好奥薇,尤其她金发绿眼的长相,她所在的世界可是非常受欢迎的,只要能勉强说个不知道哪里口音的普通话,唱几首快炙人口的流行歌曲,立刻火遍大江南北,春节联欢晚会都能上去! 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所以,奥薇在顾亦歌眼里不亚于摇钱树,这个姑娘,等她有钱了一定要安排个单独宿舍。 有窗户的那种! “你愿意加入本会社自然很好,但本会社只招收恶贯满盈的罪人的灵魂,如果你活着还是个好人……” 奥薇连忙说,“我也早就死了,不瞒您说我生前是个连环诈骗犯,国际悬赏金一亿,不知道害得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这么做是因为我憎恨男人,我非常厌男,但是我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不会表现出来!” 顾亦歌眼前一亮,她最近研究人设有点走火入魔,听奥薇怎么说眼前立刻浮现起一个冷傲不可侵犯的潮流天后,天后虽然貌美如花是国际巨星但却对男性不假辞色甚至不近男色,宣布自己喜欢曲线婀娜的女孩子。 嘶,是个爆点啊。 “我现在还没有组建女团的打算,但我十分中意你。” 奥薇频频点头十分理解的样子。 “你跟我说说末日是什么吧。” 看顾亦歌似乎真的不知道末日是什么,奥薇解释道:“大约十年前我们的世界被巨型幕布笼罩,来自外星球的高级生物要求我们参加求生游戏《末日》,这款游戏是每个人的末日,它没有说什么时候才结束,只要活着就要不停地进入末日中,和你们不一样,我们死在末日里就是真的死了。” 还有这么危险的事! 顾亦歌眉头紧锁,发现事务所真的是好地方,不仅能保证所有人的安全,还可以无限复活。 和他们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参加综艺不同,奥薇他们可是赌上了性命。 “其实我可以女扮男装,真的我剪了短发后简直是人间扳手姬,没人不想得到我。”奥薇拿出她某次游戏的回放录像。 小破县城480k屏幕的电影顾亦歌都拍案叫绝何况8000k的全息电影,画面中剪着短发穿一身战斗服,肩扛一把能够自动变形的武器,后面是汪洋一般的尸体……这些尸体怎么会动! 因为是全息的,尸体真的像朝她撕咬过来似的! 顾亦歌立刻平移数米躲开丧尸,奥薇立刻把全息关了。 虚惊一场。顾亦歌拍了拍胸口,“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画面,那些是尸体吧,发生了什么?” “那是我曾经经历过的一款游戏,名字叫做《末日围城》,尸体叫做丧尸,是人类感染了病毒之后死亡再复活的生物,他们不会疲惫也不会疼痛,只有对生物血肉的无尽渴望。” 那不是跟大喇叭里喊的资本家差不多? 那些东西瞅着就瘆人,奥薇说游戏世界设定全世界九成九的人都变成了丧尸,一个人口几千万的大城市只有几万个活人,吓得她头皮发麻还不敢表现出来,要是她的世界也被选中……感谢地狱偶像事务所。 可能神们知道小时候村里头那个拐卖来的女大学生就是她偷偷放走的,才给她这么好的待遇。 见奥薇竟然这么飒,岂不是比她家那三个瓜怂好得多,也不知道为不违规,待会问问陆柄。 陆柄得到的角色是马夫和贵妇人的情夫,他受宠时会被叫进房间里伺候,伺候完了八成得被踹下床回马棚睡。陆柄活着时是法家的领袖,可惜被卷入学阀倾轧,英年早逝,他死后化作孤魂厉鬼盘旋在害了他的那个学阀主家门,立誓要亲眼看见学阀最后一个弟子从世上消失。 因他诅咒过重,凡是这个学阀的弟子全都因为各种原因转入他派,学阀愈加没落,不过百多年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经典也被一伙反贼付之一炬,连后人都无古可考。世人还怀疑历史上是否真的存在这么个学阀。 陆柄躺在马草堆上,从马棚破旧的草棚顶看见闪烁璀璨的星空,马儿的喷鼻时不时吹打在他胳膊上,马儿水汪汪的大眼睛嫌弃地盯着抢他草堆的男人。 “昂~” 陆柄听懂了,陆柄脸黑了。 这马鄙视他被斯派德夫人踹下床,是个没地位的男人,不像它是马群里最靓的仔,无数毛色油光水滑的母马想和它打啵。 12. 第 12 章 马棚在花园外的围墙的树丛的湖边的对岸,不知道养了几匹马才把马棚安置在那。顾亦歌本以为会看见青青大草原和马群,谁成想只看见了个快塌的草棚子,和一匹不怎么好看的黑马,陆柄正掐着那马的脖子,把马掐得嗷嗷直叫。 “干啥呢?” “你怎么来了?” “有事问你。”她把奥薇的事说了,“她女扮男装能到事务所来吗?” “也不是不行,不过她可是别人的牛马,你抢了可是会被人找麻烦的。” 顾亦歌很天真,她相信地狱的伟力区区主神不是对手,“我非常看好她,她一定会成为事务所的支柱。” 陆柄点了点头,“既然你希望的话。” 陆柄从前说了几吨的废话就属这句最中听。 “等综艺结束了,你就带她走吧。” “综艺?不是舞会吗?”顾亦歌纳闷地瞅着陆柄,陆柄却避开了她的目光。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想着这事,差点没被礼服复杂的多层裙摆绊倒。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参加舞会的是奥薇那些人,我们还是来参加综艺的啊!”她们误入了别人的游戏场地,却要演出自己的综艺,[综艺节目是一种综合多种艺术形式并带有娱乐性的电视节目],重要的是娱乐性。 娱乐性啊……她过于正经不是个乐子人。 至于三个练习生,都没发现哪个有幽默感。 她回到客房,根据宾客等级不同安排的房间也不一样,像她这样的大贵族住的仅比国王和王后差一点,而陆柄只能住马棚,周逢的身份是国王的太监,住在仆人房。 天一黑,她就得回到高塔上。 顾亦歌睡了一会儿被耳边的嘈杂声吵醒,重新回到高塔上的客人们讨论着国王的死因,乔治王子坐在人群中央,经过一夜的折磨乔治王子耀眼的金发也有些暗淡了,奥薇坐在他身边小心地劝说着什么,见到顾亦歌看过来不留痕迹地交换了眼神。 她把三个练习生和勤杂工叫到身边交流情报,陆时川比其他两个老古董懂什么是综艺,“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能按照他们的方式来。” 顾亦歌,“我也这么想。” “要拿到高积分必须要有亮眼的表现,”陆时川的角色身份和顾亦歌一样是普通宾客,只是个贫穷的伯爵,想空手套白狼找一个富有商人的女儿结婚,为此奔波了十几年。 然而一无所获。 原巽和奉宁拿到了重要角色积分绝对不少,自己岂不是落后一步,想到末尾淘汰制……陆时川脸色不由的阴沉了下来,随即他的后脑勺就被大力地抽了一下。 嘎吱一声。 陆时川的脖子角度诡异地扭成不可思议的角度,脊椎骨错位了,陆总又惊又怒,转过身看到顾亦歌抱着双臂冷冷地盯着他,说:“狗东西,你刚才想算计谁?” 陆总何时被指着鼻子骂过,当即想撂挑子不干了,不就是下地狱有什么大不了的?想他当年手握全球经济命脉何等风光显赫今日却被这么个女人又打又骂,忍得了? 顾亦歌逼问道:“你老实交代,刚刚想什么呢?” “尿急。” 顾亦歌露出嫌恶的神情,“那还蹲着干什么,还不去解决,滚滚滚。” 她看向和王子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奥薇,现在王宫的侍卫全都被王后控制,想来王子也翻不出什么大风浪,奥薇那么有把握,还是对她有些信心好了。 钟声响起,侍卫们打开高塔大门,把所有杀害国王的嫌疑人带了出去,舞会大厅中央摆着国王的尸体,尸体没有经过美化看着十分恐怖,扮演王后的原巽快意地指着国王的身体说:“凶手就在你们之中,谁想说出真相,我可以饶他不死,若是没人说……你们都是共犯。” 张松:“我们都是贵族,你还敢把我们都杀了?” “我当然不会杀了你们,”原巽一肚子坏水,他狠狠踩了下奉宁的手,虽然他现在演绎的是一具尸体,没有痛觉,可原巽还是使劲踩了踩,碾了碾,“我会诅咒你们,把你们变成一只只丑陋的猫咪,就像这样——” 王后挥挥衣袖,洒出一片银色的粉末,粉末落到张松身上,像是白磷燃烧起来,张松凄惨地尖叫起来,“救命!!!” 大火吞噬了他,王后则高兴的欣赏这一幕。 他打了个响指。 火焰消失,张松打滚的位置出现了一只丑陋的扁脸猫,猫嗷呜一声嗖地钻到了顾亦歌裙底。 魔术? 大活人竟然变成了一只猫? 科学吗? 顾亦歌没看过童话书,不知道童话书里邪恶的王后总是会邪恶的魔法。 “如果你们不想变得和他一样,就要服从我的统治。” 王后不再掩饰对国家的窥视。 贵族们互相看了看,朝王后跪了下去,“我们愿意服从您的统治。” 所有人都跪下去了,除了顾亦歌。 领导力中说了领导要时刻维护领导的权威,只要还在椅子上坐着一天就不能作出丧失尊严的事情。 按照逻辑,王后命人杀鸡儆猴,要处死斯派德夫人,顾亦歌很茫然,封建社会这么没有人权吗,她可是大贵族,可惜,无权无势的斯派德夫人没有让王后忌惮的地方,继奉宁之后她也要体验被砍头……不,她要被吊死。 断头台下聚集了数百问询赶来看热闹的人们,听说今日被吊死的竟然是个大贵族人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不论男女老少都争先恐后抢占最好的位置。 “她一定是个大美人,皮肤像牛乳一样丝滑!” “我猜她一定是个大胖子。” “她肯定是勾引了国王才被王后陷害,戏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别说了,人到了!” 豪华的囚车里站着一个衣裙华丽的女人,人们看清了她的脸后不可思议地喊道:“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看看她的衣服是用金线织的!” 人们喜欢看吊死,不如说喜欢看无关的人的惨剧,尤其是漂亮女人的惨剧简直搔到了每个人的痒出,离正式吊死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人们回到家中把家人全都叫出来看,一时间,绞刑架附近像圣诞节晚会一样热闹。 “……综上所述,斯派德夫人——有罪!!!” 顾亦歌被安排上了诸如“冒犯王室”“阴谋篡位”等罪证被推上了断头台,看台下顿时发出了一阵欢呼,人们不吝啬地从卖花少女手中购买大量鲜花扔上断头台,好像她即将上演一出精彩纷呈的表演。 就在即将被吊起来的瞬间,妄叶眼疾手快握住行刑人的脖子往后一拉扯,行刑人摔进人群,她抓住绳索,退到行刑台边缘,猛地冲刺向前一荡——她稳稳地荡出十几米抢了路边的马车就跑。 太刺激了,心脏仿佛都要跳出来。 忽然,左斜侧冲出来一个追击的士兵,骑马跟在车边跑,忽然,士兵翻了个身蹲在马背上,顾亦歌眼眶睁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 士兵纵身一跳堵住了她的嘴。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顾亦歌认出来这个杂兵就是她死掉的初恋加青霉竹马小瘸腿江开。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他也是综艺节目的一员? 奥薇他们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么江开是怎么混进来的? 她知道现在不是问清楚的好时机,而且江开试图抢她的缰绳……他是敌人吗? “松开!”她狠狠地踹了江开一脚,她这一脚下去水泥柱子都能掉皮,江开也只是闷哼了一声,手丝毫没有放松。 她还想再踹第二脚时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想起他腿断了后每到阴雨天哪怕是伤口好了也会疼得死去活来,看着比她姨妈疼还惨,经常疼晕过去,再踹他好像很不当人? 可是你倒是松开啊。 顾亦歌不再打他,争夺起缰绳来,两人就这样跑出了主城,一到郊外,江开顿时松了手,马儿也放缓了速度。 结束了一路的颠簸,顾亦歌扭正了裙撑,往上提了提快掉下去的裹胸裙,这什么玩意也太暴露了吧。 “你怎么不抢了?” “离开主城之后不会被看到。” 顾亦歌茫然道:“谁看到什么?” 江开淡淡道:“观众,既然是综艺节目自然会有观众,就像看电视一样,我们在电视里表演,他们在外面看,然后给出评价还有……打分数。” 顾亦歌直觉分数一定非常重要,她悄悄记住这点,“嗯嗯”地点了点头,“还有呢,你也会死吗?” “当然会。”江开一副你问的什么蠢问题的表情,见惯了他阴郁不得志的模样,如今这副神采飞扬的样子还挺招人,小时候江开是村子里长得最好看的小孩,这个好看忽视了性别,不分男孩还是女孩,他都是最好看的,顾亦歌小时候特别忌妒他像个小公主。 她神情复杂地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开拿出绷带把刚刚争抢缰绳的手包扎好,“去年年底我在自杀,忽然有一个声音说只要能取悦观众就能重新站起来,我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她想,可是世界上有很多比死还痛苦的事情比如说无限循环死亡前一刻,陆时川他们都说受不了那种折磨,她叹了口气,拍拍发小的肩膀,“你还是太年轻,世上比死亡痛苦可怕的事多了去了。” 江开没打掉她的手,复杂地盯了她一会,“你为什么会在这?难道是你家又……你不是去了纺织厂?” “那可是我凭本事考进去的,我爹妈竟然想让我吧工位给大哥,他凭什么!”顾亦歌说起这事就一肚子火,“厂子招工的标准就是得小学毕业,大哥他就读了一年书就闹着不读了,二十多年都游手好闲的凭什么顶我的工位,他们还想把我卖给隔壁村的小傻子,我呸。” 江开附和着:“是他们错了。” “可不是!” 不对……顾亦歌不是从前的单纯厂花,从前她抱怨什么,不管是她没理还是有理也要争三分江开从来都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从前才和江开发展出了不正当男女关系,他们村积极响应国家号召的晚婚晚育一般都在二十七八才处对象,而她被江开蛊惑的时候才初中毕业十八九岁,其实更早以前她和江开的关系就有点暧昧。从前不觉得,这么一想,江开不早对她使用了“话术”? 可是,那时候江开也没见过什么世面,难道他天生就比她聪明还能骗她?怎么可能。肯定是她多疑了。 13. 第 13 章 两人商量着以后怎么办,江开道:“刑场那一幕应该有两位数的积分,我们要争取更多。” “等一下,为什么是我们?”顾亦歌一下抓住了重点,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从前江开就喜欢自说自话,他们十来岁的时候本来相处的很好,可江开总是用很吓人的口吻谈论几十年后,能从他们婚后生活念叨到金婚再到八十大寿儿孙满堂……吓得她立即卷铺盖逃了。 江开没什么不好,就是有点吓人。 他们分开后她担心的江开会提着刀上门的情况没发生,他忽然站不起来了,医院也检测不出来病因,村里人疯传她是因为江开瘸了抛弃了他。 “合作可以,但是要听我的。” 回到城中,她换下华服,从森林里的巫婆的衣柜里抢来了一套黑色的裙子,卫兵仍在搜寻她的下落。 顾亦歌和江开一道回到他在城防所的宿舍,宿舍没有人住过的气息,被褥整齐有序,江开解释说这些天他都在城里活动搜集情报没回来过,“你就住在这里,有人敲门就把门锁了,我回来时会敲九下,间隔三秒钟……” “凭什么?”顾亦歌不爽极了,为什么她要听江开安排? 她攥紧杯子,瞬间成为齑粉,她把粉末往江开脸上一吹,傲慢地说:“我说了,合作可以,但是要我来做主。否则不用谈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先去找我的马夫陆柄,他和我一起来的,再有就是……”她形容完陆时川几人的长相,至于和奥薇结盟一事和事务所的情况一点没透露。 江开还在孤身奋斗,她已经有了手下和盟友。 江开一路正常地来到顾亦歌说的地点,找到了马夫陆柄和她的队友,江开以为顾亦歌也是来参加舞会的,虽然他这段时间也经历了一些匪夷所思的经历,获得了不小的成长,但这几个人哪个不是心眼比椰壳炭孔还多的角色,交换了下眼神就知道了大概。 陆时川笑得如沐春风,“你和顾亦歌认识很久了吧?” “我们是一个地方的,一起长大。”江开传完了信儿,又拿出了顾亦歌的密信,这密信反复粘连好几次,绝不可能不撕毁信封的前提下打开。 信中,顾亦歌对几个牛马说了她的安排,要求他们竭尽全力拿到高额分数。 综艺节目唯一的目的是取悦观众,制造爆点,而另一拨人目的是完成“助王子继位的大戏”,而其中必然被他们干掉的就是原巽拷死的皇后,也就是说原巽想得到高位数积分必然不能让王子登基。 “看来,矛盾一开始就出现了。” 三个牛马也看出来顾亦歌对偶像事务所的安排根本是两眼一抹黑,和他们一样都是新手,陆柄倒是什么都清晨的样子,可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可见心肠早就黑透了。 原巽只要不被王子党干掉就能收获保底积分,但拷死尸体国王和路人伯爵的陆时川可没什么戏份,和他们一样的外来户有二十人左右,想从这些人里脱颖而出,取得亮眼的表现,并不容易。 奉宁和陆时川没有深仇大恨,比起和原巽合作,和陆时川合作是奉宁的最优选择,而陆时川作为普通背景板贵族,能有一个国王队友,哪怕是尸体也好过单打独斗。 这是个有魔法和武技存在的世界,王子就跟随一位剑圣学习剑术,而神秘的魔法师就在宫廷之中,奉宁说。 “国王雇佣了一位魔法师,在这个世界里魔法是神秘伟大的力量,能做到不可思议之事。”王后就会使用魔法。 显然,原巽不会告诉他们关于魔法的事。 皇后的利益、贵族的利益、王子的利益、国王的利益,简单的可以分成四派。 “其中,贵族是摇摆不定的,他们可以跪在国王脚下也可以跪在王后脚下。” “和我们一样的外来者维护的是王子的利益,这点确凿。” “我们要拉拢贵族NPC里的保皇派。”陆时川说。 前暴君对宫廷这一套再熟悉不过了,“我的人不一定是我的人,人的立场是会变化的,王后和宫廷法师是这里唯二会魔法的人,你说……他们之间是否存在关系。” 奉宁的潜台词是师徒,陆时川的第一反应是情人。 无论是哪种关系,宫廷法师都更可能是皇后的人。 两人回来后脸色都不太好看,原巽讥讽一笑。 除了他们之外的其它小队分坐在高塔的各个角落,见他们二人回来都是来者不善。 “扮演王后的人是和你们一起的吧!” 一只灰猫冲了出来,由于魔法的效果在舞会结束后变成了人,张松凶狠地瞪着陆时川和奉宁。 竟然因为和原巽是一伙的被牵连,奉宁觉得无比恶心。 张松这拨人是帝党,不能假意投靠王后,首鼠两端的NPC贵族都各回各家了,他们还被关押着。 “如果王后处死这些人,想必会收到更好的节目效果。”奉宁和陆时川想法一样。 顾亦歌不知道她的牛马们三个人竟然分成了两派,江开离开后不久她就按照约定与奥薇接头,奥薇和王子被关在另一个高塔里,只有一道门,顾亦歌没有办法只能徒手爬到塔顶,王子已经睡了,奥薇则在焦急地等待着。 “神明保佑,你可算来了。” 似乎所有人都忽略了王子和国王的情人这么个角色,或许他们是小看了女人的力量,以为一个平民出身美色侍人的角色翻不出风浪来。 “王子已经睡了。”奥薇飞快地把顾亦歌拉到帷幔后面,“我套出他的话了,剑圣鲁道夫不会为他出手,王子常年在外学习武技在王城内并没有什么力量,追随他的几个侍卫也被王后杀死了,呵,那个歹毒的男人!” 听到她这么夸奖原巽顾亦歌更开心了,这证明了她眼光不是一般的好,是相当的好! 她一眼相中了原巽这个奇才,可能是因为他死亡前真的太有美感了吧。 “所以王子靠不住你打算自己加冕吗?” 奥薇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不是皇子也不是公主……诶?没准我能是呢?”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顾亦歌眼前浮现出问好,奥薇连忙掏出一张卡,“这是一张一次性身份补丁卡,可以增加角色备注,这张卡之所以被称为废卡就是绝大多数有利的身份补丁根本不会被通过,我还是试试。” 奥薇在卡上写:克里斯蒂夫人是国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卡片闪了闪,冒出红光,意味着身份设定失败。 奥薇也不气馁:克里斯蒂夫人是国王的私生女。 顾亦歌震惊:这复杂的伦理关系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童话故事,老国王迎娶亲生女儿做王后! 身份卡补丁再一次失败了,顾亦歌问道:“身份补丁有什么规则吗?” “合乎逻辑,鬼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逻辑,比如我写克里斯蒂是某个边境小贵族的私生女肯定没问题,但写克里斯蒂其实是个魔法师就不行。” 其实顾亦歌更想问道具卡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公司没有分配给她,难不成奥薇的老板更厉害些? 奥薇也怕顾亦歌觉得她没用不肯安排她跳槽,连忙说:“我还是个新手,这也是我玩的第三个游戏,但我前面两个一个拿了c-一个拿了b-,我迟早会拿到a+。” 虽然听不懂,但顾亦歌喜欢有上进心的员工,奥薇是她早看好了的,就等她攒够了钱能养得起女团了再—— “偶像的话,不仅有团体啊,还有单飞的。”奥薇说,“可能你的世界没有吧,但我的世界有不少独立偶像,大众对偶像的印象可能是团队的更多,但早早就有独立偶像了。” 不是团队也行? 顾亦歌精神一振,那可得省不少钱,特别是奥薇看起来就比那三个崽种更有那个、商业价值。 “嗯,等我安排好了,你死一死就行了。” 奥薇被顾亦歌的轻描淡写所折服,说:“那我一定努力死得漂亮一点。” 两人反复实验身份补丁卡的允许范围,终于在第一百多次成功了,奥薇成功从国王和王子的情妇变成了王后的间谍,顾亦歌更满意了,这样她们就是一伙的了, “可我的任务是协助王子登基。” 顾亦歌露齿一笑,“这两件事并不冲突,王子可以登基,但他能在王座上坐多久呢?” “接下来,你作为间谍去打听下你的同伴们的计划。” “好的,老板。” 顾亦歌心满意足地回到江开的宿舍,江开已经回来了,开口就问她去哪了,顾亦歌把门栓合上,“我去哪需要向你报备?” 江开皱眉像是不了解顾亦歌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了,以前他们在一块的时候顾亦歌还算是温柔啊。 “过去的都过去了,你别留恋我了。”顾亦歌摆出一副“你只是我的过客”模样,穿着斗篷爬上床,“我也不矫情,咱一起睡吧,毕竟生死考验呢。” 假的,她才不会死。 江开没什么犹豫躺在了另一边,他看不打算睡地板。 两人表演了什么叫同床异梦,第二天一早江开醒来时顾亦歌已经不在了,被窝早就凉了。 14. 第 14 章 舞会再次开幕,这次是新王举办的,为了争夺更多的积分原巽恨不得把毕生所学都用上,他从前是干内务府大总管的,整个皇宫的大事小情都得经他的手,原巽对如何举办一场壕奢的宴会,几乎是本能一般。 马上,贵族宾客们发现这次的误会和从前的都不一样,就连食物和酒水里都撒上了金粉,王后骑着一匹独角兽进入会场,所有人都知道独角兽是一种只亲近美丽纯真少女的动物,这只独角兽不知道是遭受了什么对待,神俊的面孔竟然套了一个马笼头。 但如此拉风的出场方式一定给他赚了不少积分。 顾亦歌化身侍从,戴着面具隐藏在舞会当中。 今夜,是化装舞会。 顾亦歌从来没有参加过舞会,也不知道上流社会能奢侈到如此地步,那个叫巧克力的东西外面包裹的竟然是金箔! 她忍不住悄悄剥掉金箔塞进外套里,这个叫巧克力的东西看着黑乎乎的一看就不能好吃的样子……! 顾亦歌大口地吃着巧克力,不一会整盘巧克力上的金箔就被她收入怀中。 “你知道这些是带不出去的吧,即使带出去了也不能使用。” 是陆柄的声音! 顾亦歌手颤了颤,她觉得很丢人,一副没见过钱的样子。 “有本事别和我要工钱啊。” “凭什么不要,那是我应得的。” 生气! “你一个马夫怎么进来的?” “你一个逃犯又是怎么进来的?” 陆柄拷死的马夫竟然是她拷死的人的情夫,真是恶心死她了,顾亦歌强行要求自己赶紧把负面情绪收一收,问道:“现在他们的积分都多少了?” “结束之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之前看奥薇搞的那个屏幕,手一拉就出来的那个,挺高科技的,咱们为什么没有?”难不成事务所的真正大老板不如奥薇现在的老板? “收起你无用的试探,该你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这个贱人。 别落在她手上。 上百种乐器和女高音歌唱家拉开了舞会的大幕,宾客们狂欢着簇拥着新王,完全把老国王忘在了脑后。 陆时川和奉宁看着原巽高高在上得意洋洋的样子,四个眼睛没有一个是不阴鸷的,顾亦歌适时走到二人身后,压低嗓音,“陆时川,别忘了你的人设,看到弟弟大放光彩你应该怎么?你应该为他感到骄傲!” “还有奉宁,你做的很好,你作为一个嫉贤妒能空有美貌的绣花枕头,憎恨原巽抢了你的风头,你表演的入木三分……继续努力。” “不想滚回地狱赶紧制造点戏份。” “对了,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出来?” 奉宁脖子还有点疼,“我不是用国王身份出来的,戴上面具没人知道我是谁。” 这大概又是一种机制,顾亦歌磨了磨后槽牙,什么规则都得自己探索的感觉不太妙,她一个在纺织厂条条框框几点几分上厕所都有明文规定的世界生存久了不太适应这里的一切。 顾亦歌端着托盘走了,穿梭人群时她遇到了一只灰色的丑猫,尾巴长长的身上脏兮兮的像是被人踩了好多脚,她想起来了原巽好像把一个人变成了猫咪,用了魔法。 顾亦歌所在的世界隔壁的国家也有魔法的传说,只是他们城市的宣传组把魔法传说归类为封建迷信搞邪教的,不允许出现在城市里,连她小时候看过的童话故事也被从书店撤下来了,说年轻人儿童看这些东西对会积累内心的黑暗,有样学样不利于幸福家园的建设。 顾亦歌曾经也听大人说过某个村子有人搞邪教全村人都一夜之间惨死,她这个相信科学的人怎么能信以为真呢。等她追问大人们讳莫如深一句不肯多说了。 周逢原巽奉宁所在的古代世界还是陆时川所在的异世界顾亦歌都能从中找到熟悉的影子,大约就是陆柄说的“相近世界的相似之处”,否则以她的权限是打不开通往那些异常较大的世界的通道的。 可这个世界不同,第一天来这里出城迎接他们的无头骑士和无头马给了顾亦歌极大地震撼,从未见过的新世界大幕向她露出了獠牙,顾亦歌觉得危险刺激的同时又心生期待,她知道自己已经同过去不一样了,而且未来将会更加不一样。 这些天她积极探索这个城市,全身心投入进去,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都不觉得累,一忙碌起来好像村子的烂事,那个稀烂的故乡都变成了记忆里的剪影,好像从来不存在似的, 而就在女高音即将破音的咏叹里,一道从穹顶月光中坠落的身影——他金色的头发和眼睛,手持一把黄金剑,没人能想到被看押的王子会从穹顶上跳下来刺杀王后,他的继母。 “死吧!篡位者!” 这一剑来得太过迅猛,王后没有反应就被一剑贯穿了胸膛,穹顶彩色的玻璃和月光照在英雄和篡位者身上,金色的剑尖滴下滚烫的鲜血,王子充满杀意与快乐的神情与王后错愕的眼神、他们背后一座数百年历史的钢铁宝石王座,鲜血顺着台阶流下,女高音的歌声的余音回荡在大厅,整个喧闹的舞会骤然无声。 王子拔出黄金剑,举过头顶,大喊:“罪人已死!!!” 墙头草贵族们欢呼雀跃起来,“新王!新王!!” 王后的尸体又像老国王似的无人在意了。 奥薇和被关押的试炼者们被放了出来,他们的任务是协助王子登基,王子不需要他们就登基了?如此简单? “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有人说。 一只灰色的丑猫被丢进大花瓶里,两米多高的花瓶,张松在底下呼喊:我还是猫咪,王后的魔法没有解除! 王后的尸体被拖了下去,侍从和奴仆们爬上来打扫干净血液,地毯上的血清理不干净,王子挥了挥手,“让它留在这里,时时刻刻警醒着我。” “我宣布、舞会开始。” 顾亦歌叹了口气,觉得王子是个不错的偶像备选,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死,也许马上? 舞会持续了三个小时,这些穿着高跟鞋的人能在舞池里连续旋转几个小时也不会晕倒,可见跳舞是个力气活。顾亦歌扒了全场所有的巧克力。 第二天一早顾亦歌睁开眼睛发现她竟然在中巴车里,她困惑地看向司机,可不管她怎么更换角度都看不见司机的正脸,车里所有人都看向假寐的陆柄,陆柄没睁眼,淡淡地说:“等回去你们就知道了。” 中巴车里一片漆黑,窗户像被黑油涂抹了一遍,还是流动着的,车内空气不流通,坐久了有点缺氧,顾亦歌作为唯一一个活人感到呼吸不畅。 “师傅,开下窗!” 顾亦歌高声喊, 显然,司机师傅没有理会她。 顾亦歌不满地再喊一声,并且试图去拉窗户把手,她的力气增大了这么多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开。 “什么窗户这么难开!” 只见窗户外是一片红色的云彩,车竟然在云彩里飞,远处巨大的天体,灿烂的星云几乎是贴着她的脸,一股强大的吸引力瞬间将她吸出了窗户,如果不是陆柄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脚脖子,顾亦歌就要成为宇宙里的不明漂浮物了。 落回座位上,顾亦歌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四肢并用挂在陆柄身上,“刚才那是什么?” “宇宙通道。” 顾亦歌对宇宙只有个模糊的概念,在她的故乡流传着种种反智言论,比如“历史你见过吗你就说有”“宇宙你去过吗你就说有”诸如此类的,但她仍对那惊鸿一瞥充满敬畏。 回到会社后陆柄让顾亦歌拿出走马灯,走马灯外表是一座八角宫灯,与座钟差不多高,到人腰部上下,不同的是里面没有烛火油脂等光源,而是一团忽明忽暗的月光。 走马灯是顾亦歌的宝贝,从不轻易示人。 她也不懂系统版本更新补丁添加控件啥,但走马灯多出来的功能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播放。” 走马灯画面泛起涟漪,幕飞快闪过顾亦歌和三个牛马的身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影,一堆五颜六色的数字飞快闪动,最终是一个排行榜一样的东西。 以陆时川所在的时代和地位看,这PPT做的是要饿死的程度,但骗骗这屋子里要素过浓的几个古人还是没问题的。 顾亦歌露出了惊叹的表情,“这是那什么电子科技吧。” 陆时川偏过头,忍住不笑,还得在这村姑收下讨生活,忍住。 原巽睁大狭长的眼睛,走马灯,他听说过这个神器,在他看来是仙家法宝也不为过,顾亦歌说用它能看到青菱死前的画面,问他要不要看,可他怎么能再一次忍受那锥心之痛呢。 积分榜。 第一位:奉宁--积分9 第二位:顾亦歌--积分3 第三位:原巽--积分2 第四位:陆时川--积分1 看着这些奇低无比的积分,顾亦歌脸色黑了,她用眼刀子慢悠悠刮过三个牛马的脸,着重眼刀原巽和陆时川,面无表情道:“精彩镜头回放。” 下面播放的是观众票选出得分点高的镜头,奉宁一共有两个,一个是把张松变成猫时的天真残忍,一个是被王子一箭穿心的濒死之美。 某个不愿意透露名字的观众:说真的,他死了,我石更了。 顾亦歌的得分点是在绞刑架子上跳车逃跑的惊险一幕,衣着华丽的贵妇身手矫健扯断吊索越过人群,跳上马车,抢走缰绳,驾车冲出城门。 也是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观众:我喜欢,要是趁乱掠走一名美丽的少年做人质就更好了。 人质? 顾亦歌沉思,她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原巽的得分点就是他被断头的一幕了,顾亦歌不太敢看,哪怕她知道原巽没有真的死,可影像实在太清晰了,让她有点反胃。 想透露姓名但还是算了的观众:死的不错,我喜欢。 顾亦歌一边反胃一边想她的眼光果然独到,原巽和奉宁这两个死仇都很擅长演尸体。 最后轮到陆时川,他的一分究竟是怎么来的? 陆时川拷死的是一个未婚落魄伯爵,整天想的是怎么骗一个富有的女继承人结婚好侵吞对方的财产,然后对外宣称她疯了锁在阁楼上,然后某个粗心的女仆不小心打翻了蜡台,点燃了窗帘—— 顾亦歌也朦朦胧胧发现积分高低和抽取的角色有很大关系,就像国王王后这类主要角色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给人留下印象,而埋没在上百个出场宾客里的陆时川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可顾亦歌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但她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在顾亦歌针扎似的目光里,陆时川强做淡定,“时间紧迫,我采取了一些必要的手段。” 顾亦歌很好奇必要的手段是什么。 画面里,陆伯爵深情款款地邀请克里斯蒂(奥薇)夫人跳舞,并在舞池中央深情款款地告白。 “哪怕是与新王为敌,我也要吐露我的真心。” 顾亦歌:“怕不是想挖她的心。” 陆时川:…… 看着其他人疑惑不解的目光,顾亦歌解释道:“你们几个后来的不知道陆时川是怎么死的吧,他有个深爱的女人,但他又刚好得了心脏病,那个小姐的正好跟他匹配合适,他就想挖人家的心脏,还好她跑掉了。” 人渣x4 其中以原巽最为不耻,这不相当于奉宁要了青菱的命,他下意识地翘起兰花指:“本督羞于与此獠为伍。” 顾亦歌反手给了他一个大兜,“有你说话的份吗?你为了整死奉宁害了多少无辜的百姓,搞得天下民不聊生,至少数十万人因你而死。” 原巽偏过头去不予置评。 看得出他是一点悔意都没有啊。 心知肚明招揽的都是一群什么货色,见状顾亦歌还是忍不住猛踹了他几脚。 这个房间里除了她之外全都是恶贯满盈的混蛋,就连陆柄生前八成也是个因为小孩子偷了块饼就要剁手指的酷吏! 她这个好人深陷其中,真的太危险了。 15. 第 15 章 “我不是社长吗?为什么也在积分榜上。”顾亦歌好奇地问陆柄。 “代理社长。”陆柄严格地说,“代理和正职的区分很大。” “都有什么区分,待遇差别很大吗?”顾亦歌看着自己土到掉渣的会社大楼露出心酸的表情,一想到舞会大厅奢华的装修她就觉得自己好惨一打工的,扪心自问,地狱偶像事务所,这么大的来头怎么能缺区区一座房子啊,为什么从头到尾都需要她自己来,这也太难了吧。 陆柄斜她一眼,“你本是虫豸蠡民,有此机缘,不思感恩反倒责怪上司,实在……” 说罢,陆柄摇了摇头。 顾亦歌没听懂虫豸蠡民什么意思,但本能地觉得不是好词。 她看向几个古人,奉宁和原巽没说话,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她。 顾亦歌想了想原巽是个太监显然没读过几本书,奉宁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也没被太傅悉心教导过,大概也就是认识字的水平。 于是她看向周逢,这个前尚书大人倒是学富五车,可他不敢说话啊。 周尚书在顾亦歌逼视的目光下才嚅嗫地回答:“就是说您是个那啥,愚蠢的屁民。” 顾亦歌脑子里的弦忽然就断了—— “陆有病!我ooxx*&……%¥!!” * 陆柄顶着一脸血抓痕怒气冲冲回到九州超市,他一推门看到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烫着小卷的中年女人站在柜台外左顾右盼。 大妈见了陆柄吓了一跳,“你是谁?小顾呢?” “她有事,我是看店的。” “小顾这么快就找到看店的了,我还想给我侄子介绍呢,她干什么去了。” “我不清楚。” “这样啊,给我拿一包酱油一包醋,醋要三元牌。” 陆柄很久不在人世走动,这里人也不知道他陆大人多大的官威,八卦起来是不遗余力,没几个小时这条街上的人都知道了陆柄的另一重身份:顾亦歌养的小白脸。 回到超市偶然听到八卦发现主角竟然是自己的顾亦歌:? 大爷大妈们脸上略微尴尬,“哈哈哈,小顾,别在意,我们都是粗人说着玩的。” 顾亦歌连忙恭维,“别啊,您几个要不说人老成精呢,你们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我养的小白脸。” “……” “坦率承认”的顾亦歌心情极好,可她刚一转头就看见一张皱巴巴的老脸,牵着一个花脸小男孩,男孩还流着鼻涕和口水,拿着袖子不停在擦,好像还往下咽了几口。 顾亦歌一阵恶心。 这个看着跟,猫脸婆婆的是她奶奶,那个鼻涕虫是她大哥的崽儿。 老太太一副看垃圾的目光,哦,她一定是知道她养小白脸了。 “*&**¥#!拿我家的钱养野男人!小贱人跟你那个妈一样!” “我的钱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你儿子你孙子给过你一分钱吗?老登。” 猫脸老太没想到这个小贱人还敢骂她,她作威作福惯了,当然只是在儿媳妇孙媳妇面前,往地上一座叫苦连天,“我是顾来娣她奶奶,她从小就是我带大的,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全都给这几个孩子了啊,我活该她骂的,这世上没有天理了!” 顾亦歌想反驳,可是她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呢,她转身就走。 猫脸老太太和等着围观的人都傻眼了,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年轻姑娘,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这老太太是她奶奶吧。这条街的人都认识顾亦歌,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这么了。 见对象跑了,猫脸老太太立刻爬起来追上去。 她辞掉工厂金饭碗这事全家都知道,但她开小卖店这事没人知道,也不知道她怎么寻过来的,即使甩掉她这街上随便一打听也能找过来。见死老婆子还不依不饶,顾亦歌一脚踹了过去,小崽子扑上来要咬她也被她一脚踹飞。 一老一小两个小王八蛋躺在地上不动了,路上见状纷纷报警。 不一会一个哈欠连天的片警来了,问道:“怎么回事啊?” 顾亦歌塞给他一条烟,“没事,都家里人,家务事,老太太中风了,小的有癫痫,怕是让疯狗咬了,大哥可远着点,可别让他传染了。” 片警一听是疯狗病,这年头疯狗病还带着三分地方信仰,和被黄大仙迷了差不多,收下烟让顾亦歌赶紧送走,“影响不好不是。” “那是,那是,您多费心。” 三言两语处理好家务事,这年头谁把家务事闹到公家去啊,不嫌丢人的,反正从小家里头怎么沸反盈天,都不带让警察知道的,被打的还嫌报警丢人呢,顾亦歌琢磨她也没用多大劲,老婆子气息也还顺当,一准是装的。 “起来。”她又一脚把老太婆翻了个面。 不起来就一直踢。 老太太见这赔钱货进了城竟然今非昔比,不仅敢打她还打她的宝贝孙子,带着一脸吃人的表情爬了起来,忌惮顾亦歌能把她一脚踹飞的实力,老太婆临走时放下狠话,“你等着!我马上带人压你去祠堂处置你!” 顾亦歌冷笑,“我等着。” 她攥紧拳头。 围观群众见顾亦歌真是钢的很,对她的印象从不老实的女人变成对强者的敬畏,也没人敢说闲话了,不然那一脚踹你身上你受得了? 鑫鑫超市门口,陆柄看了全程。 顾亦歌心态爆炸,看见九州超市几个字就不爽,搬了个凳子把招牌摘下来了,“我原来的招牌呢?” “在仓库里。” “你要是丢了我就把你挂上去。”顾亦歌放着狠话。 别管做不做得到,态度得有。 今天她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了。 “这几天你多看着点店,那帮人要是敢打杂抢,你……” “我帮你。” 顾亦歌狐疑,“你能跟这里的人动手?不违反规定?” “没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先动手我能还手。” 这态度让顾亦歌气顺了不少,“让你看笑话了,我家里的这些乐色就该烂在村里,出来冒什么晦气呢。” 她去仓库里拿出招牌,陆柄给恢复原状,还是鑫鑫超市看着顺眼,顾亦歌满意地打量着,跟陆柄说起自己的计划,“等手头经济宽裕了,我就把隔壁也租下来,把店面扩大。” “对了,这次综艺节目有钱拿吗?” “你没看合同。” “太厚了,没看完。” “就看有数字的地方就行,旁的不用。” “那哪行!多少老板都是因为看不懂合同栽跟头,我现在是看不懂,不是还有你嘛,等你走了,我还得靠自己,这些天我琢磨想报个班,或者请个家教教教我这些合同上的事,唉,我去律所了,没敢进去。” 最后一句话说的心酸。 顾亦歌赧然地挠了挠鬓角。 不一会,送货的来了,顾亦歌订了几箱泡面和火腿肠,这些卖的好。 “老板,你烟证下来了吗?现在超市小卖店都需要烟证才能卖烟。”送货师傅消息灵通,见超市里头没挂烟证,问了一嘴。 这她还真不知道。 “我去办事处问问,谢谢你了大哥。” “不客气,多照顾我生意啊。” “一定一定。” 灯泡下,顾亦歌仔细看着合同,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就去问陆柄。两人相处的竟然意外的和谐,没了早上的针锋相对。 “就是说我能拿到直播收益的百分之三十,打赏的一半,转播费看收视率结算?” “没错。” 顾亦歌掏出计算器噼里啪啦算了起来,“也就是说,我首款能拿到三千块,这周末之前能给我打钱?!” 三千块! 顾亦歌眼睛都亮了。 她在纺织厂一天上工八个小时,自愿加班五个小时,一共一个月都赚不到五十块钱,三千块,她得不吃不喝干五年,还不能请假! “这三千块钱是直接打到我账户里吗?” 她有银行账户,背着顾家人偷偷办理的,被他们知道了打得她浑身是伤她都没交出来。 这笔钱现在成了她的启动资金,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维系事务所的经营。 白手起家,太难了太难了。 “直接打到你的账户里。” 顾亦歌满意地笑弯了眼,这三千还只是首款,尾款和分成还没算,梦一个一万块不是问题吧。 哈哈,万元户! 一想到自己账户能突破五位数,她就想再踹顾家人几脚,不为别的,就想听个响儿! “以后还什么时候有节目上?” “这次只是试水,不然以事务所现在的规模很难有节目找上门,等发展好了,有的是节目本子摆在你面前让你挑。”陆柄画大饼道。 顾亦歌知道他是在画饼,可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16. 第 16 章 三千块,顾亦歌反手就花了五块钱在二手家具店买了张三米长的会议桌,这下开会总不至于她坐着其他人站着了,什么叫民主、这就叫民主,什么叫文明,这就是文明。 “啪”地,结算单子拍在桌子上,震得所有人抖了三抖。 “都看着呢,陆时川,你来说,这1分,你怎么能拿出这1分的成绩?比我还低?原巽,原公公,皇上就是这么教你的?” 奉宁*积分9,施施然道:“是我没管束好家里的奴才,让社长操心了。” 顾亦歌训斥道:“什么奴才,现在可是社会主义新华夏,早就不兴你们腐朽落后的奴才文化,现在是人人平等的新社会,再让我听见你搞这一套就滚回地狱去,听不明白了吗?” 奉宁脸色一清一白。 顾亦歌使劲拍了下桌子:“社长问话你居然不回答?” “既然人人平等,社长为何对我呼来喝去。” 到底是当过皇帝的,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顾亦歌张口结舌--恼羞成怒--强作镇定,“呵呵,你们是罪人,被剥夺了人身权利,算不得数,再说,你们是人吗?” 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想讲规则、讲法律? 坑害人民群众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原巽可是封建吃人社会的直接受害者,你作为统治阶级加害者,是被告你懂吗?你还敢作威作福!” 顾亦歌也认识到了这几个人不是真心服从她的,她站起来,“话说回来,我们事务所还没有立下奖惩制度,还是个草台班子呢。你们都得受罚。” 飞来横祸。 狗皇帝再度提出反对意见,“朕积分最高,这惩罚应该不算我才对,想必以社长的才学懂得赏罚分明的道理。” 别以为她没听出来狗皇帝讽刺她没文化,这夜校是必须得上了,不然以后还不得被人架空。 “集体之中最重要的就是责任明确,这样,我今天晚上熬个夜弄个章程出来,以后就照着办。” 章程?你弄? 不仅三个未来的偶像,就连周逢也咬了下牙,他们都不觉得她能搞出来什么章程。 真被他们猜着了,回了店里,顾亦歌咬着圆珠笔枯坐了半宿也没写出两行字,求陆柄?她拉不下脸! 第二天一大早,她天刚亮就爬起来穿衣洗漱,骑着二八大杠去了市中心的影视公司,自称是农民企业家的闺女,想参观学习先进管理经验,主管收了两百块钱,非常乐意把相关资料复印了一份给她,带她在公司里面转了一上午。 顾亦歌大有所获。 她捧着资料如获至宝,“看那几个蠢才还敢瞧不起我!” 乐极生悲,她的老皮鞋掉了跟,半截脚掌从前面的口子里伸了出来,大街上人来人往的,顾亦歌有点尴尬,索性到处都有修鞋的铺子和摊位,在街角找了个大爷修鞋,收费五毛。 “你这双鞋有年头了啊,皮子倒是挺好。” 这双鞋是她去厂里工作,巴结组长,用三块钱从组长手里买的,反正是二手货,穿了四五年了,修完鞋,她回到店里,陆柄不在,刚开业没多大一会儿,一个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女生走了进来,“顾姐给我拿一包酸角。” “两毛钱。” 女生接过酸角吃了起来,“你让我打听的事我打听好了,市区有两家夜校分别是……我觉得你想再进学校学习的想法特别好,我非常支持!” 解决了目前的两件棘手事,顾亦歌非常满意,觉得自己的事业迈上了新台阶,她也当机立断地决定继续招新的练习生。 回到事务所的房间,这里已经不是原来起灰掉渣的毛坯房了,而是刷了一层白灰,白白净净的,一张松木床还有着木头的香气。顾亦歌从小住不见天日的杂物间,工厂住八人间,鑫鑫超市也只有床位能睡觉,这次她索性给自己安排了个五十平米的大房间,放双人床和大柜子还绰绰有余,要是窗户外面是风景不是一片漆黑就好了。在这呆了几个月了她还是会害怕。毕竟,这里是地狱啊。 她拿出走马灯,放在半空中,走马灯旋转起来…… 一个个或绝望、或不甘、或愤怒、或憎恨的脸不断地闪过。 “这个人倒是挺特别的!有种能红的感觉!” 顾亦歌欣喜地点了下去…… 屏幕上的男人跟自己仅有的三个练习生风格都不同,更狂野!更热烈。 他的死亡走马灯也非常精彩。 段森鲤,北方基地的掌控者,人类十位五阶觉醒者之一,身怀雷火双系异能,他在丧尸横行的世界里所向披靡,建立了最坚固的基地,容纳了几百万幸存者,声名赫赫,现在,他快死了。 他的身体被撕碎了一半,强大的再生能力也救不回来。 血淹没了战场,战场上看不到一个人类。 只有嘶吼出声的丧尸。 顾亦歌还是第一次看到丧尸这玩意,腿有点软。 异能无力地修补他的身体,段森鲤手中的断剑深深扎向敌人,丧尸皇。 那是个和其他丧尸截然不同的物种,他的脸呈现青色,一些紫色的血管中有血液流动。 段森鲤趴在地上,拼命向前爬去,只要他不被吃掉,死后数分钟就会转化为丧尸,“既然沈之南能恢复智慧我凭什么不能!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能重来!” “段森鲤,你别挣扎了,这一次你无处可逃!” 被丧尸簇拥着女人缓缓走到他面前,悲伤又解脱地看着他,“到此为止吧。” “不!” 他的声带受损,艰难地发出声音,“林颖末,我不会倒在这里,我是北方基地的王,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异能者,你为什么选择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女人悲哀地摸了摸他的头顶,“你不明白,你已经在力量中迷失了,这个世界不需要王,我们要创造一个崭新的平等的世界。” 她轻轻地阖上了段森鲤的眼皮。 身后的丧尸一拥而上。 能够操纵丧尸的异能者和丧尸皇相拥在尸骨上,在咀嚼和吞咽声中深情拥吻。 没看到段森鲤的手猛地伸向天空,在最后一秒钟拼命抓住了什么—— 顾亦歌猛嚼钙奶片,酸奶棒也好吃,再来点辣条,最近谣言说辣条是老鼠肉和尸油做的,真是笑掉大牙,偏偏信的人还不少,“无知真的害死人啊。” “吧唧、吧唧……” “像你这种货色都能得到第二次机会,真是老天不公。谁叫我开的是地狱偶像事务所呢,只能从这些只配下十八层地狱的货里挑练习生。”她开了罐荔枝饮料润润喉咙,打开门走了出去。 会客厅中,周逢的孙子周维景正勤勤恳恳地擦地,会议室刚粉刷过,地上积攒了不少灰尘,这些活都得他来干,索性他在宫里也是做惯了粗活的,这洒扫的活多轻松呢。 忽然,一个血刺呼啦只剩四分之三的人形生物从天而降,掉到他刚擦好的地面上。 周维景吓得哭爹喊娘:“爷爷!有个鬼掉下来了!” “喊什么?!”正在外头刷棚顶的周逢拎着墙刷进来,也被吓了一跳,胆战心惊地绕开这人。 “你过来门口,想必此人也是社长招来的十恶不赦之人的魂魄,留作使唤。” 周逢是被祭天而死,当然不能留个全尸,只是看自己不觉得,见了旁人才觉得可怕。 “都堵在门口干什么呢?” 顾亦歌推开勤杂工,看向地上躺着的叫什么来着?她拿出备忘录看了眼,“此人名叫段森鲤,按照你们的话说是一方诸侯,能操控雷火。” “那岂不是神仙!”周维景脱口而出。 眼见着顾亦歌要开口训斥,周逢立刻踹了孙子一脚,“神仙能下地狱,这分明是个妖人!我当政期间民间有妖人作乱,声称符水能治百病,妖人还有撒豆成兵之能,被愚民奉为仙师,其实只是欺世盗名的骗子罢了。” 他们两个古人没看过科幻片,等资金再富裕些大厅装上电视机,DVD机就能让他们开开眼。 四十寸大彩电要一两千块,真是狮子大开口! 希望二十五小时综艺结算下来能多给她几千块,一万块不敢想,再来三千块还是能梦一个的。 她已经写好了预备购买的东西,只等着资金到账了。 说话间,段森鲤的身体发生了惊人的变化,血肉重组,内脏骨骼重新生长,面对这神异的一幕,顾亦歌也肃然起来。 半晌,她不耐烦地跺了跺脚,补好的黑皮鞋锃光瓦亮,原来是刷了鞋油! “既然醒了就赶紧起来,等着人扶你吗?” 17. 第 17 章 多久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执掌百万人生死,挥挥手就能让成千上万的丧尸化为灰烬,他是最强大的火雷双系异能者,还没有人敢和他这么说话!没有人! 那个声音再次说道:“想必你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这里是地狱,是我将你从十八层地狱中拯救了出来,你应该记得自己抓住了蛛丝?现在你已经是地狱偶像事务所的一名后补练习生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我一向民主又包容,只是,拒绝我的招募,你将滚回无间地狱,在被丧尸啃食的痛苦中度过一百年的刑期,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他可是北方基地的王! 人类的无冕之王! 偶像练习生? “呵呵……” 段森鲤冷笑着运转异能,可从前如臂指使的异能此刻却毫无动静。 他的异能不见了。 “这里是我的地盘,偶像需要呼风唤雨干什么,只要会讨好观众,让观众喜欢就好了。” 那个女人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蛋,语气还有点温柔:“你这样的美人打打杀杀实在太浪费了,不如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偶像事业中去。” 说完,狠狠踢了他一脚! 段森鲤不得不站了起来,这是个毛坯房,屋子里一共三个人,另外两个气质畏缩的应该是奴隶一样的角色,“我能得到什么?” 敢提条件? “你能活下去,这不够吗?” “足够了。” 下地狱?想都不要想,不就是当偶像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同意。” “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为了活下去给高阶异能者当情人,吞掉对方异能升级……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你的一生都贮存在你的死亡走马灯里,我只不过是个观众罢了。” 也不管段森鲤脸色多难看,顾亦歌道:“跟我出来,带你去认识认识队友。” 又有新人来了? 社长不是要准备写方案,该不是写不出来换了个目标? 练习室里,正在压腿的三人立正站好,让社长检阅。 顾亦歌对他们自发的勤奋很是赞赏,“都认识认识新实习生,段森鲤,自我介绍。” “我是段森鲤,人类幸存者北方基地的建设者,五阶异能者,人类最强战力,死于和丧尸的血战,不幸战败……” 他把自己形容成了一个英雄人物。 “嗯,大体上是这样,段森鲤在基地里搞种姓制度,搞独裁,违反了人民群众的意愿,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不把底层人当人,被心腹联合智慧觉醒的丧尸皇给杀了。” 老底就这么被揭开,顾亦歌丝毫不留面子,“你也别小看这几个人,他们也都是和你一样坏到流脓的烂人,都是一起下十八层地狱的好兄弟,比如说这位还是当过皇帝的呢,明君的事他是一件不干暴君的基础发挥他天生就会,还为了不让敌人揪住自己的软肋把初恋剁了,人渣啊,这位是原巽,皇帝身边的太监,你知道太监吧,就和阉割过的公猪一样,心里变态的很,得势之后一门心思往钱眼里钻,热衷给人当干爹干爷爷!一年能加十二次税,把民间弄的苦不堪言,纷纷卖儿卖女饿死者不计其数,这位就比较普通了活着的时候是天之骄子自以为和普通人是两个物种,丝毫不把地位比自己低的人放在眼里,为了长生不老做人体实验,坑害少男少女们无数,最后得了绝症还想挖真爱的心,良心真是被狗吃了。周逢,你见过的,和奉宁原巽来自一个世界,是个大贪官,罪名比起你们几个不算什么,危害小的很,这是他的孙子小顺子,被牵连刚满周岁就被阉了,也是个小太监。” 介绍完几个人的情况顾亦歌继续道:“我是本事务所的社长,虽然是代理,但我希望你们称呼我时不要加上代理二字,不吉利,都记住了吗?” “是。” “好。”顾亦歌满意地点点头,拿出准备好的规章制度贴在练习室的墙上,“以后都照着这个来,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这里的人只有陆时川看的最清楚,他这个黑心资本家都要拍案叫绝,能想出这么不把职员当人看的规章制度也是个人才。 陆时川:“社长,这上面说我们有工资?三个月了我怎么没看见?” 顾亦歌遗憾地说:“哦,你们现在还是实习生,其实我本来打算让你们付费上班的,可是你们也没有私人财产,只能打消这个想法。” “行了,老人带带新人,你有一周的适应期,到时候我会考察你的表现,不合格的话……你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威胁了一通,顾亦歌准备去夜校参观考察。 途中,她去百货商店花了一百多元钱买了三套米港那边来的时髦衣服,换上之后果然比50年前的西装更加挺拔有型,顾亦歌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售货员的恭维中又肉疼的买了个大包,可以用来装书本! 再次踏进学校,顾亦歌百感交集,接待她的女老师一路走着,时不时介绍几句,“顾小姐这么年轻,很多人还没从大学毕业呢,现在研究生也不罕见,能够提高学历意味着更好的发展前景,研究生也招非全日制大学的同等学历的学生,从夜校毕业后你也能去考研究生。” 大学生在她老家的村子里几十年考出去的也只有几个人,研究生更是多没听说过,至于博士生,那和进士差不多吧!她们村子里没有,临近的大镇有一家祖上出过进士当了大官,牌匾至今还在祠堂里挂着,威风八面,几百年了也在庇护那家人,至今他们仍然是名流人物。 “我决定了,我要就读贵校。” 顾亦歌去交了费,领了书本,事不宜迟地又去旁听了一堂课。 两个小时后,她四肢瘫软地回到鑫鑫超市,在仓库旁边的架子床上双目无神地摊平。 “为什么会那么难啊!!” 还有英语!她初中都没学过英语。 本以为上了夜校就能逐步解决知识不足的困境,没想到只是进入新的困境,重重挑战摆在面前,顾亦歌的脑子一团乱麻,整理不出头绪,“我应该再买一套小学课本,我小学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成绩也不怎么好,还有初中课本,高中课本……或许我还应该上补习班,不行,我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经营事务所,不能本末倒置,要分配好时间,这样……那样……” 耗尽精力地她抵不住疲倦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大亮,光线勉强穿过厚实的窗帘照进仓库,一阵噼里啪啦叮叮咣咣的噪音吵醒了顾亦歌,“几点了?” 她一般早上七点开门,现在已经八点多了。 睡个懒觉也不会被指着鼻子骂,真舒坦,虽然仓库里有些不通气,但顾亦歌仍然心情很好了。 外面的噪音还在继续。 她穿着拖鞋理了理头发,来到货架,拿了根香肠咬了两口,没错,噪音的来源是有人在敲卷帘门,踹、撞……不是来买东西的。 买东西完全可以去别的小卖店。 顾亦歌眼睛眯了起来…… “顾来娣!你给我滚出来!敢拿我们老顾家的钱养小白脸你个卖身的烂货不要脸!滚出来!大家伙都来看看啊!” 卷帘门缓缓拉开,飞出一只穿着拖鞋的脚,“哎呦!”一声惨叫,中年女人,也就是顾亦歌的姑姑被踹飞两米开外,哀哀叫着爬不起来了,顾家的其他人见状纷纷撸起袖子包围了过来,还当她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凌无力反抗的顾来娣呢?三个男人,两个女人,一个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但很快,这些人的表情就变成了畏惧,因为顾亦歌抓着他们打!这小丫头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见鬼了? 光是控制自己不将他们打死都费了一番力气,不过几分钟,超市门口就倒了一地的人,这群乐色影响她做生意,正发愁怎么拖走这些人,陆柄带着几个片警来了。 “这些人屡次聚众闹事,屡教不改,以团伙作案危害社会治安,且无视法律,动用私刑,且参与买卖人口,这次还公开抢劫,应当把他们抓起来从重处罚,以儆效尤。” 顾家人就这么被带走了,顾亦歌有些不敢置信。 “你一个几千年前的法官管得了现在的刑狱?” 陆柄看她一眼,“我使了钱,交足了管理费,除非他们能拿出更多保释金不然至少要关上18个月。” 顾亦歌想问他花了多少钱,她还! 可又担心自己还不起。 还是以后再说吧。 大不了陆柄以后找茬她忍两回? “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需要我怎么报答?” “你想报答我?”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些人总是来影响我做生意不说,还耽误事务所的经营,你给我免了这么大的麻烦,我当然要报答你,只是我现在身上只有二千多块……” “分成下来了,你可以去银行查查。” 真的?! 顾亦歌又惊又喜。 她又纠结起来,刚说了涌泉相报,这会舍不得钱不是啪啪打脸?五个人一个人十八个月得多少钱啊,一千?两千? “我不能收受贿赂,既然你想报答我,不如帮我做一件事。” 18. 第 18 章 陆柄让她从地狱里捞一个人出来。 “此人是我的老师,与我有大恩,我无有老师不以致加冠,老师对我有再生之恩……” “行了行了别跟我咬文嚼字的,”你那老师都下地狱了能是什么圣人不成,虽然不至于恶贯满盈,但肯定也戕害了无数人性命,看在几层了,“十八层地狱以上的我可没权利带出来,这你是知道的吧?” “自然。” 这么说来他的老师竟然真的在十八层地狱,不对啊,地狱不搞政审的吗?他这种出身直系亲属在十八层地狱居然还能拿下面的编制……可能是老师不算在直系亲属内吧,这和古代又不一样不讲究天地君亲师。 “我从十八层地狱带走犯人也是要填表格的,像是周逢打的是雇佣工匠的申请,你老师有什么技能是事务所用得上的?我申请看看。” “老师可任法务。” 法务啊,事务所不急缺,主要是员工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这种,又不需要在意他们的人权,现在也没有外接工作,多一个人就需要一个人的开销,“事先说好,事务所开业盈利之前是没有工资的。” “是。” 陆柄盯着她,顾亦歌被看得不自在,回避了他的目光,她拿出走马灯,“你老师叫什么名字,生卒年月,所犯何罪?” “商宽,出生于公元前八百年,亡故于前七百六十二年。” “他还挺年轻……”还不大四十,比陆时川就大五岁,古人寿命短,哪怕是贵族四五十岁也差不多就要死了,“找到了,是他吗?” 走马灯里的人却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好像血都被熬干了,宛如一截枯木,灰白的发丝没有一点光亮。 罪大恶极者死后灵魂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日夜受极刑之苦,若是死前遭受极刑的会日复一日循环在死前一刻,陆柄的老师也是如此,他是遭车裂而死。车裂又称五马分尸,将受刑人的四肢和头颅绑在五匹马上,然后让马朝相反的方向奔跑,受刑之人会在巨大的拉力下被活生生撕成数块。 还真是够惨的。 这个人出现在大厅里,精神已经完全崩溃了,根本认不出来陆柄,许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人都会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磨灭神智,直到灵魂完全消亡,之后会变成什么,就不是顾亦歌能知道的了。 “他已经认不出你了,假如你和我来自同一个世界,他至少已经在地狱里受刑二千七百年,能坚持这么久还没消散的已经是意志力惊人了。”大多数亡魂都坚持不到百年,“他这个样子无法胜任工作,不放他回去的话我们都有危险。” 她虽然要报答陆柄,但这事太大,违反的是地狱的运行机制,她能从十八层地狱带犯人出来已经是挑战规矩了,除此之外,她不觉得自己有资格违反规定,得到工作时她就发誓绝不会行差踏错,失去这个机会。 “给我一点时间!”陆柄说,“我会把握好分寸,申请审查需要几日……我会让老师想起来的。” “求你了” 很爽。 由内而外、从头到脚的爽感,光是控制自己不要笑出声已经很难了。 “如果上面问责下来的话……” “我一力承当。” 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就这样吧。” 陆柄扶着他老师下去了。 顾亦歌觉得今天是自己的幸运日,不仅解决了内部矛盾出了多年来的一股恶气,还让陆有病求了她一把,爽飞了。再加上有钱到账,她兴冲冲拿着存折跑到银行柜台,“帮我查一下里面有多少钱。” “身份证。” “给。” “好了。” 顾亦歌接过来一看,余额突破五位数,变成了14666.5。 一夜暴富。 她先去二手车店铺买了辆三蹦子,“后车厢有没有再大点的,我要拉货!” “有,你等着。” 不一会老板开来了辆更大的三蹦子,“这辆一千二百块钱,要不要?” “能便宜吗?” “不能,但你看上其他东西我便宜卖你。” 这样也行,顾亦歌走走停停,相中一辆新自行车,没有中间那条横杠,看上去轻松多了,她真是不太习惯骑二八大杠,但有总好过没有,“这辆车多少钱啊?” 老板:“这车是进口的一点不便宜,得三百块呢。” “这么贵啊。”顾亦歌肉疼,新自行车也才这个价,二手的也这么贵,“那我拿了你给我打折吗?” 老板没看出她这么阔气,“九折。” 那就能便宜三十块钱,也不少了,她正在创业期能便宜一分是一分,三蹦子吃油,不能没事总开,“那我起来的车子能卖多少钱。” 老板瞅了瞅说:“算你100块钱。” 又省了一笔。 顾亦歌走走停停,锅碗瓢盆针头线脑都买了点,还买了一批走水的染色布,回去裁了做成练功服,给练习生们一人多做两套衣服。 上次他们去参加综艺,衣服都是配好的,回来就消失了,陆柄的这门法术她眼馋不已,问能不能学。 “你死了或许有机会。” 就是不行呗,说话怎么夹枪带棒的! 顾亦歌兴冲冲骑上三蹦子,这车她在乡下开过,和摩托车差不多,满村子里没有谁家有,就连农用车也只有富裕的几家有,常常是一家兄弟共用一辆,分家常常为了它打出狗脑子。 把这些东西送到事务所后她忙得脚不沾地,去注册了一家人力资源公司,她本想注册一家偶像事务所,但考虑到社会风气和人们的接受程度,果断选择挂羊头卖狗肉,人力资源和偶像事务所没太大区别,起码在她看来是的,如今这个时代哪里都在建设,哪里都需要雇人,人力资源和中介公司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想到陆时川为了讨好她说了事物发展的规律,他说这个时代的房价马上会井喷式增长,未来几十年都是黄金时期,让她在黄金地段多买些破房子留作拆迁,运气好能挣几倍十几倍,大城市甚至能赚百倍。 顾亦歌怦然心动,但奈何没钱。 她现在迫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切希望事务所能赶紧正式运营,她能赚到买房子的钱。 注册完公司,顾亦歌有些饿了,正盘算去吃面还是吃粉,一家房地产中介映入眼帘,顾亦歌觉得这是命运的感召,立刻冲了进去。 午饭时间,中介的工作人员都在吃饭,顾亦歌忙了一上午,穿的还是工装,整个人灰头土脸,一时间竟然没人上来接待她。 “我还有几口就吃完了,姐你坐下等我会儿。” “好嘞。” 顾亦歌口袋里有一万块钱,心里不慌,等了三五分钟,讲话的年轻女孩子吃完饭坐了过来,她看上去只有20岁左右,甚至不到二十岁。 “我叫王娟,姐你有什么想了解的都可以问我。” “我想买房子,听说能贷款,不知道本市各个地块的房价都是多少,想打听打听。” 王娟很快抱来了一摞资料,“这是我们公司下发的资料,我建议你先看这本,这里面挺全的,各个区的房价,走势都在上面了,我也才刚入职不久,正在学习,这些都是我的学习资料,还有我做的笔记,我们坐那边一起看,还可以互相交流嘛。” 顾亦歌特别满意她的工作态度。 她拿起资料看了起来,陆时川说房价增长的标志之一就是商圈和交通,这二者发达的地方房价肯定不低,顾亦歌自打从村子里出来进了老城区的工厂,就一直呆在厂子里,很少出来,对市区了解不多,她看得很慢,时不时问王娟一些问题。 “姐,这个地块马上要建机场了,旁边的房子没人要,都说机场噪音大,大家都不爱买,这地方的房子每个月最少还,首付一万五就能买。” “贷款,超前消费啊,这能行吗?”顾亦歌心里犯嘀咕,陆时川说了贷款是拿别人的钱赚自己的钱,只要资金链不断就能一直赚下去,但她还没听说谁向银行贷款买房的,疯了? 她这个人其实特别信那些高学历有能力有钱有地位的人,觉得他们的头发丝里都蕴含智慧,陆时川活着的时候是什么人,世界首富!她都不敢想。陆时川真当上了,他还会骗她不成吗?十几二十年后三五万块变成三五百万、甚至三五千万,光是想想她就呼吸急促了。 “这样,我给你一百块钱,这些资料给我一份,我拿回去让家人一起看看,参谋参谋。”她要拿回去给陆时川看看,陆柄就不必了,他一个古人懂什么。 一百块都是王娟一个月的底薪了,她自然愿意。 事务所规定了不能倒买倒卖赚差价,顾亦歌一直苦于无法将金手指变现,但这会儿她忽然悟了,也是有了本钱敢想了的缘故,她可以利用员工的经验在这个时代投资,回去就给陆时川做一顿大餐,表彰下他的突出贡献!至于其他人,也不能厚此薄彼,加个肉菜吧。最近牛肉便宜,她吃完了炒面,到菜市场割了十斤牛肉,让老板切成成小方块,“送我根猪骨熬汤!” “好嘞。” “煲汤哦?加点药材更好哦,那边的店,红色招牌的那家店,你过去要个药膳包,说是我介绍的,便宜还好,知道了嗒,多来照顾我生意哈。” 19. 第 19 章 临睡前,顾亦歌盘了下账,她还有11123块钱,还是五位数,她发现自从今天后存款一旦跌破五位数她将丧失所有安全感。接着打开了走马灯,对这件神器,她充满了敬畏,轻易不敢拿出来使用,走马灯出现的瞬间,小屋里的温度都下降了十度以上。 她裹着毯子,查看了积分。 【积分余额:165.】 原先是105,涨了60个,参加综艺不仅给钱还给积分。 积分既然会涨,自然和钱一样能够使用,比如,她能来往现世和地狱,但去往其他世界就需要积分开路,比如开启周逢原巽他们所在的大兆朝就使用了十个积分,这积分每次去都要用,而且去不同的世界积分数量不同,她想去陆时川所在的未来世界,需要积分100,简直吓人,但顾亦歌偷偷决定等积分破三百或者五百时,一定要去一次,看一看未来的风景,虽然不是同一个世界,但能连通同一个地狱,想必距离很近。 胡思乱想着,顾亦歌沉沉睡去。 做了个好梦。 …… “这是米港那边的时尚艺人,歌手偶像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DY人力资源服务公司,新来的员工张苗把整理好的资料放在老板的办公桌上。 她是今年刚毕业的中专生,但是她不想进工厂工作,想找个有发展前景的工作,空窗期意外看到DY人力资源的招聘广告,就应聘过来了。她能走进这家只有老板一个人的公司,仅仅是因为名字特别,和一众土气的个人企业相比DY的招牌洋气时尚,满足了她的心理预期。老板看着比她大不了几岁,人时髦又漂亮,一眼惊艳住了她。几天班上下来,张苗觉得老板神秘的很,一看就是有资源、有背景!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下班之前把国内艺人事务所的资料整理出来,要突出对方的核心优势。” 张苗说了声好的,出去后收拾收拾就去了图书馆和书籍市场,现在人们获得新知识的来源主要是报刊和杂志、电视节目,顾亦歌雇了人也是为了免于陷入杂事——她本来想自己搜集资料的,但在陆时川的建议下,还是雇了个员工专门负责资料收集,还好张苗对时尚业很有兴趣,还瞒着父母偷偷追了几年米港的明星,比顾亦歌知道的多多了。 她桌子上摆着某个商业大亨的自转,这几天没事就拿出来翻翻,很有启发。 她需要组建一个专业的团队,这点顾亦歌本来想等事务所正常运行后才开始,但现在想想没有团队要怎么运行,幸好她可以从地狱直接招聘。 她需要舞蹈老师和声乐老师,表演老师,还需要经纪人、制作人、市场营销,造型师、体型老师、危机公关……后面几个暂且去掉,经纪人和表演老师先加入计划表。 顾亦歌揉了揉太阳穴,几天的高度学习让她身心疲惫。 “回去看看那几个崽种有没有好好训练……” 地狱偶像事务所 奉宁和原巽大打出手,基本上是公公按着皇帝打,一个是武功高强的太监,一个是腿脚不便的皇帝,胜负不用多说,奉宁无能狂怒:“放肆!你竟然敢殴打朕!原巽,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是不是忘了,你已经不是皇帝了?”原巽揪着奉宁的衣领把人薅起来,一脚踹飞。还是觉得不解气,又从墙上把他拖拽过来,踩在脚下狠狠碾压,奉宁被踩住了头,悲愤欲绝,自从他离开冷宫就再也没受过这种屈辱,仿佛回到了年幼时,那时候所有人都欺负他,只有一个人保护她,把他护在身后,“青菱……” 这两个字挑动了原巽的神经,他额头的青筋猛地鼓了起来,脚下力道大的几乎把奉宁的头踩碎,骨骼压迫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你们看什么呢?!原巽,放开他!” 顾亦歌没想到一回来就看见这么刺激的场景,毫无团队爱,这要是让狗仔看见了,公司岂不是要股价大跌! 这几天看多了商业大亨的自传,学会了几个新用语,这就用上了。 顾亦歌眼睛一眯,矛头对准看戏的总裁,“陆时川,你身为队伍里的老大哥,照顾弟弟们是你的责任?你就这么看着他们斗殴?” 陆时川没想到这把火还能烧到他身上,刚想解释,顾亦歌又问:“他们是第一次这样,还是不止一次了?” 看几人的表情,顾亦歌明白肯定不少,当即愤怒道:“通通关进惩戒室!” 事务所什么时候有惩戒室了? 几人看向周逢,他负责装修。 周逢心虚地往顾亦歌身后躲了躲,“此事老夫不清楚……” 惩戒室位于事务所负三层,她拜托陆柄修建的,这个曾经的酷吏当即拿出了刑讯措施等方案,兴致勃勃的让顾亦歌后背发凉,看起来刑律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爱好,就是不知道是工作后变成爱好的,还是从爱好变成工作的,但不管怎么说都有点变态。 三人被送去惩戒室,陆柄说惩戒室由狱卒直接管理,她不需要参与,顾亦歌有些不放心,见陆时川他们脸色发白,把心一横,眼不见为净。 练习室里只剩下刚来的段森鲤,这位基地的王柔韧性比那几个人都要好,浑身关节跟不存在似的,想扭成没什么样就能扭成什么样,听到顾亦歌想看看他的偶像基础实力,当即表演了一段兼具力与美的舞蹈,什么高难度动作,违反地心引力和力学定律的动作,肢体舒展到极限,像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顾亦歌看了那么多世界知名舞者的DVD,也被段森鲤的基本功震惊了! 她竟然挖到了宝! “好好!好!好!” 连说了几个好,顾亦歌拍着他的肩膀故意说道:“你的表现大大超乎我的预料,不愧是能当那么多年金丝雀的人,本事真不一般,我真想不到什么观众是你取悦不了的,今晚给你加餐。” 段森鲤笑得很勉强。 自己负责伙食真不是个长久之计,但顾亦歌并不想招聘厨子,谁不知道食堂的油水,就说她们纺织厂吧,三年换了九个采购,都因为中饱私囊被开了,厨子和采购沆瀣一气倒霉的都是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这些普通工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老板和管理层就不和一线工人吃同样的饭了,那些资本主义臭老九,就应该吊在村口用带钩子的鞭子抽三百下。 到底是当过金丝雀的人,段森鲤挑了个机会建议道:“我可以负责煮饭。” “你?” 她恍然大悟,为了抓住金主的心他可是装了一番家庭主夫,哄得金主找不着北。段森鲤的异能最初非常弱小,连吞噬刚变异的丧尸的能量都不行,何况那些异能者,他不得不寄生在强大的异能者身上,趁她\他们战损虚弱之际偷袭,真是无耻至极。 她得好好思考下段森鲤的人设了。 “既然你要求了,那么给你这个机会,但是耽误了练习可不行,我招聘你来是当偶像的又不是当厨子,虽然你的舞蹈功底很突出,但偶像并不这么简单,还有唱歌、演技、主持……演技这方面你应该也不差什么。” 不如说这些恶棍都是演技派,还都是生活中的影帝,但在镜头前还不知道他们能表演成什么样子。 顾亦歌小时候家里没有电视,去别人家看电视父母觉得丢人从不让她去,哥哥弟弟倒是在村长家里一看一下午,就是村里放映电影也没有她的份。一直到进了工厂,才在职工大联欢时看到电影,真好看啊,顾亦歌忘不了第一次看电影的震撼。之前租碟片她只租了舞蹈类,偶像可以唱得一般,但跳舞必须得飒!这一点最为重要。 思索一番后,顾亦歌把库房和厨房的钥匙交给了段森鲤。 “好好干,我看好你。” 段森鲤拿着钥匙去库房,和原巽撞了个正着,“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段王爷嘛,改行当厨子啦?” 段森鲤说,“社长交给的任务,不敢怠慢。” 原巽把习惯性翘起的兰花指压了下去,“有些人来得最晚但最会溜须拍马,我辈不及啊。” “公公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社长对我们有大恩,我对社长的尊敬发自内心,算什么巴结呢,如果不是社长,我还在地狱里受无间之苦,原公公这么不知道感恩,不怕社长知道了寒心吗?” 这厮比咱还像个官宦。 自从被顾亦歌选中来到这个四不像的偶像事务所,他们三人就各自为战,谁都和谁不对盘,也未结盟,对顾亦歌也是表面的尊敬,蔑视有余,虽然相貌淑丽,但气质实在和乡野村妇无异,一举一动都带着下等出身的粗鄙不堪,在这样的女人手底下做事,原巽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但也能忍受,奉宁年幼时也被奴才欺凌过,不是没受过委屈的天潢贵胄,懂得隐忍。陆时川则不同,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可段森鲤的出现,打破了三人间的平衡,居然一上来就谄媚上了!一点心理建设都不需要!识时务到这份上,顿时让原大都督心里升起了危机感…… 佞幸这个东西可以没有,但如果有却不是他的话…… 此子,断不可留! 我得去给你们做饭了,不想我在里面加料的话就请回吧。” 段森鲤学着原巽翘了下兰花指,杀伤力十足,。 20. 第 20 章 **房地产中介 王娟刚刚又被同事抢走了一个客人,还成交了,她一下子损失了将近一千块。 “谁能想到那大姐买房子这么痛快。”和她一起培训的同事酸溜溜地说,“这单本来应该是你的。” “徐哥是老员工,我去接待顾客未必会从我手里买。我们还是新人,经验不足,不着急。”王娟道。 同事被她想的太开的话震住了,这出来打工还有这么菩萨心肠的,要是她早和老徐吵起来了。 “对不住了小王,我也没想到这单能成,她要看大户型,一般这种客人没有几个月甚至半年拿不定主意,我想她没准是在别家看好了,咱们公司给的优惠多,菜拍板定下,你别介意,回头这个月奖金发下来我请你吃饭。” 同事说:“徐哥,你顿饭几块钱,你这单提成少说一千吧,多截胡几次都能给自己买半套房了,不得请一个月啊。” 王娟道:“哎呀,都是同事,没什么的。” …… “啊啊啊!气死了我了!徐有才那条狗我早晚把他塞进马桶里!” 市中心一家拳击馆内,王娟化身春丽,疯狂殴打沙袋,那可是一千块钱!只多不少!她半年都挣不出这些钱。 “轰……”地,沙袋破了口子,看见教练不善的目光,王娟飞快说:“是皮子太薄,不是我的问题。” 最终老板没让她赔钱,徒手打爆沙袋得是什么级别的拳击手、大力士呢? 王娟灰溜溜离开拳馆,有点心虚,今天她是没控制住力量,她从小力气就比别人打,荣获乡里扳手腕大赛九冠王,那个沙袋,还真有可能是她打破的。 “我的力气好像又变大了……”王娟沉思,她的力气比身边的人都大,一两百斤的东西扛的轻轻松松,她之所以能小学毕业就在市里买房,虽然是平房,都靠着这天生的力气。 中介下班早,吃了晚饭后王娟带着几个包子馒头骑着自行车来到邮政物流卸货区,开始她第二份工作。 “王姐、王姐今天来的真早。”主管一脸巴结地凑了上来,把马甲递给她,“今天货多,王姐多辛苦辛苦。” “好说。” 王娟麻利地换上马甲,舒展了下四肢,一排万吨王排列地整整齐齐,跟她一起上夜班的勇士们纷纷给王娟让开一条路,崇拜的眼神让王娟忘记了白天上班的不愉快,摩拳擦掌开始第二份工—— “危险!快躲开!货箱要翻了!” “啊啊啊!!!” “砸到人!” “快把箱子搬开!人怎么样?”主管急的不行,喉咙顿时冒了烟,刀割似的疼。 “王娟!王娟!” “快叫急救车!” 连续上了半个月的夜校,顾亦歌在随堂考试里拿了三十分,她无言面对老师的目光,就是那种“你长得挺聪明的成绩怎么这么差的”感觉。 “顾小姐的成绩……”老师一脸为难,经过半个月的观察,老师发现顾亦歌不是她想的那种勤奋好学但由于家庭、社会原因没继续深造的年轻人,夜校的课程比大学、甚至比高中还简单,初中有一定基础的认真听课起码能打个及格分,“从你的答题思路看,你念过小学对吧?” 顾亦歌羞愧的无地自容,哪怕离开学校多年还是会被这种目光打击到。 她就是没那么聪明! “我回去后会努力的。” “哎,上夜校的很多都有工作,要求也没那么严格,和全日制的学生不同,都是为了生计奔波的人,其中的时间分配你要控制好。” “好的,老师。”感谢了一番老师的认真负责,顾亦歌想起她上过的村小,教她的老师其中一位很年轻,是来支教的学生,刚开始教学时还热情洋溢,但很快被村里学生的素质磨灭了所有热情,顾亦歌也不觉得自己素质多好,但起码不至于出口成脏。 今天上的是下午的课,下学早,她顺路去了趟房产中介,想打听下贷款的事情,经过一番自我升级,顾亦歌决定放弃无产阶级的保守性,决定投机倒把,底线一旦放开,就没什么可犹豫的。 “王娟呢?”进了门,她没看到上次接待她的小姐,“她今天休息?” “王娟她……死了。” 死了? “她晚上打工的时候出了事故,她家里人早上还来闹过,让我们公司赔偿。” 正说着,外面响起一阵嘈杂声,顾亦歌转头一看,差点没心梗,只见一些男男女女老老实实披麻戴孝抬着棺材停在中介公司门口,嚎叫起来。 “你们不能这样!这是干什么!”经理冲出来阻止。可他怎么是对手呢。 “我的女儿出来时还是好端端的,到你们这个黑心公司才多久啊就没了!我可怜的娟啊!” “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们家一个说法!” “就是!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经理:“王娟是在外头去世的,跟我们公司没有关系,她违规打工本来就违反了公司规矩,按照规定我们是可以解雇她的!你们不要无理取闹!” “我可怜的女儿啊!!死了还要被污蔑!!” 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人,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经理急的不知怎么是好。 顾亦歌看了一会,同情了下王娟,骑上自行车走了。 她固然同情王娟年纪轻轻就出了事,但只是一面之缘她也难过不起来。 换了另一家中介,坐了一个多小时,约好第二天去看房,虽然累了一天,但想到马上要去看房子,她一点睡意都没有。回到鑫鑫超市,陆柄还没关店,除了最开始一两天他睡在这之外,不知道他从哪弄到的钱搬走了,顾亦歌也不知道他住在那。 她也没问。 其实她想问,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有时候她也烦那些事无巨细打听人家私事的人!哪怕是亲戚。 “吃饭。”陆柄招呼她。 超市不大,收银台也是桌子。 “稀奇了,你给我买了饭?”是为了答谢她捞了他师傅一把的事,陆柄最近殷勤到让她害怕,不仅和颜悦色主动透露她下面的消息了,还把超市管理的井井有条,说话也不夹枪带棒嘲讽她了,事务所里也不当大爷,竟然主动干活!在她们纺织厂总部派下来巡查也不会参与到劳动中去呀。 今天,更是给她带了饭。 顾亦歌接过一个驴肉卷饼,“有胡辣汤啊?” “你不是爱喝?” “你怎么知道?你翻我垃圾桶了!” “……” “吃饭。” 面对面坐下,陆柄细嚼慢咽还不吧唧嘴,她也不好胡吃海塞,心想以后可不能和陆柄一起吃饭,大口吃饭才香。 “你这些天都吃泡面?” “哪能呢,泡面也不便宜,我都吃挂面,卧个鸡蛋撒点葱花青菜烫一下就很香。其实我打算买房了。”她看了眼陆柄的表情,没有异常,“你不纳闷啊?” “陆时川说得对,现在买房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时机。他虽然有大罪,但他的眼光你要耐心学习,这对你很有好处,之前半年,你毫无察觉,没发现走马灯能给你带来多大的好处,只是知道无法倒卖货物就灰心丧气……” 快别说了。 顾亦歌快把脸埋进汤碗里去,这么明显的优势她现在才察觉,别说陆柄了换个人也得嘲讽她目光短浅。 “这不是你的错。” 顾亦歌猛地抬起头。 陆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这机缘能落在你身上,说明你潜力巨大,前途无量,假以时日必定能有一番作为,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无需在意我的看法。” “……” “笑得很傻。” 顾亦歌把嘴一合,瞪了她一眼。 “我明天要去看房,你来看店。” “好。” “原巽和奉宁也该从惩戒室放出来了,耽误了训练就不好了。” “放心,惩戒室我也安排了教官。” 顾亦歌来了兴致,“你请的狱卒还能当偶像培训的?什么人我能聘请吗?” 陆柄:“你只能招募罪人。” 顾亦歌失望地低下头,“哎,我今天去中介之前接待我的小姐出事故死了,我要是有权限聘请她就好了,不过她人那么好没准马上去投胎了,她那家人不好,希望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她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马上又投入到和食物的战斗中去了,“你加了多少肉,是不是有一斤?” 自从身体素质变强了,顾亦歌的食量也变大,一桌子饭菜吃下去也只是刚有点撑。 “多吃点。” “嗯,你师父怎么样了?” “师父已经恢复了理智,说要当面拜谢你。” 不是感谢是拜谢,顾亦歌知道这个词的分量,“谢就不必了,等他休养好给我好好工作才是正事。” 和陆柄关系缓和之后,他也不再搪塞,直接告诉他亡者其实并不需要吃人的饭菜,进食只是躯体记忆,这岂不是说伙食开支根本没有必要?陆时川他们吃的喝的可都是她在流水线加班挣的血汗钱! 在心里连续说了几遍要大气一点,顾亦歌深吸了口气,露出假笑,“你回去时给商宽买点营养品好好补一下。” 管他有没有用! 她花了冤枉钱,陆柄不能不花。 陆柄一眼看出她那点可笑的小心思,想嘲讽又忍住了。 “对了,你说亡者的年纪会停留在死前的一刻,你死的时候几岁啊,我看你好像年纪不大。” “……”陆柄目光停顿在海带丝上三秒,立刻说道:“我忘记了。” 也是,两千多年了,忘了才正常。 “这汤味道挺好的,你下次还给我带的话换个大碗。” “好。” 见他答应下来,顾亦歌眼睛弯弯。 晚上,她正在睡觉,猛地感觉屋子里有点冷,打开灯,顿时睡意全无。 一道淡淡的身影,站在门口,无神地盯着她。 “王娟?”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鬼! 不是事务所里的那些,更符合民俗里的鬼。 “你怎么找我来了?” 若是她没有事务所的经历,这会儿一定尖叫晕厥! “我、我死了。” 王娟委屈地说道,“我看见你进去了另一家中介,还约好了要看房!徐有才抢了我的单子我钱没了,你说过要来找我看房的呜呜呜……” 21. 第 21 章 看房?她答应过王娟看房吗? 顾亦歌努力想了想,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随口应付了一下没想到王娟变成了鬼竟然还记得,而且看着不是一般的惦记,成了执念了都。 一想到是自己的过失顾导致她滞留阳间亦歌就有点心虚。 “你怎么能应为一面之缘的客人的随口说的场面话就滞留在阳间,勾魂使者应该正在找你,速速去你死亡的地方,留在阳间对你没有好处,风一吹你的魂魄就散了,还想不想投胎转世了!”顾亦歌正义凌然地说道。 对不起你她的小学班主任,辜负了您的教导。 王娟很是茫然,她也只是一个出生的鬼不懂那些门门道道。 她只是很奇怪,我没事顾姐一点都不害怕呢。 换做半年前她肯定要叫到整栋楼每一户都醒过来的,但这不是有半年下面的从业经验嘛。 “姐你该不是有阴阳眼吧!” “你这是看米港恐怖片看多了,哪来的阴阳眼。”顾亦歌翻了个白眼。 以前米港那边的恐怖片都是禁止的不允许购入,更别说播放了,但自从五年前起,这些片子悄然出现在市面上,利用人们都有的猎奇心理飞快的蔓延着,就连村里都有人看,还被村民给举报了。 警察天天宣传说那些电影都是违禁物品不能观看、私藏违法,然而只过去了不到一年,米港产恐怖片竟然在影碟店里公开售卖,再也无人监管了。 真有点目睹十年怪状的幽默感。 顾亦歌觉得越来越多的人变坏肯定有这些影片的功劳。 她自己是从来不看的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那类影片有害无利,我们年轻人应该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生产建设中去。” 王娟被逗笑了,“顾姐你真老土,跟我奶奶似的,对了,你为什么能看见我?这两天我在无数人面前晃过,他们都看不见我,既然不是阴阳眼,你怎么看见的?” 还能怎么看见的,因为她是半个下面的人呗。可为什么偏偏只见到王娟,没见过其他鬼,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她打算等陆柄回来问问。 “行了,你赶紧回到事故发生地,看看勾魂使者还在不在,快亮天了。我也不知道阳光对你的魂魄有什么损害。” “姐你真关心我。”王娟嘻嘻一笑,穿过门不见了。 经过这么一遭顾亦歌本以为她是睡不着了。可她躺下没一会就沉沉睡去,这点意外如今已经影响不了她的健康睡眠。 六点多钟顾亦歌被一声暴喝从床上吓得跳起来,拖鞋都没来得及穿赶紧推门出去。 只见陆柄手持一把铜钱剑正朝着王娟劈砍去,王娟尖叫着躲避,阳光沾在她身上发出一阵焦糊味。 “住手!”顾亦歌大声喊到,“她不是恶鬼是我的朋友王娟!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 陆柄立刻停手。 顾亦歌松了口气,王娟一下子躲到她背后。 “屋里面没有窗户,快进去。” 陆柄脸色很不好看。 “你这是怎么了?一只小鬼把你吓成这样?” “无知蠢妇!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你常在阳世--阴间来往,身上早沾染了最纯正的阴气!本就吸引鬼物。如今你却让王娟进来还让她过了一夜,她要是想加害你,你早就没命了。她因你而滞留阳世,只要吸了你的阳气就能不惧阳光,平添百年道行,一般的勾魂使者也拿她没有办法。” “你怎么还骂人呢!你才是无知愚夫呢!”顾亦歌被无知蠢妇四个字气得不轻,“好啊,你心里原来还是这么看我的,这些天你对我的体贴都是装的!我看你也别当什么官差了不如来当偶像吧,表演课你都不用上!下地狱的能是什么好货色,你这个封建奴隶社会出身的黑九类吸人民的鲜血的吸血虫,还敢嘲讽我们劳动人民真是臭不要脸。王娟怎么了?她是故意死的吗?是故意想跟着我要害我的吗?你也说了她要是想吸我的阳气早就吸了,还等着你来救我!我看她比你好多了!起码不是社会的败类!” 两人吵成了斗鸡谁也不让谁。 陆柄一片好心反被骂的体无完肤,想绕开她去里面除了那鬼,顾亦歌拦着不让。 “你非得杀了她,她一点恶事都没做凭什么啊!” “凭什么?凭她滞留阳间,光是这一条罪名就够打下地狱。” “地狱的法律是你制定的啊这么不讲理。谁能意识到自己死了啊,长腿了还不能跑,你说你死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死了吗,留在原地等勾魂使者了吗!” “自然。” 顾亦歌被噎住了。转而说道:“说一千道一万勾魂使者没提前等在事故地点,等王娟的魂魄一离开身体就带走她,肯定是他们喝酒来的迟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勾魂使者也不都是兢兢业业,偷奸耍滑的也不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要□□严打狱卒的歪风邪气,我没说错吧!” 陆柄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机智能想到这一层。 见自己赢了一局顾亦歌气焰大盛,“王娟的命我保了,你不能让她下地狱。” 陆柄:“凭什么?” “凭我们是社会主义新华夏,两千年前的法律已经管不到现代的人。再说了我们活着的时候也没被通知过,死了一定要呆在原地不许乱跑,何况现在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无神论者,什么牛鬼蛇神的我们可不听。” “呵呵。”陆柄冷笑两声,对她的理想主义说法不予置评。 从前的人信神畏鬼,现在的人礼乐崩坏,不信神但畏惧鬼,还不如几千年前的人。 “人没了信仰你以为是好事?” “我们信仰祖先和自强不息这就足够了。”顾亦歌双手掐着腰。 “谁做了好事也没见天上掉馅饼,坏人做了坏事依然寿终正寝。人终归要靠自己。”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陆柄的杀意也淡了下来。 “不识好歹。” “说我不识好歹,你是想救我但也要弄清楚真相,不能害了无辜之人吧。” 两人的价值观不同。陆柄是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和顾亦歌的价值观截然相,反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得了,”顾亦歌两手一摊,“求同存异行了吧,我把王娟交给你带走。但你不能伤害她,要带她去投胎。” “可以。”她侧过身体打开门让陆柄进去,可房间里空无一鬼。 王娟去哪了? “她怎么乱跑啊!大白天的也不怕被太阳烧成灰。” “太阳没你想象的那么厉害,只能让她虚弱却不足以杀死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应该是听我的话回到事故发生地去了。” “我觉得不会如此简单。”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装卸车间,也不知道陆柄使了个什么法术行人都看不见她们。 顾亦歌啧啧称奇:“真好用的隐身术,我能学吗你?” “死了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不过我看可能性不大。” 她为什么要问呢,简直是自取其辱。 王娟没在这里。 “她还能去什么地方?” “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她的朋友。我也是才刚刚认识她,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知道?” “对于刚刚认识的人,你倒是维护的紧。” “我这个人是典型的帮理不帮亲。” 话一出口顾亦歌就觉得哪里不对。这岂不是说陆柄是她的亲人的意思! 顾亦歌用余光悄悄扫了眼陆柄,见他没意识到,悄悄松了口气。 “陆大人,陆大人。”两个勾魂使者拖着锁链过来,见了陆柄赶紧拱手示意,“我们正在寻找王娟的踪迹,陆大人怎么在这里?” “我也是为了王娟的事情而来。这位是当事者。” “是顾小姐啊,你和那王娟认识?”勾魂使者的语气相当熟稔。 她点了点头,好奇的问道,“你们怎么认识我?” “顾小姐在阴间可是大红人呢,活人在阴间也是稀罕事,千八百年都难得一遇。” “好了,”陆柄打断他们,没让勾魂使者过继续说下去。 “你又想瞒着我什么?”她瞪了陆柄一眼,但在勾魂使者面前也不好和陆柄吵架。 陆柄:“你再仔细想想王娟会跑哪去。” “你让我想我也……呀,我知道了,肯定是找家人去了。“顾亦歌说着有点羡慕,她家人还想为她讨回公道,真好啊。 陆柄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 “王娟的家人在何处。” “我之前看她的家人在中介门口吵闹呢。不过今天这么早,他们应该不在那儿了吧。” “走,去看看。” 街道一侧,一口黑色的棺材停在路中间,白色的幡迎风招展,黄色的纸钱遍地都是,还有昨日烧剩下的灰烬。 早起的行人纷纷绕开,就像看见了脏东西。 中介大门紧闭,王娟的家人也不见踪影。 顾亦歌不可置信道:“他们就这么把王娟的棺材放在这儿不管了!” 顾亦歌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陆柄,“棺材里边是不是空的,他们根本没把王娟的尸体放在棺材里面是不是?” 陆柄冷声打破了她的幻想:“王娟的身体在里面。” 顾亦歌顿时愤怒起来,他们怎么敢的呀?不仅把尸体抬来,还丢下不管,这还是人干的事儿吗! 陆柄道:“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怎么没人过来管呢?昨天应该有群众报警了吧。” “人类总是互相推诿,直到被上司叱骂才会办事,不足为奇。”勾魂使者见得多了,并不觉得奇怪。 顾亦歌握着拳头,望着王娟的棺材脸色黑得吓人,“王娟的家人肯定是在附近,跑不了多远。你有没有什么法术能找到他们?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陆柄:“有。” 22. 第 22 章 **旅馆 王大年正在穿孝服,他老婆瞪了他一眼,“大早上还没吃饭呢穿这做什么,等会出去再穿呗,这城里吃什么都贵,我们一家吃饭住店一天得十块钱还打不住,老头子,你说他们真的能给赔偿?” 他们之前也去了物流公司,只要到几百块钱,人家的保安拉出来一个都能将她大儿子打的脚不沾地,没法子只能上这来要钱。 老头脱下孝服,“有什么不行的,我说行就行。” 他叫来小孙子,慈爱地塞给他两毛钱,“拿去买糖吃,回来去昨天咱们去的那地看看开门营业了没有,回来告诉我知道了吗。” “是放姑姑棺材的地方吗?” “真聪明!快去吧。”老头慈爱地说到。 小孙子和儿媳妇错着身子进来,儿媳手上拿着包子馒头汤汤水水,“我刚去问了,热水免费,咱们要是把暖壶带过来就好了。” “去买一个,回去后放在你们屋里。”王大年说着解开衬衫掏出一把毛票,数了几张交给儿媳妇。 “谢谢爹。”女人欣喜道。 …… 顾亦歌对法术好奇的很,陆柄围绕着棺材念念有词,她站在一旁聚精会神地偷师。 可是这东西不是她能看会的。 只见一道白光从棺材里飞出,围着棺材转了两圈忽然朝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跟上。”陆柄高声说,同两个勾魂使者化作一道虹光朝西北方向而去。 顾亦歌茫然站在原地,不是,不带她一起吗? 她追过去时看见一家旅馆外围着一大群人,还有些人衣衫不整围在一起。 警察总不会这么早扫黄吧? “出什么事了?”她问一个大姐。 “里面死人了。” 一阵寒冷的风吹过。 顾亦歌看见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呆呆地拿着棒棒糖。 不多时,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抬了出来,鲜血染红了白布。 顾亦歌喃喃自语,“是谁干的?” “王娟.” “她杀了人都是她的亲人。” “怎么,你以为我会同情这家人厌恶恐惧王娟吗?我又不是圣母。这下好了,能捞她出来了吧?杀了全家能下十八层地狱吗” 陆柄探究地盯了她几秒钟。 “恭喜。”陆柄说。 回到事务所她马不停蹄地翻找走马灯。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 陆柄:“你以为地府的效率能快到哪去?今天捉拿的犯人立即审讯清楚明正典刑吗?” “那可怎么办,一天不判刑王娟不是要受一天的刑?”忽然她灵机一动,看向陆柄,“你是不是能捞她出来?你有审讯权吗?” “等着。”陆柄高冷地说完留给顾亦歌一个冷酷的背影。 不到一天时间她就看见了还摸不着头脑的王娟,她拉着王娟坐下,周逢的孙子殷勤地给倒了杯水,王娟还在打着哆嗦。 “顾姐我这是在哪啊,我、我……” “你别说了我都知道。这事不怪你,我家人也烂得很。”顾亦歌不愿让她再想起伤心事,“你已经死了过去的都忘了,好好开始新生活,把这份合同签了,你就不用在地狱受苦。” 王娟接过合同,她现在还没恢复思考能力,顾亦歌说什么她做什么。 “我给顾姐当秘书?这么大的公司我当董事长的秘书!我我能行吗?” “你都能敬业到死了还不忘问我要不要买房谁还能比你更爱岗敬业我们事务所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我这些员工非得从头到尾地盯着不然一准要偷懒”“既然顾姐看得起我那我就试试看” 合同签订之后顾亦歌心满意足,看向陆柄又带上三分谄媚,“这位陆大人才是你真正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你不知道要在牢房里呆多久。哦,对了,牢房什么样?” “跟电视剧里的死牢差不多。除了我还有几个不成样子的,天天都被打的不成人形,看都看不出来是什么。”王娟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这两天经历的太多被顾亦歌这么安慰着,王娟忍不住嚎啕大哭:“他们说要把我的身体卖了配阴婚啊啊啊啊我好恨啊!!!” 顾亦歌紧紧抱住她,久久不语。 她给王娟安排了一间独立宿舍:“唉,本公司除了我都是男人,现在有了你我也有个说话的人了,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 “顾姐,我看没人能欺负我。”王娟腼腆一笑,握拳猛地砸向砖头,顷刻间砖块粉身碎骨。 顾亦歌目瞪口呆,“怎么你也会这招?” “顾姐你也……” 顾亦歌点点头,拿起另外一块砖头,随手一掰砖头化为粉末,扑簌簌地落下来 “我这是天生的。” “我是在成为社长之后才有的一身力气,不仅仅是力气,五感也都变强了,你跟我来,我给你介绍段森鲤他曾经是……此人身手不凡你以后跟着他学习个一招半式。” 王娟应道:“好的顾姐” “还叫我顾姐?” “好的社长。” 顾亦歌满意地点头。 自从掌握了厨房的生杀大权段森鲤渐渐找回了大权在握的感觉,拿刀背把鱼拍晕过去,熟练地杀鱼清理内脏…… “段森鲤,你出来下。” “社长找我?” “这是我的秘书王娟,你带一带她,平时空闲的时候教一教她拳脚功夫。” 段森鲤一句没问答应下来,说:“我刚炖了鱼社长吃完再走吧” “还是你贴心。” 这鱼是汛期河里野生的大鱼足足有十几斤,分成七八块,足够所有人吃。 “陆时川,你怎么不吃鱼光吃菜?” “我天生不爱吃鱼。” “你们两个也天生不爱吃鱼?” 奉宁:“刺太多” “从前有小太监宫女给朕挑刺。” 居然有人一辈子没亲自挑过鱼刺这是什么封建社会的糖衣炮弹!顾亦歌也不爱挑刺,但她爱吃鱼。 忽然觉得鱼不香了。 “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王娟,我的秘书,以后就是事务所的一员,鼓掌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 顾亦歌刚想斥责这帮人,王娟马上说:“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请大家多批评我一定努力改正错误。” 众人嗤之以鼻,都下十八层地狱了还装什么,难道说几句好听的就能变成好人了不成? 饭后,顾亦歌离开后,第一元老周逢给王娟作揖道:“王姑娘有礼。” “您是后勤办事处的周主任是吧,我是……” 王娟被周逢忽悠的什么都说了,包括她和顾亦歌来自一个世界,还有一点缘分。 原来是关系户啊,怪不得社长对她的态度不一样呢 ? 周逢更亲切了二分,“主任不敢当,社长还没升我的职。” “这不迟早的事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您对事务所的建造可是居功至伟啊,社长不会忘了你的。” 周逢习惯性地摸了摸胡子,他忘了顾亦歌说看不顺眼男人留长胡子让他剃了。周逢万分舍不得,人死后灵魂会固定在生前的一刻,胡子剪了可就再也长不出来了。 顾亦歌再次见到了商宽,比起第一次见面他的状况好了很多,起码眼神清明了,身上的污渍也消失了。 “老朽拜谢社长,大恩不言谢,商宽从此以后任凭社长驱使。” 陆柄站在商宽身侧,预备随时搀扶他。 “不必如此,商先生历经数千年风霜依然能够恢复神智值得任何人敬佩我也非常佩服商先生的意志力这正是我们华夏推崇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顾亦歌背了一遍社会主义新华夏的价值观后才意犹未尽地闭上了嘴。 商宽道:“这番言论老朽闻所未闻但,初听之下已觉振聋发聩,不知道可有书籍借老朽一观。” 那肯定有啊。 碰到同好了这是,顾亦歌立即答应下次来给商宽带点书。 老头身体虚弱,说了一会儿话就被扶下去了。 陆柄回来说,“我老师三岁启蒙十岁就已熟读经典,对学问有着无穷无尽的热忱,以后我会给老师多带些书。” 顾亦歌不在意,“你随意。” 顾亦歌还有点别扭,反观陆柄都看不出来几天前他们还闹了个大不愉快。 有点尴尬。 但陆柄都表示不介意了她还惦记着不忘是不是太小气了。 *** 中介公司 顾亦歌拿着签字笔,深吸一口气,飞快在购房合同上签了名字,这下她成了有房有贷,快乐无边的人群了。 “恭喜顾小姐喜提新房!像您这样的成功人士能买我们公司的房子真是我们的荣幸。” 一边的房产经纪人也鼓着掌,心里则嘲笑顾亦歌没有阳光机场附近的房子也敢买,不怕晚上被吵的睡不着觉啊。 这套房子一共三层半,送地下室,总共七八多平方米,首付一万,贷款三十年还清,每个月需要还1500。 连本带利一共要七十多万,光是听着这个数字,顾亦歌都觉得呼吸困难。 回到事务所她赶紧找到陆柄,“还有没有工作赶紧给我安排上,不然我的房子下个月就被银行收走了。” 陆柄没想到她玩的这么大,“我还以为你买的是两室一厅。” 这不是没住过大房子吗?还被中介的话术哄迷糊了,她印象里陆时川家就是差不多的户型,但是她买的是其中之一,陆时川家那一片都是他的。 万恶的资本主义! “工作倒是有。” 有就好,她现在可是没挑的机会,“还和上次一样是综艺节目吗?” “是,但是这个综艺节目的下限很低,因为你的积分很少只能接粗制滥造的小综艺,同样,获得的积分也很少,像是热门综艺,一场下来积分能超过一千……” 谢谢,你不必告诉我的,心梗了。 顾亦歌捂着胸口,把遥不可及的一千积分忘掉,“这次还没有台本吗?” “没有,需要你临产发挥。” 陆柄傲慢地说:“但我可以透露一些内幕给你。” “哎呀,我就说陆大人是想着我的。”顾亦歌殷勤地绕到陆柄身后替他按摩起肩膀,“都是什么内幕消息啊。” “是丧尸。” 顾亦歌谄媚的笑容一顿,颇有几分不可置信地重复:“丧尸?” 就是段森鲤所在世界的……那玩意?想起那东西可怖的样子顾亦歌打了个寒颤,要她面对人类可以,但是丧尸太挑战底线了吧! “我……”她刚想拒绝,陆柄就说,“你怕了?” “你一个古人看见会动的尸体不怕,何况那玩意都烂了好吧,还有虫子在钻来钻去,”顾亦歌一边说感觉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搓着胳膊,“你该不是蓄意报复我选了这么个综艺,哎,这接综艺节目的窗口应该是由我这个社长负责的吧,你是不是该把渠道给我?” “等你正式开业以后。” 又是这套说辞,正式开业的条件很简单,组织人员架构完毕,事务所正常运转,大楼装修完毕,还需要在她所在的世界拥有一定的影响力……这些判定条件没一两年时间根本做不完。 但她刚买了房子! 顾亦歌不后悔买房,她只是后悔自己没早点开始赚钱。 一咬牙,“干了!” 丧尸有什么可怕的,她可是社长! 还能比房子被银行收走更可怕? 23. 第 23 章 一辆老旧的中巴车缓缓驶来,和上次的中巴车不一样,这次的中巴车更加破旧,铁皮外翻,像是被什么动物的利爪撕开过,又被焊接上一块块铁皮,丑陋的像是停在废品收购站的东西。 中巴车前焊接了撞角,和马刺,挂着碎肉和发黑的血迹,车上到处是坑坑点点,窗口都被铁皮密封,就连前面的挡风玻璃也被铁皮封上,这辆车武装到牙齿,顾亦歌还是第一次看见。 段森鲤却不觉得陌生,在末日里到处都是这样的车,坐在车里,他觉得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因这辆不同寻常的车,除了段森鲤之外其他人都有些紧张,司机还是看不清脸,脸孔被黑雾笼罩,随着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声,车子驶入森林,光线遽然消失,车厢里漆黑一片。 顾亦歌的心跳提到了嗓子,她问过陆柄为什么她也要参加综艺节目,陆柄说发展初期哪有老板不跑业务的,她无话可说。 全程无颠簸,过了不知道多久,中巴车停了下来,司机按了喇叭,示意所有人下车。 顾亦歌深吸口气,缓解紧绷的神经,她第一个下车,刺目的光线照的她眼前忽地一黑,几秒种后眼睛适应了光线,她才看清了这个世界。 这是个破败的城市的一角,往日金碧辉煌的大厦卡着飞机的残骸,遮天蔽日的植物抱住大楼,藤蔓卷着人畜的骸骨,废旧的车辆一辆叠着一辆,只剩下黑色的骨架,静谧的气氛充斥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中巴车在所有人下车后缓缓消失,这一次陆柄没有跟着来,全靠她自己了。顾亦歌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幸好她提前招募了段森鲤,不算对末日世界毫无准备。 “先搜寻物资,我们有一天的保护期,这期间丧尸不会出现。” 出发之前顾亦歌就狠狠警告了几人,节目期间要是内斗就滚回地狱,还说陆柄已经在惩戒室安排了小型岩浆浴,问哪一个想要第一个体验一把。 她将所有人分成两组,段森鲤带着奉宁和原巽,她和陆时川一组,陆时川脸色有些不好看,“怎么,你不想和我一组?” “怎么会呢,快去找物资吧,社长。” 他们需要搜寻食物、水源、武器和车辆。 顾亦歌看着破败的城市发愁,末日过去这么多年还能找到食物吗? 她来到路边的一家大型超市,超市被巨木和植物塞满了内部空间,“看看能不能找到储藏室。” 她放弃了货架,朝着超市内部走去,大型超市一般都有冷库,没费什么力气顾亦歌找到了冷库,打开了门,令人失望的是冷库是空的,这一趟一无所获。 很快,她离开超市继续搜索,她的动作迅速,在找到一辆滑板车后加快了速度,她在箱包店找到了几个厚实的大容量编织袋,将它们叠好放进背包里。 这是个物资极其充盈的发达社会,顾亦歌在大厦里看见了很多昂贵的宝石手表,这些东西大多数都完好无损,很遗憾无法拿回去。 她在酒类商店里有所获,一些未开封的酒藏在柜台内部没被破坏,顾亦歌找了个空桶装了一桶大约5升放进背包里,最重要的水源问题解决,她又灌了两桶准备给其他人。 走下楼梯,她看见对面大楼中央反射镜子光,是陆时川示意她有所发现。 顾亦歌快跑到对面,陆时川发现了一些压缩食物,足足有五斤。 “我们在这里要呆上7天,这些差不多够了。” “我找到了红酒。” 陆时川拿了一桶酒放进背包里。 她们回到会和的地方时,段森鲤已经等在那儿,每个人的背包都鼓鼓囊囊。 “这是社长的份。” 段森鲤也给顾亦歌搜寻到了物资,甚至将更好的一份给了她。 “你有什么发现吗?” 段森鲤道:“现在的时间是xxxx,离我、死亡的时间还有5年,这是末日开始的第三年。” 看着遮天蔽日的都市丛林,顾亦歌问道:“那这些植物……” 段森鲤说:“末日之后不仅人类,动植物也发生了变异,现在是保护期,等保护期结束我们必须快速退出城市,这些植物很危险。大约一年后有人会觉醒操纵变异植物的异能,他是所有异能者中的最强者。” 搜寻好食物后,段森鲤又去搜寻车辆,车辆到处都是,在他和陆时川教古人学习开车时,顾亦歌也有点心动,但她觉得还是回去后报个驾校。 24小时的新手保护期过了一般,夜幕降临前,段森鲤带队撤离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保护期结束后幸存者也会出现,你们要加强防备。我的异能在这里不能使用。” 这是城市郊区的监狱,防守严密,保护期结束后他们附近半径三百米内不会出现丧尸,但随着时间推移丧尸也会移动。 顾亦歌问,“监狱里的囚犯出不去不会变成丧尸吗?” “我们选择边缘区的监狱,将通道全部隔离开,如果有丧尸也能够一一对付。” 接下来,段森鲤给每个人传授了击杀丧尸的经验,最重要的就是断头。 “如果被丧尸抓伤咬伤会被转化为丧尸,理智会不受控制,如果你们谁变成了丧尸,我会动手杀了你们,当然,社长除外。”段森鲤冷冰冰地说到。 接下来的时间所有人有条不紊地建造防御工事,确认每一道门是否反锁成功。 “只要坚持七天就成功了。” 顾亦歌暗暗给自己打气。 夜晚,远处传来几声嘶吼,顾亦歌立即惊醒,她本来也没睡得踏实。 嘶吼声接连不断,不知道有多少。 她在漆黑的监狱里,四周被层层加固过,顾亦歌握紧砍刀,抱着被子,透过不足半米的窗户看到柔和的月光,她在耳朵里塞了卫生纸,强迫自己入睡。 幸好她的睡眠质量算得上非常好。 天一亮,这一夜没出任何事,是一个良好的开头。 但她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赚积分和分红,不能躲在安全地方不出去,可是让她从一个和平世界的普通人一跃变成丧尸猎人,也太难为她了。 顾亦歌是起的最晚的,她到汇合点时段森鲤已经巡逻了一圈。 “没有发现丧尸的踪迹。” 他们开始准备早餐,顾亦歌想了想说,“一会段森鲤带队,找一个落单的丧尸,我们先练练手。” 这番话她是鼓足勇气才说出口的。 段森鲤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下定决心,末日之后不少人都躲在安全屋里不敢外出搜索食物药品,宁愿饿死在房间里。 “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吃过饭,休息了半个小时,所有人拿上武器和防护装备出发了。 顾亦歌穿的是狱警的防爆服,全身上下一点皮肤都没露出来,虽然很热,但她能够忍受。其余人也穿的是同样的衣服。 监狱的西方,是一片人工森林,几个丧尸被变异植物缠住发出不甘的吼叫。 距离越来越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东西,顾亦歌觉得毛骨悚然,奉宁和原巽也好不到哪去,像是随时都要升天。段森鲤朝其中一个走去,一刀将丧尸的头颅砍了下来,“就像这样。” 接着他一刀把还在动的头砍成两半,蹲下来翻找,“一小部分丧尸脑内会有晶核,可以被异能者吸收,握在手里就行,没有异能的人也可能觉醒异能,但也有些普通人吸收了很多晶核也没觉醒异能。末日初期一些人类社会的权贵会雇佣专门的人猎取晶核,给他们自己或者家人吸收,但异能觉醒这事……看天资。” 段森鲤讽刺地笑了笑。 “接下来谁来?” “我试试看。” 顾亦歌忍住胃里的翻腾,不去看两半的烂脑壳,这些丧尸被缠住不知道多久,身体发出腐臭的味道,她不知道段森鲤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接近它们的。 她靠近一只丧尸,努力不去看它,撑起软绵绵的手臂挥刀——刀背敲了下丧尸的脑袋,让它更加愤怒地吼叫起来。 又试了几次,都没砍下来。 丧尸奋力挣扎,只被藤蔓缠得更紧。 顾亦歌也不在意丢不丢人,连续试了几次才终于握紧砍刀,手臂也不软绵绵的没力气,她双手握住刀柄用力劈开,这一次成功了。 腐臭的血喷在她脸上。 顾亦歌没忍住跑到一边吐去了。 等她吐完漱了漱口,其他人还在练习砍丧尸,交流经验。 原公公说,“和杀人没什么不同。” 这些人里手上都有人命,但直接动手的只有段森鲤和原巽。 不一会,十几只丧尸就被练习用光了,顾亦歌很满意大家的长进,第一次练习后她又杀了第二只,这一次感觉好了很多,一下子就把丧尸的脑袋砍了下来,她的力气加强后随手都能拎起二三百斤的东西,正适合在危险世界里求生。 顾亦歌也琢磨出来这丧尸综艺考验的偶像们的团队合作,毕竟,暴力美一直是个经久不衰的话题。 最后一只丧尸结束了使命后,陆时川在它脑壳里找到了一枚暗淡的晶核。 顾亦歌等人都是第一次见,围着晶核仔细看,晶核呈菱形,有些像硅晶体。 作为社长,顾亦歌获得了战利品的所有权,“我不知道我们能否吸收晶核觉醒异能,我想应该不可以。” 她接过陆时川擦干净的晶核,摘掉手套放在手心里,几秒钟的时间,手心隐隐有灼烧感,晶核慢慢缩小,消失不见。 她看向段森鲤,“这就吸收了?” “是。不过这个晶核的能量稀少,若是能有高级丧尸的晶核觉醒异能的几率要更大一些,普通的丧尸非异能者也能对付,但高级丧尸只有异能者能杀。高级丧尸的力量、速度、智慧都非同一般……” 顾亦歌忽然问道:“对了,杀死你的丧尸皇叫什么来着?” 段森鲤神色一黯,说:“沈之南。” 24. 第 24 章 她打听丧尸皇不为别的,单纯觉得对方是个可造之材,又和段森鲤有生死大仇,若是在同一个会社同一个组合说不定能发生化学反应。她悄悄记下沈之南的名字,预备回去后偷偷看看他是不是死了,给段森鲤一个惊喜。 还有那位小姐能操纵丧尸的,看上去也是前途无限,要是女团有她当队长,自己等于有了左膀右臂,顾亦歌心头火热恨不得他们马上死了。 “唉,林颖末最好先死,手册上说了,办公室恋情会是大雷,没准什么时候就能让股价崩盘。”顾亦歌摇了摇头,把匕首放在河水里洗干净,正当她拨动水流时,一张肿胀的脸从河底飞速接近,一口咬在了她的手上。 “啊啊啊啊!!” 顾亦歌何时受过这种刺激,她吓得往后跌,另一只手抓起砍刀往水里劈,尖叫道:“去死啊啊啊!!!” 丧尸沉入水中,顾亦歌此时身上已经湿透了。 她坐在岸边,浑身发抖,心脏要蹦出来似的剧烈跳动,人在极度惊吓的时刻会脱水,刚才那一分钟,她不知出了多少汗。 段森鲤等人闻讯赶了过来,问发生了什么。 “刚才有个丧尸忽然从水里钻出来,幸好我戴上了手套……” 段森鲤说:“经常有丧尸落入水中被水草缠住,丧尸不像人会被淹死不管多久都有活性,除非是变异的水生植物会把丧尸吃掉,这也算新的食物链了,你们以后靠近河流一定要小心,尤其是睡眠浑浊的河流,河床可能缠绕着密密麻麻的丧尸,所以,河里的水尽量不要喝,末日之后水源很多都被污染了,喝了泡过丧尸的水虽然不会直接变成丧尸,但中了尸毒也会死。” 光是听他的形容都觉得浑身发麻,她伸出手,“快,扶我一把。” 起床才两三个小时,顾亦歌却感觉到像是过了漫长的时间,“我先回去歇一会你们继续巡视。” 她表示自己不行了,其他人也都理解,除了顾亦歌外其他人也都是保守考验,地狱巡游过的。 受过惊吓的人睡着速度应该没有顾亦歌快,她很感激自己无论何时有枕头就能睡着的好睡眠,这一次她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到了午饭时间,段森鲤打了猎物回来。 “动物有天生的警觉性不会吃丧尸的肉,可以放心吃。” 肉烤好后顾亦歌没接,“我吃压缩饼干就行。” 她没什么胃口,其他人把长得像鹿的动物吃掉了。 过了中午,监狱里面也出现了零星丧尸活动的迹象,反锁的牢房里也有来不及逃走的犯人变成的丧尸,顾亦歌觉得这些罪犯变成的丧尸似乎比外面的丧尸更加凶狠一些。幸亏她们提前做好了防御工事,在走廊里安置障碍物,这时候能比较轻巧的击杀丧尸,“今天的目标先把第一区域的丧尸清理干净。”监狱的四个区域都有天桥和墙壁隔开,墙厚度超过一米,高度都在四米以上,丧尸无法在四个区域里来回行动,落脚时顾亦歌听取了段森鲤的建议选择了靠近森林,路况复杂的第一区域,优势立竿见影。 其他人没什么意见,丧尸的活动区域已经被提前划分好,这会只要逐一清理就好,段森鲤带队,不一会他们就清理了十分之一的区域。 顾亦歌摘下头盔擦了擦汗,这任务完成的够舒坦,除了恶心之外没别的缺点,挥刀的刹那只觉得酣畅淋漓,好像全身有使不完的劲。 段森鲤走过来说,“社长已经适应了?” 因他这两天的表现十分抢眼,怎么说来着?大将之风,顾亦歌对段森鲤的好感度涨了不少,于是和颜悦色道:“已经大体上能够适应了,一两个普通丧尸我已经能轻松应付了,其实这些低等丧尸行动迟缓只有攻击的本能,克服了恐惧之后很好对付。” 奉宁道:“社长所言极是,一般人看见丧尸吓得毫无抵抗力只能任其吞噬,如果不是先前了解了情况,朕也不知如何是好。” 顾亦歌翻了个白眼,“你一天天的朕朕朕的你有完没完?” 段森鲤捧哏道,“社长说的对。” 忽然,陆时川方向口哨声响起,哨声不是很响,但足够所有人听见。 “怎么回事?” 顾亦歌来到门口,只见陆时川和几个幸存者对峙,对方形容狼狈,一个女人手里还抱着个刚出生的没多久的婴儿,“我们的避难区被丧尸袭击了,我老婆刚生了小孩请你们看在孩子的份上让我们进去休息几天吧。”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末日里的活人,这几个人除了一对夫妻和刚出生的孩子,还有一对少男少女,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女人,身上也都拿着武器背着行李,一副逃难的模样。 决定权自然落在了顾亦歌身上。 她问抱孩子的夫妻,“这是末日的第几年?” 夫妇愣了下,女人迟疑地说:“第三年。” 顾亦歌劈头盖脸地说,“你是怀了个哪吒三年才出生,都末日了你还怀孕干什么?有医院吗?有药品吗?有安全的住所吗你就敢生孩子?” 她砖头看向丈夫,“她蠢你也蠢,你们两个没事干不想活了?走走走,我可不敢让你们进来,你们几个什么情况,跟他们是一起的吗?” 少女马上拉着男朋友的手臂说,“我们是路上遇见的,我们两个是一起的,他们两个是一起的。” 老人说,“这是我女儿。” 顾亦歌转头和几人商量了下,“我们如果一直固守在这里不和幸存者接触,积分应该只有保底。”见陆时川等人点头她继续说,“我建议留下小情侣和那对父女,让那对蠢材滚远点,末日还敢随便生孩子真是不要命了。” 她回过身,重复了一遍商量的结果,六人是路上遇见的,虽然暂时同生共死了一次,但也没说好以后都捆绑一起共同进退,顾亦歌发话后小情侣和父女组都钻进了铁门,留那对夫妻在门外苦苦哀求。 “求你们了我老婆刚生了孩子,今天找不到落脚处我们活不到第二天!” 顾亦歌,“你们绕一圈去对面的监狱,我们不会放你们进来,在我动手之前快走。” 段森鲤一刀砍在铁网上,人类对于强者的畏惧让他们不敢再纠缠,抱着孩子飞快走了,朝着监狱东方。 “希望这两个蠢货别给我们惹来什么麻烦。原巽,你给他们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几位,萍水相逢,我不想生什么事端,希望我们能井水不犯河水。” 老人说,“你能让我们进来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哪敢生事。” 顾亦歌一看他年纪不小,身体看着健壮但老人死的通常都很突然,别今天刚收留他,明天就寿终正寝变丧尸了。 原巽也是同样的想法,“我知道怎么做。” 顾亦歌欣慰地点点头,不愧是揣测主子心意上位的,眼力见真好。 一开始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天长日久个人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段森鲤不用说偶像天赋第一出道必然能火,陆时川提供她现代社会的种种经验,节目里的表现也可圈可点,奉宁原巽这两个古人,原巽一身过硬的身手让他出彩不少,以后发展方向很多,唯独奉宁高不成低不就,上一次节目表现平平,这次也没出挑的地方。 奉宁不知道怎么了,社长为何忽然挑剔上他了。 “陛下啊,你得努力了。” 这般讽刺让奉宁脸色很难堪。 顾亦歌发誓绝对没有讽刺他的意思,只是感叹一句,心想:“他就是太小心眼了,心胸狭窄的人设还真适合他,只能说是本色出演。” 下午,丧尸出现的更加频繁,被他们清理干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区域又来了新的丧尸。 “社长,注意不要发出声音,气味和声音都能吸引丧尸的注意。” 顾亦歌觉得有些不科学,“丧尸的呼吸系统都烂了还能闻到气味听到声音吗?” 段森鲤说:“丧尸只有进食的本能,被本能所控制,也可能是病毒操控着丧尸的身体,我们的身体内外有无数细菌和病毒,这些微生物数百万年和人类共生,或许,人类只是这些微生物的温床。” 顾亦歌打了个寒颤,如果有一天她的世界人体的微生物也决定灭绝人类,会发生什么,她不敢去想。 “丧尸病毒是怎么来的?” 段森鲤,“也许是哪个实验室,也许是突变……没人知道,或许是星球杀毒系统自动运行,就像人类服用杀菌药物一样。” 汗毛直竖了。 看着地上脑袋被砍下来还在蠕动的丧尸,她把头一分为二,一枚淡灰色的晶核掉了出来。 “社长好运气。” “晶核的爆率大约有多少?” “很低,低等丧尸大约百分之一二,高等丧尸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三十不等。” 居然有30%这么多! 但也只是想想,进组之前她特意回看了几遍段森鲤的走马灯,那些高阶丧尸速度快的像猎豹,徒手就能爬上几米高的围墙,撕开铁皮,还有自动愈合的能力,和低等丧尸简直不像同一个物种。 第一天结束的晚餐顾亦歌吃的津津有味,也不拒绝二次加热的烤肉了,一天中高强度运动后迫切需要脂肪糖分和蛋白质。 晚饭后小情侣之一的少女找到了顾亦歌欣喜地说,“我找到了监狱的隐秘储藏室,不像是正规的储藏室,应该是狱警和犯人秘密交易的地方。里面的东西保存完好,足够几年的用量,什么都有。” “你就这么说出来了?不等我们离开后独吞。” 少女年纪不大,末日前也就是个初中生,她能活下来难度很大,其中一点就是天生的直觉,“其实我也不想和周姐他们一起,她还是个孕妇,但半个月下来也有点感情了,你没让他们进来我松了口气,唉,我本来不应该这么想的,总觉得有点愧疚。” “你要是给她说好话,你也别想进来。” 顾亦歌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不让刚生产的孕妇进来多残忍,反正她是不敢在这种环境里生孩子的,连男人都绝不摸一下! “我叫王青然,今年18岁,我带你去看看储藏室吧。” 储藏室果然物资丰富,没有被人破坏过,物品保存完好,尤其是有很多罐头。 “既然是你发现的,你来决定怎么分。” 王青然没想到决定权交给了自己,她没有这想法啊,末日里强者决定物资分配是所有团队默认的事,她小心地问:“姐你是不是没怎么和外面的幸存者接触过啊?” “是啊,怎么了吗?”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松了口气,也没那么紧张了,“你有点像末日前的大姐……” 说她天真守法呗,顾亦歌秒懂。反正他们只在这呆一周,物资对她没价值。 “既然你不想分配,就放在这吧,谁用谁来拿。” 这是什么土豪行径!王青然只想分几个罐头和一点点药品,她谨慎地分析过,顾亦歌团队中人人都是衣着整齐面色红润,不难看出他们生活得很好,队伍里可能有异能者,还是战斗类型。所以,王青然只想分百分之一或者千分之一的物资,够几天的就可以,她没胆量独吞,被发现了会有什么下场……她是亲眼见过末日里的强者怎么处理叛徒。 她赶紧说,“我不会告诉其他人,包括我男朋友。” 其实你能在末日里谈个看着挺纯的恋爱也挺了不起的,顾亦歌非常好奇。 25. 第 25 章 她将丧尸晶核握在手里,几秒种后化作一股热气钻进手心,浑身热辣辣的,像泡了辣椒水,根据段森鲤的说法这枚晶核应该是火系?她也问过不同类别的晶核会对异能觉醒有什么影响,结论是未知。末日当中很难组织起稳定的研究,一个失误研究所就会变成丧尸的自助餐,顾亦歌握紧手心,努力感觉身体的变化——没有变化,区区两枚劣质低等晶核就想觉醒异能,做梦呢? 走马灯里的异能战斗,初见顾亦歌虽然没说出口但羡慕得整夜没睡着,翻来覆去的想要是她也有一两个异能在手,还有谁敢欺负她?当然她也不会去欺负别人。 做贼似的吸收完晶核,顾亦歌卷起被子,第一天的节目结束了,漫长的好像过了一年,每时每刻都精神紧绷,躺下来终于可以松口气。 牢房的铁门反锁,还通上了电。这是狱警惩戒重刑犯的招数,顾亦歌知道后强烈要求用上,其他人无所谓她一定是要用的,丧尸只要还是碳基生物,就无法抵抗高压电的杀伤力!幸好监狱自备发电系统,完好无损,拉下电闸就能用。黑暗中,电流的蓝光格外使人安心。 黑暗中,响起了婴儿的哭声,若有若无,忽近忽远……顾亦歌猛地弹了起来,她拉下电闸,提着灯和刀走了出去。 两个区域的牢房衔接处,周米悦和王治抱着孩子紧紧靠着铁门,他们身前数只丧尸正在接近,婴儿哇哇叫个不停。 “别哭了!该死的!快让他别哭了!” 王治拉扯着铁门,铁门白天被二次加固过,不管他们怎么劈砍铁链都只冒了点白星,看着丧尸缓慢逼近,二人绝望地拥抱。 忽然,周米悦猛地推开丈夫,在他惊愕的目光中把孩子抛向丧尸,又猛地砍向王治的背部,她的双眼发红,满是决绝和狠辣,“对不起,我还不想死!是你说末日快乐一天算一天,骗我生了孩子,我不能死在这里!” 绝望之中,她的力气大的吓人,王治被她推出去三四米远,背后的伤口让他眼前一黑,手胡乱抓着——抓住了丧尸的手。 周米悦举着障碍物硬生生穿过了丧尸的拦截,她腹部还捆着绷带,饥饿的眩晕、极限压榨挤出的力气都让她变得无比专注,她竟然真的逃出生天了。确认了自己身上没有伤口后,周米悦在天井边痛哭失声,为了不浪费水分她努力咬住手腕不继续流泪。 顾亦歌来时看见产妇一个人在哭,“你怎么一个人?你男人和孩子呢?” 周米悦冷漠地说,“死了。” 顾亦歌看她抱着刀,警惕地退后两步,谁知道她会不会忽然发疯砍过来。 婴儿的哭泣声已经停止了。 “节哀顺变。” “多谢。” “啪”,一个大袋子扔在周米悦脚边,是满满的食物。 顾亦歌,“虽然过期了但是应该还能吃。” “多谢。” “保重。” 顾亦歌看出她并不需要安慰,身后留了个眼睛飞快走了,大晚上的一个人出来她还是有点怕的。至于食物找到了那么多她也就大方地分了一点出来。 周米悦坐在地上,狼吞虎咽。 回去的路上安静极了,顾亦歌走的飞快,生怕背后忽然出现一双手。突然,一条人影挡在了前面,她立刻站住。 “什么人!” 灯光晃了晃,照出一张沟壑纵横的脸,一看就不是城里退休的老年人,而是实打实种田的农民。 “张大爷是你啊,这么晚你不睡觉出来干什么?” 她为了防备老头忽然猝死尸变特意让人把他们安排在了第一区和第二区衔接的边缘。 “我听那边有动静不放心出来看看。” 只见大爷也是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张脸,脖子上还卡着防毒面具,手里拿着柴刀,背上背着红缨枪,腰间别着镰刀。 路上遇见,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是靠谱的生存勇者。 顾亦歌简单地说,“哦,那个产妇碰上丧尸了,现在没事了。” 大爷点了点头,没问什么,大家都是萍水相逢,不用知道的太细。 大爷低声吆喝道:“闺女,出来吧,没事了。” 一个身影从墙后面跳了出来。 顾亦歌没想到那边还有个人,这俩人睡觉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有点风吹草动马上进入戒备状态,再看她手下那几个人还没出来,比较之下高下立判。 第二天早上她临时开了个早会详细说了昨夜发生了什么,重点表扬了老张头父女俩的机警表现,忍住没拉踩手下,但她的语气,说没拉踩其实都踩了。好在众人算上新人段森鲤都习惯了顾亦歌的说话方式,根本不往心里去,只当她是小人得志,这样的人他们见得太多了。 五闷头吃饭,顾亦歌告知他们王青然发现了监狱的仓库,分配上都没意见,拿必须品就行。 “还是等我们离开或者时间结束后再告诉他们仓库的事……”顾亦歌说着说着忽然放下筷子,“已经第二天了,我们是留在这还是出去看看有没有赚积分的机会?” 众人表示你是社长你拿主意,他们怎么都行。 虽然她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可这几个月拿的主意比前面二十年还多,她不想露怯,“我认为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的未知数,保险起见,我们这几天都留在这里,将监狱附近清理一遍。” 众人点头同意。 不当面反对社长防止社长破防给自己穿小鞋,已经成了全体爱豆的共识。 见队伍这么好带,顾亦歌美滋滋觉得《领导力》没白看,短短时间太社长的地位就已经深入人心,以后老带新,不用她一一重复事务所的规章制度,不知省了多少力气。 吃完早饭,几人交流起杀丧尸的经验,利字当头,段森鲤成为了核心人物,他又找到了当王的快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顾亦歌频频点头,不愧是能在末日称王称霸的,任何场景和事件他几乎都经历过,包括监狱的种种细节一看就是选择监狱当过安全区的人才知道。段森鲤的走马灯太长,大大小小的战斗和阴谋诡计实在太多,目不暇接,她只大略的看了他死亡前的经历,太精彩了比什么电影都好看。走马灯自带剪辑功能,按照编年史和大事件分类,可随意选择片段观看,这点只有她知道,顾亦歌也清楚要是练习生知道了她能看见他们活着时候的一切隐私,怕不是要闹起来。 顾亦歌清了清嗓子,说:“咳咳,段森鲤,你也来一段时间了,我对你的人设也有了一点考量,这会跟大家说说吧。” 段森鲤正襟危坐,早就知道“人设”会来,他点了点头,无视其他人看好戏的神情,“社长请说。” 顾亦歌更满意他了,“你目前是咱们偶像事务所的武力值担当,【歌】【舞】中舞蹈的门面,你的新人设是街头霸王,少年时混迹街头,拉扯妹妹和弱智的妈,但是你粗中有细,关键词[铁汉柔情],但是这只是你的表象,你擅长用这一面欺骗其他人给你卖命,麾下聚集了一帮兄弟,但其实你榨干他们的价值后就会抛弃对方,啧啧啧,你本色出演就行,要把握好度,我觉得这个人设一定能吸引一大批粉丝。” 奉宁嘲讽道,“社长,这不是他本人吗?” 顾亦歌感叹道:“唉,他本人就很角色的多面性,哪像你们浑身上下都是缺陷,装都不知道装一下,你们看段森鲤装的多好,从他出道以来差不多十年被他榨干异能的觉醒者多大三十多人,一直到最后才被揭露出来……” 三人默然。 平心而论,就算他们三个遇到段森鲤也不能保证不被他欺骗。 消化的差不多了,顾亦歌站起来戴上武器,出发去扫荡监狱周边的丧尸。 呈扇型辐射展开搜索,今天重点清理的地区是对面的丘陵,这片地皮应该属于监狱所有,无人居住,只有一座十几米高的瞭望塔,用来侦查是否有人越狱,顾亦歌拿着刀片试图插进砖缝里,失败了。 “不愧是政府工程质量真是好!” 地基至少三米深才有这等牢固度,她老家镇上也有一座这样的圆形塔楼,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至少有五十年历史,外墙都是红砖,同时期的民房外墙多多少少都有些开裂,唯独它跟新的一样,结实耐用。 门上的锁头已经生锈,不费什么力气直接扯开,等灰尘散去才进去,里面保存完好。 顾亦歌一喜,监狱的隔间太小,狱警的休息区不够安全,这里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她记下位置预备将这里当做第二个安全屋。 她在塔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楼巡视了一圈儿,出来和一个人撞了个正着。 “顾姐?” “是你,王什么来着?” 王青然也是全副武装,只露出眼睛,她拉下面罩又戴了回去,“王青然,我来清理下这边的丧尸。” 不管是她还是老张头他们穿的都非常专业,不存在短裤短袖赤膊露脐装的情况,应该是末日统一的装束。 昨天刚安顿下,今日这么早就出来清理丧尸,她喜欢勤快人,两人一起走了一会,发现一只被藤蔓紧紧缠绕的丧尸,王青然提起刀,“我来!” 手起刀落,干净利落,但没有爆晶核。 很快,顾亦歌就不太想和她一起组队了,王青然表现过分了,碰上的落单丧尸都被她杀了。 估计王青然把她当成扫地僧,这些小怪用不着她亲自动手。 顾亦歌心酸。 她不是高手啊!她也想练练手。 一边,王青然留意着顾亦歌的表情,昨天晚上她分神想了下加入顾姐团队的利弊,决定找机会估测下他们的实力,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面前这个肌肉丰满,看着有点健壮的丧尸,顾亦歌觉得它有点像标枪运动员,穿着破破烂烂的狱警制服,想必生前在监狱工作。 王青然道:“一级丧尸!” 她退后,把丧尸交给顾亦歌处理。 啊? 这个看起来不是一刀能解决的啊。 我来? 顾亦歌看着滑溜到自己背后的王青然,感受到了高手的存在意义。 这大概也是末日里不成文的规矩了。 丧尸低声咆哮,并不立即接近,似乎在观察她们的实力。 1级丧尸的体力、速度、身体强度都比普通丧尸强一到两倍,受到伤害会更加疯狂,一对一不带武器,普通人很难打得过。 顾亦歌从回想起1级丧尸的相关信息,默默为自己捏了把汗,她问王青然,“你杀过几个一级丧尸?” “四个,和我男朋友一起。” 那应该不拿杀。 王青然没有异能,或许吸收过晶核,体力中等偏上,砍丧尸的时候有些许渋滞。而她感觉不到骨头的阻力。 丧尸迟疑了一会,或许是两人悬殊的体型给了它自信,丧尸大吼一声扑了过来。 好快! 顾亦歌急忙向身侧闪避,同时挥刀向斜上方削去,段森鲤挑选的刀十分锋锐,连钢筋都能斩断。这一刀砍在了丧尸的肩膀处,攻击有效。但是被躲开了,没有切进去多少深度,连胳膊都没砍断,顾亦歌另一只手抽出红缨枪,反手刺向丧尸的脖子,昨天晚上她和老张头学的回马枪!紧急学了这么一招,红缨枪也是老张头赞助的,这招不愧是王牌绝技,丧尸根本来不及躲避就被刺中,但准头有些歪,卡在了锁骨上,她双臂用力,手背爆出青筋,压弯枪杆,“起——!”丧尸竟然被她挑到了空中!自身重力之下,枪头扎穿锁骨贯穿后背,顾亦歌一把将丧尸钉在树上,削掉了脑袋。 不到一分钟时间,她做到了! 她杀了1级丧尸! 腐臭的血腥味飘进鼻腔,顾亦歌仍有些不敢置信,她杀了1级丧尸!这是真实发生的吗? “放着我来!”王青然激动地去翻丧尸的脑子,“有晶核!” 王青然高兴的好像是她杀的,“顾姐真厉害!” 她献宝似的把晶核擦干净交给顾亦歌,顾姐真猛啊,看来就算不是觉醒者也快了。她还没见过谁杀一级丧尸这么利落,哪怕她和褚辙两人一起也要一个小时才能把丧尸杀掉,还要根据地形分配体力。这下可麻烦了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加入顾姐的团队,现在能不能加入都是个问题。 顾亦歌谦虚地说,“嗯,挺长时间没动手,有点生疏了。” 她看向半截脑壳,有种想捡回去收藏的冲动。 搜索继续,她握着淡绿色的晶核,感觉一条水蛇在身上蜿蜒爬行,适应了这种感觉,顾亦歌发现一级丧尸的晶核不仅吸收时间翻了数倍,足足五分钟才吸收干净,而且强度也比普通晶核高得多。 疲惫一扫而空,路上又遇到了几只普通丧尸,王青然都抢着处理了,顾亦歌没觉得不对,反而有点爱上了这种感觉。 26. 第 26 章 时间不知不觉地到了第五天,顾亦歌剪短了头发,丧尸分离技术越来越得心应手,附近一千米内无一丧尸活口,值得表扬的是陆时川,他运用机械原理在塔楼上方布置了一个撞针,每隔一个小时会发出清脆的钟声,能吸引漏网之鱼过去。 王青然暗戳戳表示希望能加入她的团队,顾亦歌拒绝了,如果她是土著自然欢迎王青然加入,可她不是啊。 第三天王青然的男朋友才露面,顾亦歌都怀疑他是不是被丧尸咬了,但他非但没有被咬还成了异能觉醒者。是除了段森鲤她见过的第二个觉醒者。段森鲤的异能被走马灯吸掉了,现在是无异能状态。 褚辙的异能是操控风,和丧尸一样异能也分等级,但褚辙的一级风系异能非常弱小,只能吹走三斤左右的物体,大约相当于五级风的强度。 段森鲤侃侃而谈,“风系异能初级阶段杀伤力不强,但若是突破精密操控,能在风中加上锐器就能造成大范围杀伤,我见过几个风系异能者……” 虽然安全区多了个异能者有些打破平衡,但短时间不用在意,顾亦歌说。 段森鲤否定道:“觉醒者和普通人不同,我生活的时间段觉醒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已经非常巨大了,不算五级,四级风系异能者能掀起十二级强风暴,至于十大五级异能者之一的燕隼,她能操控的风力等级在十八左右。” 十八级飓风是什么概念,这个叫燕隼的居然这么强?丧尸竟然还没被她灭绝? 顾亦歌扯了扯嘴角,她也是想当然了,丧尸大部分徘徊在城市里,飓风过境倒霉的不只是丧尸还有幸存者,五级风系异能虽然破坏力巨大,但针对性杀伤或许没那么强? 她见识过段森鲤全力释放异能的场景,雷暴和烈火笼罩一个百万人居住的城市,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他的破坏力可以说是异能者里第一梯队的了,可尽管手握这么强大的异能,段森鲤多年来干的最多的竟然是争权夺利?建造基地后呆在里面享受,压迫普通人和低级异能者……他随便努努力至少每年能杀几百万丧尸,这么强大的力量竟然只偶尔出手一次对方高阶丧尸,他明明可以去攻击丧尸潮,荒野之上常有数千数万乃至数十万丧尸聚集而成的长队,漫无目的地地徘徊,只要段森鲤过去放了大招就能一举歼灭,可他硬是一点正事不干!唔,还是干的,起码杀了好几个四五级的丧尸。 越想越生气,顾亦歌猛地伸手抽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把他脑袋打歪了。 糟了!该不会把颈椎打折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把段森鲤的头掰回来,“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脖子断了,没断为什么不说话!” 段森鲤正在给队友们上课,冷不丁地被抽了一巴掌,整个人都是蒙的,“社长为什么打我?” 顾亦歌有点心虚,但又马上挺起胸膛,“我忽然想起来你有那么强大的异能,努力几年是不是能杀好几亿丧尸?说不定都不够你杀的!” 段森鲤非但没生气反而有点委屈,“社长不清楚,即使是异能者也不能肆无忌惮释放异能,我们脑中也有晶核。” 人脑子里也有?! 顾亦歌下意识摸了摸额头,她里面不会也长了吧? 段森鲤平淡地说,“丧尸有晶核,异能者自然也有,也有人专门围剿异能者夺取晶核。”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顾亦歌却听出了里面蕴藏的杀机! “你也被人截杀过?” 段森鲤沉默不语,他的异能本身没有什么战斗力,靠夺取他人的异能为生,和晶核猎人也没什么不同。 本来是挺严肃悲哀的气氛,可顾亦歌立马想到,“你不是也馋丧尸皇的晶核吗?他不就是你害死的吗?你还吸了他的异能?你还委屈上了?狗东西真不是人!” 段森鲤脸上委屈的表情顿时收了起来,他磨了磨牙,忍住嗜血的冲动,低眉顺眼地说:“社长说的是,我就是个混账东西。” 顾亦歌更生气了,没忍住一脚把他踹到,气得不行,“你跟你爹调情呢?” 其他人:我们没听出来他哪调了…… 不过段森鲤这是要失宠的趋势啊,意味着他后来居上、一家独大的地位要暂时终止了,第一个开口的是原巽,他等这个机会好久了,“社长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得了,社长你就是太容易把人往好的地方想,段王爷又惯会装腔作势,哄骗心性正直之人,社长这回认清了他的真面目以后就能更好的用他,我为社长贺喜。” 一开口就是老宦官了,但别的不说真顺耳,顾亦歌感叹地拍了拍原巽的肩膀,“怪不得昏君、哪怕是明君都喜欢太监,你这小嘴可真甜。” 有这么夸人的吗?被小嘴真甜恶寒了下的原巽习惯性地弯着腰,“社长喜欢就好。” 唉,她手里才几个人,都玩上宫斗了,人家是金枝欲孽到了她这算什么?但滋味太好了,差点沉迷进去了。 顾亦歌板着脸训斥道:“原巽啊,你说的固然正确,但咱们会社还是以发展为前提,严禁溜须拍马!” 原巽心知她只是嘴上说说,一来二去的还不食髓知味的受用了,那也就着了他的道,当贴心人,没人比他更专业,段王爷也不行。原巽轻蔑地看了眼段森鲤,见对方也在看他,不露声色地冷血一声,扶着顾亦歌的手坐了回去。 顾亦歌对手下人的勾心斗角只当看不见,《领导力》上都说了,适当的内部争斗有利于管理,为了防止内部人沆瀣一气联手对付老板,必要的时候一些个搅屎棍也是有必要的……想着,她看向人设为[真搅屎棍]的奉宁,见他低着头,莫不是被丧尸横行的末日吓坏了?古代人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很正常,不是谁都有原巽这么适应良好,他都对太监人生适应良好了,世上还有什么是他适应不了的? 可惜顾亦歌没点亮谈心的天赋,事务所的缺一个政委一样的角色,回去后问问王娟能不能当心理咨询师,毕竟这些人也是第一次死,没一段时间可能缓不过劲来。连着训斥了两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人,今天就先放过奉宁,等积分出来他若是垫底再论不迟。 —— 监狱内时不时刮风,卷着破烂撞在墙上,叮叮咣咣惹人心烦,顾亦歌有心想过去说几句,但一想王青然的男朋友已经是觉醒者了她还是个普通人,虽然一级风系异能比较弱小,但万一动起手来暴露了她其实是个弱鸡……岂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前两天刚在王青然面前装了一波这回若是暴露她可没脸见人了。 另一边,褚辙正兴奋地操纵异能卷起大大小小的物块砸向墙壁,王青然坐在一边崇拜地看着他,“宝宝你好厉害,这么快就能收放自如了!” 褚辙兴奋地说,“等我们再收集一些晶核,届时我就能托起一个人的重量,你不早想试试御风而行了吗?丧尸不会上天,若是遇到危险我们可以直接乘风离开,你记不记得电视上说过台风眼气流最是平稳,人站在里面能够悬空……” 看着得意忘形的男朋友,王青然的笑容逐渐勉强起来,她嘀嘀咕咕地说,“我们不是说好了,等你觉醒异能就去杀一级丧尸,收集晶核给我吸收吗?” 她们之前一起搜集的低等晶核数十个、一级晶核两个可全给褚辙吸收了。 褚辙还在控制风,没分神听她说了什么,王青然抿了抿唇,说,“我之前巡逻的时候看见一个地方好像有一级丧尸活动的痕迹,我没和顾姐说,我们一起去看看?” 听女朋友提到顾亦歌,褚辙也是一脸慎重,王青然口中顾亦歌杀一级丧尸如砍瓜切菜,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想象。 异能的表现作用方式多种多样,有内部产生能量放出攻击敌人,也有操控自然界元素的类型,还有力量增强、速度增强的类型,总之五花八门很难分类, “她可能是五感方向的强化型异能?” 王青然没心情讨论,敷衍道:“或许是吧。” 褚辙没意识到她情绪不对,穿好防具,“天快黑了,我们抓紧时间去你说的地方看看,如果有一级丧尸就要早做准备。” 王青然点了点头,跟着装备起来。 他们出去没告诉任何人,顾亦歌也不知道,还有两天时间,她好像没什么可做的了,前几天每天都能干掉几十个丧尸,今天却只杀了不到十个,监狱里的丧尸都让他们清理干净了,可除了山坡上遇到的狱警丧尸是一级外,囚犯们没出现一个一级的。按理说犯人也都是身强体壮的坏蛋,进化的可能性比普通人要高才对。她不知道为什么,想求教,可一想到刚刚教训过段森鲤这会又开不了口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想当老板就得不要脸!”一想到城市里到处叫卖的商人,为了吸引客人注意什么都干,还有跳到货车上跳迪斯科吸引路人注意的,顾亦歌都替他们觉得羞耻。但是每每也是这一类豁得出去的商贩货物卖的最好。 顾亦歌攥紧拳头,“我去找他搭话,段森鲤只有高兴的份!” 段森鲤正在给她保养武器,侧脸专注又深情。 27. 第 27 章 这厮故意勾引她! 顾亦歌一下看出来了,电视剧里演过,那些宫斗新手老手的基础技能,月下跳舞、雪中跳舞、月下弹琴、吟诗唱曲,段森鲤来了个月下擦剑。 “晶核产生不止靠身体能量,精神能量也算,这个监狱等级普通,重刑犯不在这里。” 顾亦歌懂了,还有点可惜。 下午轮到她巡逻,走到第二区时老张叔拦下她,耳语道:“我看见小王和她男朋友一前一后地去后山了,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是不是出事了?” 老张叔话里有话,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其他幸存者团体的探子,发现这个地方想过来分一杯羹,虽然顾亦歌没有特意保密,但老张也是老侦查员了,这里有储藏室的事瞒不住他。 “你的意思是王青然和褚辙想要出卖我?” “不无可能。” 顾亦歌沉思片刻,决定前往瞭望塔占据制高点观察情况,她嘱咐老张叔通知其他人做好防备,自己先行一步,一路上顾亦歌心跳如鼓,手心汗湿,这可是她第一次身先士卒……慌得很。 到高塔上的路段没遇到丧尸和其他幸存者,段森鲤说末日三年后野区很少见到活人,一般能活到三年后的幸存者都有自己的安全屋,不会轻易来到活动范围外。高塔还是和上一次来时一模一样,她反锁上门,跑到塔顶,这里有个瞭望口,配备了老式□□,经过陆时川的一番修理能够使用了,不过准头一般。顾亦歌架起弩机,她的眼睛经过地狱的强化视力比从前强了十倍不止,一千米外的情况看个清清楚楚,只是丛林茂密,即使有人也不能立马发现。 王青然没有说谎,她的确感觉到了山上某处不同寻常的氛围,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感……绝对有高级丧尸或者变异动植物在!王青然的第六感帮助她躲过了很多次危机,而这次……她盯着男朋友的背影,她们青梅竹马,高中就开始交往,高考前丧尸爆发,他们被堵在隔壁市,没能回家,这几年她和褚辙一起艰难求生,她对褚辙是百分百的信赖,对于谁先吸收晶核觉醒异能这事,她没有犹豫就让给了褚辙,两人也约定好等褚辙觉醒异能后就给她搜集晶核,但好像褚辙给忘了,或者,他骗了她。 “还有多远?” “就快到了,翻过前面的山坡就是,那边有个地洞。” 山里有很多天然形成的地洞,如果不是她谨慎就掉里面去了。 两人很快来到地洞前,褚辙小心地扔了个石子进去,半晌才听到落地的声音,这个地洞很深,入口只有一人多粗,如果是丧尸掉进去很可能卡在里面,看过相关分析的人都知道,一旦掉到这种狭窄的地洞里除非把周围山体岩石挖开,否则人肯定是活不成了。 王青然说:“或许他曾经是个异能者,不小心掉进去后死了变成了丧尸。” “也有这种可能。但是丧尸卡在里面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价值。” 听到褚辙有点埋怨她没提早说明情况,害他浪费时间跑一趟,王青然低垂着头,从前褚辙可不会明着埋怨她,觉醒异能不过两三天,就一改往昔了,她说出早准备好的台词,“我是这样想的,你能不能用风把丧尸卷出来,不用全卷出来,一半就好,我们可以借住天然的束缚砍掉丧尸的头?” 她比划着过程,褚辙眼睛一亮,“没准能行!” 他的风异能还不强大,但是缠住什么东西拉动的技术已经初步掌握了,王青然垂涎地看着褚辙操控风探入洞口,一直探入数十米,才碰到东西,那是个活物。 “我要开始拽它上来了,你准备好。” “好,开始吧。” 一级异能的拉力不强,但丧尸本身就是活物,有了拉力后自发地抓着岩石往出爬,肉被剐蹭掉也不觉得疼痛,难闻的气味从洞口飘出,丧尸的吼声越来越近,褚辙操控的吃力,经过了几次失败后,卡主它的石块松动掉落。终于,一张可怖的脸露出洞口,褚辙大喊一声,“动手——” 丧尸上半身被拉出洞口的瞬间,王青然手起刀落,砍掉了丧尸的头,她眼前一花,看那掉落在地的丧尸头颅好像是褚辙的头颅,她有些害怕地打了个哆嗦,刚刚正是褚辙防备最松懈的时候,那么一瞬间,她想砍的是…… “哈哈哈!你看这是什么!” 褚辙的笑声将她的理智拉了回来,眼前有点模糊,王青然擦掉生理性的泪水看向兴奋的男友,男友拿着一枚深绿色的晶核大笑,那绿色是他们从没见过的浓郁。 褚辙高兴地抱住王青然猛地亲吻她,“多半是二级晶核。” 她靠在褚辙怀里盯着晶核,贪婪地想去拿。 褚辙猛地收回手,握紧了晶核,飞快地说,“把它再丢进去吧,这次太顺利了,二级晶核,你可得保密,别跟旁人说听到没。” 王青然锤了他一下,“我又不是傻。” 一路上,褚辙都把晶核握在手心里,一级晶核吸收的时间不短,二级时间只会更长,王青然觉得起码得半个小时。和回去的时间差不多,这段时间她从期待到失望再到绝望,褚辙只字不提让她来吸收晶核的事,等回到安全屋,褚辙开始准备食物时他的手里空空如也……王青然感到内心一阵空虚,还有尖锐的刺痛,痛得她都要无法呼吸了。 褚辙拿出几个罐头,看得出他心情很好,“今天可要好好庆祝一下。”他打开罐头,往王青然碗里倒了一大半,“快吃吧,这可是好东西。” 好东西。 王青然点点头,高兴地吃了起来。 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肉罐头,她却没吃出什么滋味来。 顾亦歌再看到小情侣回来后就用反光镜打暗号告诉手下暂时安全了。 她饿的胃有点一抽一抽的,回去刚坐下,原巽就体贴地把烤好的肉和饭送了上来,“今日在第三区域后找到了一片菜畦,又在图书室寻得菜谱,这道抓饭汁香味美,社长用些吧。” 原巽的倒戈让陆时川和奉宁如鲠在喉,虽然没说好,但他们的默契一向都在,死太监!你竟然跳反了! 原巽就当看不见二人杀人似的目光,呵呵,大召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不过是做出了当前最正确的选择。 抓饭的香味熏得顾亦歌睁不开眼,都没功夫计较原巽溜须拍马的恶劣行为了,立刻吞咽起来,“你这手艺可以去开店了,你在御膳房干过?” 那当然是没有的,他只在御马桶监干过。 原巽弓着腰,“未曾。” 顾亦歌咳嗽两声,为了她学的啊,唉,虽然是个死太监,但肯为了朕花这份心思,该赏。 “坐下吃吧,辛苦你了。” 陆时川耳朵一动,他来的最早,还是第一次从顾亦歌嘴巴里听见一声谢谢。 顾亦歌,“别说,你这手艺比段森鲤也不差什么,他做的挺好,就是外地的口味不合适我的胃口,你的手艺有点接近我家乡的口味了。” 原巽,“乡情难改,社长是恋旧之人啊。” 当太监的一旦舔上了,旁人远远比不了,起码段森鲤就没有见缝插针似的舔法,只好干坐着试图用眼神杀死原巽。 顾亦歌浑然不觉,这顿饭她吃的忒满意,比白雀楼的厨子也不差什么,要是不能出道干脆留着往后勤方向发展吧,也算造福她自己了。 —— 都过去五天了顾亦歌才看见姓周的女人,她又瘦了一大圈,跟封建时代的难民似的全身拢共称不出三十斤肉,她正在菜园子里挖地瓜,这片菜园还挺丰富的,不知道是哪个热爱园艺的狱警种的,也许是狱长?姓周的女人见到顾亦歌冲她笑了笑,马上扭过头安静挖地瓜了,好像不用她多操心,顾亦歌估摸着还有两天,这几个临时的同居者应该惹不出什么麻烦,于是收回了目光,就在今日快要结束时,一辆重卡车呜噜哇啦地滋啦一声停在监狱门口不远处,这辆卡车和她来时坐的中巴车造型大体相同,外壳全包了一层厚实的铁皮,前后焊接半米长的马刺,天窗上方格外焊接了一个油桶,里面架着机枪。只看了一眼顾亦歌立刻收回目光,硬茬子来了!这七天果真不会这么容易结束。 卡车上跳下来十几个人,都拿着武器,顾亦歌不敢托大,拉着手下持枪对峙,监狱里配备的武器有限,这是个轻刑犯监狱用不着配备重武器,唯一和重武器贴边的还是瞭望塔上的□□,但优势他们也有,通高压电以后的铁丝网就算是鬼也能防住。 顾亦歌冷眼看向对方的头目,“你们有什么事?” 头目说,“我曾经是这家监狱的狱警,我知道这里有几个秘密储藏室,是狱警和犯人私下交易用的,我想你们还没有发现储藏室的位置,或者说没全部发现?” 储藏室居然不止一个? 段森鲤低声说,“小心有诈。” 顾亦歌点点头,跟他耳语片刻,对对方头目说道:“等着,我的人去去就来。” 段森鲤取来监狱地图,交给顾亦歌,她把地图扔给对面,说,“标出储藏室的位置,三七分,我七你三。” 头目盯了她几秒钟,在地图上画了起来,顾亦歌松了口气。 一分钟后,地图被扔了回来。 没有什么比等待更磨人,搬运这事不是一两个人能完成的,所以段森鲤建议她让其他人也来帮忙,顾亦歌想了想找了张老头,虽然和王青然的关系稍微缓和一点,但她那个觉醒者男朋友不得不防。 顾亦歌想的没错,卡车到来时王青然和褚辙马上知道了,一直透过瞭望口观察门口,看见张老头父女抬了不少物资出来后,他的脸色立刻暴躁起来。猛地扭头看向王青然,“你之前拿回来的东西是这里面的吗?我看很多都有重复。” “是,但是我也没办法,我们毕竟是后来的,凭什么要分物资。” 褚辙道:“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我已经觉醒异能了!这能一样吗?” 王青然心中不屑,就你的一级异能顾姐一刀下去你都反应不过来,你有丧尸结实吗? “他们人多。” 这个理由褚辙勉强接受了,他垂涎地看着另一帮人把物资装上车,眼睛都红了。 大卡车来得快去得快,但所有人都认为对面不可能彬彬有礼,拿了就走,惦记剩下的才是人之常情。 关于守夜时间的安排,顾亦歌也有特别待遇,不是第一班就是最后一班,入夜前和天亮前,这两个时间段人都非常清醒,她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社长连这点待遇都没有还不如回家卖红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是夜 顾亦歌猛地惊醒,监狱栏杆上的蓝色电弧仍在跳动。 外面站着一个人影,吓了她一跳,定睛去看,竟然是张老头的女儿。 “张姐?” “外面有情况。” 顾亦歌没听过她说话,还以为她是个失语者。 “原来你会说话啊,外面怎么了。” 张姐言简意赅地说,“王青然的男朋友出去两个小时了还没回来,我想他应该是去找白天那帮人了。” “王青然人呢?” “在外面。” 王青然局促地被好几双视线打量,顾姐团队的平均颜值也太高了吧,她加入的话会不会拉低平均线啊。正想着,顾亦歌出来了,她立刻迎了上去,“周姐都告诉你了吧,褚辙出去好一会了,我醒来他就不见了。白天他看见那些人拿了不少东西走,知道我没告诉他储藏室的事,一直都对我不理不睬的,我没敢惹他生气,谁知道他不见了,你说他该不会真的去联络那些人了吧。” 顾亦歌,“他怎么出去的?围墙上都是电网。” 王青然小声说,“他又吸收了一枚晶核,等级不清楚但应该在一级以上。” 她看向段森鲤,段森鲤说,“如果他的异能提高到二级,有可能飞出去。” 一级风系异能只能挪动几斤的小东西,二级直接能托起一个人了? 顾亦歌没打听他们手里的高级晶核哪来的,但褚辙如果成为二级异能者,又对他们不怀好意,还想找外援对付他们……真是坏到家了。 还是财帛动人心啊。 如果没仓库的物资,他们说不定就相安无事了。 既然他们想要的是物资,物资对己方来说又是鸡肋,交出去也无所谓……顾亦歌这样想并没有错,避其锋芒是当下最好的打算。 “将物资烧掉,我们撤退。”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了顾亦歌一眼。 她又对王青然等人说,“你们拿上能带走的,再把储藏室烧掉。” 时间紧迫,所有人都立即行动起来。 没多大一会,储藏室方向燃起了多处火光。 半小时后,她们撤退到附近的山上。 五天来,她对这里多少有些感情,站在山坡上望着燃起的大火……只烧了储藏室怎么这么大的火?谁把房子一起烧了? 更远处的丧尸感应到热量,纷纷往监狱的方向缓慢移动。 顾亦歌只带着自己人,和王青然,其他人她没留下。 王青然背着至少一百斤的物资仍步伐稳健,一点吃力的样子都没有。 之前清理周边丧尸时,段森鲤就安排了四个临时安全点,在离监狱三公里外的山坳安顿下来后,段森鲤一个人出去了,王青然蹭到顾亦歌身边,“他一个人能行吗?” 顾亦歌,“他自愿的。” 顾姐……好渣。 陆时川瞅了王青然一眼,对顾亦歌说,“你们先休息,我守夜。” 几个小时后,天快亮时,段森鲤带着一身寒气回来了,“那些人果然没有走。” “看见她男朋友了吗?” 段森鲤摇头。 王青然紧张道:“他们该不会把褚辙杀了吧?!” “不清楚。” 王青然呆呆地坐着,一言不发。 ——— “老大!好大的火!整座监狱都烧起来了,里面那么多物资他们全给毁了?好歹毒的女人!” 正西北方向,齐河等人看着远处燃起的大火,均是不可置信,末日里物资获取不易,只有那些工业设施保存完好的基地里才有末日前的少数商品流通,他们本以为今夜的偷袭能够获取更多物资,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狠辣,直接将物资烧了。 “或许他们将东西搬走了?” 齐河说,“不可能,四方出口都有我们的人把手,他们运不出去。” 为了今夜的行动他们花高价雇佣了一个土系异能者,打算从地下偷袭,最好是不和对方冲突。而且地图上画出来的位置不是所有的秘密储藏室,就算他们搬空了几个,还有两个更大的储藏室,齐河认为他的估计没有纰漏,可怎么也想不到还人竟能毁掉物资。 “老大,他们一定逃不远!我们要不要去追!” “物资已毁,追上他们除了泄愤还有什么用处,不如等火灭了后,看看其余的储藏室有没有被烧毁。” 监狱是砖体水泥金属符合结构,能燃烧的材料占比不多,未被发现的储藏室有很大可能保存完好,齐河并不急。 果不其然,大火烧到早上就熄灭了,齐河带人靠近监狱,被火吸引来的丧尸看见活人吼叫着冲了上来,转眼被杀死。如果顾亦歌能看见他们团队协作的默契度,定会庆幸自己的当机立断。 清除聚集的丧尸后,齐河等人逐一排查储藏室,除了地图圈出的几个,还有三个储藏室损失不大。 给他们预料中的多出不少,所有人都面带喜色。 “搬走。” 不多时,负责警戒的手下走过来对齐河说:“老大,12点方向发现了一具新鲜的焦尸。” “头碎了。” 28. 第 28 章 撤退的路线提前就决定好了,离监狱最近的有一家小型工厂,一家自来水厂和一座仓库,仓库不用说肯定被光顾过,工厂同样如此,自来水厂成为他们的首要目标。 “我认为那些幸存者不会追上来,即使追上来我们也有应对的方法。自来水厂内部错综复杂,化学物品极多,如果他们不想引爆什么同归于尽的话不会选择自来水厂。第二点,自来水厂的员工较少,几乎都是机器人在操作,丧尸的数量应该也极少,不用花费太多时间清理。” 她点了点头,收起地图,“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自来水厂。” 吃过早饭后,一行人立刻启程,顾亦歌注意到王青然的精神恍惚,也是,男朋友不仅撇下她跑了还生死不明,换谁能马上接受啊,她掏出两块巧克力,“吃点甜的心情能好受点。” “谢谢你顾姐,你对我真好。” 王青然甜甜的笑了,这小姑娘才十几岁的年纪,就遭遇这么大的变故,顾亦歌叹了口气,“你的家人……” 王青然苦涩地说:“我不是本地人,我是来这里旅游的,我家在隔壁市,城市上千万人口九成九都变成了丧尸,我回不去了,我也不敢回去。褚辙说去市中心简直就是早死,除非我们成为高阶异能者,不过到那时候高阶丧尸也变得更多了。” 或许……顾亦歌福至心灵,她想到赚积分的好方法了。同段手下等耳语道:“我想送王青然回家,她家就在隔壁市!这么一来我们的积分就有救了!” “社长,不要想一出是一出。”陆时川硬邦邦地说,“市中心上千万人口,如此密集转化丧尸的比例会出奇的高,所以人类首先放弃大都市,就算送她回去了,她的家人生还还留在原地的可能性有多少,社长应该心里有数吧。” 对于顾亦歌这个一拍脑袋让所有人搭上命的建议,陆时川毫不客气地否定了,生死关头他可顾不上社长的面子。 顾亦歌,“你是不是忘了,即使你在这里死了节目结束后也会恢复原状,你怕什么。” 陆时川,“我们虽然死了,但社长还是活人啊,难道你想试试被丧尸生吞?” 顾亦歌打了个寒颤,“对了,还有我……” 她要是死在这里,还能复活吗?要是能,她又成什么了? 可恨的陆有病,这么重要的问题也不提前告知。 段森鲤说,“也不是不行,如果我们计算好时间,掐着节目结束之前送她过去,即使被丧尸包围,也可全身而退。只要社长能送她回去,我们死了也不要紧。我们都是反复尝试过死亡痛苦的人,对于死亡有一定的免疫力……” 其他人,你就睁眼说瞎话吧……社长……社长竟然一副心动的样子。 顾亦歌下定决心,不是为了积分跑来这里干什么,这一套这么辛苦这么危险要是只赚一两个积分她这辈子都好不了,“我认为段森鲤的建议很有前瞻性,你们为了送幸存者回家而死,这是一种多么高尚的品德,积分一定少不了,就这么决定了。” 奉宁道:“既然社长这么说了,我同意。” 真是奇了。 顾亦歌,“奉宁,你吃错药啦?你不是这种人啊。” “我这几日毫无建树,怕是离开此地就要被社长打回十八层地狱,为此才不惜搏命。” 原来如此,顾亦歌了然。虽然之前没有把奉宁打回地狱的想法,但多亏了他的提醒,现在有了。 顾亦歌把商量的结果告诉王青然,小姑娘倏地呆住了,“送、送我回家?我能回家了?顾姐你不是哄我呢吧?” 顾亦歌拉着她的手说,“只是隔壁市,我们也要去看看情况,送你不过是顺路。” 王青然咬着嘴唇,“呜呜呜就算是褚辙也没这么和我说过!他家是郊区的我们去过早就没活人了,我还差点被咬了。” “他可真不是东西,正好他跑了省的你甩掉他。”顾亦歌安慰道,只是又有些迟疑,褚辙跑了王青然岂不是只剩下自己?她该怎么在末日生存呢?自己这些人早晚是要离开的啊,还就是这两天,王青然一副已经加入她的团队的表现,这该如何是好? 路上顾亦歌表现得心事重重,贴心小太监原督公说,“社长有什么烦恼不妨和我说?” “唉……等咱们离开后王青然该怎么办呢?” “社长太小看她了,我观她有勇有谋,离开那个男子说不定会更好。” 也没有别的办法。王青然这么善良的小女孩也不能下地狱呀。 “希望如此吧。” 一路上也没遇到几个丧尸,顾亦歌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自来水厂到了。有了监狱搜索的经验,六人分成三个小组,顾亦歌和王青然一组,清理外围的丧尸,自来水厂的人很少,丧尸也极少,没费什么力气几人就到了内部。顺利的找到了此行的目标——车辆。车子保存完好,估计是从前运送纯净水的,这里不知为何没被幸存者光顾过,很多水资源都保存完好。末日里干净的水资源也成了珍贵的东西,王青然将背包藏在自来水厂内,如果她的家人还在市里,她会带着他们来这里。但她心里清楚,最好的结果就是父母在家里给她留了口信。 检查了车子的状况,又找到了备用的能源后,一行人开着车上路了,预计步行数个小时的路程开车只用不到一个小时。抵达城市边缘后,王青然的第六感发挥了作用。 “走这边。我能感觉到这边的路相对安全。” 其他人看向顾亦歌,顾亦歌点头,“她没必要欺骗我们,跟上。” 逼近城市后所有人都将警戒调整到最高,他们选择了一条小路进城,需要穿过城市边缘的垃圾处理厂和污水处理厂,这里的植物非常茂密,茂密得有些不正常了。 段森鲤,“小心,可能有变异植物,砍掉枝叶没有用,必须毁掉根系才行,变异植物一般不会主动攻击多个活物,它们的攻击方式以缠绕、穿刺为主,而且攻击范围很大。” 缠绕还行可穿刺又是什么? 顾亦歌还没面对过变异植物,听起来比丧尸难对付的多,幸好,植物靠的是触觉判断猎物,只要不接触到就能避开危险。 垃圾处理厂高达几十米的巨型焚化炉已经被变异植物完全占据,一株苍青古树从焚化炉内部长出,树荫遮天蔽日,高数百米,无数枝干和根系扎穿烘炉伸向天空,根系像生物的触须微微颤动。捕捉空气中猎物的动向。 这片区域的空气是她闻所未闻的清香,不只是她闻到了这股香气,其他人也一样,暂且不知道香气有没有害,王青然摇头,“我没感觉到危险。” 顾亦歌加快了速度朝着反方向跑去,小心没惊动古木。 等逃出垃圾处理厂段森鲤才说,“那棵树的等级大约在4--5之间。” 这么高! “你为什么不早说?”顾亦歌后怕地猛捶他,“是你能打得过还是我能打得过?” 段森鲤一声不吭地忍受,“你不知道还好,这不也出来了吗?” “你这个替我做主的毛病得改。”顾亦歌冷冰冰地说,对段森鲤的好感急转直下。 见段王爷有失宠的趋势,其他人不禁翘起了嘴角。 原巽体贴地说,“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啊,大家都还指望您呢。” 就连陆时川和奉宁也难得奉承了两句。 世态炎凉。 段森鲤不是第一次身处墙倒众人推的处境,但依然觉得不是滋味,但他觉得自己是一点错都没有,他不道歉但不认错的态度让顾亦歌很是不满,觉得社长至高无上的地位被挑衅了,接下来的路上她一句话没和段森鲤说,队伍还没抵达终点人心仿佛要散了。 王青然眉头紧皱,觉得顾姐后宫怕是要起火,万一殃及她可就不好了,这么个埋着地雷的队伍她真的有必要加入吗?不到一天时间,王青然的想法再次发生了变化。 城市道路王青然很熟悉,加上他们找到了地图,路线确认起来很方便。 “城市规划做的很好,路牌也不是那些文艺风的,而是数字直接标出,我家住在平安街东六条路。”地图上,整个城市像刀切似的规划整齐,一条江水穿城而过,把城市分成东西两区。 “不用导航也不用看地图,生活区商业区分配的都很清晰。”顾亦歌一眼看出城市布局的便利之处,这样的城市布局在她的世界是很少见的,哪里都处在新老交替建设中,杂乱无章的市中心城中村,混乱无序的交通和道路,除了名字外提供不了任何导向的路牌,即使带着地图也会迷路的老胡同…… 王青然画着路线,“这边是老城区,住户多是老人。” 老人变成的丧尸战斗力也更弱。欺负老人顾亦歌做不到,但老年丧尸她可太擅长打了。 “带好武器,出发。” 这几日陆时川给每个人都做了把弩箭,除了顾亦歌其他人都使的一样好,一箭爆头。顾亦歌的准头不太行,打中头的几率不高,明明五感都被强化了准头为什么还这么差,陆时川安慰她说他们都接触过射箭枪械,准头早练出来了,她还是新手不着。但箭有限,希望她多用刀。顾亦歌失去了弩箭优先使用权。 太丢人了,拿着弩机只是个摆设,顾亦歌决定回去后一定抽出时间好好练习,争取五成的命中率。 旧城区,一些步伐迟缓、好像是晒太阳遛弯的老年丧尸朝她们步履蹒跚的走了上来,还有个坐轮椅的,也努力划着轮椅。顾亦歌手起刀落杀掉了一个,她和王青然背靠背互为支援,没感到什么压力。 顾亦歌问,“我还没问过你,你的第六感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末日自然而然就出现了,晶核都给褚辙了,我这也不是异能吧。” “除了吸收晶核,也能自发觉醒异能,没准你已经觉醒异能了呢。”顾亦歌想到段森鲤的科普,他可比王青然知道太多了,“异能也不只有战斗类型的,心灵类型的也有很多,像是精神操控、读心、催眠之类的也有。不过比起战斗类少多了。” 她的第六感其实是异能?王青然怔愣住了,她在末日之初就觉醒了?她是异能者? 来不及多想,顾亦歌一把拉着她,“愣着干什么?有丧尸过来了!” 老年丧尸多了也给他们造成了一点麻烦,几人冲到居民楼天台上,这片大楼比较密集,间隔不大,顾亦歌觉得她没准能跳过去,但她不敢。 有视线上的优势,她能清晰看见附近数条街道的丧尸分布,从中选择丧尸最少的路线。 段森鲤拿出绳索固定在天台上,所有人依次抓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绳索爬到另一侧,她们顺利穿过了这片区域。 顾亦歌挨着拍了拍每个人的背,“接下来就是繁华区域了,丧尸更多,都打起精神来!” . 有惊无险地又穿过两个街区,摆脱数百丧尸地追杀,顾亦歌喘着粗气躲在一家服装店仓库里,密密麻麻的皮草大衣发出淡淡的霉味,垂下来的白貂的头让仓库更加阴森恐怖,但也幸亏这些动物皮毛散发出的味道蒙蔽了丧尸的嗅觉,几次咬了一嘴毛后丧尸才意识到这不是活物。然而除非外面有人把丧尸引开,否则丧尸会一直徘徊在这里。 顾亦歌咬着牙,幸存者怎么能拿她们当诱饵引开丧尸呢,“该死的!城里人可真坏。” 刚刚,一群被丧尸包围的幸存者站在汽车上,而顾亦歌他们正绕到一座大楼后打算借助钩锁爬到平台上,没想到一枚不知道从哪丢出来的尖叫弹扔了过来,刺耳的尖叫声吸引来了大批丧尸,粗略估计起码有数百,顾亦歌当机立断命令所有人分头逃跑,她和段森鲤在逃跑的途中被冲散了,现在只剩下她自己。 外面有六个丧尸,若是地方宽敞她倒是有勇气拼一下,可这么狭窄的地方,街道上还有丧尸,若是被堵住门口可是要遭。 想着,她的目光落在皮草大衣上…… 几分钟后,顾亦歌全身套了好几件皮草大衣,希望动物皮毛的味道能够遮住人味。 她小心翼翼地离开库房,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离她最近的是个穿制服的女丧尸,生前应该是服装店的店员,脖子上被扯掉了一大块肌肉,头微微向一侧歪着,它看向顾亦歌所在的方向嗅了嗅,一瘸一拐地朝这边走来。 她牢牢抓住大衣,丧尸逼近张开嘴咬了上来,吃了一嘴毛后吼叫着离开了。 可行。 接下来,她又用同样的方法绕过了顾客丧尸和老板丧尸,还有一个儿童丧尸,就当她靠近大门口,抓着娃娃的儿童丧尸忽然朝着她冲了过来,一下子钻进了大衣里面,顾亦歌的心脏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她忙用狐狸头塞住小丧尸的嘴。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砰!手没有抖,枪口离开小丧尸的额头,她猛地掀开大衣扔到扑来的几只丧尸身上,头也不回地冲出服装店。 街道上到处都是丧尸。 时间变慢、呼吸声放大,千分之一秒,她猛地抓住腰间的钩锁扔到对面商铺的二楼,踩着墙壁迅速爬到离地三米高的位置,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顾亦歌的心脏才恢复跳动。 含糊不清的金属声从背后传来,顾亦歌猛地回头,举枪护住胸口,这是个玩具用品商店,和末日前一样精美的玩具娃娃摆放在货架上,顾亦歌深深吸了口气,看向发出使牙齿发酸的金属摩擦声的货架。 是个小货架,不足一米高。 窗外忽然响起两声高亢的枪声,是重武器的声音!顾亦歌的心神被吸引过去一息,就在这时,一道快的看不清残影的东西朝她脸上扑了上来。 “砰!砰!砰!”1911喷出火舌,全部命中,怪物尖叫一声沿着天花板跑到了通风管道里。 “那是个什么东西!” 从没见过的怪物吓得她心脏骤停,顾亦歌不敢耽搁立刻冲出店铺朝对面跑去,徘徊的普通丧尸纷纷被一刀毙命。她跑对面砸破窗户,另一栋大楼距离大约十米,钩锁的长度不够,顾亦歌转身暴退,一只高大的男性丧尸扑向她……一级丧尸!这是她遇到的第二只一级丧尸。经过几天的连续战斗,强化过的五感配上越来越得心应手的刀术,一级丧尸也只在她手里活了不到一分钟,连续的战斗让她精神高度紧绷,她还没忘记刚才那只快的看不清面目的怪物,顾亦歌觉得那可能是一只变异猫…… 顾亦歌再次扫视着周围的建筑,寻找落脚地,就在此事,异常突变,躺着地上的一级丧尸的残骸忽然从里面爆开,内脏喷的到处都是,有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扑向顾亦歌的脸!同样的攻击她会再次中招吗?“砰砰!”两声子弹全部落空,她这才看清攻击她的竟然是个半身皮肤溶解的婴儿,脸几乎全都烂了,脐带和胎盘牢牢粘连在一起。顾亦歌一眼看出这竟然是个不足月的胎儿,它是被丧尸硬生生从母体拽出来的。 弹匣打空,顾亦歌握住砍刀,丧尸再次发动了攻击。它很快,其次,它很小。首次和这么小的丧尸战斗,还有被声音吸引来的低级丧尸在一旁虎视眈眈,情况对她很不利。没有留给她害怕的时间,小丧尸尖叫着冲了上来。它的牙齿极为锋利,不能被它咬到。顾亦歌用砍刀固定住丧尸的活动范围,另一只手拿着匕首捅向后脑,丧尸拼命挣扎,咔嚓一声砍刀被它咬折了一段!这要是咬在身上防护服也能咬穿!顾亦歌庆幸自己考虑到了怪物的咬合力,这只丧尸和从前的完全不同,至少是二级丧尸,以一级丧尸的标准看,她的五感差不多相当于二级身体强化方向的异能者。 匕首扎进后脑顾亦歌全力向上一挑掀翻了头盖骨,丧尸被她穿在砍刀上挣扎两下不动了,一枚紫色的晶核从流淌着黑色液体的脑中落下,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顾亦歌不敢耽搁,捡起晶核后立刻跳到二楼处,整条街道堵满了丧尸,她不断抛出抓钩,用匕首将自己固定在墙体上,全靠上肢力量支撑全身,剧烈的心跳震动耳膜,这时,她看见不远处大楼顶部有信号灯闪烁…… 29. 第 29 章 换做一周前顾亦歌怎么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她能借助匕首和钩锁无防护徒手爬上百米高的大楼。 每爬过一层她都能看见酒店里情况,有的房间一片狼藉、有的完好无损,有的房间丧尸就隔着一层玻璃朝她嘶吼。 顾亦歌没看下面,眼睛盯着楼顶不断闪烁的信号灯,终于到了最后一层,匕首的尖端已经磨平,她一手将钩锁扎进楼体数寸深,用上肢力量拉动全身向上攀爬,她的手臂青筋暴起,毛细血管有数个破裂点,短短百米顾亦歌的体力急速消耗,汗水模糊双眼,终于接近楼顶,手指死死扣住边缘的瞬间,一只陌生的手拉住她的手臂,顾亦歌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她就被轻飘飘的拉了上去,刚一落地,她迅速翻滚同时抽出1911对峙。果不其然,拉她上来的是个陌生人,一副幸存者的装扮,连眼睛都没露出来,身材高大,系了一条红色领巾。 “我刚才看到你了,我在跟队友联络,你只是个意外。” 顾亦歌慢慢放下枪,也拿出信号灯放在不死鸟雕像的头顶,然后原地等候。 两人占据了大楼一个对角,井水不犯河水。 过了半个小时,还是没人回应联络,他们该不是死了吧?顾亦歌不禁有些焦虑。她换上信号弹,每隔五分钟向天空射击,此时又没有风,信号弹的颜色能持久飘在空中不散。 那人说,“挺好的东西,我的小队很久没找到信号弹了。” 顾亦歌从腰包里拿出一打丢给她,“算是我谢你的。” 那人接过,说,“多谢。” 顾亦歌她有些好奇,但话多的一方明显会露怯,只能强忍着不交流,嗓子痒痒的好像要长嘴巴了,好在,王青然的到来打破了沉默。 王青然是从楼梯爬上了的,风尘仆仆但好在没受伤,她惊魂未定地说,“顾姐,你没事吧!我找你半天了!我刚才被一大群丧尸堵住了,刚才算计我们的那帮幸存者我又遇见了……她是谁?” “燕隼。” 顾亦歌:燕隼啊,这名字有些耳熟。 她瞳孔猛地扩张,燕隼,段森鲤提过的五阶异能者之一,绰号暴风之主的顶尖强者。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她现在能有几级?三级还是四级? “我们刚才遇到的幸存者是……” 燕隼说,“嗯,应该是我的伙伴。” 一个队伍的队友能毫不犹豫地拿她们当吸引丧尸的饵料,燕隼八成也不是好个好东西。末日三年能组队的高手,应该也不是临时搭伙,岂不是全员恶人?鉴于实力悬殊,顾亦歌拉着王青然就往楼下走,有了王青然的第六感出去的路顺利了很多。 王青然,“这里离我家已经很近了,说不定段大哥他们朝我家的方向走了。” 他们之前商议如果分散就向王青然家汇合,顾亦歌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快走吧。” 两人边走边拿出一根压缩能量棒吃,补充体力。有了王青然的帮助,她们在各个小路、建筑内部绕行,奇迹般的没碰到一个丧尸,只是这样一来,路程非但没有缩短反而增加了。 王青然愧疚地说,“我的第六感只能避开危险,要是越绕越远的话……” 顾亦歌安慰道:“没关系,我的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谁在那里!” 一个人影从阴影处走出,是燕隼! 顾亦歌质问道:“你为什么跟在我们后面?” 燕隼没有看她,而是打量着王青然,“你是精神系异能者?方向是预知?” 王青然也感觉到燕隼不好惹,比丧尸还危险,但她没从燕隼身上感知到恶意,“我能感觉到危险。”她小声对顾亦歌说,“她没有恶意。” 应该是看中了王青然的异能,也是,预知风险的能力在遍布危机的末日堪称BUG,怎么会有人不想得到,燕隼没有恶意,也不是人人都有段森鲤收割他人异能的邪恶力量。燕隼应该是想让王青然加入队伍,这样一来等综艺结束她也不至于孤身一人。顾亦歌为王青然考虑的很周详,事情发展也如她预料的那样,燕隼向王青然发出了邀请。 燕隼,“我的团队里一共有14个人,异能者有八个,其余的人也正在搜集晶核,我们有安全的基地足够的食物,近一年没有减员,我很希望你能加入我们。” 虽然但是,她还没死呢。 顾亦歌非常不满,王青然还是她队伍的临时成员呢,燕隼说挖角就挖角,这是一点不把她放在眼里啊! 燕隼,“我是四级异能者。” 顾亦歌:您随意。 王青然目中异彩连连,四级异能者?她连听都没听过,这会竟然遇见活的了!能加入她的队伍不管是生存还是未来发展都要更稳妥。 没等她做出决定,顾亦歌抢先说,“答应她吧,这样对你最好。” 不仅是王青然,燕隼也诧异地看向她,预知危险的异能者说不要就不要了? 顾亦歌完美的展示了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王青然观察她的表情,见顾姐真的没有不满,才愧疚地说道:“我实在太惭愧了,你们对我这么好,还冒风险送我回家我、我真的是——” “说什么呢,我们能够相遇就是缘分,我也希望你能更安全地长大,你还是个小姑娘呢。” 顾亦歌对燕隼说,“你也听到了,我和我的队友是为了送她找家人才冒险进入城市的,既然你想招揽她也应当协助我们送她回去,如果家里有线索我也希望你能帮助她找到家人。” 燕隼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准确的说是看素食主义丧尸的眼神,怎么了,没见过末日助人为乐的好青年吗? “可以。” 燕隼干脆地答应了。 有了燕隼的加入,不管是一级还是二级丧尸都轻松地被切开,风属性异能在她手上比利刃还锋利,挖出的晶核燕隼一股脑丢给了王青然,叫她吸收,“接下来团队会把资源集中到你身上,让你尽快升到三级、四级,你的力量比任何人都重要,也比我都重要,队伍里还有一些三级晶核保存在基地里,可以提供给你吸收,其他人想必也不会反对。” 什么叫喜出望外,这就是了!本以为能加入高阶异能者的队伍已经是万幸,没想到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她,燕隼竟然没有施恩一番就直接答应集中资源给她,十几枚晶核化作热流被吸进体内,燕隼又操控旋风搅碎了堵住街道的丧尸,而且不用上手翻找晶核,风直接把腐肉和脑组织剥离再把晶核卷送到手上,吸不完!根本吸不完! 不管多少丧尸都近不了她的身,怕是三级以下的丧尸她都不用动一下就能杀掉。单单半个小时,燕隼就清除了上千只丧尸,低级晶核数十,低级晶核对高阶异能者聊胜于无,燕隼现在根本不会吸收,只有三级以上的晶核她才会吸收,但是想要从四级升到五级需要的三级晶核她估测起码要五位数,还不如留给新成员或者其他队友吸收,总之,留一些晶核应急是大家一起商量的结果。若是吸收高潜力异能者加入,能迅速提升整个队伍的综合实力。 王青然像掉进了米缸的老鼠,在燕隼的大范围杀招下,一级晶核也突破了一手之数。 燕隼问道:“你是天然觉醒者?” 王青然矜持地说:“是的,从前我只以为我是第六感比别人强些,末日之前我就能隐约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觉到危险了。” 天然觉醒者的上限比后天觉醒者的上限一般来说更高,十大五阶觉醒者里八个人都是天然觉醒者。当下幸存者不知道意识到这点没有。 王青然家是栋豪华的三层别墅,坐落在城市的核心区域,燕隼用风切开门锁,三人一起走了进去。 王青然站住不动。 顾亦歌和燕隼谁也没催促她,大约二分钟,王青然采深吸一口气快步冲进家门。 家里还和她离开是一样,一别三年,每每她梦到家的画面都哭着醒来。 “帮我找找有没有留言条!” 三人分头搜索,十几分钟后王青然抓着信哇哇大哭,“我爸妈说他们跟着军队一起走了!我们家这么有钱末日之初就跟着军队撤出了城市,他们去了z市基地!” 燕隼,“z市基地我知道,离这里大约三天的车程,在全国来说也是大型基地。” 末日之初,丧尸等级还以低级为主,等后来三四级丧尸大量出现,变异动物植物抢占人类生存空间,高级异能者为主的基地渐渐取代了没有热武器生产线的基地,成为幸存者的首选。 顾亦歌打了信号弹后,先到达的却是燕隼的队友,这些人看着比燕隼危险多了,顾亦歌一眼认出想拿她当炮灰的混账东西。 她走上前问道,“贵姓?” “……” 等你下地狱后再算总账。 事务所正好缺一个掏厕所工。 这位仁兄宽肩背阔,一看就是掏下水管的好材料。 顾亦歌的脸蛋还是挺唬人的,掏厕所工还没说什么,其他人倒是起哄上了,有人嘘他说,“齐垒你小子好福气啊末日都能被美女搭讪,这种好事什么时候能轮到我?” 还有人帮忙报上姓名,“齐垒,洪福齐天的齐,壁垒的垒。” 男子挑眉看向顾亦歌:名字你问到了还有什么企图? 顾亦歌虚伪地敷衍道,“看起来我们从前不认识,你长得像我一个朋友。” 段森鲤等人之后赶到,房子挺大,人数突破就有点挤了,顾亦歌率先说她们可以去隔壁落脚,不等燕隼回答立刻走了,这里异能者浓度过高,她们这边颜值过高,怎么看危险的都是他们。 和这些高阶异能者比邻而居,安全有危险也有,要是他们真想找麻烦自己这点实力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顾亦歌叹了口气,要是段森鲤的异能还在就好了。 顾亦歌尝试过拿出走马灯,可是失败了。 【有什么办法能让段森鲤使用异能吗?】 顾亦歌不抱什么希望地在心里问到。 没想到走马灯竟然真的回复她了。这样也行! 【每秒钟支付10个积分,】 她才有一百多个积分! 一秒十个积分岂不是只能用十几秒? 怎么办?她纠结起来,她一向视积分如命,花掉一点都能难受好好久,要是她有好几万积分就不至于这么难受了,唉,都是穷闹得。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和段森鲤提前通气,有备无患嘛。 段森鲤自是无不同意。 晚饭还是由原巽准备,吃过饭,顾亦歌爬上大床,风餐露宿了这么些天总算能睡上正经的床了,摸着身下的床垫顾亦歌嘀嘀咕咕,“这床垫不得几百块啊,也太舒服了。” 她躺在价值几百万的床垫上,光速睡着了。 凌晨,顾亦歌猛地惊醒。 她手臂上的汗毛一根根地立了起来,这是生物面临威胁时身体的本能反应。 人类退化的直觉经过数次强化在她体内再次复苏了! 30. 第 30 章 门窗紧闭,房间一览无余,没有能藏人的地方,惊醒之后那种毛骨悚然的蠕动错觉从身上褪去,手脚冰冷,她看向窗外破败的月亮,远处时不时传来丧尸的咆哮,她从枕头底下摸出枪,检查好弹匣,又从床尾的被子底下摸出连发步枪,后背贴着墙,这时,顾亦歌才发现她的上衣已经湿透了。 重复检查房间里是否有其他活物的举动或许很神经质,但是一股莫名的焦躁迫使她这样做。 顾亦歌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患上强迫行为,将所有角落都检查一遍后这种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严重了。 她叫醒了所有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有种直觉很难解释,这个地方不安全!” 段森鲤,“你在发抖。” 顾亦歌看向他,再低头看向身体,的确,她浑身在以小幅度颤抖着,就在这时别墅大门被敲响了,声音急促。 “你们都醒着太好了!燕隼让我叫你们过去。” 是那些幸存者其中之一。 王青然家的客厅里,本应该休息的幸存者都全副武装坐在客厅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王青然,此刻她面容惨白疯狂地大叫着,,浑身打着哆嗦,颤抖的比顾亦歌还剧烈,她缩在燕隼怀里,可这个强大的异能者似乎也给不了她多少安全感。 她看向顾亦歌尖叫道:“有什么不对劲!顾姐你也感受到了吧?你相信我!相信我啊!!” 顾亦歌不知道预知型异能者的安全感和危机感是否能对冲,她连忙安抚说,“啊,我也有种恐惧感。这种感觉第一次出现。” 燕隼第一次正眼看她,说,“你或许也觉醒了感知的异能。” “或许吧。”顾亦歌心思不在异能上,“你在这里还有什么危险能对我们造成伤害?” 不等燕隼回复,王青然飞快说,“我能感觉到危险,但是如果危险能够被消灭……感觉不一样!你们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我们必须得离开这里,马上!” 燕隼的语气冷肃起来,作为在场的最强者,她将自己放在了领导者的位置,“我相信你的感知,接下来,你们都要听我的指令行事,包括你们,当然,你们也可以拒绝。”她看向顾亦歌说到,见顾亦歌同意,燕隼立刻决定撤出a市,“我会用风卷住所有人,可能会有点不舒服,但走天上会更快,如果有人晕车最好找个塑料袋套在嘴上。” 燕隼队伍里有几个露出耐人询问的表情,有的人甚至开始分发塑料袋了。 齐垒,“拿着吧,‘风行者’可不是这么容易承受的,你会吐晕过去。” 院子里,燕隼伸展双臂,意她为中心风力逐渐变大,顾亦歌第一次看见风的形状,原来高速流动的风是有形状的。燕隼制造了数个风切变,确认上升气流托卷住所有人后,她瞬间抽空脚下的空气制造出低压带,顶部高压在风切变的带动下将空气质量压缩到无穷大,一瞬间,顾亦歌感觉像是被炮筒发射了出去,所有人像是被硬塞进肠衣里的肉块,高速旋转中粘合在了一起。 燕隼站在风的尽头,脚下旋转的风团像是云一样托着她,身后的龙卷风里有一堆五官变形的人…… 就在这时,远处天空出现数道焰火。 那是被导弹点燃的空气。 目标a市。 燕隼面色狂变,她将空气加热到临界点,龙卷风内部的氧气瞬间被抽空,窒息笼罩住每个人,顾亦歌好像被火烤了一遍,连头发丝都传来灼烧感。 城市上空凭空出现一道百米宽的飓风,所过之处无论是丧尸还是变异植物都被卷入尸骨无存。 顾亦歌费力地睁开眼睛,她看见一棵树匆忙地挪动身躯从垃圾处理厂逃走,成千上万的根系像无数多足生物飞快地爬出城区,而后又被数千米高的红色蘑菇云吞噬。 即使是燕隼在导弹面前也不堪一击,龙卷风被气浪摧枯拉朽地冲散,所有人从千米高空被抛下。最后关头她把全部积分用来开启段森鲤异能的临时使用权限,虽然只有短短十几秒,五阶异能短暂地顶住气爆带来的冲击波。 想在这种状况下保护所有人,六级异能者说不定能做到。其它没被段森鲤重点保护的人在气爆接近的瞬间就被热浪吞噬,顾亦歌好一点,撞向地面前昏过去了。 晕倒之前顾亦歌想过若是能晕着跳过第七天就再好不过了。 不管什么伤势都能在回去的瞬间愈合,她悄悄把能求的神都求了一遍,连老家的萨满都没放过。 …… 烫伤、冲击伤,顾亦歌躺在山坡下,费力地睁开一只眼睛,好痛,全身上下里外都有种彻骨的剧痛,她的皮一定焦了! 几只游荡的脆皮丧尸发现了她,摇摇晃晃逼近。 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顾亦歌勉强站了起来,脚踝关节错位,一站起来疼的她眼前一黑,控制不住摔了回去。丧尸更接近了,她能看见它们被气爆烤焦的身体,散发出臭肉的味道。 “该死的!”顾亦歌急忙去摸武器,m416不知道掉哪去了,只有手枪还贴在身上,但就是贴得太紧了,像炮烙似的粘在大腿上。 拉扯之下,皮连着肉被扯下,痛得她肠子都打结在一起。 她现在闻起来像一块三分熟的牛排。 丧尸兴奋地嗅了嗅,加快了脚步……原来你们也喜欢吃熟的啊。 砰!砰!砰!两枪命中头部,一枪落空,还有两只丧尸,子弹剩五颗。 人体描边大师的好运气在两枪爆头后迅速用光,最后一颗子弹,她等丧尸扑上来直接插进丧尸嘴里,腥臭的口水落在破了一半的面罩上,“砰!”子弹从后脑穿出,脑组织四溅,她没马上推开身上的丧尸,用来阻挡仅剩的一只丧尸。当丧尸烂掉一半的舌头要舔上她的眼球时,顾亦歌手指猛地扼住它的颈椎骨,全力一扯身首分离,但即使头掉了丧尸的嘴还不停啃咬空气。 杀掉所有丧尸后顾亦歌感觉她的命去了九条,只差一命呜呼了。 她也太难了吧。 也没人告诉她当老板这么难啊。 她没有高级异能者恐怖的自愈力,这身伤势慢慢修复至少得十天半个月,有这功夫她早回去了。 她看看天色,灰尘将天空完全遮住,可能是早上也可能是下午,也不知道她晕过去多长时间,就这样躺着吧,反正她没力气再动,如果还有丧尸她只能等死了。 闭上眼,蚀骨之痛加身每秒都是煎熬,顾亦歌内心疯狂尖叫,脸上却很是安详。 她听到了脚步声。 不行!我不能被吃掉! 本来打算就算被生吃也不再勉强自己动了。 谁知道危急关头她竟然真的又有力气爬了! 就是姿势有些难看。 一个人从山坡下爬上来,也是满身狼狈,看见她顾亦歌松了口气,是燕隼。 “你还活着。” 燕隼站在不远处说到,她还以为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死了。 “你队伍里那个卷发的男人是五阶吧,比我更强。” 是关注战斗力的时候吗?难道这就是强者思维? “你有疗伤的药吗?” “没有,治愈系异能者我也只是听说过,”她从丧尸脑子里翻出个晶核扔给顾亦歌,“应该有点用。” 晶核真是万灵药,她将晶核握在手心里吸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疼痛好像真的减轻了一些。 “多谢。” 燕隼没有救援她的义务,末日中这点善意弥足珍贵,但她不会把燕隼的善意报偿给齐垒,他抠定马桶了!以后她要在事务所举行十八层地狱第一届徒手掏马桶大赛,胜利者将获得金马桶搋子奖杯! 她被自己脑内的想象逗乐了,乐极生悲身上的伤口又撕裂了。 “……” 燕隼八成是觉得她疯了。 一个疑似精神力变异方向的异能者,有预知危险的能力,燕隼说什么也不会任由她死去,“我会在这里等你的队友找来,或者,你死去后我会赐予你慈悲。” 顾亦歌,“慈悲?” “就是在你丧尸化之前冲你脑子来一枪。” “……” 太谢谢你了。 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休息,周围的土地都化作了焦土,除了最开始那几个丧尸外再没有一个活物接近,半死不活的也没有。 “你……”“你……”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人同时开口,顾亦歌说,“我好像要死了。” 回应她的是安全栓打开的声音。 “等等,我好像能再坚持一下!” 燕隼有些不满地放下枪。 “你是不是打算趁我死了挖我的脑子?” 假设她有异能,稀有晶核的价值肯定不一样吧。 燕隼留着寸头,一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眼看着挺无辜,正色道:“我不是那种人。” 可你的队友拿我吸引丧尸! 要不是她本事不错,又有王青然协助早就被丧尸咬死了。 后是救命恩人,先是仇人。 “我队友干的事情不能赖在我头上。” 他们跟你说了啊!之前齐垒还装作没见过她,城里的幸存者也太不是人了。 燕隼,“你那几个队友应该和我的人在一起,齐垒是土系异能者,如果他能及时改变土地硬度……应该不会骨折?” 合着倒霉的只有她? “你的脚踝断了,我帮你看看,别怕,我是个大夫。” 顾亦歌,“你刚才说治不了?” “我不是治愈系异能者。” 尽管满心怀疑,但她也反抗不了不是,伸出脚给燕隼看了,燕隼一番摆弄后说,“那边有个丧尸还是四级!” 四级丧尸! 听到这个词顾亦歌吓得脑子都转不动了……“你干什么!” 燕隼捂着耳朵,“你为什么叫得像我打开了你的脑子?”她放下顾亦歌的脚,“幸好只是断了,不是粉碎性的,养一养还能恢复。幸好你的异能是感知不然再亲密的队友也不会养着拖油瓶。” 根本没有什么四级丧尸,燕隼只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脚踝是接上了,但断掉的骨头可不能马上恢复。 也不只是脚踝,身上也有骨头断了,燕隼拿出绷带随便往她烧焦的地方包扎了下,“别看我,我的恢复能力比你强得多。” 高阶异能者了不起啊。 还真是了不起。 燕隼受到的伤不比顾亦歌轻,但她的大伤几乎痊愈了,面对气爆她挡在队友面前扛住了第一波伤害,给其他人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当时她们已经脱离了城市,遭受的只是气爆的余波。不然即使五阶异能者也别想全身而退。 看在燕隼的份上让齐垒少刷点马桶吧。 “我……” 忽然,燕隼喷了口血直直地栽倒。 “喂!”顾亦歌推了她几下没反应,扒开她的衣服一看,她的腰腹被订书钉钉上,皮肉卷曲的地方能看见壁腹膜下跳动的内脏……这伤也太重了!顾亦歌身上的伤比起燕隼的宛如急救室和跌打损伤门诊,差一点她就分裂了。 “燕隼!燕隼!” 确认燕隼是真的晕过去了,顾亦歌急的团团转,这地方就剩下她们俩,一个半残一个全残,她迅速在燕隼身上摸了一遍把武器都拿出来,还有信号弹,她也不敢打,毕竟,四级晶核面前,谁也不敢保证她队友的道德底线。 顾亦歌这会也恢复了一点力气,幸亏燕隼出门在外还带工兵铲,段森鲤都没想到这一茬,她在两个山坡的背阴面很快挖出一个野猪洞,拖着燕隼钻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又不放心,爬出去把丧尸埋起来了。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人事已尽,说不定等燕隼再次醒来她已经脱离这个世界了。这破综艺,最好能给她四位数的积分! 回到洞穴刚躺下来,顾亦歌把这两天的经历在脑中回放了一遍,还完好的左手在身上摸索片刻,掏出紫色的晶核,“希望能有用。” 她闭上眼,专注地吸收起晶核的能量。 一股肉眼看不见的气钻出毛孔,每分每秒都在修复伤势,一个小时后,疼痛消失了不少。 真的有用。 晶核从深紫色变成了淡紫色,也小了一圈。 顾亦歌犹豫片刻把晶核塞进了燕隼手里,希望她能赶紧恢复,三阶晶核不能让她的异能提升修复身体总能用的上吧。 等待的过程很是焦躁,顾亦歌翻来覆去,身上像有一万只虫子在爬,隔几分钟就要掀开燕隼的衣服看看伤口好转了没。 虽然有点像变态。 31. 第 31 章 “应该在这边,我们分散找找。” 两个狼狈的幸存者爬上山坡,他们目光所到之处均成了一片焦土。 孙铄感慨地说道:“要不是燕隼及时笼络了那个预知者我们怕是早成焦炭了。齐垒,你看着燕隼是掉在这边了吗?” “大致不错,她应该受了不轻的伤,得快点找到她。” 两人分头搜索起来,这里本就是秃山植被稀少,连个变异株都没有,地上一览无余很是清楚,如果燕隼掉在这没道理看不见。 齐垒一只手按在地上,以他为半径升起几米高的圆柱体,站在高处能更好的观察四周的动向。 孙铄跳下圆柱体,快步到一个地方蹲下,拈起一点土搓了搓,“嘿,这里的土被翻动过,虽然又掩盖住了,但手法拙劣,只能骗骗普通人,我可是‘斥候’啊。” 孙铄得意一笑,“肯定不是燕隼,我们队伍里也没这种菜鸟,他们都是我调教出来的别的不敢说,掩盖踪迹上绝对没问题。应该是那帮人。” 齐垒皱眉,“你别乱来。” 孙铄嘿嘿一笑,“放心,我早弃暗投明了。” 齐垒心知他的话不可信,他们队伍里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人的底线灵活程度不一样,没有最低只有更低,他打定主意好好看着孙铄,听他说道:“如果燕隼落到对方手里了呢?” “燕隼怎么可能被……”齐垒顿了下,没人是燕隼的对手,但如果她受了重伤,想着他焦急起来,“再找一找,注意附近的掩体。” 顾亦歌一早听到了说话声,辨认出是燕隼的队友,她松了口气又没完全松,这两个人异能等级都不高,也就是一级二级,五感只比普通人稍微强一两倍,远没有隔着几百米能听到地下有呼吸声的实力。 要不要出去?顾亦歌犹豫着,她对这两个人一无所知,也知道朋友变成敌人不死不休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她又看了眼燕隼的状况,仍是昏迷状态,她掰开燕隼的手心,晶核已经消失。 等那两个人离得远了,她必须离开。 又等了片刻,确认二人远去顾亦歌才从野猪洞爬出来,飞快向远处走去。 中途她看见一个人影蹑手蹑脚,是王青然,她还活着! 顾亦歌感觉到一阵欣慰,刚想叫住她,就看见王青然把刚刚她埋起来的丧尸挖了出来,挨个翻找脑子,不由得笑了出来,她可真是一点都不浪费。 见脑子已经是开过的了,王青然失望地把丧尸埋回去,重新搜寻起来。 顾亦歌跟着她,想看看她干什么。 预知力让她顺利地找到野猪洞,她在附近徘徊了几分钟,才终于钻了进去,顾亦歌立刻跟上。 洞口的杂物被挪开,洞口很窄,稍微胖点的人都很难钻进去。里面倒是能容纳两三个人,只是坐不直,有点像绿皮火车的中上铺。 她看见王青然兴奋地举着石头砸向燕隼的头头颅—— “啊、啊!”顾亦歌扑上去握住王青然的手腕掰到背后,按住她,“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王青然茫然道:“顾姐?你还活着啊……” 她用胳膊肘死死卡着王青然的脖子,按着她不允许她动,覆在她耳边说,“你想偷她的晶核,你想杀了她?” 王青然挣扎两下不动了,转过脸有些讨好谄媚地说,“见面分一半,顾姐你先吸收,留点给我就行,一点点就行。” “褚辙没抛下你,你把他怎么样了?” 王青然咬着嘴唇,像个伪人似的笑了起来,嘴角快裂到耳根。 “你杀了他。” 她叽叽咕咕得越笑越大声,顾亦歌眉头紧皱,加大了力气,“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王青然足足笑了一分多钟,才擦掉眼角的泪水说,“顾姐,你该不是以为我们没杀过人吧?”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顾亦歌想了很多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不是你的错。” 最后,她只是如此说到。 她松开了王青然,本做好反杀准备的王青然却像被按住了暂停键,一动不动。 就当顾亦歌以为她放弃了时,王青然突然捡起石块砸向燕隼,却在靠近她额头的瞬间停了下来,半晌。顾亦歌听到她低声啜泣的声音。 王青然:“喂,你不抱我一下吗?” 顾亦歌:“身上脏,算了。” 两人都一身狼狈,脸像个花猫。 燕隼还没醒,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 两人呆坐了一会儿,顾亦歌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一句话不说。任何语言在此时都显得苍白,一周前她会想到自己能面不改色挖出丧尸脑子里的晶核吗?一年前她想象不出来离开纺织厂,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有时候不是人主动选择而是被推着走,世界既然没给王青然选择的机会,也就默认她成为新丛林法则的一员。 王青然收起了可怜兮兮的表情,她变得冷酷,那是顾亦歌从来没有见过的王青然。 “你的软弱早晚会害了你,这个世界,生存就是战争。” 顾亦歌沉思。 问题是,她不是这个世界的啊。 她的世界很安全。 …… 在他们的计划中没有遭到空袭分散该如何应对,顾亦歌思索几分钟决定回自来水厂蹲守,一来那里有存下的物资,二来距离不远不近也许没被导弹波及到,只是,附近的车辆全部焚毁,步行起码要花费十倍以上的时间,走回去第七天都结束了,她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如果路上有能暂时休息的地方就再好不过了。 这样走了十几分钟她忽然想到其实这时候回到a市不是更安全? 半个小时后她绕了一大圈返回a市。 行走在都市的遗骸当中顾亦歌的心无比平静,街道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黑色的断壁残垣上是丧尸交焦炭的遗骸。就像燕隼说的,导弹带来了慈悲,让这些可悲的人类得到了永恒的安眠,风一吹过变成飘飘洒洒的絮碎。 市中心百米高的塑像身上一半金属融化,流淌成金色的雨幕,顾亦歌仰起头看向雕像空洞的瞳孔,眼珠化作两行黑色的泪痕,像是为了人类哭泣。塑像底座扭曲融化的金属板裂开缝隙,里面是中空的,顾亦歌把金属板扯掉,里面的空间大约五米高,像一座小型的殿堂。光线从顶部的天窗落下,内部一览无余。 她绕过几个死掉的丧尸一瘸一拐地沿着楼梯走到雕像上方,俯瞰整座城市。然后,拔出信号枪发射。 没过多久天空中忽然发出呜噜噜的响声。 顾亦歌抬起头,一辆大型直升机穿过铅灰色的云层,一些伞.兵滑翔落下,有一个正好朝着雕像的方向落下。 顾亦歌没感觉到恶意。 伞.兵落下后惊愕地看着她,“异能者?” “是。” “自己?” “和队友分散了。” 顾亦歌不知道他们执行核平任务前有没有通知城市内的幸存者,可能是通过广播或者别的通讯工具,除了她是外来者,燕隼等人应该有渠道能获得信息,但他们也不清楚。顾亦歌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士兵藏在防毒面具下的脸说不清是什么表情,他朝顾亦歌敬了个礼后快速跑下楼梯。 幸运的是,应该不会有第二次轰炸了。 或许是士兵报告了她的消息,顾亦歌感觉到了几股目光的注视,士兵们执行地毯式搜查,看样子决心清除a市的丧尸,几个小时后顾亦歌还是没挪动地方,一个军衔更高的士兵从飞机上跳下,“异能者?什么变异方向?” “力量强化。” 军官说不上失望还是别的,“你被征用了,跟我走。” 他似乎把她当成了无处可去,队友也都全部丧生的人,毕竟她看起来真的挺迷茫的。 短短几个小时城市里就汇集了上千名人类士兵,这是顾亦歌一周以来见过的最多的人,她被带领到军需处,领了制式武器和装备,像她一样沉默地换衣服的还有几个人,他们在防空洞里躲过了一劫。 地图上用红笔圈出了目标位置,军队核平a市果然是有目的,她和其他幸存者被分配进了一个小队,如此密集的建筑物群难保没有丧尸逃出生天,他们的任务就是清除一切非人类生物,没人说起福利待遇,总之是管饭。 顾亦歌也终于确认了时间,现在是2074年11月4日,下午二点十一分。 还有不到十个小时就能回去了。 顾亦歌身心疲惫,过往二十年的人生都没这几天有存在感。 搜寻途中其中一个幸存者好像终于反应过来嚎啕大哭,顾亦歌心有戚戚,也跟着抱头痛哭。 一旁的士兵等着她们俩哭完,不耐烦地用枪托敲了敲头盔,“嚎这么大声也不怕引来丧尸。” 这该死的世界连缅怀的时间都不给人留下。 顾亦歌从来没这么憎恨过什么,现在她有了。 她跟随队长巡逻,核心区域探索这么重要的工作杂牌小队轮不上,队友们讨论着军队会发什么物资,顾亦歌想找个人讨论下她们会不会成为炮灰。毕竟,再没比这更标准的炮灰小队了。 巡逻队没什么温情脉脉存在,有的只是冷冰冰的命令,好像他们是机器人。 顾亦歌摸了摸头盔的可视窗,这东西她见都没见过,能探查半径100内所有活物的位置,还能根据危险等级显示数值。其余的本地人也没见过,都末日了这东西怎么不人手一个,只有官方有? “跟上!”小队长喊了一声,顾亦歌这才发现她掉队了。 她刚把头盔拿下来准备喘口气,就被同样是幸存者的队友糊了一巴掌,“有辐射!你不要命了!” 这头盔戴下去才是要命。 “头疼。” “忍着!谁不疼!” 这是头盔的副作用,小队长说了一大堆原理,顾亦歌听懂了但是不理解,准备回去找个懂技术的问问。 “嗯……” 队友盯着她怕她又摘头盔自杀,“你又想说什么?” “我想吃土豆粉。” “……” 深夜,巡逻队准备换防,回到临时驻地才有了喘息的机会,驻地四周安置了空气净化器隔绝了辐射,终于能把十几斤重的衣服脱掉,队友们沉默着排队领饭食,军队的伙食没搞阴阳菜,所有人都在一起吃,顾亦歌注意到即使是用餐时间士兵们也是枪不离身。饭菜高油盐很能补充热量,顾亦歌闷头干饭,忽然有个人坐在她身边,“异能者,你叫什么名字。” “易戈。” 对方:“艺名?” “本名啊。” “你父母对你期望很大。” 是吗? 她户口本之前是这个名字,不过村里人都叫她古莱迪,听起来像个外国奢侈品牌,挺洋气的。 “快休息吧,明天还有得忙。” 顾亦歌本以为她肯定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谁知道五分钟后单人床铺上传出悠长的呼吸声…… 次日,黄历上俗称癸酉日,顾亦歌是不懂这些的,但是她看见士兵们围坐在带队的长官跟前,虔诚地看着长官掏出了一张龟甲,开始了占卜。 “今日向南北搜索。” 他指向顾亦歌:“你,跟着我。” 她昨天打听了,这位长官也是个异能者,经验丰富,对下属很爱护。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高升了,但有粗腿抱难道还要拒绝吗? 早上起来她就心神不宁的,段森鲤他们还没有消息……不对,今日? 顾亦歌陡然感到一阵寒气,她扒拉着手指算了算时间,今天是第八天,她应该脱离综艺世界回到事务所的日子,可为什么还在这里? 哪里出现了问题?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还在这里?】 她在心里慌乱地问到。 可是无人回应。 走马灯像是消失了。 第一次被丧尸贴面,遇到三级丧尸,直面导弹、浑身多处烧伤都没让她绝望,因为她知道这些都会过去,她会离开这里回归和平安宁的世界,这个世界她只是个过客,毫无意义。所以生性趋利避害的她才会一次次克服了险阻,撑到了最后一刻。可是现在,她还在这里。 “喂!” 在其他人眼里顾亦歌好像忽然灵魂出窍,不管长官怎么摇晃她都没有反应,不得已,长官摘下了她的头盔,往她脸上喷了一下辣椒水。 顾亦歌嗷地一下醒了过来,辣得眼睛都睁不开,什么好人末日随身携带辣椒水啊!这玩意对丧尸不管用吧。 周围的士兵露出肉疼的表情,看起来没少被辣椒水关照。 “都打起精神!” 顾亦歌戴好头盔,跟着队伍走出营地。 昨日还只有零星几个帐篷的营地如今被修整得井井有条,无数工作机器人搬运着瓦砾,新的临时营房被搭建起来,灰白色的墙体很有末日的苍白感。她坐上一辆卡车,里面都是些精悍的新面孔,隔着透明面罩冷冷瞅了她一眼。 这些人看着不好相处啊。 顾亦歌只得摆出同款‘谁都不服、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忽然,她在人群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沈之南? 他怎么会在a市当一个普通的士兵,最多是精英士兵,他的能力应该和燕隼相仿才对。 顾亦歌没意识到她思维的局限,如今还只是末日初期,军队建立的幸存者基地才是主流,五阶以下的异能者最多只能保护数万人。 行驶的路上长官分享了一段30秒的视频。 一个废弃地下基地的隔离室,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不停地撞击墙壁,画外音说道:“起初人们都以为这是阿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海默症初期发生的强迫行为,”除了画外音外整个视频没有声音,顾亦歌抬起头,看向视频中的老人,几秒的雪花闪过后老人已经变得肮脏不堪,她张憔悴的面孔上是亮得惊人的眼睛,她从怀里抓出什么东西吞了下去,那东西卡在嗓子里,老人的表情极为痛苦,但她还是努力咽了下去,然后她倒了几桶汽油点燃了隔离室。 “陈映佟博士自焚之后并没有消灭她恐惧的根源,长达半个世纪后相关资料已经销毁了,我们只知道那是天外来客,陈博士发现并私藏了它。” 视频来到了第二十七秒,隔离室一片焦黑,墙面的防冲击软包已尽数烧毁露出斑驳的石灰,顾亦歌不知道视频想要表达的意思。 下一秒,老人扭曲着身体爬起来睁开了发白的眼睛。 这什么啊! 丧尸?! 顾亦歌吓了一跳,其他人也是第一次看,画面诡异不适,令人不安。 她挪了挪身体,可地方就那么大,她不小心碰了沈之南一下,沈之南没有反应。 “我们的目的地是陈映佟博士生前自缚的红莲基地,半年前政府决定对该基地展开调查,你们都是万中选一的精英,半个世纪后是否能留下的线索不能确认,但我们仍然要尽力一试……” 顾亦歌咂了咂嘴,这么个精英队伍她在里面干什么?经过组织考验了吗就让她上,万一她是丧尸派来的奸细呢? 总之这是个调查丧尸起源的任务,人死了之后尸体复活还对鲜肉有着无穷无尽的痴狂,线索2外星来客,八成是陨石上附着了丧尸病毒。 唉,这不是米港那边的科幻片套路吗? 不稀奇。 顾亦歌全然忘了第一次看科幻片吓得她以为是真的呢的黑历史。 顾亦歌的国家虽然没有丧尸电影,但有僵尸电影,不同的是僵尸只吸血不吃肉,优雅多了…… 人类总是把未知的恐惧依托给鬼神,顾亦歌沉痛地想这是迷信啊。 车上估计只有她不迷信了,他们出发前还占卜呢! 至于她在地狱开偶像事务所,但她百分百相信科学,存在即合理嘛。只是暂时无法用科学解释罢了。 顾亦歌胡思乱想反正就是不去想她被困在了这个世界,随着一声轮胎刮地皮的挤压声,万中选一的精英们陆续跳下了车,她最后一个跳下去,士兵们汇集在地图周围,新鲜出炉的地图还有油墨的味道,所有人依次扫描了地图,上传到头盔中,顾亦歌眼前出现一张立体三维地图。 不远处几辆安装机甲臂的作业车正在清理地面的残骸,这里被集中爆破了数次,地下基地有完善的防控设备,即使在城市毁灭的情况下也能保证幸存者的生命。同时顾亦歌还了解到其实每个大型城市都有全封闭的地下生存区,每个能容纳千人不等,像a市这样的有生存区上百个,足够十万人生存百年之久,百年之后丧尸差不多自然腐烂后他们就能出来重建家园。当然这些生存区只有富豪能进去,普通人纳一辈子税也买不来一个名额。 到了分组的时候顾亦歌抢先站在了沈之南身边,大声说:“我和他一组!” 一直没有反应的沈之南忽然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她终于从丧尸进化成人了。顾亦歌可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她,她顺利地和沈之南分配到了一组,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四个人组成六人小队,一共十八支六人小队在作业车清理出入口后鱼贯进入地下,基地大约180000平方米,足够数万人生活,当初存储的物资足够数百年使用。顾亦歌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基地居然被废弃了半个世纪,当她打开一个仓库看见完好无损的食物后不禁为a市的幸存者鸣不平,就算军政府撤离时来不及带走这里的物资,但公布基地的位置让幸存者自取也可以啊。 停用半个世纪的电力系统竟然还能使用,一排排白炽灯将基地大厅照的仿佛正午,三维地图指引着方向,目的地是生活区,陈映佟的办公室和书房。65年前方舟基地关停后相关人员陆续都撤走了,陈映佟本来也是要撤走的,但她后来又回来了,基地的控制权兜兜转转到了她手中。当时人工智能领域是科研圈的顶流,为了经费所有人都多少努力靠近这个方向,只有陈映佟还在冷门的生物领域,学界共识生物学在百年内已经不可能出现突破性成果,陈映佟古板守旧认为人工智能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将会瓦解人类社会,人类是在主动制造毁灭人类的魔鬼,但是人工智能没毁灭人类,反而是生物学抢先一步毁灭了人类。 生活区的大门并不难打开,红莲基地内部的电力设施还能继续运转到下一个世纪。 随着一声老旧的嘎吱声,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铁门喷出一股冷气。 很冷。 即使穿着防护服顾亦歌也能感受到逼人的凉意。 【气温零下40度。】 沈之南站住阻止其他人进去,他挡在门口后面的人看不清里面是什么状况,为什么生活区会被改造成冷藏室? 只是几秒钟,头盔就结了一层霜花。 沈之南在内部频道里报告道:“发现异常目标,影像已传输,请求确认。” 数名人类当中的顶级科学家汇聚在天空航母上聚精会神盯着房间内部,半晌,命令下达:“继续前进。” 生活区的每个房间面积一致,大约两百平方米,分为休息区和工作区,陈映佟的房间塞满了各种顾亦歌看不明白的科技产品,哪怕是半个世纪以前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也比她所在的世界高出不少,顾亦歌拿起一个平板电脑,这在她的世界还是科幻小说里的幻想物品。 “别乱碰。”沈之南警告道。 他们穿过工作区来到生活区,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本应该自焚复活变成丧尸的陈映佟栩栩如生地躺在床上,她用低温冷冻了自己,留给后人。 她活着又死了,再度复活,又死去。 沈之南低声说:“低温冷冻技术,现在也是概念产物,只有得了绝症的人才会选择冰冻自己,选择相信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末日之后谁也不知道那些选择冷冻自己的人怎样了。 但是直到50年后,这项技术也没实现。 【原地待命,支援部队随后赶到。】 内部频道传来总部的命令,顾亦歌没想到此行如此顺利,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看陈映佟。 谁也没说话,他们退出冷藏室,关闭高压舱门。 大约十五分钟后一架直升机带着冷冻仓降落,将陈映佟的遗体带走。 当士兵抬着冷冻仓途径她身边时,顾亦歌眼前一花,陈映佟似乎短暂地睁开了眼睛,穿过时间的长河,悲哀地看了她一眼。 顾亦歌有种莫名的预感,说不上好坏,只有无尽的空虚。 顾亦歌不禁想,假若换做是她面对第二次生命是否有勇气选择结束? 她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