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羽绒服，娇养流放罪臣》 第1章 胸肌硬邦邦 初秋，沿海城市依旧炎热，李九歌坐在工厂门口树下的台阶上，一脸生无可恋。 “九姐，什么时候给我结算工资啊……”旁边的会计王小米小声询问她。 “抱歉，给我一周时间去借钱，要不库房里的货，你拿去抵扣工资也行。” 这批货压断了她的资金链。 王小米扶了扶眼镜说道：“老板，你给我打个欠条，写上还钱日期吧。” 九歌没有犹豫，走回工厂办公室，打了欠条，不久王小米也离开了工厂。 “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段路。” 感慨完就坐到了一台缝纫机前面，继续缝制未完成的部分，踩着踩着……。 九歌制衣厂里产生了时空漩涡。 做完机器上这件羽绒服，九歌抬起头，伸个懒腰，突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缝纫机前。 “啊，吓我一跳！” 人吓人吓死人，李九歌赶紧拍了拍胸口，。 是她太投入，没听到人进来的声音吗？ 她瞪大双眼，仔细一看，就见来人身材高大，面部轮廓分明，却穿了件破破烂烂的上衣，胸肌和腹肌都有些露在外面。 下身一条麻布裤子，包裹着一双大长腿。 呵，她都忍不住想吹口哨了，身材真哇塞啊！这身材这脸，男模啊！ 九歌定了定神，更加好奇地仔细打量着这男人。 “诶呦，cos丐帮帮主呢吧，洪七公？那还缺个打狗棍儿啊” 孟凡晨不知道什么是“扣死”，但他也没问。 现在他更迫切的是想了解这女子在做的衣服。 “这衣物里面白色的是何物？” 鹅绒都不认识？ 没穿过羽绒服总也听说过吧。 哪来的奇葩！ 但谁让她人美心善呢，就给他介绍介绍吧。 “这里面是鹅绒，我们用的这个是95%的鹅绒填充的，特别保暖，蓬松度也非常好，你看……” 李九歌说着说着，就把衣服举高，往这男人眼前送了送，让他看清楚。 鹅绒？鹅身上的毛？ 这白花花的和大鹅肚子上的毛是有些像，又似乎更柔软。 他拿起来闻了闻，没有什么味道。 孟凡晨一边仔细看着这件没见过的衣物，一边也打量着这个房子。 很大，特别明亮，窗户是透明的，墙比最好的白绸还要白。 有好多小桌子，上面放着好像是做衣服的工具。 刚才他一直看着，这个女人踩着那个东西，就把衣服做好了。 很快，比最善女红的婶子做得还要快很多，就是那衣物样式看起来怪怪的。 怪怪的地方，怪怪的衣服，怪好看的女人。 不知道“金针”这是把他送到了哪里。 压下心中的疑虑，他面上很镇定的问：“这衣物可保暖？” 这不废话吗？ 要是羽绒服都不保暖还有什么保暖的？ 现代人谁不知道羽绒保暖啊，但是用的什么绒，品质如何，保暖程度可差很多。 或许他问的是质量？ 要买？ 说起这个，她可就不困了！ 九歌热情介绍：“那是相当保暖了，我这衣服，是按照东北零下30度设计的，我是北方人，最怕冷，羽绒马甲，再套上这个长羽绒服，保准你冬天去冰雪大世界里蹦野迪穿都没问题。” 她顺手把旁边机器上的一件羽绒马甲也拿了起来，比划着，满脸骄傲。 “南方金豆最喜欢的穿搭！” 孟凡晨顺着她的介绍，看到被举起来的两件衣物，确实看起来比较厚。 他不知道冰雪大世界是哪，听着像他们要去的北地。 漫天遍地的大雪结冰，可不就是冰雪世界，别说，还挺形象。 俩人驴唇不对马嘴的竟还对上了。 “女掌柜，不知这衣服可否卖给在下？” 在下？说话文绉绉的，cos个丐帮帮主，还挺认真。 “卖，你跟我去后面库房试试你的尺码吧。” 九歌爽快的站了起来，甩了甩长卷发，就往制衣间连着的库房走去。 “帅哥你大胆的跟我走啊，跟我走……不回头啊，不回头……。” 孟凡晨看着前面领路的女子，头发弯曲披散着，穿着一条粉色碎花紧贴身形的裙子，身材凹凸有致，走路轻盈，还哼着怪怪的调子。 这衣着属实大胆，他不敢再看。 可心中也忍不住感叹，这女掌柜真的很漂亮。 到了库房，九歌推开门，跟在她后面的孟凡晨就被眼前看到的震惊了！ 那么多衣服，衣山衣海，此生未见。 九歌随手拿出来一件像被子一样的衣服就往他身上比。 “这件你穿着小，应该要最大号的，呦，这件你穿可以，试试。”说着抖开就往他身上穿。 看着眼前艳丽的巴掌小脸，孟凡晨有些脸热，接过衣服，自己套上。 衣服又轻又暖，穿上就像披着羽毛。 太好了，没想到世上竟有这样的衣物，有了这衣物，族里的老人和孩子就不容易得风寒了。 看看了衣服的前襟，他不会系，只能敞开着。 “秋天试衣服觉得热？但不拉上怎么看是否合身！” 九歌说着，就弯腰帮他把拉锁拉上了，又抻了抻衣服，还拍了拍。 胸肌硬邦邦！啧啧，真有料！九歌弯了弯嘴角。 孟凡晨有些窘，女掌柜这是摸了自己吗？ 看到前襟被三两下就合上了，他默默记下方法。 “帽子也可以带上，扣上前面，挡风” 他太高了，得有一米九。 一米六八的李九歌踮脚也无法给他戴上帽子。 孟凡晨闻言，顺着李九歌的手指着的位置，把帽子带上前面的扣子也扣上。 被羽绒服从头到腿包裹着，感受着这种温暖，心跳如雷。 北地深秋已然寒冷，前天更是下了第一场雪。 族人非常需要这些衣物，强压激动，面上仍保持冷静。 “这衣物要100件多少钱？” 呦呵，大客户？一张嘴就是要100件。 “你要这么多，是要卖吗？” “姑娘误会了，在下并非做生意，这些衣物是买给家里人” 100口人？大家族啊！ 九歌喜上眉梢，卖出去100件够给王小米工资了。 “甩货不赚钱，成本就是200元一件，100件一共2万块。” 如果这男人讲价，就再少点儿，亏就亏吧。 两百元？ 是两百文吗？ 这么暖这么轻这么好的衣物，二两银子不贵。 见他没说话，李九歌忙道：“200元一件羽绒服，再送一件羽绒马甲，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种，50件以上就送。” 赔就赔吧，卖不了100件，50件也行，真怕这到嘴的单子飞了。 五十件那就是1万块。 孟氏族人近百人，轻壮占一半，五十件长衣服给老弱妇孺，五十件马甲给轻壮，正好。 “好，那就麻烦掌柜了，我要50件。” 九歌喜上眉梢的询问道：“拿什么尺码？” 第2章 鬼可以但骗子不行 “都要大的吧。” 九歌听到回答，随手就把散的长发扎了一下，拽过来大码的货架，就开始用塑料袋打包。 孟凡晨看着那个透明的袋子，他们那里绝对没有。 衣服的样式不是大燕的，拿回去还可以说是样式特殊而已，但这透明的袋子不能拿回去。 掩下眼底的精光，孟凡晨对着李九歌轻声询问：“掌柜，不知可否用麻绳把衣物捆绑一起？这样方便在下拿走。” 库房有绳子，第一次见不需要套包装的顾客，九歌爽快的就答应道：“行！” 人家不用她打包装，她省时省力还有什么好问的。 看着两大捆衣物，50件羽绒服，50件马甲。 孟凡晨很满意，该付钱了。 他先是从怀里摸出来一张100两的银票。 啥意思？ 一张破纸，也要给我打欠条？九歌一脸匪夷所思。 见她的表情，看来银票在这里买不了东西，银票塞回怀里。 孟凡晨又掏出来两个银锭。 这玩意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九歌好奇的伸手接过来，还挺沉，实心的。 这是角色扮演深入骨髓了？ “女掌柜，这是两个50两银锭不知可够？” “这个……不太方便吧。” 银子怎么换钱，她不知道啊。 孟凡晨面露疑惑，银子也不行？把银锭揣回。 又摸出一小块金子“不知这个可否？” 库房有秤，随手放上去，20克。 1克金子差不多五六百，20克超过1万了，但这金子是真的吗？ 见她面色仍然犹豫，还是不行？ 孟凡晨又掏出个玉簪，这玉簪对他的意义非同一般，但是为了这些衣物，他愿意交换。 九歌接过玉簪，她大学学服装设计专业，辅修了珠宝设计，对于玉石有所了解。 入手温润，观其色泽，是古玉，这可不是一万块能买到的东西。 随便拿出个大几十万的东西买衣服？ 这男人是疯了，还是根本不知道这玉簪的价格？ 李九歌抬头看向男人，见他一脸真诚，确定这男人是认真的想拿玉簪付钱。 轻蹙眉心，纠结了一下，九歌还是把玉簪还给了他，收下了黄金。 她得对的起自己的良心。 哇，就说她这个人真是人美心善，又给自己加持了个好人buff。 孟凡晨看着九歌收下黄金的动作，知道买卖已达成，立即告辞。 扛起两大捆衣服，心中默念：“金针带我回。” 转身就……消失了。 “啊……” 那么大一个男的就在眼前消失了。 吓的李九歌惊叫出了声，一直怪异的感觉，此刻终于具象化了。 帅哥不是人啊？ 是鬼？ 鬼用金子跟她买了50件羽绒服？ 鬼也怕冷？ 鬼也穿衣服？ 鬼大白天就能出来？ 汗毛都竖起来了，赶忙跑到工厂外，晒在阳光下，才慢慢感觉不到冷。 心中默念：“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 手里还握着那块金子，她眉头紧皱，再次确定这一切不是幻觉。 不管是人是鬼，反正没伤害她，而金子是真实的。 “深呼吸，让心灵回归宁静，冷静是智慧的前奏，平和是力量的源泉。” 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心灵鸡汤，她冷静了一些。 眼前最重要的是把金子换成钱。 附近没有回收金子的店铺，但是街口有一家典当行，她记得典当行也是可以回收黄金的。 壹川典当行 阳光透过典当行半开的木门，斑驳地洒在老旧的木质地板上。 李九歌推开门，一股混合着岁月与沉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手里紧握着那块金子，眼神中闪烁着期待。 “您好，请问回收黄金吗？”李九歌面带笑容客气的询问。 老板抬眼看了看她，又扫了一眼墙上的一张纸。 “收，今天黄金回收540一克。” 黄金回收价格每天都随着大盘金价变动，典当行会写出来。 九歌又握了握手里“鬼”给的金子，手心微微出汗，不管了，她急需这笔钱。 “老板，您给瞧瞧这个。” 李九歌边说边将那块金子轻轻放在柜台上，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典当行老板，是一个眼神锐利、脸上刻着岁月痕迹的老爷爷。 他眼皮微抬，随手拿起金子，轻轻掂了掂分量。 待老板看清那金子形状后，立即拿起放大镜，仔细端详起来，最后露出了一丝惊讶。 期间还抬眼仔细看了一下李九歌。 李九歌敏锐的感受到老人家打量的视线。 难道金子有问题？ 鬼给了她一块假金子？ 帅哥当个鬼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是个骗子？ “这可是个稀罕物啊！”老先生出声打断了她心理的ooxx。 典当行老板仔细端详着金子上的印记，手指轻轻摩挲过那些古老的文字。 “这花生锭，少说也有上千年的历史了。” 李九歌本还没从“见鬼”的情绪中彻底抽离出来。 一直没有仔细看，此时也凑上前看到了那些刻字。 “足赤大燕” 古董？ 也是，那帅鬼拿出来的玉簪是古玉的，那拿出来的金子是古董也正常。 内心很震惊，但她知道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会被人怀疑金子的来路。 李九歌眼睛转了转，貌似随意的说：“前男友给的。” 老板放下金子，认真地说，“如果你要卖，我可以给你开价三十万，怎么样？” 怎么样？ 当然是很好，出乎意料的好啊！ 李九歌愣了一下，随即，如阳光般的笑容，挂上她姿色艳丽的面容：“卖！” 她没讨价还价，一方面，不了解这个东西的行情。另一方面，那个老爷爷给人一种很值得信任的感觉，她愿意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走出典当行，九歌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天的经历太玄幻了。 一个有腹肌、大长腿的鬼，用一块金子，跟她买了50件羽绒服，她送了人家50件马甲，然后这金子还是古董，换了30万。 所以等于她的50件羽绒服加马甲卖了三十万？ 15000一套！ 堪比奢侈品。 立刻给王小米转账1万，标注清楚结清工资。 还剩下29万，刚好够还布料货款。 一下子解决两件心事，瞬间，心情好的起飞。 绝地逢生，这“鬼”旺她啊！ 街口生鲜超市 “张阿姨，两箱3升泉阳泉，还有这些，一会儿送到我那去呗。” 九歌笑着指了指购物筐里的肉片、蔬菜、水果火锅底料、啤酒，还有各种方便面、自热小火锅和零食。 “好，一会儿给你送货。” 欠了那些钱，她租的房子已经退租了，就住在厂子里。 回到工厂，九歌内心有点儿害怕，还有点儿隐隐的期待。 不知道那个“帅鬼”还会不会来。 第3章 能和那个鬼再交易一次就好了 “帅鬼”孟凡晨扛着两大捆羽绒服，就被金针送回了大燕。 还是那北上流放三千里的路，大地被一层薄雪覆盖，月光打在雪地上，夜晚宛如白昼，寒风呼啸，吹的人脸生疼。 在这茫茫天地间，孟凡晨的身影显的格外渺小，但他依然步伐坚定，眼神里都是希望的光芒。 收好祖母给的“金针”，他就往流放队伍休息的地方走去。 时至深夜，被买通的那个押送小吏队长王刚看到他回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王刚跺了跺冻僵的脚，围着他上下看了看，有些没好气的说：“这扛的什么啊？” “王头，这些衣物，是我外祖母家，辗转送来的，以御严寒。去北地这一路艰难，还望大人行个方便。”孟凡晨态度谦卑却不卑躬屈膝。 孟氏主母娘家是江南布商，实乃大燕巨富，送来一些衣物，正常。 王刚心里信了七八分，但他面上还不想轻易放过。 “这衣物数量众多，就这么放你拿回去，我可很难做啊。” 他边说，还边拿脏手摸了摸那大捆衣物，手感细腻，不愧是江南的布料。 “知道王头辛苦了，这一路北上，天寒地冻，族中老弱妇孺没有厚衣物，确实扛不住，也影响押送队伍速度，如若不能按时到达北地，也耽误你们交差不是。” 说着，他不动声色地拿了块碎银子银子塞入王刚手中。 王刚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心里满意。 他假装叹了口气，点头：“罢了，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孟族长，这路还长，万事小心。这世道，人心难测。” 孟凡晨拱手作揖，语气诚恳：“多谢提点。” 扛起两捆衣物赶紧回到族人休息的地方。 此时其他小吏都在搭好的帐篷里休息了。 落魄的凤凰比鸡强，王刚说要自己值夜，他们清楚肯定有事儿。趁机敛财，这些押送官吏都深谙其道。 孟氏族人一个帐篷也没有，都在雪地里冻着。 百来人守着几个火堆，聚在一起都冷的瑟瑟发抖。 好在这是深秋末临近初冬，否则是会冻死人的。 “哥，你可回来了，老祖宗又发热了，族里几个孩子也是，咳咳咳……。” 孟双臣面露急色，边说也边咳嗽了起来。 孟凡晨看着曾经强壮的弟弟也一脸病容，沉下脸，还是晚了吗？ “族长，这两捆是什么？”几个族人围拢过来好奇的询问。 孟凡晨放下两捆羽绒服，拆开，也不多解释，只简短的说：“过冬衣物”。 说完就立刻让族人发下去，他自己也连忙拿了件羽绒服走向祖母。 看着新发下来的衣物，族里的孩童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伸手触摸着羽绒服。 虚弱又稚嫩的声音惊喜的说：“好软啊！就像云朵一样，摸起来好暖和。” 别说小孩子，就连大人也不禁感叹：“这衣服面料比绸缎还丝滑，衣服很厚但很轻。”就连见多识广的孟氏族人也从没见过。 诶，可惜，前天下了雪，族人衣着单薄，很多都得了风寒，发热，如果早拿到这些衣物，族人就不会生病了。 “祖母” “咳咳，晨儿你回来了” 孟凡晨赶紧把手里的羽绒服抖开，给祖母穿上一件。 孟老太太强撑着精神，牵动着嘴角，看着孙儿，慈爱的笑了笑。 又摸了摸孙儿给自己穿的衣物，心中已然知晓，自己的孙儿真的通过“金针”去了祖上传说的神秘之地。 “祖母放心，我到了一个铺子，那里的掌柜人很好，卖给了我这些衣物。” “安全回来就好，安全回来就好，咳咳咳……” 一阵冷风吹过，孟老太太又咳嗽了起来。 孟凡晨赶紧让祖母休息，不再让她废心神说话。 羽绒服全是大码，好在针线没有被官吏收走，孟氏女眷连夜就着火堆的光，就开始给孩子们一件改两件。 轻壮穿着马甲，身上也暖和不少。 身上暖了，心理也就有了希望。 此时大家心里都有同一个疑问——族长哪里弄来的衣物？ 听说是老祖宗娘家送来的，有些人信了，有些人却知道一定不是。 北上路途遥远，江南要送来衣物会在刚出上京就安排，怎么会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送来？ 孟凡晨演示了一遍如何拉上前襟，戴帽子，扣扣子。 族人也学着孟凡晨的样子，拉上拉锁，带上帽子，手插在衣兜里。 穿上羽绒服，从头到脚被包裹上，一个个像大号蚕宝宝似的，都有些可爱。 这一夜，孟氏族人睡了一个还算安稳的觉。 翌日清晨，孟凡晨就给押送官吏也送去了几件羽绒服，他想主动给官吏一些好处，以免被觊觎。 孟氏一族从大狱里出来，穿着破旧的衣物，就走上流放的路，算一算时间，已有月余。 族人有的受了刑，穿的单薄，天气又冷，很多都感染了风寒。 流放队伍仍咳嗽声不断。 孟凡晨紧缩眉头，思量，没有药的话，一些族人是无法安然到北地了。 也不知道那个铺子能不能买到药物，那个老板看起来人挺好的，他得去问问。 押送小吏每个人都拿到了一件羽绒服，各个惊叹世上竟有这般衣物。 “头儿，你说这衣服真是江南送来的？这也没有水路，也没有驿站，是怎么送来的？” “你管呢！大户人家的手段，不是咱们能想到的。”王刚不太在意的说到。 他正眯着眼往孟氏一个貌美的年轻姑娘身上看。 啧啧，套上这长衣服，身段都看不出来了。 小吏李淼转着他的鼠眼，满眼算计的说：“咱们真不把这些衣服都扣下？这样保暖的衣物到了北地，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王刚甩了他一巴掌。 “眼皮子浅的东西，这些天，都从他们身上搜刮下来多少了，要是他们都冻死了，怎么交差？” “是，是，是，还是头儿英明。” 李淼狗腿子似的说着，顺着王刚的眼神，看到了那个孟氏姑娘，眼里露出贼光。 不让他抢衣服？那就等着吧！ 九歌服装厂 昨天回到工厂，李九歌就联系了布料厂，结清了货款。 然后就开开心心吃了顿火锅，还喝了点儿啤酒，晕晕乎乎也睡了个好觉。 早晨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喃喃自语： “只要内心坚定，心态平和，闹鬼之地也能成为安睡之所。真正的安宁，源自内心的平静与勇气。” 大早晨的她先干了一大碗“鸡汤”，实际上她还有些遗憾，帅鬼没再来。 解决了原料货款和员工工资，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库房里的货了，今天九歌要盘货。 对如何处理掉这些库存她有一些想法，她工厂里的衣服质量很好款式大方，厚度很适合北方，和网上售卖比，在当地办展销会应该会好卖。 但这需要本钱，她现在划拉划拉，也就只有1000多块钱了。 “凡是能用钱解决的事儿，我一件也解决不了。不努力一下，你怎么知道绝望呢！” 九歌一边推着服装货架，一边发愁。 压力大的只想喝“毒鸡汤”。 “要是能和那个帅鬼再交易一次就好了。” 第4章 一个腹黑一个呆 大燕北地流放路 孟凡臣小声说道：“双臣、蓝臣，一会儿你们给我打掩护，我要去一个地方买药。” 孟双臣面露震惊，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哥你也发烧了？咳咳咳……” 说着他就要去摸自家亲哥的额头，孟族长一脸嫌弃的躲开了。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哪买药啊？” 孟蓝臣也是一脸疑惑，他虽没说出口，脸上却也写着：“族长不是发烧了，就是说梦话呢？”的神情。 看着两个弟弟，一个呆一个腹黑，但都很可靠。 孟凡晨略一迟疑，还是决定告诉他们。 “祖母把祖传金针给我了，金针可以带我去一个铺子，昨日衣物就是那边买的。” 孟双臣和孟蓝臣看了看自己穿着的不寻常衣物。 “哥，那地方安全吗?” “哥，你怎知金针还会送你去上次的地方，会不会回不来啊？” 两人都很不放心他一个人去，齐齐询问。 看着两个弟弟担忧的脸，孟凡晨心中虽安慰，却也只缓缓开口：“没有别的法子，再没有药，祖母和孩子们怕是挺不过去了。” 提到祖母还有族中的孩子们，双臣和蓝臣两人虽不放心，但也希望哥真的能带回来药。 孟双臣还是不放心他哥一个人去未知的地方，又问道：“哥，要不我和你一起吧。” “你们得留下保护族人安全，要防着那些官吏。”孟氏族长一锤定音。 孟蓝臣摸摸鼻子，还是不开口了，自己这病歪歪的身体，哥肯定也不带他去。 三人故意放慢脚步，坠在流放队伍后面，两人给他遮挡，孟凡晨携带金针心中默念：“带我去。” 孟族长第二次来到这个怪地方，看到的就是那个女掌柜衣着和上次风格不同，却比上次还清凉。 上身仅着了件黑色，比肚兜大不了多少的上衣，下身穿了条极短的裤子，露出一双大长腿，头上戴了个帽子，遮住半长脸，在唉声叹气。 两次都见这女掌柜的穿着同大燕的姑娘完全不同，孟凡晨心里知晓，这是一地一习俗。 “掌柜的！”他出声提醒对方，来人了。 九歌闻声转过头就又看到了那个鬼。 上一刻她想着，再和这个鬼交易一次就好了，下一刻，鬼就出现在眼前了。 这就是日有所思，白天见鬼？ 再次见面，九歌还是忍不住赞叹，这脸这气质，就算是鬼，也是极品！ “掌柜的，在下昨日在你这里买了衣服，今天想买点儿药物，不知道掌柜的这里可有？” 孟凡晨眼睛不知该放在何处，只能直视李九歌下巴，出声询问。 李九歌杏眸圆睁，小嘴微张，吃惊的道：“药？……鬼也需要吃药?” 她忍不住就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了。 孟凡晨听闻，苦笑了一下。 曾经他也是名动京师的俏儿郎，怎的如今被人当鬼了。 “在下不是鬼，我名孟凡晨，是上京孟氏第十九代族长，我与族人现要赶往北地，路上寒冷，族人感染风寒，不知道可否求得掌柜的为在下采买一些药物？” 李九歌目瞪口呆，“不是鬼，自称来自上京，还是族长。” 震惊如雷击心，难道她遇到穿越者了？ 难以置信！！！ “深呼吸，放慢心，让心灵回归宁静，平静是力量的开始。” 过于刺激，她寄出“鸡汤大法”让自己冷静。 缓缓的，她安了心神，这男人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上次还多赚了他那些钱。 互惠互利的交易也不是不行。 九歌摘下手套，推了推棒球帽，露出一张素颜也很明艳的脸。 紧张的舔了舔唇，她壮着胆子，走到孟凡晨面前抬头问：“要多少？” “族里已有20多人发热，姑娘看看这玉佩能换多少药物？” 说着孟凡晨掏出个玉佩。 九歌小心接过，难掩激动，这也是古董吧？这一定是古董吧！ 她定下心神，仔细看了看，色泽如羊脂，温润细腻，还透着岁月沉淀的柔和光泽，上好的羊脂古玉，雕刻也十分精湛。 这东西的价格，比那个玉簪还贵。 九歌稳稳的把玉佩还给了他：“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们这里买药用不到这么多钱，你身上有钱币吗？” 古钱币价值也很高，她看过一个古董的电视节目，里面有的古币价值比一些瓷器玉器都贵。 而钱币在当时的朝代，价值往往是很低的，这样交换她也不算占便宜。 “钱币？是铜钱吗？”他身上倒是有几个。 “只有这3枚，掌柜的，这够买药吗？”说着把铜钱拿出来放到了她手上。 孟凡晨面露疑惑，这在大燕，别说几幅药了，也就够买个包子。 九歌边笑着把手里的古钱币放到了手机壳里。 紧接着说道：“够的够的，不就是30盒感冒药吗，足够了。” 几百块钱她还有，先给这叫孟凡晨的把药买回来，再去找那个当铺的老先生看看这三枚古币值多少钱。 过两条街就有药店，李九歌立刻就去了。 “布洛芬、咳特灵、连花清瘟一样30盒。” 药店的人一听，狐疑的看着她，哪有人一下子买这么多感冒药的。 最近又有什么风声了？没听说啊。 看着人家用怪异的眼神看她，九歌忙故意咳嗽了两下，揉了揉鼻子。 “一共900，消炎药要不要？我们店限时做活动，满1000元送一个应急医疗包。” 瞬间血脉觉醒，不管这个赠品给谁，都不能错过薅商家羊毛的机会，购物心理被狠狠拿捏了。 九歌咬了咬牙说：“来100块钱的吧。” 药店的人又放了几盒非处方消炎药和一个急救医疗包到袋子里。 “支付宝到账1000元” 付完钱，九歌拎着药跑回了工厂，孟凡晨还在那站着等她。 她把一大袋子药塞到孟凡晨怀里，然后开始喘气平缓呼吸。 孟凡晨把袋子放到地上，拿出一盒看了看，丢胳膊少腿的字，看不懂什么意思。 九歌秒懂他这个表情。 她快速拿出库房里的便利贴和中性笔。 “我说你写。” 第5章 硬控孟家主30秒 九歌言简意赅，唰的把一支笔塞到孟族长手里。 硬控了孟家主30秒。 孟凡晨拿着笔开始写的很不习惯，但是写着写着就发现，真好用。 鼻尖这么细，可以写很小的字，小小的纸条，就把该写的都写下了。 还有那个纸比他见过的贡品都要好。 九歌看几种药的用量和适用症状他都写好了，就又嘱咐道： “那几盒消炎药，症状严重的患者要吃，轻症的能不吃就先不吃。退烧药吃完了会有些困，不要担心，很快就能退烧。” 很快就能退烧？ 在大燕，即便是御医开的方子，也不敢说很快就能退烧。 他虽有疑虑，却本能的感觉，这个女掌柜没有骗他。 九歌又想起那个赠送的应急医药包：“这个里面有酒精和纱布，受外伤时用酒精擦伤口，再用纱布包上，严重时也要吃消炎药。” 孟凡晨向李九歌深深行了一礼：“感谢女掌柜帮助，孟某无以为报，受在下一拜。” “诶别别别，谈不上帮忙，这三枚钱币，足够买这些药了，孟家主快回吧，你族人还等着呢。” 李九歌可不敢受这一拜，他们只是互惠互利罢了。 她也还着急去典当行，看看这三枚古钱值多少钱呢。 孟凡晨拎着药就转身回到了大燕。 刚踏回流放队伍，眼前一幕让他心头猛地一紧。 几个官差正挥鞭抽打着孟氏族人。 那个叫李淼的小吏，更是强行拖拽着族中一位年轻的姑娘。 其余女眷和孩子都被一些族人掩护在身后。 而双臣、蓝臣等一些族人，正和官吏拉扯阻止。 族人身上被官差连踢带打，羽绒服都被打破了，鹅毛到处飘，血染红了鹅绒，触目惊心。 “住手啊，你们住手！” “家主，救救小月儿……救救小月儿。”女孩的母亲声嘶力竭的喊着。 “看上她是她的造化，当自己还是小姐呢。” 哭喊声，咒骂声不断。 孟凡晨疾步上前，挡在几人身前，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这一路，我孟氏一族能给你们的都给了，穿着我们送的衣物，还要打我的族人，莫要欺人太甚！” 李淼面露凶光，眼神阴狠：“你们的衣服？你们都是流犯，哪里来的衣服？” 孟凡晨没在官吏里看到王刚，没有王刚允许，官差敢这样做吗？ 来不及深究，和小人相处根本没什么礼尚往来，有的只能是比谁拳头硬。 “孟氏儿郎何在？！” “在！” “在！” “在！”…… 应声四起，近百名的孟氏族人，轻壮占了一半，押送的官吏只有20多人。 孟氏族人气势如虹，这一刻，官吏们心生惧意。 “孟氏一族，血脉相连，欺我女眷，绝不姑息！” 随着一声令下，族人都挥舞着拳头涌向官差，拳脚相加。 混战中，李淼妄图逃脱，被孟氏族人击中要害，应声倒地，接着就被愤怒的孟氏族人一顿连踢带踹。 官吏虽少，却都有武器，孟氏族人也有受了伤的，场面一时混乱又悲壮。 最后官吏不敌，多次欺压他们的小吏，都被彻底打趴下了，生死不知。 “住手，你们都住手。” 王刚此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大声呵斥着，但是根本没人听他的。 “孟族长，你这是要造反吗？” 好大一顶帽子，就扣下来了。 敢让20多人押送百来人的流放，朝廷就是笃定，孟氏一族不敢反抗。 否则，那就是造反，姻亲都会受到牵连，孟氏百年声誉尽毁，皇帝更可以铲除孟氏所有势力根基。 王刚本根本没想到孟凡晨会带着族人反抗。 那姑娘，他老早就看上了，如果李淼得手，也是先孝敬给他，所以他一直在远处树后面看着等着坐享其成。 但现在，眼看形势控制不住了，他只能出来调停。 “王刚，不是我孟氏要反，是你们欺人太甚，我孟氏一族虽被判流放，却也不代表我的族人可以被你们任意凌辱。” 王刚满脸焦急的说：“你先让他们住手，我们好商量。” 孟凡晨眯了眯眼，现在还不能全杀了这些官差。 没有能力和朝廷对抗时，不能给皇帝对他们斩草除根的机会。 “停手吧。” 孟凡晨朗声说道，族人心中压抑的怒气也都发泄的差不多了，就都停了手。 李淼一条腿断了，等经常欺压孟氏族人的小吏都身负重伤。 反观孟氏族人，因为人数多，占有绝对优势，受的都是皮外伤，较轻。 但即便是轻伤，如果发热也可能会丧命，好在他们有药。 孟凡晨把女掌柜给的药都拿了出来。 受伤的族人做了清创包扎，吃了消炎药，此时赠品应急医疗包发挥了大作用，里面的酒精和纱布通通用上了。 同时孟凡晨也安排族人，按照写好的说明，给感冒的族人分发了药。 不需要熬煮？这么吃下去就行？ 小小的，一半黄一半白的，这东西是药？ 没人吃过，大家将信将疑，反正没有更好的办法，吃吧。 晚饭后，火堆旁，族人围着孟凡晨聚坐到了一起。 他们已然和官差撕破脸，大家要商量一下，后半段流放路要怎么走下去。 这时距离服药，也过了一个多时辰。 轻微发热的族人已经退烧，严重的也能感觉到身体舒服了一些。 “族长这药真有效，老祖宗已经退烧了，孩子们也好了很多。” 大家看到药效来的如此快，既震惊又欣喜。 “族长，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那些官差会不会趁晚上……”孟双臣说着在脖子上比了个咔嚓掉的手势。 “他们敢？”孟氏族人怒道，今天这架打的族人都有些上头。 “不会，把我们都杀了，他们也无法交差。” “但他们不会让我们都安全到北地。”孟双臣点出关键。 孟凡晨点了点头，他这个堂弟是足智多谋，对时局把握的很准确。 “那我们要不要先下手？”孟双臣问道，他想干掉那些官吏很久了。 孟族长沉思了片刻说道：“先和王刚谈谈以后再做决定。” 孟氏一族，曾经在朝堂势力如日中天，被老皇帝忌惮。 偏偏今年他弟弟孟双臣又一举拿下武状元。 皇权之下，忠良也难不被忌惮，对文武双全，人才辈出的孟氏，老皇帝终是出手了。 一纸莫须有的罪名，将他父亲打入大狱，不堪忍受重刑，他父亲死在了昭狱，全族被判流放。 他本不愿弟弟武举入仕，但不忍俊才蒙尘，愿家族英才，终得施展。 这是孟氏百年世家的骄傲，也是他和父亲选择了相信皇帝。 然而…… “孟族长，我们谈谈。”王刚寒着一张脸来到孟氏族人面前说到。 第6章 前婆婆给的分手费 九歌制衣厂 送走孟凡晨，李九歌难掩激动心情，看了看透明手机壳里夹着的三枚古钱币。 这哪里是古钱，这分明是命运给她的“锦鲤”。 有了钱，她喝起“心灵鸡汤”，都有滋有味。 随即关上工厂大门！ 去典当行！ 走到典当行门口，九歌停顿了一下。 三枚铜钱都是一样的，她先从手机壳里拿了一枚古钱币出来，紧紧握在了手里。 其余两枚还是放在手机壳里，仔细把手机揣好，就走进了典当行。 壹川典当行内，钱老和自己的孙子钱向明此刻正坐在柚木茶台旁喝茶聊天。 两人正说到昨天收到的那个花生金锭，对那金锭到底属于哪个朝代，两人颇有些争论。 听闻开门声，爷孙俩都齐齐看向门口。 钱老爷子推了推老花镜，看清楚来的正是卖金锭的姑娘，惊喜的笑了起来。 “小姑娘又来了，正巧，我们正说到你当的那个金锭。” 说着，老人家笑呵呵的示意李九歌也坐到茶台旁的椅子上。 李九歌心里i人不想社交的情绪爆棚。 就不能简单的以物换钱吗？ 东西拿出来------给价------行了，就给她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明明三步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坐下聊一聊。 虽然心里吐槽，但是她作为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成年人，也很清楚，这不是卖几块钱几十块钱的东西。 今天更可能面对的是几百万的交易。 像昨天卖金锭那样，三十万十几分钟就谈完，是不可能了。 这社交，不可避免。 李九歌大方从容的落座，高端的i人，往往以e人的姿态出现。 她现在的神态，任谁都看不出她其实脚趾紧紧扣着地。 老人家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并说道： “我姓钱，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老爷子这态度似乎想和她深聊啊。 但她怕多说多错，所以不能被别人掌握聊天节奏。 于是便简短的回答：“我叫九歌” 紧接着又直接说起：“钱老先生，我今天带了个小东西，您要不先看看？” 李九歌随手把攥着的钱币放在了茶台上。 古钱和实木桌面碰撞发出了“咚……”的一声。 在场的三人都愣了一下。 我没想扔啊，怎么这么响……不会摔坏吧，诶呀，自己下次一定小心。 孙老见她又像昨天那样，从手里直接放出来一个东西，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古董，但也没多说什么。 东西还是人家小姑娘的，怎么对待这个东西，是别人的自由。 让孙子取了手套，拿了托盘，把铜钱小心翼翼的放到托盘上，钱老反复看了起来。 李九歌为了掩饰尴尬，随手就拿起了她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 没想到竟然是她喜欢的白茶“白毫银针”，喝口茶后定了定神。 她的眼神遂看向钱老旁边椅子上坐着的人。 这人和她年龄差不多，二十七八的样子，带了个金丝框眼镜，镜片后是一双凤眼，眼镜片都挡不住精光。 不是善类。 从她进门，这人炙热的视线就一直粘在自己身上。 这种目光，她很熟悉，看上她皮囊的那些男的，都是这样的眼神。 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此刻她有些后悔，整理库房为了凉爽，她穿的清凉了一些，出门着急，也没想到要换。 但那个“帅鬼”，人家一个古代人，都没这样打量她。 呦，这美人眼神还挺凶，带刺的玫瑰，更带劲了。 就在李九歌心里给钱向明疯狂刷差评时，钱向明也在对眼前这个美女做这评分，是他一眼就看上的猎物。 郑老终于放下古钱币，眼神放光的开口道：“这钱币，你想卖？” 九歌收回对钱向明警告的目光，回看像钱老。 “是啊，您看看什么价？” 钱老此刻根本压不下心理的激动，也就没看到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眉眼官司。 古董的意义和价值是对历史的探究。 这枚古钱币，他之前从未见过，也没听说过。 据他判断这枚古钱币和那个金锭，并不属于历史有记载的任何一个朝代。 当然也有可能是赝品，但是谁会做一个历史毫无记载朝代的假古董呢？ 因此昨天他虽震惊、疑惑，却还是给了三十万的价格。 这两样古董可能开启一段新的历史研究，将揭开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这对任何一个搞古董收藏的人，都是莫大的吸引。 独一无二的东西当然值得一个好价，如果说昨天的金锭他开三十万是不确定下的保守价格。 那今天这枚古钱币的价钱，他就需要仔细斟酌了。 他孙子不认可他的判断，觉得一个金锭，不足以证明一个朝代的存在。 那再加上这枚古钱币呢。 他很清楚，越是对这一段历史的存疑，这古董所代表的价值将会越高。 “小姑娘，方便告知你昨天拿来的金锭和这枚铜钱都是哪里来的吗？” 李九歌还记得昨天自己说是前男友送的，那这次该怎么说呢？ 说穿越者给的？！ 她笑了笑说：“前婆婆给的分手费。” 很多人看到她的样子，就对她轻易的下结论，觉得她是会靠外貌找有钱人的那种姑娘。 她一直不介意这种误会，怎么了，长得好看确实是资本，靠外貌那也是老天赏饭啊。 这就像她的马甲，时不时的拿这个出来做挡箭牌也一直好用。 钱向明听到她如此说，忍不住笑出声，这美女有意思。 “前婆婆从地下送来的？” 他和爷爷都看过那个金锭不是地下的东西，这古钱币，看他爷爷的神情也知道，一定也不是，钱向明只是有意逗逗她。 “不是，不收？” 多一个字都不想和这男的说，反正他又做不了主。 钱老横了自己孙儿一眼，赶忙解释：“不是不是，姑娘别误会，只是这个钱币我并没有看出是哪个朝代的，所以想问问姑娘可否知道来历。” 她记得那个“帅鬼”介绍自己时说过，他来自大燕，但大燕是哪个朝代，她并不清楚。 李九歌思忖片刻，决定开始胡说八道。 “我前婆婆说给我几千万分手费，就把这东西给我了。具体这钱币的来历，我并不清楚。” 总之，她就是一个只在乎钱的女的，其它一律不知道。 钱老无奈的笑了一下，他活了大半辈子，看人可不看衣着表面。 眼前这叫九歌的姑娘眼神纯净，举止落落大方，一看便知是品行端正的好姑娘。 宁可把自己说成拜金女，也不想说更多关于这古钱币的事情，那只能逼一逼了。 “这古钱如果确定不了年代，可能不值什么钱，但如果你有同一个朝代的其它物件，它的价格就可以是上百万。”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九歌以为可以掌握的谈话主动权，又转回钱老那边。 李九歌手揣兜，手指摩擦着手机壳，那两枚古钱到底要不要拿出来呢？ 第7章 想屁吃 不拿出其它古币，就可能被当做假货，一分不值。 拿出来，就证明刚才自己说的古币来源不是真的，会不会被追问？ 进退两难。 换一家典当行？ 说不清来路，又不能明确判断属于哪个朝代的古董，有人敢收吗？ 或许有，但是她不认为短时间能遇到，即便遇到，价格可能也远远不如钱老开出来的。 再加上，如果那“帅鬼”以后再来，她再拿到那个朝代的古董，要如何出手？ 她可能需要一个稳定可靠的古董出货渠道。 这样一想，看起来她好像是有选择，实际并没有。 真麻烦，比卖羽绒服麻烦多了。 既然如此，那就一定要利益最大化。 “钱老，古钱币我确实还有，但是如果要我拿出来，那这古币的价格每枚我至少要150万。” 钱老说上百万，那就可能时100万左右，一百五十万直接提高百分之五十。 听到九歌说还有其它的，钱老两眼放光。 “没问题！” 九歌拿出手机，扣掉手机壳，两枚硬币出现在钱家祖孙二人眼前。 不得不说，就算看过她之前拿出古董时有多离谱，此刻也觉得阵阵无语。 把古董放手机壳里，这操作……属实……逆天了。 钱老嘴角抽动了两下。 老人家拿起两枚铜钱，仔细的擦了擦，和第一枚一起放在托盘上，又是一番检验。 没问题，全是同一个时期的古钱币，保存的很完好。 九歌表面淡然，心理慌得一批，按照刚才说的价格，三枚那就是四百五十万。 好多钱啊！ 比她更激动的是钱老，此刻老人家手都有些抖。 收藏了一辈子古董，到了晚年能开辟一段新历史的探索，他这辈子值了。 “四百五十万，我全要了。” “钱老爽快。” 眼看着两人很快达成交易，钱向明此刻眼神晦暗不明。 如果说一开始他是被她的外貌惊艳了，那现在他更被她身上这种神秘，还有果敢吸引。 他爷爷搞了一辈子收藏，这壹川典当行，看起来不大，但其实这只是他爷爷一点儿打发时间的地方罢了。 钱老的名望在这个城市的收藏届是响当当的。 能让他爷爷都这样不淡定的藏品，这个叫九歌的女人，就那么随意的放在手机壳里。 说她不清楚古币值多少钱。 他不信。 几枚古币张嘴谈到近五百万，还很淡定的女人，他不认为她真的不懂。 一定是深藏不露！ 九歌离开壹川典当行时，手机壳里少了三枚钱币，而银行卡里却多了四百五十万。 银行大额账户的服务真心不错，钱老爷子一个电话，钱就到账了。 有钱人的世界有多快乐，真是无法想象。 “钱能治愈一切自卑。” 此刻，她也是有百万现金流的人了。 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除了一开始冲头顶的开心，过后，她一直有一些懵懵的状态。 在本地买个房子？好像不是很够。 关了服装厂，回老家躺平？ “听风，看云，做个懒骨头！” “哇，我李九歌也能三十不到就享受退休的生活？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前天她还是一个负债累累，创业失败的loser。 孟家主“真是她的贵人！”。 到现在也没弄清楚，这样的好事儿是怎么摊到她身上的。 “下次一定要问问孟凡晨。” 回工厂的路上，那小房产中介的门口赫然贴着售卖的房子。 九歌驻足看了一会儿，手机就响了起来。 “李九歌，你在我们行的贷款，下周可就到期了，本息合计230万！” 她才想起来，她还欠着银行贷款呢，换了贷款肯定不够躺平了，呜呜呜…… 没等李九歌说话，电话那边就好像确定她拿不出钱似的。 接着居然变了语气说道：“宝贝儿，我上次开出的条件还成立，只要你陪我，我张大维就能让你这贷款期限延半年。” 李九歌忍不住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做梦呢！张大维，想让我陪？想屁吃呢你？” 电话那边银行信贷员李大维已经恼羞成怒，“你别不识抬举……” “识你大爷的！” 按掉电话，手机提示录音文件存放在……。 看到来电姓名，接电话她就按了录音。 她李九歌可不是忍者神龟，什么美女不可以骂人，什么要有好姿态不和小人计较，这些在她这里统统不存在。 有脾气就发，惹到她，就要收拾对方，她早就知道，只有自己能保护自己。 这张大维以为她现在一定走投无路了，又来想占她便宜，不给他足够的警告，真当她好欺负了。 “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 i人只是不喜欢社交，不代表我们怕事儿！ 房子广告也不看了，立刻去银行。 “女士，请问你办理什么业务？”银行大厅的引导员客气的说道。 “还贷款。” “那需要和给您办贷款的信贷员取得联系，请问给您办业务的是？” 就等这句呢，李九歌眼角挂上笑意说：“我听听哦，他电话里说了他名字的。” “只要你陪我，我张大维就能让你这贷款期限延半年。只要你陪我，我张大维就能让你这贷款期限延半年。只要你陪我，我张大维就能让你这贷款期限延半年……” 银行大厅开始循环响起这段话。 来的路上，她就把这段录音关键处截取，单独存放了。 此刻手机开着外放，手机音响不错！声音非常响亮。 她见该听到的人都听到了，就对接待员说，信贷员叫张大维。 银行大厅经理急急走了过来，那不断循环播放的录音，工作人员都听麻了。 大厅经理对李九歌礼貌的笑了笑，就问接待员：“怎么回事小张？” “这位女士来办提前还款业务。”除了这样说，还能怎么说？ 说是来砸场子的？让经理找保安轰出去？ 人家来办理业务。 找信贷员就说听听录音才能想起来信贷员叫什么。 这不，大家也都听到是谁了。 这有什么问题？ 保安能来赶人吗？ 当然不能！ “我叫李九歌，叫信贷员下来吧，名字你们听到了吧！我来办理提前还贷款业务。” 九歌也不想看小姑娘被领导为难，直接开口说到。 转身李九歌在大厅接待椅上一坐，刚好看到单独的大客户接待窗口，她轻轻地扫了一眼。 刚刚钱老给她转账的也是这个银行。 看着那大客户接待窗口，她若有所思。 第8章 放弃个人素质，享受完美人生 说完全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张大维敢对她出口污言秽语，不就是看她没钱没势吗！ 如果有一天，她李九歌也是在银行打个电话就能办业务的大客户，给张大维这种人十个胆子也不敢这样。 退什么休！ 卷起来！ 张大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一身工作装，自以为很潇洒的从银行二楼走到大厅。 一个银行底层打工牛马，愣是装出了金融才俊的气势。 张大维以为李九歌一定是后悔了！ 电话里的叫嚣，不过是女人虚张声势罢了。 像他这样，有体面工作，长得又帅的男人，哪有女人不往他身上贴的。 李九歌只不过是一个外地人，又没钱，做他女朋友肯定是不够格的。 不过看她长得好看，身材带劲的份上，发展成情人关系是可以的，为此他愿意给点儿甜头。 想到此处，张大维一脸猥琐的笑。 李九歌特意放大了一点儿声音说道：“张大维，我来提前还贷款。” 说什么大话，还提前还贷，他早就问清楚了，李九歌的工厂资金流早断了。 别说二百三十万，怕是三十万她都拿不出来！ 这李九歌可真是死要面子，这时候了还嘴硬。 不对，突然张大维怎么感觉，银行大厅里的人看他的目光和以前不太一样呢？ 那是什么眼神？鄙夷？ 每天看着他就星星眼的实习生，居然用鄙夷的目光看他？ 肯定是自己的错觉！ 银行的女职员哪有不暗恋他张大维的，怎么会鄙视他？ 不可能，他十分确定，银行人人都爱张大维。 李九歌看着张大维那拽的二五八万，当自己是精英的神情，心中充满鄙夷。 伪装的人模狗样的凤凰男罢了！ 当初张大维做业务，到她的工厂，主动提供贷款。 那段时间他很是殷勤，后来见她并不是有钱人，就换了嘴脸，改用催贷的名义骚扰她。 有一次在工厂居然敢咸猪手摸她，当时，她就把张大维骂出去了！ 没想到，这人贼心不死，还敢在电话里侮辱她。 这可就得清算清算总账了！ 银行大厅经理出声提醒道：“大维，你是不是和这位女士有什么误会啊？” 张大维有些怔愣，这是什么意思？ 他心思一转：“董经理，这人在咱们银行做了贷款，马上到还款日期了，她无力偿还……。” “咳咳咳……”不等张大维说完，董经理就刻意咳嗽了几声，打断了他的话。 还不起贷款？ 这位明明进门就说要提前还清贷款啊。 银行大厅里出现什么事端，她这个大厅经理都有不可避免的责任，她可还想要这个月的绩效呢。 “大维，你们是不是很熟悉啊，你朋友可能想和你开个玩笑。” 董经理边说着，边给张大维打眼色。 管他们之间到底怎么样呢，谁都可以吃瓜，唯独她这个岗位，这瓜啊吃不起。 “原来是熟人啊。” “是不是还不起贷款，来搞事情的啊。” …… 大厅里工作人员和办业务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两句话就颠倒黑白，九歌真是看了一场好戏，这董经理，人才啊！ “宝贝儿，我上次开出的条件还成立，只要你陪我，我张大维就能让你这贷款期限延半年。” “做梦呢！张大维，想让我陪？想屁吃呢你！” 银行大厅突然响起了这段完整的对话，有人听到“想屁吃”笑出了声。 这怎么听都不是关系好的熟人。 张大维肉眼可见的慌了！ 他顾不上董经理在旁边，向李九歌疾走几步说：“关了！李九歌，你别胡搅蛮缠。” 看着纸老虎似的张浩维，九歌只觉得好笑，还想颠倒是非呢，这普信男到底哪来的自信？ “我胡搅蛮缠？张信贷员，我来还贷款的！谁无力偿还了？” 张大维冲过去夺李九歌的手机，还嚷嚷着：“保安，保安呢，这有人闹事！” 还真是“倒打一耙。” 九歌当然不可能让这样的渣子碰到自己。 她灵巧的躲过张大维，立刻大声说道：“你们银行就是这么对客户的？抢客户手机？” 保安听到声音，已经到了大厅，一些银行工作人员，也聚拢过来。 很多办业务的人都纷纷拿出手机拍摄了。 董经理见状，哪敢让保安去拽李九歌。 “保安，赶紧把张大维拉开，赶紧拉开。” 银行大厅一阵混乱，没等张大维继续对李九歌做什么，保安就把他拉住了。 “客户，你看咱们有事情都可以解决，你也不想被看笑话吧！我们到办公室谈好吗？” 董经理这话说的好像李九歌是来找事儿似的。 九歌冷冷的看着发疯的张大维和董经理。 想让她觉得羞耻？ 想拿捏她？ 想转移视线？ 想息事宁人？ 想大事化小？ 别做梦了！ 她可没有什么不能被人看“笑话”，这种不知所谓的心态。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放弃个人素质，享受完美人生！” 李九歌看着董经理，冷笑着说道： “你们银行工作人员素质就这样？和你进办公室，我的安全都没保障吧！” 董经理刚想说什么，李九歌又立刻堵住她未出口的话。 “我们老百姓，在银行办理业务可都在大厅，有什么话就在这说！” 哪怕张大维抢她手机，九歌也没关闭录音播放。 此刻银行大厅还回响着：“想屁吃！”就跟背景音乐似的。 董经理见她油盐不进，面露不愉，强硬的说道：“您在这闹也不解决问题，有什么诉求，咱们还是到办公室谈吧！” 李九歌坚决不同意，大厅里吃瓜群众都分分看着呢，客场变主场，她可不想放弃优势。 “我可没闹事，我来还贷款的，正常办理业务，没必要去办公室谈！” 李九歌也不说自己的诉求，就说自己来办理业务，别想给她扣个闹事的帽子。 张大维电话里说的话，是不完整的，只说让她陪他。 如果他狡辩，也可以说是陪吃饭、陪说话或者陪其它什么。 毕竟没成事实，如果她明确说张大维性骚扰，必然会掉进和他们争论的坑里。 她就是要整个银行的人都知道张大维的为人，更要有绝对话语权的人出来解决问题。 从银行的角度，张大维最大的问题，不是疑似性骚扰客户，而是渎职！ 只有级别够了的人才能彻查，并追究张大维的责任。 董经理见自己无法解决，只能给行长打了电话。 “行长，营业厅快下班了来了个客户，非在大厅……” 第9章 官差会下毒吗？ 大燕三千里流放路 “孟族长，如果今天的事儿传回京城，皇上的震怒，你们孟氏一族承担的起吗？” 王刚先发制人，把责任都推到孟家身上。 孟凡臣只略扫了王刚一眼。 这一眼，就让王刚打了个寒颤。 他不是文臣吗？ 怎么今天不止领着族人和官差打架。 现在连看向自己的目光，都让人遍体生寒。 难道之前都是装的？ 意识到自己居然因为一个眼神就被震慑住了。 一阵怒火烧起，王刚继续色令内荏的说道：“伤了这么多官差，你孟家打算怎么交代？” “交代？王刚，纵容官吏欺我族人，你又打算怎么和我交代？” 不怒而威，迫人的气势萦绕在孟凡晨周围。 这态度里满满的不介意再打一架，甚至不在乎送王刚等官差“上路”。 不是欺软怕硬吗？ 现在，是他孟氏一族拳头硬！ 委曲求全不能让族人安然到北地，那就换个路数走走。 王刚眯起双眼，心里的不甘压都压不住，可是他也清楚现在的形势。 孟氏族人不仅多，而且他刚才打量了一圈，之前病恹恹的，这会儿居然很多都病好了。 要完成上面给的任务，只能从长计议。 王刚默了默，就又换上一副嘴脸。 “孟族长，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押送你们安全到北地我们也就交差了。何苦为难我们呢？” 孟凡臣没打断他，继续看他演。 “之前都相安无事，我也给你们提供过方便，今天就是个误会，您也不想真的被扣上犯上作乱的罪名吧？” 王刚既想先稳住这些流放犯，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最后还警告了孟凡臣一下。 他笃定这位曾经的大燕“钱袋子”户部尚书不敢造反！ 那孟氏一族就得继续夹起尾巴！ 孟凡臣听到这，笑了，他是不是收敛脾气太久了？ 他轻轻吐出一个字：“哦？” 王刚看着孟凡臣面上带着“亲切”的笑容，不知道怎的，一股惹了大型食肉动物的恐惧感爬上心头。 现在的时局，孟凡臣还不想把这些押送官吏全部解决掉。 十年前，上京最鲜衣怒马的少年孟大少爷，会为了争一口气，不怕惹任何麻烦。 十年后，孟氏族长孟凡臣，不会为争一时之勇，而让族人冒任何风险。 “这一路，相安无事便好，但你们要记住，从今日起，孟氏不再受你们任何欺压。” “不可打我的族人，更不可欺负我族女眷，如若不然，这北地，恐怕就不是我孟氏族人到不了！” 王刚恨的咬牙切齿，却也只能接受。 回到族人中，孟凡晨把自己的决定通知了大家。 “暂时我们要和官吏保持相安无事。” “但从今夜起，族人开始安排巡逻，要尽全力保障族人顺利到达北地。” “是，族长。” 对族长的决定，孟氏族人无条件的支持。 吃过药后，大家身体都好了一些，想法也比之前活泛了。 尤其是孟蓝臣，他退烧后，脑袋就开始飞速转起来，对于堂哥的决定，他很赞同，官吏不可靠。 “那我们以后还吃官吏给的吃食吗？”孟蓝臣问道。 “不吃的话怎么办？我们自己没有粮食啊。” “官吏会不会下毒？” 晚上他们还吃了官吏给的晚饭，现在吐出来，还来不来得及？族人一阵阵害怕。 “今天被我们打这么惨，官差一定会报复的。” “明处能防，但是暗处……，尤其是食物，我们怎么防范？” 其他族人也意识到了问题，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很担忧。 此时，孟蓝樱出声说道：“今天晚饭，我们用银针验过了，没问题。” 蓝樱是孟氏二房的嫡长女，也是孟蓝晨的一母同胞姐姐。 孟氏被抄家进大狱那日，正是她出阁的前一天。 孟氏的嫡女，亲事自然议的是极好的权贵人家，她未婚夫婿是大理寺卿苏侍郎的嫡次子。 二人算是青梅竹马。 但是孟家大难临头时，这位苏二公子不止不敢为未婚妻家说一句话，而且流放出城那日，竟还到城门口奚落孟蓝樱。 “还好没让你进我们苏家大门，否则，你们家这乱臣贼子岂不是连累了我苏家。” 苏二少爷领着一个打扮艳丽的婢女到城门前，撂下这句话，扔下一纸退婚书，就扬长而去。 族人都担心蓝樱因此受到打击。 可这姑娘不愧是孟氏家族嫡女，不困于情。 消沉了几日后，就带着几个女眷开始担负起跟官差领食物和水的活计。 官差刻意克扣，每天能领取的食物很有限。 但蓝樱会仔细算好老人、孩子和轻壮的食物分配。 这一路没有族人饿死渴死，她功不可没。 蓝樱继续说道：“大家放心，吃的喝的，每天领取回来，我们都拿银针验过，这是族长之前就安排的。”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虽然现在没问题，但今天我们去领取食物时，也看到那些官差开始把我们的食物和他们的分开了，不知道要做什么。” 吃、穿问题是流放路上最大的困难。 他们人多，野兽攻击的危险性，远远低于吃穿难题。 穿，现在基本解决。 可一百来人吃饭，却是个大问题！ 听完都崇拜的看向自家族长，他们的族长真是未雨绸缪，早就防着官差呢。 “哥，你有解决办法的吧？” 孟双臣相信，他哥既然会和官吏撕破脸，就一定有万全的准备。 不管官吏骚扰孟氏女眷是不是突发事件，也不管和官差打起来是否偶然。 他都坚信，他哥一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别问他为什么，问就是对自家哥的盲目崇拜！ 孟凡臣面色冷静的回答自己弟弟：“还不确定行不行，但是要去试一试。” 有了买羽绒服，买药的经验，孟凡晨对让店铺女掌柜帮忙买食物有八成把握。 其实，他直觉，那个女掌柜一定会答应。 但世间本没有一定的事儿，所以他心里想着有八成把握。 除了孟双臣和孟蓝臣以外，族人还不知道族长去哪弄来的药和羽绒服。 他们就更想不到孟凡晨说的是上哪去试一试了。 双臣和蓝臣二人对视了一眼，看来他们还要继续打掩护。 孟双臣出声转移话题：“哥，族里十五岁以上轻壮共四十八人，分成三队，每队十六人，晚上分开巡逻守夜，你看行吗？” 孟双臣这个武状元，不止能打，在保家护行方面也是天赋奇佳。 “就按你说的安排吧。” 孟凡臣也相信自己的弟弟可以扛起保护族人安全的重任。 天色已黑，那铺子怕是也关门了吧，他只能明早再去了。 第10章 一个小目标 此时，李九歌正洗完了澡，敷着面膜，躺在办公室沙发上，复盘下午在银行后来发生的事儿。 董经理打给行长时说话有一些倾向性，但行长电话里直接问发生事情。 毕竟那么多人都看到了经过，董经理还是走到无人处把经过说了一遍。 又过了差不多三十分钟，银行行长才到大厅，时间赶得很巧，刚好是银行下班时间，吃瓜群众都离开了银行营业厅。 行长是个40左右岁很干练的女性，见到李九个便很诚恳的开口说道： “非常抱歉，客户您消消气，事情经过我大致了解了。张大维如果存在滥用职权问题，我们行一定会严惩。” 不愧是能当上行长的人，直接抓住了问题关键，也看懂了李九歌心里诉求。 九歌还是把事情又详细进行了说明，提供了一些她能拿出来的证明。 大厅经理明显向着张大维，虽然行长看起来知道一些事情，但她还是必须要把事情说清楚，避免有心人歪曲事实。 小心驶得万年船，重复从来都不是无意义的。 最后，果然如李九歌所料。 行长对张大维渎职的问题很重视，态度远比那董经理端正的多。 郑重的表明，会核查张大维负责的所有业务，如发现问题一定追加严惩！ 同时也安排了新的工作人员，接手了李九歌的贷款业务。 九歌很清楚，她没有更多的证据，证明张大维有确实的性骚扰行为。 即便是录音，也只能说是未遂，没有构成既定事实。 现在，张大维的名声臭了，行长出面解决，已经是她能得到最好的处理结果。 至于什么张大维的道歉，她觉得没意义，一定不是发自真心的，搞不好还会说一些坏心情的话，她只要张大维受到惩罚就够了。 复盘后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基本满意。 “你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灌了口“鸡汤”，她哼了哼小曲儿，心情不错。 从今天的结果，她也看到了一个本质：人微言轻！ 现在的她，需要很用力，才能给伤害她的人一些回击，这个过程她要付出情绪波动和一些脸面。 只有站得更高，才能更轻松的解决杂碎，并且结果一定比现在要好。 她不禁又继续回想下午后来的场景。 银行新接手的贷款专员是个小姑娘，客客气气的领着她办理完了还贷业务。 她出声询问：“多少存款在你们银行能有大客户待遇？” 现在回想着那个回答，还是很有些热气上涌。 “我们行有个星级服务标准，不单单看存款的。” 小姑娘见她听的认真，也很仔细的继续回答。 “要结合在本行的一些理财、基金、国债还有第三方存款、以及账户交易资产的市值总和这些，来算月日均资产规模的，达到不同标准，对应的级别不同，服务会有一些差别。” 她基本听明白了，不单单看存款，还要看固定资产，最后说的月日均资产规模，是银行换算出来的。 “最高级别是什么？” 小姑娘完全没有不耐烦，很郑重的说道：“最高级别拥有私人银行，资产基本超过亿。” 听完，她心下了然，钱老在银行就是拥有私人银行的级别。 过亿吗？一个小目标？ 如果是以前，那是她遥不可及的，但现在，似乎可以期待一下！ 今天孟凡臣走时说：“日后还难免叨扰。” 那就是会再来的意思了，她应该可以和他做一些生意。 翌日清晨，李九歌用三格早餐锅，煎鸡蛋、火腿、吐司，做好后她坐在第一次见到孟凡臣时踩着的那台缝纫机桌上吃起来。 工厂停工了，也没什么不能在车间吃东西的要求了。 她觉得这个位置是她好运的开始，坐在这儿心情就好，早餐当然也要在这吃。 所以当孟凡臣突然出现，看到的就是女掌柜拿着个大盘子，吃着食物。 鸡蛋他当然认识，但是没见过女掌柜这样几乎是吃生的，其它两样吃食，他就不认识了。 李九歌正吃着她超爱的太阳蛋，就见孟家主又眨眼间出现在她面前了。 最近这运气是真好啊，这不就是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想什么来什么。 九歌喜上眉梢“孟家主，早上好啊！” 看到女掌柜见到他，脸上瞬间挂上的明媚笑容，心机深沉的孟家主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也学着她说：“女掌柜，早上好。” “噗嗤”李九歌笑了。 女掌柜？之前她又害怕又紧张，也没注意孟凡晨是怎么称呼她的。 现在这称呼让她满脑子想起的都是《武林外》里的佟掌柜。 “额滴神啊！” 她越想，笑的越开心，眼睛被笑意染的格外明亮。 孟凡晨看的眼睛都有些直了，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冒犯，收回了目光。 李九歌很有主人家的自觉，到她的地盘上，赶上她吃饭，那肯定是要让一让的。 “你吃早饭了吗？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她刚刚做了双份，打算中午组合成三明治吃的。 原本孟凡晨肯定是不会不顾礼节的在这吃饭，但因他本次来目的，正是为了购买食物。 刚刚他看到的吃食，又没见过，他想尝尝，看这个地方的吃食是否和他们大燕有所不同。 “那再下便不客气了，有劳女掌柜了。” “孟家主还是叫我李九歌吧，我们这里不用掌柜的这个称呼。” 李九歌虽然以为孟凡晨不会接受一同吃早饭的提议，但是她的邀请也是真心实意的。 这是她的大金主啊，三枚古币卖了几百万，她才给人家买了一千块钱的药。 吃顿早饭怎么了，什么早饭值这么多钱！ 想到这，李九歌就觉得那三明治拿不出手，于是又迅速的用微波炉热了几个半成品包子，拿出一盒午餐肉，速食粥以及袋装牛奶。 两个人自然是不能在缝纫机桌子上吃了，李九哥把孟凡臣领到了办公室的桌子旁。 孟凡晨就看着她很快就端出来一个大盘子，上面有和她一样的吃食，但是是摞一起的。 还有几个热乎乎的包子，这么快就热好了包子？ “哐哐哐” 又见几个铁皮盒子，有方的、圆筒的都很小，也放在了桌子上，还有那是纸袋吗？ 他不认识。 又见她很灵巧的拉扯铁皮盒子上的一盒环，几下就把几个密封铁盒子打开了。 露出里面的吃食，孟凡臣很震惊！ 他看到粥是煮好的，另一个铁皮盒子里是粉色的闻着很像是肉。 还有那个纸袋子，里面装的居然是牛乳。 李九歌三两下把食物都打开，拿出杯子把牛奶倒好。 “牛奶要加热吗？” 第11章 是仙术吗？ 听到这问话，孟凡晨微微抽了抽鼻子。 他在大燕也喝过牛乳，那膻味他不太喜欢，但是看着她雀跃的眼神，又有些不忍拒绝。 “都行。” 考虑古人的饮食习惯，九歌觉得还是需要热一下。 微波炉就在办公室里。 “叮” 三分钟牛奶热好了！ 孟凡臣看到了整个热牛奶的过程，可以说一脸懵逼。 就那么个方盒子一样的东西，打开放进去，然后一杯热腾腾的牛奶就出来了？ 这是仙术吗？ 没烧火，就可以把食物热好了？ 此刻他看向李九歌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 九歌拿出牛奶，杯壁有些烫，她快速把牛奶放到桌子上，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一抬头就看到孟家主一脸吃惊的神情。 额…… 她可能需要和孟凡晨解释一下电器这个东西。 “不是魔法，哦，不，应该说不是妖术。在我们这里做很多事情都可以用电器完成。” “电？下雨打雷那种闪电吗？”孟凡晨更震惊了，果然是仙法。 “不一样，闪电的电压非常大，不能人为控制。”李九歌看了他一眼，显然没理解。 “简单来说，就是闪电威力大，而我们用的电威力小，并且是人造出来的。” “造雷电的仙人？” “不不不，就是普通人，我们用的电也是有危险的，要安全使用，谁都可以使用电器。” 孟凡晨眼睛瞬间就亮了：“我也能用吗？” “当然了！” 于是，孟凡晨就开了关，关了开玩了好一会儿微波炉。 老式微波炉都转麻了，老子一个微波炉也有充当玩具的一天…… 感觉牛奶温度差不多了，李九歌就叫孟家主吃早饭。 孟凡晨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是他还记得这一趟是来干什么的。 他先喝了口牛乳，再次确认是温热的，牛乳没有他以前喝的膻味，很好喝。 又尝了一口铁盒子里拿出来的粉色肉，居然是咸的！盐！ 从流放开始他就没吃过盐了，迅速几口吃掉！ 接着喝了口粥，居然是甜的！ 糖在大燕是金贵物，没想到这里连粥里都会放糖。 包子据女掌柜说是蟹黄的，非常好吃！ 孟凡晨的就餐礼仪很好，即便此刻进食速度很快，却也不显狼狈。 李九歌边吃自己的早餐，边看他吃饭，赏心悦目！ 最后孟凡晨拿起那个三明治。 九歌很期待他的反应，古代人吃现代食物会有什么感觉呢？ 会觉得奇怪吗？ 一口咬下去，孟凡晨仔细咀嚼了一下。 这一口有肉有蛋有菜，还有类似馒头却比馒头松软很多的不知何物，口感极其丰富。 里面还有一些特别滋味，他说不好，很新奇。 李九歌看他快速的又咬下第二口，就知道他不讨厌吃三明治，甚至可能还有些喜欢。 自己做的食物别人喜欢吃，对于厨房小白来说简直是莫大肯定。 超开心的！ 两个人吃完早饭，两个大的早餐盘很快收拾好。 孟凡晨在思索不知道他刚刚吃的那些食物，在这里贵不贵，甜的粥他不奢望能买回去，糖一定是贵的。 但是带盐的食物，他的族人非常需要。 此刻他心里多少有些忐忑，这里食物这么好吃，一定会比较贵吧。 尽了地主之谊，李九歌觉得应该进入正题了。 “孟家主这次来，是有什么需要购买的吗？” 孟凡晨直言道：“我想购买一些粮食。” 他看了看李九歌反应，见她没有任何意外或者为难的神情，继续说道。 “需要的数量比较多，不知粮食在这里价格几何？” 他想先问问普通粮食的价格，咸肉要等粮食买好了，剩余的钱再购买，或者直接买盐。 李九歌上次就听他说，他们全家在流放，百来人，她曾在心里预想过他会需要购买什么。 吃的，当然是必需品。 “在我们这里粮食并不贵，可以吃的食物种类也比较多。” “就像刚才我吃的那些吗？” “不止，还有很多种。” 说着她就把超市送货来的一些速食拿了出来，她先是打开一包饼干。 “这种食物叫饼干，听名字你就知道了，它很干，耐存放，并且容易饱腹，口味很多，咸的、甜的都有。” “咸的还有甜的？” 孟凡晨竖起耳朵，一直很认真的在听，听到有咸和甜的他不淡定了。 他看着那饼干，看的出来是面粉做的。 这里的吃食怎么什么都加盐加糖，莫非这里盐和糖都不是稀罕物？ 李九歌很快解答了他的疑惑：“对，因为盐和糖在我们这里都是很平常的东西。” 怎么说也是看过很多本穿越小说的现代人，当然知道在古代盐是国家管控的高价货，糖更是很金贵。 接着李九歌又拿出一根火腿肠，快速扒开皮，也交到孟凡晨手里。 “这个和你刚才吃的是一样的，也是咸的，里面是肉和面粉做的。” 此刻，古装长发男人左手饼干，右手火腿肠，画面割裂还挺逗。 九歌笑了一下说：“尝尝” 孟凡晨很听话，两边各尝了一口，好吃！ “这些东西要多少有多少，都可以卖给你。” 孟凡晨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女掌柜对交易看起来还很主动。 他有些担心这些吃食如此美味，他是否购买的起，百来名族人，这一路几个月的时间，主要需要的量很大。 “不知价值几何？” 见他有些担忧的神情，李九歌心下了然：“孟家主肯定买的起！” 笑话，他上次给的三个古币卖了几百万，想买多少饼干火腿肠不行啊！ 但是这一次，她不打算再要古币了。 古董么，本就是越少越金贵。 上次只是为了证明一个朝代的存在，否则绝世孤品的价格肯定更高。 “但是，这次不能拿铜钱和金锭购买了。” 听她如此说，孟凡晨本稍稍放下的心又有些提起，不知她要的东西，他有没有。 “我想要你们那里的物件儿，瓷器、墨宝……不拘是什么，只要是你们那边的物件就行。” 九歌想好了，只要和之前的物品不一样，又还是那个朝代的就可以。 至于如何鉴定，那是钱老自然会做到的事儿。 不要金银钱财，只要物件儿，这和孟凡晨想拿来交易的东西居然还对上了。 “在下此次前来，确实带了一物，九姑娘看看行不行。” 说着，孟凡晨从旁边脱下的羽绒马甲兜里，拿出来一物。 第12章 分明是艺术品！ 看清孟凡晨拿出的东西，李九歌美目圆睁。 “双面湘绣？” 九歌接过绣品时手都有些抖。 她一个学服装设计的对布料太熟悉了，这上好的丝绸，是她见所未见的细腻。 而上面的刺绣，看一眼她就知道，这是刺绣里最贵的湘绣，而且是双面的。 一副好的现代湘绣绣品，都价值百万以上，更何况孟凡晨拿出的这个是极品中的极品，还是古董！ 而此刻她心中的震撼，已经不是这个绣品有多值钱，而是对行业顶级祖师奶奶的精巧手工的膜拜！ “这是我祖母绣的一歌手帕，不知可否换取食物？” “能，这可太能了。” 这哪是手帕，分明是艺术品！ 李九歌的眼睛根本没办法从手中的绣品上挪开，急急回答后就又翻来覆去的仔细看着。 双面仙鹤刺绣，正反两面仙鹤姿态完全不同，配景也是天差地别。 两个季节的景色下，仙鹤或飞起或停留在水面，神态优美，栩栩如生，绣线泛着莹莹光泽，美极了！ “太美了，这绣工也太好了！比我在博物馆看到的都美啊。” 孟凡晨看她十分喜爱的样子，心下大定。 今日他准备了几样物品，没想到第一件就成了。 他祖母的娘家是江南布料皇商宋家，而宋家之所以能成为皇商，正是因为独门技艺——大燕双面绣。 祖母的绣工自小便是跟族中最好的秀娘学的，他拿出的这方帕子，在大燕也是能卖一个很好的价格的。 过了十来分钟，李九歌才舍得把眼睛从绣品上挪开。 她面色红润，眼神放光，整张小脸都神采奕奕的。 “这件绣品可以换食物，孟家主想要多少？” “在下族人还要在流放路上行走3月有余，不知这帕子，可以换取百人多少时日的口粮？” 九歌听他说完，不由的发自内心的佩服，这个世家大族的族长，在这样陌生的地方，谈一个关乎整族命运的事情，他也能做到从容。 孟氏眼下要走这么长时间的路，又是去极寒冷，几近荒无人烟的地方，吃饭是头等大事。 而孟家主看到她如此喜爱这个绣品，也没有趁机提出要求，而单单的是问能换取几日口粮。 显然这是把标准交给了她，一天一顿饿不死也能说是一日口粮，一天三顿吃饱饱的同样也是一日口粮。 全看她的良心了。 孟凡晨说完就仔细看着李九歌的反应。 其实他这种问法是有一些试探的。 虽然两次交易和他的直觉都说明眼前的姑娘是个很不错的人。 但粮食问题，事关整个族人的生死，他不得不小心再小心，这是一个持续交易的考量。 他要再试一次，看她到底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商人，还是一个值得持续交易的伙伴。 “族里男女个多少人？孩子多少个？我需要算一下。” 见她认真的神色，孟凡晨也快速的报出数据，男性青壮48人，孩子10名，40名女眷和老人。 九歌拿出纸和笔快速的算起来。 算一算，她就放下笔了，这账不好算。 她不想只给孟凡晨的族人吃火腿肠和饼干，而买的食物不同价格就不同，数量也会有浮动。 “不算了，我现在就去买，尽可能多的买，我买回来多少，你看看够你们吃多久吧！” 孟凡晨以为她是算几下就烦了，心里有些好笑，他见过的女子多学管家，对庶务都很熟练。 而她是个女掌柜，应该也很熟悉算账的。 实际上李九歌只是换了个策略。 具体明细她买完货自然会有，而买之前她掌握总体金额就可以了。 孟凡晨既然把标准都交给了李九歌，也不妨再多放手一些，没有明确是换几日口粮，他也没追问什么。 “好，孟某相信姑娘的为人。” “我先去采购，傍晚你再来取，帕子你先拿回去。” 说完也不等孟凡晨再说什么，把帕子放到孟凡晨手里，她就风风火火的抓着包出工厂了。 多停顿一秒，她都怕她舍不得还给人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晚上就能再欣赏了。她不断的安慰自己。 而且孟凡晨的“消失术”她每次看到还是会觉得有些诡异。 能不看她就选不看。 街口生鲜超市太小，不会有那么多存货，网购今天也来不及。 她打车就往大超市去了，到了超市她就开始选品。 面包、饼干、火腿肠好存放，早饭一半都给他们安排这个，一定要多买，多选几种口味。 八宝粥、燕麦粥罐装的有点儿重，他们还要走远路，不适合，袋装速冲，各种口味，买！ 有老人和孩子，早餐营养要够，牛奶不好携带，改成奶粉，买！ 解决了早餐，午饭该选什么，她有些犹豫，那些自热饭她自己是很不爱吃，买一些备用还行。 中午和晚上最好还是自己做饭菜，菜不好保鲜，可以让孟凡晨时不时过来取，但是粮食今天要准备好。 大米、小米、各种杂粮安排！ 孟凡晨他们流放到北地，看他第一次来买的羽绒服，那温度肯定是零下了，肉也能放住了。 可是即便是大商超，肉也不够那么多，她今天先买一部分，下次肉还要再寻找买的地方。 走到熟食区，九歌看到那几大笼包子馒头，这些全都买了！ 几百个包子馒头，卖货的阿姨都震惊了，就没见过买这么多的。 到了零食区，巧克力她想给他们安排一些，还有各种糖果！ 买买买！ 选好了，她就去找超市的团购负责人，那些带包装的每样她都是要上百箱，能走团购是最好了。 一算总账，李九歌肉疼。 团购负责人开开心心的给她走了个渠道优惠，热情的留了名片，欢迎她下次再来。 五十多万的货，超市安排了送货车，都送到了九歌制衣厂。 见这么多吃的都卸到堆放衣服的库房，司机和卸货工人都有些纳闷。 “嗯，我这制衣厂，最近放假了，这些是给工人安排的福利。” 一听她的说法，司机和卸货工人夸她是个好老板。 李九歌摸了摸鼻子，有点儿心虚。 她看着这么多箱子，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孟凡晨要怎么拿回去呢？ 前两次他都是背着拿着就走了，可这次几百个箱子，得背多少趟啊！ 怎么办？ 第13章 系统是谁？ 她一边想着一边在库房里走，突然看到角落里的东西。 “用车啊！” 李九歌轻敲了自己脑袋一下，吐槽自己怎么突然脑袋卡主了！ 库房角落里就有板车，不是很大，她也能推动。 “也不知道能装几箱，先试试吧！” 她自言自语的开始干活。 装完了，一数，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才三十箱啊？” 九歌制衣厂库房运货每次都是运输公司配着小叉车来装卸。 这小推车只是每天不停的把生产完的衣服运到库房，所以并不是很大。 此刻面对几百箱食物，这小推车要运至少20次…… 李九歌抓了抓披散着如海藻搬的长发，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的腰都要累断了。 “人家不都自带系统吗？我怎么没有？” “系统，系统，系统……” 她像召唤神兽般喊着“系统”，都有回声了，也没有系统回应。 因为根本就没有嘛，孟凡晨是通过祖传金针到的现代，并不是系统。 李九歌也没报什么希望，就是累疯了，喊喊。 “系统是谁？我没看到这里还有其他人。” 孟凡晨脸上挂着微笑站在了李九歌面前。 九歌此刻还坐在地上，她抬头看着孟凡晨，瞬间她就笑了。 有这么一个古代美男，系统什么的，没有就没有吧！ 她可以找找其它运输工具，下次就不会这样累了。 她站起来拍拍工装裤上的灰。 “没谁，来看看我给你买的吃的。” 金针每次都是送他到上次离开的位置，早晨离开时李九歌就告诉他下午会在库房等她。 孟凡晨从办公室走过来时就看到了很多箱子。 “这些全是？” 孟凡晨和李九歌走到大箱子面前，九歌拿起壁纸刀就打开了几个箱子， 每箱里面都是满满的。 孟凡晨虽不完全认识，却也知道这些都是食物，有几个他早晨刚吃过。 李九歌一脸小骄傲：“对啊，这些都是和你交换的。” “有面包，就是早晨你吃过的，还有冲水的奶粉、麦片之类的，这些都是！” “那边还有一些大米。” 孟凡晨走到她指的地方，就看到一个个大袋子，里面都是米。 竟全都是精米！ 不管这里的食物有多特别，人总还是看到自己熟悉的粮食，心里才更踏实。 孟凡晨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些箱子袋子，这都是自己族人的生路！ “快来干活吧，这么多得用车推，我这有装好的板车，你试试能推动吗？” 空车她推来着，但装了三十大箱食物后，她就推不太动了。 孟凡晨有胸肌腹肌，想来肯定比她力气大很多，应该可以。 孟凡晨立刻按照李九歌的指示，推了推那摞的高高的“车”。 九歌使出全力也就能动一动的板车，在孟凡晨手里很是“听话”。 “能推。” 孟凡晨推了几步，就开始仔细打量这个叫“板车”的工具。 他们大燕也有板车，不过是人或牛马拉的有两个大轱辘的。 而眼前这个，轱辘不大，装了这么多东西却很稳，推起来省力很多。 “行，那就开始干吧，这么多，要运好多趟呢！” 说完她也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来。 装车也很累啊！ 她一定得想想还有什么办法，作为一个善于使用工具的现代人，怎么能被没有系统限制住！ “保持乐观，好运自来！” 九歌猛地给自己灌了口鸡汤。 孟凡晨看着她因为干了些活而红润润的小脸，她的额头微微出了汗，有几根发粘在额头上。 非但不显狼狈，反而给她艳丽的脸上增加了一股生机勃勃的生命力。 整个人明媚到晃了他的眼，孟凡晨慌忙挪开视线。 立刻干活！ 于是他推动板车，金针就把他送回大燕。 李九歌边挪着箱子边嘟囔道：“也不知道这么多东西他们怎么带着走。” “这流放路上用什么运啊？” 想道孟凡晨要是把这几百个箱子拿回去，放在哪里，有没有人管呢？ 流放肯定是要被押送的吧？ 突然她有些担忧。 这个问题，孟凡晨早晨回去就开始思考了，原本想着运回来的是粮食，就说还是祖母娘家送来的。 可是，九姑娘那边的食物，显然不只是粮食那么简单。 他先推着三十几箱食物回到了流放路。 初冬的北方，下午五点多天色已然暗下来。 蓝臣和双臣已经在隐蔽的小林子里等他。 这地方是他们临时找到的，离族人休息地不远，又方便遮掩。 两人看到孟凡晨和一大摞东西突然出现在眼前，也来不及再次惊叹神奇。 都齐齐围过来看粮食，这么多红色的箱上画着精美的画和丢胳膊少腿的字。 画样虽简单，但是看着居然每一幅都一样。 而字，有一个是包还有一个可能是“麵”？麵包？ 面粉做的包子吗？ 蓝晨上手摸了摸，还发现那箱子的材质也不普通。 好像是纸，却又非常厚，而画和字摸起来并不是写上去的，而是和纸张融为一体。 神奇！ 他速来对这些感兴趣，眼看着他思路就跑偏了。 双臣却只管打开那个开了的箱子，拿出来一个就看向他哥。 “哥，这怎么吃？” 孟凡晨早晨刚看过九歌如何撕开包装，拿过来给他演示了一遍。 双臣接过来，啊呜，就塞斤嘴里一大口咬下去，好绵软！ 好好吃啊，一股子麦香味，还有些甜！ 两口就解决掉一个面包，蓝晨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东西恐怕比堂哥说的还要好吃。 上午孟凡晨回到族里，就对他们说，晚上会拿回来一些食物，和大燕的吃食不一样，味道很好。 “哥，这吃食太好吃，咱们快拿回去吧。” “不可。” 蓝晨拦了他一下，说道：“这东西让官差看到怕是有麻烦。”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不怕官差，但是不能都杀了官差。 不封口的话，这些和大燕完全不同的吃食凭空出现，怕是会惹出祸端。 孟凡晨拍了拍蓝臣的肩膀，他很欣赏堂弟的冷静。 “看住官差，让族人逐个来领，纸箱不拿出去，这种透明袋子，晚上看不出来。” 今天一天族人什么都没吃，早晨蓝樱发现官差给他们的食物果然被下毒了。 现在得先让族人吃饭。 三个人几下就把三十箱面包从板车上拿下来。 交代好两个弟弟安排给族人发面包，他还要继续回到九歌制衣厂取粮食。 他还没把双面绣手帕交给九姑娘呢。 第14章 我与糖，谁甜？ 孟凡晨推着平板车又回到了九歌制衣厂。 “九姑娘，我今天再拿回去一些咸肉和米，其余的可以存放在你这里吗？” 孟凡晨之前就没打算全都取走，但是并没有提前说。 他要先看到这些吃食才能放心。 “也行啊，反正在这里，你随时都能来，如果我不在，你直接拿就行。” 九歌对他倒是很放心，原因无它。 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她这儿除了衣服还是衣服，加起来也没有一枚古币贵。 一想到今天再装两次货，就可以不用搬了，她的腰都替她喊着“Nice！” 库库库，两人很快把三十箱火腿肠码好，走你！ 实际上这些箱货，孟凡晨自己也能很快装好。 但他很喜欢看李九歌雀跃的小脸，一脸干劲的和他一起做事情的样子。 至少四分之三都是他装的，而李九歌重在参与吧。 孟凡晨还穿着他那有些破烂的粗布麻衣，为了干活方便，羽绒马甲没穿来。 微微露出的肌肉隆起，一次搬三四箱轻轻松松。 九歌感受到了他的照顾，会心一笑。 心想孟家主不仅很帅，身材好，还是个温柔的人啊！ 送走孟凡晨和火腿肠，九歌知道他还要一会儿才能再来。 刚刚，她一直有意无意的看孟凡晨。 那些隐约可见的手臂肌肉和腹肌……荷尔蒙爆棚，男色可餐。 但北方是很冷的，他平时给自己穿的还只是羽绒马甲，里面是破衣，这怎么能保暖呢？ 想到此处，九歌很快在库房里，找到了积压的保暖内衣和羽绒服。 略想了一下，如果只给孟凡晨拿一件，他可能还是会给他的族人。 第一次来时，他本就是要买一百件羽绒服的，后来明显碍于价钱，才只拿了五十件。 都从孟金主手里交换到价值几百万的古董了，这羽绒服她完全舍得给孟凡晨。 又捆好五十件长羽绒服，保暖内衣不管男女款，也都捆了一起。 刚刚，她还觉得装货太累了，好想休息。 这会儿，想到孟凡晨的不容易，和孟氏族人的现状，她收拾起衣服来，也不觉得累了。 李九歌看着两大捆衣物喃喃自语：“都说心疼男人，是不幸的开始。” 说完她自己又忍不住笑道：“几天就到手几百万，这样的‘不幸’大概人人都想要！” 她心疼的男人，可是她的金主啊！ 这叫有职业操守！ 顺时心安，她可真是个敬业的好“供货商”。 “呦呦呦，我为孟家主扛大旗，看谁敢与他为敌，羽绒服面包棒棒糖，我是合格供货商，嘿呦嘿嘿呦！” 手舞足蹈，自娱自乐的李九歌自己玩的挺开心。 孟凡晨眨眼出现…… 瞬间静止，收回张牙舞爪的手脚。 秉持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理念。 李九歌不自然的说道：“你回来的还挺快的，哈……” 没看到，没看到，他一定没看到！ 啊啊啊啊，脚趾抠出两室一厅一卫。 孟凡晨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住：“我两个弟弟一起搬，很快。” 看他的样子，九歌想骗自己说“他没看道”也是不可能了。 不过很快，她就从社死的状态中转移了注意力。 她发现，孟凡晨笑起来居然有梨涡！ 好反差萌啊！ 孟凡晨的气质是清冷挂，身材又是很有雄性力量那种，这一笑起来，却有两个梨涡，风流又可爱！ 混合口味，这谁顶得住啊！ 她也就能控制控制不流口水吧！ “咳咳咳……” 孟凡晨被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略低下了头，脸和耳朵红成一片。 要是大燕的朝臣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呼： “这还是不苟言笑，少年老成的孟尚书吗？被谁夺舍了吧！” 在朝堂上和御史大夫互喷两个时辰面不改色，气的御史差点吐血。 皇帝要修建皇家园林，工部尚书催要拨款，孟凡晨被天天追出二里地，也面不改色，一口咬定就是没钱！ 皇帝老儿都感叹“大燕的钱袋子紧的朕都打不开。” 就这样虽不老却深算的孟凡晨，居然被女子看了几眼就脸红了？ 苍天啊，这说出去谁信啊！ “他们喜欢吃吗？” 李九歌很好奇孟氏族人对现代食物的反应。 孟凡晨定了定神，悦声说道：“我弟弟两口就吃了一个面包，火腿肠这会儿怕是已经吃三四根了，他们很喜欢。” 没错，此刻被安排协助蓝樱，给族人发食物的孟双臣，正一边叼着火腿肠，一边干活。 为什么是叼着呢？ 因为他已经吃三根了，当他要吃第四根的时候，蓝樱打了一下他伸出的爪子。 “快干活，别光顾着自己吃！” 看自己堂姐凶巴巴的样子，双臣一脸怂怂的，还有些委屈。 他吃也没耽误干活啊！ 蓝晨刚刚算过了，这些粉肉，每人能分到四根。 他才吃了三根，他想抗议！ 但是，不敢，没错，武力值超凡的孟双臣怕姐姐。 他和蓝臣同岁，从小一起长大，蓝樱比他们大一岁，和他的嫡亲姐姐没区别。 武状元也逃脱不了血脉压制。 看他那么大块头委屈巴巴的样子，蓝樱也觉得好笑。 和自家弟弟的内敛不同，同样十六岁的孟双臣，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再给你一根，不许再拿了。” 孟双臣立刻喜笑颜开，扒开一根，就像小狗叼骨头那样叼着。 最后一根，他先闻着味。 说话间，两人的手都没停止分发的工作。 一旁的孟蓝臣，嘴角挂着微笑，面色温暖，他们几个堂兄弟姐妹关系是极好的。 孟氏族人，每人都拿到了两个面包，四根火腿肠，不分大人和孩子。 这是孟凡晨的决定，拿到食物后，小家里可以自愿重新分配，这样速度能快很多，也有一定自由度。 不想被官差发现，分食物一定要快。 “大米和杂粮一共买了五十袋，今天要拿走多少？” 李九歌听说孟氏族人很喜欢她买的食物，她很开心，被肯定了，干劲十足！ “都拿走，这些可以遮掩其它吃食的存在。” 五十袋粮食他们用衣服包一包，和羽绒服一样，就说是江南宋氏给他们送来的。 官差只会想他们是怕遇到劫匪才进行遮掩。 有了这些米，就可以说他们吃的是这些粮食，同时也能安了族人的心。 “好。” 说着，李九歌就去搬米，她忘了买的米都是大袋，一袋五十斤，拽了一下，没拽动。 孟凡晨见状，让她休息，自己就把粮食分两次，装上板车运回了大燕。 最后他来送板车时，九歌说道：“我还买了零食，你也拿回去一些吧，给孩子们分分。” “还有一些奶粉先拿回去几袋，用烧开的水冲下去搅拌就可以喝了，老人也要多喝一些，补钙。” “这两捆衣服也都拿回去。” 见她如此细心，考虑到了族里的老人和孩子，还给了这么多衣物。 孟凡晨内心既感动，又十分确定了九姑娘是个绝对值得信任的好人。 他们孟氏一族的流放路，或许可以过的没有那么苦了。 办完正事儿，李九歌此刻思维很活跃。 她很开心，就想逗逗孟凡晨。 他的梨涡，还想看！ 她眼珠一转，拆了个棒棒糖，踮起脚，一下就塞到了孟凡晨嘴里。 有的人含着棒棒糖时，梨涡也会露出来。 显然，孟凡晨就是！ “甜吗？” 第15章 撩与被撩，钓钓更健康！ 看到精致艳丽的小脸，突然在自己面前靠近、放大，孟凡晨嘴巴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 一下就被塞了一嘴糖，孟凡晨有片刻懵。 他早就不是双臣那样莽撞的小子，怎么在李九歌面前，却总有傻愣愣的时候。 目光对上九歌狡黠的眼神，他心漏跳了一拍。 嘴里甜滋滋的，还有奶味。 他本能地咽了咽口水，用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回答道：“很甜！” 孟凡晨的目光一直放在九歌的脸上，一时也不知道说的是糖还是她。 李九歌心跳如鼓，微磨砂质感的低音炮，孟凡晨说这句话的声音好听得简直让人怀孕。 偏偏他还说着似是而非的话。 好像反被撩了！ 意识到这点，李九歌嘴角也勾起甜甜的笑，回看向孟凡晨。 二人之间似有火花在闪烁。 “甜，你就多舔舔！”说完九歌还眨了一下眼。 孟凡晨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公子，他虽洁身自好，也并未娶亲，但他到底已经是二十七八岁的男人。 李九歌这近似玩笑般，若有似无的撩拨，他感受得到。 “这叫棒棒糖？”孟凡晨先出声打破了这有些甜腻腻的氛围。 “对啊，这袋子里还有很多小零食，打开包装就能吃。” 九歌示意孟凡晨就是那个鼓鼓囊囊的一大袋子。 为了搬运东西方便，孟凡晨的袖口向上卷了一些，在近处，九歌才看到她手臂上有一些伤痕。 “怎么受伤了？” 孟凡晨轻声回答：“我们和官差打了一架，你给的那些药派上了大用场。” 昨天用孟家主买药的古钱币换了四百五十万后，她就去银行修理普信男来着。 今天也忘记问孟氏族人的病好得怎么样了。 此刻听说他们和官差打起来了，她担忧地问道：“受伤的人多吗？要不要再准备一些药物？” “族人受外伤的多，那个消炎药和金创药，还能有一些就更好了。” 九歌知道他说的金疮药，就是赠送的那个医药包里的，她应声表示明天就能准备好。 接着九歌就开始给他普及一些现代的健康防护知识。 “你们现在喝什么水呢？” “河还没结冰，遇到小河，就灌些水在囊里，有时候也化一些雪水喝。” 孟凡晨对她的问题很有耐心地回答，他知道她问这些一定是有缘由的。 “水一定要烧开了喝，否则很容易生病、拉肚子，水里会有虫卵，看不见。” “尤其是你们到陌生的地方还会水土不服。” 像孟氏这样的世家大族，原本生活上是很讲究的，不可能喝生水。 但现在环境不允许，族人也就没那么注意，大人和孩子之前就都有拉肚子生病的情况。 九歌这样的提醒，也让他意识到。 眼下虽然解决了吃饭问题，但他不能放松。 要细心兼顾很多方面，族人才能安全地到达北地。 “还有，外伤清理，务必用医药包里的酒精清理，手也要洗干净，这样才能避免化脓。” “伤口大的，一定要吃消炎药，否则伤口感染严重，会变成大麻烦。” “酒精明天我再多买一些。” 九歌想到哪里就说哪里。 其他食物的吃法她也大概给孟凡晨讲了一下。 上一刻，她像个俏皮的小妖精，轻轻拨弄着孟凡晨的神经。 这一刻，她又周到细致地叮嘱他如何照顾族人。 孟凡晨即感动她的悉心关照，又有些意犹未尽地想：“她怎么不继续勾他了？” 其实孟家主这就错怪李九歌了。 九歌对他，就像猫看到一个漂亮玩偶。 她有兴趣上前拨弄几下，感觉好玩，是紧绷情绪下的一点儿放松小游戏。 但也就仅仅如此了，和男人见到漂亮的美女就想逗几句，过过嘴瘾一样，口嗨罢了。 只不过她的标准很高，到目前为止，也就孟凡晨让她起了这样逗弄的心思。 在外面，她是个社交恐惧的i人，可是在她的工厂，这是她的地盘，她随时能“变身”。 嗷呜嗷呜嗷呜…… 从傍晚开始搬食物，来回几趟，此时，已经入夜。 “咕噜咕噜……” 九歌肚子已经唱起了空城计，孟凡晨也知道自己该回去了。 临走时李九歌告诉他，明天早晨他可以自行搬食物，需要的药让他下午再来取。 今天搬了这些箱子，明天起来她肯定会浑身酸疼，她得睡个懒觉补补。 下午她想和孟凡晨谈谈，他是怎么到的九歌制衣厂，她还一直没问过。 基本信任已经建立，再弄清楚他怎么来的后，她就可以和他谈买卖了。 这边李九歌送走孟凡晨，叫了外卖，准备吃了饭就敷面膜睡美容觉了。 那边，孟凡晨带着零食和衣物回到大燕，却遇到了有些棘手的事情。 “王刚来管咱们要药？他看到你们分吃食了？” 孟双臣愤愤不平地说：“哥，那王刚脸皮真厚。他一口咬定咱们有药！” 蓝臣又补充了下说道：“好在哥你安排了族人防着他们，王刚过来时食物都藏起来了，他没看到。” 孟凡晨微微皱了眉，略一思忖，应该是李淼等那些受伤的官吏，确实伤得很严重。 而且王刚这是有试探他们的意思，才一天就又不安分了！ 如果放任他打探，族人每天发食物都很容易被发现。 不承认有药也不行。 今天这一路，那几个受伤官差是被抬着走的，而反观孟氏族人，不管是不是受伤了，都能自己下地行走。 虽然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族人大多伤得不重。 但是一个发热的都没有，全都行动自如。 这种对比下，说没有药，王刚不止不会信，还会更想打探。 “哥，咱们不给，本来药就不多呢，后面的路上族人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孟双臣心思很简单，这么好的药，给那些欺负过他们的官差，他一百个不愿意！ 管那王刚信不信呢，敢抢？就连他也一起揍丫的！ “我也同意双臣说的，不给，或者掺些东西进去。” 听到蓝臣如此说，孟双臣眼睛唰地亮了。 和自己的直来直去比，他二哥的想法就腹黑多了。 想要他们的药？ 给了也看他们有没有命吃！ 两个弟弟说的，都很符合孟凡晨对他们的判断。 他对弟弟们的教导，一直是遇到问题先让他们自己放开了想，他也不否定他们的看法。 而后，分析利弊，他会说出决定，弟弟们对比能看到自己的不足，自然能引导他们的成长。 只不过这成长吧，有人跑得遥遥领先，也有人需要连拉带拽。 “给他，但给多少我们说了算，至于他们如何分，那就看王刚了。” 听他如此说，蓝臣像只本就很聪明的小狼，满眼崇拜地看着头狼。 他自是明白了哥这样决定的妙处。 而双臣那清澈愚蠢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地说着：“给他？凭什么给他啊！” 孟凡晨斜睨了他一眼：“一会儿你去叫王刚来，就如此这般……” 第16章 处处诡异 孟双臣听完哥哥的话，大摇大摆的走到官差的帐篷外，开始喊道： “王头，我哥说药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还有大米粮食！让你找个人一起去小树林那边拿。” 他说话声音洪亮，吃饱饭了，就是不一样，底气十足。 帐篷中的王刚等人面面相觑。 两个人去拿？ 这是要给多少？ 不止药，还有粮食，还是大米？ 官差们的伙食虽比流犯好，但是大米可吃不上。 要分给他们？ 他们有些不信，但又忍不住心动，万一是真的呢！ 有几个官差争着要和王刚一起去。 另外几个，自己不想去，但也不同意别人去。 理由嘛，他们既怕去小树林有陷阱，更怕别人侵占了给他们的药和粮食。 即信不过孟氏，也信不过同僚。 他们可都看到了，受伤的孟氏族人，今天居然都能自己走路，没有一个发热的。 孟氏用的药，必然是极好的良药！ 他们自己带的就是寻常大夫开的普通方子。 受伤的官差都越来越严重，根本没有好转的迹象。 眼看着，这一路押送路途注定不太平，谁有好的药，谁就能活着。 但让他们去小树林，他们也不敢。 早晨他们才在分给孟氏族人的食物里下毒，晚上孟氏有了自己的粮食，还主动分给他们。 怎么都感觉是个陷阱。 李淼一直醒着，他身受重伤，用了他们自己的药，没什么效果。 伤口疼的“恰到好处”，既不至于昏过去，又很疼，正处于一种活受罪的状态。 此刻，听到孟氏族人要给良药，他心里又恨又期盼。 他的伤，是孟氏族人打的，此刻，能医治他的还是孟氏。 他心里阴狠狠的想着：“等他好了，一定要好好教训孟氏这些人！” 李淼忍着疼，拿出全身的力气说道： “让王头自己去拿药吧，能有多少大米，他们就是故意折腾两个人。” 他着急用药，根本不在乎大米的事儿。 其他官差听闻，便也觉得只能这样了。 不去的信不过争着去的，他们自己又不去，最后干脆就让王刚一个人去。 李淼说的没错，关键是良药！ 王刚一直没说话，他直觉这事儿有蹊跷。 傍晚，他隐约看到几个孩子，手里拿着挺大一个白的东西吃，他还闻到了特别香，似乎是肉的味儿。 等他走近，孟氏的孩子们都跑开了。 于是，他借口管孟氏族人要药，走到孟氏休息区里去探查了一番，无所获。 要药本就是借口罢了，他压根没觉得孟氏会给。 北地路途危险，他们又这样剑拔弩张，好药有多珍贵，每个人都知道。 孟氏怎么会给他们呢？ 还要给他们大米，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来的大米？ 每个细节都透露着怪异。 其他官差都看向他，显然都同意让他一个人去。 王刚是个极要面子的人，被架在这了，他不想一个人去也不行了。 他心里哼了一声，这些贪生怕死又贪婪的怂货。 “那我就去看看。” 说完，王刚就起身出了帐篷。 “就王头一个人啊？那可能拿不动啊！” “哼，我单肩能扛两麻袋粮食。” 孟双臣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又说了一遍：“王头你拿不动。” 王刚没理会他，催促着让他领着往小树林走去。 夜色下，他没有看到，孟双臣那一脸的嘚瑟，他开心的不行。 刚刚在帐篷外，听着官差在里面的争论，看到最后只有王刚一个人跟他去拿。 一切都和他哥预料的一模一样。 孟双臣一心的与有荣焉，料事如神的孟凡晨，是他哥！ 虽然他还不知道他哥为什么要给官差药，但是只要事情经过和他哥所料一样。 那结果对他们孟氏必然是好的。 王刚和孟双臣走到小树林边上时，就开始十分小心。 每走一步都生怕有陷阱。 “王头，你也太小心翼翼了，我们要杀你们，还用得着做陷阱？” 听着孟双臣叫嚣的话，王刚心里气的不行，但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人数相差悬殊，且孟氏不乏会武之人，就像他身边这个，还是金科武状元。 之前敢欺负他们，不过拿准孟氏不敢担造反的名头罢了。 要他命确实用不到这么大费周章，他略微放松了一下，走到小树林中。 孟凡晨等人已经在等他了。 见王刚到了，孟凡晨也没和他寒暄。 直接开口道：“喏，这是我祖母家今日送来的粮食，我孟氏自想与官差们和平相处，愿让出一部分给你们。” 说着他掀开旧衣，露出一个开了口的袋子，手里抓了一把，走到王刚眼前给他看。 确实是大米，而且是精米！ 夜晚，装大米的白色塑料编织袋看上去和大米融为一体，王刚以为是白色布袋子装的。 “这是江南的新米，很是金贵，我们怕路上遇到山匪，故而遮挡一二。” 说完，孟凡晨就又盖上了那袋米。 王刚想上前仔细查看，被孟氏族人拦下。 就他一个人，他也不敢强硬靠近。 “孟老夫人的娘家还真是财大气粗，可我今天一路也没看到人，什么时候送来的？” 这孟氏总说江南宋家送这送那的来，可他们一次都没见到过人。 “宋家数代经商，自有自己的运货方法，这就不方便告知王头了。” 孟凡晨根本不怕他问，世代经商的大家族，有自己的运货路子，再正常不过。 王刚见问不出什么，他虽觉得古怪，却也没别的办法。 “孟家主不愧是世家大族族长，竟有如此雅量，不在乎前怨，肯割舍这么金贵的粮食给予我等小吏，王某真心敬佩！” 说着他还真拱了拱手。 甭管这大米来路是否古怪，只要真是大米，嘴上恭维孟凡晨几句，王刚自觉无碍。 更重要的是，他说几句好话，孟凡晨要面子，也会大方的拿出更多药物。 他这完全是以己度人。 今日，他喉咙有些发紧，可能是得了风寒，现下还不严重。 但是路上这么冷，押送官吏也一样风餐露宿，他怕自己病倒。 这三千里北地流放路上，多少流犯，多少官差，都死于风寒！他比谁都清楚。 而有了孟氏的好药，他则无需为自己担心。 “孟族长，既有如此容人之心，想必要给我等的药物也不能少了，敢问良药在哪？” 大米是好东西，但是比不得良药能救命。 “药？哦，是有一些，你想要？” 第17章 玩转官差 “不知孟家主可是有什么要求？” 孟凡晨打量王刚神色，看出他的急切。 王刚都没问他打算给多少大米，只关心药。 他急，孟凡晨就不急，于是孟家主慢悠悠地说道： “倒也无他，我们的药有治疗风寒和外伤两种，都有极好的药效。” 说罢他扫了一眼王刚。 “但此次我族人受外伤的较多，伤药所剩无几，可以给你两份，风寒药效也很好，但恐怕不是王头想要的。” 孟凡晨只给他两份外伤药，这药谁用？ 王刚神色先是一喜，紧接着又很刻意地挂上了愁容。 “孟家主，李淼他们伤得很重，你也不想见死不救吧，两份不够啊。” 孟凡晨没有错过王刚那一闪而过欣喜的眼神。 王刚傍晚来要伤药果然是有其他目的！ 这王刚实乃阴险小人，满心算计。 一开始他就收着孟凡晨给的好处，看起来好像给了孟氏一些方便，实际则是为了打探孟家的一些事儿。 当官差欺压孟氏族人时，他就又在一边观察，看孟氏反应。 这次，双方打起来，王刚躲起来了，毫发无伤。 王刚所做的，就是一直在观察、试探孟氏。 就像一个毒蛇一样在暗中观察。 和其他官差就为了捞好处不同，王刚的目的似乎更隐晦更阴毒。 孟凡晨掩下眸中深色，说道：“确实没有了。风寒药所剩也不多，如果王头不需要，我们就……。” “要，要。” 王刚就急急打断了他的话。 他想要的本就是风寒药。 至于外伤药，那是给其他官吏用的。 只有两份，谁用？关他王刚啥事儿！ 官差哪怕最后只剩下他一人。 只要他能完成他的任务，就少不了他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至于受伤的官吏会不会为了两份药再争得头破血流，他根本不在乎 “蓝臣，把两份外伤药给王头，再包一些咱们的风寒药。” “双臣，你去把咱们给官差的大米扛出来。” 孟蓝臣把刚刚就准备好的药拿了出来，风寒确实是李九歌给孟凡晨买的那些小胶囊，有十几颗。 至于外伤药，就拿出两根碘伏棉棒！ 哪管着不让伤口化脓的消炎药，他们才不会拿出来给官差。 王刚看着那一个个带颜色的小东西，还有那两个棕色小棒，很纳闷。 “这是药？” 孟蓝臣语气冷淡地说道：“为了路上方便，宋家花了大价钱特制的。你不要？” 王刚不担心他们骗他，回去吃一颗有没有效果就知道了。 而那个外伤药，看起来就像幼童玩物，儿戏得很，但反正不是他用。 此刻，孟双臣则扛出来两个灌满了大米的麻布袋子。 这袋子是蓝樱从官差手里领取干粮时拿到的。 布袋子很大，一袋足足灌了一百斤。 两袋就有两百斤，王刚看得眼睛都直了。 有了药，这时候他没了心理压力，看大米自然也是很心动。 “王头我就说了，你自己拿不动，我可和你说好了啊，叫你喊人一起来的，我们可不帮你扛回去。” 王刚感觉被这小崽子瞧不起了。 他哼了哼，就把一袋大米扛在了肩上，伸手一把抓过药。 “那袋子一会儿我再来拿。” 他再要面子，也清楚自己确实扛不动两百斤。 “头，这真是孟家给的大米？” “竟有这么多。” “好家伙，这大米看着可真好。” “嘿嘿，一会儿咱们就做大米饭。” 没受伤的官差都你一言我一语的，围着大米转。 而受伤的官差，见王刚回来只放下大米，压根没看到药物，他们都担心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还有一袋子呢，我再去一趟。” “还有？这孟氏竟然这么大方！” “世家大族要脸面，喜欢摆阔呗。” 白得这么多好粮食，这些官差只觉得孟氏傻，没有一人有感念之心。 两袋子大米都搬回来了，受伤但能动的官差也把王刚围住了。 他们急急地说：“头，良药呢？快拿出来，我们几个拿去煎了，快点儿好起来也能帮忙大家干活。” 王刚看他们围着自己，很是不耐烦道：“外伤药就是这两根小棍子，风寒药孟家给了十份。” 那外伤药他没打算留下，至于风寒药，他则扣下了一半。 “这小棍儿是外伤药？” “我们受的是外伤，要风寒药有什么用。” 受伤官吏听到王刚说只有两份，都急了。 王刚只说：“反正孟氏给我的就是这个，他们就是用了这个小棍子才都没发热。” “你们怎么分，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他也不看众人，走到一边去了。 李淼等伤员此刻都在心里痛骂王刚不是人。 孟氏能给出两大袋子的大米和十份风寒药，怎么就单单外伤药只有两份？ 拿出这么多大米，孟氏绝不是小气的人。 而且风寒药都给了十份，更没有理由外伤药只给俩。 一定是王刚自己留下了！ 他们防了半天，却忽略了王刚才是他们中最贪的。 十个伤员，两份外伤药。 谁用？ 最后李淼等重伤只能眼看着轻伤官差夺去药就直接用了。 他们恨得后槽牙都咬碎了，却也没有办法。 不想被扔在这，他们就不敢得罪同僚。 李淼怨恨的眼神，好似能粹出毒液。 他阴恻恻地想着：“好你个王刚，我死也要拉上你做垫背的。” 抢到所谓外伤药的两个人，拿到药就涂抹了伤口。 王刚告诉了他们怎么用，用后只觉得伤口感觉刺痛，有没有用，只能明天看了。 到分风寒药时，所有官差都想要。 他们剑拔弩张地看着彼此。 王刚则装出大度的样子道：“诶，我知道兄弟们都不容易，这药啊，你们分吧，我就不拿了”。 他以为他能卖个好。 而结果是他越是这样，官差越是觉得：王刚肯定扣下了很多药。 一时间这些官差心中和李淼一样，恨极了王刚！ 就这样，孟凡臣用了两根碘伏棉棒，和一盒感冒药，就把官差彻底分化了。 王刚更是成了一众官差心里的公敌。 “哥，可我还是觉得那些药给官差浪费了，还有那两袋子大米。” 孟凡晨看着自己弟弟一脸心疼药物和粮食的样子，给了蓝臣一个眼神。 蓝臣说道“每颗里面只有一点儿药粉末，十多颗加一起也就都不到三颗药的量。” “至于大米，呵，早晨官差给咱们的毒干粮都掺在里面了。” 这边孟氏三兄弟坑起官差毫无手软，而李九歌此时却接了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第18章 现成的人脉 九歌制衣厂 手机铃声响起，李九歌拿起手机一看，陌生来电。 外债都还清了吧？ 她认真想了一下，很确定，她现在有钱。 “喂，你好，请问哪位？” “晚上好啊美女。” 电话里的声音虽好听却有些轻佻。 九歌能听到电话里还有轻笑声，只是对方却不再说话。 “你谁啊？” 最讨厌打电话不报姓名的人了。 让她猜？猜他大爷的猜！ 神烦！ i人接电话需要多大勇气，不知道啊？ “电信诈骗犯死光光。” 电话那端的钱向明还没反应过来，李九歌已经挂了电话。 他摸了摸鼻子，还没女人这样对待过他，呛口玫瑰，有意思！ 不多时，电话又响了，九歌一看，还是刚才的“无名氏”号码。 其实她听出来了，是典当行钱老的孙子打的。 她对声音很敏感，近期记忆深刻的人，说几个字她就能听出来是谁。 “没安好心的男的！”九歌嘟囔了一句，没接。 反正孟家主交易给她的双面湘绣帕子，不能以古董出售。 短期她不用和壹川典当行再交易。 电话持续响着，特别执着。 翻了个白眼，李九歌不胜其烦，到底还是接了电话。 “美女，你怎么挂我电话啊？我是钱向明。” 电话里的人说完，又不说话了，颇有一种只要他报了姓名，别人就会“跪舔”他的意思。 九歌轻呲了一声，自以为是的富二代。 前有张大维电话里想占她便宜，后有富二代电话里装×。 她就说么，最讨厌接电话了！ 晚上撩完孟家主的好心情散了一半。 “什么事儿？”李九歌冷淡地问。 钱向明轻笑着说：“没事儿就不能给李大美女打电话了？”他语气又故作很亲密。 李九歌打了个寒战，怎么现代的二代越来越不行，还流行走油腻风了？ 还是人家古代的有质感。 “不能。” 一口回怼，噎得钱向明没法接话。 见李九歌不吃这套，钱向明又换了个套路。 “我爷爷很喜欢你，让我和你多多联系，这不，晚上了，给公主请个晚安啊。” 先搬出长辈，彰显他的可靠，再捧着姑娘唠，叫美女太普通了，那就公主、小祖宗的张嘴就来。 九歌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就这？ 天天直播间卖货的都给全国女性喊免疫了。 她还没吃晚饭呢，可不想这就饱了！ “问完了，退下吧！” 说完李九歌就挂了电话，调成静音。 你喊我公主，向我请安，我把你当太监，没毛病。 装×男应得的。 李九歌在心中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再次被挂断电话，钱向明陷入了反思。 他实际是个有些心机的人，只是以往的女人都太好上手。 没踢到过铁板，也就显得“业务”不熟练，有些土。 钱老是给他安排了正事儿要和李九歌谈的。 结果，开局“俩大耳刮子”都快给他“扇”迷糊了。 李九歌没工夫想钱向明到底要干嘛，她用一个发抓，松松地抓起了长发。 换上她的“战斗服”——碎花小吊带。 刷新手机，显示已送达！ 很好，冲出工厂办公室，她就一脸笑容地小跑向工厂大门。 麻辣烫在向她招手！ “麻辣烫诶，辣中香呦，串串情啊，味难忘哦。红汤滚嘞，笑语扬啊，夜晚中喽，暖洋洋嘿。” 外卖小哥就看着一个漂亮性感的大美女，穿着人字拖，说着像鼠来宝似的唱，从他手中接过了外卖。 九歌回到办公室，挂上围嘴，埋头嘶嘶哈哈地狂吃。 高油+重盐+碳水，妥妥的身材管理人士眼中的“毒药”。 “果然，不自律使人快乐！” 炫完了，她还感叹了一句：“没有芝麻酱，还是更喜欢黏糊糊的东北麻辣烫！” 四川麻辣烫老板表示：你礼貌吗？不好吃你也没剩下！ 自言自语地说完，她也想起了去北方开展销会卖羽绒服的事儿。 这两天哐哐几百万突然砸下来，她差点儿把自己主业忘了。 得着手做计划了。 手机屏幕一直亮，吃饱了，心情又明媚起来的李九歌，屈尊降贵地接了钱向明的电话。 “诶呀，李姑娘，我之前就是开个玩笑，今天打电话有正事儿。” 李九歌心里想着，算这钱向明还识趣。 “有个买卖想和李姑娘谈谈” 来买卖了！ 刷刷的人民币在向她招手！ 李九歌有了兴致，却也只是言简意赅地说：“我听着呢，你说。” “我爷爷的几个朋友，看到我家老爷子收的那枚古币，很有兴趣。” 见李九歌没接茬，他继续往下说。 “我爷爷哪舍得割爱啊，特意让我问问你，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能卖给他老朋友们的。” 虽没明说，但这意思，明显就是还要那个未知朝代的古董。 李九歌视线看向了办公桌。 那块大燕双面绣手帕在那很好地放着。 九歌深思了片刻，不行，上千年的织物，不可能是这种崭新的样子。 她也不忍心去破坏这么好的艺术品去做旧。 没听到她的回答，钱向明又加码说道：“这几位老先生从首都来的，非常有诚意。” 诚意用什么表示？ 当然是钱！ 这就是说愿意给高价了。 “有，但物件儿比古钱更难得。” 东西有，贵！ 买不买？ 李九歌抛下这句话，钱向明就笑了。 他看上的女人，不同凡响，比几百万的古董还贵重的物件儿她也有。 “也是你前婆婆给的？” 李九歌听他又撩骚，懒得搭理他：“买得起吗？” 这话有些挑衅，钱向明这个人，最听不得别人说他买不起。 尽管这话好像是在问他爷爷朋友们的实力，但又何尝不是对钱向明的一种轻视。 钱向明语气严肃了些说道：“尽管拿来，你准备好东西，我们还是在壹川典当行看货。” 哟，激起富二代胜负欲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争起来，才能卖出高价！ 至于到底要拿什么出来给收藏家们亮亮眼，明天她再和孟凡晨商量一下。 这方面，她一点儿不担心，大燕是个未曾被发现的朝代，充满神秘和未知。 随便拿出来个物件儿，都是独一份的。 但同时面对几个钱老那样级别的收藏家，她需要和孟凡晨商量一下。 她相信孟家主不会让她失望。 “过两日约时间。” 她说完，钱向明表示可以，李九歌这才挂断了电话。 对待业务往来客户，和撩她的男人，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咳，孟家主除外。 滑动手机，她在微信中查找她的大学老师。 手上的这块大燕双面绣手帕，如何出给绣品藏家，她有现成的人脉。 还得让她老师先给估估价。 第19章 新中式美人 老师头像换成了只“小鸡毛”。 “嘿，还挺可爱。老师家养狗了？” 看看时间，不算晚。 李九歌酝酿半天，语音通话邀请也没发出去。 许久没给李老师打电话，此刻她生出了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 输入文字：“老师最近身体怎么样？” 删除 再输入：“李老师，最近您身体还挺好的哈。” 哈个大头鬼哈…… 手机扔到一边，李九歌头埋进抱枕里，一整个尬住。 老师秒回：“挺好，说事儿。” 不愧是亲老师，说话都是一个路子，言简意赅。 李九歌立刻坐直了，仿佛老师亲临身边。 输入：“老师，我手里有个绣品，想请您给看看。” 拍好的照片唰唰一并发送。 不到两分钟，李老师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 九歌搓了搓手心的汗，不敢不接。 李老师直接进入主题：“东西在你手里？” 九歌面有些紧张，不管自己多大了，老师的威压都在。 她声音轻轻地说道：“是的，您看看。” 答完，她就走向办公桌，调整摄像头，对着那个双面秀帕，各种角度慢慢扫过。 李老师看得极认真，像是要透过镜头，看清楚每一丝绣线。 仔仔细细，反复看了好几遍，李老师声音微微颤抖着道： “竟然真有这样的绣工。” 视频里看，手帕上的仙鹤，静止中却能感受到跃动，仿佛下一秒它就要飞出手帕，来到人眼前，似活物。 不同角度，绣线在反光下，同一个绣面上的仙鹤，姿态居然会感觉不同。 而两面不同景象下的刺绣和谐存在，这技艺李老师也没见过。 这幅绣品仿佛有自己的“灵魂”。 是前所未见的顶级绣品！ 顿了顿，李老师平缓了一下心情，又继续说道：“我得看看实物。” “好的老师，明天上午我去学校找您？” 李老师点头表示可以，紧接着又说了句：“保管好它，你那桌子干净吗？” 九歌无语，她就差没供起来了好嘛。 老师看学生，就像家长看孩子，总觉得不是很放心，想叮嘱几句。 因着这句关心，九歌也放松神色，仿佛又变回那个崇拜老师，还会和老师撒娇的学生。 她嬉笑地说道：“老师您放心吧，我擦了好几遍，差点儿没把桌子擦秃噜皮了。” 李老师放下眼镜，闭目，捏了捏眉心，轻点了下头。 九歌知道自己该“退下”了。 “老师您早点休息，明天见。” 说完话，等李老师先挂断，九歌也放下手机，把手帕仔细收了起来。 她父母在她上大学时意外去世，李老师性格虽冷淡，却对她格外照顾。 只是毕业这些年，她也没混出个名堂，总觉得辜负了老师的期待，不好意思联系老师。 其实这次，她何尝不是，借着找人脉的理由，想把这样好的绣品，让李老师先看到呢。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李九歌起床洗漱，仔细化了个妆，选了半天，穿了身新中式穿搭。 和她以往或性感，或随性的衣着不同，这身衣服，古典端庄十分优雅。 九歌用木簪挽了个发髻。 一个中式美人跃然镜中。 仔细审视镜中的自己，很好！ “比昨天更好看的，只有今天的自己！” 夸完自己，她才走出办公室，先到库房看看。 见库房里的食物又少了几箱，她就知道孟凡晨已经来过了。 确定一切都没问题，她携带手帕，回到了母校。 这所在南方很出名，在北方却经常被误认为是“野鸡大学”的高校里，服装设计专业，全国排名第二。 走在青春洋溢的大学校园，李九歌也回想着自己的那些青葱岁月，颇有些感慨。 “年轻真好” 她羡慕学弟学妹们有活力，却不知一路她收集了多少人对她外貌、气质的赞叹。 到了老师办公室，轻敲房门，李老师见她来了，先是上到下看了她一遍。 说了句：“还不错。” 九歌原本略带紧张的神情，瞬间就换成了大大的笑容，走到李老师身边腻着。 李九歌见李老师，就像很多女儿回家见自己亲妈，化妆打扮的隆重程度堪比参加“国宴。” 有的人会觉得这样有压力，而有的人却甘之如饴。 显然李九歌是后者！ 李老师曾经是国内最早的那一批模特，后来出国学习服装设计，而后在大学教书育人。 深耕民族服饰研究，拥有自己的汉服品牌。 老师的认可，对她而言，胜过其他人百句千句的夸赞。 二人站在一起，气质和穿着都很相似，不是母女胜似母女。 “老师您看看。” 李九歌深知老师的脾气，也不多说其他，小心拿出手帕，展在李老师面前。 李老师戴上眼镜仔细看了起来。 “好，真是太好了，从没见有人能把湘绣和苏绣结合得这么好。” 苏绣最出名的作品就是双面绣《猫》。 绣娘将一根头发丝儿般粗细的绣花线，分成两份、四份、十二份、四十八份的细线进行绣制。 并将千万个线头、线结藏得无影无踪。 无论从正面还是反面都可以看到小猫调皮活泼的神态。 这幅双面仙鹤绣，其双面还是完全不同的景象，效果远胜于《猫》。 湘绣，则是以中国画为基础，更充分发挥针法的表现力，精细入微地刻画外形内质的特点。 构图章法十分严谨，色彩很鲜明，质感更强烈，形神兼备，生机勃勃，远观气势宏伟，近看出神入化。 这幅双面仙鹤绣品，从布局和远近观不同上讲，又显然集湘绣大成。 既有湘绣的构图又有苏绣的细腻，所用绣线也是兼顾两种派系所长。 这样一幅不世佳作，见到实物，远比在视频里看还要震惊。 听李老师说的，九歌也有些吃惊，她只看出来了湘绣，没想到竟还是两派融合。 往深了想，孟老妇人大概并不是结合两个流派所长，更可能用的是一种失传的刺绣技艺。 李老师急切地问道：“创作这幅作品的人在哪？？” 额，这怎么说呢，在古代。 老师会以为她癫了吧！ “我一个朋友的祖母绣的，老人家不在国内。” 这说法是她昨晚就想好的，全是实话，她可没有欺骗老师，确实不在国内。 “难怪我没见过，诶，那些特殊时期，很多民间技艺都流失了。” 李老师终于舍得把目光从绣品上移开。 她看向李九歌问道：“这件绣品，你打算如何？” 第20章 成年人谈理想，也不必羞耻 李九歌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想卖！” 说着，手还挽起了老师胳膊。 李老师轻瞥了她一眼，没拉开她。 看来老师不生气了，从昨天发微信到今天见面，李老师对她的态度，明显带着气。 此刻，感觉到老师不生气了，九歌又开始卖乖。 “你能做主？” 李九歌立刻点头道：“能！” 双鹤手帕换取的粮食，她会分期付给孟凡晨，现在这绣品就是她的。 李老师看她这老鼠捡到大米的神情，眉眼弯弯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毕业五年，电话没两个！ “哼，这东西在你手里，白白糟蹋了。” “是是是，您说的是，这么好的绣品值得被藏家好好保管或展出，放我这儿，就是明珠蒙尘。” 李九歌一脸的：您说的都对，我一个卖羽绒服的，这双鹤手帕我留着有何用的样子。 老师懒得看她，说道：“我给你估价，还是你自己谈？” 这就是说老师立刻就能找到买家了。 九歌知道自己老师在这个行业的影响力，也清楚这人脉的大腿粗粗的。 但是这么快，才看完绣品！就直接能有买家？ 这效率惊人啊！ 李九歌立刻笑着说：“那肯定是让老师估价啊，我只信得过您。” 见她这样，李老师就气，她最看重的学生，放着设计师不当，去开了个服装厂。 毕业好几年了，还傻乎乎的！ 人家都是江郎才尽了，没有设计灵感才去搞代加工。 她这宝贝学生倒好，明明才华横溢，参加的设计师大赛都拿到了很好的名次。 结果，突然有一天就不再画稿，去开了小制衣厂。 “哼，缝你那羽绒服上呗，看看缝了刺绣，你的羽绒服能不能卖出天价。” 九歌苦笑，行业鄙视链，做流水线的衣服和设计高定，天差地别。 一个金贵，一个普通。 “老师……我工厂的羽绒服保暖可好了，这绣品啊是中式奢侈品，但不是必需品。” 她边黏黏糊糊的晃悠老师胳膊，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衣服，是给人穿的，高定给极少数人穿，羽绒服是老百姓谁都能买得起。 高低贵贱的区别只是价格。 但是她不能否认，她暂时确实是放弃了设计。 “必需品也不是你设计的，你就像生产队的驴，只是加工、生产。” 驴：李老师，本驴驴没得罪你啊！ 李九歌完全不生气，还自嘲道：“就算是驴，我也是盘顺条亮，生产队最靓的驴！” 李老师抓过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 “老师不是要搞阶级区分，但是，你现在干的不是服装设计师干的事儿。” “你以为过几年你想做回设计了，就还可以从头再来吗？” “行业在发展，而你的审美，可能已经过时。” 这是一个老师，见到自己学生舍弃天赋的恨铁不成钢。 李九歌二十七岁了，没有父母，亲戚冷漠。 除了李老师，不会再有其他人关心她事业发展如何。 怕她耽误前程，如此尊尊善诱的，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九歌有些眼热，忍不住把头放到老师肩膀上。 顷刻，李老师肩头，湿润一片。 她可以自欺欺人的继续说，行业无高低，高端设计师还是工厂小老板只要赚钱，没区别。 但实际上呢，就是有区别。 如果她对这行业没有敬畏，如果她只为了口饭活着，当然可以说，何必清高，谁比谁高贵。 可她不是，她开工厂难道就是为了做来样加工吗？ 当然不！ 她想做的是自己的服装品牌，只是……一步步就走成了这样。 九歌制衣厂，承载的是她的梦想。 但现实让她不敢想起曾经的志气。 她也就哄骗着自己，什么梦想啊，太可笑了。 就像每个被生活磨砺过的人一样，无数次嗤笑着过往不自量力的自己。 李老师轻拍她的后背，用尽温柔对她说：“好好想想你要走的路。” 她心里的委屈，对未来的担忧，没有人能和她分担。 所有情绪，顷刻间就流露出来了，压都压不住。 九歌有些不好意思，擦了擦脸，声音有些哑的说道： “老师，谢谢您。” 说完，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 “好了好了，知道你有想未来，没有浑浑噩噩过日子，我也放心些，也给你点儿时间。” 李老师又给李九歌擦了擦眼，说道“现在咱们说说这个双面鹤绣帕。” “你也离开这个行业不算太久，这种级别绣品的价格也有一定了解，但是我想说，这个帕子，比你以前见过的哪怕是博物馆的比，也只更好，不差。” “手工艺术品这几年行情很好，你也听过黄金万两，不如苏绣一箱的话吧。” “刚好最近有个拍卖，请我做评估，你的这幅，底价我估到800万。” 大几百万砸来，李九歌的眼泪不用擦也止住了。 她知道这帕子会很贵，但是将近千万，还只是起拍价，还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如果你不想走拍卖，就以这幅作品来说，一千万出手是没有问题的。” 李老师看她呆呆的样子，恨铁不成钢。 就这点儿钱，就把她震住了，没出息！ 颤抖吧小菜鸟！ 中式奢侈品，奢侈起来，是可以进博物馆的存在。 面对选择，李九歌思考了一下，拿不定注意，她询问李老师的专业建议。 “拍卖价格可能会高于1000万，但如果没遇到合适的买家，也可能会流拍。” “如果你急需用钱，我建议你直接卖给藏家。” “我这也有几个老朋友，她们会对这件绣品感兴趣的。” 得！~ 她就知道，老师是绝对的人脉。 “听您的，我想直接卖给董它的人。” “那你等我打几个电话。” 九歌起身去走廊的卫生间洗了洗脸，方便李老师打电话。 对着镜子，她补了补妆，她眼睛红的像兔子，遮都遮不住。 所幸，也不遮了，直接画挑了眼角，并在眼尾点了颗红痣。 楚楚可怜，湿润润的眼，配上狐系眼线，再加上这泪痣，别有一番风情。 回到办公室，李老师电话已经打完了。 “我和她们约在了一个高端会所，你也一起去吧。” 这种类似的应酬，九歌以前参加过，时间不会短的。 她已经和孟凡晨约好了下午在库房等，临时改时间又无法通知。 还有钱向明要买古董的事儿，也急着和孟凡晨商量。 “老师，我下午约了朋友谈事儿，手帕您拿去就行，我信得过您。” 她撒娇的又和李老师贴贴。 偏偏李老师这外冷的人，还就吃她这套。 “行吧，成了以后，我让买家直接给你转账。” “好嘞！” 其实昨天她就把刺绣的照片分享给老姐妹了，秉持着，好东西姐妹一起观赏的原则。 都是行家，如此难得的东西，姐妹们都想要，一千万不是问题。 要不是因为这绣品是李九歌的，她都想自己买下来了。 她估价，她买，总归怕李九歌想多了。 她只能眼看着姐妹拿下！ 啧啧，她有些舍不得。 从办公室的柜子里，拿出自己几年前画的一幅中式高定设计稿，她反复看那绣帕。 “图案真的很适合，可惜尺寸小了。” 第21章 她会怕我吗？ 大燕流放三千里路 “祖母，今天您身子感觉怎么样？” 孟凡臣从九歌制衣厂取了今天早晨的吃食后，就来到孟老夫人的身边，轻声询问。 老夫人满脸慈爱的说道：“我好多了，你拿回来的药，效果很好。” 见祖母已经不发热，咳嗽也轻了很多，孟凡晨就稍稍放了心。 老人家的身体恢复，需要时间。 “手帕，昨晚我已经交给了李姑娘。” 绣帕换取粮食的事情，孟凡晨是和祖母商量好的。 孟氏被抄家流放，身上携带的值钱物件很少。 玉佩、玉簪是当时他随身戴着藏起来的，手帕则是祖母保存下来的。 “好，能换得这些粮食，也是咱们占了便宜，一个帕子怎么也换不得这么许多珍贵的食物。” 孟老夫人知道还有很多食物没运过来，一个手帕换了这许多，她有些过意不去。 孟凡晨担心祖母再伤神，会加重病情，开导道： “李姑娘说这些食物在他们那里不贵，那个绣帕值这么多粮食。” “即便如此，也是我们有求于人家，这样着急的换取，想必也是费力才能筹措到的。” 孟凡晨回想起，见到九姑娘累的气喘吁吁搬食物的样子，也深以为然。 “这是帮了我们大忙，你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不要老冷着脸。” 孟老太太很清楚自己孙子的性子，有些冷，加上做了多年权臣，不怒自威。 她总担心孟凡晨的性子会吓到人家。 提起李九歌，孟凡晨嘴角勾了勾，轻声说道：“祖母您放心，九姑娘帮了我们大忙，我知道怎么做。” “不要总沉着脸，哪个姑娘看到你这样的脸色能不害怕？” 害怕他吗？一开始把他当鬼的时候或许会。 但现在，想到昨晚她像只小狐狸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怕他。 孟凡晨扶着祖母坐下吃饭，他抬眼看向四周也都在吃早饭的族人。 族人们边吃边唠着： “这个奶粉可真方便，热水一冲就变成牛乳了。” “是啊，还有那个火腿肠，真香，里面还有盐，我吃完感觉身上都有力气了。” “我最喜欢面包，甜甜的。” 面包火腿肠他们吃了两顿，牛奶是昨晚就拿回来了，但是今早烧了水大家才喝。 “对对对，我也最喜欢面包，比桂花楼的点心都好吃。” 说起京城的桂花楼，孟氏族人都有一些恍然。 一个多月前，他们还是京城里的世家大族，什么好吃的没吃过？ 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也不为过，现在想想恍如隔世。 “嗐，别说是桂花楼了，就是宫宴上也没有啊！” 孟双臣说完，就一口吃光了自己的面包。 他觉得没什么好感伤的，这么好吃的东西在眼前，多想一秒都是对食物不尊重。 拍了拍手上的残渣，他抬头就看到了自己家哥哥正看着他。 额，是不是不能提皇宫啊？ 他感觉自己犯错了，很乖很主动的坐到他哥身边，一脸憨憨的笑。 出乎他的意料，孟凡晨没批评他。 “喜欢吃，就多吃点儿，还有。” 说着孟凡晨把自己手里的面包也给了亲弟弟。 没什么不能说的，不止宫宴里没有，整个皇宫里就是没有。 出了京城，天高皇帝远，没必要再谨小慎微的提都不能提。 此时，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跑到孟凡晨身边跟他说道： “二叔叔，给你次糖，好好次的啊！” 这是孟氏三房的儿子，孟凡晨堂兄家的孩子。 他看着陶瓷洋娃娃似的小姑娘，问道：“小芽很喜欢？” 小姑娘笑着露出两个小梨涡说：“喜欢，好次呀！给叔叔次。” 孩子边说边把棒棒糖递到孟凡晨嘴边。 看这熟悉的场景，孟凡晨有些好笑。 一样是要给他吃棒棒糖，九姑娘该不会也把他当“叔叔”吧？ 他摸了摸孩子的头，擦掉她嘴边的奶渍。 孟凡晨的三叔是大燕的将军，不到四十岁就战死沙场。 不久，孟三婶也因悲伤过度离世，只有堂兄一个人延续三房血脉。 堂兄及冠后，也参了军，但只任了个闲职。 三年前，堂嫂生小芽时难产去世，堂兄没再续弦，就留小芽在孟家老宅。 孩子一直养在她曾祖母孟老夫人膝下。 全族上下都很心疼这孩子，孟凡晨更是把她当自己亲女儿一样疼。 也巧，这孩子和他长得还有些像，尤其是两个梨涡。 此次，孟家全族流放，堂兄也没能幸免，会被直接从湘南军押送至北地。 相比从上京出发的他们，湘南到北地还要远上许多，也更为凶险。 双臣在旁边看着小芽，也想起了大堂兄，于是说道：“也不知道堂兄走到哪了？” 孟凡晨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只能看向远方。 愿都能能顺利到达北地，他们父女才能团圆。 孟蓝臣从小树林出来，走到他们旁边问道：“哥，剩下那几箱，怎么办？” 蓝臣和蓝樱姐弟二人负责发放食物，此刻全族都发完了，还剩下几箱火腿肠。 “拆开，箱子留在树林，食物装麻袋里，和粮食一会儿一起拿走。” “你还没吃吧？快去吃了早饭，一会儿我们再出发。” “是！” 蓝臣得到指示，就回去守着那些吃食，并和姐姐一起吃早饭了。 余下的几箱火腿肠是孟凡晨算好的。 九姑娘说下午有事和他商量，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族人们可以生火做米饭，再吃些火腿肠，当做晚饭。 “官差那边今早有什么动静？” 双臣知道这是在问自己，于是说道：“嘿，别提了，可热闹了。” 他想卖个关子，看一眼自己大哥，满眼的：你快问啊，你快问啊…… 孟凡晨懒得搭理他就说道：“再不快说，晚上你就别吃了。” 不吃？？那可不行！ “嘿嘿，王刚早晨又想和族人打探咱们那些粮食是怎么送来的。” “他刚找个族人问，就有一个官差，在一边喊‘王头，你不是说这是宋家的生意路子’不能打探吗？” “他闹个没脸，就讪讪的回他们的帐篷里去了。” “我看以后不用咱们安排族人监视他，其他官差都能把他看的死死的。” 说是这样说，孟双臣也知道，监视还是要监视的。 但从昨晚起，官差们就互不信任，甚至互相怨恨，他们彼此之间会互查。 这样再加上族人对他们的监视，就不用担心官差发现食物端倪了。 这也是今早孟凡晨把食物带回来，让大家稍作遮掩就开吃了的原因。 第22章 藏东西的高手 孟凡晨看他弟弟还在挤眉弄眼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没说完。 难得顺了他的心思问道：“还有呢？” “还有，王刚回帐篷后，那个出声提醒咱们的官吏来找了我。” 孟双臣满眼的嘚瑟，继续说道：“他说王刚这次押送咱们家，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任务。” “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听王刚隐约说过，押送完这趟，他回去就能升官了。” 别的任务吗？这倒验证了孟凡晨之前的推断。 “哥，你说是不是皇帝想让他路上杀了咱们全家？” 孟双臣虽然有时候有点儿二，但是他对这些危险，有一种先天的敏锐。 他一直觉得王刚很坏，比李淼还坏。 可是如果任务是杀了孟氏全族，直接下毒就行。 这流放路也走了一个来月了，王刚有无数次机会，但他都没下手。 昨天早晨干粮里下的毒，不是绝命毒药。 族人在树洞里抓了只老鼠试验了，那老鼠只是吐了白沫，且行动变得迟缓，但没死。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除了要我们的命。给他命令的人，还有其他更大的图谋。”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王刚总是在找机会试探和观察孟氏，而非正面起冲突。 “那个官差还说什么了？” “哼，他想要伤药，说是重伤里有一个人和他很要好，不想看好友死。” “你没信？” 双臣把头扭到一边说：“我又不傻，他们昨天分明有两份药，也没看他抢了给朋友。” 尽管那“药”用了可能也没什么效果，毕竟他们自己的族人时用了小棒儿还吃了别的药才没人发热的。 “我看就是他想借咱们家的手，报复王刚。” “哥，是给他药让他继续监视举报，还是不理他？” 孟凡晨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站起来说道：“拒绝他，就说我们孟氏相信王刚。” “理由是现成的，王刚没有参与官差和孟氏族人的械斗，所以我们孟氏愿意给王刚粮食和药。” 说完，他又很严肃的嘱咐道：“不要让任何官差发现我们对王刚的怀疑。” 孟双臣收敛起吊儿郎当的样子，知道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大事。 认真的回答：“大哥放心，我晓得。” 族人们吃完了早饭，把痕迹处理的很好，官差此刻也出来收拾帐篷，要继续赶路了。 族里的青壮砍了些长木头，做成方便把大米抬起来的工具，两个人一袋轻松抬着粮食走。 这是他们在流放路上拥有的第一样物资。 族人宝贝的紧。 百来斤大米两个人抬也不算很重，交替下来，走路一点儿不耽误。 官差那边就没这么顺利了。 因为要带着原本属于流犯和官差的口粮，所以押送队伍是有板车的，人充当牛马拉着的那种。 向来是流犯拉，官差在旁边看着他们，走慢了，官差还会挥鞭子抽拉车的流犯。 自从前天双方冲突后，孟氏族人自是就不肯再拉板车。 反正那些口粮，他们也不敢吃了，都给官差好了。 现在官差要有人拉车，还要有人抬着重伤患，就显的人手不足。 昨天他们还很齐心，共患难。 可是今天就不同了。 昔日同僚都成了和自己争夺药物的对手，轻伤官差还抢了重伤官差的活路。 还有孟家给的两大袋子大米，多了两百斤，板车根本拉不动。 这板车和李九歌给孟凡晨运粮食的质量根本没办法比。 放上大米后，摇摇晃晃，就要坏了似的。 “板车不能让我一个人拉！” 负责拉板车的官差最先不干了。 “你不想拉板车，我还不想抬他们呢！” 已然撕破脸，抢了伤药，受重伤的官差根本不可能再感激他们。 费力不讨好的活，当然不干。 王刚出声呵斥也没用，现在官差不止不听他的。 反而还阴阳怪气的说：“王头，王淼他们可都是因为你没拿回伤药才没办法医治的，凭什么让我们抬啊！” 说着是没拿回来伤药，实际他们想的都是伤药就在王刚手里。 他都想坑死这些伤患了，还让他们抬着干嘛？ 王刚心里气的不行，他只藏了一些风寒药，根本没拿伤药，但是说了也没人信。 他想着：都怪孟家，只肯给两份伤药，以后定要孟氏好看。 说起来，孟氏的药确实是良药，昨晚他偷偷吃了一颗，今早就感觉身上舒服多了。 双臣要是知道，王刚轻微风寒，哪怕药量被蓝臣减少过，也还是达到了治疗的目的，一定又要蹦起来骂王刚无耻。 “那大米是大家要吃的，不拉着怎么办，一个大老爷们这点儿东西拉不动？” “你昨天两袋大米不也扛了两次。你行你拉车啊！” 官差回怼着王刚，俨然已经不把他当回事儿了。 王刚深知现在不能和他们吵，继续说道：“你在后面推着，他在前面拉，一会儿你们再换换。” 他到底是官差的队长，安排起人手也还合理。 至于重伤患，其实他也不想管了，但是又不能担着扔下同僚的罪名。 于是，虽然不情愿，他也不得不和其他官吏一起干着抬伤患的活儿。 好说歹说，见王刚也干活了，官差们才同意了他的安排。 和官差的不和相比，孟氏族人团结一心，没有人对安排有任何不满。 临近中午休息时，那板车还是坏了，官差们又吵起来了。 孟凡晨借机把族人聚集起来议事。 他下午要去找李九歌，一方面是取药。 另一方面，孟凡臣也有事情想和李九歌说，可能还要继续麻烦她帮忙。 在那之前，他要做一些准备。 “我们吃的粮食，大家不要担心，后续会源源不断的送来。”这是李九歌和他说好的。 “目前，虽然解决了吃饭问题，但后面的路应该会更危险。” “我们还需要一些物资，比如武器，还有天越来越冷，我们不能一直睡外面。” 王刚到底有什么阴谋，后面的路上还会有什么危险，现在还不得而知。 孟凡晨要做万全准备，武器少不了。 北地冬天零下二三十度，一直睡外面，他们会被冻死，所以也需要帐篷。 不管是武器、药还是帐篷，他都要拿物件儿和九姑娘交换的，孟家不能白占人便宜。 祖母今天说的话，他也很认同，孟氏已经承了九姑娘大恩，不可在这些财物上再让九姑娘吃亏。 “族长，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们得拿一些值钱的物件儿换，我手里还有几件东西，但是可能不够。” 孟凡晨说到此处，目光扫向族人。 不用再说，也都知道，以孟氏现状，需要钱财，只能是一起凑。 大家没有任何不满，有的已经开始掏东西了。 抄家很突然，在大牢里又都被搜过身。 所以不是人人都带出了值钱的东西的。 但其中像首饰、银票等好藏一些，女眷就带出来一些。 分散着看，不是很多。 但放在一起，却也有二三十件。 有个族中长辈，最厉害，他竟带出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