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月》 1. 第 1 章 “小师妹!茶水沏好了没有,渴死了,单永日那个老东西,自从他游历回来越发变态折磨我们,今日既然让我们师兄弟几人上下大爷山三次,说什么强健体魄,磨炼意志,我看他就是不舒坦了折磨我们取乐罢了” 五师兄面目狰狞,用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嘴里一刻不停的念叨着师傅的不是,双腿打着圈的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灶房门口的石阶上。 “还是小师妹你得宠啊,既不用练剑也不用练体只需安安静静的活着便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五师兄低头边喘气边说道,右手还向上举着示意殷唯把茶水递给他,听得这话,她把刚伸过去递水的手又收了回来。 “什么叫安安静静的活着便可,在山上这些年我也不是光呆着,我给你们端茶倒水,给师傅按摩摇扇,还要给大师兄喂草料,我容易吗我!” 说起这事儿,不得不吐槽,我们的大师兄是一只驴,脾气颇大,一日要喂四次晒干的草料,饮水若干,稍有不如意便嚎叫个不停,还会用他的大板牙啃三师兄的屁股,伺候他可比伺候师傅麻烦多了,每日晌午过后还要刷毛擦鼻屎,如此娇养着,至今也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要不是师傅说他是我们大师兄,他早就变成驴肉蒸饺了。 五师兄继续着他的唠唠叨叨“我看你就是师傅的私生女,你看你这眉眼,这鼻子,像不像山脚下卖鸭蛋的刘寡妇!” 听得这话,殷唯噌的站起身便要破口大骂,忽然看到灶房后的大槐树下露出的一块灰色衣角,想和五师兄辩驳个三百回合的心思瞬间歇了,兀自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刚走出灶房大门口就听见五师兄的惨叫和师傅的怒吼! “逆徒!看我掌心雷!” 听见背后的吵闹声,殷唯加快脚步一蹦一跳的朝四师姐的院子跑去,想起五师兄即将变成猪头的脸,殷唯抿嘴笑了起来,嘴角向下,略带婴儿肥的脸颊上梨涡隐现,显得脸颊更圆了。 “四师姐,四师姐!”人未到而声先至,一走进四师姐的院子就看到她正用帕子擦着额头上的汗,师姐一身黑色外袍,白色内衫,全身上下未佩戴任何饰品,只脑后的青丝用一条长长的白色发带束起,起风时,发带随风飘动,配上师姐清冷的气质,仿佛画儿中走出的人。 “你怎么来了?”四师姐侧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继续擦着额头的汗,身子却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伸手把石桌上的茶水递给殷唯。 “这么热的天,还不好好在自己房间避避暑。”似是责怪却又透漏着关心。 “四师姐,再躺着我就要躺废了,而且这山上实在是无聊,要不你和师傅说说,让我和师兄师姐们一起学习剑法,强身健体,说不定我就好了呢。” 殷唯一边说着一边把头靠在四师姐的肩头,不停的蹭着她,手也不老实的搂住她的细腰。 四师姐被殷唯磨的不行,拨开她作乱的双手,右手食指指尖抵着殷唯的额头,“别来这套,要是让师傅知道了,恐怕要被吊起来打。” 师姐说着便转过身去,整理着自己的长发和发带,用手拂过发带中的一条,将束发收紧。 “就你这身子骨,热了怕化了,冷了怕冻了,我看你还是回屋乖乖躺下,记住,少翻身,少吃几个馒头,咱们可没那条件。” 边说边往里屋走去,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大瓷罐。“给你,知道你爱吃甜,你二师兄和三师兄给你做的桃花蜜,快回屋去,别让你五师兄看见了。” 见殷唯用手捧着瓷罐,四师姐便称自己要去做午饭,让她快些回去,午饭一会儿让二师兄给她送屋里去。 说起殷唯所在的山门在大爷山的山顶,想入山门,这上山的路就是一大挑战,这山路不仅崎岖,各种蛇虫鼠蚁层出不穷,其间雾气瘴气弥漫,猛兽更是时常出没其间,说来此山为何叫大爷山,那是因为上山的过程中说的最多的话便是,“你大爷的!你大爷的!你大爷的!” 师兄师姐们经过长达两个多月的痛苦折磨,师傅终于又要下山游历去了,这老头身穿灰色衣袍,手拿浮尘,花白的头发高高束起,手指轻轻撵着胡须,神色惬意,眼睛微微的闭着,别说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儿仙风道骨的意思。 “师傅!徒儿,徒儿们舍不得您啊!呜呜呜呜!”正打着哈欠走神儿,殷唯被二师兄和三师兄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退后两步,五师兄更是被吓得呛了一口口水,咳嗽的停不下来,四师姐虽没有什么过激举动,然而那低垂着的头,颤抖的睫羽,抽搐的嘴角无一不昭示着她看似平静外表下的不平静。 师傅看着跪地用膝盖前行即将抱上他大腿的二人,十分嫌弃的转身避开。“老二,老三,你们二人年长些,多多照顾师弟师妹,莫要让为师忧心。” 师傅躲过两位师兄的纠缠背对着众人说,“此次为师无意间寻得一处上古秘境。” 师傅稍停略微得意的看向我们师兄妹几人,嘿嘿低笑,笑的胸前的发丝都微微颤抖。 眉角微挑,师傅斜斜看着我们,“待为师破阵之后会稍信回来,咱们进去寻些灵草,灵药,为尔等提升功力所用,尤其是老五,你资质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俗,不要蹉跎了岁月,浪费了自己的天资。” 没等众人再说些什么,这小老头便头也不回的潇洒下山去了。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师傅一去就是快两年未归,中间有传过一次信回来,嘱咐我们照顾好大师兄,让师兄师姐好好练功,告诉我们他一切都好,让我们不要经常下山,外面都是歹人云云。 夜色像块宽大无比的黑布,慢慢的拉下来,罩住了层层的高山和原野,一时远处的高山和近处的房屋都变得模糊了。 殷唯看书看得正认真,突然一朵红色的山茶花掉落在书卷上。 她微愣一瞬,抬头仰望这山茶花树,忆起10年前初到山门,她身体不好,还失去了六岁前的记忆,但是师傅却待她极好,丝毫没有因为她生病而怠慢。 正走神儿,突然被一颗小石子打到了手中书卷上的一角,书卷失去了平衡,掉落在地,哈哈的大笑声传来。 “小师妹,夜深了,小心伤了眼睛。” 殷唯皱了皱眉,抬头看向院子左边的墙头上。 一个身穿蓝色外袍系黑色腰带的人跳了下来。 “五师兄,你又欺负我!是不是想念师傅的掌心雷了?” 殷唯挥着沙包大的拳头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五师兄笑的一脸讨好,将一包柿子饼递到殷唯手里。 “给!柿子是我在半山腰的树林里采的,你四师姐亲自给你晒的,本来晒了不少,最近下雨多,有不少都发霉了,知道你爱吃,下次我再去给你采来。” 五师兄单手搭在腰间的长剑上,继续说道。 “小师妹,明天五师兄带你下山,你四师姐生辰要到了,趁着下山给师姐准备生辰礼,怎么样?” 听到能下山玩,殷唯瞬间由阴转晴,嘴角翘起,漏出一个真心的笑,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 淡淡的眉毛弯弯,一双杏眼亮晶晶的,初现少女的纯净和灵动。 但是一想起师傅的叮嘱她便又笑不出来了。 “师傅不是说过山下很危险不让我们出门吗?” 随即便想起那爱打小报告的二师兄和三师兄瞬间磨起了后槽牙。 二师兄和三师兄是双生子,平日里形影不离,行为举止很是诡谲,一人着白衣,一人着黑衣,就好像那黑白无常,阴魂不散,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 想着这糟心的两位师兄正欲拒绝五师兄的盛情邀请,五师兄却伸出两个指头撑开殷唯紧皱着的眉。 “放心吧,小师妹,借口早就找好了。” 2. 第 2 章 “我同两位师兄说明日带着你去后山采集草药,当日便回,我背着你上山,这样速度能快不少。” 没等她应声,五师兄冲殷唯挑了挑眉。 “五师兄会保护你的!” 次日天光大亮,殷唯早早便起了床,换了件藕绿色襦裙,头上梳了两个揪揪,两边都叉上绢花当装饰,斜挎着竹制小包便和五师兄下山去了。 天色稍暗,烟雨蒙蒙,清晨的小镇仿佛被隐藏在薄纱中,远远望去只见一些轮廓。 慢慢走近,地上的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的像一面镜子,反射着树木的倒影。 道路两旁的黄色野花被雨水清洗过更是俏丽,远处路边的大榆树包裹在雾气中,清风吹过,树枝跟着摇摆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殷唯撑着白色油纸伞,两个啾啾上的绒花一颤一颤,看上去生动又欢快。 五师兄跟在后面,背上背着包袱,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身后。 经过一上午的精心挑选,他们二人选定一对白玉耳坠当作四师姐的生辰礼。 看着木盒中的白玉耳坠,五师兄笑的见牙不见眼,仿佛已经看到四师姐带上耳坠的模样了。 五师兄将木盒收入包袱中,开心的对着她说道“走!五师兄今日破费一次,咱们去茶楼听书,吃茶,再点几盘你爱吃的点心。” 殷唯高兴的点着头脚步不停的跟在五师兄的身后朝另外一条街的茶馆走去。 走进茶馆,跟着小二到了二楼包间。 五师兄做主,要了茶水和几碟甜口的点心,一边喝茶水一边招呼着她慢点吃。 不多时,楼下的说书先生,正襟危坐,随着惊堂木响起,众人也慢慢沉浸在他口中所说的剧情里。 五师兄听的津津有味,而她却兴致缺缺,可能是故事过于老套,也可能是她尚未开窍,说书先生口中那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引起不了她一点儿共鸣,她只觉得故事中的男男女女不止不够真诚,还都没长嘴,有些事情只要说出口还哪来的那些个误会,简直是自找苦吃,活该他们白白流了那许多眼泪。 正无聊的胡乱打量起茶楼中的装饰,眼神也慢慢没了焦距。 也许是感受到了她的凝视,忽然斜对面包间窗户上的竹帘被轻轻挑起,眼睛正对上一双黑如深潭的双眸,唬的她瞳仁紧缩瞬间恢复了聚焦。 少年的胳膊一侧斜倚着踏上的茶几,手中的茶盏轻轻抵着他的薄唇,另一只手拿着佩剑的剑身,剑柄将塌边的竹帘高高挑起,眼神慵懒却又探究的斜望向她。 黑衣金冠,墨发如绸,额前的碎发随风浮动,眉眼深邃,温柔且疏离。 就这样仿佛对视了许久又好像只是一瞬,少年眼睛微微眯起,好像给了她一个微笑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半晌竹帘缓缓放下,似是对包间中的其他人解释些什么,清朗纯净的笑声响起,“看见一只松鼠。” 不似少年的惬意轻松,殷唯却对少年的五感强大感到心悸不已。 与此同时慵懒外表下的少年内心却好奇,这凡人少女为何不惧修仙者的威压,但这一点点的好奇并不能勾起他的探索欲,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趴在五师兄的背上,无情的享受着归途的好风光,如果没有五师兄那拉风箱似的喘息声这风景就更美了。 五师兄体力不支,用他的佩剑当作拐杖拄着地,走路已经踉踉跄跄了,大概是走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忽然从远处路边的大树后伸出一颗脑袋来。 “回来了?玩儿的可开心?” 这声音结结实实的给她和五师兄吓了一大跳。 似乎没打算等五师兄回答,那人把整个身子都探出大树,不再遮挡自己的身形,随着那人的靠近,又从大树另一侧阴影处走出一人,一黑一白,这两人不是二师兄和三师兄还能有谁。 五师兄从惊恐中很快回过神来,面色讪讪,“我们就溜达溜达。” 没等五师兄编完,二师兄把殷唯从五师兄的背上接了过来,不发一言的向山上走去。 “师傅来信了,明日我们便下山。”三师兄话落紧跟着二师兄脚步向山上走去。 翌日,师兄师姐开始准备路上用的行头,五师兄坐在石阶上说道。“走吧,四师姐唤你过去,我同你一起。” 殷唯点点头轻轻应了声,跟着五师兄的脚步走进四师姐的院子。 四师姐好像有所觉一般,招呼她进去,打量了殷唯半晌,她从床铺上拿起一件折的整整齐齐的衣服递给殷唯,“大姑娘了,不能再穿的像个小孩子了,这是师姐给你做的新衣,快去换上。” 边说边把殷唯带到屏风后自己便退了出去,换好衣服的殷唯又简简单单的给自己挽了个发,墨色的长发整齐的披在身后,挽起小小的发髻,用一根白色丝带缠绕在发间,配上这纯白色的衣裙,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俗话说的真没错,女想俏,一身孝。”门外的五师兄揶揄着和师姐笑咪咪的看着她。 他们站在光里向殷唯招了招手,“走啦~”四师姐脆声催促,白玉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好看极了! “你说你们把大师兄带出来干嘛?贪吃,偷懒,脾气大,除了添乱他还能做什么?” 五师兄一边用他的佩剑开路,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抱怨。 越想越气,手中的动作更加卖力了,怒气转化为动力,也算是一件好事。 因着是他出力,大家对他的骂骂咧咧展现出了百分之百的包容。 不知又走了多久,太阳第六次掉落到了地平线以下,眼看着绿色即将把他们吞没。 “到了!” 师傅望着远处的山坳,那认真的眼神仿佛流出热泪来。 “就在前面的山坳中。” 大家不约而同的抻长了脖子向师傅所指的方向望去。 "晚上不休整了,尽快赶过去,时间不多了。" 殷唯当是师傅怕灵草灵药被他人抢了先并没有吭声,师兄师姐对看了一眼,都默不作声低头赶路。 远山雾绕,树影重重,天上的月亮升起又落下,那山坳终是出现在大家眼前。 通过冗长的山间隧道,隧道的终点却是另一方世界。 山阳初升,晨曦的光洒在山头,山间的瀑布就像一块白色的绸,挂在那金灿灿的山间。 来不及欣赏这山间美景,师傅的脚步却未停下。 “还有些时间,此间还有一重宝,咱们现在便去夺了他,虽然于我们无用,拿回去赏玩也未尝不可。” 一改方才的紧张急迫,师傅脸上竟然还露出几分期待来。 实在是跟不上师傅的脑回路,而且她也不想再跟了,经过这么多天的长途跋涉,此时的她俨然成了一个不能自理的废人。 四师姐把她安置在大师兄的背上,跟着队伍继续前行,也不知道带着她这个拖油瓶师傅是否还能得偿所愿?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师傅招呼众人停下。 他走到大师兄跟前,伸手拍了拍大师兄的背,似乎在嘱咐些什么。 他神秘兮兮的一笑,单手撵着胡须,“抓紧你大师兄的背,今日师傅就让你见识见识,何为神迹!哈哈!” 殷唯面皮抽搐,隐约品味出一丝不祥的味道来。 还没等她直起腰来,师傅左手撵了个剑指,双臂在胸前平举,双手缓缓分开,一把长剑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长剑通体暗红,上面雕刻着殷唯不认识的黑色符文,符文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压。 “介绍个新朋友,饮月!” 说着师傅探手轻抚剑身上的符文,就像在和自己的老友对话,又好像进行着某种仪式。 师傅右手执剑,一瞬间,风云变换,飞沙走石,周遭的树木和花草被吹的哗哗作响。 殷唯单手遮挡在额前,侧身望向师兄师姐,只见他们纷纷拿出武器,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3. 第 3 章 然而骑在驴背上的殷唯和这幅场景格格不入,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好笑。 只一瞬长剑划过虚空,凭空出现一道空间裂缝。 师傅收回执剑的手,再次像裂缝刺去,突然那裂缝就像被打破的陶罐,漏出了一个大洞。 “准备好了吗?”师傅一脸兴奋看向大家。 “啊?什么?”不同于其他人的淡定,殷唯仿佛就快要吓晕过去。 随着大师兄后腿儿一蹬,整个人跟着大部队跳进了那个大洞之中。 一瞬间,周身的场景突变,许是大师兄跳的过猛,殷唯整个人因为惯性后仰,差点跌下去。 不知被哪位有缘人扶了一把才避免当场表演个狗吃屎助兴。 没等她看清周遭所处环境,一把短刀打着转的向殷唯扎来,那破空的轰鸣声昭示着这人马上就要嗝屁了。 本以为就要下地府陪阎王喝茶了,没想到大师兄向上一蹦,大大的尥了个蹶子,险险躲过那致命一击。 "老天爷,如果我有错,请用律法制裁我,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嘴里嘟嘟囔囔。 此时殷唯仿佛身处战场,硕大的大殿里各种法器在空中乱飞,法术发出的亮光四处乱窜,俨然一个大型修罗场。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口中默默祈祷着,眼睛却四处寻找着师兄师姐的身影。 不找还好,一找便看到背着褐色包袱的五师兄拿着长剑在人群中拼杀,犹如砍瓜切菜,五师兄身法极快,一个飞身跃起,长剑一挥放出一个剑芒。 “什么?五师兄什么时候会放剑芒?” 随着大师兄的辗转腾挪间,殷唯看到那平日里清冷端庄的四师姐手握婴儿手臂粗细的长鞭,潇洒一个转身,一鞭子向人群中挥去,长鞭上被淡蓝色的雷电缠绕,挥动间发出的声响让人望而生畏。 与此同时师傅那小老头正站在大殿最高处的高台上,二师兄和三师兄紧随其后,仿佛刚刚破除了什么机关,手中正拿着一个圆形的盒子把玩着。 原本大殿中互相搏斗的几股势力随着师徒几人的凭空出现怔愣了一瞬,转而对这几个神秘的不速之客发起攻击。 本以为能以多欺少,没想到却换来了对方单方面的屠杀,只几个呼吸间数百修士便血溅当场,身死道消了。 夺宝成功,饮月剑一劈一斩,和刚刚别无二致的破洞再次出现。 眼看这几个神秘人夺宝欲走,一对泛着紫光的长月弯刀直奔师傅面门袭来。 似是有所觉,师傅未曾回头看一眼便斩向那利器,哐当一声,长月弯刀应声落地变成了两块废铁。 本来吵闹的大殿倏地安静了下来,隐在众人之中的一紫衣男子缓缓走出。 此人生的极白,没有一丝血色,脖子上的青筋隐约可见,白发披肩,头上佩戴金色腾蛇额饰给此人平添几分神秘感。 他眼睛细长,眼睫轻颤间眼神莫名透出几分乖戾来,随着他手上黑色折扇轻轻摆动,领口松松垮垮的紫色外袍也随风轻轻起伏,黑色披风随意披在肩膀上给他增添些许闲适。 “几位请留步。”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 此人收起折扇,虚虚的向这师徒几人行了个同辈礼。 “在下图风飞,敢问几位尊姓大名。” 话落此人唇边浮现一抹和煦的笑容。 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然而师傅并没有那个觉悟,长剑一甩,剑势逼人。 “你不配知道。” 师傅不欲和这些人多费口舌,率先走进那空间破洞中,师兄师姐紧随其后,大师兄也尥着蹶子带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殷唯跳入破洞当中。 几个胆大的修士也跟着跳了进去,最后却被破洞中的风刃削骨剃肉,瞬间毙命,见此场景,众人纷纷后退,生怕被波及失了性命。 此时的图风飞虽心有不甘,但他心中明白,这几人高深莫测,刚刚本能的用神识探查几人的修为,不曾想几人却只是凡人之躯,既无修为也无灵根。 图风飞猜测几人的来历不凡,只看刚刚那老者那斩破虚空的剑法就能推断,此位面能胜过此人的寥寥无几,虽然他心生惧意,然而那心中的贪念却犹如魔鬼般叫嚣着疯长。 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些神秘人的不止图风飞,还有一位身着黑衣头带斗笠的少年。 不同于他人首先注意到的不是那功法诡谲的老者,而是骑在驴背上的人。 少年只瞬间便认出那人正是在茶馆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 眼见少女就要从驴背上跌下,他条件反射的打出一个风决在少女后背轻托了一下,见少女脱险,少年便脱战隐于众人身后,默默观察事态的发展。 比起夺宝,少女和这几个神秘人的身份更能让他产生好奇。 不似其他几人的从容,少女更像一只被吓破了胆的松鼠,随着那驴的辗转蹦跳,少女一边尖叫着一边口中念着阿弥陀佛。 他眼睛微弯,似是被这滑稽的一幕逗笑。 通过破洞后,周遭环境又一次突变,师徒几人出现在一处宽大的通道入口处。 沿着通道前行大概一刻钟,面前出现了一个大门,大门两侧屹立着两个古代修士雕像,雕像很是高大,表面被暗绿色青苔覆盖,手中握着一把长矛,仿佛在告诫着每个来到这里的人。 走过宽大的石门就是冗长的隧道,隧道里非常安静,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吵闹,只听得见师徒几人的赶路声。 趴在大师兄背上的殷唯仿佛被一个巨大的谜团裹挟着,最终好奇心战胜了身体的不适,殷唯终于提出自己的疑问,关于自己和师傅几人的身份,还有来到这里的目的。 师傅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他们身份在这个世界非常特殊,并且担负着自己的使命。 来龙去脉不便在这里多说,待到回到山门再和他解释清楚。 话说到这份上,殷唯便没有再追问的心思,心想着等回去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只觉得走了很久很久,在殷唯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终于走到了隧道的尽头,走出隧道,竟然来到一处辽阔的空地上。 空地上的野草和野花随着大风飘动,就像身处一片绿色海洋,天上明月悬于正中,星群仿佛以月亮为中心缓慢旋转着,唯美又奇异。 虽然是晚上,繁星把周围照的通明,清夜无尘,月色如银,一切好似大自然最好的安排。 殷唯颤巍巍的从大师兄身上翻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因着这草地和微风太过舒适,整个人顺势躺了下来,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惬意。 休息了半晌师傅便招呼大家起身,用手指向前方不远处,意思是示意众人过去。 师兄师姐们不疑有他,缓缓向师傅指着的地方走过去,她虽心有迟疑却也慢吞吞的跟着。 走到目的地,师傅和师兄师姐们站定,二师兄和三师兄分别站在师傅两侧,五师兄和四师姐分别站在殷唯身前不远处,似是想要随时保护她。 只见师傅回头看了大家一眼。 “这就开始了。”说着师傅淡定的转过头。 然而此时的殷唯却吓出了一身冷汗,汗毛乍起,不知师傅口中说的开始了具体是什么意思,五师兄见她紧张,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似是无声的安慰着她。 师傅双手举起通身暗红的饮月剑,口中低声默念着陌生的咒语,随着仪式的进行周围的场景慢慢发生了变化。 忽的天生异象,大片大片的乌云压下,遮住了天上大半的繁星,只余那明月稳稳的挂在空中,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摘取。 忽的师傅将长剑举过头顶,单手轻弹剑身,发出了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随着声音响起,剑身也跟着不停的颤动,剑身上的黑色符文也像活过来了一般,不停的扭动挣扎着,仿佛要从这暗红色长剑上挣脱出来。 “去!”师傅口中的咒语骤停,将手中异动的长剑直直的向空中的明月抛去,仿佛在以长剑祭奠明月,古朴而诡异。 只听长剑发出一声嗡鸣,直直的扎向明月的正中,随着长剑的插入,那皎白的月亮瞬间像染了黑红色的血,长剑上的黑色符文终于摆脱了剑身的禁锢纷纷涌进血月当中。 当众人正沉浸在这极具宗教色彩的一幕时,突然乌云后的天空骤然亮起了红色的光晕,将整个暗夜都染成了血色, 一声巨响就像是春天开化的咔嚓声,伴随着巨响的是从饮月剑扎入处产生的裂痕。 咔嚓声不绝于耳,那裂缝逐渐扩大,就像被打碎的镜子将天空切割成无数块。 4. 第 4 章 一阵寒意从脖颈窜到了脊背,额上的冷汗也控制不住的顺着殷唯的额头流下。 原本淡定的师傅也突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然而那惊恐仿佛只有一瞬,似是做好了决定般,师傅瞬间收回空中的饮月剑回头丢向挡在我身前的五师兄。 “快走,不要回头!”边喊边转过头看向天空中裂缝的正中央。 五师兄不疑有他,拉着我的胳膊向刚刚的隧道口疯狂的冲去。 仅几个呼吸间,便从裂缝中飞出无数红色符文,和饮月剑身上的黑色符文别无二致。 那红色符文如黄蜂过境般,铺天盖地。 二师兄和三师兄率先拔出长剑不停的抵挡着那俯冲而下的红色符文,左手捏出指决,凭空生出一个淡蓝色防护罩护住了师徒几人。 然而那防护罩仅仅一瞬就被铺天盖地的红色符文击溃,两位师兄忽的被那从天而降的血红吞没,瞬间失去了生机,就仿佛他们从来就没来过这里般。 只顾着向前狂奔的殷唯并没有注意到后面发生的一切,只看见转过头的五师兄眼角发红,牙龈紧咬,整个人更加发狠的拉着她的胳膊向前狂奔。 眨眼间,师傅仿佛也要支持不住,他嘴唇嗫嚅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用最后的力气用他的拂尘卷起和他并肩作战的四师姐的腰一个用力将她扔出好远。 让四师姐快逃的话尚未出口,师傅的心口就被一把符文幻化而成的短刃穿心而过,目睹这一切的四师姐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泄气般的放弃了抵抗,那清冷的双眼此时也已经被悲伤和不甘填满,一行清泪流过她的面颊,“老单!” 听见四师姐的嘶吼,殷唯忽的回头看去,然而并未瞧见师傅和师兄师姐们的人影,只看到让她目眦欲裂的一幕。 四师姐在红色符文的攻击下瞬间倒地,空中的血雾浮动,好似一块红色的纱,轻轻罩在了四师姐的身体上,那白玉耳坠也被鲜血染成了琥珀色。 殷唯嘴唇颤抖,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四师姐~”断断续续的哽咽声被搅了个粉碎飘散在风中。 “师傅他们都死了。” 五师兄一言不发,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只是抓着她手腕的手隐忍的颤抖了一下,脚步却更加快了几分。 两边的场景飞快的后退,冰凉的风刮过两颊,刮骨削肉般的疼。 在隧道中飞奔了许久,见后面的符文没有追来,跑在前面的五师兄放缓了脚步,而他的手却依然紧紧握着殷唯的手腕没有要放松的意思。 亦步亦趋的跟在五师兄身后走着,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殷唯似乎缓过了劲儿来,她从默默流泪到哽咽直至放声大哭起来,不停的用衣袖抹着脸上的眼泪,然而五师兄从始至终都没有转过头来看她一眼,也不曾发出一点声音,只有他微微颤抖的肩膀在宣泄着自己那翻涌的情绪。 师傅在临死前将饮月剑交给他,临危受命的五师兄当时来不及多想,然而现在只余他和小师妹两人,又是这种安静的环境下逼迫着他不得不为以后筹谋。 想到惨死的师傅师兄和师姐,想到什么都不懂的小师妹,越想心越往下沉,整个人仿佛被深深的绝望和迷茫包裹。 五师兄一手紧紧握着殷唯的手腕,一手握着饮月剑,手中的长剑偶尔剐蹭在隧道的墙壁上,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两人虽然已经不再奔跑,但是脚步却也不曾停下,殷唯已经停止哭泣,五师兄低头走着似乎在想些什么。 忽的路过隧道的一处岔路口,五师兄突然站定,眼睛微眯,头微微倾斜,仔细倾听着岔道中的动静。 他抓着殷唯手腕的手猛然收紧,没等她反应过来被五师兄拽的脚下向前一个趔趄。 她强行稳住脚步,整个人被拖着往前飞奔着,仅跑出两丈远,原本站立位置的墙上叮叮当当的扎满了钉子一般的暗器,上面还环绕着黑色的光晕,可想而知被它射中定是要万劫不复的。 紧跟着暗器响起的是层出不穷的脚步声,虽然不知有多少人,就听那脚步声人数定然不会少。 拼了命的狂奔,那宽大的石门和被青苔覆盖的古修士雕像就在不远处。 只见五师兄忽的半蹲腿部蓄力,身体带动握着殷唯的那条手臂猛的把她甩进了大门里。 与此同时五师兄腾出的那只手打出暗器,将抵着大石门的机关击碎,机关被击碎的同时,隧道的地面也跟着震动,紧接着五师兄一个滑铲也进入了石门当中。 没等他稳住身形,五师兄拔出饮月剑一个回身将从石门即将关闭的门缝中射入的暗器全然打落在地。 然而没等二人松口气,没能站起身的五师兄竟被古修士雕像手中抛出的长矛刺穿了胸膛,伴随着惯性他整个人被钉在了刚刚关闭的石门上。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殷唯似乎对眼前的事没能反应过来,她瞪大了双眼,眼前似乎也黑了一瞬,伴随着耳边尖锐的嗡鸣声,时间似乎也跟着静止了。 五师兄禁不住一口血喷到了殷唯的脸上和雪白的衣裙上。 她伸出双手,颤抖的按住五师兄被长矛穿透的胸口,似乎是想要为他止血,然而只一瞬双手就被涌出的鲜血染红。 哭声卡在了喉咙处,只发出破碎的哽咽声,“没事的,不会有事的,五师兄!”眼泪混合着血水顺着脸颊留下,在她脸上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她整个人蜷曲着身体跪在了五师兄的身前,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了。 五师兄也许是太过疼痛,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充斥着诧异和不舍,他茫然了一瞬的眼睛缓慢望向蜷曲在他身前的小师妹。 抬手擦了擦她那被血水和泪水染花的脸,“别害怕,从这里出去,顺着河道向山下走,看见咱们进来的山坳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你要好好活着。”边说着边将染血的饮月剑塞到殷唯的怀里。 “好好活着!好好活着!你们都死了,我还活着做甚!” 仿佛嘶吼般,殷唯抱着剑任由泪水噼里啪啦的砸在五师兄的衣袍上。'');(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别伤心,只有你活着这一切才有意义。”仿佛用尽了力气,五师兄再也支撑不住,眼睛慢慢失去了焦距,握住长矛的手也垂了下去。 殷唯将额头抵在五师兄的肩膀上。 “好冷啊!” 然而再也没有谁会为他披上一件衣裳了。 殷唯仿佛在索取最后一丝丝温暖般,靠着五师兄的肩头久久不愿离去。 狂风呼啸,乌云压顶,淅淅沥沥的小雨默默清洗着万物,清风冲淡了殷唯鼻尖的血腥气。 白衣染血,黑发微乱,带着羸弱和狼狈,被打湿的白色发带被吹到胸前,怀里抱着到她鼻尖的饮月剑脚步踉跄,泪水混合着雨水流下,脸上却没有表情,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麻木的沿着河道向前走着。 仿佛过了很久,太久,殷唯停下脚步,将身体蜷曲在瀑布下的岩石上,手臂紧紧抱着师傅留下的长剑,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脑袋里走马灯般滑过那些事那些话那些人,最后只余地上那被鲜血染红的土。 渐渐的带着全部的沉重与哀伤,少女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不知昏睡了多久,殷唯上半身趴在岩石上,下半身浸泡在瀑布下的水池中。 瀑布顺着山间飞流而下,溅起的水花化成了雾,浸湿了她的发丝,她染了血的白裙因着河水的浸泡竟显出几分粉红色来。 也许是哭了太久,眼睛竟然一时无法识物,只能不停的眨着眼来缓解着眼睛的不适。 随着视力的逐渐恢复,竟发现距离他不远的一处大石上竟站着一个人。 男子背对着她,宽肩窄腰,神量颀长,一身白衣,黑发如墨,瀑布带起湿润的风将他白色的外袍吹的鼓起,宽大的衣袖翻飞,如墨的长发披在身后,只用玉簪松松垮垮的挽了个髻。 似乎是发现了她,他微微侧过头,清晨的一道天光照在了他白皙的侧颜上,眼睛细长如桃花般妩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温柔,长长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嘴唇不点而红,唇角微启,言笑吟吟,风姿特秀,爽朗清举,美得宛如天上的谪仙,让人不忍亵渎。 因着殷唯的打量,此人缓缓的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他嘴角染上微笑,更是让他美上了几分。 “喜欢吗?” 男子禁不住嗤笑一声,语气竟带着一丝不屑。 见殷唯没有应声,男子向她的方向走近了半步,将自己的身体舒展开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任由殷唯打量。 “再看我我可要收费了。” 言语之轻佻,眼神之戏谑,实在是不像能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 殷唯被彻底无语住了,她实在是想不通这么美的口中是怎么说出如此玩世不恭的话的。 赌气般她闭上了眼,侧过头将侧脸贴在岩石上不再看他。 其实也不是不想说话,在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殷唯病倒了,此刻她只能勉强扒着岩石,想要站起身来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5. 第 5 章 瀑布周围的灌木丛突然晃动,随着晃动的幅度逐渐增大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忽然一个硕大的驴脑袋从灌木丛中伸了出来,仿佛是看见了趴在岩石上的殷唯,那驴脸上露出了非常拟人化的表情,殷唯竟然读懂了,那是嫌弃。 看见大师兄殷唯眼睛瞬间亮了一下,紧接着眼眶却红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流泪了,因为愿意为她擦泪的人都死了,再也不会有人因为她流泪而心疼。 她眉头皱出了个川字,嘴唇紧紧的抿起,尝试着用胳膊撑起上半身,也许是身体太过孱弱,也许是衣服被水浸透增加了重量,撑起的身子忽的失去了平衡,整个人躺着倒入了水中,她没有慌乱,仿佛失去了求生的欲望般任由身体逐渐沉入池底,仿佛就要和池水融为一体。 殷唯倏的脖领一紧,仿佛一只落水的猫被人提着后颈扔到了灌木丛旁。 她趴在地上,呛了水不停的咳嗽着,抬头静静看着救了她的那个人,只见他白色长袍已经被水染湿,衣服紧紧贴在他精瘦的身体上,长发被水染湿,连睫毛也沾上了小小的水珠,池水折射的光斑驳的照在他的侧脸上,亦真亦幻。 殷唯直勾勾的盯着他,他眼睫轻颤,嘴里发出低低的哼笑声,“都这种时候了还在垂涎我的美色,小姑娘还真是上进的很啊?” 并不想看这人的表情,殷唯移开眼睛,见那人抬腿欲走,顾不得刚刚还被调侃的羞耻感,她认命般的抓住了他的脚。 “就这么舍不得我?”那人停住了脚步,低头看着她。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劳烦这位大侠把我抱到驴背上,我实在是爬不起身来,劳驾!。”殷唯声音沙哑,气息紊乱,染血的白衣略显粉红色,像被踩在淤泥中的桃花般,悲凉且脆弱。 那人看了她半晌,忽的叹了口气,妥协般将她提起趴放在驴背上。 "算了!谁让我是个大善人呢,今日便帮你一回。"任由殷唯趴在那里,动作却不停。 “这把剑不错,暂且借我一用,就当做报酬了。” 男子倏的夺过殷唯手中的饮月剑,长剑出鞘,对着太阳照了照,阳光透过剑身的光仿佛一块红绸覆盖在他的双眼上,又给他平添了几分艳丽。 仿佛非常满意的嘴角翘了翘。没等殷唯反应过来,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了大师兄的屁股上。 “走吧,下次一定还你。”男子转过身背对着她,抬臂像后招了招,那敷衍的模样,殷唯看了气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本来就病的起不来身,又因饮月剑被夺,整个人又气又急,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了大师兄的背上。 一路摇摇晃晃,殷唯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就这样还真的被大师兄带出了山谷。 忽的一阵劲风刮过,带起了殷唯的裙摆,颈间的碎发也被吹的遮住了她的脸颊,她的脸被那乌黑的长发衬托的更加苍白了。 昏睡中的她并没有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只见一身黑衣的少年缓步走近那趴在驴背上的少女,少女白衣染血,长发凌乱,整个人显得既狼狈又羸弱,明明和她在一起的一行人实力强劲,怎的就让她落到这番田地。 少年眼神幽深,却不知为何扯出一个笑来,他倾身上前把趴在驴背上的少女抱在怀里,随即招呼同伴牵着驴,几人坐上飞行法器遁光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天空阴沉,狂风肆虐,将院子中的树叶吹的哗哗作响,雨水打在屋檐上,滴滴答答,仿佛在催促那躺在床上的少女快些醒来。 然而此时的少女却深深的沉浸在了梦中,梦中有那与世隔绝的大爷山,有严肃的师傅,温婉清冷的四师姐,放荡不羁的五师兄,神秘跳脱的二师兄和三师兄,还有与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们亲切的叫着她小师妹,仿佛每一声呼唤都重重的锤在了她的心口,凌迟着她的心,让她喘不过气。 忽的场景突变,那铺天盖地的红色符文,被鲜血染红的土,琥珀色的白玉耳坠,还有那粉红色的白色衣裳,最后的最后只余五师兄的那句“要好好活着。” 殷唯忽的睁开眼睛,仿佛还沉浸在梦中的情景,整个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一声鸟鸣声响起,殷唯回过神来,此时她才察觉到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中,房间的布置典雅别致,青绿色的床幔被风吹起,不远处的桌案上摆着香炉,桌案上还放着几本书,仿佛是为了方便主人阅读,书本并没有摆放整齐,就那么随意的趴放在那里。 殷唯环视一圈,双臂用力撑起身子,半躺着坐在床上,她回忆着试图找寻着自己被救的过程,然而却一无所获,满脑子只剩下那一身白衣的男子,背对着她敷衍的挥着手臂的模样,“哎!”殷唯叹了口气,世风日下,她都这样可怜了既然还有人趁火打劫,竟然还是那样美的一个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正懊恼着,忽然听见院门打来的声音,一道清朗温润的声音传来,“醒了?” 殷唯转过头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可感觉好些了?” 见她怔愣着不说话,少年踱步走到床前放着的圆凳上坐下。 “是你?”殷唯睁大了双眼,略显惊讶,心里想着这世界真是小,既然能在这里遇到这个意想不到的人。 “前些日子我们曾在茶馆有过一面之缘,此次和几位同门出任务回程途中就碰见了昏迷的你,心中想着与你有缘便擅自做主把你带回了宗门。”少年一边解释一边微笑着看着她。 “姑娘尽管放心修养,待身体痊愈后再做打算。”见少年眼神真诚,行容坦荡,殷唯逐渐放下戒备,向少年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多谢公子搭救。”殷唯声音沙哑,困难的说出了那几个字,此刻的她就像裂纹的瓷器,仿佛下一刻就要碎了。 看她这般难受,少年抬手扶着她让她躺下,用手掖了掖她的被角。 “你好好休息,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次再来看你。” 见少年转身就要离开,她却突兀的开口说道,“我叫殷唯。” 少女嘴唇嗫嚅着,用手捏着被角,指尖发白,少年脚步微顿,听到她的话转身冲着她端正一礼。 “我叫商越,那以后我便唤你阿唯,可好?” 随着商越的话响起,窗口的清风吹扶而过,吹起了他束起的长发,殷唯侧头看着他,漏出了一个真心的笑。 商越离开后,殷唯又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好像有几个人来过。 似乎又睡了很久,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殷唯微微侧过头去看向坐在窗口处看书的商越,心里疑惑,难道自己昏迷的这些天他就这样坐在那里一边看书一边等待自己醒来吗,这样想着,没来由的心中升起一丝暖意。 沉吟半晌,她撑着胳膊坐起身来,商越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转过头去。 看殷唯自己坐起身来并没有着急上前扶她,他站起身,见她坐稳后踱步到他床前坐下。 商越看着她眼带笑意的问道,“感觉怎么样,是不是饿了?” 殷唯抬眼看向他,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虽然我很不想再麻烦你了,但是我确实是饿了。” 听了她的话商越忍不住弯了唇角,“是我疏忽了,一时间忘记了你是凡人,需要吃饭,你放心,虽然我们修仙者不重口腹之欲大多辟谷,但这院子里还是有厨房的,你稍等片刻便好。”商越说着上前搀扶她起身。 殷唯晃晃悠悠的走到饭桌旁坐下,强打起精神用胳膊支撑着身子坐在那里,不过片刻一碗粥,几盘小菜就摆在了她的面前。 殷唯一边喝着粥一边抬眼看着和她相对而坐的少年,她没有办法不看他,因为她实在是没办法忽略少年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 殷唯停下手中的动作,尴尬的笑了笑。 商越似乎是发现自己失了态,不好意思的连忙为自己找补着,“看见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师妹,你和她差不多年纪,一样的天真烂漫,只是前些年她出去历练一直未归,让人很是挂念。” 商越掩饰般的低下了头,垂下的眼眸光芒暗涌,一时不知在想着什么。 听了他的话殷唯点了点头,似乎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真好啊。”她感叹道,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心酸,羡慕她归来后还有家,可惜她自己却永远没有家了。 她眼圈红了红,赶忙底下头去掩饰自己的落寞,“我想家了,再过几日我想要回山里去。” 殷唯似是想起了什么,赶忙问到,“你们带我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只驴?”殷唯迟疑着发问。 “哦!带你回到宗门后它就没有跟着进院子,自己钻进后山的林子里去了,明日我去后山找找它。” 殷唯赶忙摇摇头,嘴角略微带着一丝笑意,眉眼舒展好像并不担心,“不必担心,它可比我有本事多了,它会照顾好自己的,等我启程的时候再去找它便可。” 6. 第 6 章 商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待到殷唯吃好了饭便又搀扶着她回到了床上,商越给她盖好了被子,转过身去拿起桌案上的书递给躺在床上的殷唯。 “无聊的时候可以打发打发时间,你好好休息,有时间我再来看你”她看着手里的书点了点头,商越没有多留,在她的目送中离开了房间。 殷唯又休养了几日,身体基本恢复了个七七八八,也是时候回山里去了,简单收拾了行李放在床上,等待着商越的到来,叨扰了他这么些日子,一定要和他告别后再离开。 没等多久,便听见门口有声音传来,殷唯探出头朝门口看去,只见商越不疾不徐的从院门外走进来。 殷唯看着他,眼睛睁的圆圆的,嘴唇微张,原本圆圆的脸蛋因为大病了一场瘦了一圈,少了些初见时的稚气。 商越看见她的模样,放慢脚步,眼里也染上了几分笑意,见她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商越便清楚她要离开了,心领神会般商越带着她到后山找到了正在晒太阳享用午餐的大师兄。 原本殷唯打算牵着大师兄步行回去的,然而商越却说要送他回去,殷唯连忙摆手,”商大哥,不能再麻烦你了。”商越看着她那娇憨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你这身体才刚好,又病了怎么办。”殷唯没再推迟,随后便乘坐商越的飞行法器向大爷山飞去。 蝉声阵阵,烈日炎炎,殷唯站在商越的飞行法器上欣赏着远处的山间美景,她还穿着下山时穿的那身白色衣裙,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白色发带将长发松松挽起,耳边微风扶过,撩起她的长发,白色的发带在脑后微微浮动,白衣清丽,美人如画。 没过多久,两人一驴便到达大爷山的附近,商越惊异的看向眼前的高山,“这山内设有禁制,飞行法器没办法飞到山顶,”殷唯也是满脸疑惑, “平日里我和师兄师姐们都是步行上下山的。”说到这里殷唯默默的垂下了头,满眼的失落仿佛就要溢出来了,其实不必殷唯说什么,商越大体猜得出来,殷唯的师傅和同门大概率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全军覆没了,没想到实力这么强悍的几个人既然不明不白的陨落了,真是造化弄人。 “不行了!”殷唯喘的像拉风箱一样,平日里不太练体的商越也明显吃不消了。 见商越单手扶着腰,另一只手用衣袖擦着脸颊上的汗,以往风光霁月的商越竟也表现出了如此生动的模样,殷唯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商越抬头看着她,胸口不停上下起伏着,明显累的不轻。 “果然大爷山会打败每一个嘴硬的人。”边说边拉过大师兄拍了拍它的背。 “要不要让大师兄背你?”商越听了她的话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到了傍晚两人终于晃晃悠悠的到达了山顶,看着这熟悉的院落,殷唯愣愣的走进院门,仔细打量着每一处,四师姐晒在屋檐下的柿子和辣椒,五师兄放在饭堂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碗筷,二师兄和三师兄给大师兄刷毛的毛刷,每一处都有师兄师姐的影子。 殷唯的眼眶红红的,“原来都是真的,不是假的,他们真的都已经不在了。”她喃喃着。 她本以为回到这里,就能看见师兄师姐,然而注定这一切都是遥不可及的妄想。 殷唯忽的低下头,走进灶房开始生火,她想让自己忙起来,不想让商越看见她的失态。 晚风拂过,吹散了夏日的燥意,自打回到山上,殷唯就甚少说话了,商越看着她口中轻叹了一声,默默的走到她身边坐下。 “你师傅和同门定是不愿看见你这样,”商越看着她的侧脸轻声劝慰着。 本以为殷唯不会说话,她抿了抿唇,“我想留在这儿。”商越听了他的话皱了皱眉。 “你若是一个人呆在这山上,也没有个说话的人,本来就不爱说话,如若我走了,以后怕是连话都不会说了,时间久了你难道就不寂寞?” “会寂寞啊,怎么会不寂寞。”她坦然的说到。 “然而不在这里,我又能去哪?我记忆的起点在这里,我所有悲欢喜乐始于这里,我的心在这里,我的人又能去哪里呢。”殷唯忍了这么些日子的眼泪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了,眼泪扑簌簌的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商越看着满面泪痕的她,想要出口安慰的话却没能说出口,有些事只能靠自己熬过去,没有人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如果我能像师傅师兄他们一样武艺高强,如果我身体再好一点,练功再勤勉一点,师傅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了?”殷唯抱着膝盖喃喃的说着。 “五师兄临死前对我说让我好好活着,但是我又该如何好好的活。” 殷唯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似是才发现自己的不妥。“对不住了商大哥,我这絮絮叨叨,实在是不应该。” 她连忙擦干眼角的泪水,尴尬的笑了笑。 商越看了她半晌眼眸闪了一闪,用手摸了摸她的头。 “不如你同我回赤羽宗。”见商越用手摸着她的头,殷唯愣怔了一瞬,垂下眼睫,避免着和他对视。 “商大哥,我知道你们是修仙者,而我只是一介凡人,我又用什么身份在宗门立足呢。”殷唯缓缓抬起眼看着商越,她虽然不问世事但也不是个傻子,用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故作轻松的说道, “放心吧商大哥,你若是担心我,便多给我写几封信,要是能偶尔来看看我那就更好了。” 殷唯抿嘴一笑,抬眼和商越对视,二人就这样静立着感受着夏日夜晚的风和月下温柔静谧的美景。 时间如白驹过隙,院中的山茶花大朵大朵的掉了满地,一转眼距离商越离开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殷唯也慢慢习惯了一个人在山上的生活。 本以为会闲的发慌,但是她错了,大错特错,错的离谱,以前有师兄师姐们在,自己不用担心吃喝问题,然而现在只余她一人,整个人忙的脚不沾地。 每日除了打理山中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还要为吃喝奔波,其实这么久殷唯在山里的日子并不多,不是在大爷山的密林中采集灵药,就是去山下或者更远的乡镇售卖灵药,因着密林中危险重重,瘴气弥漫平日里进入山中采药的人并不多,就算有人也只是在山的外围处活动,鲜少有人进入森林的最深处。 比起这些人殷唯的优势便体现出来了,因着和五师兄经常进山的缘故,殷唯也学到了很多经验,一个人穿梭在密林深处也是不在话下的。 眼看着秋天就要到了,殷唯近日带着大师兄去另外一处大山中寻找灵药,这山叫长宁山,往日和五师兄来过几次,这长宁山深处有一株疗伤圣药,听说凡人用了能活死人肉白骨,修仙者用了能快速治疗内伤,稳固神魂等功效,所以殷唯决定进山试试运气。 这日阳光明媚,因着已经到了秋天,天气已经不像往日那般炎热了,殷唯躺在大师兄的背上,一边哼着歌,一边把手中的野果子塞到大师兄的口中。 躺在大师兄的背上,一颠一颠的走在密林深处的小路上,道路两旁的大树遮住了稍显刺眼的太阳,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星星点点的照在闭着眼躺着的少女身上,少女身着嫩绿色麻布襦裙,头发随便的扎了个马尾,马尾被浅绿色发带束起,整个人就像林中的精灵,清丽灵动。 一路上走走停停,没多久就到了晌午,殷唯牵着大师兄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休息,殷唯正啃着手中的馒头突然听大师兄用鼻子发出了哼哼声,她身子半蹲警觉了起来,把手中吃了一半的馒头塞到怀里,整个人趴在了草丛里。 听着外面的声音殷唯发现来的不是野兽,而是人,很多的人。 过去了很久,猜测那帮人已经走了,她悄悄探出头去,瞪着她的大眼睛偷偷摸摸的往来人的方向看去,没料到却和一双毒蛇般的墨绿色眼眸对上了。 殷唯愣怔了一瞬,一股寒意从脊背窜到脖颈吓得她打了个寒战。 “找到你了。”一个赤裸着上身披散着头发,身体和脸上画着奇怪纹路的人出现在眼前。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会在这山郊野岭遇见你,看来我们缘分不浅啊。”似乎是遇见什么开心的事,那人边说边发出桀桀的怪笑。 “几位大侠你们一定是误会了,我就一个采药的,你们就让我走吧,我八十岁的老父亲还在家等我回去给他煎药那,”殷唯声情并茂的表演着,仿佛真的有一位老父亲在家等他的药救命。 那人不为所动,就那样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他嘴角翘起玩味的弧度,仿佛在听一件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 殷唯见那人嘴角嘲讽的笑逐渐加深,突然就演不下去了,揪了揪襦裙的一角,尴尬的看着这一行人,“那日在大殿你和那几个神秘人一起,别人我兴许记不住,而你化成了灰我都忘不掉,” 那怪人用手指了指在殷唯身边啃着草皮的大师兄后摊了摊手,殷唯懊恼的闭上了眼心中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大意了。 7. 第 7 章 一边摇着头一边摆着手,“我只是一个小废物,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还没等殷唯说完,大师兄突然用他的大板牙咬住殷唯的腰带,脑袋一拱一下把她甩到了背上,一蹦三尺高,两条后蹄蹬在身后的大树上,一个借力跳出好远。 大师兄刚刚落地,头也不回的往小路尽头的森林最深处狂奔而去,一路带起的灰尘诉说着它的速度有多块。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仿佛一眨眼那少女就骑着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几人怔愣了片刻,随即身后便响起了气急败坏的叫骂声。 他们一边追一边释放着手中的法宝和暗器试图困住殷唯,奈何那驴子太过敏捷,速度堪比上等飞行法器,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驴子载着少女跑进密林之中。 几人驻足在密林边缘处叫骂了起来,“妈的,那蠢驴怎么跑的那么快。” 那人喘着粗气恨恨的说道,“要追进去吗?”又一人发问。 “不必,本来此次来到这儿也只是在外围打探那白衣男子的下落,那人实力不可估量,冒然深入打探和他对上怕是要和其他几个队伍一样全军覆没。” 墨绿色的眼睛闪了闪,做了个手势,示意几人离开此处,然而那眼睛却不甘心的盯着少女消失的位置,仿佛要把那处盯出个洞来。 趴在大师兄的背上,殷唯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怕自己的惊叫声把后面的人引来,大师兄辗转腾挪,上蹿下跳的躲避着后面几个人的攻击。 “我真的快要吐了,救命啊!”殷唯被颠的反胃,然而大师兄却不为所动,还专门往树木茂密的地方跑。 “啊~我的头发,扎死我了大师兄。” 她被路过的树枝和植被把头上的发带都刮掉了,头发全部散开,被风吹的乱蓬蓬的。 头发挡住了她的视线,殷唯条件反射的腾出手剥开盖在脸上的头发,却偏偏这个时候大师兄一个急刹停了下来,没有抓紧的殷唯被甩出了老远,滚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她翻滚了数圈一下子趴在了水潭里。 殷唯用手扒开眼前湿漉漉的头发,吐出口中的树叶,整个脸都皱成了个包子。 “呸!我的天老爷!大师兄,我知道你救我心切,但是有的时候也要讲究方式方法,这种伤敌零,自损一千的方式以后还是别了吧。” 殷唯一边抱怨一边看了看自己沾满泥巴的衣服和蓬乱的头发。 大师兄用眼睛翻出了个眼白,转过身去用屁股对着她,仿佛在说废物没有话语权。 殷唯叹了口气,怨念颇深的狠狠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巴,又用手捋了捋蓬乱的头发。 她慢慢站起身来,抬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身前不远处就是一个小小的水潭,水潭周围被各种不知名的植被环绕,水潭旁有一颗参天大树,大到七八个人才能环抱住,周围雾气环绕,各种颜色的蝴蝶翩翩飞舞。 殷唯愣愣的像前走了几步,仿佛是被什么神秘的力量吸引般,“大师兄你看,好美啊!”她口中喃喃着,伸出手,任由蝴蝶落在她的指尖上,她尝试着触碰蝴蝶的翅膀,还没碰到蝴蝶飞快的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殷唯踉跄着上前,忽的耳边传来一声嗤笑,这笑声虽然不大却吓了她一大跳。 她猛地转过身去,并快速退了几步,本以为是那几人追了过来,却没想到碰见了个熟人。 她瞪大眼睛看向发出声音的人,只见水潭旁的大树下半躺着个白衣白袍的年轻男子。 见殷唯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男子嘴角的笑容加深,慵懒的坐起身来,右手拿起腰间别着的折扇,在胸前轻轻摆了摆,原本垂下的双眸缓缓抬起,一双含情目深情款款的迎上了殷唯的双眼。 “时隔数月,我是否还是你喜欢的模样?” 殷唯吃惊的看着他这幅做作的模样,美则美矣却略显刻意,尴尬的让她的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 “你,你,你,你”殷唯抬起胳膊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 她被气的不轻,不觉上前两步,“我的剑可用完了,可否还我了?” 见殷唯突然提起这事儿,男子并不搭茬,他轻笑了一声,用手扶着树干缓缓站起身来,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然而放在这人身上却是一举一动万种风情,因着这一幕太美连殷唯也一时看呆了去。 见殷唯那呆愣的模样,白衣男子上扬的眼角似有似无的白了她一眼。 “你个小没良心的,哼!”男子轻哼一声,继续说道,“我替单永日那老家伙处理了那么大个麻烦,还被各方势力追杀几个月之久,你不谢谢我就算了,竟对我这种态度,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殷唯听了他这话愣怔了片刻急急问到,“你认识我师傅?你和我师傅什么关系?” “我和他算是……同门吧,他临死前召唤了我,让我给他收拾烂摊子。” 男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见她低头沉思,似乎在分辨他话中真假,“你大可不必这般警觉,如若我真的对你有何企图大可以杀了你了事,又何必在这里和你讲这么多。” 男子说完回身拿起身边的饮月剑,“你暂时念力不足,没办法使用它,这把剑暂时还不能还你。”似乎真的信了男子说的话,殷唯沉吟片刻开口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拿起饮月剑在自己臂弯里擦了擦,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我叫白竹筠,在家里行三,你唤我三哥便可。”说着白竹筠朝殷唯招了招手,示意殷唯过去扶着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为了老单的事,被一群人追踪了几个月,现在念力耗尽,体力不支,我又无家可归,为了报答我帮了你和你师傅的大忙收留我也是理所应当。” 殷唯抬眼看了看他,白竹筠确实衣衫微乱,脸色发白,一副脱了力的样子。 想到自己一见面只顾着和他斗嘴却没有注意到他状态不对,莫名的从心中升起一阵愧疚来。 她讪笑着走上前去,把白竹筠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试图扶着他,刚直起身子,没想到白竹筠把身子大半的重量压在他肩膀上。 “我……!”殷唯刚刚直起的身子瞬间弯了下去,差点儿当场表演个狗吃屎。 她强撑着站稳,一张脸带上了痛苦面具。 白竹筠斜看了她一眼,嘴角的弧度险些就要压制不住,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殷唯已经将他在心里骂了千百回了。 足足走了一天一夜才到了大爷山的山顶,然而这一路白竹筠完全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简直把她当丫鬟使唤,一会儿饿了要吃饭,一会渴了要喝水,简直比大师兄还要难伺候三分。 待到了山顶,殷唯一把推开白竹筠,完全不顾形象的趴在了门前的草地上,就像是离开水的鱼,呵斥呵斥的喘着粗气。 白竹筠没有被殷唯突然推开而生气,坦然自若的站直身子,抽出腰带上的折扇,一边摇着一边大步向院内走去,哪里还有刚刚那柔弱不能自理的虚弱模样。 殷唯趴在地上瞪着那潇洒恣意的背影,心里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被耍了,嘴里咬牙切齿的嘀嘀咕咕着,“没有这副皮囊,他怕是早就死了!” 殷唯用拳头狠狠的锤了一下地,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泄了气般缓缓爬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垂头丧气的跟着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进入了院门。 白竹筠一边欣赏着周围的景色,一边轻轻摇着折扇,唇角微微翘起,似乎是对周围的环境还算满意, “不错,这单永日还挺会享受,虽然简陋了点儿,但是这山顶的美景还算入得了我的眼,”白竹筠转头撇了眼殷唯,随后扯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这笑仿佛一瞬间把周围的景色都照亮了。 “这山茶花树甚美,从今往后我就住这儿了。”白竹筠朝她微微颔首,心情颇好的走进了院子。 “哦……啊?”看呆了的殷唯刚要点头,突然反应了过来,“哎?这是我的住处……你不能……!”嘭的关门声响起,殷唯的鼻子差点被突然关上的门撞到。 她不死心的拍了拍门,试图唤醒那人的良心,然而她却低估了白竹筠不要脸的程度。 “给我烧水,我要沐浴!”殷唯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狠狠的踢了一脚紧闭的木门,心中吐槽,这人怎么这么难缠啊! 8. 第 8 章 “白竹筠!你在屋里吗?”殷唯使劲敲了敲房门,见没人应声,她把侧脸贴在房门上,眼睛转了转,仔细倾听着屋里的动静。 “你在吗?你在吗?你在吗?在吗?在吗?”殷唯停止了手上暴力敲门的动作嘴却不停。 见屋里一直没有动静,殷唯从口袋里掏出鞭炮和火折子来,没等她有进一步动作,一个不明物体咻的飞向了她,直直的打到了她的脑门儿上。 殷唯条件反射的丢掉了鞭炮和火折子,用手捂住了打疼了的额头,手上还沾上了野果子碎裂后冒出的汁水。 “啊哈哈哈哈!”幸灾乐祸的笑声传来,殷唯环视院子寻找声音的出处,最后目光落在了院子中的山茶花树上。 “没大没小,叫三哥!” 她寻声望去,白竹筠半倚在山茶花树上,墨色的长发并没有束起,就那么听话的披在身后,白色的衣襟半敞,露出胸前一小片的白,夜风轻轻吹起他宽大的衣袖,也吹落了他手中刚刚摘下的红色山茶花,整个人就像这山间幻化出的精怪。 殷唯使劲儿的低下了眼眸,生怕又被这人调侃,那就太羞耻了。 她心中腹诽,用脚尖把掉在地上的鞭炮和火折子踢到自己身后,一脸谄媚的拿起石桌上的茶水,“白~不是~三哥,茶水烧好了,心里挂念着你身体虚弱,所以便给你送到屋子里来了,夜晚风大,别感了风寒。” “只拿了茶水,就没给我带点儿别的惊喜?”白竹筠从山茶花树上一跃而下,走到殷唯面前,眼睛往她身后瞟了瞟。 “让我看看。”似是逗弄她般,作势就要伸手去拿她脚下的东西,殷唯一把抓住白竹筠的手,拉着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松开他的手殷唯给他倒上一杯热茶,双手捧到了白竹筠面前,她笑容明媚,标准的露出八颗牙齿,努力的表现出自己的乖巧。 “三哥,我能请教你几个问题吗?”她把茶水放在白竹筠的手中,随后双手合十,就像一个十分虔诚的信徒拜着他的佛。 白竹筠一手撑着头,一手从自己怀中摸出一个泛青的果子递到殷唯手中,随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想问什么?不防说出来听听。” 殷唯认真的想了想,整个人郑重其事的坐了坐直,“额~师傅他们明明不是修仙者,武力值却很高,这是为什么?” 听了这话,白竹筠吃惊的看向她,“单永日这都没和你说?”他轻轻摇了摇头不禁嗤笑了一声。 “呵,你师傅和师兄师姐们本也不是这个界面的人,当然也包括你,他们的使命就是维护此界面的平衡,避免空间的坍塌,还有就是离开这里,回到原本的世界中去,话说回来你们已经滞留此间多年,至今没有找到回去的办法,不得不说,单永日还真是~” 白竹筠停下口中将要说出的话,瞟了一眼正全神贯注盯着他看的殷唯,继而说道。“你们没有灵根,但是可以通过强大自己的意识,此间叫念力来提高自己的战力,”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把匕首,用手轻轻一托,那匕首就从他手上悬浮而起,手指一挥,匕首的尖端指向了院门,嘭的一声木屑纷飞,直直的插在了木门上。 殷唯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双手不由自主的鼓了鼓掌。 “哇~三哥,你好厉害啊!”她眼睛亮晶晶的,就像蕴含着星河,灿烂而美好。 白竹筠眼睛弯了弯,伸出手使劲儿弹了她额头一下,“看你那傻样,你们有专属的功法,改日我给你拿几本,你好好学学。”白竹筠笑看着她,用手指了指他拿给殷唯的果子示意她快些尝尝。 “你们战力固然很强,但是因为没有灵力,没有办法使用此间的大部分功法,法器,符纸和储物袋甚至就连大部分丹药都对你们无用。” 殷唯低头沉吟了片刻,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那我又是谁,为何这些事我从来都不知道,也从未有人同我说过?” 白竹筠慵懒的看了她一眼,眼神闪了闪别过脸去,“这些事暂时不是你该操心的,有些事就算我不说你也很快就会知道。” 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白竹筠正色道,“我倒是有一事还需你给我解惑。”说到此处他皱了皱眉。 “在秘境里除了发生意外那件事以外你们还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惹上那群修仙者,他们可是足足追踪了我三个多月?” 殷唯愣愣的看着白竹筠,鬼使神差的把手中的野果子往嘴里送,“额~杀人夺宝算么?” 她边说边啃了一口手中的果子,瞬间酸的她的身体抖了抖脸也皱成了个包子,同时坐在对面的白竹筠也心满意足的掩嘴笑了起来。 “哈哈,怪不得,你们抢了什么宝物,拿给我瞧瞧。”白竹筠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你等一下,我去拿给你。”殷唯急急的跑了出去,没过多一会儿就见她手中拿着一个圆形盒子跑了进来。 她把手中的盒子递给白竹筠,“是一个银色铃铛,我打开来看过,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他接过盒子打开来,便看见一个小巧精致的银色铃铛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白竹筠拿起那铃铛在耳边摇了摇,一阵清脆空灵的铃音响起。 “真好听啊!”殷唯惊喜的看像那小巧的铃铛。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殷唯,“这是附魂铃,能把死去人的三魂七魄聚集,再搭配一些特定的材料和术法,有小部分几率能将死去的人复活,但是人死如灯灭,万事万物应当顺应天地法则,逆天改命唤回来的谁又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白竹筠兴致缺缺摇晃着银色铃铛。 听了他的话殷唯坐直身子直勾勾的盯着那附魂铃,嘴里的话马上便要脱口而出,白竹筠似乎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般。 “你们没有魂!”白竹筠微微顿了顿,抬眼看了看殷唯的反应。 “没有魂魄自然是用不到这铃铛,”他把铃铛丢入盒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里并盖上盖子。 “当个装饰品还是可以的,”殷唯听了他的话瞬间如同霜打了的茄子般的坐在那里,刚刚挺直了的脊背也跟着弯了下去。 白竹筠站起身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乏了,先去歇息了,明日我教授你剑法,你也该承担起你的责任了,回去早点休息,好好享受你最后一个悠闲的夜晚。” 殷唯从失落中回过神来,“你教我?你要教我剑法?”她惊喜的站起身来。 “我终于不用当小废物了?”她欢快的朝白竹筠行了一礼。 “多谢三哥,我一定好好学习,早日肩负起责任,决不让师傅蒙羞。” “蒙羞?你还真是不知羞啊!感情单永日什么都没教你,就让你在这山上安安静静的活了八年?”白竹筠坐在房上不可置信的看向殷唯。 殷唯看着依靠在房檐上不可一世的男人,后悔昨天晚上为什么要冲动的答应和他学习剑法了。 “师傅说我身体不好,不让我练剑,”殷唯低着头,被气到满脸通红却敢怒不敢言。 白竹筠从屋檐上一跃而下,踱步到她面前,伸出手在她额头上狠狠弹了一下。 “我真想一下子把你弹开窍了!”白竹筠恨铁不成钢的说到。 “明明挺聪明的,活生生给养成了个傻子,”他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一本书递到殷唯面前。 “拿着,这是研习念力的秘籍,回去多练练,”说着另一只手递出一把小木剑。 “你没事儿可以试着用念力驱动它,”白竹筠给殷唯示范了两次,便说自己乏了要回去休息。 殷唯站在原地,看着白竹筠走远的背影,冲着空气挥了几拳,“可恶,这么美的一张嘴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的!”她心里默默发誓等自己成为绝世高手一定要痛扁白竹筠一顿。 时间偷偷从指尖溜走,一晃殷唯和白竹筠在山上已经住了大半年,她除了每日和白竹筠习剑以外还要研习念力,她的剑法虽然学习的慢了些但是剑招也算是学习了个七七八八,山上的生活虽然很苦,但是她对念力控制力和领悟力都很强,也算是对辛苦付出的一点点回报了。 白竹筠对她念力的强大领悟力并不意外,他只是翘了翘嘴角笑了笑,“你本该如此,期待有朝一日你能与我彼肩。” 又是一年初春来了,殷唯采药从山下回来,这次竟然意外的收到了商越的来信,她边走山路边展开信纸看了起来。 信里商越问她过的好不好,一个人在山上闷不闷,有没有好好吃饭,大多是关心她叮嘱她多注意身体的话,他还讲了许多他们门派的趣事,中间还穿插了不少商越出任务时遇到的惊险故事。 她边走边看,连累都忘了喊,不知不觉人已经走进了大门。 刚刚到山顶,手中的信纸便被一双白皙修长的大手从上面抽走了。 “这是什么?谁的信?”白竹筠用两根手指夹起信纸略微抬高了一些。 9. 第 9 章 因着刚刚看信看的太认真,殷唯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的蹦着高的去拿信纸。 “那是我朋友写给我的,快还来,我还没看完那。” “商越?你还认识这号人物?”白竹筠嗤笑了一声,看着信纸上的寄信人眉头轻轻皱了皱。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以后少和他接触,小心被卖了还帮人数钱!”说着白竹筠不顾殷唯的恼怒,把信纸揉成一团朝她脑门儿上扔去。 “笨死了!”顺势白竹筠用他那纤长的手指戳了戳殷唯的脑门儿。 “今天回去收拾收拾行李,在镇上我有一处宅子,咱们搬过去住。” 白竹筠拍了拍接触过信纸的手继续说到,“这山顶太高了,不方便我们日后行事,你就安心住在镇子里,等你……,”白竹筠欲言又止,弯起唇笑了笑。 听了这话原本愤愤不平的殷唯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身材颀长的男人,眼神闪了闪,“三哥,你的意思是说要带上我一起走?” 白竹筠一双美眸中隐约透漏出一丝笑意来,拿起手中的折扇展开,在她脸颊前扇了扇,微风吹起她的额发,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 “知道你舍不得我,自然要带着你一起。” 殷唯眼睛一亮,其实自从师傅师兄们死后她是不愿意和外人亲近的,她本打算就这么在这山上平静的生活下去,没想到白竹筠的出现让她的生活出现了变故,仿佛她不再是孤身一人,这个世界上似乎又多了一个和她有关联的人。 两日后,殷唯和白竹筠收拾好行李便下山去了,大师兄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它就站在后山的台阶上看着二人,不再挪动半步。 她知道大师兄还是喜欢在山中生活,其实她并不担心大师兄的安危,她只是有点儿不舍。 她看着大师兄,眼眶红红的,从怀里掏出那个圆形盒子,把盒子中的银色铃铛系在了大师兄的脖颈处,铃铛叮叮当当的随着大师兄的动作响起。 殷唯拍了拍大师兄的脖子,“你多保重大师兄,我会回来看你的。”她朝身后挥了挥手,大师兄就站在那里鼻子轻轻哼了两声,大大的头转过去,身影隐入竹林里不大一会儿就消失了。 时光飞逝,一转眼殷唯已经在镇子上生活了大概两个月有余,还记得刚搬进来那日,院中的杂草长了老高,一看就从来没人打理过,但是院中的梨树却长势极好,在这个梨花凋零的季节,那树上的梨花却奇迹般的没有凋谢,到底是风水所致还是白竹筠施了什么术法她就不得而知了。 殷唯住进这院子后就开始着手打理这宅子中的各种事情,修理杂草,收拾卫生,添置各种生活用品,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就颇有成效,原本破败不堪的院子如今也有模有样了,她在梨树下安置了一套石桌石凳,夜里坐在树下一边赏花一边赏月,好生轻松惬意。 两个月来白竹筠似乎也突然忙碌了起来,回来的时间极少,就算是回来也只是和她草草打个招呼休整一晚就走,殷唯偶尔会在他回来的时候打听他的行踪,白竹筠也并没打算隐瞒,只说感应到某处界面有异动,需要他亲自过去处理一下,殷唯听了他的话本打算跟着他一起去,白竹筠却只是让他好好把功法练好,能用得上她的时候自然不会和她客气。 看着她眼里的担忧,白竹筠用他骨节修长的手捏了捏她的脸,美目弯弯,“安心在这里等我回来,到时候给你带个好东西!”。 说完便松开了在她脸上作乱的手,转身带起围帽,大踏步往大门口走去,月光照在他围帽的轻纱上,照的他整个人都微微泛着银色的光晕,晚风吹过,掀起他的白色衣摆,轻纱抚浩月,素晖照美人。 “真是太犯规了!”殷唯攥起拳头狠砸了一下桌面,艰难的移开双眼,“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美,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然而现实并没有留给殷唯太多悠闲的时间,因为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竟然没钱了! 发现这件事后殷唯又开始了她药贩子的活计,虽然这次没有了大师兄陪伴,但是经过白竹筠几个月的特训她已然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废物了,遇到大型妖兽也能勉强应付一二,就这样在忙忙碌碌的日子里时间又匆匆过去了几个月。 这日阳光明媚,天气正好,院中的梨花上还沾染着清晨的露珠,殷唯起了个大早,因着今日和一个老主顾约好了在老地方交易灵药,她穿了件浅绿色布制襦裙,用桃木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斜挎着竹制小包,小包里放着的铜板随着殷唯的走动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给还略显安静的清晨增添些许活泼灵动。 她来到约好的地点,没等多一会儿那个已经见了多次的中年男人便出现了,按照说好的价钱两人很快完成了交易。 殷唯按照惯例扯开了一个职业假笑,正要同寻常那般开口道别,不料那中年男子却冲着殷唯微微一礼。 她看着男人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后便停下了要转身的动作,站在那里等待着他即将说出口的话。 只见男人一礼之后抬起头,满脸笑眯眯的看着殷唯开口说到,“我家少主有请,邀姑娘在聆音楼一叙。” 殷唯心中犹豫,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碍于和这位老板做了很多次交易,老板钱多事儿少,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她低眸沉思片刻便微笑着点头应允了。 中年男人微微弓背,伸手恭恭敬敬的为殷唯引路,很快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街边的转角处。 然而此时在河岸的另一头一个黑衣少年正盯着街角少女消失的方向,他轻轻挑起好看的眉眼,似乎是有些在意的低眸沉思了起来。 走了几条街,殷唯和中年男人便来到了聆音楼正门口,待到中年男人报上身份,没等小二开口掌柜便亲自上前一脸恭敬的说到“夜公子已经在楼上雅间等着二位了。”随后掌柜便恭敬的引着二人走到雅间门口,中年男人并没有进入雅间,只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便及有眼色的关上了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殷唯进门后盯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心中打鼓,稍微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她慢吞吞的小步往雅间内走,眼睛还四处打量着,还没等殷唯看到人,里间就响起了一道清朗和煦的男声。 “姑娘不必如此紧张。”那声音非常干净清爽,让人如沐春风,未见其人便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好感来。 殷唯拨开里间的珠帘,一身着墨绿色绸衣的年轻男人正坐在茶案前,男人墨色的长发规规矩矩的用白色玉簪竖起,剑眉入鬓,却不显得过分凌厉,眼睛狭长却干净清澈,鼻梁高挺,微抿的唇角微微上扬,通身的气质很是温暖柔和。 男人看着拨开珠帘走近的少女时整个人眼睛微微睁大了些许,原本坐着的人也缓缓站起身来。 只见眼前身穿嫩绿色衣裙身材娇小的少女,皮肤细白,眉毛弯弯,眼睛圆圆的眼瞳也晶亮亮的,鼻子小巧精致,唇峰微翘,见到他后嘴角上扬露出雪白的八颗贝齿,长长的乌发随意的披在身后,窗外的晨风吹起她胸前的碎发,活泼的几缕随着微风不时的骚扰着少女的脸颊。 殷唯看着站起身来的男人只感叹这人既然比白竹筠都要高出许多。 她见男子打量着她,轻咳出声,率先开口,“这位公子,今日召我来此处所为何事啊?”殷唯眼睛睁大些许,明知故问到。 男子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歉意一笑,伸手示意茶案对面的少女请坐。 待少女坐定,男人朗声开口“在下夜林夕,敢问姑娘芳名。” 殷唯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随即回答道,“我叫殷唯,今日公子叫我过来恐怕是为了灵草之事,公子但说无妨,凡是我能帮上忙的,小女子绝不推脱。”殷唯以茶代酒举起手中的茶杯在胸前比了比。 惊讶她如此直奔主题,夜林夕笑容更加深了几分,“没想到姑娘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能耐,视深山野林如无人之境,你可知有些地方对于我们修仙者来说都是禁地,然而姑娘却.....”夜林夕微顿,只好奇的盯着殷唯的脸。 “公子想说我一个小小的凡人却能完完整整,安安全全的走出来,是吧?”殷唯了然的看了夜林夕一眼。 “公子放心,我从小就跟随师兄在山中采药了,对我来说森林就是我第二个家,公子如有所求,我定不负所托。”见少女如此爽快,夜林夕对眼前人更多了几分好感。 “在下确实有事相求,”夜林夕放下手中茶杯,略微坐了坐正。 “不瞒姑娘,家父寿元将尽,急需玉髓草入药,然而小极横山却太过凶险,这么多年派去的人大半身陨于此,如果这次姑娘能解在下燃眉之急,在下定有重谢!” 殷唯看着夜林夕如此郑重其事,她微微点了点头,似是对夜林夕谦虚温和的态度很是满意。 “殷唯定不负公子所托。”她微微颔首看向夜林夕,随后二人便喝着茶闲聊了一会儿,待到灵草具体信息的小册子送到后殷唯便站起身请辞了。 10. 第 10 章 夜林夕将殷唯送到茶楼大堂处,刚要多聊几句却被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 “夜林夕!”二人顺着声音望去却看见一熟人。 “哎?商大哥!你怎么在这儿。”殷唯欢快的走到商越的身前满脸欣喜的望着他。 “刚刚在远处见到你来了这里,心中惦念,所以过来打个招呼。” 商越见殷唯走到他身前声音变得柔和许多,刚刚略显冷冽的气质消散,整个人变得和煦起来,眼角竟也染了些许笑意。 “商大哥,你们认识?那也太巧了。”她想起刚刚商越叫了夜林夕的名字,他们自然是认识的,随即转头看向夜林夕,只是二人都没有作声,气氛也诡异的安静了下来,是个傻子也能猜到他们虽然认识,但关系定然说不上好。 殷唯见气氛不对,正局促不安的想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 “夜大少主,来都来了怎么不到赤羽宗看看你的未婚妻啊!”商越率先打破沉寂。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夜林夕,然而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许久一直没有应声的夜林夕也转过身正对着商越,嘴角牵起一个礼貌的微笑。 "此次前来是为了委托殷小姐为我入山寻找玉髓草,夜某还有要事,就不劳烦您费心了。 商越听了夜林夕的话却是嗤笑一声,“夜大少主还真是有情有义啊!” 听得这话,夜林夕脸色一变,但是却没说什么,只是低眸轻叹,随即便抬起头对殷唯微微颔首。 “一切请殷姑娘多多费心了,在下另有急事便不奉陪了,请便。”说完夜林夕冲殷唯礼貌一笑,转身便走,大跨步的离开了茶楼。 看了看夜林夕离去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低垂着眼眸的商越,殷唯一时间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似乎是察觉了她的局促不安,商越压下眼底的不悦,抬眸和殷唯探究的眼眸轻触。 她尴尬的笑了笑,瞬间别开了眼,嘴唇嗫嚅着说到,“商大哥,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殷唯干巴巴的说到。 “哎呀!太尴尬了,这青天白日竟然卷进这小型修罗场,真是出师不利啊~”殷唯腹诽着,眼神轻飘飘的,整个人尴尬到脚趾扣地。 商越看着她的神情,心中那些郁结消散了几分,竟然升起几分逗弄之意。 “阿唯,怎么许久不见,倒是和我生分了。”商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乎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点儿花样来。 殷唯摸了摸鼻子,微微抬眸,看着眼前的少年。 商越站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低头看着眼前的少女。 “你的回信我已经收到,知道你搬来了镇子上生活,心中惦念,本打算去你的住处看望你,没想到今日一大早就在桥对岸看见你,看来你我还真是有缘份。” 殷唯听了他说的话,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欣喜,生疏感也随着他的话褪去,她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圆圆的眼睛眨呀眨的看着商越。 “商大哥,能在这儿遇见你,我真的很开心,” 商越看着她诚恳的笑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摸上她头上的手顺着她的额发滑下,缓慢的将少女鬓边的碎发挽在耳后,动作熟稔又温柔。 因着这动作太过突兀,商越的同门师兄弟眼里露出了几分错愕,几人眼睛忍不住瞟了眼站在那里的商越,一言不发。 商越快速的收回手,眼睛却依然看着殷唯脸上的表情,她眼眸微微睁大,原本亮晶晶的眼睫轻颤,她微微歪了歪头,眼神透漏出几分疑惑和懵懂,似乎在为商越的动作寻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奈何殷唯不是一个执着的人,只片刻也便不再纠结。 商越眼底暗了暗,似是在惋惜些什么,自嘲般的笑了笑。 “阿唯,你何时启程去寻那玉髓草?”殷唯回过神来说到,“明日便要出发,事情宜早不宜迟,免得图生变故。” 商越唇角带笑,抬起好看的双眼,略显愉悦的看着殷唯。 “恰巧我们师兄弟几人也要去小极衡山寻找血灵芝,不如阿唯和我们一同前往,路上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此话一出还没等殷唯有所反应,原本和商越坐在一起的女修士嘭!的一声将手中茶杯放在茶桌上,本就不苟言笑的脸上更是阴沉了几分,但她似乎在忌惮些什么,只低头掩饰着脸上即将失控的表情。 殷唯虽然单纯但也不是莽撞之人,在外面讨生活这么久自然能看出个眉眼高低。 她尴尬讪笑,“要不还是……。”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商越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午时我在桥头等你,你莫要忘了。” 商越的不容拒绝将她尚未说出口的话又堵了回去,似乎是怕殷唯再次拒绝他,商越转头招呼着他的同门们便走出了茶楼。 殷唯欲言又止,脚步也向商越离开的方向走了两步。 她低头懊恼的皱了皱眉,虽然能和商大哥一起去她心里很开心,但是他的那些同门似乎很排斥自己,其他几人虽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敌意,但是对她也是一个无视的态度。 她大大的叹了口气,“没关系,这一路上自己虽有把握,但是小极衡山危险重重,若有商大哥一同前往,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别想那么多了,赶快回家准备好路上要用的东西才是正事儿!”殷唯打起精神,毕竟做好眼前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商越快步走在前面,没多久便回到了他们休息的客栈,刚走进客房,商越一掌打在刚刚的女修身上,那女修踉跄的后退几步,忽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其他几人见状也只是互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若因为你们任何一人坏了师门的大事,后果自负。” 商越眼神阴鸷的回头盯了一眼那女修,“常梦,收起你那些个小心思。”他警告般的环视了一眼其他人。 “出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听了商越的话几人如获大赦般转身走出房门,大气都不敢喘。 殷唯回到住处,急急忙忙的准备着路上要用的东西,顺便还给白竹筠留了张字条,告诉了他自己的去向。 忙完这些不知不觉已经后半夜了,殷唯把收拾好的包袱放在了房间的桌子上后整个人倒在了床上,没多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然而殷唯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后,院子的大门被推开,一身白衣手中拿着白色围帽的男人走进院子,正是出走三个月之久的白竹筠。 可能是太过疲惫,白竹筠脚步竟然显得有些凌乱。 刚走近院门便看到被特意放在石桌上的字条,他一脸疑惑的看了看殷唯房间透出的烛光,思索片刻便走到殷唯的房门前,不带一丝犹豫的推开了门抬脚进入了她的房间。 白竹筠走到殷唯的床边,静立了许久,看着睡得一脸恬静的她,原本紧抿的唇弯起一个的弧度,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小没良心的,”紧接着伸出他细长的手指点在了殷唯的额头上,“真是一个健忘的小傻瓜。”烛光摇曳,映照在白竹筠的眼眸中,眼中的情绪也随着烛光忽明忽灭,让人琢磨不透。 次日清晨,殷唯和商越在约好的地点集合,这次跟着商越的还有两人,一位是从未见过的年轻男修,另一位就是昨日在茶楼对殷唯不太友好的女修常梦。 一见面那身材壮硕的年轻男子便十分热情的向殷唯介绍着自己,“我叫九量,商越是我同门师兄,这一路上姑娘不用担心,有我九量罩着你,你就放心的把你的人身安全交给我!”九量把胸脯拍的邦邦作响。 殷唯被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怔愣了一瞬,还没等她缓过神儿来就被九量一巴掌拍在了后肩处,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小姑娘,不用客气,你看你还不好意思了,都是江湖儿女,不必介怀!”九量呲着个大牙豪迈的拍着殷唯的后背。 “师弟不得无礼,”商越连忙拦住九量那又要拍下来的巴掌,连忙道歉,“阿唯,你没事吧,九量大大咧咧没轻没重,实在是对不住。” 商越单手揽住殷唯的肩膀,稳住她东倒西歪的身子,“商大哥,我刚才好像看见我师傅了!” 殷唯说着直起腰,瞟了一眼站在那里一脸讪笑的九量。 “他该不是特意来整我的吧,疼死我了!”她一边嘟囔着一边用手掌轻轻揉捏着被重击过得肩膀。 商越见状没好气的瞟了九量一眼,扶着殷唯另一边没受伤的肩膀上了飞行法器。 “这样会快些,你我也不用浪费太多时间在赶路上,” 殷唯见商越拿出飞行法器心中自然高兴,就连肩膀的疼痛都好了大半,她驾轻就熟的稳稳坐了下来,心想能跟商越一起去也是有很多好处的,不用双脚赶路就是其中之一。 九量和常梦互看了一眼,各自放出了自己的飞行法器紧跟着商越向小极衡山飞去。 11. 第 11 章 两个时辰后几人到达了小极衡山上空。 殷唯趴在飞行法器上探头向下仔细观察着。 这小极衡山其实并不高,整体被厚厚的植被覆盖着。 山间被薄雾环绕,看上去和其他的山并无不同。 然而殷唯却发现,这山似乎有些安静的过了头,甚至连昆虫的鸣叫声都显少听到。 她皱了皱眉,心中有些打鼓。 殷唯用手指向小极衡山外围一处植被较少的位置。 “商大哥,咱们就在那处停下便可,” 似是在回应殷唯的话,商越逐渐降低了高度,像殷唯所指的位置飞去。 片刻几人便在刚刚所指的位置停了下来。 殷唯跳下飞行法器,向前走了几步,抬头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拿下了背上的包袱,开始为进入密林做准备。 殷唯从背包中拿出手套和头巾,并用布条把手腕脚腕处的衣服扎紧,带上头巾,把鼻子往下的位置都遮住,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几人就站在旁边看着她的动作,只是片刻,殷唯便做好了一切,并从袖口处的暗兜里拿出两个小瓶子,从瓶子里倒出黑色颗粒状的小药丸仰头吃了下去。 殷唯做好准备工作抬起头,看着几人正疑惑的打量着他。 她弯起眼睛笑了笑,“这山中植被多,虫子也多,有些虫子会不知不觉爬上你的身体吸你的血,” 殷唯从瓶子里倒出几粒药丸,伸出手向前送了送,示意几人把药吃掉。 “吃了这药丸便能一定程度上避免瘴气的伤害,还可以在你深陷幻觉时稳定心神,如果在这么危险的地方里失了神魂就死定了,” 没等殷唯说完,便听见常梦嘲讽的笑了一声,“大可不必,我和师兄都是修道之人,并不怕什么瘴气幻术,这些东西殷姑娘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殷唯转过脸看着说话之人,嘴角勾了勾,“对对对!您说的都对,常姑娘法力无边,定是看不上我这些个雕虫小技,但是出门在外,话别说的太满,万一打脸来的太快,岂不是白白招人耻笑,” 常梦没想到看上去性子软弱的殷唯竟敢反唇相讥,瞬时间便垮了脸色。 殷唯撂下刚才的话正想要收回手,然而商越却快速拿走了她手上的药丸,用行动表达了他对殷唯的支持。 ”有备无患,多谢!” 殷唯瞳仁亮晶晶的看着商越,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常梦,仿佛她就是一团没有生命的空气。 "我们出发吧,”殷唯招呼着商越。 “商大哥虽然你们是修仙者不怕这些,但是也一定要谨慎行事,听夜大哥说过他派出的人没有一个人安全返回,这山中定不像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 殷唯和商越走在前面,絮絮叨叨的讲着各种注意事项,商越微微低头仔细倾听着她的话,嘴角含笑,眼里也透漏出一丝少见的愉悦。 再看走在后面不远处的常梦和九量二人,常梦的脸黑如锅底,然而九量的脸上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走着走着,殷唯停下了脚步,看了看植物更加密集的方向,随即低头在周围寻找了起来。 没用多久,殷唯眼前一亮,在一颗大树下捡起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树干,从腰带上取下匕首,几下便把树干的分支砍掉随即他就得到了一根长长的木棍。 她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边用木棍探路一边用匕首砍掉路过的植物,避免枝条划破自己的衣物和皮肤。 就这样走了几个时辰,越往里走植物越茂盛,走路就更加艰难,殷唯微微喘着气,回头对上了商越的眼睛,不发一言,只是用手比了个手势,示意商越她需要休息一下。 没等商越领悟,她就自顾自的走向不远处的大树。 似乎是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位置,殷唯半蹲着靠在了大树旁,她口中发出了如释重负的轻吟声,闭上眼睛开始小憩。 见她半坐在那,商越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随即他也朝殷唯的方向走去,坐在了她的身旁。 看着闭眼休息的殷唯的侧脸,仿佛是第一天认识她,眼前的小姑娘并不是他印象中的那般柔弱,对啊,毕竟他的师傅师兄师姐们实力强悍,可谓是以一敌十,她又怎会是池中之物呢。 商越正看着她出神,突然瞥见她手腕处裸露出的皮肤上趴着一只已然吸饱了血的甲壳类虫子,他轻呼一声,忽然伸手握住了殷唯的手腕。 殷唯突觉手腕一紧,猛然睁开了眼睛,正撞见握着她手腕的商越正准备用手指触碰吸附在她手腕上的虫子。 “等下!”殷唯适时的抽回手。 “这个不能用手,强行拔出,它会把头留在皮肤里,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殷唯一边说着一边抽出腰间的匕首,拿出火折子点燃将匕首烧热,用烧热的刀尖在手腕上的虫子身上烧烫,虫子痛极瞬间便松开了口,殷唯一脚踩在了掉落在地的虫子身上。 血和泥土混合着虫子的尸体,那场面实在是说不上美丽。 殷唯扎紧手腕上的布条,又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后便再也睡不着了,于是便从背后的包袱中拿出了夜林夕送给她的小册子看了起来。 休息了大概一刻钟,殷唯把手中的小册子递到商越面前,像他展示了玉髓草的位置。 “这小册子把小极衡山外围记录的很全面,但是越深处的记录就越模糊,玉髓草的位置也只写了个大概,可能是走出这座山的人极少就更别提有什么详细的记录了”。 殷唯指着玉髓草大概可能出现的位置。 “这里很奇怪,就只打了个叉,如果玉髓草真的在这个位置采了便是,但是却少有人得手,我猜测这里不是有高阶妖兽守护就是地貌特殊让人难以接近。” 她转头和坐在一旁的商越视线交会,“接下来的路程定是危险重重,商大哥一定要多加小心,”商越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面色似乎也比刚刚凝重了几分。 又休息了一会儿,殷唯拄着木棍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出发!”她的声音虽不大,那笃定的语气给她柔软的声线增添了几分不容拒绝的气势,让刚刚还坐在那里的常梦和九量也不知不觉的站起身来。 一路走走停停,队伍最前方换成九量打头阵,只见九量用灵力驱动双剑开路,速度比她快了不少,殷唯在队伍后方也乐的清闲。 一边赶路一边不时拿出小册子查看。 “等下!”听见商越的警示,几人停下脚步,纷纷看向商越的方向。 “前方有阵法,” 几人神情凝重,除了殷唯以外都开始用神识感应着阵法中的情况。 “好像和大爷山上的阵法差不多,在阵法范围内修士无法使用灵力,”商越说完看向殷唯,似乎在等她发表一下个人见解。 “商大哥,这小极衡山本就危险重重,如今阵法内还无法使用灵力,冒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入阵法之中定是九死一生,纵然我经验丰富也无法保全我自己,就更别提你们了,” 她忽然瞥了商越一眼,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和商越爬大爷山的痛苦经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商越似乎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面色稍显不自然的用手摸了摸鼻子,眼神看向斜下方缓解着自己的尴尬。 “嗨!来都来啦!定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 当九量说出这四字真言时殷唯就知道,这趟探险定是难度加倍,真真儿是让人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啊! 殷唯叹了口气,垂下眼眸,无奈的点了点头,顺势向远处的森林张望。 突觉远处的景色就像没有波澜的湖面倒影着的岸边的景色,闪着奇异的光束。 她察觉不对缓步走上前,伸手触碰上那光束,手仿佛像没入平静的湖面,荡起一圈圈波纹。 “这是··结界。” 似乎是不敢确定,殷唯的声音略显迟疑,转头看向身后的商越,商越面色凝重,只微微点了点头当作回应。 殷唯犹豫了片刻,像做好了某种决定般抬脚向面前的结界中走去,商越紧随其后,后面的两人只对视了一眼便快速跟上。 还未站定殷唯便听见身后有人轻呼出声,她回头看去只见常梦轻轻揉搓着自己的手背。 “好烫!这天上飘的是什么。” 听了常梦的话殷唯看向她手背裸露处的一块红色印子。 询问话还没说出口,周围的环境已然给了她答案。 地上的绿植已经化作一片片的焦土,随着她的走动带起大片大片的黑色飞灰。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被烧焦的尸体,一棵棵参天大树已然变成了光秃秃的硕大木桩,仿佛是为那些尸体所立的墓碑! 为了呼应周围悲凉的场景,天上下起了雪,然而那雪却是黑色的。 殷唯忽觉脸上一热,她用手扶上脸颊,脸上的纱巾已然出现了一个洞。 “这不是雪,是灰烬,还带着灼热温度。” 殷唯伸出带着手套的手,接住黑色的飞雪,似乎在印证殷唯说的话,她两个指尖一抹,黑色的雪变成黑色的污迹,她和商越互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惊疑。 “看来是到了!”殷唯自言自着,并没有看其他几人,准备继续前行。 “这里处处是焦土,哪里还能有什么玉髓草,有也早就烧没了!依我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殷唯抬起头,看向站在那里局促不安的常梦。 她抿唇一笑,“来都来了!”似乎是心情极好般,揶揄的看向常梦和九量。 她如此这般活学活用让两人均是脸色一沉,无语的别过脸去。 此时的商越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满眼笑意的看着殷唯,他不懂,明明性格柔软的她竟还有这样一面,甚至不只这一面,她还有很多很多面,那些个未知吸引着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近她,想要去探索。 殷唯似乎不打算理会几人,任由他们停在原地。 她迈开步子向前走,商越看着她被灰烬染黑的鞋子,周围的空气也慢了下来,仿佛在等待着他快些追上去。 他原本就这样想着,便也这般做了。 商越快速跟上去和她并肩而行,似乎已然把身后的两人忘了个干净。 常梦和九量尽管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也根本不敢擅自离开,因为两人太了解商越的手段了,在商越面前他们能做的也只有服从。 12. 第 12 章 "把我引到这儿竟是为了杀我?"殷唯斜身而立,瞥了一眼常梦手中的剑。 “一介凡人,也不知你在张狂些什么,就算现在的我没办法使用灵力,想要你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常梦说着拔出手中的长剑,在身侧挽了一个剑花,长剑上的冷光如同被束缚其上的银狼,叫嚣着想要挣脱而出。“ “商越带我来到这儿,本就没打算让我活着离开,你以为他真在乎什么血灵芝,他心中真正想要的一直都是那玉髓草,从始至终他一直都在哄骗你。” 她似是嘲讽的嗤笑出声,发丝凌乱,眼低布满血丝,就连握着剑的手也不可抑制的发起抖来。 “商越啊商越,在他身边这么久,他竟如此不念旧情的想要将我除去,就因为我阻了他的道,挡了他的路,他果真是那般心狠手辣之人。”她举起剑尖对准了殷唯,通身的气质竟瞬间冷冽起来。 “想得到玉髓草?做梦!” 殷唯看着常梦癫狂的用剑尖指向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 却对常梦口中说的故事饶有兴趣,眼神期待的看着她,好像在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见状常梦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作势便要朝殷唯的心口处刺下。 “就凭你?”殷唯轻巧的一个闪身避开了她的剑势,伸手隔空一抓,常梦剑鞘中的另外一把剑已然飞到了她的手中。 她手握剑柄将剑身直直的向前一送,一声剑鸣声响,惊得周围的莹尘也跟着快速的上下浮动。 常梦被殷唯的动作惊得眉间一跳,但多年的战斗经验不允许他示弱,尤其是在对手面前。 常梦将剑身斜挡在身前,做防御状试探着对方。 然而殷唯却并不想给她机会,因为白竹筠曾经说过,如若有朝一日和他人对峙段不能手下留情,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想到此处殷唯便不再犹豫,忽的剑尖自上而下挑破了常梦的裙角,连带着她的小腿也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红色的血珠顺着裤脚流到了鞋面上,连裤脚也被染红。 常梦被殷唯诡谲的剑招吓得连连后退,奈何对方却没打算放过她。 殷唯将下巴微微抬起,原本水润的杏眼也染上了些许戏谑的神色,那欠揍的表情简直和白竹筠如出一辙,然而这样的变化她似乎并未察觉。 她抬脚缓缓走向常梦,就好像猫在杀死猎物之前固定要做的游戏,那就是戏耍它的猎物。 “三哥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引用于《大涅盘经-第十二》),看来你们所谓的仙人也不能免俗,今日我便做件好事,让你从这般苦楚中解脱,不用着急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殷唯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也不停,她扔下手中长剑,拔出腰间的匕首,手中捏决,用念力驱动着匕首追逐着一瘸一拐向树后疯狂逃窜常梦。 “啊~!” 常梦惊呼一声,捂着受伤的肩膀斜倒在大树旁的灌木丛中。 她脸色发白,不知是吓的还是疼的,整个身体不住的发抖,仿佛此时此刻才懂得什么是害怕。 与此同时穿透常梦肩膀的匕首也深深的钉在了大树的树干上。 “啧,可惜了!”殷唯故意拉长了腔调,伸手一招,那匕首便打着转儿的回到了她的手中。 常梦被她气的够呛,却不动声色的从长袖中偷偷摸出一个黑色的圆球,就等着殷唯放松警惕,给她来个一击毙命。 随着殷唯的缓慢靠近,常梦捏着暗器的手微微泛白,那充满恐惧的瞳仁中却隐约闪过一丝兴奋。 殷唯脚步一顿,眉头紧皱,似是有所察觉般嘲讽一笑。 随即她抬手一抓,常梦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脖颈,被狠狠的甩在了大树上。 一声痛苦的低吟从常梦口中溢出,她手中的暗器也因着巨大的冲击力从手中甩出。 只见白光一闪,那暗器瞬间便爆炸开来。 强烈的白光让殷唯短暂的失去了五感,巨大的冲击力也将她掀翻在地。 整个人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只短暂的失神殷唯便清醒过来,她摇了摇头,努力的睁开双眼试图看清周围的情况。 随着视觉的回归,痛觉也爬上了她的腰背。 殷唯仔细检查了自己身体其他部位,她的手臂和后背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就连脸颊也有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她喘着粗气站起身来,向原本常梦倒下的位置看去。 只见常梦就像一只破布娃娃般躺在那里,满身是血,头发凌乱,就连手臂都少了一条。 暗红色的血混合着地上焦土的黑,就像那只被殷唯踩死的虫子般,既恶心又可悲。 “竟然还没死!” 殷唯似是惊讶的对上了常梦那双充满怨愤的双眼。 “不愧是名门正派,就算是用下三滥也带着一股子浩然正气,还真是让人钦佩!” 殷唯一边走近常梦一边拍打着自己衣服上的黑灰,看着手上的擦伤,口中轻啧一声,抬眼埋怨的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常梦。 "你到底是。。是什么人,你这个~妖女!"那声音已然非常虚弱了。 然而殷唯似乎并不打算回答她的话,只回过身去捡起地上躺着的两把长剑。 此时的常梦却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口中喃喃,眼睛睁大,手脚也开始不停的抽搐,只片刻功夫便失去了生机。 殷唯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然而她并不是圣母,面对着这个曾经想要将她杀之而后快的人并没有半分同情。 “如今你已身死道消,你我在这尘世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我不善使剑,就让他们陪着你吧。” 殷唯将常梦的两把佩剑丢在她的脚边,只淡淡的盯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此时的她神色暗暗,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戏,如今人去戏散,她终将继续脚下的路,不为往事所牵绊。 刚刚进入焦土区不久,常梦便嚷嚷着看见了独角兽,不听几人的劝阻,拔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便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也许是周围的幻象所致,三人找了常梦许久都没有找到,于是几人便打算分开行动,如果有所发现便在固定时间到约好的地点会和。 商越寻找了许久都没有发现常梦的身影,心中也逐渐烦躁起来。 正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远处传来,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正是赤羽宗自制的暗器天雷子爆炸所发出的声响。 他心中忽的升起一股子不详的预感,脚下的速度也莫名加快了几分。 到达发出爆炸声的位置,商越躲在烧焦的宽大树干后偷偷的观察着不远处的情况。 只见刚刚传出爆炸声的位置躺着两个人,正是殷唯和已经走失许久的常梦。 刚刚还趴在地上的殷唯艰难的撑起身子站了起来。只见她捡起地上常梦的两把佩剑后,缓步走到依然躺在地上的常梦身边。 隐隐约约似乎听见常梦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由于距离太远,又因常梦的声音太过虚弱商越并没有听清她说了些什么,只余一句妖女真真切切的传入了他耳中! 因为常梦的陨落,殷唯自然没有再去寻找的道理,她加快脚步向着当初和商越他们商量好的集合处走去。 她一边想着刚才发生的事一边赶着路,可能是因为刚才的爆炸也可能是想事情太过入神,脚下的步伐都显得有些凌乱。 常梦为什么说商越要杀她,还有商越也想要玉髓草吗?脑子里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 如果说他们真的找到了玉髓草,到时候又当如何,是将到手的玉髓草拱手让人,还是像对待常梦那般,很显然两者都不是殷唯想要的。 殷唯泄气的摇了摇头,将脑袋中冒出的可怕念头强行驱除,她大大的叹了口气,气恼的用手锤了自己大腿一下。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答应夜林夕,现在可好,不光灵草没找见,还把商大哥的同门给杀了,这让我呆会怎么解释好。” 她口中小声的念叨着,没过多一会儿殷唯便到了当初和商越约好的地点。 她无精打采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从背后的包袱中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殷唯低头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刚刚着急赶路没有注意到,手上的伤口已经被空气中的飞灰污染隐隐约约还伴随着刺痛。 她口中不可自抑的嘶了一声,见状殷唯又拿出水囊清洗着手上的伤口。 刺痛传来,她微微皱着眉,嘴角紧抿着,随着伤口处的黑灰被一点点冲洗掉,只见伤口竟然有些泛白,明显是有些感染的迹象了。 殷唯口中轻啧一声,口中抱怨到,“这常梦,还真是难缠。” 还未等她处理完,手中的水囊便被另一只手夺了过去。 她略显惊讶的抬起头,正和一双深邃的眼睛直直撞上。 商越眉头紧皱,那眼中似乎还隐约透漏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殷唯歪了歪头,探究的盯着他的双眼,试图想将眼前人看透一般。 13. 第 13 章 “怎么受了这么多伤,发生什么事了?”商越边说边扶住她的肩膀,前后翻转着查看她的伤势。 “常梦死了!”殷唯犹豫片刻开口说到。 他手上动作一顿,心中思量着应该摆出怎样的表情。 “常梦她想杀我,她说这次来小极衡山你便做好了想要除掉她的打算,她还说……” 殷唯转过身来,盯了商越片刻,默默站远了些说道。 “她还说,你也是为了玉髓草而来,之前所言都是借口,商大哥,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听了她的问话,商越略微低头叹了口气。 “阿唯,虽然我做了许多事让人诟病,但是我却从未想过要欺骗你,你也从来不在我的计划之内,而我也永远不会伤害你。” 商越低眸垂目,睫毛在眼底映出一小片阴影,掩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我想杀她确实不假,皆因我师傅陨落后不久,外出游历的师妹也被奸人所害身负重伤。”他抬起头眉角的青筋微股。 “师妹她资质极佳,假以时日必能继承师傅衣钵,然而她的存在却威胁到了门中其他人的利益,常梦便是那些人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他们时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妄想趁机将我师门彻底蚕食殆尽,如今有了玉髓草的下落他们自然是坐不住了。”商越娓娓道来,神情变化莫测。 “然而玉髓草也的确是我想要的,但也不完全如她所说,玉髓草到了一定年份,便会身分两株,一大一小,如果真的能有幸找到,大的你拿回去交差,小的我拿去为师妹疗伤,如何?” 听了他的话,殷唯彻底悟了,原来这事情背后竟是一个宗门的党派之争。 她神情凝重,抬眼看了看他,心中感慨,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她一样简单,他们多多少少都隐藏着不愿对他人说的使命和无奈,比如商越,又比如师傅师兄他们。 “我明白了商大哥,我相信你。”殷唯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她脸上映出斑驳的树影,头上罩着的纱巾也被空气中的灰烬烫出了好几个洞。 误会解开,她的脸上浮上几分轻松笑意,她环顾一周不见久量的人影,心中泛起嘀咕,不确定他是遭遇了意外还是已经被商越干掉了。 然而殷唯似乎也并不关心他们宗门的党派之争。 她招呼着商越在一处相对干净的位置坐下,从包袱中拿出两个烧饼,一个豆沙馅儿的一个肉馅儿的。 她将豆沙馅儿的塞进商越的手中,一边儿吃着一边儿安利着桥头李大叔家的烧饼。 他看了看手中的烧饼,抬眼看着殷唯未有妆粉修饰的侧脸微微出神,不知不觉竟然将手中的烧饼吃完了。 身前刮起了一阵风,卷起地上的干草和灰烬。 殷唯眯起眼,抬手遮挡在眼前,避免灰尘飞进眼中,飞快的吃完手中的烧饼向远处风刮过的位置看去。 她微微一顿,连咀嚼的动作都忘记了。 伸手轻轻拍了拍商越的手臂,他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竟然有一个人影隐在大树的阴影中,看着那身形分明就是九量。 二人见九量似乎并未打算过来,站姿似乎也有些奇怪,身体隐在阴影中看不清面容。 “他不对劲儿,”商越扶在殷唯耳边低低说到。 殷唯被耳边突如其来的热气吹的一抖,整个人也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 商越目不斜视的盯着远处的人影,嘴角却得逞的微微上扬。 她并未发现商越那险些压不住的嘴角,仔细观察着远处的人影。 那人背后背着代表着赤羽宗的双剑,手上提着的东西反射着寒光。 殷唯眼眸紧缩,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手中拿着的东西正是常梦的佩剑。 “他留不得了。”商越也察觉出了端倪,冷声说到。 然而那人却突然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商越突然站起身伸手抓住了殷唯的手腕,抬腿便追。 她脚下一个踉跄,带起了一片黑色的灰尘。 然而九量就如刚刚的常梦那般,跑着跑着便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商越抬起头,环顾四周,不知不觉二人已然跑到了一处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周围的树木太过浓密,遮挡住了大半从天而降的灰烬。 “小伙子身体真不错,跑的真快!”殷唯拄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平缓着因为剧烈奔跑而加快的心跳。 殷唯揶揄的看了眼同样气喘的商越。 商越一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打趣,他用手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转过脸去。 她掩嘴轻笑,伸手在商越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仿佛在说,菜就多练! “商越!你醒醒!快醒醒!”殷唯不停的用手驱赶着盘旋在二人头顶上方的紫色烟雾。 那烟雾丝丝缕缕的在空气中缓慢的变化盘旋,就像穿着紫色纱裙的少女在空中旋转轻舞,那丝丝缕缕的紫色触角罩在商越的头顶,竟试图钻入他的口鼻之中。 “商大哥!再不起来咱们两个便要死在这里了!” 此时商越双眼紧闭,眉头紧皱,她着急的用手轻轻拍了拍商越的脸。 “哎!商大哥你是我亲哥,你再不起来我便自己走了!”殷唯正欲收回在他脸上作乱的手,手腕竟被商越的大手握住。 她一愣,蹲下身子和坐着的商越平齐,见他仍然闭着眼,便抬起未被控制住的手搭在商越的肩膀上轻轻推了推他。 然而他非但没有放手,竟然还得寸进尺的将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蹭了蹭。 殷唯瞬间瞳孔地震,立即便收回了手,脸颊瞬间便红个彻底。 在她收回手的同时,商越也猛然睁开了双眼。 殷唯见他突然睁开了眼被吓了一跳,她猛的站起身,退后几步。 她将滚烫的手掌背在身后,不自然的看着商越的脸。 殷唯略微定了定神,迅速拉起还坐在地上的商越,焦急的说到。 “快起来,有麻烦了!快跑啊!” 商越如大梦初醒,看着盘旋在头顶的紫色烟雾瞬间站起身抓着殷唯的手腕撒腿便跑。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边的景色快速后退,耳边的风吹得殷唯脸上的面纱沙沙作响,头上的发髻也被风吹的完全散开。 她脚下的速度不减,边跑边想着这几天的过往,忽而悲从中来呜咽了一声,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泪水和脸上的黑灰混合,在脸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痕迹,看上去竟显出几分滑稽。 商越看见她的眼泪心下慌乱,然而此时正全力奔跑的他竟无法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都说了让你守后半夜,你怎么就睡着了?你们修士不是不用睡觉吗…!” 她不合时宜的耍起了小脾气,赌气的便要甩开商越握着她手。 忽的殷唯脚下一空,整个人向前栽了下去,她低头一瞧,竟发现自己正要往那万丈悬崖下摔去。 手上的动作提前大脑一步,她忽的伸出手拔出了商越背上背着的长剑,一下便扎在了悬崖的石壁上。 她痛的闷哼一声,被商越的重量往下坠了几寸。 “啊~我命休已!”她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眯着眼向山崖下看去。 商越被她的手劲儿之大震惊了一瞬。 “商大哥我助你抓住旁边的藤蔓,你再这般拉着我我的裤子就要掉了!” 听了她的话商越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手像不远处的藤蔓抓去,不幸中的万幸,那藤蔓还算结实。 没有了商越的重量,她呼出一口气,手腕一转,身体轻轻一荡便抓住了不远处另一根藤蔓。 商越的佩剑松动,在她抓住藤蔓的那一刻便掉落山崖。 ”额……万物随风去,有缘自会再相见。”她紧忙为自己找补,低头瞥了眼坠入山崖的长剑, 然而那长剑却早已消失不见,只余金属碰撞在石壁上的脆响萦绕在耳侧。 “先下去再说吧,这样子太危险了。”商越认命的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吊在崖壁上的她。 殷唯尝试着下行,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深吸了好几口气。 她小心的顺着藤曼一点一点的向下滑去,但是很快手掌上的疼痛便盖过了对那万丈深渊的恐惧。 “这也太疼了!”殷唯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已然被藤曼上的荆棘磨的渗出了血,暗绿色的藤曼被血液染上了铁锈色。 但她却不敢停下手下的动作,忍受着手掌上的疼痛继续下行。 就这般过了很久很久,太阳已然升到了天空的最高处,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也被晒的灼热,两人就像两条被晒干的咸鱼,挂在崖壁上有气无力的喘着粗气,二人的头发也被汗水打湿,顺着额头垂下。 偶尔还能说上几句话为彼此打气的两人竟也逐渐不再说话了。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此时的二人均双手颤抖,脸色发白,仅靠一丝薄弱意志力支撑着。 “终于要到底了!”殷唯看着脚下的高度欣喜的感叹了一声,仿佛将自己的命从阎王爷手中抢了回来。 商越听了他的话嘴角竟也浮上一抹笑意。 然而还未等二人高兴多久,忽然一阵无名风起,他们就像两只破布娃娃不受控制的拍打在崖壁上。 14. 第 14 章 她死死抓着藤蔓,尽力的保持着平衡,眼睛也吓得不敢睁开。 然而此时的商越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整个人被甩在崖壁上的一个突起处,也许是太过疼痛手上的力气一泄整个人便摔了下去。 她看见这一幕脑袋一懵,开口呼唤了商越一声,便顾不得大风和手上的刺痛快速的向下滑去。 因着心中太过焦急,她落地的一刹那忘记了收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带起了一阵黑灰。 来不及呼痛,殷唯连滚带爬的来到商越躺着的地方。 来到他身边,便被商越的伤势吓了一跳。 此时的他头发凌乱,眼睛紧闭,凡是暴漏出的地方遍布深深浅浅的淤痕,他左手成一个不自然的姿势弯曲着,左腿也奇怪的垂在一旁,八成是断了,若不是他的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殷唯甚至觉得他已经死了。 求助无门,生死一线,她的眼泪从眼角流下,看起来无助极了。 她跪坐在他身旁,陷入了无尽的绝望当中。 五师兄当初死在她面前的场景在脑中浮现,她仿佛又变成了那个什么都不会只需安静活着的傻子。 然而那念头只是一瞬,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强行将喉间的哽咽咽了下去。 “对!现在的我已经不似从前,而且此时的商越也并没有死,我们一定可以离开这儿。” 又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势,情况却同刚刚一样的糟糕。 她叹了口气却突然发现他右手紧握的瓷瓶,应该是商越尚有意识时自己吃下的。 她拿起瓷瓶晃了晃,发现瓷瓶已然空了,她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稍有一丝缓解。 走到他左手边,眼睛从他伤痕累累的脸颊转移到扭曲变形的左手上,心里不禁有些触动。 她托着他的手凑近商越的耳边喊着他的名字,然而他却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并未醒来。 她摆弄着商越变形的左手正准备给他正骨复位,不过片刻便简单处理好了。 接下来就轮到他骨折的左腿了, 走到商越那条断腿旁,拔出匕首将他的裤腿割下,一条扭曲发紫的腿呈现在她眼前。 商越的伤势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如若时间耽误的久了,怕是会影响以后正常行走。 看了看他俊逸的脸,无法想象他成为一个瘸子的样子。 她狠下心,解开自己头上的纱巾当做绑带,又在周边找来两根长短差不多的木条,简单帮商越固定上了骨折的那条腿。 也许是因为碰到了他的伤处,他轻哼出声,睫毛颤抖着慢慢睁开了眼。 看他睁开了眼,她满眼欣喜的呼唤着他。 商越意识懵了片刻努力的眨了眨眼。 “你感觉怎么样,很疼吗?”她仔细的询问着商越的状况,担忧的眼底也沁出水雾来。 商越没有回答她,却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 她直起身来,眼神坚定的看着商越。 “商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走出这里,你不能走我便带你走,这一次换我救你。” 她轻拍着自己的胸口认真的说到。 商越看着她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他的笑牵动了伤口,额头上瞬间疼的冒出一层细汗。 “还有力气笑,看来是没什么大碍。” “今晚之前咱们肯定走不出这里,一会儿我带着你找一处避风的地方,暂时安置。” 她盯着他的脸,他嘴唇微微一张一合,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她将侧脸凑到商越的唇边,想要听清他说出口的话。 两颊边松散的长发倾泻在商越的脸上,几根发丝钻进他的脖领中,让他觉得有些痒。 “你说什么?”她侧耳倾听,却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忽觉头发颤了颤,是了,他竟是又在笑,就连胸膛也跟着他的笑轻轻抖动。 “还笑!你差点儿就死了,你竟还笑得出来。” “有些~痒~”这句话她听清了,她有些羞恼的将洒在商越脖领处的长发抽走,用绑带将散开的头发扎起。 她有些恼怒的举起拳头想要给他一个暴力,但是又想到这一拳下去商越怕是便要归西。 她放下拳头,无奈的看着商越的脸。 “我先给你存着,等你好了再还。” 说完便站起身来,用木头和藤曼做了一个可以在前方拉动的担架。 她轻轻将商越放在担架上,因着被挪动牵动了伤口,他疼的面色发白了,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她蹲下身子,伸手在商越的胸口轻轻拍了拍,嘴里也轻声呢喃着,仿佛念着让人安心的咒语。 她嗓音微微沙哑,语气却是他从未听过的温柔,仿佛很多年前母亲夜夜为他哼唱的童谣。 “痛痛飞去,痛痛飞去,泪水疼痛都归去。” 念完最后一句,她目不斜视的看着他,抿起嘴冲他笑了笑。 商越费力的抬眼看她,内心难以抑制的想要靠近她,然而此时他做不了任何事,只能温柔的看着她笑。 她拉着商越找到了山崖底部的暗河,喂他喝了些水便又继续上了路。 顺着暗河吃力的往前走着,她头发纷乱,头顶黑色的灰烬落了薄薄一层,汗顺着额头流下,混合着黑灰在脸上流下一道道斑驳的痕迹。 转眼便到了傍晚,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心里逐渐焦虑起来。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商越,此时的他仿佛是睡着了,他嘴唇发白,脸上却泛着不自然的红。 她走到商越的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出所料,他竟发了高热。 一脸凝重的叹了口气,她转身又一次拿起了藤曼奋力的前行,速度竟然比刚刚还要快上些许。 商越被她的脚步声吵醒,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背后。 因着用力拉着藤曼,背后的骨头微突,就连额头都鼓起青筋,他胸口微堵,心中升起一丝怜惜来。 心绪莫名翻涌,却瞬间被另一种情绪压下,他眼神暗了暗,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洞之中,嘴角也浮现出一丝苦笑来。 她看着即将落下的太阳,心中的焦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更甚,脚下的动作却无法变的更快了,因为她已然到达了极限,此刻完全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硬撑着。 “前···前面···山洞,”身后虚弱的声音传来。 她回过头看他,此时商越右手臂搭在一旁,手指却指向斜前方崖壁的方向。 “那儿~。”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她眼睛一亮,满目惊喜。 她脚下步伐加快,拉着担架的动作也轻快了不少。 因着那速度太快,商越被颠簸的脑袋碰撞在了担架上。 然而神经大条的她并没有时间顾及他的感受,此刻她满心满眼便都是那不远处的山洞,仿佛把担架上受伤的商越忘了个干净~ 走到山洞近前,她将商越安置在阴凉处,独自一人走近山洞的入口处,谨慎的探着脑袋打量着山洞中的情况。 只犹豫了片刻她便抬起脚缓步向山洞中走去,山洞中光线极暗,空间却很是宽阔,洞顶的钟乳石从上方垂下,有水从那处滴滴答答的流下,使得安静的山洞显的更加的神秘静谧。 她拿出火折子点燃,照亮了身前很小一段距离。 正好奇的四处张望,手中火折子发出的光不经意间照亮了墙壁,倏尔有人影一闪而过。 忽的心头一紧,手中的火折子差点掉在地上。 她慌忙稳住了心神,紧张的闭了闭眼,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强行驱逐出去。 火折子被她举高,慢慢睁开了眼,抬首看去,映入眼帘的是洞壁上的一处壁画。 许是经历了长久的岁月,那壁画上的颜色已然褪去大半,隐隐约约的能辨认出是一身着宫装头戴凤冠的年轻妇人,她身影曼妙,神态谦卑,笑容温柔娴静,手捧着银丝香炉袅袅婷婷的站在那里。 打量了壁画片刻,忽觉这样一副壁画出现在此处属实有些违和,难不成这里还住着其他人? 她心念一动,加快步子在山洞中转了一圈,并未发现有其他人生活过的痕迹。 转眼又看向墙上的壁画,心中升起隐约的不安,但此时天色已晚,再找其他的栖身之所也不太现实。 她狠下心决定在此处暂且住下明日再另寻他处。 没过多久他看着返回的殷唯松了口气。 商越抬起眼看向匆匆朝他走来的人,眼神和她轻轻相触,似是在向她询问。 似乎她瞬间便知晓了商越的意思,低下身向他叙述着山洞中的情况,然而此时的商越却什么都没听清,他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喉结微滚,心口升起一阵暖流,仿佛在为二人的默契而欣喜雀跃。 他心中念头绕来绕去,忽觉腋下一痛,整个人被拖着向山洞中去。 刚刚升起的悸动全然消散,整个人尴尬的红了脸,此时的他动弹不得,只能任凭她这般拖拽着。 安置好了商越,她靠坐在他身旁的石壁上,紧闭着双眼安静的小憩。 似乎是累极了,没过一会儿她便睡着了,胸口随着呼吸平稳的上下起伏,头也歪到了一边,细白的脖颈露出些许,显得既纤细又脆弱。 15. 第 15 章 商越虽然伤得不轻,但是这一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闭眼休息,所以此时的他精神还算不错。 山洞外天边最后一抹亮色消失,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从洞外吹进来的风带着丝丝缕缕的寒。 没有生火的山洞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水滴落地的滴答声和隐隐约约的呼吸声。 就这样又过了大概一刻钟,殷唯似乎也感受到了凉意,她抱紧双臂试图让自己暖和些。 也许是石壁有些湿滑身体竟向一侧倒去,商越本以为她会摔倒在地。 怎料殷唯却用手撑住了即将倒下的身体,她抬起头坐直了身子,用手轻轻揉捏着有些酸痛的脖颈。 殷唯眼神朦胧的半眯着,似乎是还没有睡醒,晃了晃神才分辨清楚自己在何处。 她突然想起什么般突然回头看向商越躺着的位置,两人的眼神在昏暗中轻触,洞外的月光照在她的脸颊上,就像小心翼翼开在枝头的梨花,让人心生怜惜。 然而看上去如此孱弱的她此时竟让商越生出几分安心来。 殷唯俯下身去,伸手探了探商越的额头,长发散落在商越的胸膛,几根不听话的发丝爬进他的衣襟里,挠的商越的心也跟着痒痒的。 商越喉结滚了滚,将殷唯附在他额头的手拿下攥在手中,稍微和她拉开了一点儿距离。 “已经不发热了。”他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 商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似乎想要安慰她。 “这山洞太过湿冷,我们还是先把篝火升起来,要不然这一晚定然不好过。”他提醒道。 殷唯才察觉到自己竟然忘记生火便睡着了,她抬起另一只手附在商越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看我这榆木脑袋,竟然把这事儿忘了,”她自然的抽回手站起身向洞外走去。 在山洞外拾了些干草树枝,不一会儿便生起了火。 殷唯蹲在篝火旁,用树枝拨弄着篝火中燃烧的干柴,试图让火势更大一些。 商越躺在那里,全身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她的动作打发时间。 待侍弄好篝火后殷唯便拿出被水浸湿的帕子走到商越身边。 殷唯低下头看着商越,见他还清醒着便咧开嘴冲他笑了笑。 “我给你擦洗一下吧,左手和腿上的伤也需要上药,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儿” 没等商越回答,她便利落的动起手来。 殷唯先用右手捋了捋商越的头发,露出他的额头,随后便用染湿的手帕轻轻擦洗着商越脸上的血污和黑灰。 随着她的动作商越清俊的脸再次显现在她眼前,似乎是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 她赞赏的点了点头收起了手中的帕子,又开始在包袱里翻腾,不知道下一刻她又会拿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 商越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听见笑声殷唯看向他挠了挠头一脸诧异。 “你又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儿,也同我说说,让我也高兴高兴。” 终于从包袱里掏出了她想要找的东西。 “能坐起身吗?”她看着商越的眼,伸手到他的后颈处,将他扶着坐了起来。 殷唯将自己的包袱垫在商越的背后,让他依靠在上面,将手中的纸包捧到他眼前。 “红豆糯米糕!”她边说边打开面前的纸包,一股清甜扑面而来。 看着眼前的糯米糕,殷唯眼眸弯弯,她随手拿起一块放在商越唇边。 商越温柔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将红豆糯米糕含进口中。 “很好吃。”他抬起眼颇为赞赏的说到。 “其实我儿时也很爱吃甜,那时候母亲经常给我做豆沙糖饼吃,后来得了仙缘,来到赤羽宗,也经常偷偷跑去集市上买糖糕吃,直到有一次竟被师傅抓个正着,师傅告诉我修道者不可贪图口腹之欲,还告诉我,想要追求大道,就要摒弃在人间得一切感情,所以就连母亲重病我都没能在她身侧尽孝,自那时起我便再没吃过甜,随着修为越发精进,便是连日常的吃饭睡觉这么简单的事也省略了。” 商越说着落寞了一瞬。 “其实上次你给我的豆沙糖饼是我自我母亲去世以来唯一尝过的甜,” 商越抬起头看着殷唯被篝火映照得暖黄得面颊,伸出右手将她两颊的碎发别在耳后。 “谢谢你。”殷唯听了他的话笑着点了点头。 “那等我们走出这里,我带你去买镇上最香的豆沙糖饼吃。”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照进洞口,空气弥漫着树木燃烧的焦糊味儿。 山洞中的篝火已然燃尽,天上飘下的灰烬已经在商越的肩膀落上厚厚一层。 殷唯被洞口的日光照醒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长长的眼睫颤了颤。 她没精打采得抬起头发现自己正蜷曲在商越的身旁,脑袋竟也枕在了他的右臂上。 殷唯一股脑儿的爬起身看向商越,只见他眼睛紧闭,呼吸均匀,睡得正沉。 她轻轻呼了口气,睡眼朦胧的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殷唯走出山洞,来到河边清洗着自己的脸和脖颈,拿出帕子将脸上的水渍拭干,又将水囊装满后便回到山洞中。 前脚刚迈进山洞,便看到一片丝丝缕缕的紫色烟雾笼罩在商越的身体上,如同一块紫色的轻纱将他紧紧包裹。 殷唯心中暗道不好,整个人便栖身上前趴在了商越的身上。 “商越!”她大喊出声,试图唤醒躺在担架上昏睡的少年。 那紫色烟雾仿佛受到惊吓般,瞬间从商越的身体上弹开,紧接着一道悠长动听的女声在山洞中响起。 “小姑娘,别恼啊,哈哈哈,我只是想和你的小郎君玩个游戏罢了……。” 殷唯被这突兀的女声吓了一跳,一阵恶寒从背脊升起,就连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密得冷汗。 殷唯顾不得其他,只顾着低头查看商越的情况。 她用手轻轻拍了拍商越的脸,“商大哥,你没事吧,可还认得出我是谁?,”殷唯担忧的看着他。 商越安慰般拍了拍她的手背,用右手撑着担架费力的坐起身靠在了石壁上。 见他无事,殷唯凑近他的耳边问道,“商大哥,那是……鬼魅?”她一边问一边斜眼看向盘旋在山洞顶部的紫色烟雾。 似乎是不怕被听到般,他声音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常的说到,“古代修士的一抹残魂罢了,不足为惧。” 商越的话仿佛给殷唯平添几分勇气,她看着那团雾气开口质问道,“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三番五次坑害我们,如今又追到这里,你到底寓意何为?” 只见刚刚还安静盘旋在洞顶的紫色烟雾竟传出女人的一声嗤笑来。 “还真是无礼。” 与此同时那紫色烟雾在山洞中盘旋了片刻竟钻进那壁画上的银丝香炉中。 壁画白光一闪,一个身着紫色宫装,头带凤冠的婀娜身影从壁画中走了出来。 她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在她的鬓边映出斑驳的金色光点,紫色的裙摆无风自动,衣袂翻飞,手中的银丝香炉冒着丝丝缕缕的白色轻烟在阳光的照耀下竟折射出紫色的光晕。 宫装女子慢慢睁开双眼,那瞳仁竟是罕见的茶色,她嘴唇轻启,温婉的女声响起,竟和刚才紫色烟雾发出的声音如出一辙。 “你们擅自闯入我的洞府,而后又对我出言不逊,如今竟还恶人先告状,我却不知这世上竟有这样的道理。” 她抬起眼皮瞟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两人。 “真是世风日下啊!”宫装女子感叹道。 只见她以手为扇在手中捧着的香炉上扇了扇。 “不过无知者无罪,这次暂且原谅你们。”她微微撅起嘴,竟显出几分小女儿的娇俏来。 “不过……”宫装女子话头一转,殷唯和商越二人互看一眼顿感不妙。 见他们紧张的挺直了腰背,宫装女子掩唇轻笑。 “你们不必如此紧张,我只是让你们帮我个小忙,”宫装女子指着壁画对二人说到。 “帮我将这壁画毁去,到时候你们便可离开这片焦土,我也可重获自由,如何?” 似乎是说到了高兴处,宫装女子举起双臂,在原地开心的转了一圈。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如果今日放你自由,你在世间作威作福那我们二人岂不是罪过大了。” 殷唯盯着女人的脸,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试图从她脸上发现一丝端倪。 只见宫装女子不屑的翘起嘴角说到。 “人不大,心思倒不少,竟然还想和我讨价还价。”女人忽的板起脸,就连周围的空气也冷上了几分。 “无妨,算我强人所难了,大不了我继续待在此处,几千上万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有你们陪着我在此处腐烂发臭也不算亏。” 宫装女子转过身去作势便要离开,殷唯着急的摇了摇商越的右臂。 “前辈且慢,”久未出声的商越开口道到 “放前辈自由自然简单,但是前辈如果真是那般丧心病狂滥杀无辜之人,这因果可不是我们二人能沟承受的,所以还劳烦前辈,将自己如何被封印在此处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晚辈也可无后顾之忧的放前辈自由。” 听了商越的话,宫装女子缓缓转过身来,一脸赞赏的伸出实指凭空朝商越指了指。 “好!我便同你们讲讲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反正这一万多年都没人同我好好聊过天儿了,今日便圆了这心愿。” 16. 第 16 章 宫装女子右手轻拍手中的银丝香炉,从中抽出一缕白色的烟雾来。 烟雾很快飘散在山洞之中,使得周围雾蒙蒙的,随着雾气越发浓重,宫装女子的声音响起。 “我叫蓝宝珠,是怀集国大祭司蓝邵安之女,蓝家虽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人丁也单薄,但蓝家的子孙无一不是出类拔萃,超群绝伦。 这世间又传蓝家有上窥天帝下通地府之能,即便是那王孙将相也要忌惮蓝家三分。” 周围场景突变,殷唯和商越仿佛置身于一处别致的宅邸之中,二人对视一眼,低声说到。 “这是……幻象!” 随着蓝宝珠的讲述,周围的场景不停的变换,她口中的十年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 “我七岁那年,殿下听闻我跟随父亲学习术法,便将当时只有9岁的七皇子送到蓝家和我一同学习,七皇子虽不受重视但再怎么说也是陛下的儿子,父亲推辞不得,就这样七皇子神海程在蓝家一住便是十年,后面的故事就显得有些俗套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二人暗生情愫,如若故事就停留在这一刻那结局也算圆满,然而这时间不会停留,我和他也不可能止步在这一刻,明明是那样好的日子,却永远也回不去了。” “小姐!不好啦!出大事啦!” 听见小丫鬟阿秀的声音,原本垂头坐在桌前的蓝宝珠急切的站起身来,还没等阿秀进门她便迎了出去。 在房门处迎面撞上了满头大汗的阿秀,蓝宝珠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切的问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将阿秀扶稳,来不及喘匀气的阿秀说到。 “我听丞相府二小姐的小丫鬟说,老皇帝驾崩,除了远在边江驻守的三皇子还没赶来以外,太子和其他两位皇子都被秘密召进宫去了,现在宫门紧闭任何人不准擅自出入,有违者斩立决!” 听了这话蓝宝珠忽觉脑袋眩晕片刻,脚下站立不稳险些跌坐在地,阿秀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让她坐在一旁的圆凳上。 “小姐……。” 阿秀担忧的轻抚着蓝宝珠的后背,轻声安抚着。 “帝王新丧,宫中却隐而不发,太子同五皇子素来不睦,明争暗斗,各不相让,而如今少了老皇帝的牵制,定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七皇子处于权利正中,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蓝宝珠的眼眶通红,“我好担心他。” 一行清泪顺着面颊滑落,重重的砸在她的手背上。 “小姐,要不咱们去求求老爷。”还没等阿秀说完便被蓝宝珠打断。 “不可,怀集国历来反对国师参政,蓝家一但出手便是犯了大忌,父亲又逢闭关,就算求得兄长筹谋也是有心无力,”蓝宝珠无奈摇头。 吩咐府中小斯到宫门口守着,一但得了消息第一时间便来告诉她。 就这样惴惴不安的等待了三日,第三日的傍晚宫门大开,不消片刻蓝宝珠便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先帝于三日前因风疾之症生命垂危,经太医诊断恐老皇帝时日无多,随即宫中便按照惯例召几位皇子进宫侍疾,但老皇帝病重的消息却被提前泄露给了五皇子,没想到五皇子竟然胆大到借侍疾之由行逼宫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然而太子久居东宫也不是吃素的,如此两方势力便在老皇帝的寝殿外缠斗了数日,然而那躺在龙床上等待侍疾的老皇帝却已经静悄悄的死去多时了。 最后太子终是不敌五皇子的多年筹划,在这次夺嫡大战中败下阵来,可能是这些年来在朝堂内外的针锋相对,二人皆恨极了对方,太子在伏诛之时大骂五皇子乃是庶子之流,五皇子气极,竟用匕首刺瞎了太子的双眼。 宫门紧闭的第三日,也许是为了应景,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冲刷着老皇帝寝殿正门前的石砖,雨水混合着血水晕开了一大片血红,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五皇子与太子死士的尸体,他们都静静的躺在那儿,同躺在龙床上早已殡天的老皇帝一样无人收敛。 随着太子的伏诛仿佛一切都已尘埃落定,然而此时元气大伤的五皇子却忘记了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五皇子正做着承袭大统的美梦却被蛰伏许久的七皇子斩杀于正堂之下。 前来禀告老皇帝驾崩的宫人见到这一幕,愣怔着不敢上前,似乎被七皇子手上染血的长剑刺痛了双眼,那宫人站立不稳嘭的跪在了地上,膝盖触地,发出一声闷响。 “皇帝殡天,皇帝殡天啦!”尖利的嗓音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嚎声响起,回荡在这座硕大冰冷的宫殿之中。 距离宫变那日已经过去半月,三皇子也抵达了皇城,然而不知为何,仅仅三日三皇子便率领着兵士离开了,他站在皇城之外转头看着城墙上长身玉立的七皇子,他心中明白,这次不是送别而是驱逐。 虽然这皇城之中能继承大统之人仅余七皇子一人,然而那都察院御史竟以他名不正言不顺为由不允加冕,就在这焦头烂额之时神海程竟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蓝家。 今日是蓝宝珠的生辰,和父母兄长吃过一顿丰盛的晚饭后便坐在廊下发呆,她手脱着脸颊,目光涣散,神识早已神游天外。 忽觉身后有人靠近,蓝宝珠转头便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来人正是消失多时的七皇子神海程。 蓝宝珠愣怔的看着他,不过一月,神海程轻简了不少,穿在他身上的黑色常服也随风摇曳着。 “你瘦了。”蓝宝珠眼眶红了红,栖身上前飞扑进神海程的怀里,将这些天的彷徨与思念化作泪水一股脑的宣泄在他的衣衫上。 他抬手静静拥住她,轻轻的闭上双眼,将脸颊埋在蓝宝珠的颈窝处,体会着这来之不易的片刻心安。 二人就这般静立了许久才慢慢分开,神海程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巧的银丝香炉放在她面前。 “今日是你的生辰,祝你长乐安康。” 蓝宝珠接过香炉放在眼前仔细的打量着。 神海程看着他面前的少女,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沉冷的眉眼也变得柔和,似乎是鼓足了勇气般他开口说道。 “阿珠……。”他上前半步握住了蓝宝珠的手,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们成婚吧,我许你一个未来。”蓝宝珠愣怔。 “未来?” “对!我要你嫁给我,成为我的皇后,你可愿意?” 时间停止,殷唯和商越从眼前的幻像中醒过神来,她心中有些许惊诧,二人竟也不知不觉的沉浸其中了。 蓝宝珠从烟雾中走出,她看着幻象中静立在那处的二人。 紧握的手,交缠的发,还有那个天真的少女,无一不在刺痛着她的双眼。 她别过脸去,衣袖轻摆,那幻象化作一缕烟在空气中散去。 殷唯看着眼前的蓝宝珠,开口问道。 “然后那?你们可成婚了?” 蓝宝珠看着求知若渴的殷唯,脸上的笑意竟有些勉强。 “是啊,是成婚了,那还真是一场盛大的婚礼呢。”她眼神空洞似是回想着当时的盛景。 蓝宝珠嘴角弯了弯,然而那笑也只仅仅维持了一瞬,她面色沉沉,周围被烟雾笼罩的一片寒的摄人。 “我讨厌那段日子。”她皱眉说到。 “与其说是讨厌那段日子,不如说是讨厌那时的自己,”她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生辰后仅三日,我和神明程便草草订了婚。 蓝家执掌着一国之运,自七皇子和蓝家联姻那日起,那些抨击神明程名不正言不顺的言语便消声觅迹了。 很快七皇子便成功加冕,成为了这怀集国的新帝,紧接着便是我和新帝的婚礼和封后大典。” “其实起初的两三年我和他的确有过一段相当幸福的日子,那时候后宫中只有我一人,他每日下朝后便会来寝宫寻我,我们便像那寻常夫妻般,他处理着手上的奏折,我侍弄着殿内的花草,偶尔他还会下厨做我爱吃的糕点,直到那样一张奏折被抬到了他的面前。” “新帝大婚三年皇后仍无所出,一日不立储,国家便一日不稳,望新帝充盈后宫,稳固朝纲。”蓝宝珠低眸叹息。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时间的磋磨。” “还记得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上午,神明程寻我一起用饭,他突然开口同我说,几日后宫中会来些人,让我不要在意。” “后来果真如他所说仅仅是来些人罢了,回想那时的我还真是天真,心中伤心难过却还在为他的不忠找着各种理由。” “起初他还装模作样的日日来我寝宫过夜,再到他口中的为了堵住言官的悠悠之口去了其他宫中歇息,直到几位宫妃陆陆续续的有了身孕,我才幡然醒悟,那些个海誓山盟,坚定不移都只是哄骗我的鬼话罢了,” 蓝宝珠顿了顿,若无其事的摆弄着手中的银丝香炉。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万三千年之久,那些人那些事我早就忘了,只记得那些年我偷偷流了好多好多眼泪。” 17. 第 17 章 殷唯坐正了身子,看着蓝宝珠的眼睛也露出些许悲伤来。 “然后呢?之后的故事呢?” 似乎对这个听众颇为满意,蓝宝珠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 “然后~然后我以为我会在这后宫中了此残生,然而这老天却惯爱同我开玩笑,哈哈哈。” 蓝宝珠突然笑了起来,但那笑却并未达眼底,竟还带了几分苍凉之感。 “人啊,真是好笑又奇怪,得了银山想金山,做了皇帝却又想成仙。” 她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中莫名生出几分悲痛。 “那是新帝登基的第七年,许久不见的兄长突然来宫中寻我,兄长同我说,父亲夜观天象,象征着怀集国的天玑星被邪星所掩,怀集国恐危矣!当时的我还固执的寻求破解之法,直到驻守边关多年的三皇子被斩杀于外族人之手,十万将士被尽数屠尽,瞬间山河破灭,大地倾覆,我竟还想从颓势中争得那一线生机,恍然中两鬓斑白的父亲握着我的手泪流满面的同我说,怀集大势已去,阿珠,天意难违啊!” “请殿下三思。” 只见神明程背手而立,此时的他早已褪去那象征着一国之君的龙袍,他身着白衣并未束冠。 在他身前跪着一个身着紫色宫装的女子,此人正是这一国之母蓝宝珠。 她将身体附的很低,头紧紧贴在大殿的石砖上,久久不愿起身。 “你这又是何必,如今我已得了仙缘,不日便要离去,这人间的凡尘俗事也再与我无干。” 蓝宝珠附身道。 “如今那异族人已然攻到皇城之外,怀集数万兵士被屠杀殆尽,城外的百姓更是被当作牲畜般随意宰杀,哀鸿遍野,生灵涂炭,如若殿下执意离去,让那为国捐躯的几十万怀集兵士如何瞑目,城中的百姓该如何苟活,陛下又如何堵住讨伐您的悠悠之口,又让本宫如何自处。” 说到此处蓝宝珠已然泪流满面,眼泪染湿面前的一小片。 神明程看着跪在身前的蓝宝珠似是有些不忍,他抬手将她扶起,她欣喜的以为眼前人已经回心转意。 她一把抓住神明程的衣袖哽咽着哀求道。 “求你,就当是为了阿珠。” 然而面前之人只眼神闪了闪,伸手拨开握着他衣袖的手,看着她的眼说到。 “师妹,大道无情啊!” 蓝宝珠惊讶的睁大了泪湿的双眼。 “师妹?” 她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气力,整个人颓败的险些站不稳。 蓝宝珠口中喃喃。 “师妹?师妹?哈哈哈,我竟不知如今你竟连一声阿珠都不愿唤我,当真那般断情绝爱,薄情寡义,狼心狗肺!” 说着蓝宝珠一把抽出墙上挂着的长剑,剑尖对准神明程。 “今日你既执意叛逃,那自此刻起你便是我怀集的仇人,我便如你所愿,将你和我怀集的一切段个干净,” 话毕蓝宝珠举起手中长剑向桌案上的银丝香炉批去,连带着书案也被劈成了两半。 剑气带起的莹尘在空气中上下浮动,银丝香炉的残片飞的到处都是。 其中的一小片划过神明程的侧颊留下了一道血痕。 他看着眼前的一幕不为所动,只静立着和蓝宝珠对视。“予你我,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引用自《有所思》)” 蓝宝珠说完愤然扔下手中长剑转身离去,只余剑身落地的响声回荡在空荡的大殿之中。 神明程离去仅数日,一朝城破,万劫不复。 那异族之人在城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 百姓的尸体在宫门外堆成了山。 蓝宝珠站在宫墙之上,宫外的火光凌迟着她的双目,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接踵而来的便是那些异族之人最喜欢的把戏。 他们绑了那些朝中大臣的家眷,在宫门前砍下他们父母的头颅,玩弄他们妻子儿女的身体,之后将他们屠尽,连同那些襁褓中的婴儿,付之一炬。 宫门外的哀嚎声不断,大殿之内的官员们看着亲人一个接一个被割下头颅,悲痛的不能自已,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痛哭流涕双手合十求着那无用的神佛。 此时的蓝宝珠手持长剑端坐在王坐之上,眼里的泪早已流尽。 城破的第一日,蓝家一百八十三口便以怪力乱神之由被斩杀于宫门之外。 蓝宝珠的父母兄长皆在其中。 “求上天垂怜,拯救我怀集于水火~”她口中喃喃,然而她心中明白,现下口中之词也只是求个心里安慰罢了。 终是不敌,仅仅数日那道平日里坚不可摧的宫门便被击破。 皇城中的禁军死的死,逃的逃,朝中重臣有些不愿受辱的将自己悬于高堂大殿之上,时而有风吹过,他们的尸体随着风晃动,就好像那残破的战旗,悲凉且肃穆。 有几分血性的仍然站立在那里誓死守卫怀集,然而不管是死是活等待他们的都是一样的结果。 听着大殿之外的厮杀声,蓝宝珠就坐在那里,等待着自己那既定的结局。 她强装镇定然而那颤抖的手却早已出卖了她。 隐约中她似乎看见了一道纤细的身影快速的跑进了大殿,那人突然扑在了蓝宝珠身上,将她抱在怀里。 “小姐~” 阿秀满脸是泪,头发蓬乱,胳膊和后背还有几处刀伤,外面喊杀震天,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跑进来的。 “阿秀,你怎得不逃?” 蓝宝珠伸出颤抖的手抚着她的脸。 “又能逃到哪儿去,还不如留在这里,和小姐死在一起。” 阿秀的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蓝宝珠摸了摸阿秀的头,眼里却莫名渗出泪来。 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露出如此绝望的神情, “求~上天垂怜我怀集!” 她声音沙哑,嘶吼出的声音已然不成调,她无力的靠在龙坐的扶手上, “就这样完了吗,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求神拜佛不如求我。” 从大殿门外乌泱泱走进一群着装怪异身材壮硕的异族人。 他们身穿铠甲,手持重剑,就连简简单单的走路都能带起一阵劲风。 然而那领头之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是一位长相阴柔的年轻男子。 “听说这怀集国的国主几日前叛逃,哈哈哈,还真是闻所未闻,没想到一国之君竟不如一个女人果敢忠贞。” 蓝宝珠看着来人,任他们出言羞辱,却不发一言。 她端端正正的坐在王座上,将头颅抬的高高的,睥睨着在下的众人。 也许是她的眼神激怒了那些异族人,竟然上前试图将蓝宝珠从王座上扯下。 阿秀见状,从袖中拔出匕首护在了蓝宝珠身前。 那异族人一时不查,竟让试图护主的阿秀划伤了手臂。 一旁的众人瞬间哄笑着取笑着他,仿佛在说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所伤是一件多么屈辱的事。 只见那异族人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显然已经气急。 他忽的拔出重剑,狠狠的向阿秀脖颈处挥去。 瞬间阿秀身躯倒地,手脚不受控制的抽搐,肩颈处往上竟被那重剑拍的血肉模糊,头骨尽碎,就连模样都无法分辨。 脖颈处动脉破裂,鲜血溅起老高,喷在了蓝宝珠脸上。 蓝宝珠看着倒地的阿秀泪流如注,眼泪冲刷着她脸上的血液,形成一道道血痕,就好像她流出的血泪般。 欣赏着她的痛苦,领头之人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我还是喜欢你这副痛苦的模样,比你刚刚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要顺眼不少。” 他愉悦的笑了几声问道。 "你心中可恨?" 他戏谑的看着坐在王座上的女人,然而蓝宝珠却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 “成王败寇,这是我怀集的命数,也是我蓝氏一族的劫数,父兄果然没有骗我,怀集大势已去,此乃天意难违!” 似乎没有得到让他满意的答案,那异族人似乎有些恼怒。 “满口的怪力乱神之说,真是让人厌烦,简直无趣至极。” 他冷冷的看了蓝宝珠一眼,甩袖便走。 然而那些身穿铠甲的异族人却没有离去,作势便要栖身上前将王座上的女人生擒,可想而知落在他们手中会遭受怎样非人的折磨。 蓝宝珠似是下定了决心,只见她站在了那王座之上,将手中长剑抵在脖颈处,眼神坚定,声音决绝,嘶吼道。 “我蓝家女儿,不受辱!” 红色的血花随着蓝宝珠的动作在身前甩出一个漂亮的弧,灼人的红喷溅在那些异族人的甲胄上,身体坠落发出闷响。 她半睁着的眼映出大殿顶端的宫灯。 “真好,如此这般也算是无愧于来这世上一遭。”想着她便彻底的闭上了双眼。 蓝宝珠看着幻象中的自己似乎有些愣神。 片刻便长袖一挥,将眼前的场景尽数驱散。 殷唯看的几欲落泪,她擦了擦眼角,眼眶通红的看向她。 “那时的你很痛吧?” 蓝宝珠似乎被殷唯的问题问住了,很久也没有回答她。 殷唯本以为她不会回答,却听见她的声音。 "大抵是痛的,只是我忘记了。" 蓝宝珠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神情似乎有些疲惫。 18. 第 18 章 “我死后,那异族人首领竟气急败坏的将我的尸体悬挂在宫门之上,供他们的兵士观赏,然而我的魂魄却滞留在了这人世间。 我看着这王朝的更替,感受着时间的流向,渐渐的竟在这漫长的时间长河中窥得了一线天机。 自那以后,我便不再漫无目的的游荡,安定下来,潜心研习鬼道,几经波折竟真的让我达到了鬼仙之境,心念之所至,即万物之所归。 然而一次外出游历,竟让一人类修士察觉出了些许端倪,自那以后便是各方势力的围剿与追杀,这一切的一切都归结于人类的贪婪,他们喊着惩恶扬善的口号,对我穷追不舍,围追堵截,也只是觊觎我体内的原丹罢了。” “然而那时的我已然修炼至鬼仙之境,想要伤我对他们来说也不是易事,于是终于有一天,他们设计将我围困于这小极衡山之上,又召集了各方势力的集大承者欲将我绞杀于此。 然而在我腹背受敌之时,竟在几位大乘之中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是了,那人正是神明程。 三千年未见,此时的他不再是那不受宠的七皇子,也不再是那身处樊笼中的落寞帝王,而是受万人敬仰的元空道长。 二人似乎都没想到竟然会以这种方式重逢,只静立着,隔着很远的距离遥遥相望。” 蓝宝珠用手扶了扶头上的金步摇,婷婷袅袅的在山洞中慢慢踱步。 “这些各大势力的正义之士为了我身上的原丹真是煞费苦心,但是我却偏偏不如他们的意,最后时刻我自爆原丹,将这小极衡山变成了一片焦土,同时也重创了他们。” 说到痛快出,蓝宝珠竟然得意的笑出了声。 “原本我以为我必定是死了,直到有一天,我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神明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此时的他头发花白,面容也尽显老态,哪里还有当初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模样,” 蓝宝珠停下了脚步,将香炉中的最后一缕烟雾抽出慢慢在山洞当中幻化成一幅场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手握一个小巧精致的银色铃铛,手上掐诀,口中念着没听过的咒语,仿佛尝试了千千万万遍,终于有一日他成功了。 被聚集而来的正是蓝宝珠的一魂一魄,他将虚弱的她捧在手心,如真如宝般呵护着,最后他将尚无意识的蓝宝珠封印在了这壁画中。 就这样他在这壁画前一坐便是很多很多年,他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说着在蓝家同蓝宝珠经历的儿时趣事,说着父皇那些年对他的忽视,兄弟们的嘲笑,唯独没有说他们的悸动,他们的相爱,还有他的背叛。 日升月起,须臾百年,神明程就像山顶那亘古不化的雪,沉冷孤寂。 直至神明程大限将至之日,几十年不再开口说话的他看着墙上的壁画,似有所觉般掩面痛哭起来,他说着他的怨,他的悔,他的放不下,他说他其实回去偷偷看过她,却只看见她不着寸缕的吊在那宫墙之上。 神明程双手扶地,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就像蓝宝珠彼时跪在地上求他时那般,他忽的抬起头,看着墙上冰冷的壁画状似疯癫的嘶吼出声, “皇后!朕终是未求得永生!” 他栖身上前,几百年来第一次伸出手抚上了墙上的壁画。 “阿珠,你果真是那般重诺之人,那日你说从此以往,相思与君绝(引用自《有所思》),便真的如你所说再也不肯见我!” “陛下,你怕了吗?” 那声音似真似幻,神明程仿佛已到了弥留之际,双手举过头顶好似想要拥抱什么。 “阿朱,你来带我回家了吗,我错了!别不要我,阿朱!”神明程眼神迷茫,脸上竟带着期待~。 “师兄……大道无情啊。” 殷唯看着幻象中的元空道长身体一震,口中溢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身体逐渐化作无数莹尘飘散在天地之间。 二人看着眼前的幻像,久久不发一言,神明程为求得永生背叛了他的国家,抛弃了他的爱人,到头来,如镜中花,水中月,一切终成空。 蓝宝珠将手中银丝香炉收进宽大衣袖中,她看上去很是疲惫,连魂体都变淡了几分。 “他坐化后我却被术法所累,困在他生前所绘的壁画之中,想要长生的人已死,想自由的人却被永生永世围困于此,还真是讽刺!” 殷唯看着蓝宝珠,她是那么的勇敢坚强,敢爱敢恨,不由得从心中生出几分心疼来。 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悯,蓝宝珠却不合时宜的笑出声来。 ”哎呀,小姑娘,你可是心疼我了,”蓝宝珠伸手在殷唯头上轻抚,宛如微风拂过,似有若无。 她笑了笑,竟显出几分真心来。 “那些人那些事,几千几万年流过去,我早就忘了,如今于我,只求挣脱这牢笼,重获自由。” 蓝宝珠看向二人,坚定且认真的看像商越。 “请你们看了这么长一出戏,小郎君是不是也该拿出点儿诚意来。” 听了蓝宝珠的话殷唯和商越对视一眼。 “那我该如何帮你?”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蓝宝珠的方向走近两步。 蓝宝珠抬起头目光落向壁画中的自己手中捧着的银丝香炉上。 “这副壁画是神明程用我的骨灰所绘,那女子手中的香炉处还埋着我的一截指骨,你将它取出便可。” 殷唯听了她的话,从腰间掏出匕首走到壁画前,她举起手中匕首,稍显犹豫的望向蓝宝珠,此时的她唇边带笑,向殷唯微微点了一下头。 她不再犹豫,用匕首划开壁画的香炉处寻找着,不消片刻果真在那处找到了嵌在石壁中的一小截指骨。 她将它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欲将它交给蓝宝珠。 突然那截指骨紫光一闪后便在殷唯手中瞬间龟裂,一阵风吹过化成了灰和天上的灰烬混在了一起飘散在了空气中。 蓝宝珠魂体似乎更淡了,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模糊的影子。 她站直了身子迈开脚步向山洞口走去。 随着她的动作,山洞中的情景也发生了改变,原本还算平整干净的山洞被黑色的灰烬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石壁干燥开裂,从开裂的地方零星几棵干枯的杂草挂在那里,处处透漏着破败之感。 蓝宝珠就站在洞口,看着洞外的天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久久未动。 天上不停飘下的灰烬停了,太阳也从黑云中显现出来。 “这天光真好看~” 殷唯走到蓝宝珠身前和她并肩站在一起,她突然伸出手将一颗紫色的珠子放在了殷唯手中。 “这是曾经的一位故人所赠,如今我身无长物,就将它留给你当作念想吧。” 殷唯双手捧着手上的珠子,有些惊讶的看着几乎透明的蓝宝珠。 “多谢~”很淡很淡的一声后便再也找不到蓝宝珠的身影了。 她愣怔的站了片刻,走到商越身边,蹲下身摊开手将手上的珠子捧给他看。 “既然是她送给你的,便好生收着,就当作是她的谢礼吧。” 殷唯和商越又在山洞中修养了数日,也许是商越的丹药起了作用,仅仅三日商越便可在山洞中慢慢走动了。 自蓝宝珠走后,这山洞就回归了它原本的样子,杂草重生,洞壁上的石头也逐渐脱落,直至一天上午,原本壁画位置的石壁轰然倒塌,竟然塌出一个一人高的洞口来。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皆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殷唯好奇的栖身上前,探出头向洞口中张望了一眼。 洞口内十分昏暗,山洞中的篝火只照亮了洞口前很小的一片,顺着光源只能看到一条狭长的隧道不知通向何处。 商越也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站在殷唯的身后向洞口内张望。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奇遇和转机,能从这里走出去也说不定。” 听了她的话,商越思考片刻,最终同意了她的提议。 翌日,二人收拾好了些路上要用的东西便进入了隧道之中。 隧道中伸手不见五指,殷唯一手举着自制的火把一手扶着行动不便的商越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隧道前行。 火把的光很暗,仅能照亮殷唯周围半尺的距离,商越扶着殷唯的肩膀,身体紧贴在她的肩膀上借力。 神经大条的殷唯似乎并没有意识的二人的距离已经如此之近了,只有商越的心在不受控制的跳动着。 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二人竟也萌生了退意。 突然殷唯停在了原地,侧耳倾听了半晌,兴奋的侧头对商越说道,“商大哥你快听,是不是有流水声,” 商越扶着殷唯的双肩,抬头捕捉着隧道中的声响,似乎真的听到了若有若无的流水声,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嗯,听到了,听声音距离水源应该不远了。” 殷唯惊喜的拍了拍商越的手臂。 “我还以为我产生幻觉了,商大哥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到了。” 又走了半刻钟的时间,二人终于走出了隧道,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紧接着就是一个宽阔到看不见边缘的洞窟映入眼帘。 洞窟被无数淡蓝色不知名的花朵覆盖,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数不清的莹虫在空中聚集又分开,飞成不同的形状,蓝色的莹光忽明忽暗,每一幕都是一幅精美的画作。 殷唯从没见过如此美丽又奇异的景色,一时竟看呆了去。 19. 第 19 章 殷唯迫不及待的跑出隧道口,抬脚踩在软软的草地上,她轻抚那不知名的浅蓝色花苞,连眸子里也染上了那抹奇异的蓝。 她迈开脚步在一片淡蓝色的花海中奔跑,风姿卓越,潇洒恣意。 商越站在隧道口,竟一时没有上前。 殷唯跑跑停停,竟不知不觉走到一个不小的水潭旁,那水潭清澈见底,碧波荡漾,雾气缭绕,宛如仙境。 她单手撑在水潭边缘,另一只手拨弄着水潭中的浮叶,潭水染湿她的指尖,正玩儿的投入,就连发丝被潭水浸湿都未发现。 抬头望向洞顶便看见一个巨大的山体裂缝,那裂缝的范围极大,竟显出几分壮观,从裂缝中隐隐约约透出一抹天光,裂缝处有水流倾泻而下,水花四溅,在空中形成一层薄薄的水雾。 商越打量着洞中的景色,不知不觉竟也走到了殷唯不远处站定,正神游天外,忽然听见殷唯叫他,只见她手中拿着小册子,手舞足蹈的向他招手,她嘴角带着笑,眼睛晶亮亮的,阳光透过裂缝照下投射在她的身上,连每一根发丝都在发亮。 “商大哥,你快来,快来快来~” 商越回过神掩饰的眨了眨眼抬脚向她的方向走去。 他走的有些慢,殷唯似乎有些等不及了,朝他的方向跑去,一把扶住了他将他带到了一株闪着淡蓝色光晕的灵草旁蹲下,献宝般的指给他看。 “商大哥,你看,这是玉髓草!” 她拿起手中的小册子不停的和眼前的灵草对比着。 商越蹲下身子仔细辨认着,他睫羽轻颤,眼神亮了一瞬,竟情不自禁的欲伸手触碰。 “小心~”殷唯伸手拦住了他。 “商大哥,这玉髓草果真如你所说,生长到了一定年份真的会根生两支,如此我们就如当初商量好的分配,这样你我便都能如愿了。” 商越点了点头,眼睛却从始至终没能从玉髓草上挪开。 说完殷唯从背后的包袱中拿出一个锦盒放在商越手中。 “夜公子说玉骨草要用特殊的方法采集,也要用特殊的容器存放,不然药力便会大打折扣,我先将这一大一小两只灵草装在一起,等出了小极衡山,再做分配,商大哥意下如何?”殷唯试探的询问着他。 听了她的话商越点头,他将殷唯拿出的锦盒打开,平放在了手掌上。 殷唯盯着玉髓草,手指轻点,只见玉骨草底部的泥土微微晃动,好似被一双无形的手小心翼翼的向上托起。 商越只惊讶了一瞬,片刻便心中了然,长久以来的猜想似乎得到了验证,她果真同她的师傅同门一样,拥有着不为世人知晓的特殊能力。 随着殷唯的动作,头上竟冒出一层细汗来,她操控着念力,将玉髓草的每一支根系和泥土仔细的剥离,一时不查时间竟过去了许久,终于通体发蓝的玉髓草破土而出,悬浮在殷唯手掌上方,发出微弱的淡蓝色光晕。 殷唯抹了抹头上的细汗,和同样专注的商越相视而笑,二人均是松了一口气。 商越举起手中的锦盒,殷唯顺势将悬浮在手中的玉髓草放在锦盒当中,随着锦盒盖子被合上,仿佛这一切都随着锦盒的闭合而尘埃落定。 将玉髓草收好后二人稍作休整便离开了洞窟,沿着一条比刚刚稍微狭窄的通道继续前行。 大概又走了两个时辰便在一处布满藤蔓的石壁上发现了一缕透出的光。 殷唯搀扶着商越走到石壁近前用手摸索着藤蔓下透出光的位置,她用力剥开藤蔓,竟然在那处发现一处不小的裂缝。 她用手掌拍了拍,竟然从裂缝中掉出些许小石块来,透过石壁上的裂缝向外张望,竟然能看到石壁外的一抹绿。 “这里的石壁好像被腐蚀过,质地比其他位置松散,从这里挖开的话有很大可能能够出去。” 她将手上的火把递给商越,在不远处捡了一个一端较为尖锐的石头,不停的敲打着面前的石壁,不久裂缝随着殷唯的动作逐渐变大,竟出现一个脑袋大小的洞,殷唯拍了拍落在她头顶的灰,透过破洞向外看去,果然如他所料,入眼的果真是茂密的植被。 她开心的拉过商越,将他拉到破洞处。 “商大哥,我们出来了,太好了!不用困死在这儿了!”商越听了她的话,也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起来。 可能是看见了希望,殷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石壁破出了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大洞,殷唯从破洞处钻出,大大吸了口新鲜空气。 也许是隧道中的光线昏暗,刚刚从破洞中爬出的二人不约而同的用手遮住了眼睛,此时的他们虽然灰头土脸但脸上都挂着劫后余生的笑。 适应了太阳光的照射,商越发现他们已经走出了焦土区,与此同时他的法力也恢复了。 他们在不远处的空地处稍做休整,商越在地上盘腿坐下,从储物袋中拿出丹药后服下便开始运功疗伤。 殷唯坐在一旁休息,拿出水囊喝了一口水,并警惕的四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忽然殷唯发现很远处的一颗大树上有什么东西挂在那里,随着风荡来荡去 她诧异的踱步朝着那处走去,随着殷唯的逐渐靠近,她发现,吊在那里的正是和他们分开数日的九量。 她愣愣的站在那里抬着头,也许是九量的死像有些吓人,她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怎么反应。 只见九量腹部插着数个黑色铁钉形状的暗器,插入暗器的位置早已经变得乌黑,他的双眼紧闭,面色充血发紫,嘴角处滴滴答答的向下淌着血,他胸口处被数把长剑贯穿,那正是他自己的佩剑,他就倒挂在那里随着枝条在风中摇荡着。 也许是站了太久,久到商越调息完毕寻了过来站到她的身边都没有发现。 “看他胸前的暗器,”商越轻声说道。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殷唯惊讶的看了眼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的商越。 “那是~?” 殷唯仔细瞧了瞧,那暗器的模样似乎在哪里见过,思索片刻,她猛然想起五师兄拉着他奔跑的隧道中,那些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的人使用的暗器就时这种形状。 “这是罗慎教惯用的暗器,他们教派中人无不心狠手辣,性格乖张,视各大宗派如眼中钉肉中刺,但迫于他们的教主图风飞实力深不可测,门下弟子众多,一时无人能奈何的了他们。” 她眼神暗了暗,“原来是他们,若不是他们当初的穷追不舍,五师兄便不会死,”她一时心绪翻涌,胸口起伏,连气息都变得有些粗重。 商越发现她的不对,俯下身去看着她的眼睛。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他轻轻抚上她的肩膀,想要安慰她。 殷唯避开他的双眼,低下头去,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嗨!我能有什么事儿,我只是有点饿了,咱们快回去吧,万一罗慎教的人没有走远,和他们对上我们就麻烦了。”说完殷唯还掩饰的干笑了几声。 商越看她似乎并不想提起,贴心的没有追问,他直起身,将他宽大的手掌在殷唯的头上压了压,转身放出了飞行法器,招呼着殷唯离开了此地。 她站在飞行法器上,探身向下看,看着越来越远的小极衡山,回想起这些天在这里发生的事,心中竟也生出几分劫后余生的感慨来。 二人回到了镇上,殷唯将玉髓草交给商越后告了别,各回各家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她隐隐约约感受到很多异样的眼光正偷偷打量着自己,正疑惑着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和衣服。才恍然察觉到自己此时正头发散乱,衣袍沾染着大片的黑色污迹,裤腿上还挂着已经风干了的泥巴,甚至连裙角也破了好几个大洞,此时的形象活脱脱就是个在外游荡,无家可归的流民。 她忽觉脸上一热,却还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 殷唯打开院门,走到梨树下的石凳上脱力的坐了下来,她左手手肘拄着石桌,倚靠在那里休息。 不经意间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似乎是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儿,她看了看石桌上的茶壶又看了看手中的茶杯,她愣怔了一瞬,忽然站起身来。 此时此刻她才察觉到,竟然是白竹筠回来了,她环视四周寻找着他的身影,却并没找见他, 顾不上放下手上还握着的茶杯,推开白竹筠的房门,却也不见他的人影。 泄了气般,她缓步走进自己的房间,心里想着白竹筠可能又走了,心中升起不尽的失落,顾不上身上的脏乱,一个猛子扎在了自己的床上。 她趴在那里,头歪在枕头上看向房门,好似还没从刚刚的失落中缓过神来,心想着白竹筠到底何时回来的,有没有受伤,他现在又在何处,是暂时出门还是又去了什么危险的地方,想着想着,竟也睡了过去。 20. 第 20 章 “啊!嘶~” 殷唯捂着脑门儿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还没看清楚眼前的模糊人影便有声音传来。 “我还以为你睡死过去了,再不起来我就真的要给你找个大夫瞧瞧了。” “三哥?” 殷唯揉了揉模糊的双眼看清楚了眼前这个正俯下身子看着她的人。 “啧!什么味儿啊?” 白竹筠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后退了半步。 “怎么?现在不采药了,改要饭了?” 殷唯撑起身子坐在床边,翻着白眼瞪向白竹筠, “白老三!” 她狠狠的敲了一下床铺,噌的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 “你倒是有脸说,这个家里上上下下哪里不是我打点的,我成天的忙里忙外,你不夸我就算了,竟然还在这里阴阳怪气,你知不知道这次为了采灵草差点儿就死在小极衡山。” 殷唯越说越气,伸手指着自己的额头。 “你竟然还这么用力的弹我的额头,好疼的!!”她被气的呵斥呵斥的喘着粗气。 白竹筠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竟然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殷唯看着他的笑仿佛瞬间泄了气般一屁股又坐回了床上。 “你的性格着实恶劣,奈何你这幅皮囊实在是生的好看,你那刻薄的样子既然都显得别具一格,你若是去那烟花柳巷准能当上头牌,到时候想要什么得不到,哪里还用的上我为了生活奔波至此,哎……” 说着殷唯张开双臂又躺回了床上。 白竹筠听了她的话并没生气,眼睛在眼眶里转了一圈,若有所思沉吟了片刻后抬起眼眸,冲着殷唯挑了挑眉,伸出手在殷唯额头又弹了一下。 “快起来洗洗澡,你都馊了,午饭我给你放桌子上了,我有事先走一步,等我回来,我有个好东西送给你。 殷唯嘶了声,站起身追了出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重大疾病!都青了!你还弹!” 殷唯追出门去,只看见一抹带着围帽的白色身影消失在巷口,愣怔了片刻,他懒散的转过身,揉着额头。 “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也不说,真吊人胃口,”她一边嘟囔着一边关上院门。 忽然殷唯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怪味儿,她吸动了一下鼻子寻找着怪味儿的来源,最终她才确定,那味道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呕~”殷唯干呕了一下, “这也太难闻了,怪不得白竹筠那么说,看来他当时已经嘴下留情了。” 殷唯十分嫌弃的皱着眉从自己的衣服上抬起头,正准备去烧水沐浴,突然瞥见房间桌子上放着的锦盒。 她走过去将锦盒打开,看着静静躺在盒子里通体发蓝的玉髓草,她嘴角竟也带上了几分笑意。 “这次还真的惊险,好在也算是有所收货,值了,” 她用念力轻点着玉髓草的叶片让它在锦盒中翻转,看着它身上若有若无的蓝色光晕,殷唯拄着脸颊笑了笑。 “还……真是神奇!” 殷唯沐浴后吃了白竹筠给他准备的午饭后便着手联系夜林夕。 原本和他接头的男子便是镇子上最大布庄的掌柜,他忙不过来时便招呼殷唯到店里交易。 殷唯收拾好自己便轻车熟路的来到他的店里,一进门便看见他和一位伙计交代着什么, 她迈步走了过去,那中年男人似乎察觉了有人正看着他,他抬眼看着眼前人稍显惊讶了片刻便平静了下来。 只见那人大步走到殷唯面前,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殷小姐这是~从小极衡山回来了?可还顺利?" 殷唯往前迎了迎,微微颔首笑看着来人,略显夸张的说到。 “此次去小极衡山差点儿便丢了性命,也算是九死一生,要不是我运气不错恐怕就要死在那里。” 听了她的话中年男子也略显紧张的皱着眉。 “此次殷小娘子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就证明您是有大造化之人,看来这次我们家少主是押宝押对了人。” 说着中年男子高兴的用拳头敲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殷小娘子在这里稍等片刻,待我料理了手头上的事便带您去见我们家少主。” 殷唯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那中年男子将她引入内间准备好了茶水点心便离开了。 “这夜林夕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在这修仙者云集的地界有这么多产业。” 殷唯心里嘀咕抬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消片刻中年男子便料理了手上的事引着殷唯走出了布庄。 两人边走边闲聊着在小极衡山的所见所闻,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殷唯并没有提及是和商越一起去的小极衡山的事。 不一会儿二人便走到了一个略显华丽的大门前。 周围陆陆续续的有人从这大门处进进出出。 穿着清凉的美女子在大门口呼扇着他们的帕子招揽着从门口路过的男人。 此时的天才刚刚擦黑,一盏盏灯笼便已然高高挂起。 抬眼向大门内看去,里面更是一派花团锦簇,男人的呼喝声,女人的笑闹声,还有杯盏碰撞声和铜板落地的叮当声,好不热闹。 殷唯脚步犹豫,抬头望向那大门之上悬挂的巨大牌匾,醉生楼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中年男子见殷唯脚步犹豫,恍然大悟般意识到了什么。 “是我疏忽了,你一个姑娘家不方便出入这等场所,请跟我这边来。”他一边说着一边略显尴尬的将殷唯引入至醉生楼的后门处。 这一路无数双审视的眼睛在殷唯的身上打转儿让她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害她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那中年男子似乎察觉出了殷唯的不适加快脚步向三楼雅间走去。 中年男子在雅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就听见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招呼着他们进去。 中年男子推开了门,将她让了进去,随后便关上了门并没有进来。 殷唯看了眼关上的门,又转头向坐在桌案前的一男一女看去,那男人自不用说,就是她今日要见的人夜林夕,而那黑衣女子却是头一回见。 那女子看上去大概二十五六岁年纪,头发听话的披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身后,她并未像其他女子那般将头发挽起,而是连额前的刘海也垂下,她头发微微卷翘着,却并没有显得蓬乱,反而给她增添了些许风情,她眉毛和眼睛都略显细长,眼角微微上挑,就连她的瞳孔都是不常见的暗紫色,细白的皮肤配上她被胭脂染红的唇,活脱脱就是从水墨画中走出的美人。 也许是看惯了白竹筠那张妖孽的脸,殷唯也只是愣怔了一瞬便缓过神儿来。 夜林夕见殷唯走了进来便连忙站起身来,将她引进隔间的茶案旁招呼着她坐下。 他刚要给殷唯倒茶便被对面的黑衣女子抢了先,女子狡黠的看了夜林夕一眼,嗔怪的说到。 “我说表弟既然认识这么标志的美人儿竟这般藏着掖着,还真是小气。” 女子笑着瞪了夜林夕一眼,随即拿起一个瓷白色茶杯放到殷唯面前,她提起茶壶将冒着热气的水倒入茶杯中。 股股热气蒸腾,模糊了殷唯的双眼,眼前仿佛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连带着周围的环境都无法看清。 一声清脆的茶盏碰撞声响起,殷唯眼前薄雾突然散去,只余一杯斟好的茶。 她抬起头正对上黑衣女子那双妩媚的双眸。 黑衣女子对着她温柔一笑,伸手便要抚上她的脸颊。 殷唯刚要做出反应,夜林夕突然开口到,“她是我的客人,你莫要与殷姑娘为难。” 夜林夕一脸歉意的介绍到“这是我的表姐,斯亦,她平日里跳脱惯了,也请殷姑娘不要介意。” 听了他的话斯亦不满的轻啧了一声。 “行吧,我又没有做什么看给你急的,我只是惋惜,如果我有这般美人相伴左右,那做梦都是要笑醒的,”说着眼睛又不自觉的在殷唯脸上流连起来。 殷唯见状面露尴尬的将圆凳向夜林夕的方向挪了挪。 似是想起了今天的来意,她将头转向夜林夕,将包袱中的锦盒恭恭敬敬的摆在他面前。 “不负所托,这下定能解夜公子燃眉之急。”殷唯将锦盒向夜林夕的方向推了推。 “还真让你找到了!”他既惊讶又欣喜的打开了眼前的锦盒。 一株通体发蓝的灵草就静静的躺在锦盒之中,夜林夕瞳孔缩了缩,眼里映出一道若有若无的蓝色光晕,原本温和的瞳眸竟也显出几分深邃来。 夜林夕从锦盒中抬起眼,再看向殷唯的眼重新变得温柔和煦。 “虽然是我雇佣的殷小姐,但今日我还是要和你说一声多谢,夜某欠你一个人情。” 夜林夕略显郑重的朝殷唯行了一礼,随着他的动作,他肩头的乌发顺着他的绸衣滑下,覆盖上了他的肩头,更衬得他温文尔雅,清新俊逸。 交易完毕后殷唯便打算告辞,却被斯亦按住了肩膀。 她站起身,速度极快的在殷唯脸上轻抚了一下。 “别走啊,小美人儿,听说今日这醉生楼来了一位举世无双的人物,我倒要看看,是你美还是他美。” 殷唯看了看夜林夕,见他朝她点了点头,心中便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她倒要看看这位举世无双的美人儿和白竹筠相比又当如何。 21. 第 21 章 三人在茶案前坐了许久,等待着今晚的压轴好戏。 殷唯和夜林夕讲着在小极衡山的所见所闻。 故事情节跌宕起伏,人物台词符合逻辑,在她绘声绘色的讲述下,面前的二人精神上已然完成了一次小极衡山之旅。 “嘭!” 殷唯用面前的茶杯轻敲了一下茶案,眼睫微抬,声音犹如绵延不断的江河,引导者二人思绪的流向。 “最终那蓝宝珠重获自由之身,潇洒恣意的畅游人间去了!” 她拿起面前的茶润了润嗓子,用衣袖擦了擦脸颊的薄汗。 她撇了坐着的二人一眼,此时的他们皆沉浸在故事之中流连忘返。 殷唯轻轻呼了口气,心中腹诽了,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生怕对面二人再让她讲故事,正准备找借口溜之大吉,忽闻楼下变得嘈杂起来。 正沉浸在故事情节中的斯亦忽然醒过神来,兴奋的从三楼雅间的窗口探出头去。 “来了来了,等了这么久可算出来了,要是出来的是个灰容土貌的,我今天就把这醉生楼掀了!” 斯亦一边说着,一边以手做扇,在脸颊前不停的扇动,仿佛想要带走脸上因激动而产生的热气。 一旁的夜林夕却是淡定多了,只看笑话般轻轻摇了摇头表达自己的无奈。 “小美人儿,你快来。” 斯亦像殷唯招了招手,兴奋的说到。 “这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盛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引用自唐代杜秋娘《金缕衣》) 听了斯亦的话,殷唯也好奇的伸长了脖子。 此时楼下人声鼎沸,很多人激动的撑起醉醺醺的身体,踉跄着踱步,想要提前窥视这人间绝色的一缕衣角。 忽的场间的声音静谧的了一瞬,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只见一抹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二楼的回廊处。 这人身着白色里衣,衣领拉的很低,漏出了胸口处一大片的白,外衣穿了一件淡粉色纱衣,那纱衣薄如蝉翼,随着那人的动作在空气中轻轻浮动,就好像飘在空中的云柔软细腻。 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一根淡粉色系带穿插其间,额前的刘海随意的散在脸颊两侧,遮住了些许脸部轮廓更显得此人雌雄莫辨。 只见此人右手手拿团扇,团扇上的金丝绣线在灯光下折射出奢靡的光晕, 他背对着众人,但仅仅一个背影就让人魂牵梦绕,之死靡它。 殷唯正看的兴起,只见原本背对着众人的美人竟双臂挥起宽大的衣袖,衣袖带起了一阵劲风,将他的衣摆和头上的粉色发带吹起,两颊边的碎发轻舞,形容清丽,气质出尘,被说做天上的谪仙也不为过。 周遭安静了一瞬后,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闹声,整个醉生楼仿佛被点燃了。 为了庆祝能一睹美人芳容,众人将鲜花和酒水高高抛起,混合着地上的灰尘又被众人踩在脚下。 斯亦和殷唯同时倒抽了一口气,斯亦是被美人的容貌所折服。 而殷唯却是一脸惊恐错愕。 她脸上的兴奋全然不见,嘴张的老大,仿佛下巴就要掉到地上。 “我……呲……”眼看着那粗鄙之语就要破口而出,她紧忙用手捂住了嘴。 只因此时站在二楼回廊处正搔首弄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中午刚刚出门的三哥,白竹筠! 殷唯终是没能忍住喊出了声,“三哥!”。 “三哥?” 斯亦和夜林夕同时回过头惊讶的看向她。 殷唯悲痛的点了点头。 “哎!都怪我,要不是今早我责怪他整日无所事事,还不如去烟花柳巷当个头牌赚钱,但我只是开玩笑一说罢了,没想到他竟当了真!” 殷唯一边说一边捶胸顿足将胸脯敲得邦邦响。 夜林夕和斯亦不约而同的看看二楼的白竹筠又看看殷唯,二人皆是一脸震惊之色。 殷唯望向二楼回廊处的白竹筠正故作姿态的拿着团扇在身前轻摆。 他缓缓抬眸,细长的双眼和正往下张望的殷唯对上。 白竹筠瞳仁一缩,脸上竟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只见他手拿团扇在胸脯摇了摇,竟迈步像三楼殷唯所在的雅间走来。 斯亦看着像他们方向走来的人,刚刚满脸的温柔全然不在。 紫色的瞳眸竟莫名得染上几分乖戾。 她眼底泛红,眼白处泛起血丝。 “他,我要定了!” 只见斯亦黑色的长袖一挥,一抹黑气从丹田处升腾而出,看样子竟是要动用邪术将白竹筠生擒。 “此等绝色,理应配我!” 斯亦一瞬不瞬的盯着向他们所在之处缓缓走来的男人,就像猎人盯着他的猎物,一刻都不肯放松。 门口传来两声轻轻的叩门声,没等几人反应,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阵清风拂过,行容飘逸,艳色怡人,仿佛整个室内都被照亮了些许。 刚刚还神色乖张的斯亦竟然也安静下来,只那般呆愣的站在那处,就连张开的嘴都忘记了合上。 见白竹筠走了进来,不等他站定,便将他拉到了角落里,小声和他蛐蛐了起来。 “白老三,你怎么回事,你怎的真的把自己卖到这烟花柳巷里来了,我上午也就随便说说,你怎得还当了真。” 殷为无语的看着白竹筠,满脸写着世风日下。 白竹筠轻啧了一声,给了她一个白眼,拿起手中的团扇在她的头顶拍了一下。 “你懂什么,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少插嘴,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快回家去。” 说着白竹筠就要拎着她的后领将她从雅间扔出去。 “哎呀~我不走,除非你和我一起走,我绝不能看你堕落至此!”说完她作势便要去拉他的胳膊。 白竹筠听了她的话竟嗤笑出声,却任由她拉扯着他的胳膊。 “怎么?你竟然这么心疼我?如此这般竟是要让我误会了。” 早已免疫了白竹筠不着调的打趣,殷唯挽起袖子,煞有介事的说到。 “少来,今日我无论如何也要~” 斯亦看着在角落里拉拉扯扯的二人实在是坐不住了,袅袅婷婷的走上前,抬手在白竹筠的肩头轻轻拍了拍。 “哎?这位公子,可否赏脸,与我同饮一杯。” 白竹筠回头看了斯亦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原本和殷唯争执而紧皱的眉头忽的散开,随即换上一副温柔和煦的表情,朝站在他面前的斯亦微微颔首。 “乐意之至。”拿着团扇的手抬起,十分有礼的指向茶案前的空位。 见二人落座,殷唯也想紧随其后,没想到竟听白竹筠说到。 “此等场所,有小孩子在,你我二人都放不开,还劳烦姑娘差人将她送回家去,在下感激不尽。” 斯亦听了他的话高兴极了,全然忘了刚刚是谁口口声声叫着殷唯美人儿。 见殷唯固执的不愿出去,夜林夕上前一步说到。 “我看你兄长气质不凡,定然不会吃了亏去,旁边又有我看着,料想斯亦也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出来。” 见殷唯面露迟疑,白竹筠转过头,朝她轻挑了一下下巴,示意她不必为他担心。 事已至此,殷唯只能十分不悦的点了点头,一步一回头的从雅间退了出去。 她在门口驻足了片刻,就听雅间内传来斯亦的声音。 “小女子斯亦,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贱名,免污尊耳。” 那日从醉生楼回来,一晃便是五六日过去了。 这期间白竹筠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殷唯因此坐立难安了好几日,甚至还去醉生楼门口转悠了几圈,均不见白竹筠的人影。 也不知道白竹筠和斯亦那斯在哪里鬼混,在看自己,活像个被相公抛弃的怨妇,整日惶惶不可终日。 又过了好几日,殷唯垂头丧气的坐在梨树下吃着手里的糖糕发呆。 “哎,这白老三,到底去哪儿了,这是死是活也不传个话来,真叫人心急。” 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着忽闻大门处有敲门声传来。 殷唯猛然站起身,一路小跑着过去打开了门。 只见门口站着的哪里是什么白竹筠,而是十几日前刚见过的夜林夕。 殷唯见是他,也不好显的太失礼,失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来。 “啊~夜大哥,是你啊,你怎么来了。”殷唯说着将门大开,让出半个身子让夜林夕进来。 然而夜林夕并没打算进去,只端端正正的站在门口,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殷唯。 “这是上次说好的报酬,在醉生楼时我说了,我欠你一个人情,这话永远都作数。”夜林夕郑重其事的说到 “倘若有朝一日,殷姑娘有用到我的地方,夜某定当竭尽所能为殷姑娘解忧。” “还有你三哥托我告诉你,他一切都好不必为他担心,” 原本没什么表情的殷唯眼睛突然亮了亮,嘴边也不知不觉浮上了一丝笑意。 “谢谢夜大哥今日特地前来告诉我这些,改日空了我请你吃饭。”虽然回话官方了些,但那表情却很是真诚。 夜林夕微微颔首,退后半步郑重的和殷唯道了别。 殷唯站在门口看着夜林夕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后便缓缓关上了门。 刚关上门,殷唯撇了撇嘴,“切,害我为他担心了这么多时日,还算是有点儿良心,还记得差人来传话报个平安。” 殷唯轻松的叹了口气,自嘲般说到,“行吧,算我庸人自扰啦。” 22. 第 22 章 天空澄碧,纤云不染,又是一日好光景,院子里时而有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白色花瓣,打着旋儿的从殷唯脚边掠过。 “这梨花竟也开始谢了。”她伸出手,白色的花瓣落在手心。 殷唯单手扶着扫帚,欣赏着满院的落花。 “那今日便不扫了,任你们这般落几日,在院里铺上厚厚一层,到时候一定好看。”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看着这难得一见的梨花雨。 忽闻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她单手提着扫把便去开门。 门从里面打开,站在门口的竟是半月不见的商越。 “商大哥~你怎么来了?”她惊喜的说到。 “怎么?当初自己答应我的事你竟忘了?”商越眉眼带笑的看向拿着扫把的她。 “你不是说过要请我吃镇子上最好吃的豆沙糖饼吗。” “我说过吗?”殷唯心里泛起嘀咕,突然想起当初在山洞中为了安慰重伤的商越曾经说过要请他吃豆沙糖饼的事。 “啊~说过说过,我怎么会忘呢,当初咱们说好的嘛。”她笑着打哈哈,眼神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商越凝视着她,喉结轻滚,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她的发髻,微低下头同她说。 “那换我请你,你可愿意陪我?” 殷唯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可知你现在像极了什么?” 商越倏尔转过脸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你就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哈哈哈!”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像在逗弄着面前的大孩子。 商越低眼,看着比他矮上许多的少女,手不由自主地轻轻抚上了她的发顶。 他哪里是想吃什么糖饼,他只是忍不住想要见她。 暖风吹着梨树的枝桠,在房檐上拍打了一下又一下,也同时拍在了他悸动的心弦上。 在商越眼中,她便是那引他沉沦的美丽幻想,他用自己最好的一面接近她,将那些卑劣,残忍尽数收起,为的就是保护他那不愿为他人知晓的妄想。 “怎么了,我脸上长了什么吗?”殷唯伸手在脸上抹了抹。 “没有。”商越把手从她的头顶拿下,手掌摊开,将手心的花展示给她看。 “但是你头上长了。” 殷唯迎向他的目光,眼眸弯了弯,拉着他的胳膊走到院中的梨树下。 “其实这梨花早就该谢了,如此正好,这样的美景竟让你我赶上了。”殷唯献宝般捧起一把花瓣给他看。 “好看吗?” “好看!” 她闻言一笑,将手中的花瓣轻轻撒向二人头顶,花瓣扑簌簌的落下,她的眼中映着花影婆娑,而他的眼中却只容得下她一人。 商越只觉时间飞逝如电。即便只是在院中略坐了片刻,便已近午时。 按照之前约定,她带着商越去买了镇子上最好吃的那家豆沙糖饼。 小小的一包用油纸包着,再用一根长长的麻线系好,糖饼的香气透过油纸的缝隙扑面而来。 殷唯抬头轻叹了一口气。 “真香啊,就是这个味儿,这整个镇子上就数他家的糖饼最好吃,焦而不糊,甜而不腻,你一定喜欢。” “嗯,我喜欢。” 商越轻声应和,倏然抬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街边的一个画糖画的小摊吸引。 他的脚步不由得停住,站在那里看得出神。 殷唯回头看他,走到他身边同他并排站在一起。 “要不要画一个,想画些什么?”她轻轻拉了下商越的袖角。 商越没有说话只弯了眼看着她。 殷唯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思抿嘴一笑,知道他定是抹不开。 “老板!给我画个~”殷唯侧脸询问看向他。 “画个松鼠吧!” “老板~给我画个松鼠,画的像一点儿。” 老板听了她的话,高兴的应了一声便开始将糖在火上加热,待到糖浆融化后便开始做起画来。 只一会儿,一只栩栩如生的小松鼠就呈现在了几人眼前。 商越接过糖画只看了看,便递到殷唯手中。 老板见状开口赞到。 “你相公对你真好,小两口这么恩爱,一定是刚成婚不久吧。” 听了老板的话,商越没有反驳,只向老板微微颔首便拉着殷唯离开了摊位。 殷唯听了老板的话内心有些焦灼,不好意思的不时抬眼看他。 商越率先打破沉默。 “再过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拥月节,到时候全城的年轻人都会聚集在这里,女子会将手中的花篮赠送给自己心仪的男子,以此表达心意,到时候还可以在这湖边放花灯,逛花船,这一整条街到时都会被各种小摊位占满。” 说到这里,商越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殷唯的侧脸上。 “你刚到这镇上不久,或许还未曾体验过这样的节日氛围,如果有空闲,不妨去逛逛!” 殷唯侧过脸和商越的眼对上。 “好!到时候有空我一定去瞧瞧!” 殷唯举起手中的糖画,略显疑惑! “但是……” 商越仔细看着她,眼漏询问。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松鼠”她微微嘟着嘴满脸疑惑。 “哈哈哈,这个嘛,暂时保密!” 商越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 殷唯倏地愣住,却忽觉手腕上一凉。 “这手串是一位佛修所赠,据说是由佛家多名高僧舍利子所制,我看颜色很是趁你,便想着你一定喜欢,就当是你在小极衡山照顾我的谢礼。 商越将手串带在她的手上,红色的珠子在太阳光下闪着奇异的光,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两人在桥头告别,商越将那包着油纸的豆沙糖饼揣进怀里,红糖的香气传来,将他整个人紧紧包裹。 商越刚刚回到宗门,便见到他唯一的师弟方喆急急的来找他。 “师兄,师妹的肉身还在罗慎教,他们将她做成了玩偶,供他们取乐……” 方喆声音哽咽,一时竟不忍说下去,抬眼看向面色阴鸷的商越。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方喆都开始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如今师门凋零,宗门其他势力急着欲将我们残食殆尽,我们所谋之事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能再等,” “但是!”方喆心中一紧,继续说到。 “但是,咱们所谋之事乃是逆天改命,一但被发现,定不被这世间所容,到时你我皆要被费去修为,逐出宗门,那到时我们……” “你怕了?”商越打断他的话,黑沉沉的眼垂下,隐住内心情绪。 “我不是怕,你心里清楚,这些年掌门往咱们身边塞了多少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咱们……” “师妹乃师傅唯一子嗣,师傅坐化时,我承诺过,要照顾好她,而如今师妹身死,师门凋敝,我……我实在是无颜面对师傅。” 说到这里,商越捏紧了拳,指节都微微泛白。 “师妹是时候回来了,”他的声音轻轻落下,但压在方喆身上却如千斤重。 “你只管盯住掌门塞过来的人,其他的你都不用管”商越轻轻眨着眼,睫毛在眼下映出一小片阴影,” “师妹之死不似表面,待到师妹归来,那些设计她的人,杀害她的人,还有抛弃她的人我均不会放过,” 这句话商越说出的声音极小,就连站在一旁的方喆都没有听见。 茶室昏暗,仅点了一盏油灯,烛光摇曳,照得映在墙上的两道人影也跟着晃动。 白竹筠和斯亦对坐在茶案两侧,茶案上烧着热水,鼓鼓的热气从壶嘴冒出。 只见斯亦满脸带媚的看着他,将一盏白玉茶杯放在他面前。 她提起壶将热水鼓鼓的倒进白竹筠的空茶杯里,有气泡从杯口冒出,顶得杯盖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仿佛不怕烫般,斯亦徒手拿起白竹筠面前滚烫的茶杯,将杯中水倒尽,又重新在他的杯中倒上新茶。 “公子,请用!” “姑娘今日叫我来此,真的只是品茶吗?”白竹筠不动声色,懒懒的抬起双眸。 “自然不仅仅是品茶,”斯亦缕了缕肩头微卷的长发。 “公子既不愿与我相好,我也不便强求。” “你倒是想要强求……”白竹筠勾起嘴角笑了笑。 斯亦听了这话虽生气,心中却对白竹筠的身手颇为忌惮,还记得当日在醉生楼她便想强行得了他,没想到仅三两招便让他反客为主,死死压制。 “公子你又在说笑,”斯亦面色讪讪,给自己的空杯中续上茶水。 “过几日的拥月节,各个修仙家族的小姐们都会应邀来我的花船游玩,如若那日公子能够同我一起出席,我便将那日你同我所求之物赠与你,你看如何?”斯亦期待的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一言为定。”白竹筠眼底亮了亮 “能与姑娘同游,在下荣幸之至。” 斯亦心口堵了一下,心中腹诽着此人的变脸速度之快。 斯亦面上不显,抬手将滚烫的热水倒入他的茶杯中,一股白雾升腾而起,让白竹筠眼前模糊了一瞬。 白竹筠广袖一抚,将面前的雾气驱散,袖口带起的水花泼了斯亦满脸。 “真调皮!”他站起身轻抚斯亦的脸颊为她擦去脸上的水珠。 “下次如若再这般调皮,我可要生气了。” 白竹筠收回手,脸上虽也笑着,然而那笑却冷的渗人。 23. 第 23 章 天光大亮,东方既白。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愿起身。 殷唯侧躺着,看着带在手腕处的红色珠串,微微出神! 伸手抚上珠串,太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在其上,反射出的光照在她的眼里,映的眼底通红。 她心里有些憋闷,从床上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原是我多想了?”她将颊边的长发别在耳后,低头自嘲的笑了笑。 殷唯翻身下床,迈开步子走出房门。 繁华落尽,梨花满地,落了这许多日,这花瓣竟真的积了这厚厚一层。 梨花丛接连成片,被风吹的纷乱,她抬脚踏于其上,鞋面被掩过半,抬脚间竟传出一股暗香。 恍然想起商越曾和她提到的拥月节,低头思索,竟然察觉今日便是了。 正无事可做,殷唯换了件干净的衣袍,走出门向上次商越说的地方走去。 还没等走近,便看见远处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人群聚集在一处,湖边的少男少女全都换上了新衣,手拿河灯,争先恐后的将它们飘入湖中,一盏盏小小的河灯在湖水中随着水波渐渐漂远,连同着她们的奢望一起。 越往里走人便越多,待走到湖边时竟有些拥挤。 忽闻一阵少男少女的哄笑声,殷唯踮起脚尖抻长了脖子向湖边望去,竟看见一身穿淡蓝色衣裙的少女将手中装满牡丹花的花篮送入意中人手中,少女脸颊羞红,羞怯的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却倔强的没有低下头。 少女固执的盯着少年的眼,直至她手中的花篮被接过,方才开心的弯了眼。 殷唯正看的专注,脚下忽的站立不稳,作势竟要摔倒。 忽觉手腕一紧,带着珠串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随后便被扯进了一个宽大的怀抱之中。 殷唯双手撑在那人的胸膛上,抬头看向面前人的脸。 深邃的眼眸仿佛洒满灿烂的星河,墨玉色的双瞳倒映着她的身影。 商越瞥见她手上带着的红色珠串,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 殷唯羞赧的想要退后,却被他的手臂重新揽进怀中。 她脸颊染上酡红,看着他的眼也略显躲闪。 "人太多,再等等。" 他的手护住她的背,手掌抚上她背后的长发,仿佛整个人被他紧紧抱住。 殷唯的侧脸紧贴在商越的胸膛,甚至都能感受彼此身上的温度。 “你终于来了。” 他声音低沉,胸膛也随着说出话微微震动。 “你~你竟是在这里等我,为何不事先同我说。” 他并未应声,强行忍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紧了紧护住殷唯的手臂,扶上她长发的手也略微用了些力。 二人就这样静立了许久,直至湖边的哄闹声散尽。 抵在他胸膛上的手轻轻推了推。 商越缓缓放开了她,却轻轻握住她带着珠串的手,不肯松开。 “我不敢同你说,怕你不来,所以就只在这里等。”他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手掌竟沁出汗来。 殷唯微怔,他刚刚竟是在回答她先前的问题。 “那我若是不来,你又当如何?” “那我便一直等,等不见我便去寻你。”他说话的速度加快了些许,略显急切。 殷唯听了他的话,眼睛眨了眨。 “下次不要傻等,你可以直接去家中寻我,”她迎上他的双眸,看着商越眼中映出自己的身影,扯开一个笑。 “我家院子里的梨花落了满地,梨花花瓣竟能末过脚踝去,好看极了,下次你早些来,到时候咱们一起看。” “好!” 商越牵着她的手走在前面,朝那热闹的长街走去。 长街上人来人往,路过的人不时看向他们。 殷唯欲抽回自己的手,却又被他紧紧攥住。 “这里人多,小心别走丢了。” 清亮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殷唯抬眼看着他的背,忽然发现今天的他和往日很是不同。 商越没再穿着平日里常穿的黑色劲装,今日的他内里穿着纯白色直裰,腰间用一条细细的黑色系带系紧,里衣外穿着一件黑色外袍,外袍上用金色秀线勾勒出片片竹叶,衬得他比往日里柔和许多。 他们一起放了河灯,买了酥糖,猜了灯迷,不知不觉竟也逛了大半日。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下,二人便沿着长街原路返回。 商越看着路边捏泥人的小摊,停下脚步驻足。 “老板,给我捏两个泥人,”他对着老板说到。 殷唯走到他身边看着老板手中的面团几下便从一整块变成了有手有脚的泥人。 “这又是糖人又是泥人的,竟真把我当小孩儿了?” 殷唯眉眼带笑,目不转睛的盯着老板手中的面团。 “那你喜欢吗?”商越转过脸看向她。 “我喜欢!” 殷唯看着他扯出一个笑,她眼底有光掠过,灿若骄阳,艳若夏花。 天空微暗,红色的残阳照的湖面通红一片。 商越将殷唯引到湖边,那湖水之上竟早已等着一叶竹筏。 他率先跳了上去,转过身,像殷唯举起了双臂。 “跳过来,我接着你。”他眉眼带笑,竟隐约有些期待。 她看着商越举起的双臂,后退半步,脚下一个用力,向他的方向跃去。 商越稳稳的接住了她,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这是商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拥抱她,他倏地收紧双臂,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双眸微微垂下,竟妄想着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 竹筏船顺着荡漾的湖水轻轻摇晃,船身不时撞上湖里的河灯,河灯撞上竹筏又被轻轻弹开,向着其他的方向飘去。 商越抱了她许久,直到殷唯轻轻推开他,二人的目光轻触,十指相扣,竟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不知何时商越手中拿着一个竹编的花篮,花篮中装满了大朵大朵的红色山茶花。 “这是……?”她迟疑的看着篮子里的山茶花竟一时不敢确认。 “这是大爷山上的山茶花?” “嗯!我想你一定喜欢,所以便去采来送给你!” 她眼睛忽的一热,眼底竟泛起水雾。 殷唯别过眼,看向远方的残阳,心中却烫的灼人。 她接过商越手中的花篮,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有花,有水,有佳人,只是少了一坛好酒,有那么一点儿遗憾。” “那就由我来弥补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日的遗憾,”商越直直的看着她的脸说到。 商越抚上她的面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 “我喜欢你!” “啊?”殷唯愣怔住,似乎没听清他说的话。 “我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往后的时光,我只愿是你陪在我身边。” 她的眼睛倏地睁大,一时竟没能反应过来。 “你喜欢我吗?” 商越似乎并不打算给她逃避的机会。 他倏地上前一步拉进两人的距离,抬起手臂想再次拥抱她。 “我……” 忽然竹筏船剧烈摇晃了一下,商越上前扶住她的后背,顺势将她环进怀中。 他抬眼看去,竟是二人的竹筏船和花船发生了剐蹭。 一声熟悉的嗤笑声传来。 “这许多日不见,你竟是长了能耐。” 她抬眼和对面花船上的视线相撞。 “三哥!?你怎的会出现在这儿。” 殷唯迅速挣脱商越的怀抱,站直身子,将手中的花篮背在身后。 “怎的?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能来,能来。”她一脸讪讪,讨好的对白竹筠笑了笑。 “但是三哥你……”她迟疑的看向白竹筠的身后,这花船上坐着的竟都是年轻女子。 “还有你这衣服……穿的都是什么呀!”她抬手指了指,脸上的表情莫名。 白竹筠低头看了看自己,只见此时的他白色的里衣衣衫半敞,漏出了结实的大片胸膛,红色的纱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未束起的长发湿漉漉的,就连他白色里衣的衣领都湿透了,样子虽然略显狼狈,但还是一如既往的美。 “大人的事儿你少管,但是话又说回来,你又在这儿做什么?” 白竹筠略微偏头看向她身后的人。 “不打算和我介绍介绍吗?” “我和商大哥在这儿……” “商大哥?商越?”白竹筠听了她的话脸色猛然阴沉了下来。 他侧身而立,挑眉审视着站在竹筏上的少年。 忽的白竹筠从花船上一跃而下,脚尖轻点,稳稳的落在了竹筏上。 “斯姑娘,之前说好的报酬,记得明日送到我府上,在下今日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白竹筠背对着花船而立,抬起手挥了挥,没再看花船上的斯亦一眼。 斯亦心里堵了又堵,却不发一言的看着他,她气闷的朝白竹筠后背瞪了一眼,转头走了。 待到竹筏靠了岸,白竹筠二话不说拎起她的脖领就往桥头处走去。 “你做什么?”商越一把扼住白竹筠的手腕沉声说到。 “我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管!” 白竹筠伸出手,以掌化爪,向商越喉口处抓去。 广袖一甩带起一阵劲风,殷唯忽然抓住白竹筠的手强行将二人隔离。 “三哥!你,你不是说给我带了好东西。咱们现在就回家去看。”她拉着白竹筠的衣袖还时不时紧张的看向商越。 白竹筠收回手,只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商越,抓住殷唯的手腕转头便走。 商越盯着她被白竹筠拉着的手腕,眉头紧紧皱起,眼神瞬间变得凌厉骇人。 24. 第 24 章 待回到家中,白竹筠将她的手一把甩开,抬起手在她的头上狠狠敲了一下。 “长长脑子吧,我同你说了数次,不让你和他走的过近,你竟和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搂搂抱抱,你是真不拿我当人啊?” “他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他明明很好。” 白竹筠深呼了口气,他从来没有这般气闷过,他轻轻抚了抚胸口,耐下性子看向她。 “他把心眼儿扣出来比你整个人还要重上八斤,你玩不过他的。” “我才没玩儿,我明明很认真的好不好。”殷唯眼睛转了一圈,忽觉哪里不对。 “哎?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缺心眼儿?” 殷唯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白竹筠。 “没大没小,”白竹筠侧过身使劲儿白了她一眼 “不与傻子论长短。”说着广袖一挥转身回屋去了。 自从那日回到家,二人就冷战了五六日,有几次殷唯想要出去,白竹筠就搬了个椅子坐在院门前,不让她出去。任凭殷唯如何和她说好话都不肯让开,让人恼火得狠, 殷唯气恼,不想看他,于是便每日躺在自己得房间里,连房门都不肯出去。 她透过半掩得窗子像院子里看去,便会看见坐在,院子中得梨树下,赏景,喝茶。 又是一个大晴天,殷唯依然躺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忽闻听见院子中有隐隐约约得说话声和关门声, 殷唯好奇得再窗口偷偷往外看,见白竹筠不再院子中,殷唯心头一喜。 “他出门了?” “终于把他熬走了,这白老三还真能忍,往日怎么没看出来,他有这份沉稳。” 话不多说,殷唯翻身下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好,便急急得推开了房门。 “这么多日没出门,真是憋死我了,不管了,先出去再说。”殷唯一边穿好鞋子,一边往院门跑去。 手刚接触到大门,忽然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殷唯抬眼正撞上从外面回来得白竹筠。 “想去哪?” 白竹筠满脸笑意,看上去心情极好。 “哼,你管不着?”殷唯看着他进来,心想着今日得出门大计怕是又要泡汤,心里烦躁得别过头不去看他。 “还生气那?” 白竹筠见殷唯转头不看他,他低下身子,将脑袋凑到殷唯面前,一脸欠揍的看着她气鼓鼓得脸。 “小白眼狼。” 白竹筠直起身子,从自己宽大得袍袖中拿出一个通体玉白的物事,放在殷唯眼前晃了晃。 随着他的晃动,殷唯的眼睛一直追随着。 “这是?” “这是一把短剑,通体由高阶妖兽的角制成,因为它材质十分坚硬,甚至可以和陨铁相媲美,别看它小小一支,在此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贵重之物。” 白竹筠看着殷唯盯着他手中短剑的痴傻模样,心情极好的弯了弯眼眸。 “这短剑还有一个特别之处,别看他模样平平无奇,却内有乾坤。” 白竹筠操纵着小剑悬浮在空中,他轻轻抬手,短剑竟在他面前打起转。 他指尖一抬,竟从小剑剑身和剑柄接缝处飞出几十根短锥。 殷唯惊奇不已,凑上前去看着短剑和短锥在他手掌之上辗转变幻。 “这就是你那日说要给我的好东西?” “哎~本打算是给你的,但你这几日对我爱答不理,看样子也并不想要,我看还是算了,哎~还真是可惜。” 白竹筠装腔作势的轻叹了一声,将手中的短剑收起,作势抬脚便走。 殷唯抬手拦住了他,一脸谄媚的说到。 “想要,我想要。”她拉住白竹筠的袖角摇了摇。 “哎呀,你知道我的,我只是一时气不过你把我拘在这院子里才不理你的,我这么温柔可爱善解人意,又有什么坏心思呢。” 说罢就要去夺白竹筠手中的短剑。 白竹筠早就料到她的动作,将手举过自己的头顶,任凭殷唯紧贴着他蹦着高的去抓他手中的短剑。 白竹筠高兴的大笑出声,那样子就像在都弄着小猫一般。 “那你答应我,以后少和那姓商的见面。” 殷唯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白竹筠的脸。 她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转了一圈,倏地展开一个笑容。 “好~那我尽量做到少和他见面,可以了吧。”殷唯故意将那个少字加重,狡黠的看着他。 白竹筠长叹一口气,故意没看出她心里打的小算盘。 “行吧。”白竹筠笑容淡了淡。 “但是你得补偿我,” “补偿你?” “为了得到这把短剑,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为了得到这把短剑,我答应同姓斯的在拥月节一起游湖,却没想到,她叫了十几个女修士,为的就是让我陪他们喝酒,” 说着白竹筠装腔作势得捂住了胸口,楚楚可怜得回头看向殷唯 “她们~他们不停得在我身上上下其手,有得甚至还把手伸进我的里衣里,他们一杯一杯往我口中灌酒,我自己都数不清到底喝了多少杯,” 殷唯本来并不相信他说的话,但是突然想起那日在花船上见到他的场景。 那时候的他里衣凌乱,外衫半退,满身酒气,衣服和头发均被酒水打湿,竟有些相信了他的话。 一股愧疚从心中升起,殷唯上前半步,拉住了白竹筠的衣角。 “那你说嘛,你想要什么报酬,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什么事都可以吗? 白竹筠凄凄艾艾的声音传来。 “什么都可以?” “那你去帮我杀了她们?” 殷唯听了这话,一脸震惊的看向白竹筠。 “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怕不是要白白送死。” “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我就知道你在哄骗我。”说着白竹筠便扶着额头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事情都发生了,倒不如坦然接受。” 白竹筠听了她说的话身体一僵,缓缓转过头来,脸色如锅底还要黑。 殷唯见状不好,连忙为自己找补。 “额~看我回去扎他们小人!” 白竹筠深深吸了一口气,斜眼白了她一眼 “罢了罢了,指望你还不如做梦来的快。” 白竹筠妥协,似乎又想到什么事,神情忽然愉悦起来。 “给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买几件衣裳,再带我上街转转,就当做你对我的报答了,如何?” 殷唯上下打量了他半晌,忽然发现这人竟然还穿着那日在花船上的衣服,如今已然入秋,他竟穿的这样轻薄。 “天气这样凉,你怎么还穿的这样薄” “我没钱,我手里的钱全都用来买这宅子了。” 殷唯惊讶的睁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你出门在外,吃什么,喝什么,又住在哪里??” 白竹筠唇边挂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就凭我这张脸,自是不需要我自己花钱的。” 殷唯一脸无语的看向白竹筠,对他口中说出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白竹筠衣袖一甩,站直身子,骚包的摆了个造型。 “今日便让你领教领教美貌的力量。” 殷唯和白竹筠走在街上,今日白竹筠没带围帽,外衫还是那日在花穿上穿的红色纱衣,衬得他的容貌更加艳丽几分, 路过的行人纷纷回头看他,街边的姑娘小姐都不由自主的驻足看着他的脸出神。 白竹筠这一现身着实给小镇上带起了一阵风波。殷唯走在她身边,恨不得自己能变成透明人,被这么多视线紧盯着,实在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经历。 偏偏那白竹筠却没有自觉,用手钳制着她的胳膊不让她离自己太远。 所以殷唯只能被动的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神。 “哎呀,三哥,你拉着我做甚,”殷唯小声说到。 “干嘛离我那么远,你不是说过你最喜欢我这张脸么。”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以前说过。” 白竹筠似有若无的看向她,叹息道。 “你啊,就是个爱忘事的小傻子,” 说着手臂一扯便将殷唯拉进了一个店铺中。 殷唯抬眼望去,竟是她先前来过的布庄,此时那中年男人并没在店里。 “殷小姐,今日掌柜不在,你找他有事?” 只见一个小斯低眉顺眼的走上前来,客气的招呼着殷唯。 “啊~今日我不是来找掌柜的,我只是来买几件成衣。” 那小斯很是有眼色,虽也惊讶于白竹筠的美貌,却也只是抬眼看了一眼,神色并不见什么异常。 听见二人想要买男装,便把他们引到了的成衣处,招呼着一位年轻妇人服侍他们。 那年轻妇人眼神落在白竹筠身上,竟也怔愣了一瞬。 “哎呀,公子真是玉树临风,品貌非凡,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人。” 年轻妇人兴奋的招呼着二人坐下,让手下人端上零食果子茶水。 “我看别人来的时候也没这待遇,果然这是个看脸的社会”殷唯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斜眼看着大剌剌坐在他身旁的白竹筠。 只见他坦然自若的靠坐在那里,一边喝着茶一边吃这零食,甚至还颇为享受。 “你还真不客气,你就不怕一会什么都不买人家向你要茶水钱。” 白竹筠抬眼看向殷唯扯出一个笑,抬手给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 “你放心,就算我什么都不买,他们也什么都不会说,反过来他们还得谢谢我。” 25. 第 25 章 “这件,快去试试!”殷唯手捧着一件浅蓝色粗布衣裳递到白竹筠的面前。 白竹筠嫌弃的看了一眼殷唯手中拿着的衣裳。 “你是认真的?”他皱眉道。 “你快别这么看着我了,我只是想让你看起来普通一点儿,你看你刚刚试穿的那些衣服,穿在身上显得妖里妖气的,我是怕你再遭遇那日在花船上的事,作为一个男人,要懂得好好的保护自己,知道了吗。”话毕殷唯在白竹筠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 “我倒是没看出来,你竟如此关心我的个人安危,我倒是要好好谢谢你了?” “不必,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说完她将衣裳递给白竹筠不停催促着他快些换上试试。 白竹筠斜了一眼殷唯,妥协般的袍袖一甩,带起一阵风,拿着那粗布衣裳便往换衣服的地方走去。 殷唯心满意足的扯了扯嘴角,心想着这下既能省钱又能让白竹筠走在街上不那么显眼,为自己能想出这种一举两得的办法而洋洋得意。 正暗自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便见到一抹浅蓝色身影从后面走了过来。 只见白竹筠在殷唯不远处站定,张开双臂,将身体舒展开来。 “你可喜欢?”白竹筠将头歪了歪,似是在认真询问她的意见。 但是看在殷唯眼里却是另外一副场景,只见那刀扇在白竹筠的手中转了一圈,带起一阵微风,将他刘海的碎发吹起,露出了他精致的下颌线。 那粗布衣裳穿在他身上并没有显得廉价,那抹浅蓝色却让他显出几分娇弱之美来。 “公子长得这般俊逸非凡,自然穿什么都是好看的。”招待二人的年轻妇人一脸欣赏的看着白竹筠。 “哎!我终于知道你以前为什么只穿白色衣裳了,原以为你是为了耍帅,没想到却是为了藏拙啊。” 说着她从托盘中随便拿起几件白色成衣,放弃挣扎般将衣服递给那年轻妇人。 “帮我包起来吧。”她有气无力的说道。 殷唯走到柜台处正要付钱,就见刚刚的那个小斯恭恭敬敬的将打包好的衣裳送到她手中。 “这几件衣服就送给殷姑娘了。” “那怎么行,我不能随便拿你们的东西。”殷唯连忙拒绝。 “没关系,只要殷姑娘以后多带这位公子来店里转转就好。”那小斯诚恳的看着殷唯,眼里竟是掩饰不住的喜意。 殷唯狐疑的看向他,心中泛起嘀咕,不但不要钱,竟然还这般高兴,脑子是坏了不成。 直到他们走到正厅处,她便明白了小斯到底为什么那么高兴了。 只见原本人不算多的正厅里,聚集了一堆年轻姑娘,她们手上大包小包的拎着各种在店里买的东西,手上虽还在挑选着衣裳,却各个都伸长了脖子向白竹筠所坐的位置不停张望着。 此时的白竹筠正大剌剌得坐在那里吹着手中茶杯上冒出得热气,一脸的轻松惬意。 他不经意的一个抬眸便会引起一阵子不大不小的吵闹声。 白竹筠瞥见人群中那抹熟悉的身影正朝他不停的招手,示意他赶快过去,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不急不许的朝殷唯的方向走了过去。 众少女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均是脸颊通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殷唯见白竹筠走的不紧不慢,着急的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小跑着走出了布庄。 “快走啊,磨磨蹭蹭的,你看那些个姑娘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拆之入腹,你竟还那样悠闲。” “那现在我们去哪?”白竹筠随口问道。 “当然是回家了,我可不想在大街上被那么多人盯着看。” “那倒是我的错了?”白竹筠阴阳怪气的说到。 “本来想让你出点儿血,当作对我的补偿,结果到现在你一个子儿也没花,倒还埋怨起我来了,不行不行,那我可太亏了。” “那你想怎么样,”殷唯无语的说道。 “本打算出去吃顿好的,痛宰你一顿,现在看来你定是不会和我一起去了。” 白竹筠转动手里的刀扇在殷唯的额前扇了扇,将她额头前的碎发扇的飞了起来,露出了她饱满的额头。 “倒不如咱们回家去,你亲自下厨做给我吃。”说了这话白竹筠唇角翘了翘,看上去心情十分的愉悦。 “我?你让我亲自下厨做饭给你吃?”殷唯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诧异。 “有何不可?” “你确定?” “怎么?你不愿意?”白竹筠低头挑眉看向她。 “愿意愿意,但是如果我做的不好吃你可不能怪我喽~” 殷唯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白竹筠看她这副样子,竟有些失笑,心里想着这小没良心的肯定又在脑子里琢磨什么坏主意,心念一转,竟升起几分逗弄之意。 “还有,你答应给我买衣服,结果还是靠我自己,心里惦记着你是个重诺之人,为了完成你对我的承诺,我勉强答应你亲自为我做一件衣裳。” “什么?亲自给你做衣裳?” 白竹筠没有应声,低下身子,一脸认真的看着殷唯的双眼。 “你还真看得起我,我自己的衣服都是四师姐给我做的,我又哪里会做什么衣裳。” “放心,我不着急穿,有志者事竟成,我相信有朝一日,我一定能穿上你亲自给我做的新衣裳的,我等得起。”他吧“亲自”两个字说的极重,为的就是彻底打消她想偷懒的心思。 白竹筠直起腰,颇为开心的抬起脚,大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你高兴什么?我都还没答应你呢?” 殷唯垮着一张脸,抬脚追了上去。 白竹筠在前面没有回应她,只是背对着她抬了抬手,向她挥了挥。 “有进展吗?” 殷唯正偷偷掀开蒸笼的一角看着里面惨不忍睹的桂花糯米糖糕。 忽闻身后传来白竹筠的声音,她忽然站直了身子,看向了正斜倚在灶房门口的白竹筠。 “有~怎么会没有呢,你快出去吧,一会儿就好了。” 殷唯来到门口将他推了出去。阻止了白竹筠正伸长了脖子向灶房里面看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动作。 “哎!~早知道便蒸几个馒头了事,现在可好了,失败了,一会那白老三又要挖苦我,这可如何事好!” 殷唯懊恼的揉了揉脸,回头恶狠狠的盯着灶台上的蒸笼。 “我跟你拼了!” “就这?你在灶台边儿忙活了一个下午,现在天都黑了,你却只给我端上两碗白粥?” 白竹筠略显惊讶,眼睛瞟了一眼桌子那干巴巴放着的白粥。 殷唯低着头,不时抬眼瞟一眼白竹筠,并不敢拿正眼瞧他。 白竹筠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 “那~那不是你非要让我做的么,都怪你。”她耍赖的说到。 白竹筠略微瞪大了双眼,竟被气的笑了出来。 “好~好~好~怪我,怪我强人所难了~” 殷唯见白竹筠转过头去不想理她,一脸讨好的凑到白竹筠身边。 “嘿嘿,三哥,咱们饭可以不吃,但是酒不能不喝,你看这是我从大爷山带来的酒,是我和四师姐一起酿的,我一直没舍得喝,今日我就舍命陪君子,豁出命来,与你痛饮几杯。” 殷唯从桌子下面突然拿出一个酒坛子在白竹筠面前晃了晃。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白竹筠斜了一眼殷唯,将她手中的酒坛抢了过来拿在手中,给自己倒上一杯,自斟自饮了起来。 “哪有,今天我意就只在喝酒。”说着殷唯拿回白竹筠手中的酒坛子给自己也倒上一杯。 二人枯坐了半晌,并未说话,都安静的享受着这秋日晚间的静谧时光。 殷唯双手捧着脸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轻轻叹了口气。 "三哥,你说过总有一日我会回到那个属于我的世界,那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白竹筠喝着杯子中的酒,听了她的话,笑了一声,歪过脸看了她一眼,那眼中写着''果不其然''四个大字。” “那是一个更加广阔,既美好又危险的世界,对比这儿那个世界更加的复杂,也更加的真实。” “那到底这里好,还是那个世界好呢?”殷唯好奇的问到。 “无所谓哪里更好,但是你只有回到属于你自己的世界里才有未来。”白竹筠眼神暗了暗,眼睫微颤,眼神失焦,不知脑中在想着什么。 “那三哥你有什么愿望吗,在我走之前一定帮你完成。” 听了殷唯的话,白竹筠醒过神儿来,歪头看向她。 “我的愿望就是你多长长心眼儿,别总被那有心之人几句话就骗了去。” “哎呀你少来,我是很认真的在问你,你也要认真的回答我。”她一脸真诚的看着白竹筠。 “那你的愿望又是什么?”白竹筠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反问到。 “那当然是完成师傅的遗志,然后回到属于我的世界里喽。” 听了她的话白竹筠轻笑了一声,那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就好像有羽毛拂过,瞬间便飘远了。 “现在能说说你的愿望了吧。” “我的愿望是,你的愿望都可以实现。” 26. 第 26 章 殷唯坐在馄饨摊旁,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聆听周围人们热议的话题。几位人类修士的八卦声传入耳中,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你们听没听说,前几日传出那罗慎教教主图风飞闭关修炼时不慎走火入魔的消息,说他神魂受损颇为严重,已然到了药石无医,回天乏术的地步。” “我觉得不然,罗慎教势力颇大,手上天材地宝无数,医治神魂不稳之症还不是手到擒来,我看这次就是故意放出消息来,试探各大宗门。” “你说的也有一番道理,不过我还真听说罗慎教四处收集天材地宝,尤其是里面有一颗混元养魂丹,对神魂不稳,有奇效!” “我也略有耳闻,听说那丹药及其珍贵,就算有材料也是极难炼制的,那丹药通体发着微弱的红光,闻之却有一股难言的怪味儿,只一颗的价格也是让各大宗门望而却步的程度。” “哎……咱们这种普通修士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喽!……” 殷唯正听的出神,嘴里的混沌也不知道嚼了多少下。 白竹筠看着她的腮帮子鼓鼓的不停的上下动着,便用手中筷子的一头搓了搓殷唯那鼓胀的脸颊。 “想什么那,这么出神。” 殷唯似乎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她连忙用手剥开抵在她脸颊上的筷子。 “没什么,就是听他们说罗慎教的事,有些好奇罢了,” 她嘴上虽说着没什么,但是脸上却明晃晃的写着不高兴几个大字。 “怎么?罗慎教得罪你了?”白竹筠把头凑到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问到。 听了白竹筠的询问,殷唯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你还记得我和你初见的地方么?” 白竹筠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当时我和五师兄在隧道里,就是这群罗慎教的人对我和五师兄围追堵截,如果没有他们五师兄就不会被古修士设下的机关所杀……。” 往事的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眼底不由自主的竟浸出水来。 见到她这副模样,白竹筠并没有出声安慰,他只垂眸在心中沉吟了片刻。 忽的他伸手在殷唯的额头轻弹了一下,她疼的瞬间便回过了神儿来。 她捂着额头一脸无语的看向白竹筠。 “哈哈,吃完了没有?吃完了三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殷唯放下筷子,抬头看着已经站起身来的白竹筠。 “去哪啊?” "带你去出口恶气~" “哎?你说清楚啊到底去哪里啊?” 白竹筠并不答话,整理好围帽拉起殷唯的手腕便走。 “三哥~咱们都等了快一个时辰了,你能告诉我到底在等什么吗?” 殷唯正无精打采的蹲在大树的阴影下,手里拿着小树枝无聊的在地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不是同你说了,帮你出口恶气吗?”白竹筠手拿折扇在手心处有节奏的敲打着。 忽的白竹筠好像发现了什么,他伸手招呼了她一声,示意她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 殷唯抬头像远处看去,便看见一处一行大概五六个人的队伍乘着飞行法器从远处飞了过来。 二人隐藏在大树的阴影了,看着飞行法器上的一行人。 “他们是什么人?”殷唯一脸疑惑的问到 “他们是罗慎教的人,刚刚你不是说,他们杀了你五师兄吗,我都给你计划好了,待到他们再靠近些,你就上去把他们一举拿下,然后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什么?”殷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惊讶出声! “没事儿,有三哥给你兜底,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干!” 白竹筠看上去有些兴奋伸手掐了掐殷唯的脸颊。 “你确定不是在整我?”她拨开白竹筠在她脸上作乱的手。 “怎么会呢,一会儿我把他们请下来,你就对他们说要,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白竹筠坏笑着说到。 “啊?那能成吗,在人家罗慎教的地头儿上收人家的保护费,这……不太好把!” “有什么好不好的,废话真多!” 说完白竹筠竟朝那迎面飞来的飞行法器处打出了一个暗器。 忽闻一阵躁动,还隐约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声,似乎是有人受了伤。 忽的白竹筠将殷唯朝自己的方向扯了一下,她刚刚稳住身形,就有几枚暗器射在了她刚刚站立的位置。 殷唯定眼看去和在隧道中袭击他们的暗器别无二致。 她倏地心头火起,眼神犀利的看向飞行法器上站着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在我罗慎教的地盘儿上伤了我的人,怕是活腻了不成?” 话毕一个头发披散,赤裸着上身,身体上画着各种奇怪纹路的怪人从飞行法器上一跃而下。 只见这怪人脖子上挂着两个人头大小的流星锤,体格健硕,气势汹汹的朝着殷唯和白竹筠的方向走了过来。 白竹筠直起身子,坦然自若的任由对面的人上下打量。 “来都来了,又何必要遮遮掩掩?” 那怪人看着头带围帽,一副文弱书生模样的白竹筠不禁开口嘲讽。 不经意间,那怪人看到这头带围帽的白衣男子身后站着的瘦弱少女。 待到他看清那少女的面容时,倏地眼神微微眯起,有些兴奋的朝身后的另外几人打了个手势。 “是你?”那怪人伸手指着殷唯。 只见这怪人莫名其妙的大笑了起来。 “找了你这么久,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哈哈,这功劳我可就不客气了~!” 白竹筠听了那怪人的话,上前半步挡住了身后的人。 “想从我身边拿人,怎么事先也不问问我?”白竹筠漫不经心的说到。 “你算什么东西,竟还想和我罗慎教抢人不成?” 原本飞行法器上的数道人影如同鬼魅般跃下,纷纷占到了怪人身后,竟都是和他差不多的打扮,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措不及防,几声破空之声划过空气,直逼白竹筠而去。 白竹筠只是轻轻一挥衣袖,那些暗器便如同落叶般纷纷落地。 殷唯见状,也不甘示弱,她手中的匕首仿佛有了生命,灵活地穿梭在敌人之间。 白竹筠单手虚握,仿佛在召唤着什么,瞬间,一把通体暗红,散发着幽幽寒光的长剑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剑间轻颤,带起一阵凌厉的剑风,吹的白竹筠衣袂翻飞,宛如谪仙。 “本打算让你们陪她玩玩儿,既然你们如此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白竹筠声音冷冽而决绝,长剑一挥,剑势如虹般向敌人袭去。 敌人纷纷祭出护身法器抵挡,但在白竹筠如潮水般的攻势下,他们很快便败下阵来,一个个身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受重伤的倒地,有的甚至萌生了退意。 白竹筠不再和他们玩儿猫捉老鼠的戏码,长剑一挥,便将一人拦腰斩成两段。 随后,他单手虚空一抓,一股无形的力量便扼住了另一人的喉咙,将他远远甩出,重重的摔在地上,还未等那人爬起,白竹筠便操纵着匕首,精准的刺穿了他的咽喉,就此结束了他的生命。 转眼间,原本人数众多的敌人便只剩下那个怪人还在和殷唯对峙。 怪人眼见几位同伴纷纷殒命,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他忽的掷出脖子上的流星锤,直直向殷唯的面门砸去。 一股强劲的威压扑面而来,竟让殷唯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停滞。 然而也只是一瞬,她灵巧翻身,那流星锤只在她身旁划过一道危险的弧度。 殷唯瞥向一旁的白竹筠,只见此时他抱臂而立,嘴角挂着一抹淡笑,仿佛在欣赏着这场战斗。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从袖中取出白竹筠送她的短剑,用念力驱动着它向怪人攻去。 怪人见状,连忙用武器抵挡,然而那短剑却仿佛有灵性一般,在与他的武器碰撞的同时,释放出无数白色锥形暗器。 怪人一时躲闪不及,被暗器击中要害,重伤倒地。 殷唯见那怪人倒地,怔愣了片刻,体力不支的用袖子抹着自己脸上的冷汗。 “可撒气了?”白竹筠若无其事的站在不远处冲她笑到,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无关痛痒的游戏。 殷唯抬起头,瞪了白竹筠一眼,一脸愠怒。 “你还好意思说,我差点儿就命丧黄泉了。” “哎!你这可真是过河拆桥啊,我这一番苦心,既让你实战演练了念力,又帮你出了口恶气,简直是天赐良机,你却如此不领情。”白竹筠闻言,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 “你少贫嘴,你若早说,我又怎会跟来,经此一事,我定要被你吓的少活十年。” 白竹筠轻啧了一声,转头不再搭理她,只低头查看地上躺着的尸体。 只见他单手一招,几个储物袋便稳稳落在了他掌心。正欲探查之际,那看似早已死透了的怪人竟猛然跃起,向白竹筠手中的储物袋抓去。 他眼神一凛,身形轻盈一转,便轻易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那怪人见一击不成,不甘心地咬破舌尖,以血为引,快速在空中勾勒出一个诡异的符咒,随即身形暴退,向着远方罗慎教的方向疾驰而去,速度快得惊人。 白竹筠见状,面色骤寒,将手中的储物袋抛给殷唯,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紧随那怪人而去。 “今日你先回去,别在这里多做停留。” 殷唯望着白竹筠离去的方向,不再犹豫,她迅速收拾好现场,向镇子的方向行去。 途中,殷唯逐一检查着手中的储物袋,心中不禁对罗慎教门人的“清贫”感到诧异。 这些袋子里,除了少量的灵石、几张泛黄的符咒外,便是些品质低劣的低阶法器,让人难以提起兴趣。 然而,当她打开那领头怪人的储物袋时,一枚精致的玉瓶静静躺在其中,打开瓶盖,一颗散发着微弱红光的丹药赫然在目,其色泽温润,灵气缭绕。 殷唯心中一颤,她小心翼翼地捧起瓷瓶,细细端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混元养魂丹?千金难求,竟让我在此际得见!” 27. 第 27 章 烈阳如炬,黄沙漫天,越是接近城镇的边缘,能够遮蔽烈日的树木便越发稀少。 殷唯抬起手,图遮挡那无孔不入的阳光,本即便是在这本应凉爽宜人的秋日,她的额头也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不时回头,目光在尘沙间穿梭,寻找着白竹筠的踪迹。 不经意的一瞥,竟然从指缝间看见远处天空中,一个飞行法器,如同醉汉般摇摇晃晃,自天际缓缓逼近。 起初殷唯以为是罗慎教的人追来了,吓得她撒腿便跑。 然而只一会儿她便瞧出了些许不对劲儿来。 只见那飞行法器在距离她不远处的位置缓缓停下。 然而就在停下的一瞬间便从上面摔下来三个人,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伴随着尘土飞扬,瞬间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其中一人迅速起身,背起另一名昏迷不醒的同伴,御剑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视线尽头。 本还站立着的那个人影忽然双膝跪地,呕出一大口血,就连头也抬不起来。 殷唯好奇的停下脚步,因为那飞行法器隐隐约约有些熟悉,似是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想般,她快速向跪在地上那人的方向跑去。 距离越近,殷唯越是确信自己没有认错,不远处跪伏在地的人正是许多日不见得商越。 商越察觉有人靠近,警惕的抬头看向来人。 一个熟悉的瘦小身影奋力的向他的方向跑来。 她额前的发丝纷飞,露出精致的饱满的额头,嫩绿色的衣裙翻飞,为这荒凉之地增添了一抹生机。 殷唯跑到他身前,一脸紧张的想要触碰倒在地上的商越。 此时的他浑身上下遍布大大小小得伤口,背后还插着半截断掉得短刀。 鲜血浸透了他得黑色劲装,血顺着他的衣角滴滴答答的砸在了地上。 “商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重?” 殷唯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在了喉咙,她眼眶发红,连双手也不可抑制的发抖。 商越一见是她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却又皱起了眉。 “你快走,一会儿罗慎教的人就要追来。”商越显然有些神魂不稳,甚至已经有些意识模糊。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眼看着你在这里等死。”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负气的上前想要把商越扶起。 殷唯看着眼前身受重伤的人内心五味杂陈,明明几日之前才刚刚分别,那时候的商越还直直的看着她,诉说着对她的喜欢。 “你把我扶到飞行法器上去,咱们这样速度太慢,一定逃不掉的。”商越强打起精神对殷唯说到。 听了他的话,殷唯艰难地扶着他坐到飞行法器上。 只见商越掏出几粒丹药,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越体内原本几近枯竭的灵气竟然开始迅速充盈起来。 然而,这股力量的涌动似乎带来了难以言喻的痛苦。他额头处的青筋如同蚯蚓般凸起,脸色也变得通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表情极为痛苦。 殷唯不安地注视着商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她明白,这是商越在强行激发体内的潜能,以丹药之力续命。 然而,这种做法无疑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之火,稍有不慎便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殷唯内心充满了挣扎与无奈,但她也知道,此时只能寄希望于商越能够挺过这一关。 在殷唯的扶持下,商越操纵着飞行法器,快速地向城镇边缘的一处偏僻小村庄飞去。 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殷唯扶着几近昏厥的商越向他所指的位置踉跄着走去。 “我在那处提前布置好了禁制,到了那里就没人会发现咱们的行踪了。”商越手指着一处破落的民房说道。 殷唯听了他的话,默默点了点头,搀扶着他向他刚刚所指的地方走去。 刚刚走进,商越似乎再也支撑不住了般,瞬间失去了意识,一头栽倒在地。 殷唯手忙脚乱的把他扶到里间的床上面对着她侧躺着。 看着躺在她面前的商越,既担忧又无助。 殷唯的手有些发抖,她将悬浮在伤口的上方,迟迟不敢触碰,他伤的太重,受伤的位置太多,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要如何下手。 她的眼眶一直是红的,原本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再也承受不住,扑簌簌的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商越好似有所觉一般,竟奇迹般的睁开双眼,见她流泪,心中竟莫名其妙有些高兴。 他费力的伸出手抹去她眼角的泪。 “别怕。” 殷唯见他竟然清醒了过来,泪流满面的抓住了商越的手。 “商大哥,我该怎么救你,你教教我,”殷唯口中喃喃,那声音竟有几分可怜。 商越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似是无声的安慰。 他从储物袋中拿出几瓶丹药,递到了殷唯的手中,虚弱的说到。 “这两种丹药,每隔两个时辰给我服下一颗,如果我昏迷不醒,待会还要劳驾你了。” 看到丹药,殷唯眸子一亮,献宝般的将藏在衣裳暗兜里的一颗红色丹药拿给商越。 “听说这个丹药非常珍贵,我看你神魂不稳,这丹药定时对你有用。” 商越看着她手中的东西,有些意外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这丹药你从何处得来的?” 殷唯有些面色讪讪,眼神躲避,实在是不想把自己和白竹筠打劫了别人的事说给他人听。 “就是无意间得来,你拿去把,反正于我无用,留着我这里也是浪费资源。” 说着便把丹药塞进商越手中,一脸真诚的看着商越的眼。 “好,阿唯,你能帮我去倒碗水吗,我有些口渴。”商越眼神在油灯的映照下忽明忽灭。 殷唯听了他的话,慌忙的点了点头,将商越小心的扶起,半倚着床头,连忙出去找水给商越喝。 商越看着手中的丹药,眼中神色复杂难言,悲怆且挣扎,握着丹药的手指收紧,就连指节都泛白。 这小院子许是很久都没有人居住,殷唯找了好久才从院子中的一口井中打出水来。 待到殷唯捧着水碗进入里间时,商越已经开始闭眼在床上打坐疗伤了。 殷唯没敢打扰他,蹑手蹑脚的默默退出了里间,她坐在石制的门槛上,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老旧泥塑的房子院子却不小,因着长久无人居住的关系,有些墙体已然开裂,四处杂草重生,硕大的院子里只孤零零的种了一颗碗口大粗细的柿子树。 看着这院落,殷唯的思绪飘到远处,心想着商大哥小的时候曾在这里生活过,心中竟有几分感慨,恍然间仿佛看到了儿时的商大哥正爬上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树摘柿子吃的场景。 正想得出神,忽然听见里间商越痛苦的呻吟声。 殷唯猛然回过神来,紧忙走近里间,竟发现商越无端吐出一大口血来。 她慌张跑上前,抱住他大半个身体,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避免他栽倒在地上。 殷唯轻轻将他放躺在床上,伸手检查着商越的伤势。 商越竟然虚弱的伸手附上她的手背,轻轻拍了拍,竟是想安慰她。 殷唯大大的松了口气,低头竟看见地上躺着半截粘满血的短刀,她心中一颤,这斯竟然自己将背后的短刀拔出来了。 她忽的眼眶又是一酸,眼泪又一次模糊了她的双眼。 “还真是个逞强的家伙。”殷唯似乎有些生气般,哽咽着说到 “我继续给你攒着,等到时候我一起还了。” 商越似乎听见了她的话,似乎是想笑,但因为他这次伤的太重了,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只无力的扯了扯嘴角。 “好~好~好~!” 故意被拉长的腔调,响彻在黑暗空旷的大殿中。 图风飞慵懒的坐在高坐之上,此时的他整个人半躺着,手中握着一本书,斜眼睥睨着跪在不远处的几人,为首的正是他的关门弟子程疯。 “抬起头来!” 几人战战兢兢的缓缓抬起头,正对上他那双仿佛淬了毒的双眸。 “程疯,我的好徒儿,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程疯听了图风飞的话,不敢拖沓,将今日之事娓娓道来。 “师尊,今日我本来是和我的副手刘金安护送混元养魂丹回来,半路却收到传讯符让我速速赶回,说赤羽宗两个人竟然混入咱们门派当中,我怕那二人对师尊不利便着急忙慌的赶回,可万万没有想到,那二人竟只欲偷走师傅所制人偶,本打算将那他们擒下,但没料到我来时已晚,而且再加上他们二人实力不俗,已经逃远。” 程疯顿了顿,抬眼看向图风飞,他喉结滚了滚,咽了口口水继续说到, “当时我也觉得不妙,于是原路返回……但是……”程疯胆怯的瞟了一眼图风飞。 “但是什么,继续说啊。” 图风飞一脸和煦的朝程疯笑了笑。 程疯看着他的神情,身子抖了抖,大声加快语速说到 “但是却在距离宗门不远处发现了刘金安的尸体,他全身被不知名暗器所伤但是致命伤却在颈部,他被人从后面一剑穿喉,瞬间毙命了。” 图风飞听了他的话轻笑了几声。 “只一个玩偶罢了,丢了便丢了,再做一个便是,师傅告诉你多次,不要因小失大,而你却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你说我该如何罚你?” “徒儿知错了,徒弟只是关心则乱,本以为在罗慎教的地盘儿便无人敢造次,竟没想到真的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敢公然打劫……” 图风飞听了他的话收敛了些许笑意。 “罢了罢了,一会儿自己去领罚吧,好好查查那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在我的管辖之内公然挑衅,我真的好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几人听了图风飞的话,均如获大赦般悄悄松了一口气,正欲退出去,就又听图风飞说道。 ”那两个赤羽宗的小子也不能轻易放过,待到本尊调养些时日,定会去赤羽宗,亲自拜访。 28. 第 28 章 天朗气清,碧空如洗,一缕阳光照射在殷唯的睡颜上。 她缓缓睁开了眼帘,眼睫眨了眨。 目光流转间,她望向身旁的商越,见他睡的正沉,她轻轻松了口气。 话说回来,昨晚的情况还真是凶险,商越几度吐血晕厥。 还好有商越之前给她的丹药,按照之前他的嘱托,喂给他吃。 如果真的留他一人在此处,现在商越估计早就撑不住了。 她轻叹了一声,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湿毛巾,细心擦拭着商越脸上早已干涸的血痂。 随着血痂被缓缓擦去,商越脸上的擦伤和脖子上的剑伤赫然在目。 尤其是锁骨上那道触目惊心的刀伤,深可见骨,若那刀锋再偏上半寸,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他满身的伤痕,殷唯的眼眶逐渐泛红。 正当她沉浸在思绪中时,商越缓缓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便是她含泪的侧脸和温柔的动作。 他忽的心口猛地一紧,胸口勇气一股难言的痛楚,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缓缓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殷唯抬起头,二人的眼神轻触,温馨而又复杂的情感在彼此之间悄然流淌。 “怎的又哭了,看你眼睛都红了。”商越声音沙哑,抬手在殷唯脸上轻抚。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昨日我没在那里出现,那你现在岂不是已经死了。”她说着眼泪竟又从眼睛里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那你便是上天注定来救赎我的那个人,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 “躺在床上还胡说八道,看你果然病得不轻。”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眼,站起身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要出去。 忽而,她的手腕一紧,竟是被商越的大手紧紧握住,他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固执的不让她走。 他用力一扯,殷唯一个站立不稳,半个身子趴在他胸前。 殷唯惊讶的微微睁大了眼,有些羞恼的想要撑起身子,竟被商越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的头紧紧贴在他的胸前。 她再次尝试起身,竟听见商越口中呼痛。 “嘶~别动,就让我这样抱一会儿。” 殷唯听话的没有起身,只静静的趴在他身上听着他心跳声。 “上次我和你说的话你还没有回复我,你可想好了?” 殷唯脑袋发懵一时没想起他指的是什么。 “什么话?”她轻声问道。 “我说我喜欢你的话,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可愿意?”商越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听了他的话,殷唯猛然想起,那日在竹筏上商越抓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语“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倏地殷唯的脸红到了脖子,连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见殷唯迟迟没有回答他,商越似乎有些着急,有些赖皮的将手臂又收紧了些。 “你若是不答应我也没用,那我就不让你走了,把你永远困在我身边,直到你答应我。” 殷唯似乎被商越幼稚的话逗笑了,她轻轻拍着她的手臂。 “哎呀!你松开些,我要喘不过气了。” “那你到底答不答应?”商越死缠着她不让她起来。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商越听了她的话微微一愣,随后开心的将殷唯整个人抱紧怀里,和他面对面躺在了床上。 “你不疼了?这么大动作不怕伤口又裂开。” “看见你,便都好了。” 殷唯从没在商越脸上看见过这么开心的表情,不禁自己也翘起了嘴角。 二人的距离靠的极近,呼吸交缠,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温度,聆听者彼此的心跳。 忽而商越的脸缓缓靠近,殷唯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商越轻笑了一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随后将她揽入怀中闭上了双眼。 “就让我抱着你睡一会儿便好。”殷唯傻傻的躺在那里,眼睛微睁,脸颊酡红,整个人蜷缩在商越的怀里,一动不动。 就这样两个人躺了很久,久到殷唯不知何时也渐渐睡了过去。 也许时照顾了商越一整个晚上的原因,当殷唯醒来时,已时黄昏时分。 殷唯从商越的怀里撑起了身子,默默惊讶于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她低头看着商越,嘴角微微弯起,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感受着那份真实而温暖的触感。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抚摸,殷唯又一次被商越拉倒在他怀里。 他紧抱着她的肩膀,声音沙哑,模模糊糊的说着还要再睡一会儿,还在她鼻尖轻吻了一下。 殷唯心头发热,脸颊发红,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我要回家一趟,昨日和三哥一起出来,我一夜没回去,三哥他该担心了。” 商越听了他的话,手臂更加收紧了几分。 “我不让你走,上次我去你家寻你,你三哥就坐在门口,不让我见你,还说让我离你远一点。” 殷唯听了他的话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商越。 “真的?还有这种事?” 见殷唯一脸询问,商越低垂着眸子,并没有说话,竟然还显出几分委屈。 “没事,等我回去帮你报仇,”殷唯拍着胸脯保证到。 “那你打算怎么帮我报仇。” “额。。我打不过他,我回去打他小人!”她俏皮的说道。 听了殷唯的话,商越笑出声来,似乎事扯到了伤口,他一边笑一边抚着自己的胸口。 “哎呀,别笑啦,三哥都是为了我好,他看我这么天真,怕我被骗罢了。” 想起曾经承诺过白竹筠尽力少和商越见面的话心里就是一阵心虚。 “好啦,我真的一会就回来,他不会拘着我的。”殷唯在他的后背轻轻拍了一下。 商越松开了她,将她额前的碎发挽到而后,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早就想这样做了,” “你要早些回来,我自己恐怕是不行。” “知道了。”殷唯抹着被亲了一口的脸颊,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怕他又反悔不让她回去。 殷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抬头打量起周围来。 “这里是我母亲的故居,我母亲去世后就没人住过了。”商越靠在床头处说道。 殷唯听了他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如果有这样一个小家,日出而作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日落而息,也是件幸福的事。 听了她的话,商越似乎有些慌神。 ·“你先好好休息,我待会就回。” 商越目送着她消失在门口,那抹笑意在他脸上停留了许久都没有散去。 回到镇上的家中,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殷唯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探了一个头进去,见院中无人,便蹑手蹑脚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上哪去了?” 殷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看见白竹筠正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没,没去哪,就路上遇到个朋友,他受了点儿伤,我给他送回家然后顺便又照顾了一下。” 殷唯瞟了一眼白竹筠,面色上尽是心虚。 “哦?” 白竹筠慢慢踱步到她身侧,从上到下把殷唯打量了一遍,伸手在殷唯的衣襟上轻弹了一下。 “你受伤了?”他皱眉问道。 “没有啊。”殷唯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衣襟,这才发现衣襟上不知何时沾上了商越的血。 “那便好,”白竹筠一脸意味深长的看向殷唯。 “下次早点回来,害我误以为你被罗慎教那帮人抓去了。” 说完白竹筠便转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殷唯似乎想起了什么冲着白竹筠离开的方向喊道。 “那个怪人,你了结了他没有?” “自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别扰我清梦,我乏了。”白竹筠慵懒的抬起手向身后挥了挥。 为了避免白竹筠起疑,晚上便没再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殷唯便和白竹筠打了声招呼说要出门,不用等她吃饭。 日正当空,殷唯再次回到了殷唯所在的院落,却听见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从屋子里传出。 她心中一惊,步伐不由自主的加快,误以为是罗慎教的人发现了他的行踪。 她破门而入,却看见商越正半躺在床上,床边竟坐了一个年轻男子。 其实当她跑进院子中的时候二人便已经发现了她,便打住了口中的话,一起向门外看去。 只见一身浅绿色穿着的少女快速的冲进了里间,见到二人竟愣怔的站在了那里。 商越见殷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率先打破沉默说道。 “阿唯,这是我师弟方喆,我传讯于他,他特意前来看望我。” “啊!你便是我师兄的意中人吧,听我师兄提过多次了,我还曾好奇,是怎样的女子能让师兄这颗铁树开花呢。” 还没等方喆继续说下去,便被商越的轻咳声打断了。 “啊!是我唐突了,我向来话多,你莫见怪。” 方喆一边说着一边给殷唯让出了些许位置。 殷唯表情僵硬的笑了笑,缓缓踱步到商越身前。 还没等她站稳,商越的胳膊便轻轻拥住了她的腰。 殷唯也自然的将她的小手附上了他的大手,动作之自然仿佛已然做了很多次。 方喆冲着商越挤眉弄眼了一番,便称自己宗门还有其他要紧事便离开了。 待方喆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殷唯忍不住噗呲一笑,笑容纯真而明媚,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29. 第 29 章 雾霭阴霾,黑云压城,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商越和方喆伫立在床前,目光深邃而复杂。 凝视着他们师妹卫月玲那毫无生气的肉身。 “本来她的四肢都被打上暗钉并用丝线牵引着,我这几日都给处理好了。” “这群畜生这般作贱月玲。”方喆皱着眉不忍别过眼。 “师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方喆强压下心头的愤怒,转向商越。 商越眉头紧皱,深吸一口气,手紧握成拳,一脸凝重的看着床上的卫月玲。 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瓷瓶扔到方喆手中。 方喆疑惑的将瓷瓶打开,一颗散发着温润红色光泽的丹药静静地躺在其中。 方喆他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思议急急的问到。 “混元养魂丹!你竟有如此至宝,这是从何而来?” “你无需多问,只需在施法之时,将此丹喂给师妹即可。” 方喆虽惊讶,但见商越讳莫如深,就没再继续追问。 “好好好!这样的话我们成功的机率就更大了,”方喆一脸兴奋的将丹药收入储物袋中。 “但师兄,你确定那扶魂铃真在殷姑娘手中吗?此事关乎重大,不容有失。” “她师傅与师兄皆在那秘境中陨落,我推测那扶魂铃极有可能在她手中,不过,此事还需谨慎行事,不可打草惊蛇。”商越眼神暗了暗,似乎不太想说起这个话题。 “现在我们手上只差那扶魂铃没有到手,师兄接下来~” “我自有主意,只能一试。”商越抬手阻止方喆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不管成功与否,都不要向殷姑娘提起。” 方喆抬眼看了商越一眼,默默的点头应下了。 翌日,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了商越母亲故居的院落中。 殷唯正忙活的热火朝天。 自三日前商越伤愈返回宗门后,他们便约定今日在此相聚。 殷唯当时便想好了,今日要在这里给商越做糖饼吃。 这几日殷唯在家中试做了很多次,终于在白竹筠都拒绝再吃她的残次品后,殷唯掌握了其中关窍。 她看着盘中那金黄酥脆、香甜可口的糖饼,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在做什么?” 一声清朗的声音在殷唯的身后传来,还未等她回过头,一股温热的气息便贴上了她的脖颈。 殷唯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微微转头,只见商越正笑吟吟地站在她身后,双手环抱着她的腰肢,将头轻轻搭在她的肩上。 “我在给你做糖饼啊,知道你爱吃,特意做给你吃。”殷唯笑着回应道。 商越轻笑一声,俯身凑近她的脸颊,仿佛要亲吻她的侧脸。 殷唯见商越马上就要亲上她的侧脸,连忙转过身,和他来了个面对面。 商越见他转过身,轻笑了一声。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眼睛亮晶晶的,白皙的脸颊上还有细细的绒毛,他的心跳突然加快,眼睫快速眨动了几下,喉结微滚。 他目光下移,最终定格在她的唇瓣上,那抹不经意的诱惑让他心跳加速,喉结微动,竟不由自主地想要更进一步。 突然脸前出现了阻碍,只见殷唯微微后仰,双手捧着他的脸,憋着嘴笑看着他。 “你干嘛?想做坏事是不是?”虽是笑闹的语气,但她的脸颊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 商越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就像一只被驯服的小动物般在她面前撒娇。 “我看你不像小孩子。” “哦?那我像什么。” “你像一只被小动物,就像隔壁家的大黄,总是在我手心撒娇。”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笑了出来。 殷唯闻言,仿佛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商越趁机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久久不愿放手。 “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殷唯见他情绪不对,出声问道。殷唯感受到了商越的异常情绪,轻声询问道。 商越并不回答她,微微摇了摇头,只将头嵌进她的颈窝中,感受着她的温暖与柔软。 “明日我和师弟一起去比较远的地方做任务,你就好好的呆在镇子上,我大概五天左右便会回来,到时候你来这里找我。” “嗯。”殷唯轻轻的回了一句,并不想打破此刻的静谧。 她默默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幸福。 殷唯这几日闲来无事,突然想起前一阵子答应过给白竹筠做衣裳的事。 她拍了拍胸脯,呼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突然想起来了,要是让他知道我又忘记了,那又是免不了一顿奚落。” 说干就干,殷唯来到了街上,又去了夜林夕的布庄。 刚一进门便遇到了上次接待她的小厮。 那小厮一见她便眼前一亮飞快地迎了上来。 “殷姑娘,今天就你一个人过来?”那小斯探了探头向她身后看了看。 “额~今天就我一个人来。”殷唯微笑着回应道。 “哦~”小厮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我今天是来买料子的,但料子也是给他做衣服的。”殷唯无语的撇了撇嘴。 “殷姑娘这边请。”他边说边将殷唯引到了摆放布料的区域。 以上次的经验来说,白竹筠穿什么颜色都很好看,但是因为他长得太过艳丽,常服的话最好穿白色。 经过一阵精挑细选,殷唯买了几匹月白色带竹子暗纹的上等布料。 殷唯用手抚了抚料子上的暗纹,心中颇为满意。 她拿着布料找上刚刚那位小斯, “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在你这里找个能够教我做衣服的师傅,可不可以让他教教我?” “自然是可以的,你是我们老板的朋友,自然也是我们店铺的朋友,这点儿要求,当然是没问题的,不过~” “不过?”殷唯瞪大了眼睛一脸询问 “还希望殷姑娘多带那天那位公子多来店里坐坐。” “知道啦,你已经说了很多次啦。”殷唯无语道。 夕阳西斜,残阳如血,忙活了半晌已然到了傍晚。 殷唯拿着布料,往家的方向走去,抬眼看去,远处竟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一个带着围帽的白衣身影。 殷唯快速跑上前去,探头向围帽里张望。 “三哥!”带着几分恶作剧得逞的喜悦,试图吓对方一跳。 似乎是早就发现了殷唯鬼鬼祟祟的身影,白竹筠并不意外,只一脸无奈的笑看着她。 "买的什么?"白竹筠眉梢轻挑。 “做衣服的布料啊?” “给谁做?” “还能给谁啊,也不知道当初是谁硬是要我给他做衣裳。” “哦~”听了她的话白竹筠好像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殷唯见他神色颇为愉悦,趁热打铁的问到。 “三哥,那你刚刚出门干嘛去了。” “大人的事儿,小孩少打听。”白竹筠斜了她一眼,不客气的说道。 "啧,我就是关心关心你,别被人骗了。" “你还有脸说我,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让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到时候被骗了别又回来找我哭。” 殷唯的心头微微一凛,心虚之情瞬间涌上心头,但她嘴上却不肯示弱。 “我才没有被骗呢,你少危言耸听了!” 白竹筠嗤笑了一声,并未打算继续和她争辩,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你怎么又生气了。”殷唯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没生气,只是觉得某些人,太天真。”白竹筠看着她竟有些欲言又止。 他轻轻叹了一声。 “没事,等你撞了南墙,就知道痛了。” 殷唯心虚的看了白竹筠一眼,不敢分辨。 “三哥,刚刚我去布庄找了裁缝师傅教我做衣裳。” 殷唯从身后拿出一条长长的尺子,狡猾一笑。 “你想干嘛,” “当然是给你做衣服了。”殷唯一脸坏笑,仿佛要从以前的失利中找回场子。 她按住白竹筠的肩膀让他坐在石凳上,把尺子缠在他的脖子上,微微用力。 “那人就是这样教你的?”白竹筠危险的声音传来。 “我业务不太熟练,多来几次就好了。” 殷唯站在白竹筠身后,用尺子绕过他的肩膀, 忽然白竹筠抓住了她带着红色手串的手腕。 殷唯站在他身后,并看不清他的表情, “怎么了?这次不耍你了,我好好给你量。” 白竹筠放开她的手转过身来,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嘴张了又合,欲言又止,最终全都化作一声叹息。 “我刚刚在和你说笑,如果你真的哭了,可以找我哭的,你回头看看我,我一直都在这里。” 殷唯觉得今天的白竹筠怪怪的,但还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一阵微风吹过,卷起了殷唯胸前的发丝,散在白竹筠的身上。 阳光将她的发丝镀了光,他伸手轻轻触碰着她飘散的发丝,只一瞬,又迅速的收回了手。 他自嘲的笑了笑,伸手在她的头顶轻轻拍了拍,转身饶过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殷唯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竟有些闷闷的。 她微低下头,手上的软尺也被捏的隐隐变形。 30. 第 30 章 数日转瞬,一转眼便到了和商越约好的日子,殷唯依约来到了商越母亲旧宅处。 晨光至暮色,商越迟迟未至。 她心中疑云密布,不知商越是忘记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随着时光缓缓流逝,殷唯心中的忧虑如潮水般涌来,不祥之感悄然滋生。 正当她心绪纷乱之际,一道身影匆匆而至,她眼神一亮,忽然站起身来,匆匆的朝那人迎去。 但令她失望的是,来人并不是商越,而是商越的师弟方喆。 只见他面容凝重,步履匆匆,语带悲切:“商师兄遭遇不测!” 殷唯闻言,心头一紧,急忙抓住了方喆的衣袖,一股不详的预感吵她用来,让她脚下踉跄,一时差点没站稳。 “我和师兄在外执行宗门任务时,不幸遭遇罗慎教蓄意报复,为护我周全,他不顾自身,以至重伤垂危,神魂俱散。”方喆有些哽咽的说到。 殷唯闻言,忽的脑中嗡嗡做响,眼底也被眼泪浸湿,眼眶通红一片。 “怎么会?那他现在……。” 似乎是鼓足了勇气般才敢问出口那句话。 殷唯的眼泪再也支持不住扑簌簌的顺着脸颊流下,重重的砸在她的衣襟上晕开了一小片水渍。 她强行让自己稳住情绪,强行让方喆带她去见商越。 起初方喆并不想带他去见商越,怕她承受不住,终于再她软磨硬泡之下终于答应了。 没过多久二人就到了一处不大的宅子处,宅子有一间正房和一间厢房组成,院子被一道回廊围着,更显得古朴厚重。 方喆将她引入商越所处的正房中,迈过高高的门槛,灯笼将房间中照的通明。 殷唯走近房间,商越面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只有胸前微弱的起伏证明着这人还活着。 殷唯直愣愣的走上前去,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泪水一滴滴的落在商越的里衣上。 她眼神茫然且痛苦,翻遍了脑袋也想不出能够救他的办法,此时的无助只能化作泪水,就连那绝望也是如此真切。 “我该如何救他?”她声音哽咽的问道。 方喆的眼神闪烁,低声呢喃。 “我曾听闻一物,或能解师兄之困。” 殷唯闻言,身形一震,急切地倾身向前,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目光紧锁方喆。 “抚魂铃。” 这三个字一出,如清风拂过,却在殷唯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只见她眉头紧锁,嘴唇紧抿,低头沉思,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那物件珍稀异常,如今下落不明,即便寻得,恐也难解燃眉之急。”方喆无奈的摇了摇头。 只见殷唯忽的眉眼收敛,似乎是做下了什么决定般,直起了身子。 她缓缓站起身,目光温柔地掠过床上昏迷的商越,指尖轻轻滑过他冰冷的脸颊,心中五味杂陈。 转身之际,殷唯对方喆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要离开几日,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你师兄,务必要保住商大哥的性命,等我回来!”言罢,她未待方喆回应,已决然步入夜色之中。 殷唯在镇子外买了匹马,一路快马加鞭,穿越茫茫夜色,直奔大爷山而去。 沿途,星辰伴她左右,风声从她的耳旁掠过,疲惫与困倦仿佛都被她抛诸脑后。 殷唯日夜兼程,太阳升起又落下,终于在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晚上她赶到了大爷山的山脚下。 她翻身下马,顾不上身体已经累的直不起腰来,片刻不敢耽误的上了山。 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上山小路,她顾不上害怕,一边呼唤着大师兄,一边顺着石阶艰难的往上爬。 不知不觉她已然爬到半山腰的位置,林中雾气缭绕,无孔不入的薄雾将她的刘海打湿。 她的呼唤在静谧中回响,却意外惊扰了一抹林间身影。 周围树影交错,一个身影匆匆遁入更深处的黑暗,只留下一串树木被惊动的沙沙声。 殷唯心急如焚,顾不得周围一片漆黑,紧追不舍,却在迷雾中失去了目标,只余她孤身一人在林中徘徊。 殷唯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中又急又气。 她口中喃喃,许是自己太久没去看望大师兄,大师兄一定是生气了。 正当殷唯绝望之际,一抹熟悉的身影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殷唯心跳加速,悄悄靠近。 随着距离的缩短,她惊讶地发现,大师兄身旁竟还站着一位瘦弱的女子。 那女子神色怔愣的站在那处看着她,似乎是也很惊讶于她的出现。 殷唯的身影从薄雾当中完全显现,那瘦弱女子似乎是看清楚了她的容貌,先是愣住,随即眼神一亮,神情激动地唤道。 “组长?” 殷唯怔愣了片刻,随即回过神来。 “你认错人了吧?”她语气有些冷的说道。 “你是谁?为何在此?又为何与大师兄同处一地?”话语间,她试图从对方的反应中寻找答案。 那女人见她如此问,心中恍然。 她低垂着眸子,露出一丝苦笑。 “看来你还没想起以前的事。”她点着头向前一步。 “罢了,单永日人呢?怎么不见他们?” 殷唯听了她的话,心中疑问更深,警惕心顿起。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她冷冷的问道。 “我叫桑霁,是单永日的朋友,他们去哪了?执行任务去了?” “他们死了。”殷唯直愣愣的看着桑霁,想看清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他们在一次任务中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人。"殷唯低下眼眸,低声说到。 只见桑霁先是惊讶,又仿佛在意料之中的表情,看不出是悲是喜。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看来我当初退出的决定是对的。”她有些怅然的点了点头。 桑霁说着抬起眼和殷唯对视,露出一个淡漠的微笑。 “你自己在这里也无甚意义,要不要和我走?” “去哪里?” “去我的住处和我一起生活,毕竟曾经朋友一场,照顾照顾你也是应该的。”桑霁挑眉缓缓踱步到殷唯身前。 “我哪里也不去,我这次回来就是带大师兄走的。” 听了殷唯的话桑霁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慵懒的抚弄着自己的长发。 “那你现在是独自一人?”桑霁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和白竹筠在一起,你可认识他?” 瘦弱女人明显有些惊讶,似乎有些不可思议,而后不知为何,又意味深长的冲着殷唯笑了笑。 那表情显然有些~戏谑的意思。 “你竟然和他走到了一处,事情的走向竟完全脱离了轨道啊,竟让我有些期待。” 似乎是丧失了兴趣般,有些怅然的转头就走。 殷唯低下身子,摸了摸大师兄的脑袋,发现抚魂玲还正正当当的挂在他的脖子下面,心中才舒了一口气。 她牵起大师兄转身欲走,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听见刚刚已经走远的桑霁又返了回来。 她有些气喘的对殷唯伸出了手,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殷唯犹豫的伸出手,接过她手上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张字条。 “上面是我们最初的据点,如果有朝一日你还想坚持初心,那你便去那里看看,那里有你想知道的所有答案。” 桑霁冲殷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转过头再不看她一眼进入了密林之中。 殷唯看着她的背影片刻,心思百转千回,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 她拍了拍大师兄的背,从他的脖子上取下了抚魂铃放进自己的暗兜里。 殷唯又一次回头望向桑霁消失的地方,那里早已没了人影,只余一片宛如深渊的黑色,望也望不到头。 殷唯从大师兄的背上跳下,大踏步的走进商越所在的房间里。 方喆正在房间里焦急的来回踱着步。 见她进来,激动的迎上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殷唯,仿佛要把她盯出个洞来。 殷唯不敢拖沓,将抚魂铃递到了他面前。 方喆直愣愣的看着她手中的抚魂铃,竟然一时忘记了接过去。 见他愣怔,殷唯将抚魂铃塞进了他的手中,急切的说道。 “快去吧,有了这铃铛,是不是就能救商大哥了?” “能,能,能救,我,我现在便去。”方喆忽然有些语塞,竟心虚的不敢抬眼看她。 为商越治疗的时间格外漫长,足足煎熬了两日,殷唯在厢房里也守了商越两日。 殷唯这日正坐在院子,看着回廊上的麻雀发呆,忽然听见方喆的惊呼声。 她身子紧绷,猛地站起身向房间内跑去。 只见方喆一脸欣喜的看着床上的商越,手指搭在商越的手腕上感受着他的脉搏。 “成了成了,商师兄回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口擦着自己头上的细汗。 殷唯惊喜的和他对视一眼,趴在床边看向还在昏睡的商越,疑惑的看向方喆。 “不用担心,现在商师兄的身体和神魂都很虚弱,估计再过几日便能清醒过来。” 方喆说着安慰殷唯的话,自己也重重的松了口气。 殷唯用力的点了点头,眼睛又从新落在商越的脸上。 她抓住了商越的大手,仿佛想把自己的体温分给他一些。 他的手好凉,不像以往那般温暖,能带给她安全感,想到这殷唯的眼眶又红了红。 “这样就无大碍了,殷姑娘你先去休息吧,师兄估计一时半会不会醒来。” 方喆抬眼看了殷唯一眼,迟疑的说到。 “这抚魂铃我还需用上些时日,等我用完了便还给你。” “无妨,这东西对我也无用处,现下还是要保证商大哥的安全为上。” 方喆低头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殷唯又担心的看了看床上的人,脚步迟疑的去了厢房休息。 也许是商越的情况好转,殷唯安心了不少,这一觉她竟足足睡了半日。 殷唯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锤了锤睡得酸痛的后背。 她呆坐了片刻,想起了那日在大爷山遇到的瘦弱女人。 殷唯从暗兜里拿出一张被揉的皱巴巴的纸条,将纸条展开,上面写着一行字,无垠大漠,寒洛之谷。 她低眸沉思,试图从脑海中寻找一点线索,竟然没有一丝丝的印象。 “看来,我还真是忘了不少事情那!”殷唯喃喃的说到。 31. 第 31 章 方喆和殷唯在床前守了商越好几日,商越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日,方喆说宗门有急事,便只留了殷唯一人在这里守着商越。 殷唯坐在床前,默默看着商越的睡颜。 思绪飘远,脑海中不停闪过这些日子发生的点点滴滴,不禁便是一阵心悸。 殷唯眼眶被泪水浸湿,鼻头有些发红。 她栖身上前,伸手拢了拢商越额前的碎发,顺着他的额头,向下抚上他微凉的脸颊,拇指在他的脸颊上摩挲了几下。 殷唯不由自主的牵了牵嘴角,眼神都变得柔和些许。 牵起商越的大手,用她的两只小手将他的大手紧紧包裹住,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商越。 “商大哥,镇上的点心铺子又出了新品,我听路过的人说特别的好吃,我想你一定会喜欢。”殷唯自言自语的说道。 “如果你今天就醒来,我就奖励你带你去尝尝,还是我请你,这次一定让你吃个够。”殷唯直直的盯着商越的眼睛,期盼他能听见她的话睁开眼睛。“商大哥~”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应,她抿了抿唇,默默注视着商越。 他就静静的躺在那里,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俊逸的眉眼,脸色苍白,嘴唇干燥的起了皮,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小片阴影。 殷唯把头靠在商越的手臂上,让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以此缓解焦灼了多日的心。 随着时间的流逝,窗外竟不知何时落下了小雨,雨水淅淅沥沥的敲打在窗框上,打湿了窗纸,发出有节奏的沙沙声。 听着雨声殷唯竟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暖黄的日光照在她的脸上,脸上细小的绒毛发着光。 不知睡了多久,殷唯忽然觉得脸上痒痒的。 抬手在脸上抚弄了两下,殷唯睁开朦胧的双眼,正和一双深邃的双瞳对上。 已然醒来过来的商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手轻轻抚摸着正沉睡着的少女的脸颊。 见到殷唯醒被他的抚摸吵醒,商越目漏温柔,嘴角勉强扯出一抹苍白的笑。 殷唯怔愣了一瞬,惊喜的抓住了商越的手。 “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醒了有一会儿了!”商越声音沙哑,说话还略显吃力。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殷唯有些激动的抓着商越的袖口说道。 “看你睡的正熟,没忍心叫醒你。” 殷唯听了他的话,胸口闷闷的,情绪翻涌,眼眶瞬间便红了。 她低下头,垂下眼帘,掩饰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但那发红的鼻尖却骗不了人。 终是控制不住泪水簌簌的落下,滴滴答答的砸在了商越的手背上。 商越的心好像被烫了一下,一时竟有些慌了神,手忙脚乱的帮殷唯抹着眼泪。 “怎的哭了?”他声音轻柔的询问。“再哭眼睛该疼了。” 殷唯听了他安慰的话,竟然瞬间觉得委屈极了,一时没忍住竟然耍起了小脾气。 “你还敢问我?”殷唯红着眼睛兴师问罪。“你就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打起架来,就这么的不管不顾,打不过不能能逃跑吗?” 一时气不过,殷唯伸出手在他肩膀上轻拍了一下。 “难道在你心里就真的谁也不在乎,就算你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你伤心吗?” 说道此处殷唯竟然有些难过,她本以为自己是商越最亲密的人。 在他有危险时,商越会为了她不让她伤心而好好保重自己,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不畏生死,把一切都抛之脑后。 濒死之际他是否会想到会有人为他担心,为他流泪。 殷唯有些激动,委屈的泪水忍了又忍,终于是没让它落下。 似乎是气急,她忽的站起身,竟想要转身离去。 商越有些手足无措的拉住了殷唯的衣角,心中有些发热,有些慌张的想要开口解释,话堵在了喉咙,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拉起她的手,微微用力,扯着她向自己的方向拉了过去,顺势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 “是我对不住你。”商越嗓音沙哑。“我错了,求你别离开我。” 商越紧紧的拥着她,让殷唯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两个人头碰着头,都闭着眼,身体紧靠在一起。 “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商越把下巴抵在殷唯的头顶说道。“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也不会再让你伤心。” 商越撰着她的手轻轻摩挲,在殷唯的指尖轻轻落下一吻。 她快速的眨了几下眼,心尖发烫,却还是负气的抽回了手。 她微微噘着嘴,尽显小女人姿态。 商越轻笑了几声,殷唯抬起眼看他。 眼神相触,这看似微不足道的一瞬间,包含了无尽的情感与深意。 商越看着她还有些湿漉漉的眼,竟有些情不自禁的向殷唯的方向靠近。 鼻尖相触,殷唯紧张的抖了一下,两两相望,呼吸交缠。 殷唯脸红到了脖子,整个人显得粉嫩嫩的,紧张到不停的眨眼。 商越看着她紧张的小表情,忍下心中的躁动,栖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收紧手臂,让她深深陷入怀中。 晨光初升,天气正好,沉浸在幸福中的二人,还能再温存许久。 傍晚时分,天空渐渐染上了橙红,夕阳如熔金般洒落在大地上。 殷唯又照顾了商越几日便回了家。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正巧碰上带着围帽的白竹筠。 殷唯一脸惊奇的看着他,脸漏询问。 “你这是刚回来?”殷唯迟疑的打量着白竹筠。“还是正要出去?” “我正打算出门,这次估计要去很久。”白竹筠用手整理了一下围帽,有些漫不经心的说到。 “啊?那这次要去多久?。”殷唯有些紧张的问到。“会有危险吗?” 经过上次商越一事,殷唯似乎有了应激反应,对身边重要的人的人身安全极其的在意,只要听见有人要去执行任务心中就会莫名的心慌。 白竹筠默默的点了点头,嘴角愉悦的上翘。 “怎么,担心我?” “那当然了,毕竟你是我重要的人。”殷唯认真的说道。“我不想让你受伤。” “哦?你这般说,我可是要误会了?”白竹筠掀开围帽看向殷唯。 围帽上的手被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撩开,正对上一双魅惑众生的眼,竟让殷唯心中惊了一下。 “你少来,整日没个正经。”她不自然的垂下了眼皮,有些磕巴的说道。“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罢了罢了不逗你了。”白竹筠兴致缺缺的放下围帽。“放心吧,我这么厉害,没人能伤的了我。” “那也要多加小心,打不过就赶快逃跑。” 熟悉的嗤笑声传来,殷唯有些恼怒的转过头看向笑声的来源。 “哈哈哈~”白竹筠笑出声来,驾轻就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熟的在殷唯的额头弹了一下。 “小没良心的,我走了!”白竹筠眼神闪了闪继续说到。“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自己受伤!” 白竹筠抬起手将她鬓边的长发别到耳后。 似乎习惯了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只垂下眼睫快速的眨了眨眼。 殷唯眼珠一转,仿佛想起了什么,匆忙从自己的暗兜里拿出了那个女人给她的字条。 将它递给白竹筠,并说出了那日遇到的瘦弱女人,当然她自动忽略了和商越有关的事。 白竹筠打开字条,看见上面写的字,沉思了起来。 “那个女人还说什么了吗?”白竹筠出声询问。 “她问了问师傅他们的下落,好像对师傅发生的事早有预料。”殷唯顿了顿。“她还让我和她一起走,但是我拒绝了,而且她好像认得你,你可认得她?” 白竹筠摇了摇头,将字条收了起来。 “东西放我这里,哪日你用得到我再给你。” 殷唯习惯性的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 白竹筠见她傻乎乎的模样,忽然起了逗弄之心。 “这样吧,我出去这么久,给你安排个任务吧。” “什么任务。”殷唯听了他的话,警惕的抬起头,警铃大作。 “不是什么难事,你不用紧张。” 说着白竹筠低下身子,和殷唯脸对脸。 “等我回来那日,我就要看见你给我做的新衣裳。” 殷唯听了他的话,满面愁容,脸皱成了个包子,一个转身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 “说说!现在进度怎么样了。”白竹筠踱步到石桌旁低头看着她。 “哪有什么进度啊,只做了两个袖子。” “我就知道,你对我啊,根本就不会上心,只不过都是哄骗我罢了!” 只见白竹筠长长的叹了口气,仰视天空,做一脸忧郁状。 殷唯无语的看着他装模作样,一脸无语的说道。 “哎呀,我知道了,还不是上次量尺寸量到一半你就莫名其妙的走了嘛。”殷唯冲白竹筠翻了个白眼。“都怪你!” 白竹筠眼角弯了弯,笑的一脸狡黠。 只见他伸出双臂,那意思自是不言而喻。 “好好好,你等着!” 说完殷唯便跑进房间,拿了卷尺出来。 她站在白竹筠的身前,并没像上次一样戏弄他,认认真真的给他量了肩膀的尺寸。 殷唯又将尺子绕过白竹筠的身体,由于体型差的原因,她整个人将他环抱住。 白竹筠低头看着她费力的环抱住自己,甚至连脸颊也贴在他的胸膛上。 他眼中尽是就要溢出温柔,手臂也不知不觉轻轻环住了殷唯的肩膀。 殷唯身形一滞,心头一缩,心跳也漏掉了半拍,竟想抬头看向白竹筠的脸。 白竹筠突然按住了她的头,制止她的动作。 他抬起手在殷唯肩膀上拍了拍,把她推开,一脸笑意的低头看她。 “我走了,不用送我。” 殷唯似乎还没从刚刚的拥抱中缓过神来,只傻傻的看着他点头。 “衣服!别忘了,回来那日我就要穿上!” 白竹筠说完在她头上摸了摸,转身便推开门走出了院子。 殷唯站在原地发呆了许久,才发觉白竹筠已然离开了。 她匆匆走到院门口朝外张望,那巷子口早已没了白竹筠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