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锻炼开始变强的五番队队长》 001：讲台之上 真央灵术学院。 今日是开学日，办理完了入学手续，下午的开学典礼过后。 距离入寝休息还有一段类似于晚自习的时间，按理来说还会有节小课进行教授。 但今日特殊，所以变为了个针对班级内部的小型演讲会。 一年五班。 作为新入生的有马静也，此刻正露出一副相当紧张的表情。 这是他穿越过来的第二十五个年头，也是为了不继续在流民街，草鹿区讨生活而踏出的第一步。 刚入学嘛，紧张也是正常的。 但偏偏让有马静也紧张到菊花都为之收紧的，还是因为立于讲堂之上的那个男人…… 短发微卷，如雨后舒展的荷花般，轻柔而不失弧度。 棕色双瞳隐没在了方正框体的眼镜之后，无暇的眼眸微弯，用一双眸子透出了淡淡的歉意。 这是个表面看起来有着温柔风貌的男子，单以身型而言，对方甚至显得过于单薄。 但偏偏就是这张脸，还有刚才的声音，实在是太有辨识度。 “诸位同学晚上好，我是接下来负责你们心理健康，以及学习状况的指导教师。” “我的名字叫做蓝染惣右介。” “从今日开始，我将会与诸君们相处六年之久。作为你们的指导教师而言，这是我的荣幸，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温和的声音，却像是一枚枚恐怖的穿甲弹，把有马静也的脑子都给穿了个稀巴烂。 真央灵术学院是为了培育未来鬼道众、隐秘机动队以及护廷十三队的教育机构。 其中的课程为期六年之久，唯有优秀之人才可以跳级毕业。 有马静也本来只是想来混口饭吃的，毕竟只要进了这地方，不是表现得太拉胯就肯定有活。 包分配的，牢弟。 有马静也对自己的现状可以说是相当满意，毕竟能比流民强就行，咱也不指望能天下无敌不是？ 毕竟那都不是人能指望的事…… 但没想到啊没想到，刚入学第一天就碰到终极boss。 呜哇，死去的记忆开始发起攻击了！ 贯穿整部死神。 黑崎一护的三个父亲之一。 眼镜粉碎者，骚话制作机，囚衣穿出维密感的天下第一人。 这家伙直接出现在这里，那我怎么玩？ 啊？ 要不直接自杀吧？ 有马静也的魂都快要飘出去了……可蓝染接下来的发言，却让他有些微微回神。 “如各位所见，我现在就任于护庭十三队的五番队。这在十三队之中是隶属于救援队的特殊组织。” “于队伍的番号之下，印有马醉木的剪影……有同学明白其中的花语为何吗？” 两秒的沉默，显然在场之中并不存在所谓的风雅人士。 蓝染却是并没有丝毫的意外，仿佛这一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是因为初入学堂的紧张感吗？呵呵，各位还请尽快适应这种环境吧。毕竟时间紧张，真央灵术学院的课程也安排得相当紧密。” 推了推鼻梁上的方框眼镜，蓝染脸上笑容依旧。 “马醉木的花语，是牺牲、危险、清纯，甜蜜的感情。而这也是我对于各位同学的祝福语。” “诚然，学习必然是痛苦的。” “而在同时，我更希望各位能够领会真央灵术学院之精髓所在。在真正地成为了一名有用之人过后，也不忘记自己的使命与责任。” 有马静也越听表情越奇怪。 不对劲，不太对劲。 蓝染虽然非常懂得伪装，但此刻说出这种话的认真态度，却让有马静也察觉到了些微妙的赤诚感。 仿佛他的确从心底里头认同着这些话语，才会将其说出口来。 哇哇哇，虽然我没有看透人心的功夫，但你平日里头说话也是这种调调吗？也太有欺骗性的了吧。 还是说这也是蓝染恶趣味play的一部分吗？ 正在思索间，最前排的一名女子忐忑地举起右手，被蓝染点名。 “请说。” “那，那个……请问蓝染老师，我听说过您！您也是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吧？请问现任于五番队的第几席呢？” 席位制度立于队员之上，是仅次于队长与副队长的层级。 换而言之，分席之说本身就代表着实力与身份。 身穿束衣的蓝染惣右介腼腆地笑了笑，眼睛弯出了月牙般的温润弧度。 “不才本事平平，如今也仅是位列四席而已。” 话说的很客气，但底下已经开始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哎？！这么年轻……已经是第四席了吗？” “不对不对，蓝染老师这么厉害，区区第四席应该也是手到擒来的程度才对吧！” 底下的人讨论不断。 蓝染并没有想要打断的意思，而是微笑着看向面前发生的一切。 作为教师而言的威严感，在他身上找不到丝毫之多…… 与此同时，仅是初次见面就能跟人打成一片，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天赋异禀。 课堂上的气氛相当融洽。 有马静也总算是回过了味来。 仔细回想一下。 按照剧情的线路，这位爷似乎是等到成为了副队长之后才开始作恶的？ 虽然并没有怎么关注过蓝染的人生履历，但他似乎的确在真央灵术学院担任过一段时间的讲师职位。 即便是成为了队长过后，在学院中依旧留有定期举行的‘书法’课程。 ‘席位的信息倒是能够参考一下，这样看来的话距离剧情开始还有很长段时间，起码百年以上……吧？’ 或许蓝染的确是在成为副队长之后动起了心思的，但不论如何，现阶段的这个人可能还算是比较正常。 所以自己还有活路？ 思绪起起落落，耳边却又传来了蓝染的声音。 “有马同学，有马同学？” “……啊？啊，到！” 条件反射地站立起身，有马静也看到在场二十多个同学正盯着自己，作为指导教师的蓝染微笑着对他点头道。 “有马同学，为了让接下来的生活更加和谐，适当地交流也是打开彼此心灵的契机……好不容易大家都凑在了一起，彼此认识一下，将来或许也会有共事的机会呢。” 蓝染举着手中的名单纸，轻声补充道。 “所以一分钟的时间，请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吧。” 就在分神的时候，教室里头二十多名的同学都已经把目光凝聚了过来。 有马静也虽然坐在了最后排，但偏偏在名单上却是第一个。 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感。 但这会儿也不是退缩的时候。 有马静也右手微攥成拳，半举到了胸口处，轻轻地按了下去。 呼，吸。就这样冷静下来吧，我…… 循着众人的目光，少年缓缓起身。 他的五官相当清秀，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束成马尾状高高翘起，像是骏马的尾羽，鲜烈而灼目。 此刻嘴唇微抿，蠕动片刻，这才像是深呼吸般地张嘴说道。 “大家好，我叫有马静也。流魂街草鹿区出身，喜欢吃豆腐，菠菜，讨厌的是纳豆。最擅长的是……剑道！” …… 结束了班会。 照例就应该到了休息的时间。 但事实上，真央灵术学院并没有很严苛的就寝制度。 毕竟这里也寄宿着一些贵族老爷，这些人在上课之余还有应酬，全封闭反而会显得困扰。 再加上来这里读书的都不是小孩，每个人都会有着自己相对应的目标——学业是最低限度，只要能够完成就行。 结束了班会，有马静也并未回到寝室，而是转向了剑道场。 有马静也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期待感。 毕竟他已经期待这里很久了。 事实上，有马静也拥有着名为加点系统的特殊面板。 仅通过锻炼的方式就能够获取对应之属性点，是个相当朴素，银背大猩猩都知道怎么用的能力。 例如他在草鹿区的时候不断练习木剑，最后获取到了剑道相关的属性点奖励。 【挥舞了一天的木剑，剑道+1】 而他的面板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有马静也】 【斩：20】【拳：0】【走：0】【鬼：0】 如内容所示，有马静也面板表现为死神的四大基本功。 而作为平民而言，他能够接触到的便是只有名为‘剑道’的朴素之物。 20点的属性点可以说是来之不易。 因为不间断的锻炼，有马静也的手掌更是早早地就被磨破，如今堆出了乳白色的茧子，看上去颇为狰狞。 ‘但今天开始就不一样了……’ 之前经过尝试，有马静也发现自己的能力也能走些捷径。 只要能够被能力远胜自己的人指教，那相对应的属性点也会有明显的增幅。 这是有马静也在草鹿区被人拿木剑打到满头包，差点没命时的出的结论。 得到了指导后的训练，绝对比自己摸索的要好上许多。 甚至只要嘴巴甜一些，花点心思下去，让某些老牌前辈拿出真本事揍自己一顿也不是什么难事。 来吧，不要怜惜我，把我当沙包狠狠爆炒就行！ 芜湖～ 这波啊，我这波是必须马上起飞！ 兴冲冲地换上了剑道用服，作为一年生，有马静也只有权力在道场外自个玩。 没事，万事开头难嘛！就这点小小窘境，完全不足为惧！ 可在摆开了架势之后，偏偏身后就传来了那个让人菊花一紧的声音。 “有马同学，很勤奋呢。” 有些尴尬地半转过头，看到双手拢在了衣袖之间的蓝染正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对着自己露出笑容。 这是道场之外的偏僻角落，此刻有马静也身旁也没有其他人。 所以蓝染就只是冲着自己来的？ “抱歉……大家都已经去休息了，唯独有马同学还在这么努力。这份认真的态度着实让人在意，不小心就跟了过来。” “说来惭愧，在下虽然是指导教师，但如有马同学一般，我也是初为人师。该如何教导，对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又要以怎样的口吻交流，对我来说也是个挑战。” “可能说的有些多了，但还请有马同学务必见谅。” 停顿片刻，蓝染的眼眸变得越发弯曲，在除却了笑容之外，里头更是多了些许的微妙之感。 “而且说起这个，有马同学也是作为特长生被招入学院的吧？” “剑道……真是个朴素而又凌厉的称呼，在这种年代还能醉心于基础之人，想必也是少之又少了。” “不好意思，好像又说了些多余的话。还是言归正传吧……有马同学，我对你的剑道颇为好奇，请问能否让在下于近距离多见识一番呢？” 明明是在自言自语，但说出来的话却又有种头头是道的感觉。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考虑到对方白切黑的本质，再加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那凝到了嘴边的‘不行’，如今却是不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哩。 汗颜的有马静也只能是紧张地抿了抿嘴。 “那，那我就献丑了……” 冷静点，这家伙只是旁观而已。 拿出平常心就好。 有马静也调整呼吸，让自己的身体完全放松了下来——却又在一个呼吸的停顿后紧绷。 进入了状态。 20点的剑道属性值，虽然不至于登堂入室，却也是小有所成的级别。 如此底子，更是让有马静也的气质都为之一变。 浑身的肌肉随着呼吸开始颤抖，手掌的触感凝实，神经像是从体内蔓延向外，包裹在了粗实的木剑握柄之上。 好似这个死物变成了自己肉体的一种延伸。 “嚯……” 蓝染原本平淡的目光有了些许的波动。 以他的水准而言，有马静也表现出来的东西并无惊喜可言。 但也正是因为水平超常，所以他便是能明白……这不是普通孩子拿着木剑就能练习出来的程度。 甚至相较于某些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这个看似‘野路子’的少年人，反而更有些正统感。 身体很稳，中线扎实。步法虽然有些纠正的余地，但姿态相当凌厉，有种年轻人才有的锋锐感。 很棒。 除此之外，蓝染暂时想不到其他的结论。 仅是通过一次素振就能看出来，这必然是付出了足够的心血过后，才能做到的程度。 这种程度的认真，而非是玩票的性质……如此真切而又认真的家伙——却是在入学之前就已经掌握了的程度。 本来只是怀着体验，求知之心的蓝染，此刻多少被提起了几分的兴致。 …… 经过了一连串的素振，以及往返步法的练习过后，浑身微微冒汗的有马静也停下了动作。 啪啪啪。 身后却传来了鼓掌声，是蓝染惣右介。 他用着些许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有马静也，口中丝毫不吝赞叹之语。 “厉害！有马同学在入学考试时，就能在队士的攻击下从容应对。我本以为这是别人的夸张式形容，如今看来倒是我见识太少了。” 针对那份失礼，面对自己的傲慢。 “向你致歉，有马同学。你的实力毋庸置疑。但在同时，站在指导教师的角度而言，我认为你也有着能够改进的余地……” 来了。 虽然的确是有马静也想象之中的画面，但一看到蓝染这张脸，他的心中便是忐忑到不行呀。 所幸蓝染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微表情。 他真切地给予指教，有马静也逐渐听得入神，最后止不住地点头。 20点的剑道基础在前。 即便是没有相对应的系统知识，仅凭借着肌肉与身体，他也能够明白蓝染所说的东西为何。 原来如此，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多可以改进的余地…… 换而言之，蓝染的确是在真心实意地指点着自己。 虽然早就知道蓝染是四大系都精通的家伙，但没想到对于剑道也有如此理解。 只能说真人远比漫画里头的形象还要更立体，且形象。 思绪浮动间，熟悉的字幕跳闪了出来。 【你挥舞了木剑，得到了蓝染的指导，剑道+5】 吔？！ 有马静也一下子人都清醒了。 要知道以前自己练习的时候，属性值都是1点1点的往上涨，而且还不是每日都有结算。 没想到今天不过只是被指点了一下，就一口气收获了5点之多的属性值。 有种这边苦哈哈地手动升级，那边后台直接调数据般的落差感…… 哇哇哇，只能说不愧是幕后大boss吗。 就算只是在这方面，展现出来的能力也绝对不是盖的呀。 “有马同学，时间已经不早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你看如何？”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有马静也只能点头回应。 “没问题，蓝染老师。” 折返回去，有马静也换完了一声轻便装，再见门外的蓝染。 二人并肩穿行在了去往宿舍的长廊。 月色隐隐，乌云阵阵。长廊两侧的烛光扑朔，灵火幽光扭动着蜿蜒的弧度，将二人的身影平铺拉长。 蓝染走在了前头，他的背影并不宽厚，却给有马静也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有马同学，方便问一些事吗？” 当事人小心地咽了口唾沫。 “您尽管说就行，蓝染老师。” “能看出有马同学对剑道似乎相当热衷，是有什么理由吗？” 啊……你说这个吗。 有马静也呵呵地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后脑勺。 “只是单纯地接触到了，所以想要多了解一下吧。” 事实上仅仅只是因为太穷了。 在草鹿区学不到专业的瞬步，以及鬼道……而在这‘斩’与‘拳’之间，有马静也最后还是选择了前者。 毕竟都到死神世界来了，谁不会梦想拥有一把帅气而又个性的刀呢？ 而且虽然是名义上的流民区域，但好歹也在里头厮混了二十多年，搞一把破木刀倒是轻轻松松。 虽然说只要做出相对应的锻炼行为，属性点就会慢慢积蓄，最后变成有效战力。 比如说有马静也坚持跑步，打拳什么的……‘拳’与‘走’方面的能力迟早也会有提升。 但进度方面也是需要考虑的内容。 只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在那种严苛的环境下，有马静也只能专精于一个特长，并靠着它作为敲门砖，这才能够考入学院。 剑道就是答案呀！ “只是单纯的喜欢吗？呵呵，倒是的确符合有马同学给人的感觉。” 蓝染推了推眼镜，半侧过头，向着有马静也露出了个和善的笑容。 “我并不讨厌擅长欺骗的人，因为这样会让我觉得对方相当在意我的想法。但比起这种过于客套的说辞而言，我还是更喜欢能够坦诚的人。” 蓝染的目光平淡，看向有马静也的眼神也是相当温和。 “毕竟这样的交往才是最正常的交际，不是吗？” 有马静也呵呵地笑了两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蓝染老师，我应该没有您说的那么聪明……” “哈哈，有马同学的这份谦逊也是很罕见的品质呢。” 凭借着这么一会儿的接触，有马静也大致也会蓝染的现状有了个了解。 他可能之后的确会变成那种蔑视一切的人，可起码从眼下的情况看来，似乎的确是个好人？ 但不论如何…… 一直都被动迁就可不是好事。 偶尔也得反击一下才行吔！ “蓝染老师，我能问您一些事吗？” 后者脸上的笑意更甚三分，他停下了脚步，把整个身体都转向了这边，温和说道。 “求知欲乃是进步之本，但说无妨。” “您……为什么会这么关注我呢？“ 要不是跟个痴汉一样盯着自己，这家伙怎么可能会在剑道场里头出现啊。 这事情不用说，光是想想就明白了。 蓝染似乎是有些意外。 他沉吟片刻，又是腼腆地笑了两声，有马静也甚至在他脸上看到了接近‘尴尬’的模样。 “被发现了吗？看来我的意图好像也太明显了一些啊……抱歉，有马同学。” 蓝染轻叹口气，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感慨。 “如之前所言，我也是第一次作为教师。如何引导，教育，对我来说也是全新的尝试。” 是了。 “我跟你们其实也一样，都是某种意义上的初心者。我也会感到忧愁，毕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交流……但，所幸。” 蓝染向着有马静也凝望而来，眼中笑意满满。 “有马同学似乎是个不错的范本，我大概明白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 啊？我教蓝染做事？ 有马静也怎会做这种奇怪的梦了…… 面向着露出不好意思的学生，蓝染惣右介只是微笑着注视对方。 认真的同时又懂得谦逊为何物，虽然出身流民，但这般的品德着实可贵。 在这个本就平凡的班级里头，有马静也的表现可以说是相当之亮眼。 “有马同学可能没有察觉到，但实际上，你已经算是一个相当优秀的学生。”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有马静也能够就此松懈下来。 “虽然较之于真正的天才而言，有马同学还是难以做到那种夸张的程度……但，见证学生的成长，这也是为人师表的一大责任吧。” 这份负担，蓝染并不讨厌。 “是，是吗……” 虽然还是多少有些忐忑，但眼下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蓝染惣右介，应该还是能正常相处的吧。 犹豫间，有马静也看到蓝染向自己伸出了右手。 “有马……不，静也君，总而言之，今后也请多关照了。” 仅是思考了片刻之久，有马静也就大大方方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与对方相握在了一起。 “嗯，这边才是。今后请多关照了，蓝染老师！” …… 002：野狗一般的人 一夜爽睡！ 有马静也的运气还算是不错，分配到的寝室比较偏僻。 因为没有跟贵族老爷相处的缘故，所以很多时候都不用考虑什么身份有别的东西，完全可以表现得随性些。 再加上室友的两人并非是跟自己一个班级的人，所以有马静也完全可以跟这些人‘错峰行动’。 虽然不是很喜欢独来独往，但起码对于这个阶段的有马静也来说，还是抓紧学习的要紧。 毕竟等到毕业了以后，那可就没有这么方便请教的环境。 平民就要有平民的样子，得狠狠地薅一薅学院的羊毛才行吔！ 考虑到是第一日的课程，学校还没有来得及上什么高强度的东西，这对有马静也来说自然是个好消息。 毕竟除了剑道以外，有马静也对于其他三类的‘必修课’都属于文盲一类的程度。 针对这种情况，只能说别人可能是来混资历啥的，有马静也不一样。 他真是来读书的。 “白打，指的是贴身肉搏的技巧。作为四大基本功之一，各位想必也能知晓其重要性之所在……” “瞬步，是一种快速瞬间移动身体的技能，能以对方看不到的速度移动到对方身边或者更远的地方……” “鬼道……” 一日下来，虽然上台的老师有马静也一个都不认识，但笔记倒是记录了满满一大本。 被指导，就能够获取属性点的能力在此刻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你被介绍了白打的相关内容，白打+2】 【你被介绍了瞬步的相关内容……】 除了剑道以外全属性+2！ 有马静也美滋滋地看着涨幅程度喜人的三大系，心中有种丰收般的喜悦。 别说，还真别说。 这学校是真的没来错～要是没能混进真央灵术学院，有马静也在草鹿区根本接触不到这些内容。 结束了一日的学习，有马静也可以说是收获满满。 今日蓝染似乎有事外出，临时换了个表情严肃的中年男子。 这让班级里头的多数人都开始唉声载道，这就让台上的那名老哥很是摸不着头脑——我有这么讨人厌吗？ “那么今天的课程就先到此为止了，从明日开始将会按照一日两系的课程进行排布，之后还会定期进行考试，请各位……” 一长串的内容足以说明学习的负担也不算小，班级里头已经有人开始抱怨。 毕竟不是谁都能够很轻松就学习到这些内容的。 考虑到考核与学习难度，无法进入名次，最后也就只能去些无关紧要的职位混一混…… 哇，前途一片灰暗吔！ 相较之下，有马静也就没有了这方面的忧虑。毕竟他可没空伤春悲秋啊，抓紧锻炼才是正道。 少年美滋滋地出了教室，绕行到了剑道场。 只是没想到这鬼地方今天居然意外得热闹——都十点钟了，见鬼，你们不睡觉的吗？ 跟看守的大叔问了一嘴，对方颇为不屑地扣了扣耳屎，絮絮叨叨地念道。 “还能怎么样？有贵族老爷突然想要练练剑，那群狗腿子一样的跟班都凑了过来，这不就热闹了吗。” 原来如此。 贵族啊…… 有马静也颇为感慨似地叹了口气。 关于这方面，即便没有二十多年的流民生涯，有马静也也能多少感觉到——所谓平民与贵族之间的区别。 当初原著里头的露琪亚就是例子。 入学之后虽然默默无闻，但在赋予了朽木的姓氏之后，同样也是备受瞩目来着。 老师的期待，同学的羡慕……这种东西无处不在，在某些人看来是压力，但更多的则是种难以言喻的束缚感。 很典型的日式阶级风格啊。 但不论如何，不关有马静也的事～反正那些个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很快就要遭重了。 喜欢装逼是吧？蓝染让你们飞起来！ 有马静也回到了寝室假寐了两个小时，等室友都睡下了这才起床。 锻炼计划不能落下……我就不信贵族老爷12点了还有心情练剑！ 小跑着回到了道场，这里头虽然依旧灯火通明，但的确也是完全清净了下来。 “劳驾，照例借一身道服和木剑。” 大叔查验身份证，有些感慨似地看了眼有马静也。 “你这家伙只是一年生而已吧，昨天也来过，要不要这么勤奋呐。” “呵呵，笨鸟先飞嘛。” 对勤奋之人大众总会表现得宽容些许，大叔嘿嘿地笑着，向着有马静也扬起了下巴。 “五号分室，现在是空着的……你去练一会儿也不要紧。” 按理来说有马静也只能在室内活动，但这会儿明显是对方给自己开小门了。 好人呐！ “喔，多谢了。” 有马静也抱着木剑与换装，快步走入道场。 本来是想要直接走向目的地，但一个躺倒在了角落的人影，却是吸引了有马静也的目光。 对方模样相当狼狈。 身上满是被抽打出来的鲜红伤疤，道服破裂，创口肿胀…… 眼下就像是负伤了的野狗，背靠着墙，瘫软在地。 像是滑入到了胶水里头的鱼，他狼狈而又贪婪地呼吸，攥取着为数不多的生机。 ……这家伙虽然还没死，但半只脚也算是踩在了鬼门关上。 有马静也有些疑惑地打量了一会儿，背后传来了大叔的声音。 “啊～别去管那个家伙比较好。刚才贵族老爷进来练剑。他硬是要跟人死缠烂打地玩对练……就这点本事，没被别人打死，那都是看在互为同学的份上了。” “……这样吗。” “偶尔也会有的啦，这些不自量力的家伙。自以为进了学院就跟贵族老爷平等，不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啥的。” 有马静也看着对方颤巍巍地起身，踉踉跄跄地朝着门外走去。 对方的脚步虚浮，表情严肃。能看到神色似乎都变得有些恍惚，似乎下一秒整个人就要昏过去般的夸张。 有马静也只是目送着对方离去，并没有做些过于‘热情’的行为。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如果这就是对方的意愿，那唯有尊重而已。 何况有马静也还没有成长到能够帮助人的程度。 照例更衣，入室。 熟悉的素振，往返练习……因为室内还有靶子的缘故，有马静也顺势进行了几轮的劈砍测试。 整整忙活了两个多小时。 【你挥舞了木剑，剑道+1】 盘算着回去休息之后还能眯一会儿再去上课，有马静也谢过了看门的大叔，从道场折返。 天依旧昏暗，有马静也在归途中看到了那个狼狈的人影。 他摔倒在了角落处，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看来是在归途中失去了意识，最后倒在这里……到了白天之后会有人发现，之后送到急救处那边去吧。 自己不管也没关系。 毕竟动手的也不是自己，不论是从道德还是逻辑上来讲，自己都没有插手的余地。 流民街出身的有马静也更是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 不遵循规则，逆流而上的叛逆之辈迟早都会‘不治而亡’，因为规则就是束缚身体的钢链。 越是挣扎，就越是会嵌进皮肉，直至分筋错骨，停止呼吸。 所以放着就行了，理应如此的…… 可这般地思索着，有马静也却是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他半转过头，朝着那野狗般的身影凝望而去。 …… 将手中染血的毛巾丢开，有马静也看着对方的表情蠕动，最后缓缓坐起了身。 “已经醒了吗？” 没有立刻回应，对方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直至触碰到那熟悉的触感，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你是谁？” 声音有些紧绷，但更多的还是一种警惕感。 “一年五班，有马静也，这里是我的宿舍，你现在睡的是我床位。”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有着棕色皮肤，紫发碎发，佩戴有护目风镜，似乎有着视觉方面障碍的伤者。 他将脑袋半侧过去，没有朝着有马静也看来，而是用耳朵对准了他。 “你为什么要帮我？” 当事人有些无奈地将双手抱在胸前，最后轻叹口气。 “要说为什么……只是觉得可惜而已吧。” “可惜？” 有马静也拧干了毛巾，目光低垂在了水盆上。 “要珍惜生命啊，毕竟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虽然我不知道你跟贵族老爷有什么恩怨，但就这样去死的话，也未免太可惜了些吧。” 两世为人，投胎的还是流民街这种地方。 虽然知道灵体可以通过汲取灵力的方式来补充营养，但身体终究还是会饿。 不吃不喝同样会死，而这种情况，在流民街更是时常会发生的事情。 不去抢就会饿死，不去争就会被淘汰……在这种环境的刺激下。 有马静也最是明白性命的可贵。 “就算是真的有什么恩怨，难道也是一刻都无法忍耐的程度吗？积蓄一下力量，让自己能够与他人对等之后，再考虑做些报复行为也不算太迟吧。” 有马静也转身去倒了杯温水，将杯子递了过去，轻轻触碰在对方垂落的手背之上。 “嘛，长篇大论我也说不来……之后怎么做也是你的自由。” 但不论如何，起码在此时此刻。 “多少还是喝点水吧，身体会撑不住的。” 003：有趣而傲慢 沉默良久，对方悬放在了握柄上的手，终于是松了开来。 “……多谢。另外，我虽然看不见，但也请不要作出这么刻意的行为，把我当正常人看待就行。” “哈，还挺有自尊心的嘛。” “只是提醒你，面对残障人士并不需要多余的关心而已。” 看着对方将杯中之水一饮而尽，有马静也歪了歪头，笑着说道。 “那么，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东仙要，两年六班。” 简短而有力的自我介绍，却是让有马静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什么世道啊！ 昨天碰上的是天下第一发胶手，今天就换成这个天字一号大忠犬了…… 合着我就跟蓝染派系的人杠上了是吧。 话说有马静也对东仙要的印象不算太深，也没想到这家伙也是灵术学院的毕业生。 还就只比自己大一届而已啊…… 不，等等。 倒不如说在十三队里头混的，大伙基本上都是毕业生才对。也就十一番队特例比较多…… 东仙要平淡地走了下来，他轻抚着腰间的悬挂物，步伐虽然踉跄，但也比昨天要好上了许多。 他站在了有马静也的面前，语气凝重道。 “有马静也，我感谢你的帮助。但还请不要跟在下走得太近的为好……” 毕竟是招惹过了贵族的家伙，对方要是追究起来的话会很麻烦。 “知道～不用提醒我这些啦，真要出事了我肯定第一个跑。” 有马静也知道这家伙的行为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加入护庭十三队就是为了复仇。 友人惨遭杀害，却并未让施暴者承受应有的罪行。 所以这家伙才会在腰间缀有正经的浅打啊…… 因为这是他好友的遗物，也是一名死神的标准配置。 要知道在作为院生的时期以内，学生只有在课程时间内才能够接触正经的刀物。 等同于暂时外借的性质，想要真正拥有自己的浅打，还得等到毕业之后才行。 而东仙要这个人。 他有着自己对于正义的理解，秉承着这些理念，他最后混到了九番队队长一职。 本以为这家伙是忍辱负重那种类型的人，没想到是这么容易冲动的家伙？ 只能说时间还真是杀猪刀。 把这个愣头愣脑的瞎哥都给打磨成了圆滑的模样。 听到有马静也的回应，东仙要沉默了一会儿。 他走到了寝室门口的位置处，头也不回地说道。 “有马君，多谢了。” 当事人爽朗一笑，呲出的大牙亮得晃眼……当然，瞎子可看不见这些。 “哈，客气了！” …… 因为抽空去照顾了一下东仙的关系，有马静也迟到了今日的课程。 结果恰好还是最讲究的教师负责的鬼道课程，有马静也被迫罚站，并且取消了这节课的旁听资格。 完事了之后还顺带着告了状，导致在课后休息时，有马静也正打算小歇一会儿，却看到蓝染在门外出现。 “静也君，稍微聊点什么吧？” 有马静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跟在了蓝染惣右介的身后，二人走在了教学栋的长廊之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选择办公室，而是直接在比较公开的场合谈话，这本身就是一种比较放松的姿态。 蓝染并不是想要追责，而是单纯地在进行着交流。 有马静也这边没有保留，把东仙要的情况都给全盘托出。 蓝染的表情如常，但语气却有些唏嘘。 “原来如此，是为了帮助其他人才导致的迟到吗。嗯，很有静也君的风格呢。” “哎？蓝染老师这么轻易就相信我了吗？” 明明今早上课那会儿的鬼道老师还说什么‘都是借口’来着。 面对着这份疑问，蓝染爽朗地笑了一声。 “静也君是个怎样的家伙，我应该还算是比较了解的。你不是个会为了逃避责任而寻找借口的人，想必如果不是有这个必要的话，你也不会迟到吧。” 不得不说，这种好似只有知心朋友才有的默契感，着实让有马静也都忍不住感动了些。 “站在指导教师的角度来说，我的确希望静也君能够成为一名正直且善良的人。但世事无常，就如同你嘴里头的那位东仙同学一样，人总会因为无法预测，以及不顺心如意的事情而感到苦恼。” “那这种时候该怎么做？” “哈哈，偶尔也主动思考一下吧。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待会儿再告诉我答案。” 蓝染带着有马静也绕行到了学院的一楼处，他让有马静也在休息等待了一会儿。 直至蓝染折返回来，手里头多了两个热乎乎的饭团。 “从道场折返，照顾东仙要，还要赶来上课……应该没有吃饭的空余吧。” 呱！这家伙的确很有人格魅力啊！ 咕噜一声响。 有马静也肚子里的酸水开始翻滚。 “看来已经没有嘴硬的余地了呢。” 诚如蓝染所言，有马静也只能小声道谢，将饭团接到了手中。 两个都是给他的，一边是鲑鱼肉馅，一边是梅子干馅。 “那么，静也君有想出来答案是什么吗？” 有马静也轻轻地嗯了一声，旋即说道。 “要么逆来顺受，要么掀翻一切吧。” 前者是妥协，后者是反抗。二者都有其中的意义，但在蓝染看来却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嚯……” 他推了推眼镜，坐在了有马静也的身旁。 “很少见的观点呢，静也君，看来你也有着超出凡俗大众的智慧。” 不至于不至于…… 咱只是站在了某位逼王的肩膀上，模仿着说了些骚话而已。 “只是临时有感而已，倒是蓝染老师，您对这些问题是如何做想的？” “反问吗，真是的……虽然很容易让对方有种不被尊重的感觉。但起码我不算是太讨厌呢。” 想一想。 蓝染的胳膊架在了膝盖上，双手相叠，用手背支撑着脑袋。隐于眼镜之后的瞳孔平静如水，未有丁点的波澜可言。 “如果是我的话，或许也会感慨命运的不公吧。” “不会想着要反抗吗？” “很轻易地就说出不得了的话，静也君，你的确与众不同呢。” 能感觉到蓝染对于规则还怀有着应有的敬畏感，有马静也思索了一阵，最后尝试性地问道。 “老师就没有想过立于天上吗。” 蓝染的表情有些意外。 他微微挑起眉头，沉吟了一声。 就像是下意识地的反应，他朝着有马静也这边凝望了过来，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气息。 仿佛是嚼碎了，吞咽了，于这消化了之后的阶段。 他的嘴角才开始忍不住上翘。 像是听到了幼稚孩童的戏谑发言，以至于都让人有种忍俊不禁那般地笑着说道。 “立于天上？真是个有趣而又傲慢的说法啊。” 004：百年以前 简短而又印象深刻的交流很快结束，得知了有马静也目的过后，蓝染帮忙着向任课老师进行了解释。 终究是五番队有席位序列的队员。 比起这名在学院里头混吃等死，不学无术的普通教师而言，这种身份还是有些压迫感可言的。 再加上如此客气而又含蓄的说辞，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对方只能是比较勉强地接受了有马静也的道歉。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结果总是好的。静也君，下次还请务必权衡好生活与学习的比重。” 非常感谢蓝染这一次的出手帮助，面对着对方的叮嘱，少年郑重地答应了下来。 临走之际蓝染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又是笑着补充道。 “对了，今晚有一场我特别邀请来的讲座，记得可千万不要迟到了。” 说起这个。 昨天蓝染没有来主持班会，或许就是为了这件事。 “蓝染老师是特别去请了什么很重要的人过来吗？” 当事人仅是腼腆地笑了笑，随后轻轻点头，用一种卖弄似的语气说道。 “应该是能够让静也君也感到意外的男人吧，嘛，就当是一份新鲜的体验，适当地认识一些人也是很有必要的。” 能被给予如此高度的评价，来者又是什么高手了？ 虽然很好奇，但下午的课程也是不能落下。 一来二去的功夫，自己的几项基本功也是渐渐都有了些许的长进。 这种脚踏实地，肉眼都可以看见收获的感觉的确让人有种上瘾般的冲动。 有马静也感觉自己就像是块海绵，贪婪而又努力地汲取着周围的一切养分。 而针对蓝染的这份疑惑。 答案便是在仅仅数小时过后，于讲台上站着的某个慵懒身影而得到了解答。 对方很是松垮地站在了讲台上，他抬起了右手，用小拇指作出扣掏的动作，脸上的表情非常倦态。 “什么啊～让身为队长的我来跟新生讲话？不觉得也太没有威严了吗。” 顶着齐刘海的黄色长发，笑容诡异，眼神慵懒的男子正吊儿郎当地站在讲台上。 刚才的发言是针对立于一侧的蓝染。 而面对着这种抱怨似的语气，后者并无脾气可言，反而是讪笑着安慰道。 “毕竟在下也是第一次担任指导教师，唯恐发言不当，给大家造成不合适的影响。” 所以。 蓝染推了推眼镜，缓缓补充道。 “在下认为这种时候，还是时任十三番队之中的队长级人物，才能够给予出中肯而又具有参考意义的答案吧。” 无懈可击的回应。 但很遗憾，对方并不是走的寻常‘路子’。 “啧，但这些人毕业了也未必会进十三队就任吧？就算是入队，也不会选择不帅气又麻烦的五番队，毕竟救援工作本来就很没意思嘛，所以我来演讲只是为了帮别人培养部下吗……” “队长，麻烦心里话就不要随便说出口。”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又不会有外人听到。” 台上两人絮絮叨叨地交流着，似乎并没有所谓的架子可言。 但讲台之下的众人却都是一副正襟危坐的表情，因为黄发男子身披着绣有五番队编号的白色长袖羽织。 而能够被蓝染称之为队长的男人，其身份自然也是呼之欲出。 “啊～说起来倒是忘了自我介绍。” 黄发男子脸上浮现出了招牌式的嘲讽笑容。 “如各位所见，虽然在下比较轻浮，有些不怎么可靠的样子。但我就是现如今的五番队队长。” “也是你们的指导老师，这位蓝染惣右介的顶头上司。” “不瞒各位，我们五番队如今人员紧缺，正是最缺人手，所以今天也算是来打招呼的。” “各位要是决定就任护庭十三队的话，请务必……务必加入我门五番队之中来！” “对了对了，我的名字……” 他半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子真子平。 字体看起来很奇怪，仿佛是完全镜像处理过后的倒写——能把镜像反转的字体，用徒手写的这么流畅，肯定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对方脸上那副神似嘲讽般的表情，也在此刻说明这一点。 “以上，请多关照。” 台下众人依旧是紧绷着一张脸，虽然很想要吐槽些东西…… 毕竟这一看就不是正常人能取的名字啊。 但迫于对方身为队长的威严，再加上初次见面的加成。 如今连队士都还不是的院生们，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唯有一人在此刻打破沉默。 “不好意思，关于这个……” 开口的声音从最后排传来。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见到说话的人，正是坐在最后排的有马静也。 少年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能看出他明显是思索了好一会儿，最后才选择的开口。 “队长，您的名字是不是……写反了？” 这种场合，用如此不慎重的语气发言，不论在谁看来都有种逾越之感。 却唯独让台上的黄发男子露出了个饶有兴趣的表情。 他直接举起了右手，饶有兴趣地朝着有马静也的方向轻轻地点了过来，满脸笑意地说道。 “喔～你这家伙挺有幽默感的嘛！能领会到我这番用意的精髓所在，要知道我可以练了很久的反写喔！你……难道也是天才？” 这家伙用平淡的表情，说出了似乎很不得了的话啊。 当然，他并没有等待着有马静也的回应，很快就自顾自地补充道。 “总而言之，我并不是一个古板的人。所以各位可以表现得稍微随和一点，没关系的，五番队就是这么随便的组织。” 一旁的蓝染推了推眼镜，小心翼翼说道。 “队长，这样会让新生们对我们救援队产生一些不合常理的理解……” “没关系～反正这么土里土气的番队本来就没人喜欢来，每年的指标都招不满啊！” “不对不对不对，就算是吐槽，也不能在这种场合吧。” 有马静也看着已经缓和下来的气氛，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得有些怪异。 谁能想到眼下相处如此和谐的两人，在百年之后将会变成那般的样子……呱！时间真是把杀猪刀啊！ 一场班会很快结束。 平子真子的讲话的确如他所言，并不是什么严肃的东西。 全场四十五分钟。 他仅仅只是站在了往届的毕业生角度，展开式地吐槽了一下食堂的饭菜，老师的不称职，以及课时安排的不合理等等…… 基本通篇都透露着一股满满的怨气，而且有种很浓重的个人风格。 可以说是让人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 但在之后，平子真子却是突然话锋一转。 “虽然回想起来都是些不开心的事，但不论如何，这也是一段难以忘怀的经历。” “好好锻炼，好好休息。不要虚度光阴，更不要再等到毕业之后才去后悔，说些类似‘啊，早知道努力一下’就好了的话。” “毕竟那样听起来也太蠢了，不是吗？” 不是安慰，更不是鼓励。而是类似于一种调侃的语气，却反而让人有种更加印象深刻的感觉。 时间将近，本就短暂的晚自习时间也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 最后的最后，平子真子又是露出了那招牌式的讥讽笑容。 “说了很多东西嘛，看来人年纪上去了之后就难免变得啰嗦。” “嘛，站在曾经毕业的前辈角度来说，就用这句话作为总结吧。” “各位新生们，请多多加油吧，以上。” 来的没气势，去的很邋遢。 如同自我介绍那般，这个浑身都提不起干劲的家伙干脆地走下了台去。 临近到了大门旁，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突然停下脚步。 朝着众人转身的同时，抬起右手，指向在旁的蓝染，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另外啊，你们多少也对这位指导教师怀有些许的感激之心吧。要不是昨天他刻意抽出时间来五番队一趟，我也不会来参加这种无聊的活动喔。” 瀞灵廷的范围很大。 原本只是看着漫画，有马静也还没有相对应的概念。 那现如今生活了这么些年，他早已把这里头的条条框框都给摸了个明白。 如果仅仅只是徒步赶路的话，想要从这里出发直至十三番队的队舍，仅是一个来回都需要整整一日的功夫。 而且考虑到队舍之间的分布与职责，彼此之间的路程也相当遥远。 虽然不知道蓝染究竟是用什么手段赶路，但不论如何，这份心意与态度，却也是深深地印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如果说讨论一名负责的教师到底得是个怎样的姿态，那现如今的蓝染，似乎就能成为最为合适的范本。 当然，作为当事人的意愿而言，蓝染似乎并不想要惹来太多的麻烦。 如今面对着这份‘指控’，他只能是苦笑两声，用着小心而又无奈的语气说道。 “队长，关于这种事情，麻烦下次还请务必帮我隐瞒一二。” 平子真子笑着与他错声而过，浑不在乎地拍了拍蓝染的肩膀。 “做事就要大方些嘛，你这家伙～” 005：担保与期待 二人就这么勾肩搭背，很没有形象地走出了教室——话虽如此，蓝染作为被平子压迫的一方，似乎也能看出几分敷衍与勉强的意思。 诸如一些‘你要在这里干到什么时候’‘队伍的工作可是很繁忙的’‘少了你现在很头疼喔’之类的话语。 也是依稀传递到了有马静也的耳中。 能看出来蓝染在现阶段已经跟平子真子混得很熟了，而且似乎他还肩负起了不少的队内职责？ 这么能干嘛，牢师。 有马静也看着蓝染愉悦送走五番队队长。 今晚虽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属性收获，但仅是能够见到这位护庭十三队中的队长，这便是都值回票价了呀。 有马静也喜滋滋地回了寝室，收拾收拾一下就准备出发前往练习的靶场。 可还没走出两步远，他就在门口处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东仙要。 这家伙身上还残存着肿胀的痕迹，虽然用纱布简单地包裹了一下，但还是看起来异常狼狈。 “哎？你为什么在这里？” 听到身后的脚步，东仙半侧过头。他的头发整齐地梳在了脑后，语气更是平淡。 “跟别人打听了一下你的身份，知道你很喜欢练剑。我不喜欢欠人情，所以特地在这里等你。” 他半抬起手，轻抚刀柄。 “剑道一途源远流长，你要学的东西有很多……我可以教你一些。” 哦豁，既然说到这个。 有马静也的表情就变得有些玩味了——自己好歹也有26点的斩属性分配点，虽然不比正经的队员。 但想要拿下大自己一届的学长，那还不是轻轻又松松？ “不是我吹，如果是剑道的话你可能不是我的对手喔。” 回应的是东仙要那轻哼的语调，以及果决的背影。 “多说无益，到场里见真章吧。” 还挺有脾气。 有马静也轻笑一声，快步上前，与东仙并肩而行。 “话说回来，之前就已经很在意了，所以冒昧地问一下……你的肤色是天生的吗？” “……” “还有这个头发啊头发，明明是黑人就不打算整点炫酷的造型吗？比如爆炸头，脏辫，中分雷鬼这种？” “……” “说点什么吧，搞得好像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一样，很无聊哎～” “闭嘴。” 除此之外，东仙要再无说话的欲望。 两个小时后…… 满身都是伤的两人哎呦哎呦地爬出了到场。 只能说双方都有着彼此意料之外的实力。 东仙要接手了曾经友人的浅打，于剑道一途自然也未曾松懈。 至于有马静也这边，26点的剑道属性也不是白给的，自然不会是什么轻松拿下的局面。 从一开始的试探到彼此交手，最后一来二去打出真火这种事…… 也就不算稀奇啦！ 有马静也的左脸肿得两倍大，眼睛都被迫地眯成了一条缝。 这是东仙要猛攻的成果，看起来确实有限。 但自己也不是光记着挨打了。 看着东仙要捂着左臂，一副抽噎着想嚎却又硬撑的表情，有马静也便是一阵暗爽。 咱也不算差好吧！ 而且比起这个，此行之收获才是更重要的东西。 【你挥舞了木剑，与东仙要进行了亲密交流，剑道+3】 光是看这一趟的属性点收益，就大概能够推算出东仙要的水准——略高于自己，是只要努力就能够超越的水准。 “你这家伙，手段倒是比嘴上的功夫还凌厉很多嘛。” 听着对方的点评，有马静也只是呵呵地笑了一声。 “你也差不多喽。” “明天再约过？” “一言为定！” 老实说，有马静也的好胜心被挑了上来。 打不过蓝染我还能打不过你？区区黑人小哥，看我给你轻松拿下！ 挣扎着爬回到了宿舍里头，有马静也很快发现，自己明显是高估了自己的恢复力。 因为第二天腰酸背痛的感觉更明显了。 有种刚进健身房里头锻炼，却因为自己不知死活冲重量，导致第二日浑身疼到不能自已的即视感。 想要求救吔！ 但考虑到自己跟谁都不怎么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寝室里头就已是空荡荡的一片。 求人不如求己，振作啊，有马静也！ 拿出十二分的力气挣扎着起床，简单洗漱，包扎过后…… 少年能顶着半张肿胀的脸，一瘸一拐地去上了课。 有马静也不出意外地成了全班关注的对象，这一现象自然也被蓝染目睹。 温和的指导教师开始了又一轮的课间辅导。 站在了教室间的长廊上，蓝染轻笑着伸出了右手，虚罩在了有马静也的半脸上。 淡绿的光芒闪烁，独属于回道的力量吞吐，将有马静也的伤势填补，修复。 淤血一下子就化了开来，原本模糊的视线顿时清晰。 “三天以内两次谈话，静也君，看不出来你也是这么刺头的家伙。” 坐在了有马静也的身旁，蓝染双手环在胸前，温和说道。 “所以，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有马静也揉着脸，把自己跟东仙要的事情坦白了出去。 蓝染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开心了些许。 “原来如此，是交到朋友了吧。那还真是可喜可贺……作为学生的岁月总是单纯，不掺杂私欲的行为。” “能在这个阶段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真是没有比这更让人值得开心的消息了。” “作为你的指导教师，静也君，我感到非常高兴，并且为之欣慰。” 然而。 有马静也看到蓝染平淡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如此暴戾而又不知轻重的行为，下次还请思量再三，再去考虑是否要做。” 这家伙的眼镜在反光啊…… 咕，好，好强的压迫感吔！ 有马静也此刻只能是讪笑着答应了下来。 “话说回来，静也君既然这么喜欢剑道的话，或许也可以主动去申请租借浅打？” “哎，我还能做这种事吗？” “那是当然了，有些事情并没有跟你们新生提起来过，只是因为暂时用不到而已。” 蓝染笑着抬起了右手，食指轻点向了身前的空气，像是摇晃着教棍般说道。 “毕竟让各位新生入学之目的，都是为了让大家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死神。而若是能够事先习惯用刀的话，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有马静也揉搓着自己的下巴，发现这个提议还真有些道理。 浅打啊，斩魄刀的初始形状……自己到现在为止都还只握过木剑，倒是不知道真刀入手到底是什么感觉。 心动了。 “那……蓝染老师，我需要什么手续吗？” “写一份申请报告吧，待会儿我给你复印件。另外就是需要担保人的提名，毕竟这种行为本身也是破例嘛，仅以学生之名的话，是很难申请下来的。” 这个说法倒是新颖，不过仔细想想的话，或许的确有其中的道理？ 毕竟要没有这方面的路子，想必东仙要的那把刀也是很难保下来的。 所以…… “静也君的担保人也就只能是我了。” 听到这话，有马静也露出了个颇为不好意思的表情。 他好歹也算是真央灵术学院的学生，当下完全能够知晓违反校例的后果。 轻则注销学籍，赶出学院。 重则锒铛入狱，以泪洗面。 他可没有那种囚椅如王座的心态，更何况灵体的寿命逻辑跟普通人完全不同。 这会儿要是被关进去，那怕是有马静也这辈子都有了…… 只能说蓝染能有如此举动，他自己也是冒了不少的风险。 哇，这家伙真的好会吔！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我总是在麻烦蓝染老师啊……实在抱歉！” 后者只是宽厚地笑了笑，似乎完全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只是些小事而已，不足挂齿。而且我也相信静也君的为人，想必也是不会辜负我之期望吧。” 那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如今还能有回旋的余地呢？ 有马静也当即郑重点头。 “在下绝对不辱使命！” 蓝染平淡地笑着，轻轻点头。 “如此便好。” 于折返回去的途中，蓝染似是想起了什么，在此刻也不忘记对有马静也叮嘱道。 “沉浸于一项技艺虽是好事，但站在指导教师的角度而言，我多少还是得提醒下才行……静也君，这次的月考题目可是白打。” 有马静也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 他倒是完全忘掉了这茬。 校内表现也是很重要的参数，若是毕业了之后想要有个好去处，那这种类似的考试就得全力以赴才行。 所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水准？ 看着信息栏里头【拳：2】的标识，有马静也不禁伸手挠了挠嘴角。 就这点水准，别说是上台跟人较量了，充其量也就比王八拳强上三分多。 当事人发现自己的任务还挺重。 偏科不可取啊！ 看来剑道一途得先放放，把其他三项素质都给往上提一提才行。 看着有马静也露出为难的表情，蓝染却是露出了个近似畅快的笑容。 似乎看到学生苦恼也是一种乐趣，他缓缓起身，对着有马静也轻声说道。 “好好准备一番吧，静也君，我期待你的表现。” 006：互助区 结束了一日课程，又到了晚间锻炼时。 跟东仙要对好了时间，二人又开始了对练，直至彼此都精疲力竭。 于短暂的休息空档时，有马静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白打吗？问我的话，你应该是找错人了吧……” “毕竟说到底，白打就是一种将近身肉搏技术提炼，综合，最后进行整合的统称。” “入手学习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想要精进的话就绝对不会太简单。” “学院里头精通这个项目的老师其实并不多，作为四大基本功而言，它能够发挥的地方实在有限。” “你应该不难理解其中的难处吧，毕竟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不论是谁都只能选择侧重点，对其进行针对性的修炼，最后才能学有所成。” “所以大家伙都会有不擅长的领域，我当初一年生考试的时候，也曾经有过鬼道最为末流的评定。” “但说到底，测试也不会太过于苛刻，毕竟学院也不是冲着为难人而考虑的组织。” 东仙要说着自己的感悟与体会，同时将接来的水杯递向身前。 一场激烈的对练，锻炼的效果远甚于敲木桩数倍之多。不补充一下水分的话，身体可是会发出悲鸣的。 有马静也坐在了地上，他喘着粗气，轻声道谢。 “所以想要找到擅长白打的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东仙要坐在了有马静也的身旁，沉吟道。 “起码我认为没有那么简单吧。” 那还真是让人头疼。 毕竟直接找到能打的家伙，让对方对自己进行‘亲切指导’，这就是有马静也学习的捷径所在。 “多数死神都会以斩魄刀为主要攻击手段，白打反而更像是一种应急手段。对了……” 思索一阵，东仙要补充道。 “隐秘机动部队出身的人倒是颇为擅长这方面的东西，只是很可惜，我也没有跟这些人接触的路子。” 东仙要目不能视物，所以他依旧保持着凝望空气般的姿势，正平静道。 “抱歉了。” 有马静也长舒口气，抽去了支撑的手臂，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道歉什么的也太见外了吧，嘛……只是随便问一下而已啦。” “这是态度问题，无关乎内容。” “很古板啊，你这家伙是老头子吗……” 东仙要嘴角微微上翘，没有接这句话，而是选择‘另起炉灶’。 “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突然要开始练习白打，但站在二年生的角度来说，我并不建议你这么做。” 将杯中水饮尽，东仙要右手重新垂放到了剑柄之上。 “考试什么的敷衍一下就行，人应该有自知之明。你的剑道水准远在白打之上，可不能浪费这种才能。” 嚯。 有马静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你偶尔也会说些鼓励人的漂亮话嘛。” “此乃心中所想之实……算了，跟你这种庸俗之人多说无益。” 能感觉到东仙要身上散发出来的嫌弃感，他缓缓起身，向着有马静也伸出了右手。 “今天的对练就到此为止吧。” 【你挥舞了木剑，与东仙要进行了亲密交流，剑道+2】 效果变差了些。 说明自己的剑道水准，已经跟东仙要的实力越来越近了。 有马静也伸出右手，正想要借力直接坐起身来。表情却是一下子没能绷住。 “痛！” 肌肉的抽痛感如此剧烈，让有马静也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他抱着胳膊倒抽着冷气，只觉得脑仁都开始阵阵发疼。 东仙要半蹲下身，眉间被挤压出了一道深痕。他似乎是有些困惑？ “你这家伙……为什么伤势还这么重？” 不是，这个你要问我？ 那不得问问你为什么下手这么重吗？ 仿佛是想起了什么般，东仙要沉吟片刻，忍不住问道。 “难道你没有找人帮忙施展过回道吗？” “……还有这种事吗？” “当然有了，你这家伙，看来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啊。” 轻叹口气，东仙要这次伸出了双手，拖着有马静也的手肘，帮助他搀扶着站了起来。 “我之前都说过了吧，每个人都有特长的点。所以即便是在学生里头，也会有特别侧重鬼道一术的人存在。” “这些学生里头不乏志愿明确的家伙，这些人会选择专精此道，并且乐于锻炼这方面的能力。” “所以像我这样，找到一些志愿进入护庭十三队中四番队的同学，拜托对方帮忙治疗就行。” “当然，因为学艺不精，抑或是练手的原因，这些人的技术自然也不会很成熟……” “这方面的问题想必不用我多说，你自己应该就能够斟酌明白。” 说着这些话的同时，东仙要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处。 有马静也知道，这地方昨天被他重点抽打了两下，是足以影响行动的伤势。 仅是依靠肉体自然痊愈，一天一夜是绝对不会恢复到这种程度的。 感情你背后还有奶妈在帮忙啊！ 等不及有马静也开口抱怨，东仙要已是露出了一副相当嫌弃的表情。 “虽然我本来就觉得你这家伙有点缺根筋，但没想到能够夸张到这种程度啊……” 有马静也想反驳，但似乎找不到什么理由。 只能苍白地辩驳道。 “这种时候就靠毅力挺过去就好啦，毅力！” “……你还是热血笨蛋那种类型吗？” 难得说些玩笑话，东仙要轻笑着摇了摇头，补充道。 “有空的话多去校舍的一楼转转吧，那边是校方明确开放给了学生团体的区域。要是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在那边寻求帮助，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毕竟是学生，里头有不靠谱的家伙……” 原来如此，还有这种好地方。 长见识了！ “帮大忙了，东仙。” 能看到对方的脸皮抽搐了一下，就像是下意识地想笑，却又很快被情绪给压制回去了的样子。 连表情都要控制的这么好，还真是个要强的家伙。 “不客气。” 二人在道场门口处作别，也算是结束了今日的练习。 回到了寝室休息，刻意调整了闹钟。 于第二日。 赶在上课前一小时的空档，有马静也造访了东仙要嘴里的校舍一楼的互助台。 看着满墙张贴的手写海报，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宣传告示，有马静也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这里的确很有学生管理的风格…… 因为来得太早的缘故，所以并没有什么人在这边活动。有马静也乐得清闲，顺势观察起了这些个互助告示。 有征求舍友的，也有出售贩卖二手物品的。 这里头甚至还有女朋友招募贴……真是神经，这种东西谁会去应征啊。 正在这般思索着。 一双手从旁伸了过来，将有马静也面前的告示给撕了下来。 “……” 哎？ 后知后觉的转过了头去，有马静也却看到了个颇具压迫感的身影。 对方与自己一样，穿着灵术学院的蓝白色垮服。 只是那身高稍微有些夸张…… 有马静也虽然已有一米八开外的身高，但对方却比自己还要高出小半个头的样子。 这家伙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夸张？ 思索着，少年抬眼望去，却是正好与对方碰上了视线。 淡金色的瞳孔，一头较为凌乱的银灰色短发。 像是加粗了的两条浓眉也是非常惹眼。 对方顶着这张偏中性的脸，此刻正用一种相当平淡的表情，与有马静也对视。 气氛稍微有些尴尬。 毕竟这种矮人一头的情况，多少让人提不起说话的勇气。 对方却在这时主动打破了沉默。 “你是想要张贴新的互助告示吗？” 呃？女性？ 后知后觉的有马静也猛地回过了神来，他想要说什么，但对方却已是自顾自地说道。 “如果是的话，还请稍等片刻。这边是需要清理的区域……最新的告示可以粘在那边。” 虽然语气有点冷淡，但起码做的事情却是相当之热情。 有马静也看着对方不断地撕扯墙上的告示，身型调转的同时，也是看清楚了对方的侧脸。 这家伙梳着几条细发辫，配戴成对的红色条状耳饰，正在耳垂下的位置轻轻晃动…… 像是悬于窗前的风铃。 有些精致的小东西，稍微让人有些在意。 有马静也看着微微出神了一会儿。 “那个……” 对方停下了动作，把脑袋朝着这边转了过来。 眉毛微微团起，清冷的表情融化，转而露出了一副有些困扰似的表情。 “请问，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有马静也连忙摆手，露出讪讪笑容。 “啊……抱歉，没，没有。” 既然已经被打断了‘工作’，对方似乎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致。 她抿着嘴唇，直起了腰板。 “你应该是这一届刚刚入学来的新生吧？我是这一块区域的负责人，如果有什么能帮到你的话，尽管开口便是。” 是因为样貌太过于中性的缘故吗？ 有马静也总觉得对方的表情相当严肃——跟说出口的话语，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但既然能碰到分管员，这也算是省了不少麻烦事。 “是这样的，因为经常会有训练的缘故，我的负伤次数比较多，所以想要找一名擅长回道的同学……” 话音刚落，有马静也看到对方微微挑眉。 “能让我先看看你的伤势吗？” 007：虎彻勇音 “呃？喔，好的。” 是想要事先确认一下真伪吧，作为负责人来说的话的确挺有责任感的嘛。 有马静也卷起了袖子，露出了小臂上被木刀抽打出来的伤疤。 “这是……” 女子的身体微微前倾，浓厚的粗眉已经纠结地团在了一起。 “被钝物抽打的痕迹……没有经过什么应急处理吗？” “什么意思？” “像是冰水冷敷什么的，这种瘀伤放着不管，你是想熬出什么后遗症吗。” 看着有马静也露出一副不怎么好意思的表情，对方顿时明白了过来，并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今年的新入生都是这么莽撞的家伙吗……算了，坐下吧。” 不由分说地带着有马静也坐了下来，对方将自己的袖子一并挽起，表情变得有些认真。 露出的手臂洁白而光滑，有着女性特有的纤细感，有马静也看了一眼就差点没能挪开眼珠子。 好长的手，而且…… 很瘦。 “我懂一些回道，所以还是让我来吧。” 虽然不认识这家伙，但从刚才的接触看来，似乎也不是什么不靠谱的人。 有马静也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对方双手笼罩在自己的手臂上。 翠绿色的光团从中喷吐而出。 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这让有马静也都露出了个惊讶的表情。 “感觉怎么样？” 看着对方重新落座，有马静也抬起手臂轻轻挥动。 “很厉害……” 虽然多少还有些阵痛感，但比起之前碰一下都抽抽的程度而言，这已经可以说是缓解了很多。 有马静也爽朗笑道。 “这位前辈，你的回道水准很高啊！” 不是单纯的恭维。 因为之前体验过蓝染亲手施展过的回道，有马静也虽不至于高手，但也有了用以衡量的尺度。 对方的鬼道造诣应该已是超出了寻常学生的水准。 听到了有马静也的赞许，对方表情一抖，身型向着后头退去些许，将脑袋别向一旁。 “没，没有这回事。我只是……对这些东西比较感兴趣而已。” 侧过的半脸有些难为情，右手抖抖索索地抬了起来，正轻轻地抓挠着自己的嘴角。 明明之前还表现的挺正常，却在这种微妙的地方会害羞吗。 那还真是…… 有点可爱。 有马静也正襟危坐，他郑重地向着对方行礼，用着平稳的语调说道。 “在下名为有马静也，一年五班。敢问阁下……” 对方连忙把头转了回来，匆忙还礼，并在脸上挤出了个急切的讪笑。 “我叫虎彻勇音，三年六班。也是学生会的分区管理员。” 得是听到了这名字，有马静也才算是反应了过来。 这家伙原来就是四番队的那个副队长啊！ 虎彻勇音，她在原著里头登场的篇幅绝对不算多。甚至好不容易准备动手，却还是转眼就垫给了意气风发的黑崎一护。 属于弟中之弟的那档。 虽然在千年血战结束后成为了四番队队长，但给有马静也的印象依旧算不上深刻。 说来惭愧，有马静也对虎彻勇音的概念大致停留在了‘穿泳衣相当有料’的阶段。 没想到这家伙也是在这个时候考入的真央学院吗。 只能说死神的寿命实在过于悠长。 即便是在原著里头也很少会提起同届这些概念，所以有马静也同样不能进行具体推测。 轻轻咳嗽了两声，将思绪拽回到了当下。他重新抬头，对着虎彻勇音说道。 “虽然听起来可能有些勉强，但能请你再帮忙一下吗。” 有马静也顺势掀起了自己的衣服，虎彻勇音眼睛一瞪，下意识地就别过了脑袋。 “等等等等！你这是……” “其实像是这样的伤口其实还有好几处来着。” 虎彻勇音表情微颤，她转动眼睛，看到了有马静也腰腹上的肿胀与伤痕。 很精瘦的身材，伤势却也已严重到了让她都皱眉的程度。 涉及到了专业方面的内容，虎彻勇音的表情也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没有选择立刻施展回道，而是先行伸手，轻轻触碰了有马静也的创口。 少年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抽象了起来。 “疼疼疼……” “骨头都断了几根，你这是……是被什么人给殴打了吗？” 虎彻勇音认真地扬起了脸，颇为中性的脸庞之上露出了近似于‘坚毅’的表情。 “学校内部虽然没有明令禁止霸凌的行为，但这种伤势绝对不是可以蒙混过去的程度……我带你去找行政处吧，让他们为你讨个公道！” 不难看出，虎彻勇音应该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家伙。 有马静也闻言过后，当即只是抿嘴笑笑，轻轻地摆了摆手。 “不是那么夸张的事情，只是我跟人对练的结果。是我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 虎彻勇音有些古怪地朝他扫了眼过来。 技不如人还这么逞强？毕竟这种伤口都很反直觉，属于是缠斗时才会受击的部位。 “既然这样的话……算了，总之先帮你恢复一下再说吧。” 既然对方是将来的四番队副队长，那施展出来的回道能有如此水准，自然也不稀奇。 眼下好不容易逮着个靠谱的奶妈。 那可不得好好麻烦一下对方嘛！ 而且能看出虎彻勇音是个外冷内热的性格…… 或许是因为个子太高，加上五官中性，并不擅长露出笑脸的关系，她似乎是个相当内向的性格。 有马静也便是能感觉到，对方应该很难说出那种拒绝的话。 “虎彻前辈真厉害！这种伤都能轻松治愈。” “回道的水准应该比一些教师还要更厉害了吧？” “呜哇，有种泡在温泉里头的舒适感啊……虎彻前辈赛高！” 三言两语下去，虎彻勇音不说被夸得五迷三道，这会儿也已是完全压抑不住嘴角。 能听到这家伙正止不住地，发出近似‘嘿嘿嘿’的笑声。 脸涨得跟番茄一般红，似乎整个人都被有马静也捧到了天上去。 也太好搞定了吧？ 得是等到一切都结束过后，有马静也这才精神奕奕地站了起来。 虽然有些地方还有刺痛的感觉，但比起刚出门那会儿已是天差地别。 无伤一身轻！ 想要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可在看到虎彻勇音正抬手抹去额头上的细汗之时。 当事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稍微有些过分了？ 这是把别人当小牛马一般压榨了啊……虽然虎彻勇音并没有说些什么，但有马静也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感谢您的帮助，虎彻前辈。” 对方却是笑着摆了摆手，态度相当随和。 “没关系，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我的手段也还有打磨的余地，平日里头很少有这种机会……有马君要是有需要的话，完全可以再来找我。” 这家伙真的太好说话了些。 老实说，这便是让有马静也都有些惭愧了吔！ 本来想要再说些什么，但虎彻勇音已经直接站起了身。她笑着指向了一旁的时钟，便是轻声说道。 “感谢的话还是留到下次吧，时间差不多了，有马君也应该要去上课了才对吧。” 这么说来……不妙！距离上课时间还只剩下三分钟的了！ “那虎彻前辈你……” “因为我今天是校外实习的课程，所以可以多逗留一会儿喔。” 事已至此，那就只能回见了。 有马静也郑重行礼，转身飞奔而去。 …… “鬼道之路博大精深，其中更是分为三个小项。不论是哪一种，只要将其精通，都可以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 上完了课，确定面板内容上的收获，这一次有马静也主动找上了蓝染。 遇事不决，哆啦蓝染。 “想要找到擅长白打，并且愿意与你对练的人吗？” 坐在了椅子上的蓝染露出思索表情，似乎是听到了一个相当让人为难的请求。 “如果只是前者的话或许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以我的人脉来说，想要接触到这些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后面这条就稍显麻烦了呢。” 毕竟对练本就是一种双向选择式的行为。 “恕我直言，以有马君目前的水准来说，碰上比较专业的人士都能是被当作沙包喔。” 对这一结果毫不意外。 甚至反过来说，这也是有马静也想要的结果。 不挨打怎么变强？我之道路便是如此！ 公瑾，鞭挞我吧！ 虽然没有什么回应，但光看着有马静也的目光，蓝染也已是得到了答案。 这个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了莫名的笑容。 “原来如此，既然是这么坚定的态度，那想必也已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吧。” 蓝染缓缓站立起身，伸出右手，轻轻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虽然可能对别人来说有些勉强，但如果是静也君的话，或许能够坚持下来吧……请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位今天刚好来学校讲座的校外人士。” ……谁？ 这个答案很快就被揭晓。 蓝染趁着午休的时间，带着有马静也穿过了好几栋校舍。 印象之中这里似乎是五年生的活动范围区。 这还是国内吗？给我带哪儿来了这是…… 思索间，有马静也被领着路，走到了一间宽阔的到场之内。 便是在里头，少年看到某个飒爽的背影，以及一群群瘫倒在了她脚底下的人群。 “真弱啊你们！都是快要临近毕业了的家伙，居然也就只有这点本事而已吗！” 008：四枫院夜一 对方背对着自己，却丝毫不影响那传递而来的飒爽感。 紫色的短发突出的就是个干净利落，对方并没有穿着统一的制式服装，而是套着贴身的短衫，和类似于三分裤的装扮。 光是看到这身装束的一瞬间，有马静也便是明白。 这家伙不是真央学院里头的学生。 再结合一下蓝染之前的说辞。 对方就是从校外赶来的专业人士？ 但这也太夸张了吧……地上躺着的没有百个也得七八十多了。 偏偏这家伙还是一副‘底气十足’的模样，仿佛根本没有用上什么力气。 劳师，您让我跟这样的人动手啊？ 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腻了？ 有马静也有些古怪地朝着蓝染瞥了眼过去，对方却只是轻笑一声，在此刻慢步上前。 “夜一大人，许久未见，不知身体安康否？” 对方保持着双手叉腰的动作，回转半身。 四枫院夜一。 有着灿烂的金色双眸，偏褐色的皮肤。 精干，高挑的身形透出几近野性的魅力，此刻脸上似乎还保持着颇为不忿的表情。 但在与蓝染对视之后，她似乎是感觉到有些困惑。如今整个身体都转了回来，右手半抬，悬在空中。 夜一露出了个颇为意外的表情。 “喔？你，你是……”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下上一次应该还是在十九年前，曾经于十二番队队舍中与您……” 啊！ 夜一双手合十，表情像是开花似地灿烂了起来。 “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跟浦原关系还不错的眼镜仔！” 在旁的有马静也听到这话差点被绷住…… 这天下第一发胶手能被叫眼镜仔，恐怕也是生平头一次。 有马静也甚至看到蓝染的背影都忍不住抖了下。 呱！连B王都差点‘败下阵来’，四枫院夜一，你好强大！ 考虑到槽点太多。 但其实内容多少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不至于让有马静也表现太过于夸张。 毕竟原著里头蓝染跟夜一的关系也没有过多描述，考虑双方的身份，二人更不可能会是什么知心好友。 所以交集点也就只有一个。 ——时任十二番队队长，兼任技术开发局第一任局长的浦原喜助。 四枫院夜一跟他是青梅竹马的关系，而蓝染在研究方面的兴趣，也是让他多少会与浦原喜助有所接触。 或许正因如此，才会在这种时候需要提到那个男人的名字吧。 毕竟看夜一这幅开心的表情就大概能明白了。 这家伙的确是浦原的知心好友，二人之间青梅竹马的关系必然牢不可破。 夜一的心情似乎也随之好转许多，她轻巧地踩过这些横七竖八的学生，在声声哀嚎中快步上前。 凑到了二人面前，夜一脸上笑意更甚三分。 “说起来倒是的确很多年没有见过你了，抱歉呐，蓝染。” 能记起名字，说明二人之间的关系倒还不至于是陌生人。 面对夜一的致歉，蓝染嘴唇微抿，恭敬点头。 “所谓贵人多忘事，不过是区区小人之名而已，您太客气了。” “说话倒还是那文绉绉的一套嘛！哈哈哈，对了，特别跑来是有什么事吗？” 蓝染微微点头，眼看着他抬起了右手，拍了拍有马静也的肩膀。 当事人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相当抽象。 卧槽，等等啊，劳师！ 你带我过来这里，难道是指望让我去跟夜一过两招不成？ 哎？不是，我打夜一？真的假的？ 有马静也求救似的目光并未被蓝染捕捉，相对应的，夜一则是垂下了视线，朝着少年凝望而来。 “什么～带这种菜鸟过来是让我帮他做特训还是什么的？话说在前头，我对于弱小之人可不感兴趣呢。” 蓝染讪笑两声，此刻仅是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有马静也的肩膀。 “在下当然明白您的喜好，今日之行，只是为了让我等能够旁观这一次对练。” 听到这话，夜一好像是瞬间失去了兴趣。她轻轻地啧了声，无精打采地转过了头去。 “只是因为这点小事？你这人啊……嘛，算了，反正上头的那些家伙就喜欢你们这些有板有眼的家伙。” 重打起精神。 四枫院夜一快步上前，她一边拍手，一边朝着面前那些个横七竖八的‘尸体’呼喝。 “都起来，起来！身为五年生，只是这种程度的伤势就受不了，实在也太不像话了。” “站不起来？开什么玩笑！就算是骨头断掉，只要腰还有力气就能继续挣扎。” “这种时候用毅力就行了啊毅力，来，打起精神！尽快开始下一轮的对练。” “是是是，这种表情才是我想要看到的东西嘛。把全身的肌肉绷紧，强提起一口气……就是这样！” “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连三轮攻防都撑不过去，我是不会认可你们实力的啊！” 四枫院夜一的语气相当激昂。 比起原著线里头的那个黑皮大姐来说，这个时间段的夜一似乎还是个比较活泼的性格？ 蓝染带领着有马静也，找到了比较靠边的位置，平静地坐了下来。 围观的人数便是绝对不少，其中还有其他的教职人员。 大伙都对蓝染表现得相当尊敬……甚至还有几个女学生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咕…… 有马静也甚至感觉自己被好些个人瞪了几眼。 一种类似于‘你为什么能在蓝染老师旁边？’的气氛，便是让他都露出了个尴尬的表情。 要不要这么受欢迎啊，牢师！ “静也君。” 没能深思下去，蓝染的声音让有马静也猛地回神。 “我在，老师。” “仔细看好四枫院夜一的动作吧，毕竟这位大人可是四枫院之当家，也是隐秘机动部队的负责人。” 将因为屈膝动作而收拢的布料拽直，抹平褶皱，蓝染的语气如常，眼镜却是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有马静也。 “这位大人在白打与瞬步的成就可以说是无人能及，她甚至凭借着自己的本领，能够脱离先祖的余荫，自己成就一番事业。” “世人都称其为……瞬神夜一。” 有马静也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原来如此。” 看来即便是在百年以前，这位黑皮姐姐也已经算是闯荡出了一番名堂。 的确是个相当出色的人物。 “话说回来，夜一大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蓝染沉吟片刻，继而压低了声音说道。 ‘只是因为她个人的恶趣味吧。’ “……哎？” ‘夜一大人经常会抽空来学院，以助学的名义对高年级生展开班级为单位的辅导工作。’ 不对吧。 这不就是单纯的殴打吗？ ‘没错，正如有马君所想那般。这的确就是场单方面的暴行，但在同时，这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蓝染眼中的笑意更甚三分。 ‘因为若是真的有本事，这些人就会被夜一大人看中，破格提拔进入到她隶属的部队之中去。’ 虽然顺序可能有些颠倒，但也正是到了这会儿，有马静也总算是搞清楚了这场比试的由来。 还有这种事啊？ 有马静也愣了一愣，脑中浮现出了跟四枫院夜一的其他相关内容。 二番队，隐秘机动部队，第一分队刑军。 比起一些名不见经传的组织而言，四枫院夜一手底下的这些个归属地，都可以称得上是‘有头有脸’。 能够不通过考试，而仅凭着对方之喜好，就能够进入其中混成等死。 怪不得会有这么多人前仆后继地上去要挨揍…… 但话说回来。 看着这些个蜷缩，呕吐，甚至都已经开始痛苦滚地的学长。 有马静也多少也有些汗颜了。 就算不至于说是想要杀人，但夜一出手却也是相当之重。 他甚至看不清什么具体动作，接连好几个挣扎着站起来的人，便已是直挺挺地倒飞了出去。 别说是反抗，就连想要舒服地躺下去都是种奢望。 这家伙好狠啊…… 只能说钱难挣，屎难吃。 这活还真不是普通人就能干的。 思绪起伏间，有马静也看着夜一像是打木人桩似地晃了半圈。 别说三轮，能挺过第二轮的人都没有。 而尽管是看不见动作和其他内容，但正因是在旁目睹了全部的过程，有马静也眼前闪出了熟悉的字幕体。 【你目睹了瞬神夜一的白打技巧，白打+10】 【你目睹了瞬神夜一的白打技巧，瞬步+10】 卧槽…… 一口气能给我涨这么多？ 凭借着过去的经验，有马静也很快就明白了一个事实。 对方所掌握的白打及瞬步之技巧，便是远在自己之上……双方的差距宛若云泥。 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出现不用锻炼，仅是观测就可以增加属性值的情况。 双料冠军，你果然强大。 而随着10点的属性值入账，原本还模糊不清的动作，在此刻也是清晰了许多。 一些古怪而又不明所以的动作，也此刻也有了其独特的意义所在。 有马静也还在不断地观察，却并未察觉到，在旁的蓝染已是无声地注视着他。 直至露出了个微妙而又愉悦的笑容。 009：感兴趣 “那么，静也君。有学到什么东西吗？” 看着有马静也微微回神，蓝染轻声解释道。 “抱歉，虽然我并不想要打扰你这种认真的状态。但实在没办法……因为这一次高年级生的表现不太行，夜一大人很可能就快要离开这里了。” 哎，这么快吗？ 便是在下一刻，对视的二人就听到了不远处正传来夜一的叫嚷声。 “都太差劲了吧你们这群家伙！好歹也是老爷子手底下快毕业的学生吧，就这点水准，怕是见到了虚都得两腿发软。” 收回前言。 这家伙现在的确是一副能说出‘没意思，我要走了’这些话的表情。 但也没啥办法。 毕竟在场的这些人都无法让夜一提起兴趣。 考虑到对方公务繁忙，这种本身就属于‘玩票’性质的行为肯定不会被得到认可。 所以耍一耍就得了，得回去上班的…… 有马静也看着露出兴致缺缺模样的四枫院夜一，正感叹今天收获已经不少。 身旁却传来了蓝染的声音。 “静也君，不打算自己上去试试吗。” “……” 过于震惊。 以至于当事人甚至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有马静也愣愣地转过了头去，他甚至像是无法相信那般地露出惊讶表情，随后抬起了右手，指向自己的面门。 “呃？这……我？” 蓝染肯定似地点了点头，再次强调。 “没错，就是静也君。” 将双手合拢在了衣袖之间，蓝染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仿佛是混杂着些许的期待，又更像在给有马静也打气。 而偏偏说的话却只是请求，这便是让有马静也都有种极为诡异的错位感。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静也君应该有着超乎寻常的学习能力吧？虽然我不明白其中的原理是什么，但静也君的天赋，却也是我认可你的缘由之一。” 所以。 “不要怀疑自己，尝试着勇敢地去跟强者切磋一番，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宝贵的经验呢？” 看着有马静也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了自己，蓝染笑着伸出了自己右手。 就仿佛是在鼓励着少年，蓝染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勇敢起来吧，有马君。天赋是矿藏不假，但在还未挖掘出来之前，这些也都只是外物而已。” “去兑现出你真正的力量吧，作为你的指导教师。” “我会一直关注你的。” 言至于此，拒绝的话也是再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也是不得不说，蓝染的确是个相当擅长观察周围环境的家伙。有马静也虽然想过对方会察觉到自己的独特之处，却未曾料到…… 蓝染居然能理解得这么细致。 属于是短裤都点被扒下来了的那种…… 有马静也只能是选择性地深呼吸一会儿，继而缓缓起身。 事已至此，那就下场去挨顿打吧。 反正自己来学院本身就是为了锻炼的，只能说虽然过程曲折，但最后还是兜转到了这最为基础的东西之上。 来吧，四枫院夜一！ 有马静也缓步上前，凑到了道场的边缘处。 原本正在把控全局，似乎是这个班级的指导教师，在看到了有马静也的身影过后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蓝染先行一步凑到了对方面前。 也不知道二人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对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选择继续旁观下去。 真是让人羡慕的交涉力啊。 收拢了心思，有马静也将呼吸放缓。 不用焦虑，更不用紧张。不过只是一场切磋而已，放轻松……只要全力以赴便可。 身穿着学院制服的有马静也慢慢上前。 脚步无声，却已是让背对着自己的四枫院夜一转过了身来。 身材高挑的黑皮女子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她似乎是重新认识了一遍有马静也。 目光微微发亮着将其上下打量。 “嘿……” 声音变得相当玩味。 “看这个步调，还有姿势。你这家伙原来也是懂行的嘛。” “之前为什么要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是想要装成新手的样子，企图偷学些什么东西过去吗？” 有马静也没能回话。 毕竟对方说的是一分不差啊……自己的确是在偷学。 而且一偷就偷两。 心虚的感觉，便是让他在这会儿都不敢搭腔说话。 只能是面无表情地摆开了架势。 “一年生，有马静也，请多指教。” 夜一的双手环抱了起来，她将胸前的峻峭给微微衬起了些许，再是抬起了胳膊，用掌心轻抚着自己的面庞。 纤细的手指摩挲着侧脸，金色的瞳孔收缩。 像是见到了猎物的豹猫，浑身散发着危险而又恐怖的气息。 “哈，只是刚入学的家伙就能有这般的气势吗？不错嘛！我给你一个机会。” 右手翻转，两根手指轻挑向上，竖立着，像是扬帆的桅杆，将战意如风般鼓动。 “两招！只要能够接我两招的话，我就特例招你入机动部队任职！”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有个躺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家伙正想开口。 却被另一个同伴死死的按住了嘴。 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你这个白痴！你以为这是给别人的福利吗？你知不知道对夜一大人来说，三招和两招根本没什么区别？！’ 只是因为夜一凭借着直觉，已经可以认定。 自己只需要两招出手，就可以拿下对手！ 仅此而已。 有马静也并未有所回应，他只是不断地重复着呼吸的过程。 让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身体能够放松一些，再多一些。 沙…… 脚步挪移。 足袋在沁满了汗水挥洒鲜血的地板上蹭过，发出轻微的动静。 自己即将面对的是真正的强者，也是在白打领域之中的绝对先驱式人物。 自己不占优势，所以在这种时候就必须要调整策略…… 积蓄着的12点白打属性值在脑中融化，取而代之的是多种多样的知识与技巧。 它们像是化作了一汩汩涌动着的清流，在心脏的泵动间，于血液的狂涌间，游走全身！ 没有指导，更不需要什么提醒…… 有马静也便是将双手平举到了身前，再将身体半侧。 他无师自通地作出了个抱架的姿势。 四枫院夜一脸上的笑容更甚三分。 “喔～是这种比较新颖的搏击起手势吗？有趣，老头子创办的学校可不会教这些东西吧。” 实诚地说。 “我对你的兴趣更深了嘛，小子。” 嘴上说着客气的话。 夜一的身影却已经直接爆冲了上来。 好家伙，说话只是为了麻痹对方，真要动起手来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啊。 来了！ 即便是被强化过了的底子，如今的有马静也亦只能看到黑影在眼前疯狂闪烁。 别说是捕捉身形了，就连影子都抓不到！ 但有马静也并没有惊慌失措，他抿着嘴唇，在此刻将双手交叉，在自己的胸前绷紧了浑身的肌肉。 宛若奔雷般的身影凸显在了有马静也的面前，夜一高抬右腿，好似长鞭般重重地抽了过来。 隐约之间，有马静也仿佛听到了空气都被一并撕裂的回响。 不及深究下去，攻击已至面前。 啪！ 势大力沉的一击，正中有马静也的小臂。 “咕……” 少年表情一下子就纠成了团状，他呲牙咧嘴，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在此刻炸了开来！ 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往后退，无法消解的力道，顺着手臂，穿透胸口，在整个身体内四处狂涌。 差点就摔倒了…… 但还能撑住！ 而且虽然很痛，但有马静也的心情却是相当畅快的——因为他看到了夜一露出了个惊讶的表情。 果然。 之前的旁观经验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了啊！ 在跟人交手的时候，夜一似乎很喜欢使用踢腿这个动作。 反正已经看不清对方的动作，那就赌一把便是！而结果则是完全胜利。 有马静也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强忍住疼痛，将如同刺剑般探出的足尖拨开。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后退！ 需要借着一步前冲的架势，在这种时候一定要拉近距离才行。 ‘下一招我根本无法捕捉到，对方只要不按套路出牌，我就肯定得被打飞出去。’ 所以只能主动出击……贴身去压制住夜一！ 心脏在狂跳，呼吸变得急促。 12点的瞬步属性点，在此刻亦是一并融化，沁入到了皮肉之间。 原本稍显僵硬的步法开始变得轻松许多，甚至连带着有马静也的身体，都为之轻盈。 能靠近更多……没问题，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仿佛是进入到了某种玄妙的状态，有马静也感觉周围的世界都开始变得缓慢。 夜一的大长腿被拨向了身旁，掌心处还能返还几分弹性十足的触感。 只是可惜，当事人并没有想要细细品味的意思。 进入到了更为贴身的距离。 四枫院夜一的脸上，也终于是浮现出了几分意外的表情。 “你……” 话音未落。 有马静也顺势伸出左手，直接纠住了夜一的衣领子。 大不敬！ 若是在平时的话，少不得会被政教处的家伙训斥吧——但事已至此，已顾不得这么多了！ 猛提起一口气，侧身，扭胯……动作流畅至极，绝对不是临时抱佛脚般的行为。 有马静也瞪大了眼睛，意图将四枫院夜一直接摔出去！ 便是在这时。 这个看似‘反应迟钝’的二番队队长，终于有了具体的反应。 她的嘴角忍不住就掀了起来，眼眸如猫科动物般微眯。喉咙上下翻滚了一圈，最后抽动着，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低吟。 “嚯……” 名不见经传，看不出深浅。 这个被蓝染带过来的小子，还真是让她有些…… 感兴趣了啊！ 010：不去！ 背摔的动作并不复杂。 只需要找准发力的技巧，并将对方的平衡点破坏，之后就能够轻巧地完成这个动作。 对方会被摔出去，之后因为自身的重量，从而狼狈倒地…… 虽然这个策略非常直白，甚至可以说是简单得过分。 但这已是有马静也能够找到的最好应对之策了。 总之给爷摔！ 思绪只得刚刚浮现一刻，意料之中的手感却并未反还而来。 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手上陡然一轻。 什么情况？ 就像是后知后觉地甩出了自己的双手，有马静也却发现自己手里只剩下了一件轻薄的半衫。 人不见了。 却只剩下衣物。 “此乃隠密步法四枫之三，空蝉。” 夜一的声音从自己的背后传来，却是让有马静也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被拿背了，这在近身搏击的领域之中可是大忌。 下意识地想要反身，朝着身后抽打过去。但这个动作还未成型，一双手就已经是‘亲昵’地攀上了有马静也的脖子。 能感觉到自己的脖颈被整个地缠了上去。 “你，果然有些不太一样嘛。” 说话的声音细而轻，仿佛是贴在了耳朵上的呢喃，又更像是情侣间才有的细语。 只是当事人完全没有这个空余去细品其中之韵味。 因为如同巨蟒的紧缚，寸寸收紧的动作，让有马静也在一瞬间就失去了呼吸的权力。 夜一的右手整个地将有马静也卡住，把他固定在了臂弯里侧。 收拢的同时，左手还合拢了过来，用以完整地加固整个动作…… 呱！是裸绞啊！ “嘎……” 能够感觉到四枫院夜一浑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有马静也感觉视线开始变得昏沉，他咬紧了牙关，这会儿表情变得相当狰狞。 不想输啊，特别还是这么憋屈的样子……呱！明明是简单的对练，你居然拿秘技来对付我！ 但再如何挣扎也没办法。 毕竟这种动作一经成型，就几乎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可言。 因为这个动作会进一步地压迫神经与神经，很快就能达成让大脑缺氧之目的，最后让对方陷入昏迷。 距离自己落败，失去抵抗能力，充其量还剩下几秒的空余而已。 我就要这么输了吗？ 不，不甘心吔！ 有马静也挣扎着挥舞着双手，企图做出最后抵抗，并在最后关头触碰到了身后的人影。 温软而又充满弹性的触感入手，伴随着一声轻微的惊呼，有马静也彻底陷入昏暗。 没了意识。 …… …… …… “嘶！” 倒吸一口冷气，有马静也猛地从地上坐起了身来。 下意识地想要朝着四周打量，但熟悉而又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却是把有马静也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去。 “终于醒了吗，静也君。” 是蓝染。 他坐在了自己的身旁，正将手中的一本书缓缓合拢。 揉着自己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有马静也慢慢坐起了身，在这会儿低沉道。 “蓝染老师，我……” “现在距离静也君昏迷过去大概十二分钟，夜一大人，以及其余的高年级学生也已经离开了。” 听到这些话，当事人这才放眼打量周围。 诚如蓝染所言，地方还是原本的道场，但现在已是空空如也。 只剩下了自己跟蓝染还在这里。 将手中的书本收拢到了怀中，蓝染缓缓起身，轻笑着对有马静也说道。 “所以，跟夜一大人交手的感觉如何？” 当事人紧抿着嘴唇，扑通一下又给躺回到了道场的地上。 “没有反抗的余地啊……” 诚如夜一所言。 对方的确是有着十成足的把握，才会说出那句话的。 ‘恐怕自己就算是真的超常发挥了，她也能找到更合适的法子来应对自己吧……’ 没办法，差距太大就是这样的。 但在同时，有马静也却又不至于太过灰心。 毕竟这一趟的窒息play是有收获的。 【你进行了一次白打的训练，并与四枫院夜一进行了亲密交流，白打+10】 整整10点的属性值加成。 要是自己隔那儿跟其他新生抡王八拳，不知道得练多久才能有这样的收获。 看着自己这一来一去就有了整整22点的白打属性值，有马静也忍不住就是感慨。 要知道自己如今的王牌属性剑道，现在也只有31点之多。 只能说这顿打没白挨，爽！ “呵呵，看样子静也君也是受益匪浅的样子，这样便好……来，我们也该回去上课了。” 蓝染向着有马静也伸出了右手。 当事人讪笑着搭了上去，借力站起身来。 说起来蓝染之前也提到过类似的话，如今回想起来有马静也多少是有些好奇。 对方是什么时候察觉到自己的异样的？ “蓝染老师，您这是什么时候……” “察觉到静也君的独特之处吗？” 蓝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如今侧眼瞧来的动作有些微妙，却也是让脸上的笑意更甚三分。 “大概是从一开始就有了吧，我这个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却是比较擅长观察……静也君很特别，所以就忍不住想要多接触一下。” 总觉得他很平淡地说出了一些恐怖的话啊。 赶在有马静也吐槽之前，蓝染已是笑着继续说道。 “而如今从事实看来，我想的这些东西倒也是不错。静也君的确拥有很惊人的天赋呢……” 停顿片刻，蓝染双目微眯。 “毕竟能够猜出夜一大人的动作，还在瞬间做出判断，进行反击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这绝对不是什么所谓新人能做出的反应。 而自己又是一直关注着对方，蓝染便是可以肯定，有马静也绝对没有这种水准的实力。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静也君能够在交战之中飞快地吸收养分，将对方的擅长之物分析，理解，并且返还于自身，最后快速地成长。” “原来如此……” “真是让人羡慕的天赋啊，静也君，看来你就是个天生的强者。作为你的指导教师而言，我现在感到十分的高兴。” 语气罕见得有些波动，似乎是真切地感觉到了某种让人雀跃的情绪。 蓝染的身上正散发着让有马静也都感到陌生的气息。 “我正在目睹一颗参天大树缓缓生长……呵，真是没有比这更值得高兴的消息了。” 有马静也挠了挠自己的嘴角，他想要说些什么，但这会儿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后只能是无奈说道。 “我虽然的确有些特别，但，应该也没有蓝染老师说的那么夸张。” “有这种能力还能保持谦虚，这也是相当难得品质。呵，不愧是我看中的学生……” 蓝染这般地说着，却是突然沉默了片刻。 而在其后，有马静也又听他说道。 “对了……另外还有一件事。是夜一大人嘱托我给静也君带的话。” 哎？那个性格恶劣的大小姐还有话要跟自己说？ “她说，虽然静也君的表现没有合格，但多少也让她颇为中意。若是愿意的话，她可以为静也君向总队长提出申请，让你提前毕业，成为她的手下。” 停顿片刻，蓝染头也不回地问道。 “所以静也君，针对这份邀请，你又是怎么想的？” 不论答案为何，有马静也本人在这会儿是有点发愣的。 呃？我不是被她暴打了一顿，还依旧在两招以内就落败，直接就被轻松拿下了吗？ 为什么这家伙还会对自己感兴趣？ 似乎是能够明白‘爱徒’正在感到困惑，身前的蓝染忍俊不禁地说道。 “静也君，你毕竟也是初次见到夜一大人，大概是不明白吧……即便是对方刻意地放水，能够防御，突围，并且压制夜一大人。” “你这一连串的行为，本身就已经超过了这次的‘考题’。换而言之，你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 “至于让夜一大人使出秘技来应对你……呵呵，这对于夜一大人来说，其实也已经等同于作弊。” 综上所述。 “夜一大人完全认同你的实力，并在你昏迷的期间让我向你带话。” “只要愿意的话，她随时都欢迎你加入她的麾下。二番队，隐秘机动部队，第一分队刑军……只要你愿意，这些组织皆可去得。” “那么你的答案是什么呢？静也君。” 当事人沉吟片刻。 “去了那边的话，蓝染老师您……” “自然就不会跟我有什么关系了，毕竟我只是学院的指导教师，自然无法继续跟静也君有什么联系。当然，如果是作为朋友相处的话，或许并不是什么问题。”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答案自然也就清晰了。 什么贵族四枫院，二番队，隐秘部队……名号一个比一个响亮，但说到底。 能跟这位幕后黑手级别的人物能比？ 比不了，没这个能力知道吗！ 有马静也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不去！” 蓝染深深地看了有马静也一眼，随后背转过身，开始朝着门外走去。 “原来如此，如果这就是静也君的答案，那我也会如实进行转告。” “至于闲聊，就先到此为止吧，静也君。” “我有一些具体的想法……但还需要点时间才能有结论。所以请稍微给我些时间，之后会对你有另外的安排。” 蓝染对自己有什么针对性的措施？ 有马静也不禁露出了个奇怪的表情。 “紧张吗？静也君。” “不……既然是蓝染老师安排的事，那也有您的道理吧。” 事到如今，自己也算是跟蓝染在一条战线上的人。 毕竟对方迄今为止的所作所为都没有什么问题，有马静也本身又对其他人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所以对于蓝染这位指导老师，他的确是相当之尊敬的。 “是吗，这份信任在下心领了。” 011：我想食牛排 回到了教室里头，继续下午的课程。 有马静也在课后去到教师办公室扫了眼——果不其然，蓝染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也不知道这位牛人到底在琢磨着什么，虽然多少有些忐忑，但这种时候应该等着就行。 不深究，先忙自己的事再说。 结束了一日的课程，有马静也照例先去食堂晃一圈。 饿着肚子可不行，毕竟锻炼的前提是充足的营养。 考虑到这方面的需求，有马静也从来不会在这种地方亏待自己。 “劳驾，汉堡肉套餐。追加米饭，味增汤，一份南蛮鸡，小碗咖喱。” “喔，今天来得很迟嘛！” 因为吃的东西不少，再加上每次点餐的内容都很固定。 是食堂大叔都已经记住了脸的程度。 “接下来又要去特训吗？年轻人就是精力充沛啊。” “嘿，大叔您也不差，看起来还很壮实。” “你很懂嘛！来来来，这份小咸菜就当我送你的了……” 嘴甜一下没什么损失，但在这种时候就能多少捡些便宜。 赚到了就行。 有马静也美滋滋地绕到了加料台，照例倒了些辣椒粉和海苔碎，随后正想要找个僻静些的地方。 某个熟悉的背影却是闯入了视线之中。 那个是…… 有马静也举起了托盘，犹豫片刻。 最后还是决定凑了过去。 “劳驾，一份白粥，谢谢。” “又来？小姑娘你天天只吃这些东西，可是会营养不良的喔。” “呃，不……这样就好，额呵呵，我其实正在减肥啦。” 虎彻勇音有些忐忑地低下了脑袋。 她抬起了右手，有些不安地搅动着耳旁垂落的挂饰。 虎彻勇音性格的确如有马静也预测的那般，其实是个相当内敛的脾气。 对于这种自来熟的情况本就相当为难，如今听到了谈话，周围更是聚拢来了不少目光。 又来了…… 明明不想要那么引人瞩目来着…… 说到底也不是她自己想要长得这么高的啊，明明也想要普通一些，像个正常的女孩子一样…… 该说点什么呢？得是用什么说辞才能在这种关头含糊过去？ 焦虑着，思考着，虎彻勇音的嘴唇愈发紧抿。 “啊！虎彻前辈原来在这里吗？真是巧啊～” 有些熟悉的声音。 让少女忍不住愣一愣，随后转过头去。 看到的是个样貌相当俊秀的少年，他将一头黑发紧紧地束在了脑后，露出偏柔和的面庞，此刻正向着自己露出和善笑容。 这张脸她认识。 毕竟今早就刚刚见过。 “虎彻前辈，我刚好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方便坐一起吗？” 没有拒绝的余地，更何况自己也想要快些离开这里，当下便是条件反射似地点了点头。 “嗯！那，那就走吧！” 两人快步离开了前台，一同绕到了相对僻静的角落。 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虎彻勇音的表情很是明显地松懈了下来。 “那，那个……” “道谢的话就算了吧，就当是白天的回礼，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啦。” 看着有马静也嬉笑着对自己开口，虎彻勇音有些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睛，将双手蜷曲。 “那有马君为什么要……” “明眼人都能看出前辈很为难吧？” 有马静也微笑着拆了双筷子出来，用左手抓握，轻轻地在桌角上戳了下。 嗯，对齐了！ “既然看到了的话就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更何况前辈刚才应该感觉很困扰才对吧？” 当然，擅自揣测别人的想法也是很失礼的行为。 考虑到这方面，有马静也沉吟片刻，便是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 讪笑道。 “反过来说，要是前辈觉得我有些冒犯了的话，那还真是抱歉……在下不应该做这种自作聪明的行为。” 虎彻勇音连忙摇头。 “不会不会，我很感谢有马君。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该说些什么才好……” 就像是有了个宣泄的口子。 虎彻勇音原本就有些委屈的表情，在这会儿似乎彻底绷不住了一般。 “入学以来就一直是这样……” “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就是因为身高经常会被莫名其妙地关注……” “什么啊！我也不是想才会变成这样的……谁知道喝白粥都会长高啊，这种事情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呜哇。 听着这些话，有马静也不由得露出了个牙疼似的表情。 怨气已经压不住了，快要满出来哩…… 不难看出对方平日里头应该积攒了很多的压力，只是考虑到现状，这边也说不出什么确切有效的安慰话。 毕竟认识不过一天啊。 话说回来向我倾诉这些东西真的好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虎彻勇音重重地抽了下鼻子，便是小声地念了句‘不好意思’。 “……刚才说的那些东西可以当没听到吗？” 这种问题还能有别的答案？ 有马静也笑着点了点头。 气氛放松了下来，虎彻勇音的心情似乎也随着方才的吐槽，有了明显的好转。 她长长地吸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脸颊，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振作一点，虎彻勇音！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以至于要向低年级的后辈抱怨？！ “抱歉，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倒不如说前辈这样看起来才更正常一些。” 有马静也倒是不客气，就在别人纠结的时候已经干掉了整盘的咖喱。 “呃？什么意思？” 虎彻勇音有些疑惑，少年咽下了嘴里头的食物，擦了擦嘴，稍微整理了一下说话的仪态。 “就是字面意思，前辈平日里头都会表现得很冷淡……但其实这并不是你的本意吧？” 没什么办法，毕竟这张偏向于中性的脸只要不做表情，任谁看来都是一副相当严肃的面容。 “前辈会给人一种很难接近的感觉呢。” 虎彻勇音有些后知后觉地轻抚自己的脸颊，迷茫地眨了眨眼。 “是，是这样吗？” 毕竟没有人跟她说起过这些。 “就是这样的喔！” 趁热打铁，有马静也继续说道。 “虎彻前辈如果笑一下的话，肯定会变得更可爱些吧。” “呀！！！” 就跟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 这个将近一米九的女子发出了声非常‘夹’的声音。 居然随便就说人可爱什么的…… 啊！这还是除了家里人以外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太犯规了。 太轻佻了吧！ 你这家伙，跟其他女孩子也会这样说话吗！ 虎彻勇音在脑子里头开始头脑风暴，她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微微发烫，忍不住用双手轻轻捂住。 但不论如何，表情却还要绷得紧才行。 至于当事人有马静也？ 他只是单纯地认为这样夸人，多少会让女性开心些才对——毕竟说人漂亮过于冒犯，但如果换成可爱的话就会比较中性一些。 这种夸赞基本可以说是社交模版啥的……根本不足为奇。 同时也是他在蓝染这边学到的东西啊！ 跟交际天赋点满的牢师学，准没错。 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然而率先打破僵局的却是虎彻勇音。 ——不能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出于这个思想，少女深呼吸口气。 选择主动出击。 “有马君！胃，胃口很好嘛！” 这算是搭话吗？ 当事人没察觉到这种异样，当下只能讪笑一声。 “毕竟每天都需要训练，吃的东西不能省啊。” “是，是这样吗……” 倒是想起了白天来求助时的模样，虎彻勇音眨了眨眼睛，忍不住说道。 “那种程度的训练还是太危险了吧？要是可以的话，有马君应该更爱惜自己的身体一些才对。” 不论如何这也是对方在关心自己，有马静也笑着点头。 “嗯，多谢关心！我之后会多注意些的。” 太敷衍了！要是可以的话，虎彻勇音不介意说些更严肃的话。 但想起这家伙刚才的话语。 ‘要是多笑一下的话，会更可爱一点。’ 她只能是蠕动着脸皮，强挤出一个颇为勉强的笑容。 “有马君，很用心嘛……” 能看到少年在此刻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毕竟学习的时间宝贵，我想要趁着在校期间多努力努力，这样未来也能有个好去处。” 对于如此认真的家伙，任谁都不会出言讥讽。 虎彻勇音自然也是如此，在心中感叹这家伙真是卖力。 有马静也这会儿却是已经吃了干净。 胃口真好，自己也想要这样敞开肚子吃饭啊……但没办法，身高继续长下去的话会很困扰的。 眼角余光落在餐盘上，虎彻勇音心头微动。 “那你的钱还够用吗？” “因为之前在流民街干过苦力，多少攒了些钱……起码今年是够用的了。” 等到学有所成之后就可以去接任务，这样也能反哺自身，做到收支平衡。 这是早在入学之前就已经规划好的事情，自然没有意外可言。 “找工作吗……” 虎彻勇音仿佛想到了什么。 她犹豫片刻，双手在身前交织，摩挲了一阵过后，便是轻声说道。 “我这边就有一个学生会的兼职正在招人，不知道有马君要不要……” 话音未落，有马静也已经是眼睛发光地说道。 “我要去！” 要是能够提前赚到钱的话，自己的经济条件也能宽裕不少…… 到时候还吃什么汉堡肉？ 给我上牛排呀！ 012：一个好消息和另一个好消息 剑道场内，已是到了深夜一点钟前后的光景。 即便是再如何刻苦的家伙也已经回去休息了才对，但对于某些热衷于锻炼，攀登高峰的人而言。 深夜时分，才是让身体能够充分燃烧的最佳时刻。 又是一轮激情对练，进入到休息阶段的两人勾肩搭背地撤到了边缘处。 拖着浑身酸胀的身子，有马静也买了两瓶售货机里的冰镇绿茶，递到了东仙面前。 “哟，昨天的回礼～” 后者明显地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接了过去。 “多谢……让你破费了。” “嘿，还这么客气吗？” 扭开瓶盖，东仙要一口气灌了个饱。 感受着身体正在贪婪地吮吸着补充进来的水份，糖精与茶叶的组合则是能让疲倦的精神为之一振。 擦了擦嘴角，东仙要的表情依旧严肃。 “一码归一码，如果连这点事都做不到的话，我又怎能去追求公平与正义？” “嘛，有坚持是好事啦，我就不对你的三观做过多评价了。” 有马静也直接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顺带着把散开的头发给重新绑了起来。 东仙要侧过半脸，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话说回来，你是碰到了什么开心事吗？” “为什么这么说？” “在对练的时候，能感觉到你时不时地露出一些恶心笑容。因为太反胃了，所以就记得到了现在。” 用着平淡的话说出最过分的话，这家伙沉默了两三秒，随后又不忘再多刺一刀…… “一共有六次。” “你连这个都记着啊！” 真是的……你这瞎子怎么跟假的一样？ 有马静也没能瞒着东仙要，乐呵呵地把自己找到了工作的事情给囫囵地说了一遍。 “主要是处理学生会的一些杂务，然后在需要的时候帮忙布置些东西，应该就是在活动期会忙些吧？虽然有些繁琐，但完美地跟课程时间错开。” 同时也不会影响到晚上的练剑，可以说是把课余时间完全利用了起来。 这对于眼下的有马静而言，可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工作。 东仙要似乎也在替好友高兴，然而他毕竟是旁者视角，所以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学生会的活没那么简单……有马，你有没有可能被骗了？” 当事人愣了一下，回想起虎彻勇音那张稍显憨厚的笑脸，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应该，不会吧……” “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 东仙要嘴角上翘，露出了个颇为戏谑的笑容。 “那个叫虎彻勇音的家伙在照顾你，为了你方便，特别调整了所谓的‘工作’时间。” 没有等到有马静也开口说话，东仙要已是轻笑着补充道。 “虽然不知道那个叫虎彻的长什么样子，但人家应该对你怀有几分的好感吧……喂，有马静也。” 东仙要身体不动，左手却是抬起，正用一种非常轻挑的感觉，朝着有马静也指了过来。 “春天的气味，从你身上飘出来了。” ……东仙要，你的笑话并不好笑。 有马静也无语地朝他瞥了眼过去，随后又躺在地上，把双手枕到了自己的脑袋下。 沉吟了一声。 好感吗？虎彻勇音对自己？ 虽然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但眼下也要考虑一下这方面的可能性。 那个看起来有些憨实的高个姑娘啊…… 嗯～虽然说起来有些下头，但今天的确有好几次都没忍住目光。 毕竟对方的身材的确相当有料。 明明一直都在喝白粥这么没营养的东西，她这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构造啊。 其他暂且不论，眼下光是想到这里，就的确让人有种心动的感觉。 “这下是发情动物一样的气味了。” “你是狗吗！” 休息完后又是激情对练了一番。 直至跟东仙作别，有马静也再次确定了今日的收获。 ‘又是2点的剑道属性值吗？怎么这么平衡……按照规律来看的话应该只剩下1点才对了吧？’ 稍微有点反直觉。 但有马静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东仙要应该也在不断进步才对！ 自己的确是在东仙要的身上汲取着经验，可反过来说，那家伙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既然是能够在原剧情里头当上队长的人物，天赋也不会太差才对。 倒不如说……没有进步反而让人觉得奇怪。 这么一想，有马静也脸上的笑容也是更甚三分。 很好，就按照这样的步调持续下去吧！一步一个脚印，这才是我的最佳路线呀！ 回到了寝室时，有马静也最后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全部面板，也算是为这些日子的收获做个盘点。 【斩：33】【拳：22】【走：12】【鬼：2】 好整齐的分布啊，就跟点了‘降序排列’一样规整。 四大属性点除了第一日听到讲解之外，基本就没有再通过‘旁听’提升的余地。 有马静也大致地分析过。 认为单纯是‘老师’过于拉垮。 别的不说。 你要是换个蓝染上去教我鬼道，这一天少说也得+10+10地往上涨！ 虽然有些遗憾，但这样也不错。毕竟这还只是一年级…… 时间还长嘛！ 一日爽睡。 第二日又是赶在了上课前，有马静也就提前来到了互助区。 虎彻勇音已经在昨天的位置等他。 见到有马静也，对方肉眼可见地露出高兴表情，这会儿站起身，正摇摇地对着他摆手。 “有马君！” 让女子久等非君子所为。 有马静也加快了脚步。 “抱，抱歉……没想到虎彻前辈来的这么早……” 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了。 但对方却是完全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身为前辈这点是应该的，何况今天还要交代有马君工作内容，所以我也得事先准备一下才行。” “承知……那今天就请多关照！” 虎彻勇音表现地相当开心，这会儿咧开的嘴角压不住笑意，以至于不小心露出了大牙。 有种傻乎乎的感觉。 “嗯，这边才是！请多关照！” 站在了虎彻勇音的身旁，把自己需要干的活都大致浏览了一遍。 虽然听得比较认真，但有马静也同时也在关注一些其他方面的内容。 其中就比如说…… 虎彻勇音身上的香味很浓。 气味不仅比昨天明显了许多，而且也不是什么寻常皂角的气味。 所以是喷香水了？ 而且看着对方的侧脸，样貌明显也要精致了许多。 甚至连悬挂在了小发辫上的饰品也变了个样。 这种装扮不可谓不精致，而对方又是做了这样的准备……联想到昨天东仙要说的那些话。 有马静也的表情也变得奇怪了一些。 难道她真的对我有什么想法？ ——距离好近。 ——视线好明显。 ——香水的味道会不会太熏了一些？ 早知道就不听清音的话了……这样打扮会不会显得太奇怪了啊！ 有些僵硬地介绍完了工作内容，虎彻勇音的内心已经千疮百孔。 还都是被自己打出来的。 她发出‘呵呵’的尴尬笑声，结束完了介绍，正想着自己应该快些离开。 身旁传来了有马静也的声音。 “工作内容我大概明白了，多谢虎彻前辈的指导。” 虎彻勇音头都不敢回，她的目光乱扫，此刻只能是不安地搅动着发辫上的小东西。 “那，那我就先……” “在下感觉虎彻前辈今天特别可爱一些呢。” “……？！！！” 心跳都像是停了半拍。 这种话是随便就能说出口的吗？！ 虎彻勇音差点没给站稳，她双目紧闭，表情却在此刻变得相当坚毅。 不能就这样被牵着鼻子走。 我好歹也是个前辈吧？虎彻勇音，拿出勇气！ 猛地转过了头去，虎彻勇音的粗眉毛陡然一竖，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诸如‘无礼之徒’的话。 但话却说不出口了。 因为她看到有马静也扯开了袖子，露出了肩膀上的肿胀伤势。 少年笑得阳光而健康，甚至让她都有种难以直视的感觉。 “虎彻前辈，这是今天份的伤势，麻烦你了。” 处理伤势的思想大于训斥对方。 衡量的天坪即刻倾斜，做出了判断。 虎彻勇音只能是皱着眉头快步上前，有些生气，却又无奈地处理起了有马静也的伤势。 “你这家伙啊！下次再这样的话我就不管你了……听到了没有？！” 说是威胁，反而更像是抱怨。 所以指的究竟是受伤还是调戏呢？ 还是别问了吧。 “知道了！” 看着对方的反应，有马静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跟牢师学的东西真有用啊，哆啦蓝染！ 虎彻勇音处理完伤势之后就离开了，有马静也按照流程在上课前处理完了工作，踩着点来到教室。 为了学分，以及不想被蓝染训斥，只能说旷课这种事…… 不可取。 结束了上午的课程，有马静也正琢磨着吃晚饭的时候要不要再去约一下虎彻勇音。 蓝染却是突然出现，微笑着向着有马静也招手。 “静也君，一个好消息和另一个好消息。想先听哪个？” “……” 有选择的必要吗？ 看着有马静也的表情，蓝染笑得更开心了些许。 “第一个好消息，你下午不用上课了，因为我已经帮你请好了假。” “第二个好消息，我已经帮你提出了租借浅打的申请，而现在……” “审核通过，我们可以去领取属于你的斩魄刀了。” 013：真剑演练 “虽然说等到一年生入学半年后，学院就会组织一次面向集体的出借仪式，但如同字面意义般，这只是以学院之名租借出来的东西。” “最后都是还会收回去的……这也不算太难理解吧，毕竟都是学生，是青涩而不成熟的代名词。” “在学院里头揣着凶器乱晃，难免会有人产生好勇斗狠之心。为了隔绝这个可能性，所以从原则上来讲，是不会允许院生在校内佩刀行动的。” 原来如此，虽然之前有过类似的想法，但听到蓝染亲口解释，倒也是有了些其他的感悟。 “对于资质平凡的庸俗之辈而言，浅打早晚入手都没有分别。毕竟只是想要做到魂魄融合，呼唤出斩魄刀的名字，就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 方便管控，减小支出。 站在经营与管理者的角度而言，这样的做法的确没有什么问题可言。 “当然，既有庸俗之人，那自然也会有天纵奇才。对于真正的能者而言，绕过规则，方便自己，这也是种毫不稀奇的做法。” “只要有人愿意做担保，院生就能够提前领取浅打，并开始与刀物接触，开始着手魂魄融合的过程……静也君，在院生期间就呼唤出斩魄刀之名的人可不在少数。” 所以。 蓝染轻笑了一声，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我认为静也君也能够做到这一点。” 嘶…… 虽然说被期待是一种好事，但这种时候多少也会让人感觉到压力了。 咕，被蓝染狠狠地期待住哩！ 有马静也讪笑了一声，尝试着岔开话题。 “话说回来！蓝染老师，请问浅打跟斩魄刀有什么具体的区别吗？” 对方沉吟片刻，抬手轻轻地揉搓着下巴，露出思索表情。 并不是很难回答的问题，只是因为过于基础，所以想要说的通俗易懂，反而也是种考验。 “浅打，斩魄刀，这两种称呼其实没有多大区别。” “毕竟后者就是前者的进阶形态，是进行解放之后的专用名。” “说到底，二者的本质上的不同之处。仅仅只是双方有着名字与否的区别而已。” 这倒是解决了有马静也的问题，毕竟在之前他的确没有考虑过相关的内容。 “魂魄融合的过程不一而同，需要消耗的时间也有长有短。但不论如何，天赋异禀之人都会很快找到答案……” “所以静也君多少期待一些吧。那个印刻着你的名字，附着你的精神。将这一切的一切进行提炼，升华而来的宝贵之物。” “又该会是个怎样的东西呢？” 虽然之前的确也有类似的想法，但如今被蓝染一提，倒是的确更多了几分的期待吔！ 有马静也多少是有些迫不及待。 “说起这个，老师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外出了一趟吗？” “嗯……大差不差吧，当然也去处理了些其他事。” 听到这话，当事人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多谢，蓝染老师。” “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看着少年脸上满是愧疚的表情，蓝染只是露出淡淡笑容。他伸手拍拍有马静也的肩膀，语气平缓道。 “这些都是身为指导教师应知应会的东西，如果真的心有所愧的……那就快些进步吧，静也君。” “也只有做到这一点，才算是对我这个指导教师的最好回报。” 这么说反而让人更愧疚了吔！ 有马静也只能是讪讪地挠着嘴角，尴尬地笑了两声。 “我，我知道了……” 蓝染领着有马静也走向了高年级的教学区。 就像是之前跟夜一会面的情况类似，作为低年级的有马静也本身是没有权限进入到这种地方的。 全凭牢师带路。 直至转入到了一间外观颇为奇怪的独栋大楼过后，有马静也能感觉到视线陡然一黑。 这里的建筑似乎做了加厚，涂黑，遮光等处理。 眼睛稍微有点不适应，有马静也揉了两下，看到蓝染在前台处在跟人交涉。 未有多时，有马静也看到对方折返了回来。 就这么笑着对他说。 “好了，身份审核没有问题，我的职责暂且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的路，就麻烦静也君自己走吧。” 要来了。 深呼吸口气，有马静也恭敬地对着蓝染道谢。 “老师，很感谢您的帮助！” “嗯，承情了。” 不同于以往的长篇大论，这会儿倒是干脆得异常。 看着蓝染对自己挥手，有马静也抬腿向前，却没想到刚走出两步，那声音又是从背后传来。 “静也君！要是觉得困难，疑惑的话。偶尔调整一下思维方式吧，尝试着放弃思考，交予自己的直觉。” 有些不明所以的发言。 但既然这是蓝染说的话，那或许就有他的道理……有马静也重重点头，回过身去。 他跟着一名队士的指引，来到个灰暗的房间之前站定。 “里面就是刀屋，要是按照正常的授予仪式，大伙都是随机发放的浅打……但你既然有担保，那就是特例。” 对方将一长串的钥匙取出，有马静也看到对方举起了最上端的那条，操作了一番过后。 将面前的锁门扭开。 沉闷的回响传来，幽暗而寂静的光景，在有马静也面前缓缓铺设了开来。 “进去看吧，看在担保人的份上……你拥有着选择的权力。” 有马静也鬼使神差般地步入其中。 两边的墙壁顺着弧形排列，像是一个宏伟的圆形拱门。 眼睛一开始还有些无法适应这里的暗淡，但很快，有马静也便发现根本没有照明的必要。 因为都是晃眼的刀。 闪烁，跳转，明灭……被不断地折返，盘旋的光亮忽明忽灭，让有马静也不由得眯起了双眼。 长刀如林，像是无尽的森林，闪烁着森森白光。 刀身上的花纹没有任何区别，统一的制式，如出一辙的模样，更是在昏暗的背景下被不断地扭曲，仿佛…… 变成了一双双无神的眼睛，就在此刻直勾勾地盯着有马静也。 ——看呐。 又来了一个陌生的家伙。 一阵鸡皮疙瘩浮现，嗓子眼开始阵阵发紧。 有马静也的呼吸忍不住开始急促，而在片刻之后，他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紧张。 这算什么？对自己的考验吗？ 有马静也便是能够明白，所谓的浅打远不如蓝染描述的那般简单。 因为这些锋锐的兵刃，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死物’。 它们都是由二枚屋王悦单独打造出来的孤品。 每一把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本以为自己会是进来过后简单地挑选，领取，之后就结束今日的行程。 没有料想到，这取刀的过程会如此怪异…… 在这种仿佛被注视，观察的现状之下，他便是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气氛变得愈发紧张，而在达到了某个端点之后。 仿佛是突然明悟了什么。 有马静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回想起了进门之前蓝染予他的提示。 ‘放弃思考，交予直觉……’ 即便是放在眼下，依旧是有种让人感到困惑的发言。 但于此时此刻的情况来说，当事人似乎也没有了更好的选择。 那就如你所言吧。 有马静也深呼吸了一口气，他闭上了眼睛，便是在此刻突然地…… 开始放松身体。 踏…… 是右脚前探，一步踩落在了地面的轻响。 侧身，沉肩。 左手高抬，掌心承托向上，将凑拢过来的右手完整地包覆其中。 33点的剑道技艺完全融化，在皮肉，筋骨间游走，最后于全身激发。 呼与吸在不断地循环，轮回。 福至心灵，一点就通。 有马静也的右手微微颤抖，食指与中指并列着竖起，从左手的虎口之间倔强地伸探了出去。 既然无法在这种情况下保持自我，那就尝试着调整一下决策。 不是我来选择浅打，而是让对方来挑选我。 喜欢看吗？那就睁大眼睛，好好地看个分明，看个清楚吧。 这就是我有马静也的全部实力！ 来吧！ 刹那之间，原本还稍显吵闹的刀房，在此刻居然是陡然地‘安静’了下来。 …… 看着有马静也平安无事地走向了出口处，正站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蓝染也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他脸上的笑意不知为何，比平日里头还要浓上了许多。 是听到了什么值得他开心的消息吗？ 没有深究，蓝染的问话已至。 “已经挑选好了吗，静也君？” 有马静也爽朗一笑，近似于炫耀般地侧过半身。 扬起了腰间悬挂的长刃。 漆黑色的统一制式鞘壳，于尾端处缠绕着防滑用的柄绳。 与意气风发的少年相得益彰，让蓝染看得也是失笑般地摇了摇头。 “得到了浅打的认可虽然是好事，但也请不要太过于得意忘形。” 有马静也嘿嘿地笑着，小跑着凑到了蓝染的身后。 “也就这么一小会儿啦，多少让人得意下嘛！” “真拿你没办法……” 两人渐行渐远。 刀房再度陷入平静。 方才给有马静也领路的人仿佛是刚刚睡醒般，突然露出了个恍惚的表情。 “……哎？” 他拍了拍脑门，只觉得自己昨日可能是没有休息好。 怎么能在工作时间发昏，真是不小心。被上级看到可是要挨罚的…… 赶紧看看钥匙有没有遗漏！ 快速地扫了一圈，这名中年男子的表情终于是松懈了下来。 没有什么问题。 自己保管的东西都还在。 只是在同时，却唯独有一个地方让他觉得奇怪。 “我刚才……是跟什么人说过话了的？” 记不清了，实在模糊。 或许只是他自己单纯地混淆了梦境与现实吧。 拍了拍腰间的钥匙串，他看向了悬放在了最上面的那一条。 安放着被称之为‘问题浅打’的特殊房间，里头都是些被教师认定脾气不够温和，很难与普通学生相处的暴躁之魂。 普通学生擅自跟它们接触，是会出大事的。 所以…… ‘这个东西还在就行！’ 与此同时。 于另一边，蓝染领着有马静也并未回到教学区。 他反而是兜兜转转一阵，最后绕行到了某个少年异常熟悉的地方。 剑道场。 出示了教师证，蓝染轻松地租用到了最为宽敞的隔间。 来这儿是要干嘛了？ “静也君，你也抓紧时间换身衣服吧。” 蓝染笑着开口，在此刻将身上宽松的长袍褪下，换成了略显紧身的黑色束衣。 “……呃？什么意思？” 蓝染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平淡地踱步到了有马静也的对立面，站定。 再是侧过了身来。 右手垂放在了刀柄之上，五指收拢，将其紧握。 嘶…… 若有似无的轻吟之间，修长的斩魄刀悄然入手。 “没什么，只是突发奇想地……” 蓝染的表情倒映在了苍白色的锋刃之上，凸显着怪异，戏谑，又有着几分的玩味。 “想要跟静也君来一场真剑演练而已。” 014：此乃慈悲 “真剑演练，指的是通过真刀真剑的方式，来进行切磋的一种行为。” “在比较遥远的过去，人们擅长使用这种手段来进行公平而公正的较量，对决。毕竟生死之间才有平等。” “事到如今，这个习俗虽然已经没落，却也是发展出了其他的类型。” “那便是通过真刀真剑的形式，来提升双方的认真程度，从而发挥出远比训练时更为集中的精力。” 无时不刻地都在进行着名为指导的行为。 仅以教师这一身份而言，蓝染的确对的起‘负责’二字。 只是眼下的这种时候，可不是给人做知识拓展的当口呀！ 听着蓝染说着解释的话，有马静也冷汗却是冒个不停。 不对不对不对…… 不管怎么想我都不可能是蓝染的对手吧。 更何况要是木刀的话我还能勉强镇定一下，这会儿都用上真刀真剑了，要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 有马静也心跳忍不住加快，此刻便是手心都开始冒汗。 这种反应自然躲不过对方的观察。 蓝染的笑容不变，此刻将刃尖向下，依旧是不停地踱着平稳而缓慢的步伐。 “静也君，紧张吗。”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没错，就是应该紧张才对。不……倒不如说，这样才是正常反应。” 蓝染停下了踱步，开始朝向有马静也，迈出了不急不缓的步伐。 “毕竟是第一次接触到所谓的实物，其实这种反应才是最正常的。” 足袋摩挲着道场的木板，其中不知沁入过多少汗水，却被保养得很好。 于当下散发着油光水滑的亮度。 “只是看到这般的锋利之物就会由衷地开始退缩。畏惧受伤，害怕流血……这也是很正常的反应。” “毕竟很少有人是天生的战士。” “许多人都需要经过后天的筛选，培养，才能逐渐适应这些东西。” 距离近了，更近了。 蓝染的话语不仅是声音，此刻甚至像是带动了微风一般，朝着有马静也包裹而来。 “你知道吗，静也君。其实每年的新入生都会被迫地淘汰掉月末六分之一的人。” “他们并非是学习成绩过差，而是单纯地无法接受刀刃这种东西。” “踌躇着，犹豫着，便是再如何轻便的刀物，在这些人手中都会变得仿佛千钧重，直至最后再也无法将其举起。” 细语如流水，在静静地，安详地呢喃间，蓝染已经来到了有马静也的面前。 少年看着对方抬起了刀刃，将锋口调转，直至悬在了自己的脖颈一侧。 紧张…… 不，甚至可以说是被某种无形之物所压迫。 有马静也便是感觉到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他能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被掐住了那般，连带着表情都变得狰狞。 身体止不住地开始颤抖，像是老鼠之于野猫，宛若直面天敌。 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因为蓝染的眼镜反射着白炽的灯光，散发着毫无感情可言的气息。 这到底是什么？？？ 就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紧紧地缠住了有马静也的身体，让他几近发狂。 “看吧，这就是你与我共有的武器。” 将手中的兵刃朝着有马静也的脖颈寸寸逼近。 尽管还没有贴放到身体之上，但一股股尖锐的刺痛感，却已将皮肤彻底击穿。 “此乃业物，嗜血，残暴，毫无情感可言。” “所以在持有它之时最是忌讳慈悲，更无犹豫可言。” “静……不，有马静也，此乃生存之战，是证明你价值的最佳时机。” 明明说着这些看似平淡的话语，可有马静也却觉得那无形的压迫感在变得愈发强烈。 咕…… 连带着空气也开始扭曲了。 细汗从眼睑之上垂落，一点一点地向下滑动着，最后沁入到了有马静也的眼眸之中。 酸胀到难以忍受，但不能躲开，更不能有丝毫之多的退让…… 因为直觉就是在告诉有马静也。 此刻便是不能有丁点之多的退避！ 若是表现得畏惧，透出一丝一缕的软弱……悬于生机之上的凶器，便会无情地垂落，直接夺走他的全部生机。 “怎么了，为什么还没有反应？是已经认定自己的惨败了吗？” “未战而屈，此乃弱者之举。有马静也，难道你就是这般软弱无能之辈吗？” “若是如此的话，汝之生命也会在将来被无情地掠夺吧。既然如此，比起让那些不知面目的家伙将你蹂躏，那还不如让我来亲手将你葬送。” “有马静也啊，尽请铭记于心……” “此乃慈悲。” 话音一落，凝而不发的危机感在此刻全部被激发！ 像是开闸泄洪了的口子，于一瞬间尽数奔涌而出的情绪，在顷刻之间填满了有马静也的胸膛。 要抗争，要战斗，不然就会死，就会被掠夺，直至什么都不剩下…… 要反抗才行，但，但我又该怎样…… 牙齿几乎快要被咬碎。 千钧一发之际，有马静也感觉浑身的毛孔都仿佛舒展了开来，他条件反射般地垂下了右手。 于这绝望，迷茫的时刻。 紧握住了浅打的握柄。 拔刀。 铿…… 一声清脆的回声在前，紧随其后的，却是仿佛能够撼动天地般的巨响。 轰！！！ …… 作为管理着剑道场出入，并且记录一系列信息，同时定时进行汇报的深井毡田。 他躺在了自制的摇椅上，晒着下午的暖阳，小抿了一口刚泡出来的热茶。 感慨今天又是平静的一…… 思绪未能凝落。 一声足以让他耳鸣的炸响，便是在他的身后陡然传来。 掀起的风尘巨浪撕碎木板器具，将百来斤重的生人都给吹得拔地而起。 深井毡田怪叫着在空中调整姿势，最后却是没能反应分毫之多，狼狈地摔倒在了十几米开外的地方。 哎？哎？？哎？？？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虚入侵尸魂界了吗？还是有人带了什么易燃易爆破的东西进入了道场？ 呱！不论如何，好像都是很大件的事啊！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脑子里头已经想好了一百多条推卸责任的说辞。 目光紧随其后地凝聚在前，他抬起了右手，遮挡面目的同时，亦是朝着周围汇聚而来的学生们大喊。 “别愣着了！快点去通知别的人过来帮忙，剑道场出麻烦事了！” 用口头传话是个相当低级的手段，但没办法……在场所有人似乎都并不精通于鬼道。 便是连个传话用的天挺空罗都用不出来呀！ 索性，在骚乱开始蔓延之前，深井毡田的目光穿透了逐渐消散的烟尘。 他看到了里头正矗立着的两个身影。 那是…… 精神是120%的集中，为了看清楚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 深井毡田，全力以赴！ 终于，他看清楚了！ 身穿着黑色束衣的男子，他的双手正平静地垂放了下来。 一头棕色的短发微卷，身材纤瘦而单薄。 但在看清楚了对方的现状过后，深井毡田却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伤…… 一道骇人的伤口。 从小腹的部位开始，横贯半身，直至蔓延到了肩膀的部位处。 宛若正面承受了一记恐怖而残忍的袈裟斩，仅是在旁人看来，此刻都会觉得牙齿发酸。 死神统一制式的黑色束衣被完整地割裂，沁入皮肉的创口不知深浅如何，当下更是渗出让人心颤的血迹。 蓝染惣右介。 他的眼镜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 脖颈，脸上，甚至都沾染上了几滴喷溅状的鲜血。 可即便如此。 蓝染惣右介却依旧是露出一副相当怪异的笑容。 他的双手垂放着，没有作出抵抗的模样。此刻也似乎是正因什么东西，而在感到高兴。 他在笑什么？ 看，看不懂吔！这也未免太恐怖一些了吧！ 而在下一刻，深井毡田目光穿透完全消散的烟尘，终于是目睹了另一个隐藏着的人影。 对方原来是跪倒在了地上。 黑色的长发紧束脑后，单膝触碰着地板，左手支撑着身体，右手紧攥着浅打。 身体正快速而急切地起伏着。 就像是在大口地喘着粗气，就像是在感慨着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有马静也。 他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润，完整地紧贴在了脸上。 少年的眼眶微微凹陷了下去，嘴巴半张开来，在此刻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呼吸着，攥取着名为氧气的事物。 他透出几分虚弱的模样，似乎下一刻就会摔倒般无助。 然而即便如此。 蓝染依旧是轻笑着蹲伏下身，向着有马静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咕噜一声轻响。 伤口被动作撕扯，血水从中涌出，一瞬间打湿了衣衫，从边角处凝聚，流转。 坠落。 噗…… “静也君，恭喜你，赢得了生存的机会。” “也请铭记于心，完完全全地记住……” “记住这一刻挥刀时的感受，因为这就是抗争的力量。” 有马静也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是眼睛一翻。 直接晕了过去…… 深井毡田目睹了这一切。 他的嘴巴微张，当下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已经作为队士的他虽然资质不行，但绝对不是差劲到了末尾的地步。 此时此刻他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刚才不是什么爆炸。 而是单纯地将灵力外放，从而形成的一种乱流。 灵压。 于刚才的一瞬间，尽情地绽放。 015：灵压之说 “灵压是个相当笼统的称呼，若是需要剖析一下的话……嗯，大概可以用灵魂的密度来形容吧。” “越是强大的个体，灵魂的密度就越是厚重，并且强大。若是在收敛的时候不会显山露水，但只要爆发出来，就会形成类似于黑洞般的威势。” “对了，就是类似于引力一般的压强。对于灵压差距大到夸张的双方而言，仅是站在边上，都会让人有种几近窒息的感觉。” “诸如直接倒地，站不起身都是比较常见的事情。甚至还有体弱些的，造成休克，眩晕的效果也不是不可能。” “这种行为其实很欺负人，毕竟从本质上来说，就像是成年人不屑于跟小孩动手，企图只通过恫吓的手段，就让对方产生退却的念头。” “哎？你问我昨天对你做的是不是这个？” “呵呵，静也君自己应该也有答案了才对吧……” 换回了一身黑色束衣，面色如常的蓝染正露出平和的笑容。 面对着有马静也那狐疑的眼神，他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头稍带上了几分的调侃。 “如我刚才所说，用灵压来欺负别人是以大欺小。但如果对方也拥有着不下于成年人的体格，那自然也会造成相反的效果。” “对，在这种情况之下，所谓的恫吓就会变成挑衅。” “即便是再如何不自知的家伙，也会在最紧要的关头爆发吧。毕竟这是生死攸关的抉择，容不得半点的退让。” 言至于此，蓝染之心路为何，已是再明显不过。 背靠在了床头处，表情略显唏嘘的有马静也忍不住说道。 “所以蓝染老师昨天就用您的灵压来强行压迫我，让我通过求生欲的方式，爆发出自己的力量？” “嗯，领悟得很快嘛。” 听到回应，有马静也连忙摇头说道。 “不对不对不对，这个方法也太奇怪了吧……” 不把人压迫到极致就不行吗？算我求求你了，循序渐进才是正道啊！ 你搞得什么斯巴达式教育…… 有马静也在心中发出哀嚎。 哆啦蓝染！你作为教师的指导思想似乎有点问题啊！ “啊哈哈，虽然从结果看来，这的确与我的预期有着很大的出入。” 蓝染似乎是想要做出个双手抱胸的动作，但眉头却又是忍不住皱了一下。 最后又是放下了双手。 “把半个剑道场给炸毁，造成的损失的确是意外。但因为我多少也有些积蓄，所以静也君不必担心这方面的内容。” “老师，我说的不是这个……” 只是区区外物，有马静也就算是打工挣钱，最后也有自信能补贴回来。 问题还是出在了蓝染的身上。 有马静也抬起了眼皮，他此刻之目光多少是有些愧疚的。 毕竟自己虽然躺在了病床之上，但其实伤得更重的还是蓝染惣右介。 自己的那一刀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而且又是出于危急关头的爆发式攻击。 不夸张地说，有马静也的‘反击’是为了杀生而去的。 可偏偏蓝染却并没有作出防守的行为，任由他的攻击落在了自己身上。 皮肉两分，伤可见骨。 南无三，何等的残酷——是应急学生到场之后都会为之落泪的程度。 蓝染似乎是感觉到有马静也的目光，他保持着微笑，抬起右手指向了自己的胸口处。 “很在意吗，这里的伤？” 不是明摆着的嘛…… 第一次拔刀出鞘不是为了斩杀什么虚，抑或是作恶的家伙。 而是多次有恩于自己的老师。 呱！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呀！ 为了掩盖自己的窘迫，有马静也忍不住抬手挠了挠嘴角。 “其实静也君不必如此自责，就如同我之前所言……我蓝染惣右介也是初为人师，许多事务对我来说也是新鲜事。所以尽管可能表现得有些成熟，但归根结底地来说，我也是新人。” “该如何指导学生，让你们能够找寻到自己的道路，并且挖掘出所谓的潜力，这便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 “这次的手段……对了，如今想来也算是个比较莽撞的尝试。但所幸，对于结果我还算是比较满意的。” 所以啊。 蓝染微微侧过了脑袋，抬起右手，指向了锁骨处露出的小半截绷带。 “就当是一次刻在骨头上的教训吧，呵呵，想必也会是个难以忘怀的经历。” 说的好听，但完全缓解不了当事人的愧疚心。 虽然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看着蓝染这幅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有马静也最后还是轻叹口气。 多说无益。 只能说这位爷在找寻到自己的道路之前，还真有着类似于‘愉悦犯’的潜质啊…… “那个，老师……” 斟酌着开口，有马静也眉目低垂着说道。 “这次多谢指导了。” 蓝染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嘴，在此刻并未回答，而是转头望向了窗外。 “闲话就暂且到此为止，静也君。通过昨晚的比试，想必你应该也能明白灵压的运作方法了吧。” 当然。 没有比这个更能让人铭记在心的方法了。 看着有马静也点头，蓝染似乎是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我的学生，就应该做到这种程度才对。” “灵活地控制自己的灵压，是作为一名死神的必修课……这甚至是基础之中的基础，因为若是不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便是无法灵活运用鬼道。” “就如同上阵的将军指挥不动自己的士兵一样，任由他们随意行动，自己寻找战机虽然也是个办法，但也太浪费资源了，不是吗？” 这个理论有马静也完全能明白。 毕竟原著线里头的黑崎一护就是这种情况——草莓哥用灵力凝结出来的通道破碎不堪，相较于卯之花烈的康庄大道，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例子。 “有马君，灵压虽然也是可以锻炼的东西，但实际上每个人都会有天生不同之处。” “有高就有矮，有胖就有瘦。” “这就跟人的身体素质一样，遗传下来的基因，固然会对发育和成长做出限制。” “但后天的锻炼多少也能做出相对应的改变，到这里为止，静也君应该都能听明白吧。” 嗯，大概是小学六年级都能明白的程度。 但这跟我们讨论的东西有什么关系呢？ 似乎是感觉到了有马静也的疑惑目光，蓝染微笑着看向少年，眼中似乎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静也君可能自己并没有察觉到，但实际上你的灵压夸张得过份。” 哎？ 有这回事吗？ 完，完全不知道吔！ 看着有马静也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蓝染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出所料，作为当事人的你果然是没有什么感觉呢。” “毕竟还没有来得及系统性地学过这方面的内容。” “如果等到两年生的话，到时候会有针对灵压的控制练习。到那时静也君也会察觉到自己的天赋。” 那就等到时候再说嘛！ 有马静也在心中哀嚎不断……你这么急着开发我干什么！ “虽然我也觉得按部就班来比较好，但在看到如此雄厚的底蕴过后，多少也会让人有些心动啊。” “本以为只要控制得当，就可以让损伤控制到最小限度。但没想到，静也君的灵压还是远超我的预计……” 目光露出了几分思索的神采，就像是为了辅助自己的思考，蓝染的右手垂放在了脸侧。 用食指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 “对了，这种程度的力量，已经远超一般级别的队士了。静也君，仅以灵压而言，你足以媲美末等席位的队员喔。” 这算是个好消息吗？ 虽然知道了自己‘天赋异禀’，但仔细想的话，很可能只是因为自己‘两世为人’的关系。 或许记忆也能换算成类似于灵压的东西，得益于上辈子的所见所闻，在这方面的有马静也可能的确有些天赋。 但也应该只比普通人强上些许才对。 应该不至于……不，等等。 有马静也脑子里头冒出了一种可能。 自己的能力虽然不能直观地提升灵压方面的强度。 但若是继续提升自己的四大项属性，是否就能够变相地，去增强自己的灵魂？ 从而使得灵压也变得更庞大，更夸张？ 好像的确有这方面的可能性喔！ 昨日之战虽然‘损失惨重’，但从结果上来说却也都是好事。 真是让人心情愉悦啊。 “看来静也君也收获了不少的样子嘛。” “呃……嘿嘿，也就一点吧。” 身为师徒的二人相视一笑。 未有多时，蓝染因为事务繁忙的原因先行离开。 有马静也本身也只是虚脱，所以只是修整了一下，就打算去办理出院手续。 睡了一天一夜啊…… 看来将灵压完全压迫至极限，榨干身体过后也会造成精神上的疲倦。 要是可以选择的话，今后还是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才好。 在床头处找到了自己的佩刀，将浅打悬挂于腰间，有马静也刚刚下床。 还没走出两步。 面前的大门就被推了开来。 是手提着果篮的东仙要，他面朝着有马静也，下意识地侧过了半脸。 沉默片刻。 随后轻声说道。 “我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016：习惯·少女 太见外的话就暂时省略。 跟东仙要一并去办理了出院的各种手续，有马静也边走边聊，顺势将这些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都给和盘托出。 “原来如此，用这种方式来锻炼你的灵压控制力吗？” 东仙要轻抚着腰间的佩刀，嘴角上扬。 “虽然略显粗糙，但也不失为一种善举。” “……呃？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有马静也，你应该还没有做好过杀生的觉悟吧。” 东仙要的语气平淡，就仿佛是某个站在了第三者角度的旁观之人，于此刻平静而缓慢地描述着见证之物。 “你的剑术的确精妙，并且进步飞速。但在我看来依旧留有着最致命的缺陷……我，感知不到你的杀意。” 有马静也并不介意别人点出自己的缺陷，他伸手挠了挠嘴角，沉吟了一声说道。 “没有杀意不是很正常吗？” 难道我在对练的时候，还要怀着干掉你的想法出手才行吗？ 像是做出了回应般，东仙要便是沉声说道。 “此乃懦弱之举。” 噫……你们这帮人啊，还真是有够斯巴达的。 “有马静也，刀乃杀生之物，若非怀有这种致人于死地的念头，那你是很难站到最后的。” “是这样吗。” 虽然自己的确没有考虑过这么复杂的东西，但有马静也的心态却是比较乐观。 毕竟他也是见识过贫民区之肮脏的人，若是真的遭遇生死危机的关头，有马静也并不认为自己会犹豫。 而且说到底…… “人终究是一种钝感力十足的生物嘛。” 东仙要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意思？” 有马静也露出了个颇为感慨的笑容。 “字面意义而已……像是不习惯，无法适应，甚至是产生某种生理性排斥的东西。” “只要能够持之以恒地坚持下去，久而久之，这种痛苦就会逐渐消弭，最后甚至还会产生让人喜欢的念头。” “所以归根结底地来说……只需要多尝试便可，只需要去适应就好。” 嗯，就是这样。 粘连着铁与腥的气味会逐渐习惯。 犹如切开湿布，皮肉两分的触感也会慢慢变得无感。 直至最后的最后。 自己也会是变成那种能够面无表情地，去夺走他者之生命的家伙吧。 虽然话题有些许沉重，但此刻既然提了起来，有马静也却并不介意与他人分享自己的想法。 “我啊，是个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家伙。所以不会去考虑太多太复杂的东西……到了该怎么做的时候，我也会有我自己的思考。所以东仙，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有马静也同样有着自己的行事风格。 他可以认定，妥协，但这并不代表他完全认同他者的想法。 说到底…… 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嘛，年轻气盛的人总会有些不一样的想法，不是吗～” 尽管看不见，依旧是能够感受到身旁之人正露出一副傻到让人叹息的笑容。 明显还想要继续多说些什么，但东仙要似乎本身并不是什么能说会道之辈。 他便是突然沉默了好一会儿。 直至两个呼吸过后，才用平缓而毫无波澜的语气说道。 “我曾经有个朋友，她很愚钝，天真，并不完美。可即便如此，心中的正义依旧未曾有过褪色……我羡慕，也憧憬过这样的人。” 东仙要很少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当下这般的模样，倒是的确有些反常。 有马静也看到他向着自己侧过了脸来。 “现如今的我并没有什么朋友可言，但你是为数不多的一个。正因如此，有马静也，我希望你能够健康平安地活下去。” 原来如此。 是站在了名为好友的角度之上，给自己提出的‘忠言告示’吗。 稍显几分的感人了吧，东仙——有马静也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对方的心中有如此定位，当下讪笑一声。 只能是尝试着转换一下气氛。 “喔，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是临终遗言一样呢！” “……你这家伙读不懂空气吗？” “话说回来，我能吃一个橘子吗？这个水果篮子不便宜吧？我记得是名牌，贵族特供来着？很期待味道呢……” “别碰我的水果篮。” “哎？？？这不是你要送给我的吗？！” …… 第二日上课前。 校舍一楼互助区。 “因为昨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所以……” 根本没有来得及请假。 吔！这下要扣工资了…… 坐在对面的虎彻勇音露出爽朗的笑容，似乎完全能够理解有马静也的难处，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嗯嗯，大致情况我都了解，没想到有马君就是最近院生们讨论的那个人。” “哎？什么意思？” “仅凭借着灵压就冲垮了剑道场，凭借着无意识地举动重伤五番队四席队员。有马君，你已经是如今学院里的话题人物了。” “……” 哎？？？ 完全没有料到这种情况，有马静也的表情变得相当古怪。 虽然自己也有想过可能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但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着实让人唏嘘。 虎彻勇音整理着手头上的文件，她的笑容和煦，身体稍稍前倾，像是说悄悄话般地低语道。 “事情我大致明白了，之后会向学生会那边做个汇报。剑道场的损失其实也不需要你们做出赔偿，因为也可以用年久失修的方式去报个流程，顺便翻新。” 有马静也沉吟了一声。 “还能够这样操作吗？” “当然是违规的了，但也在条例之中，属于可操作范围。” 虎彻勇音难得露出几分得意表情，她微微扬起下巴，露出白净的脖颈。 “这就是前辈的智慧啊，有马君。” “喔，受教了！” “说到这里，我倒是还有其他事情比较在意……有马君，你已经租借到了浅打吗？” 因为是悬在了腰间的东西，所以也是一眼就能看到的程度。 “嗯，因为得到了蓝染指导教师的认可，所以事先就去领了过来。” “真厉害呢，像是有马君这样的人，应该很快就能呼唤出斩魄刀的名字吧。” 啊……说起这个。 虎彻勇音身为四番队的副队长，在原著里头也是有过解放斩魄刀的镜头的——（虽然直接就被草莓哥给秒掉了） 所以在这种时候跟对方取经什么的，应该也算是比较正常的行为吧。 “虎彻前辈已经领悟了斩魄刀之名吗？” “呵呵，我可以没有这么厉害，到现在也还处于融合魂魄的阶段而已。浅打似乎也有些不太认可我，所以还得慢慢来吧。” 原来如此。 有马静也双手抱在了胸前，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如果将虎彻勇音作为衡量的标准，用来做出比较的话…… ‘能在学院期间就完成始解的人，的确是少之又少啊。’ 不对，倒不如说。 就连虎彻勇音这样实力偏下的副队长，都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那其他人的实力究竟如何，有马静也心中也是有了个大致的范围标准。 什么嘛。 这样看自己还是挺强的嘛！ 蓝染和东仙这两人呐，动不动就给自己灌输焦虑，把人都整得神经兮兮的…… 果然还是跟小姐姐待在一起才能放松下来啊～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虎彻勇音突然挑眉说道。 “对了，有马君应该是快要月考了吧？” “嗯……因为第一次参加，多少也有些紧张的说。” “这个不是什么大事啦，问题是之后的一星期，将会有入学以来的第一次校外实习。” “呃？实习？” 能看出虎彻勇音很乐意跟有马静也讲这些东西，她保持着相当平和的笑容，用不急不缓的语气说道。 “因为我们毕业之后也会分配在瀞灵廷，所以为了事先熟悉工作内容，同时让我们对其他人的工作有个大致了解。这种实习是每隔几个月就会展开一次的。” 喔～ 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里头。 “有马君应该还不知道吧，虽然之后的几次实习位置是确定的，但第一次是可以自选的。” 还有这种好事？ 有马静也一下子就期待住了。 毕竟瀞灵廷这么大，工作岗位又是何其多？若是能够凭借着实习的机会，去亲眼看看…… 哇，将来分配的时候也会更有底气一些呀。 是个很重要的情报分享，虎彻勇音，真棒！（竖起大拇指） 既然事情都已经交代了个清楚，按理来说就该到此为止。 只是于眼下来说，有马静也还有一件牵肠挂肚的事情，可是相当在意。 少年啪地一声将双手合十，并高举过头。 做了个近似于哀求的手势。 “虎彻前辈，那个，关于我的工资……” 对方笑容不变，果决回道。 “这部分的话只能扣除了喔，毕竟规矩就是规矩嘛。” 没有商量的余地吔！ “怎么这样……” 仿佛只是看到有马静也吃瘪的模样就很开心，虎彻勇音今天的笑容特别自然。 纤细的右手半举，对方的食指微翘地在空中比划出了一个圈。 “就把这回当作难得的经验下，这样等到下次多少也会长记性了吧。” 原来这家伙是坚定的教育派吗。 “我，我明白了……” “情绪很低落嘛。” “因为收入减少的话就吃不上好肉了啊。” 说到这里。 虎彻勇音做了个战术后仰似的动作。 她原本有些放松的笑容收敛了回去，如今将自己的脸朝着一旁侧去。 少女的右手开始搅动发辫上垂落的饰品，浓眉有些愁苦地卷了一个来回，从紧张到放松，直至最后深呼吸了口气。 “那个，有马君……” “嗯？” 少年后知后觉地‘振作’了精神，在这会儿抬起了头。 “不介意的话，今天中午，或者晚上……我可以请你吃牛排喔。” 话音一落，未能等到回应，虎彻勇音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催促了那般。 她的表情变得相当紧张，语气更是急促三分。 “因，因为我平时喝的都是白粥，所以不怎么花钱。而且学生会的工作其实也有福利……我，我也有积攒不少食堂券，这种东西留着不用，是会过期掉的……” 过分的解释只会显得心虚。 但在这种时候，有马静也又怎么可能会主动去戳破别人的这份忐忑。 有好事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那就多谢前辈了！” 好吔！X2 虎彻勇音直接站起了身来，她的嘴角止不住地上翘，连带着语气都有些高昂。 “那我就先走了，等中午的食堂再见，有马君！” “嗯，那就回见了，前辈。” 看着对方背转过身，有马静也眨了眨眼睛，突然张嘴说道。 “虎彻前辈，比起喷香水，化妆，还是这个样子更适合你一些……看起来很可爱。” 虎彻勇音被暴击贯穿。 她的脸色一下子涨红，却没敢停下来，反而是加快了脚步，直接离开了互助区。 咕……心脏都差点停掉了！ 这个坏小子为什么会如此喜欢捉弄人啊……但，但话说回来。 虎彻勇音抬起双手，轻轻地贴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两侧。 稍微有些烫手。 像是摸到了放到了外冷内热的烤红薯。 “好像，也……还不错？” 嘴角忍不住上翘，虎彻勇音在周围的古怪的注视下，发出了有些瘆人的‘嘿嘿’笑声。 照例折返回到了教室，开始准备新一日的学习。 上午的课程一如既往的毫无收获，偏偏还是剑道方面的课程。 有马静也虽然强迫着自己听完了全程，但最后还是难免露出感慨表情。 这种基础之中的基础，对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毕竟剑道属性点都有33之多，同时还是蓝染认证的席位队员级水准。 能有这种感慨也只能说是很正常的事。 趁着课间休息的时候，有马静也走出教室，正在走廊上接直饮水解渴。 某个熟悉……却又相当意外的人影却是映入到了他的视线之中。 这便是让有马静也都露出惊讶，甚至是愕然的表情。 这家伙。 她怎么会在这里？ 023：百般武艺，此乃…… 灵威是用以衡量灵力的一个标准，从二十等往上进行排序，每个分级都有着极为明显的划分。 普通队士都会在二十等左右徘徊，能够名列席官，则是排列在了十等以上。 以此类推，副队长级别通常都会集中在五等至四等。 三等以上为队长。 这种看似粗暴且直白的分类行为，虽然有些笼统，但大致也能将已知的战力进行划分与归类。 强者恒强，同时也会在时间的推移下做到厚积薄发，直至前往下一个阶段。 弱者也不会屈居于下等之位，在等到合适的时机过后，也会奋勇直追，直至攀登高峰，见到完全不一样的风景。 而作为一名副队长，大前田希之进灵威被归类于五等，其实也等同于说明了个问题。 “我之实力，在众多副队长之中也排不上什么号。” 乍地听来仿佛是自谦，但只要细品一二就能够体会到其中的压迫感。 比这家伙棘手的人不计其数。 打败了一个还有另一个……修行之路的高峰，真的能看到所谓的尽头吗？ 答案如何，于有马静也的心中显现。 少年不假思索地露出了个开心无比的笑容。 “这样的话，不是反而会让人更兴奋吗！” 他的双拳紧握，长长地吸入了一口气。 众所周知，灵压的多寡，本质上是灵魂密度的显现。 一个强大的灵魂能够拥有让人望而却步的力量，而这股力量，在有马静也这边则有着完全不同的解释。 四大项基本功，才是组成有马静也灵魂的源头所在！ 【斩：40】【拳：25】【走：12】【鬼：15】 较之于早些时候，半月的锻炼不仅继续精进了剑道之术，同时也拓展了白打的领域。 源自于伊势七绪和虎彻勇音的补习，更是让鬼道之术后发先至，提升到了15点的层次。 在此刻将其尽数融合，再以之前蓝染教导的那般…… 用生死一线的危机感作为牵引，像是点燃炸药的引线，在此刻尽数点燃，引爆！ 来吧，此乃生存之战。 轰！！！ 肉眼可见的洪流。 那是一股蔚蓝色的光带。 它们缠绕在了有马静也的身旁，散发着深邃而幽亮的光泽。这些朦胧之物扭曲了光，便是让有马静也的身形都开始变得模糊。 噗…… 席卷的狂风吹断了用以束发的缎带，鲜亮的马尾披散，变成了狂舞的乱发。 灵压在极速攀升。 不同于传统教导出来的操控手段，脱胎于求生意念之下的灵压爆发极具存在感之能，更是彰显出一种非人的魅力感。 灵威的层次节节攀升。 二十等，十五等，九等…… 七等！ 终于稳定在了个让人不至于惊掉下巴的层次，可即便如此，在场所有人都为此刻的少年而惊叹。 因为这是一名新院生表现出来的能力，同时也将他的天赋展露无疑。 东仙要激动地站起了身来。 伊势七绪已是不知如何是好地张大了嘴巴。 而站在了蓝染边上的虎彻勇音更是呆呆地看向了台上的背影。 这个张扬而又肆意的背影，真的还是自己记忆里的那个男人吗？ “喔！” 见证了一切的夜一露出了个非常开心的表情。 “果然是这样，之前就觉得这小子肯定在藏着掖着的……喂蓝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人吗？挺能干的嘛～” 一肘子捅到了蓝染的身上，后者没有闪避，此刻更是罕见地露出了个好似呆滞的表情。 仿佛无法理解现状般，他怔怔地看着台上的身影，目光微凝。 有马静也的确是他的学生不假。 但这种成长速度，却是远超他之预料。 闪烁的镜片之后，无人知晓蓝染的想法为何。 台下众生相无从追究，而在台上，面对着有马静也，大前田不由得露出了个震惊的模样。 “有马静也，你……” 想说的东西太多，只是可惜，对手并没有想要倾听的意思。 话音未落的片刻之间。 有马静也的身形已是前冲，直接切入到了大前田的怀中。 被这么轻巧地就近身了？！ 这便是是足以让四枫院夜一，都为之皱眉的失误。 想要出言提醒一二，但这个念头只是刚刚浮现就又被按了回去。 开什么玩笑，好歹也是二番队副队长，即便是有着祖先与姓氏的帮助，希之进也绝对不是什么草包般的家伙。 虽然没有佩戴斩魄刀，但以此为理由输给新生，岂不知耻？ 而在有马静也的心中，他却是丝毫不为自己的‘优势’而有所表现。 毕竟好歹也有12点的瞬步属性点。 即便是放在席官里头，也是勉强能排上号的。 “因为注意力都在我爆发出来的灵压之上，所以就下意识地忽略掉了其他内容吗？” 虽然能够理解。 但作为副队长而言，还真是不合格啊。 呼，吸。 一个循环在体内涌动，心脏成为压力泵，将力量带动全身。 抬腿前伸，重重踏去。 轰地一声响，便是连地板都在此刻随之凹陷了下去！ 有马静也的右手紧攥，双目微眯。他的拳锋轰鸣而动，正中大前田的胸口！ 百般武艺，此乃一骨。 碰！！！ 在这足以让人窒息轰鸣声中，大前田整个人暴退，眼珠子也在同时忍不住凸了出来。 “咕……” 虽然凄惨。 但还未完全落败。 大前田整个人被推搡着后退了三米之远，他的双脚在地板上磨蹭，将足袋都给整个地踩破。 胸口上冒着近似于蒸汽般的青烟，呼吸不畅，却让大前田露出了个几近畅快的笑容。 虽然艰难，但还是挡住了！ 在这么多人面前让我丢脸，臭小子看我怎么让你…… “大前田！！！” 四枫院夜一的怒吼在耳旁传来，大前田希之进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后飞快地变化，最后露出了几近骇然的表情。 不对，有问题，我犯了个大错…… 没有等希之进有所行动，再度欺身上前的有马静也，便是以强势至今的姿态，贯入了他的视野之中。 周身缠绕着凝而不散的乱流，灵压的余韵在双手之上漂浮，少年的笑容肆意且张扬。 “是不是觉得挡下来了？” “那是当然的事了，毕竟……” “我还没用全力嘛。” 方才只是虚招，如今才是必杀。 此乃双骨。 提气，踏步。 双手紧攥成拳，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齐齐挥动。 击落在了希之进的胸膛之上。 024：致歉 一骨乃是出自于山本元柳斋重国之手的白打技巧。 是记录在案的‘基础’内容。 是了，即便所著者身为总队长，其内容依旧毫无尊贵可言，被归类在了最基础的范围之内。 而究其原因。 却只是出于一个朴素而又简单的理由。 一骨只是通过动用全身肌肉与灵压的方式，驱使右拳以最快的速度击打出去的手段而已。 没有花里胡哨的技巧与捷径。 唯有苦练与血汗，才能将这个白打技巧精炼，打磨到极致。 所以它才会出现在最初的教科书里头，作为一种基本功的形式活跃在众多院生的印象之中。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 “大部分人都会下意识地轻视这个技巧吧。” 有马静也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缓缓地垂下了双手，还未完全散去的蔚蓝色灵子残留其上，像是盘旋的游鱼般轻盈。 少年收拢了架势，他向着面前惊魂未定的大前田望去，露出了个平和的笑容。 “前辈，想必您应该在毕业之后，也是疏于白打技巧的人吧。” 毕竟只要仔细钻研下去的话就不难发现。 “一骨调动起来的肌肉与灵压，可以非常顺滑地切换到下一个阶段，继而直接施展双骨。” 一击不破，二击贯穿。 这才是此等招式的精髓所在。 有马静也抿嘴笑了笑。 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拨开垂落额前的细发，可动作还未来得及成形，脸就已经纠成了一团。 “疼疼疼……” 凝聚成形的双骨并未击发在对手的身上。 于最后的最后，有马静也将前进的势头猛地遏制。 攻击并未侵入到大前田的皮肉之中，但作为交换，有马静也的双手被反还而来的力道所侵扰。 这会儿的皮肉都已经出现了充血，麻痹的倾向。 大前田希之进愣愣地张开嘴，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前田前辈，我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有马静也轻巧地咧开嘴，朗声说道。 “这只是一场较量而已，不是生死之战。既然胜负已分便已足够，更何况像是今天这样的闹剧，到此为止也应该足够了。” 再继续流血也没有意义。 让贵为二番队副队长的大前田狼狈地跌出场外，对自己和对方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最后也只会让这场猴戏的传唱度更甚三分，并让有马静也的求学生涯变得更加引人注目而已。 因为一时的意气作出损人不利己的行为。 这反而是种极为不成熟的表现。 “大前田前辈，我只想要安静地学习，不想要继续引人注目。” 距离剧情正式开场还有百余年之久。 有马静也完全没有任何焦急的感觉，他只想一步一个脚印，去慢慢地体会这种变强的过程。 这便是少年理解之中的基础。 当然，有马静也同样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他轻佻地眨了眨眼睛，向着大前田轻声说道。 “前辈，看在今天的份上，劳驾……今后给小弟多行些方便吧。” 大前田这个姓氏虽然不如四大贵族那般夸张，但同样也有着自己经营的祖业与地盘。 不夸张地说，就算希之进如今卸甲归田回家去，那也不失为富家翁…… 榜上个大款，对如今的有马静也来说只能是有利无害。 希之进还在发愣，正在台下观摩的夜一已飞身上前。 贵为四枫院之当家，她之气势的确非凡。 即便夹在了两个一米八开外的男子之间，夜一依旧彰显着无与伦比的存在感。 她昂扬着脑袋，高举起了有马静也的左手，向着四周朗声喊道。 “以四枫院之名为证，这次的比试是有马静也的获胜！” 吔？事情怎么又发展成这样了…… “啊，那个……” 当事人还想要说些什么。 但被夜一瞪了眼，这会儿不论什么话都被吞回到了肚子里头。 他能想办法用讨巧的方法去战胜副队长，但要对上四枫院的当家，那还是摇头来的比较快…… 打不过，说不过。 要是再不老实的话，很难说这位性格阴晴不定的大小姐会不会生出什么打晕再说的想法。 所以我的平静院生生涯就要这样结束掉了？ 虽然只是一次白打之间的切磋，但既然都已经用上了灵压较量，那含金量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 看着台下沸腾的众人，有马静也便是只能露出个尴尬而又敷衍的笑容。 全都一团糟了啊！ “喂，有马静也。” 身旁传来夜一的声音，当事人半转过头，看到对方正用着欣赏似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得是过了几个呼吸的停顿之后。 有马静也才听到对方的说道。 “你有没有兴趣入赘到四枫院家来？” “……哈？” …… 一日之后。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夜晚时间，在剑道场中结束了对练。 有马静也跟东仙要并肩而坐，二人共饮瓶装绿茶，照例开始了训后闲聊。 “当然是拒绝了啊！你这家伙在想什么……我要是答应了现在还能呆在这里吗？” 道理的确是这样的。 东仙要放下了手中的塑料瓶，转动脑袋，用耳朵朝向有马静也。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入赘四枫院家，对你来说应该也是百利无一害吧。” “贵族拥有的资源不是我们这种平民可以比的，更何况对方看重的也是你之天赋。” “想必在你身上肯定也不会太过于吝啬……有马静也，站在你的角度，我想象不出来任何拒绝的理由。” 当事人听到这话不由得露出嫌弃的表情。 “你很势利眼哎东仙，我又不是大熊猫，要的不是配种而是爱情啊。” 更何况…… “入赘之后婚配对象也不是我说了算，虽然四枫院家的人都挺漂亮的，但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呢？” 东仙要不明所以地沉默了片刻，随后问道。 “大熊猫是什么东西？” “……某种很珍惜的保护动物，算了，就当我嘴瓢，别想这个了！” 话说回来，有马静也记得四枫院夜一有个弟弟来着。 虽然长得差不了多少，而且气质也很柔弱的感觉，有作为男娘的潜质。 但有马静也没有这方面的兴趣。 不要男娘！不要男娘吔！ 当然，这些也都只是最为浅显的理由。 归根结底地来说。 “我还是更喜欢这边的生活一些。” 有马静也笑着看向东仙要，心中更是感慨不断。 四枫院夜一突如其来的邀请的确让人意外，但冷静下来之后很快也能察觉到这是个‘陷阱选项’。 毕竟真的选择入赘，自己不仅会彻底断开与蓝染的之间联系。 之后想要接触护庭十三队也会变得困难许多。 毕竟赘婿有什么自由可言？特别还是这种封建背景之下的贵族。 不把你当作金丝雀供起来，那估计都是看在当家的面子上了。 可不能因为贵族的名头就一时头脑发热，作出让自己后悔不已的举动啊。 更何况有马静也对眼下的环境，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任何意见。 剑道方面，东仙要本身就有着队长级的潜力。 保持着跟这家伙的对练，有马静也的剑道属性值增长可以说是最稳的一个大项。 其他三大项虽然暂且没有找到稳定的增长点。 但只要继续在学院里头混下去，迟早也都会找到合适的机会。 毕竟还有哆啦蓝染在旁，遇事不决开问就行——我就问问四枫院家能不能提供这么丰富的资源啊？ 根本不能比好吧！ 思索间，有马静也却是听到东仙要突然开口说道。 “有马，抱歉。” “……突然道歉干什么？” 能看到东仙要把脑袋垂落了下去，他沉默了一会儿，便是轻声说道。 “身为友人，我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能伸出援手。我愧对自己的良心，也再一次地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不能畏惧强权，这明明是东仙要对自己定下的规则。 可在有马静也面临压迫的时候，自己却是犹豫了……虽然从结果看来没有什么问题。 可自己真的就做对了吗？ “我跟以前的自己没什么区别，我以为我已经做出了改变，但依旧会感到害怕和不安……” 有马静也露出了个意外的表情。 他沉吟了片刻，面对着这份沉重的自责，便是轻声地说道。 “没关系啊，换作是我的话也会这么做的。” “但这样就是不对的啊！” 东仙要的声音高了三度，他的双手微微握紧，以至于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 “我不是为了权衡利弊才会进入这里学习的，我有着自己的目标，我想要变强也是为了能够找寻到真正的公正……” “喂，东仙。” 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的陈述，有马静也抬头望天，笑着说道。 “我之前也跟你说过相似的话吧？不要太纠结当下了，只要等你成长起来之后能够践行自己的意志，那便是已经足够。” “公正也好，平等也罢。这些既然是东仙的目标，那便是更应该坚定信念才行。” “把这些苦难和烦闷当成磨练吧，这样或许会让心情更好受些。” 有马静也嘻嘻地伸出了右手，像是玩笑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至于其他东西……哈，说来也太见外了吧，东仙！” 要知道。 “我们可是朋友啊。” 025：蝴蝶与梦 东仙要是个相当纠结的人。 这一个特点，早在原著线里头就已经显露无疑——与柏村左阵成为了好友，成为桧佐木修兵的人生导师…… 尽管憎恨着，厌恶着权贵与死神。但最后依旧是不可避免地与这些人产生了牵挂。 或许也正是这种纠结的想法，才会让他最后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吧。 情况大致如此。 但不论如何，如今的有马静也在前，他便是要尽力地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才行。 “嘛，太复杂的东西就等到之后再去细究吧。既然心中有迷茫的话，那就先挥剑吧。” 放下了塑料瓶，有马静也起身后退，站在了东仙要的面前。 疲倦的右手翻转轻佻，舞出了一个干脆利落的剑花。 “毕竟世界上99%的忧虑，都只能归类于实力太弱矣！” 听到这句话，东仙要的表情微动，最后同样露出了个释然的笑容。 “你偶尔也会说出这种意义非凡的话啊。” “哈？！我的人设可是天才好吧！把身体绷紧了东仙，我接下来可不会留手！” 结束了对练，两人照例在道场门口处作别。 看着有马静也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长廊深处，东仙要沉默了半晌，却是并未向着自己的宿舍方向走去。 他几经周转，最后找到了个偏僻的校舍角落。 于此地站定，沉默良久……终于，某个让人安心的语调从身后传来。 “约我来这边，是有什么要事相谈吗。” 蓝染的身影从中浮现，他的双手笼在了长袖里头，脸上悬挂着亲和而又平静的笑容。 “东仙同学？” 并非是蓝染刻意而为之的做法，而是后者通过其他的途径，搜集到的蓝染信息。 是东仙要主动接触的蓝染。 “深夜相约实在惭愧，还请见谅。” 东仙要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客气，蓝染轻笑着应了一声，当下也仅仅只是安慰了下。 重点还是对方意欲为何。 “我想要……变强。” 双手握拳，东仙要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 “仅是这样的进步速度是不足以让我实现梦想的，我需要更快的速度，捷径……就算是邪门歪道也好，我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行。” 原来如此。 仅以理由而已的确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曾经的挚友被害，所以对权贵怀有怨恨之心吗。真是个让人叹息的过往……东仙同学，我认可你的动机。但是……”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蓝染笑得颇为戏谑。 “理由真的只是这些吗？” “……” 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等到两个呼吸的停顿过后，东仙要才继续说道。 “我也不想被有马静也甩在身后。” “这家伙的进步速度太快了，他自己可能没有察觉，但事实上我已经很难在剑道上占到什么便宜。” “再过一段时间，他恐怕就要赶超在我之前了吧。” 作为朋友而言，东仙要的确会为有马静也的进步而感到高兴。 所以这种感情不是嫉妒，更不是记恨。 而是一种自责。 “我不能再继续这样蹉跎下去了……我也要变得更强才行，也只有这样，才能在下次遭遇到这种不公平之举的时候站出来，保护我心中的道义。” 事不过三。 下一次，就算是将身躯化火，东仙要也必将奋起反抗。 此乃道义，友情，更是东仙要的生存之理。 所以他才会如此迫切地需要力量。 慢步上前，东仙要屈膝跪地，向着蓝染做了个臣服般的姿势。 “我知道您的手段非比寻常……有马静也更是与您接触之后才能够让实力得到增长。我不会祈求跟那个笨蛋得到一样待遇，所以您尽管驱使我便是，只要能够给予我力量。” 如此坚定，不屈的意志，此刻的蓝染已然没有了拒绝的原由。 他的嘴角轻巧地朝上咧去，向着东仙要递出了自己的右手。 “如此，那便是合作愉快了，东仙要。” 双方似乎是达成了共识，只是在进入到下一个阶段之前，蓝染似乎还有件事需要完成。 他微笑着抽出了腰间的斩魄刀。 “东仙，在我开始指导你之前，还请稍等片刻。” 东仙要不明所以地微微皱眉，轻声说道。 “您想要做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让你体会一下我的斩魄刀解放之感而已。毕竟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还没有掌握始解吧？这种近距离的观摩体验，可能也会让你迸现出一些其他的灵感。” 这种说辞根本没有问题可言，东仙要便是用沉默代表回应。 便是在蓝染的满面笑容中。 一切都开始向着不可避免的方向聚拢……就像是向着大海奔涌的江水般，不可忤逆，无法阻挡。 鲜艳而明亮的蝴蝶振动了翅膀。 它掀起的小小微风漂洋过海，吹拂到了世界的边界，摇身一变，化作让天地都为之色变的狂风。 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有什么东西却又是一成不变。 是宿命？还是某种更为玄之又玄的东西在其中作祟？究竟如何……却是未曾有人知晓。 …… 平静的半月时间可以说是一闪而逝。 而在这期间，有马静也发现自己开始做梦了。 他看到自己没来由地，站在了一个神似十字路口的位置处。 周围没有任何多余的背景，头顶之上仅有着作为照明的路灯。 没有太阳与月亮，更没有能够用以参考，作为时间衡量尺度的参照物。 有马静也只能在里头徒劳地摸索，探寻。 而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朝着更为幽深，僻静的远处蔓延。只是远远望去都给人以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即便是挑选了一个方向前进，在几分钟过后，有马静也便会发现自己又绕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十字路口像是个不断来回循环的诡异空间，又更像是盘成了一个完整圆形的衔尾蛇。 就这么不断循环，来回。 直至当事人彻底地醒了过来。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而且到现在已经是接连一个星期多了……” 如果只是几次的话还可以蒙混过去，但次数实在太多，心再大也会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把最后的咖喱饭吃了个底朝天。 擦了擦嘴巴，有马静也脸上露出了个相当感慨的表情。 “所以听起来很奇怪吧？” 坐在了对面的虎彻勇音轻笑了一声，只是平淡地摇了摇头。 “不会啊，这种情况是快要觉醒斩魄刀了才会有的现象吧？这说明有马君很快就要跟浅打产生共鸣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没错，但情况却着实让人头疼。 “可我的浅打都不出来跟我对话啊……我甚至都找不到它人在哪里。就这样让我漫无目的地在十字路口找下去吗？难道这是个迷宫？” 虎彻勇音把碗里的白粥给刮了个干净，抿嘴笑道。 “毕竟每个斩魄刀的习惯和思考方式都不一样嘛，但既然是有马君的心相之物，对方也应该倒映着你的内心想法才对。” 所以在这种时候。 “一味地询问他人，可是找不到什么正确答案的喔。” 虽然自己也想到这种可能，但在听到没有‘捷径’可言过后，有马静也便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没办法…… 所以自己的潜意识到底是怎么想的？ 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头绪啊。 在食堂的长椅上瘫软了身体，有马静也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脸上的表情似乎颇为疲倦。 虎彻勇音原本已经开始收拾起了桌子，可看到对方的模样，不由得眨了眨眼睛问道。 “有马君，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单纯因为做梦太多，这两天总感觉有些休息不太好而已……”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当事人也只是单纯地想要抱怨一下而已。 可他只是刚刚起身，就看到虎彻勇音已经绕到了自己的面前。 对方的粗眉毛搭成了个囧状的模样，正露出了一个颇为纠结的表情。 所以她想要干嘛？ 没等思绪凝落，虎彻勇音的脸颊微微泛红，此刻正把脑袋压低了下来。 凑到有马静也的耳朵旁，轻声说道。 “那从明天早上开始，我帮有马君按摩一下怎么样？虽然可能不怎么有效，但多少能缓解些疲劳。” 回道虽然被包含在了鬼道的分支之内。 但得益于多年的发展，类似于保养身体，加强康复等手段，如今也都属于这个大类之中。 作为未来四番队的副队长，虎彻勇音知晓这些东西也可以说是‘理所当然’。 还能有比这更好的‘奖励’吗。 浑身的疲倦可以说是都被一扫而空了吔！ 有马静也露出兴致勃勃的表情，他跃跃欲试地看向身前的少女，忍不住回道。 “那就麻烦你了！” 虎彻勇音露出了个开心的笑容，当下点了点头正想转身。 有马静也的声音又把她拽在了原地。 “那个，虎彻前辈……” 转过头，看到有马静也正露出一副期待似的表情。 “我昨天提出来的邀请，请问，考虑得怎么样了？” 于昨日，有马静也便是郑重地，向对方提出了是否要交往一段时间的请求。 弯弯绕绕从来都不是男子汉的风格，既然喜欢就要大方地说出来。 更何况当初在道场里头，虎彻勇音站出来替自己说话的行为，更是让有马静也都为之感动。 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喜欢这个看起来直爽，实际上又冒着一股子傻气的女子？ 直球才是正中红心的最佳选择吔！ 虎彻勇音脸色一下子变得窘迫了不少，她后退半步，双手不由得捂住了脸颊。 啊～又是这个问题啊…… 老实说，虎彻勇音也被这个东西折腾得一夜都没有睡好觉。 那答案也是如何了？ 深呼吸，少女缓缓地张开了嘴。 “我……” 026：下一站 “所以静也君的告白被拒绝了吗？” 蓝染微笑着坐在了教室椅上，此刻正露出和善的笑容。 他面前的有马静也抓耳挠腮了一阵，脸上的表情有些说不出的窘迫感。 “不不不，应该还不至于说是直接拒绝的程度吧。毕竟人家也没有说的这么直白来着……” 蓝染转身起立，倒了一杯温水递到有马静也的面前。 “但人家也说了类似‘从朋友开始做起’的话吧？” 后者小心地点了点头，低声道谢。 “蓝染老师你为什么这么懂啊……” “那当然是因为，我经常是被告白的那一方了。” 咕！ 这家伙偶尔也会说些让人火大的话啊。 看着有马静也露出嫌弃表情，难得开玩笑的蓝染此刻心情似乎很不错。 毕竟二人在教师办公室里头闲聊这种事，本就不算常见。 “好了，玩笑话就到此为止。静也君，其实你也应该明白吧。像是虎彻同学那样的人，肯定是对你有好感的才对。” 仅是这点的话当然有察觉到了。 “但告白被拒绝还是会感到难受吧。” 吔！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呵呵，虽然在静也君看来我说这些话会有些嘲弄，但实际上在我看来，跟女孩子相处还是需要多接触，从培养好感开始才行的。” 对了。 “准备些小礼物，多交流，彼此之间聊些日常之外的话题……” 蓝染吹了口自己桌上的热茶，颇为满意地吮了一小口。 “炽热的感情虽然能够很快接近彼此的距离，但真正能够走入心间的，还是需要日常式的点滴积累。” “在我看来，虎彻同学应该算是比较传统的类型。静也君对她选择这种‘战法’，可能就略显莽撞了。” 说得很委婉。 但实际上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骑脸’哩。 急功急利了啊，少年。 有马静也的脸都红了起来，他抿紧了嘴，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后叹了口气。 “很受打击嘛，静也君。” “这么轻松就看出来了吗？蓝染老师……” “毕竟看起来就跟斗败的公鸡一样。” 虽然不是刻意地嘲弄，但听起来的确很伤人。 而且说到了这里，蓝染的目光顺势朝着这边瞥来，嘴唇不由自主地上扬三分。 “不过我也是没有想到，静也君会是这么主动出击的类型。说到底还是年轻人吗，类似于受荷尔蒙控制的那种情况？” 被盯着看。 有马静也有些尴尬地别开了脑袋，他用右手抓挠着嘴角，自顾自地纠结了一会儿。 “那个……想要个能牵手，拥抱的女朋友什么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奇怪事情吧？” 蓝染愣了一愣，随后忍不住长笑三声。 “哈！真是青春呢！但这样隐私的话跟我透露出来真的好吗。” 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蓝染的笑容变得有些琢磨不透。 “说不定我会把它当笑话，说给别人听喔。” 有马静也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呵地笑了一声。 “无妨，我无条件信任老师。既然你选择要这么做，肯定也有其中的理由……我完全能够理解。” 短暂的沉默，蓝染眼中的光彩变得愈发深沉。 “……是吗，这份信任，还真是有些沉重。” “啊～那反正就先这样吧。嗯，之后也还有机会，再加油努力就行了！” “喔，能振作起来就是好事呢。” “毕竟一直这样丧气也不行吧？” 拍了拍脸，有马静也一口饮尽温水，起身打了个哈欠。 “好了好了，接下来就该说正事……蓝染老师，明天就要到十三队内进行一日实习的校外授课了，您有什么推荐的吗？” 蓝染不着痕迹地嗯了一声，调转摇椅，转向到了有马静也这一侧。 “静也君自己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当事人咧嘴一笑，干脆道。 “没有呢！” 毕竟只是单纯的一日体验课，本就接触不到什么核心的东西。 但若是有人介绍的话就是两说，因为封建背景也等同于人情社会——有马静也不相信蓝染对自己没有安排。 哆啦蓝染，让我看看你都藏了什么好东西！ 也不知道是对有马静也的坦率而感慨，还是单纯地在对自己的‘预测’正确而感到开心。 蓝染轻巧地呵了一声，转动椅子，转回到了办公桌前。 他伸手从旁边的抽屉里头取出了一封信件。 “其实早在两天前，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就已经有信件送到我这边了，队长向我交代，让我务必趁着这次机会，带你去五番队实习一番。” 哎？ 还有这回事？ 有马静也倒是没能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名队长给惦记上。 “很意外吗，静也君。” “多，多少是有点的吧……毕竟我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 “那就趁着这个机会尽量适应一下，因为你击败了大前田副队长的信息，如今已在十三番队中传播了开来。” 蓝染笑得颇为皎洁，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幸灾乐祸似的感觉。 “你自己可能没有什么感觉，但实际上你已经是大伙眼里的明日新秀了。” 摊开了右手，蓝染修长的五指微张，此刻正在一根根地弯折。 “据说夜一大人在聚会的时候经常会提起你的名字，现如今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已经知晓了你的名字。” “三番队队长凤桥楼十郎对你表示了兴趣，打算在下次造访真央学院的时候跟你接触一下。” “七番队队长爱川罗武……” 啊啊啊啊！！！别说再说了，要长脑子了……这些东西太复杂咧！ “蓝染老师！这些东西麻烦都先放一放吧！” 看着有马静也露出一脸头疼的表情，蓝染笑着说道。 “怎么样，多少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影响力了吗？按照这个势头下去的话，或许山本总队长也会对你投来关注的视线呢。” 山本元柳斋重国？ 这位老爷子为什么会…… “因为那日静也君的白打技巧着实出彩，用的还是山本总队长的推崇之物。呵呵，老人家总会对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感兴趣，所以也不算多奇怪吧。” 好吧。 尽管不想要让事情变得这么复杂，但自己跟大前田的那一战的确已经成为了许多人的‘谈资’。 如今已经名声在外哩…… “静也君，看来你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呢。一名普通的院生在入学后不久就展现出了七等灵威，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天赋异禀吗？算了吧，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有马静也想要的名声。 更何况。 “也没什么啦，都是蓝染老师教的好。” 实话实说。 毕竟自己要是没有遇上蓝染的话，尽管同样也会自己想办法变强，但绝对不会走上这么一条‘捷径’。 所以对这位授业恩师，有马静也的确是怀有着十成足的尊敬之意。 “……” 沉默代替了回答，蓝染绝非是被人夸赞一声就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的人。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此刻能清晰地分辨出有马静也话语里头的诚恳与感谢。 态度并不能代表一切，即便是这种吊儿郎当的模样，对方也能够说出真心实意的话语。 那么，扪心自问一下。 会感动吗？ 毕竟这家伙的确算是自己的学生，是倾注了心血与精力的对象。 有这种感情上的波动也是正常的事吧，就跟看到了亲手栽种的果树成长般。 宛若实质的收获感，的确会让人心情愉悦。 只是这么说来也是奇怪。 明明是这么天赋异禀的家伙，自己对他却似乎并没有那么警惕…… 按理来说都是应该像处理东仙要那般，经历一段必要的流程的。 那…… 自己又是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 蓝染的目光变得难以捉摸，他静静地看向了面前的少年，似乎是在犹豫，踌躇。 这种细微的变化并未让对方捕捉，也更说不上是‘发现’。 最后在有马静也开口的同时，蓝染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蓝染老师，那我明天……” “明天就不去五番队了。” “……？？？” 有马静也的表情变得非常困惑。 牢师您在说什么啊？这不是你家队长亲口交代下来的事情吗？ 只见蓝染的手腕翻转，灵力拼凑而出的光流涌动。聚合起来的能量形成了鬼道般的物质，最后化成高温，附着在了洁白的纸片之上…… 将这份信件点燃，吞吐而出的光焰将其焚尽，直至余灰也在空中飘散。 “考虑静也君的情况，我对你还有另外的安排。” “那平子队长那边……” “静也君没有看到信件里头的内容过吧？” “呃……是这样的。” “那便极好，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可以了。” 不对不对不对…… 这就是蓝染跟平子之间的相处模式吗？ 你们两个也太熟了点吧？！明明是顶头上司的交代，却能被你这么轻松地就无视掉吗？ 迎着有马静也的目光，蓝染平淡地笑了笑，正用平淡如水般的语气说道。 “不用在意太多的事情，静也君，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去处。” 有马静也无从知晓蓝染的心境变化，他只能是沉吟一声，忍不住低声问道。 “那您打算带我去哪里？” 蓝染不动声色地推了推眼镜，平淡说道。 “十二番队，又名技术开发局的有趣之地。” 027：初次见面，浦原队长 十二番队。 在责任划分明确的护庭十三队中，被归类于技术开发的类型。 于其后成立的技术开发局便是依托十二番队为核心，从而建立起的附属组织。 其中，技术开发局又下辖有通信技术研究科与电波测量研究科。 它承担了瀞灵廷内的开发，测量，以及数据分析等各类工作。 是兼顾了传统与新式思想的新组织体。 想要加入吗？那就快点联系…… “好长……” 而且为什么一股子营销味？感觉像是某种窝点一样的语气……气味太浓了，要飘出来了！ 看着手里头的简介册，有马静也脑袋上的黑线都已经浮了出来。 走在了前头的蓝染听到身后的吐槽，头也不回地笑出了声来。 “只是这点东西就感到为难了吗，真是年轻啊，静也君。” 不是，这本简介册可有120页之多啊，牢师！ 有马静也将其合拢，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得有些古怪。 “蓝染老师……” “我在听，静也君。” “今天的外出实习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吗？” “是啊，毕竟很少有人会对技术开发局感兴趣。而且十二番队的理念也跟传统驳斥，以此为志愿的人甚至比四番队还要稀少些呢。” 是这样的吗？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毕竟就算是稀少，志愿十二番队的人也总是有的。 感觉蓝染像是刻意避开了其他人，只想要带着自己去拜访的样子。 噫，所以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开小灶吗？！ “话说回来，静也君感觉衣服的尺寸还合适吗？” 下意识地扯了扯身上的黑色束衣，有马静也爽朗点头，大声回道。 “没什么问题，多谢蓝染老师了。” 这是有马静也第一次在校外活动。 虽然按照规定而言，像今日外出实习这般的行为都是需要穿戴院生服饰，用以表明自己的身份。 但因为只是两人出行的关系。 所以‘规矩’也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有马静也这会儿穿的简单装扮，也是蓝染常备的其他衣服。 上头有淡淡的皂角味，显然也是经常清理，没有经常安置在柜子里头深藏的衣物。 因为两人的身高和体态差不多的关系，所以勉强也算是合……啊，果然还是有些不太一样。 蓝染的肩膀比想象之中的还要宽一些。 衣服有些撑不起来。 但这样应该也没有关系——思绪未能凝落，面前的身影便是突然停了下来。 有马静也抬头望去，正好看到蓝染半转过头，目光不偏不倚，正好凝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男子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 “果然……之前就觉得可能会不太合身，这样看来果然会有些奇怪。” 似乎是想要纠正什么东西，但蓝染摆弄了一会儿，却是露出副无从下手的模样。 哆啦蓝染虽然会修衣，但在这种情况也就属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有马静也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没关系没关系，只是看起来宽松一些而已，不会有人在意的。” “这可不行，衣着打扮为第一印象，正衣冠才可端品行……静也君可不能在这种地方过于松懈。” 在微妙的地方很执着啊。 没有选择争论，有马静也只能是无奈地笑了笑。 “我知道了，这次回去就去订两套合身的衣服。这样下次出行就不用麻烦蓝染老师了。” 蓝染似乎对回答很满意，但很快，他又是抿紧了嘴唇。 “抱歉，静也君。” “啊……蓝染老师不用为这种事道歉吧。” 也太小题大做了。 还是说因为自己是他带出来的人，考虑到体面方面的问题，自己表现得过于松垮也会影响到整体上的形象？ 嗯，如果是这个家伙的话，或许也会有这方面的追求吧。 思索着，有马静也便是看着蓝染皱紧了眉头，轻声说道。 “因为我的失误，让静也君以这般不着调的形象出行，是我作为教师的失职。” 啧…… 太会说话了牢师，多少有点感动了啊，你这家伙！ “呃，蓝染老师，我们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说回正题，因为今天是统一的课外实习日，所以起大早地就进入到了自由活动的时间。 两人可以说是天不亮地就整理好了行头，在校舍前碰面。 不使用特殊手段，仅是普通赶路的话，瀞灵廷还是很大的…… “还剩下半个小时的路程吧。” 已经快到10点前后的光景了，是参观没一会儿就要吃午饭的时间。 有马静也微微颔首，随后仰头叹了口气。 其他人可能也是这样在体验实习日吧？ 东仙要，虎彻勇音，伊势七绪在一年生的时候也经历过这些东西吗。 这种时候想到这些东西，多少也是让人有些感慨。 未有多时，随着蓝染的一声‘我们到了’，有马静也回神些许，顺势将目光高抬。 面前的是一个拱形的巨大建筑，周围也见不到什么宅区与商业街。 从整体上来说，这地方不可谓不偏僻。 似乎完全能够猜到有马静也的想法，此刻即便当事人没有张嘴发问，蓝染也已经开口说道。 “很偏僻吧？但十二番队就是这样的地方。因为职责划分的缘故，它本身就远离政治中心，而且需要隐蔽，保密，自然也就选址在了这种地方。” 简直像是导游一般的专业解说，暖暖的，很贴心。 “但这些东西其实都在手册的117页上有些，静也君，看来读书并不是你的强项啊。” 我收回刚才的话吔！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地靠近了建筑，却是还没走到大门前。 就已经看到了个人影站在入口一旁，正朝着这边露出傻里傻气的笑容，不断挥手。 “终于来了，等你们很久了！” 谁啊？ 居然会提前准备在入口前作迎接……牢师的面子还真不是盖的啊。 有马静也美滋滋地走上前去，但越是靠近，他的表情就越是不对。 因为对方的样貌逐渐就清晰了起来。 如蓝染一般稍翘的短发呈现出淡黄的底色。 军绿色双眼，下颚留着少许胡渣，看起来略显邋遢，却又有种魅力大叔似的感觉。 这个形象太眼熟了，便是不得不让有马静也紧张啊。 不会吧，不会真的是那个男人吧？ 心中忐忑不已，便是在完全靠近之后，有马静也听到身旁的蓝染开口道。 “好久不见，浦原队长。” “这边才是～好久不见了啊，蓝染四席。” 呱！真的是这个家伙啊！ 浦原喜助。 原著线里头以手段层出不穷，心思缜密，又酷又装的帅大叔。在许多人眼中，这家伙可能还更适合冠以‘哆啦’之名。 于百年以前担任十二番队队长，兼任第一任技术开发局局长的男人。 怎么就突然跟这位碰上了？而且看蓝染的表情，似乎这种情况完全在预料之中。 牢师，你是一点都不带跟我提的啊！ 有马静也在心中哀嚎不断，两人却仿佛是旧识般，聊得很愉快。 一阵寒暄过后，浦原喜助终于将目光转向身旁，投落在了有马静也的身上。 “这位应该就是最近的话题新人了吧，有马君？” 所以自己算是有名到这种程度了吗？ 看着面前的这个帅大叔对着自己露出和气的笑容，有马静也脑子里头却老是浮现出那身绿大褂，渔夫帽，木屐鞋的经典形象。 不行，这根本就是两个人啊…… “静也君。” 蓝染在旁提醒了一句，猛地回神，有马静也轻轻地‘啊’了一声，连忙在此刻回礼。 “不，不好意思！在下就是有马静也！浦原前辈，刚才我分神了……实在抱歉。” “哈哈，没关系没关系。毕竟是一次校外实习，紧张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给人的印象就是很好说话。 浦原喜助顺势让开了半个身位，同时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愿意来十二番队实习的人可不算多，没想到有马君这样的新秀人物会来我这种地方，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这就得问蓝染了。 老实说，有马静也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对方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 回头扫了眼牢师。 对方只是露出平静表情，显然是没打算在这时候坦白。 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怀揣着莫名的忐忑感，有马静也跟在二人身后，进入到了技术开发局之中。 室内很宽阔，但里头的光照却是意外地稀缺。 明明是大白天，却并没有什么太阳光能透入其中……有马静也张望了一圈，发现根本看不到窗户。 用以代替照明的，都是各色不同，在空中交织的荧幕蓝光。 这稀缺感十足的亮度的确有种莫名的科技感。 来来往往的众人也都是神色匆匆，一副颇为忙碌的样子。而且仔细看去，不论男女，这里头多少也夹杂着不似人样的怪家伙…… “有马君，第一次来这边多少会感觉到不适应吧？” 浦原喜助出乎意料的热情。 他走在了最前头，刻意放慢步调，与蓝染并肩的同时，正对着有马静也笑着说道。 “因为十二番队比较冷门的缘故，所以大部分人都是为了钻研技术而来到这里的。以人的角度而言大伙可能会表现得冷漠一些，但请放心，他们都是群善良的人。” 总觉的用很平和的话，说出了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啊……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算什么奇怪事。 毕竟浦原上台过后做了很多事，将蛆虫巢里头的罪犯‘转正’便是其中的一个重要节点。 只要有表现出犯罪潜力的意向，尸魂界的流民就会被聚拢，收容在那种地方…… 仅以行为而言的确不可取。 而浦原喜助打破了这份‘传统’，这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印证了十二番队的求知与革新的做派吧。 嗯，的确是个帅大叔。 有马静也沉吟片刻，随后笑着点了点头。 “多谢浦原先生关心，我会尽量习惯的。” 对方脸上的笑容更甚三分。 “很会说话嘛，年轻人。” 028：你不好奇吗 被称赞了。 但也完全高兴不起来。 毕竟有马静也知道，浦原喜助也是个好似好好先生，切开里头也是黑漆漆一片的主。 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能跟蓝染牢师打成一片的啊，也就只有这种跟他有共同话题的人矣。 “说起来，有马君应该是第一次来参观技术开发局吧？” 浦原喜助表现得相当平和，半转过头的动作也毫无侵略性可言。 “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问，因为事先已经打过招呼了的原因，这里头的90%建筑今天都是开放了权限，可以随意进出参观。” 那剩下的10%呢？ 噫～还是不要问的比较好。 在旁的蓝染轻呵了一声，仿佛调侃似地说道。 “还真是大方，记得前几年可都没有这么宽容的条件。” 浦原喜助乐呵呵地拍了拍后脑勺，颇为随性地耸了耸肩。 “毕竟本来就没有什么院生来参观，所以就当是给你们做私人参观展了……最近刚好也在内部放了个假，所以今天我也能抽出时间来陪你们参观。” 有马静也稍微有些好奇。 “今年就没有人打算来十二番队实习的吗？” “嗯，只能说的确很少呢。” 用右手抓挠着嘴角，浦原喜助的表情颇为无奈。 “毕竟大家都会想去那些听起来名号响亮的地方，这样自报家门的时候也会很有面子吧。” 对了，浦原喜助笑着补充道。 “比如说贵族风气盛行的二番队，六番队这样的，每年就会有很多人去报名实习。” 原来如此。 倒是没想过这里头还有如此原因。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不难理解——四枫院跟朽木家的名号在前，想必能在这些人手底下办事，对于某些平民出身的人来说也算是个不小的谈资。 虽然用这种说法颇为失礼，但从实际出发，这本身就是依附权势的某种表现。 “但话说回来，有马君你不会这么想吗？” 怎么突然就聊到我了？ “既然选择考入真央灵术学院，而且天赋也很不错，有马君想必也是心有一番抱负的人吧。” 所以…… “你不会觉得名气，荣誉，抑或是外人的看法是种很需要关注的东西吗？” 看到浦原喜助正望向自己，当事人快速整理表情，斟酌着说道。 “我的话……对这些东西倒是不太感兴趣。” 贵族，名誉。 声望，志愿。 这种东西跟他都没什么关系，毕竟本身就没有什么尊卑有序的想法，对封建背景的老一套更是不感兴趣。 从本质上来说，虽然只想要平静地生活下去，但尸魂界的种种不安定，以及未来肉眼可见的各种动乱…… 便是让有马静也只能提前选择好阵营，并且下注。 咳咳，所以身旁的这位蓝染惣右介就是我的老板了。 我已经是蓝染有限公司的002号员工哩。 有什么问题麻烦就去跟我老板交流吧！ “因为入学以来蓝染老师一直都在关照我的缘故，所以我在这方面更愿意相信蓝染老师的判断……我相信老师的选择。” 说着，有马静也还笑嘻嘻地伸出右手，虚拍了两下身旁之人的肩膀。 “呐！蓝染老师，我这样想没问题吧！” 当事人有些不着痕迹地呵了一声，推了推眼镜，语气如常。 “被信任虽然是好事，但静也君，在外活动期间还请注意言行举止，不可如此轻浮。” “了解，下次注意～” “听起来没有什么说服力啊，能麻烦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 那多少会有些心理压力，还是算了吧！ 浦原喜助在旁目睹了这一切，脸上的表情便是多了几分感慨般的轮廓。 “真好啊，蓝染四席。” 中止了跟有马静也的玩笑，蓝染调转过头，正色道。 “您指的是什么？浦原队长。” “就是字面意义，之前跟蓝染四席接触的时候多少也会涌现出一些想法……比如说，你看起来好像很孤单的样子。” 虽然只是玩笑般的语气。 但在场的气氛却是变得微妙了三分。 有马静也忍不住朝着身旁的蓝染看了眼过去。 对方沉默片刻，旋即翘起了嘴角，露出了个一如既往的平和笑容。 “被看出来了吗？毕竟我在五番队里头也没有什么朋友可言。如今在学院工作，倒是认识了不少有趣的人……呵呵，看来在下也还有继续修炼的必要啊。” 毕竟喜行不露于色，这也是修行的一环。 浦原喜助没有接腔，而是平静地朝着二人投来了个温和的目光，随后继续开始带路。 “这边，是制作义骸的素材和加工区……有马君应该在书里头也看到过吧？若是想要前往人间界活动的话，这也是必要的准备。” “这边，呃……描述起来可能有些笼统，但其实都是针对灵力运用相关的研究。如今只是起了个头，具体的还需要再研究一段时间才有结果。” “不难理解吧，有马君？因为我们死神的一切行为都是基于灵压而存在的东西，所以这些东西要是有了确切且稳定的发明，那对瀞灵廷……不，整个尸魂界都会随之产生变化。” 浦原喜助一直都保持着平稳的语调，但唯独在说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声音多少会有些变化。 有马静也凝望着对方的背影，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这家伙应该真的很喜欢研究东西吧，如若不然的话，语气也不会雀跃到这种程度。 “这边继续往前的话，就是我之前提到过的禁区了……抱歉呐，因为情况还没有稳定下来，暂时是不对外开放的。” 花费了一个多小时，三人也算是囫囵地将整个研究所都参观了遍。 不得不说，的确受益匪浅。 毕竟许多在原著线里头已经稳定，并且拓展开来的技术在这里都还没有成型，甚至都有未曾立案过的例子。 着实让人感慨。 “那接下来我跟蓝染四席还有些事需要细聊一番，有马君，待会儿由这位带领你继续熟悉环境。” 站在浦原喜助身旁的是个看起来有些‘凶狠’的年轻人。 短发，窄脸，三角眼。 白多黑少的眼睛看起来实在与‘友善’二字无关，但在与有马静也目光接触过后，对方还是露出了个平和的笑容。 “你好，我叫阿近，是这个研究中心的小组长。” 啊……原来是你。 于原著线里之中，在涅茧利成为十二番队队长之后位列第三席，兼任副局长的人物。 即便是在血战篇里头也有好些个镜头，是个看起来有些年轻不可靠，但实际上相当老成的家伙。 只是他的角去哪儿了……几百年前的时候还没长出来吗？ “你好，我叫有马静也。” 两人这也算是认识过了，有马静也转头朝着身旁看去。 能瞧见浦原喜助正带着蓝染朝着另一侧大门走去。 这两人肯定有自己的事要商量，早在出发前少年心中就有了个大概的念头。 如今也只是被证实了一番而已。 估计是跟研究崩玉相关的内容吧——能让这两人搅在一起的情况绝对不多，如今想来也唯有这种情况而已。 而且按照原著里头的内容看来，浦原喜助的进度应该是略落后于蓝染的程度。 所以要是没有猜错的话。 应该是自家老板主动接触的浦原喜助，打算通过勾起对方的兴趣，借机使用一部分的设施物这样？ 浦原老板，那还真是对不住哩…… 略显繁琐的思绪在脑中翻滚，等到有马静也微微回神的时候，阿近正笑着对他说道。 “有马君难得来技术开发局参观，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尝一尝我们的特产？这在外头可是非卖品的好东西。” 要搁百年以后还真不敢答应下来。 毕竟也不知道涅茧利会把整个技术局爆改成什么样子，但现如今既是浦原当局，多少还是能信任一下的…… 吧？ 有马静也刚想要答应下来，却看到蓝染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思索着，朝着身后转过了头，隐藏于镜后的视线凝落在了有马静也的身上。 此刻便是斟酌着说道。 “静也君，你不好奇我接下来想要去看的东西吗？” “……” 吔？ 完全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甚至不只是有马静也，就连一旁的浦原喜助都是有些意外。 “蓝染四席……” 似乎他也完全不能理解蓝染的这种行为。 那么当事人的回答又是如何了？ 呱，好，好紧张啊！ 那么先扪心自问一下，要说不好奇肯定是假的。 毕竟这很有可能是崩玉成型前的一系列技术交流，自己虽然学不到什么东西，但就算是拓展一下知识那都是极好的呀。 但在同时，有马静也完全能够明白自己跟过去的‘风险’为何。 以自己如今的实力，是完全不能接触到这种禁忌之物的。所以考虑到这一层的关系…… 有马静也只能是笑着摆手。 “好像是很要紧的东西，那我还是算了吧？” “是吗。” 蓝染似乎是很平淡地叹了口气，并未多做回应，在此刻也仅是背转过身。 与浦原喜助一同快步离去。 两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拐口，只留下了有些阿进，以及略微忐忑的有马静也。 所以牢师突然邀请我又是要做什么了？ 029：十二番队众生相 “这是用蚂蚱，蚯蚓为主体，掺入一部分的动物油和调味品，最后加工出来的咖喱块。” “用热水将其泡化，按照一比三的比例进行加热。就是最为适宜的浓稠度。” “味道方面局长已经试过了，据说跟猪肉咖喱很接近。只要确定没有副作用的话，或许可以考虑上市。” “这边是用……” 听着阿近兴致勃勃地讲解着技术开发局特供食物，有马静也端着盘子的手都开始哆嗦了。 “等等等等，确定没有副作用才能上市。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东西的安全性还有待商榷？” 阿近哈哈一笑，丝毫不在意地舀了一大勺，整个浇到了有马静也的饭盘里。 “别担心，吃不死人的。” 不对不对不对，你这个态度就很奇怪了啊！ 收回前言。 浦原喜助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吔！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有马静也捏着鼻子搓了了个半饱。 阿近倒是完全适应了的样子，稀里呼噜地吃得相当开心。 “有马君，你已经想好毕业之后的去向了吗？” 突然问起这个倒是有些意外，当事人沉吟片刻道。 “暂时还没有……怎么了？”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想到如果可以的话，也希望有马君能够考虑一下我们十二番队。” 有马静也尴尬地咧开了嘴，不由得发出了敷衍的笑声。 为什么不论到哪里都逃不开这个话题啊…… 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方的窘迫，阿近停顿了片刻，旋即露出了个歉然的表情。 “不好意思啊，好像自顾自地说了一些强人所难的话……有马君，还请不要太介意。” “不会不会，倒不如说愿意这样平等对话，才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毕竟藏着掖着可讨论不出什么结果。 有马静也抿了口技术开发局专研的特供红茶，当下多少也是有些好奇。 “话说回来，阿近先生为什么会想要我进入十二番队？” “呵呵，先生的称呼就免了吧。我只是平日里头经常会听到队长念叨，觉得队伍里头都是些老气横秋的家伙……” 斟酌着用语的同时，阿近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的不忍。 “不过这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大伙许多人都是从蛆巢里头出来的。不善言辞，身体缺陷的人也是数不胜数。” “面对着我们这群不像样的家伙，队长还愿意理解，并作出担保似的行为……” “老实说，我很感激队长的知遇之恩。所以在知晓了他的困扰之后，多少也是想着要帮上一些忙才好。” 阿近的脸上有惭愧，感动的痕迹。 “我听队长提起过有马君的名字，可能是因为夜一大人的缘故吧……队长对你也是颇为关注的。” 啊，这么说的话倒是想起来了。 夜一跟浦原喜助的确是青梅竹马那般的关系来着。 “所以我认为，要是能让有马君加入到技术开发局之中来的话，队长多少也会高兴一些吧。” 有马静也闻言，不由得微微颔首。 “真是个很朴素的理由啊。” “所以麻烦有马君就当个笑话，听过就算了吧。” 虽然多少有些意料之外，但仔细思考的话也不难理解这里头的感情。 毕竟浦原喜助是主动将阿近带离蛆巢的人，最起码的感激之情应该也是有的。 仔细想想，似乎也就只有涅茧利这种人不会表现得太明显。 可话说回来，这个科学狂人真的知道感谢救命恩人吗？总觉得他的情感与性格都过于难以捉摸了。 本身对这种反社会型的人物不怎么感冒，有马静也当初也没有关注太多。 吔……所，所以啊，想不出那个画面啊！ 揉了揉脸，暂且把脑子里头的胡思乱想放置一旁。 “阿近，这份邀请我的确是收到了。只是我还需要跟蓝染老师商量一番才行，所以我也不能做出什么保证。” 对方露出了个相当客气的笑容。 “仅是听到这句话就已经足够了，感谢有马君的认可……今天这顿饭就当我请了吧。” “喔，那还真是多谢了～” “那边还有人造肉丸和可饮用草植物提取液，也是最近新上的好东西，要不要也给你来一点？” 光听名字就感觉很不靠谱啊。 “呵呵，还是算了吧。” 些许的吐槽和交流拉近了原本陌生的距离。 虽不至于成为朋友，但起码有马静也对阿近的感官的确改变了许多。 只能说原著滤镜还是比较单薄的东西……凭借着上头的内容并不能够完整地将一个人概括。 眼前这位的阿近便是如此。 毕竟原著里的视角都在草莓哥身上，对于这些普通队员的描写倒是的确稀少。 如今也算是做了一番拓展，让有马静也多了些许见识。 “话说回来，有马君跟蓝染四席走的挺近，这是对方的意思吗？” “没有，是我自己的意志。因为他是我的指导教师嘛，许多事情还是需要仰仗蓝染老师才行。” “是吗……之前队长提到过，蓝染四席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都表现得很平常，似乎有种游离在集体之外的感觉。” 浦原喜助连这些东西都跟手下的人说吗？ 这么想的话，应该是相当信任对方才会做出这种事的吧。 看来百年以后，阿近这个技术开局副局长的位置的确不是混出来的。 有马静也看着对方抿了口茶，脸上的笑容像温水里的茶干般散了开来。 “但如今有马君陪在他身旁，蓝染四席应该也会感到高兴才对吧。志同道合的友人本就稀少，能见一位已是侥幸。” 噫～被夸得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只能说不愧都是动不动几百岁的人物啊，这说话的确是一套一套的。 有马静也哆嗦了下，只能说呵呵地说道。 “但是我对于研究方面可没有什么天赋的说……” “那些东西都是次要的，只要学习一下就行，不是什么难事。” 呃？研究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吗？ “就比如说我们十二番队的副队长，那家伙就是完全不……啊，刚提起就来了啊。” 有马静也循着阿近指着的方向抬起了头。 正好看到一个火气冲冲的家伙冲进了食堂。 “浦原那家伙藏到哪里去了啊？！” 嗓门很大，完全是一副来找茬似的架势。 但眼睛看到的却又是另一回事……有马静也的目光凝落，不由得在心中凝噎了一声。 是小孩子啊。 个头最多也只有不到一米四的模样。 金发，冲天辫。脸上点着雀斑，唇瓣都藏不住的虎牙。 身穿着统一制式的死霸装，左肩悬挂着象征十二番队的木牌。 她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一把纠住了就近研究员的衣领子，把对方从座位上直接拽起。 “喂！浦原那个秃子去哪里了！” “我吾知呀，我只是来食饭的吔……” 虽然没有自报家门，但光是看这架势跟做派，有马静也便是已知晓对方身份。 猿柿日世里。 原著线里头假面军势的一员，看起来毛毛糙糙，实际上也不怎么动脑子的家伙。 实不相瞒，有马静也对这家伙的印象着实有限。 如今左思右想，也只能想起个因为在空座町上被银腰斩，衍生出来的有些地狱的梗——屁股不痛了，在树上挂着呢。 眼看着那边似乎要闹出什么骚乱，阿近皱起了眉头，小声向着有马静也致歉，他快速起身。 “猿柿，你又在闹什么？” “我问你们浦原在哪里，我找他有事！” “在公众面前起码要尊称队长吧，只是这点礼仪都不能遵守吗？” “哈？！你们也就算了，我可还没有承认这家伙是十二番队的队长啊！而且我可是副官！副，官！称呼我的时候也得用敬语吧？！” “既然这么不情不愿的话麻烦辞掉副官之职。” “我才不要咧！” 在旁的有马静也听得那是一个呲牙咧嘴。 嗓门好大。 脾气也好差。 是自己根本欣赏不来的那种类型……呜，还是虎彻勇音可爱多了。 猿柿日世里跟阿近的矛盾是可以遇见的事情，毕竟这个黄发丫头只尊敬曳舟桐生。 而人家又被提拔到零番队里头，如今剩下的她自然也是浑身不爽。 正在心中感叹，琢磨着要不要悄悄离开这里的时候。 有马静也感觉自己的袖子突然紧了一些。 什么东西在拽我？ 低下头去。 当事人正好就跟桌子底下的一个小小人影对上了目光。 “……”X2 短暂的沉默，随后有马静也脑子里头便是只有一个念头。 坏了，刚才话说太满了。 如今他面前的这个，才是正儿八经的小孩——黑发，圆脸，大眼睛。 一身乳白色的襁褓打扮，似乎只是站在原地就已经十分费力。 如今却是尽力地伸出了右手，在这会儿拽住了有马静也的袖子…… 这个模样实在太具辨识度，只是目光一对上少年就忍不住愣了一愣。 哎？为什么这家伙会在这个时间段出现？稍微有点奇怪……眠计划都已经进入到这个阶段了吗？ 从这小家伙的脸上，有马静也便是能够看到后世名为‘涅音梦’之人的痕迹。 眠计划。 是涅茧利结合义骸技术和义魂技术的精华，最后制造出来的人造死神。 虽然事先知晓过相关的内容，但如今亲眼看到也是惊异。 而且问题还不止是如此。 涅音梦赶在这个时间段已经诞生了吗？ 因为以涅茧利为主导的眠计划，是经历了七代之多，最后才让其完整发育，成为能够独立行动的个体。 而往前推进。 已经发育至胎儿状的眠五号被其改造，与其卍解融合，最后才满足了作为队长的条件，在浦原喜助离职后成为…… 不，等等。 有马静也突然反应了过来。 满足条件这个说法本身就比较暧昧。 涅茧利或许于浦原在职的时候，就已经将眠计划开发到了后期的阶段。 这样考虑的话，之后的上任或许也只是近似于‘走个形式’那般的东西？ 完全有这个可能。 有马静也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脑子里头已经头脑风暴了好一会儿。 以至于面前的这个小孩都有些不耐烦地加重了力道。 等等等等…… 力气好大，衣服要破了！ 考虑到对方身份，以及对小孩动手影响实在不好等问题。有马静也只能尴尬地笑道。 “那个，有什么事吗？” “……” “能听到我说话吗？” “……” “你家大人呢？” “……” 不能交流啊！ 就在当事人都有些为难的时候，他看到这个小孩踉跄着走了两步过来，凑到了他的身旁。 脚尖轻踮，双手扒着桌板，将脑袋探出小半个之多。 黑多白少的眼珠子滴溜地转着，最后落到了还没吃完的咖喱饭上。 她重新落地，便是转头看向了有马静也，用右手指了指自己那还没长出几颗牙的大嘴。 “啊～” 030；佯装 看着面前的小孩张开大嘴，有马静也便是忍不住凝噎了一阵。 你是猫和老鼠里头的那个泰菲吗…… 而且这不是能听懂话啊！ 有马静也正在纠结，身旁却是传来了一个颇为陌生的腔调。 “原来如此，最喜欢吃的昆虫咖喱已经售罄了的缘故，所以转而向其他人进行索求吗。” 这一股平静中略带变态的声音……有马静也心头微凸，当下忍不住抬头望去。 便是看到个陌生人正站在了他身旁不远处。 端着餐盘，穿着白大褂。 苍白到难以置信的肤色，五官仿佛也如同这色彩般，给人以冷漠至极的感觉。 蓝色的短发打了蜡，像是打理得体的草坪般根根倒竖，直立向上。 耳朵两侧带着个不知具体为何的圆锥形装置。 一条从太阳穴划起，横贯眼部的黑色妆线更是让有马静也都看得头皮发麻。 涅茧利。 他的目光从未汇聚在有马静也的身上，而是一直都盯着那走路都略显勉强的小小身影。 “虽然还没有刻意培养过跟人交流的能力，但因为内心的欲望占据上风，所以自主开始行动，想要通过接触他人来获取目标物吗。” “哼哼，干得不错。人类为了生存下去本来就可以不择手段，即便只是表现得积极了一些，这也是个相当不错的势头。” “看来培养计划也可以进入到下一个阶段了，很好。” 对方露出了个相当恶心的笑容。 有马静也看着他垂落下了右手，向着自己身旁的小孩做了个‘请’的手势。 “来吧，作为奖励，我会让后厨追加做一份昆虫咖喱的。” 有马静也看到这丫头眼睛都亮了一下。 这下真是越看越像泰菲哩…… 她似乎下意识地想要靠过去，但很快又停下了脚步。 小脑袋在涅茧利跟有马静也之间来回晃悠，最后后退了两步，对着有马静也做了个招手的动作。 ……什么意思？ 跟我再见吗？她有没有这么礼貌的？ “眠在让你把脑袋低下去，笨蛋。” 哎？是这样吗？ 有马静也老老实实地侧过身子，做了个低头的动作。 他便是感觉到头皮突然一紧。 痛……揉着脑袋再扬起脸，有马静也看到这丫头正攥着自己的一根长发在打量。 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就跟捡到了蒲公英的小孩一般。 是头发啊。 说起来有马静也倒是的确有保养得很好来着……每日洗澡的时候都会仔细清理，而且最近吃的也不错。 所以看起来也是油光发亮吧。 涅茧利原本还有些开心的模样，在这会儿直接就冷却了下去。 “什么啊……只是对这种白痴的头发感兴趣吗？我对你的评价又降回去了啊，臭丫头。” 涅茧利兴致缺缺地转身想要离去，有马静也忍不住出声喊道。 “那个，稍等一下……” 对方面无表情地半转过身，语气毫无波澜可言。 “什么，是对我的天才计划产生了兴趣吗？除此之外的话题我可完全没有兴趣交流啊，有马静也。” ……直接就把话给说死了啊。 不过仔细想想这家伙本来就是这副德行，只能说在意料之中而已。 但如今问题反而是另一个。 有马静也举起了右手，指向了自己的脸颊，颇为好奇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十二番队里头有很多人都在讨论你，毕竟能在正面击败副队长的院生可是百年难得一遇。” 这家伙也会夸人吗？有马静也微微挑眉，便见对方嘴角上翘，露出了个相当鄙夷的表情。 “嘛，话虽如此。” “我倒是对你这种人不怎么感兴趣就是了，只是钟情于力量的猩猩，没有审美，不懂研究。像你这样的人，恐怕得等到下辈子才能明白真正有趣的东西。” “我的名字叫做涅茧利，想必你在进入到护廷十三队活动过后应该也会知晓我名吧……凡人，到时候可别装作不认识我啊。” 这家伙的嘴果然很恶毒啊。 而且也有种很强的自恋倾向。 虽然多少有了心理准备，但真的听到也是让人感慨。 也怪不得你原著里人缘这么差，跟蓝染牢师比起来还真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不过当事人也不怎么关心这方面的问题就是了…… 简单地敷衍了一下，涅茧利就领着眠绕到了后厨里头。 应该是想要拜托别人开小灶吧。 这种事情似乎并不少见，有马静也看周遭的大伙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看样子涅茧利的独立特行在这里也是出了名的。 有马静也看到眠最后朝着自己瞥了眼过来，也是尽量地露出了个平和点的笑容。 考虑到涅音梦长大之后的性格，这丫头倒是远比她老爹好说话——留点好印象总是没错的。 “抱歉，有马君……” 另一边，阿近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这边靠了过来。他脸上的表情相当无奈，似乎对于‘结果’并不怎么满意。 “好不容易来了客人，结果却让你看到了这些东西，实在抱歉。” 有马静也连连摆手。 “啊，没关系没关系，你忙你的事情就好。” 毕竟遇到这种事情，当事人肯定比旁观者要头疼。况且…… 有马静也看着远处狼狈的一片，当下也是忍不住露出了个颇为尴尬的笑容。 猿柿日世里这家伙远比想象之中的还要暴躁啊。 属于是嘴巴本就不怎么干净，偏偏嘴巴还笨……说不过了就动手，连带着不分青红皂白地摔东西。 也怪不得这么多研究员看到了她都发怵。 ‘跟十二番队的风格显得完全不同，估计跟浦原相处的也很不愉快吧。’ 有马静也心中忍不住感慨。 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吃完了午饭，在阿近的带领下，有马静也尝试着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实验——挑拣素材，观察培养等简单的中间手续。 也算是个颇为新奇的体验。 等到下午临近四点左右的时候，蓝染跟浦原终于是结束了私底下的交流。 由牢师带领，二人向着送行来的浦原喜助，阿近，还有好几个研究所的工作人员道谢。 这便算是结束了今日的行程。 于归途之中，依旧是由着蓝染带路，有马静也跟在了身后。 双方走出了大概几十分钟的路程过后，少年便是听到身前之人头也不回地开口。 “静也君，今天下来的实习体验感觉怎么样？” 当事人沉吟片刻，挠了挠嘴角说道。 “实不相瞒，因为我本身并没有研究方面的天赋，所以对很多东西也只是一知半解……” 站在初学者的角度而言，那些‘收获颇丰’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所以只能是换个思路。 “起码能感觉到，大伙都还算是比较热情的吧……” 除了几个极端案例之外……嗯，对，就是这样。 “是吗，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蓝染放慢了脚步，转而与有马静也并肩而行。 少年能看到对方依旧保持着平日里头那副笑容，从容不迫，仿佛什么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毕竟即便是以职责为名的护廷十三队，终究也是逃不过人情与组织的束缚……能够事先认识这些人，对静也君来说也是件好事。” 蓝染这句话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越是封建的背景，人际交往之间的关系也越是重要。 适当地开始经营自己的人脉，这也是在为未来的发展而考虑，作出铺垫的行为。 这么看牢师的确还是挺关心我的嘛——有马静也心头正在美滋滋地乐呵。 没成想蓝染突然来了一句。 “静也君，你觉得浦原队长为人如何？” 稍微有些突兀的话题。 但考虑到蓝染今日之行，他可能也是想通过旁观者的角度来印证一些东西吧。 所以得认真思考一下才行哩。 “浦原队长的话，为人比较和善，而且也是一副很擅长跟人打交道的样子。仅以队长而言的话，应该是个有些老好人的形象吧……” 说着说着有马静也就觉着有些不太对劲。 等等。 这不就是跟牢师一样了吗？！ 当事人有些后知后觉地抬起了头，却正好看到蓝染正微笑着盯着自己。 “反应过来了吗？是不是觉得我跟浦原队长多少有些相像？” “呃……呵呵，多少有一点吧。” “但世上肯定不会存在着同样性格的人，就像是指纹都是每个人独有的特征那般。所以静也君，你觉得是我有问题，还是浦原队长有问题？” “抑或着是……” 蓝染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笑容依旧，但此刻的气氛却是变得微妙了起来。 “我跟浦原队长，都只是佯装出来的这种样子？” 有马静也愣愣地看向了蓝染。 对方的双目隐于镜片之后，在此刻透出的神采，却多少是有些陌生的感觉。 “静也君，你有没有考虑过，我迄今为止表现出来的和善，平易近人，以及好为人师的行为，都只是我为了方便行动而做出来的伪装？” “所以……”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我其实是个非常难以相处，并且性格相当糟糕的家伙？” 031：女人，女人，女人 这个问题着实突兀，让有马静也都露出了个相当为难的表情。 他根本摸不清楚蓝染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现在是什么意思？试探我是否知道他的真面目了吗？ 那自己又该怎么回答才好？ 犹豫间，有马静也却是看到蓝染突然表情一松，旋即伸出手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呵呵，看来这个问题很让你为难呢。” “那就尽情地思考，困扰吧……静也君，不要太相信别人了，即便是我也一样。” “毕竟谁不知道隔着皮肉之后的本性，到底会是个怎样的形状。”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有马静也都是愣了一愣。 卧槽，这家伙居然在拿我开玩笑吗？好少见的情况啊…… 他得是过了小会儿才勉强地消化掉这些信息，随后忍不住说道。 “蓝染老师，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对方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静也君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有马静也沉吟片刻，脑袋歪了歪一歪，露出个颇为费解的表情。 “只是觉得……如果是平常的蓝染老师，应该不会跟我说这些吧。” 人会在难以适应，遭受意外的时候变得敏感而异常。 这一个理论同样可以套用在任何人身上…… 联想一下跟浦原喜助的交流，有马静也也是不难推测。 恐怕是崩玉方面的研究有了些进展，但却遭遇到了类似‘瓶颈’的情况吧。 强如牢师也会有烦心的事，这种情况本身也是不难预料。 要是能够更直白地安慰一下效果可能会更好。 但没办法，有马静也如今还处于‘状况外’，自然不能表现得过于自来熟。 不然到时候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有马静也脑海之中盘旋着这些个念头，他抬起了右手，尽量模仿着蓝染平时说话的腔调。 “毕竟如果是常态的蓝染老师，应该会说‘轻信于人的确是个坏习惯，但反过来说，拥有这种特质的人却也跟擅长与人打成一片’这种话吧？” 好坏参半，有理有据。 常态之下的蓝染就是这种攻防一体，让人看着都头疼的‘立体’形象呀！ 听到这些话过后。 蓝染此刻望向有马静也的目光也是有了几分的变化。 他的嘴唇蠕动了片刻，而在两个呼吸的停顿之后，他终于是露出了个久违的笑容。 不是平时的那种皮笑肉不笑。 蓝染的嘴角向上咧去，身体仿佛难以自抑般地抖了一下，发出了声轻巧的‘嗤’响…… 随后，止不住的笑意终于是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涌了出来。 蓝染笑得有些过于不讲究形象了。 “哈，哈哈……静也君，你真的很有意思。” 当事人则是露出了满脸的黑线。 不是，你到底在乐什么？搞得我好像做了什么很离谱的事情一样…… “那个，蓝染老师，所以到底是哪里好笑了？” 后者抽空扶了一把眼镜，身上的气质又重新变回了那种古井不波似的感觉。 “呵呵，问题就应该自己去慢慢探索才会有收获啊，静也君。” 呐，这人看样子是的确变回来了…… 但就是自己被凭空笑话了一通，让人多少有些不爽吔！ “静也君，看样子今天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请客，去外面吃一顿晚饭再回学院如何？” ……嗯？ 有马静也人都精神了三分之多。 我收回前言，牢师万岁！ “多谢蓝染老师！” “呵，你也就只能听到这些东西才会精神一点。” “毕竟十二番队里头的东西都不是人吃的啊，所以很快肚子就饿了。” “这些话我下次就带给浦原队长了？” “咕……唯有这个拜托不要啊……” 师徒就这么并肩说着吐槽的话，消失在了夕阳的余晖中。 诚如前文所言。 瀞灵廷非常之大，同时也考虑到住宅区与队舍等等的区域划分…… 通常来说，都是只有贴近中心区，以及极少数番队的周边，才会有比较繁荣的商业区。 蓝染带着有马静也到访的店铺看起来颇为老旧。 从外看去根本瞧不出什么花样，但里头却是意外地热闹。 能看到好些个身穿死霸装的人在里头喝酒吹牛…… 酒气混着炸物的气息弥漫，带着一股陈年旧木的油脂味，让有马静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稍微有些熏人了。 但在同时也不难看出，这家店似乎颇受‘死神’的认可。 毕竟来来回回已经看到好些个队士在里头活跃。 “静也君可能稍微会有些不适应吧？毕竟这是家非常出名的老店了……早些年间总队长也曾经光顾过这里。” 啊，这么一说的话倒是不难理解了。 的确是老派的日式装修风格，看这些桌椅板凳也都是副‘原汁原味’的模样。 只能说虽然不是很喜欢，但既然被请客了还能说什么呢？ 造就完事了！ 蓝染轻车熟路地点了一些东西，完事朝着有马静也这边瞥了眼过来，张嘴问道。 “静也君喝酒吗？” “稍微尝一点的话没什么关系。” 了解。 蓝染笑着点头，向着一旁身穿和服的店员说道。 “劳驾，给他上一杯葡萄汁就行了。” 妈耶，这家伙现在已经不会听别人说话了是吧。 已经无力吐槽的有马静也只能抿嘴当没听见……约莫十几分钟过后，打扮清新的店员举着托盘凑到二人面前。 “久等了～这是烤串跟刺身，请慢用。” 小而精致的烤物，各类的鸡肉都做到了嫩而不柴的程度。 用碎冰衬底，堆积出来的刺身拼盘也着实让人觉得有趣。 不得不说，山本老爷子认证过的东西的确是有含金量在的……有马静也为了补充能量，特别追加了几大碗的牛肉盖饭。 这边吃的稀里哗啦，蓝染却只是浅尝辄止地品了几串烤物过后就放下了筷子。 他平静地看向周围的环境，再时不时地朝着有马静也这边瞥来几眼。 这便是让当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放下了第三个空碗，有马静也擦拭嘴角，便是小声说道。 “蓝染老师不吃点吗？” “没关系，我本来就不怎么饿。” “是这样吗……” 能感觉到对方说的很敷衍，但终究不是追究下去的时候，有马静也只能选择闷头干饭。 好食！就要多吃！ 期间蓝染起身说是要去洗手间一趟，有马静也点头表示明白，便是看着对方消失在走廊尽头。 一边往嘴里扒饭，有马静也便是一边思考着。 牢师看起来压力挺大的样子，后面几天多给他讲讲笑话啥的会不会多少放松一些？ 就在这时。 于二楼处传来了一阵骚乱般的响动。 似是起了什么争执，能听到东西砸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回响的动静。 有人在训斥，怒骂的声音…… 其中混杂着女子特有的尖锐爆鸣，让在场所有人都是忍不住抬头朝上看了过去。 上面是包厢房，若不是提前预约的话是不能享用的。 是有人起了什么冲突吗？ 虽然心里头有些八卦，但这会儿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比较好。 抓紧时间继续干…… 思绪未能凝落，有马静也看到一团黑影直接就从二楼滚落了下来。 定睛望去，那模样便是让有马静也的瞳孔都是狠狠一缩。 这个人影不算是多陌生。 因为对方就是刚才给自己上菜的店员。 她身上的和服被撕扯着拽掉了一半之多，扎起来的两根长辫散在了地上，看上去狼狈异常。 然而比起这些，最让人在意的还是脸上的伤势。 左脸已经整个地肿了起来。 是皮肉受到大力侵袭，血管破损后造成血液与组织液的渗出，才会造成的独特惨状。 换而言之。 她被劈头盖脸地狠狠打了一个巴掌。 眼看着对方就倒在了自己的脚边，让有马静也都不能再继续旁观下去。 当下起身去将对方搀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呜呜，呜呜呜……救救我，救救我！” 也不知道是受到的冲击太大，还是已经晕头转向。对方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而在这个时候。 几个戏谑的声音，正从不远处的楼道口传来。 “喂喂喂，为什么要跑啊。” “能被我们的人看上，这可是你的福气啊。” “这么好看的脸打坏了就有些可惜了……嘛也无所谓，从背后来的话就看不到脸了嘛。” 粗鄙之语让在场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与此同时，如此肆意的发言，也表明了对方之身份。 正是行凶者。 怎么会如此之嚣张？ 有马静也转头望去，看到几个喝到醉醺醺的人正从楼上走下来。 样貌没有什么记忆点，身上散发的灵压也无压迫感可言。 对方也是死神。 还是拥有正式编制的那种……队士吗？ 只能说这种情况本身并不会太少见。 护廷十三队千年以前满手鲜血，即便到现如今，也只是为了稳定而存在的组织，自然不会制执着于什么‘正义’。 更何况原著里头也曾经隐晦地表明过这一点。 在旅祸入侵的篇章里，井上织姬跟石田雨龙都有过换装混入死神之中的行为。 其中井上就遭遇过这方面的骚扰。 也只有她作为女主角，同时还有石田雨龙的帮助，才能免受这些侵害。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是其他资质平平，刚刚入队的女队士遭遇到了这种程度的骚扰，对方又得如何做，才能保全自己？ 这个问题着实沉重，深究下去只会倍感无奈。 所幸有马静也本身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滤镜可言，所以此刻也能保持平常心。 只是在等到众人看清楚，那被缠绕在手臂上的铭牌过后，绝大多数人都是脸色剧变。 “是十一番队的人……” “走啊快走……被盯上了就完蛋了！” “噫！唯独这群神经病千万不能沾染上关系啊……” 有马静也愣了一愣。 ……哎？ 十一番队的人不都是战斗狂来着吗？什么时候出了这些只用下半身思考的贵物？ 剑八难道不会教训他……不，等等。 有马静也突然反应了过来。 百年以前。 十一番队的队长，应该还不是更木剑八。 那现在担任这个队的队长，又得是谁？ 便是在思绪凝落的一瞬间，某个极为厚重，慵懒的声音，正从那群人的身后传来。 “什么……好慢啊。” 一双大脚印入眼帘。 其后便是一副让人生畏的宽厚身躯。 膨胀的肉身将死霸装高高撑起，仅是走出几步的功夫，粗厚的呼吸声就已经遍布整个酒馆。 “女人，女人，女人……” “只是让你们带个女人过来而已。” “这点事都办不好吗？啊？一群废物！” 抬腿，朝着前头那个满脸堆笑的人影踢去。 对方哀嚎着腾飞了出去，接连撞碎三套桌椅板凳，最后浑身浴血地倒在了地上，眼看着就要没了气…… 有马静也呆滞地看了眼那人，再是回头。 正好跟来着对上了眼。 032：鬼严城 那是一个体态夸张到了让人望而却步的巨人。 仅是目测都能有两米开外的身高，身上堆满了如山岳般的脂肪，甚至把胸前的衣襟都给高高撑起。 如野猪般短促的络腮胡与头发连成一片，狰狞的脑袋上无慈无悲，仅有不成形，却又恐怖异常的横肉。 翻转向外供去朝天鼻之下的嘴唇处，正长有的两根犄角似的古怪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构造…… 双下巴像是营养过剩的家猪般挤了出来，只是看去都能让人有种莫名的反胃感。 绿豆大小的眼睛盈满了慵懒的神彩，他就这么平淡地扫视着，直至露出嫌弃的表情。 “别给我露出这种恶心笑容啊，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事了……真是的，到底得死多少人你们才能记住啊。” 用着平静的语气，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 而看到对方那象征着队长职位的羽织过后，整个人的表情也变得相当之严肃。 不是玩笑话。 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的确是十一番队队长。 原本还嚣张至极的十一番队队员们发出怪异的悲鸣，在此刻纷纷跪倒在地，发出求饶似的哭喊。 “队，队长！我们都在按照您的意思办！” “只是那个人要妨碍我们，都是他……都是他的缘故啊！” 哈？！ 有马静也人都麻了一下。 这种麻烦事他可不想要凭空招惹来，当即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撇清关系。 可仅仅只是刚刚想要后退，有马静也便感觉到了强烈而又滚烫的灼烧感。 “嗯？” 发出一声疑惑似的低吟，如山岳般的男子，终于将目光挪移到了有马静也的身上。 视线犹如实物，散发着足以让人手掌生汗的气息。 不妙。 已经走不掉了……能够感觉到自己被盯上，此刻的有马静也便是发现整个酒馆再无他人。 这不就是只剩我一个人吗？！ 怀里头的服务员像是坠井之人拽住了求救的绳索，她死死地抓住了有马静也的衣襟，泪如雨下。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总之你先冷静点，哥们儿眼下似乎都有些自身难保了…… 还没有来得及给出回应。 嘶…… 异常粗厚的呼吸声，便是横贯到了有马静也的耳中。 虽然彼此相隔七八米之远，有马静也依旧能够依稀地嗅到让人作呕的内脏气息。 对方迈出了脚步，落在地上发出轰鸣般的巨响。 而随着距离贴近，原本就凸显的存在感在此刻便是更甚三分。 看着自己仰望起头才能直视的雄浑身影，有马静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直面’队长级人物。 虽然说之前也见过不少，但大家毕竟都没有什么敌意，自然也不会有压迫感可言。 “你……” 看着对方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有马静也咽了口唾沫，听到对方问道。 “既然穿着死霸装，为什么不佩戴分队的标识？你这家伙，难道没有组织和纪律的概念吗？” ……呃？ 看起来这么粗野可怕的家伙也会在意这种事情吗？ 有马静也看到对方半蹲下身，仿佛银背大猩猩般的身段，更是让女服务员都已经吓到浑身发抖。 “不说话吗？喂，你是不是在小瞧本大爷？” “还是说认不住我身上的这件制服吗？没道理的吧，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没有眼力见吗？” “小鬼，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把我鬼严城剑八给放在眼里？” “剑八啊，是剑八！能够取这个名字，你难道还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有马静也看到对方举起了右手，将大拇指高高翘起的同时，朝着自己的脸颊指了过去。 “老子干掉了上一任的无能废物，接手了这个名字。这就意味着老子也是最强的那一个，喂小鬼，你听明白了吗？” 虽然的确没有见过对方，但在听到名字过后有马静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鬼严城剑八。 想起来了……剑八之名，需要击败现任之人才能传于后者，如此形成其独特的传承文化。 然而在这段历史之中，也夹杂着较为特殊的情况。 例如第八代痣城双也。 他因为擅自改造流魂街居民已被判刑，这导致九代的传承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血战……而是成为了一种顺位的继承制。 担任痣城双也副队长一职的五助顺位上台，也因此成为了九代剑八。 有马静也记不起这个人的名字的样貌，但对鬼严城之名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 对方是个出生于流魂街的粗野之人，而这种程度的血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极为讨巧的行为。 换而言之。 他便算是捡漏了。 只能说从这点便可以看出护廷十三队的意志为何——不论由来，观念，良善与否，只要能打就行…… 但话虽然这么说，这家伙也算是正面击溃一名副队长的家伙，其实力便绝对不会太弱。 正面冲突绝对不可取。 正当有马静也这般思索的时候，身前的鬼严城露出嫌弃表情，似乎对有马静也的反应不太满意。 “什么……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真是，所以说现在的年轻人啊，本事稀疏平常，就连最基础的礼仪都已经忘掉了吧。” 宽厚的手掌朝着有马静也伸了出来，做出了一个摊开手掌似的动作。 “快站起来吧，一直坐在地上也太不像样了些。” 看着面前粗厚，布满粗黑色长毛，不是人形的右手……有马静也不由得愣了一愣。 这家伙有这么好说话吗？ 还是说自己实在是太过于以貌取人，先入为主了？ 或许对方的确是个性格粗鄙且恶劣的家伙，但在某些方面又可能会是个比较正常的…… 思绪未能凝落，因为就在下一刻，有马静也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有东西，很不对劲。 鬼严城保持那副古井不波的表情，可右手却陡然翻转了过来，他保持着摊开手掌的动作。 就这么直挺挺地就朝着有马静也的面门横扫了过来。 好快！要躲…… 碰！ 033：护庭之举 有马静也的反应绝对不算慢。 甚至在对方发起攻击之前就已经蜷曲起了身体。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是毫无招架之力地被扇飞了出去。 碰！！！ 整个人的身体拔地而起，像是撞上了疾驰的马车，让有马静也感觉脑子都被狠狠地晃了几下，身体剧痛无比。 都不知道自己翻了究竟几圈……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不仅身旁全是木质桌椅板凳的碎片，有马静也自己也是疼到脸都扭成了一团。 根本站不起身。 浑身上下像是被碾过一般的痛。 意识都开始有些浑噩，不清晰的症状出现。 ‘不对劲……刚才那一巴掌是打到脑袋上了……’ 不夸张地说，这种行为近似于偷袭。 从这种‘短兵相接’的情况看来，有马静也已经能够确定，对方拥有着远高于副队长级的灵压。 无从捕捉，未能分析，在那种情况下陡然出手。 有马静也能留有性命已经算是万幸。 偏偏自己还根本无从怪罪对手，毕竟从根本上来说，还是当事人太轻信了对方的缘故…… 与自己一般，出身流魂街，却靠着杀名成为剑八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好说话？ 最佳选择就应该跟别人一样，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快速起身离开。 这才能够最大程度地保护好自己。 社会经验不足啊——我。 总之这些反思都得往后稍稍，如今这种情况，必须得尽快站起来才行。 脑子里头明明是这样想的，但身体做出的反应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有马静也踉踉跄跄地想要站起来，但很快就又重新跌倒在了地上。 他听到了不远处传来鬼严城的嬉笑声。 “喔～挺能干的嘛，我那一巴掌可是冲着打死你使劲的，没想到能防下来啊。” “先下手为强啊，先下手才好办事，这就是我从流魂街上学来的东西。” “可别怨恨我喔，年轻人。” 只能说不愧是混子出身的家伙，像是有马静也这种普通良民，双方之间的战斗意识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有马静也挣扎着抬起了眼睛。 咕…… 伴随着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响。 鲜红，附着着铁锈气息的浑液顺着额头滑了下来，径直沁入到了右眼之中。 有马静也的视线变得鲜艳而浑浊。 脑袋也已摔破。 伤口情况怎么样？出血严不严重？ 诸如此类的信息根本无从捕捉与分析，更何况自己的身体依旧处于麻痹的状态…… 最恶劣的情况不外乎如此。 有马静也便是只能看到，鬼严城那宽阔的身躯正在缓缓逼近。 对方的声音不复方才那般的慵懒，此刻盈满了戏谑与不屑。 “像你这样的家伙其实我经常能够碰到，不懂规矩，爱逞英雄。以为加入了护廷十三队就能大展身手，从此开始能有一番作为。” “真是的～这种东西光是想想就让人作呕。” “老子其实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家伙了啊。” 脚步声缓缓逼近。 还有着金属锐器彼此碰撞，发出的铿锵之声。 拔刀了…… 鬼严城呲出了大牙，他笑得相当张扬，如今落在有马静也的眼中更有种小人得志般的错位感。 “什么护庭，队长，职责？说到底都只是些名头而已。” “归根结底看的还是手段跟拳头，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才最吃香。对了……吃饭，睡觉，女人，还有砍杀。” “只要有这些东西就足够活下去了，你难道不会这么想吗？” 无所谓名誉，不存在意义。 尽情地发泄自己的本能。 干漂亮又养眼的女人，杀讨厌且碍眼的家伙。 因为自己是队长，所以从来都不会追究什么——只要注意些，不招惹到贵族头上就行。 在外头可能还会收敛一些，但在队内，那就完全是说一不二的绝对地位。 即便把队里的女子凌辱也不会有人来对他说不，大街上跟人找茬更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因为我正在行使护庭之举啊。 不配合我的，迎合我的，尽管都去干掉就行。 即便十一番队的女子都因此退队，山本元柳斋重国也不会对我有什么意见。 最多也只会说上两句‘注意分寸和形象’这种话而已。 是了，就是这样。 因为我是队长，维护瀞灵廷之稳定与安宁，这才是护廷十三队的意义。 凡人的感受是可以忽略掉的，庸才的生命也是能够随意挥霍的。 为了我的一时兴起，让你们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家伙奉上身体或性命，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真是畅快而又肆意的人生啊。 像是这样，因为一时的兴起就可以随意蹂躏颇有姿色的女子。 同时也可以因为自己的意志，让这些不懂尊卑有序的小子死于非命。 没关系，不会有人追究我的责任。 从前如此，从今往后亦是如此。 这种生活，仅是想到这些东西，都能让人愉快到飘飘欲仙。 就这样持续几百年下去，自己也肯定不会厌倦。 倒不如说来世也想要过这样的日子。 鬼严城剑八，他发自内心地认同着这种‘护庭’之理念，也由衷地对自己的现状感到满意。 浑噩的视线之中，有马静也看到对方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我想要干那个女人，你既然看到了就不应该阻止。而应该把她按在地上，扒光衣服，抢着送到我的面前。” “这就是我身为队长的权利，也是你身为队士的职责。明白了吗？” “嘛，看你这幅样子也是不会听进去的样子。这次就算了吧，我已经原谅你了。” 毕竟…… “光是这张看起来就很有女人缘的脸，就已经足够让我厌恶了啊。” 话音一落。 修长的斩魄刀已是劈头盖脸地砍了下来。 有马静也的表情保持着那副接近呆滞的状态，他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反抗动作。 因为身体还有些不听使唤。 但大脑的思绪却未曾有过停歇，危机意识发出尖锐的爆鸣，让有马静也浑身的细胞都在此刻绷紧。 要反抗，不能就这样引颈受戮。 那自己又该怎么做才好？ 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东西，是能够帮助到自己的？ 就像是落入无底深渊的孤独落水者，有马静也挣扎着，扑腾着，企图让自己的身体上浮。 便是在这千万分之一的转瞬之间。 他的意识抽离了片刻之久，继而看到了…… 那个在梦中见过了无数次的十字路口。 啊，是这样啊……原来如此。 于此时此刻，便仿佛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变得通透无比。 有马静也下意识地抬起了右手，却并不是为了遮挡，更不是做出防御。 他只是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已无退路可言，在绝望与濒死的边缘处，有马静也吐出了一口满是血腥味的浊气。 斩魄刀。 解放。 034：衔尾自噬吧，弓衣 斩魄刀为何物？ 这个问题有马静也数次思考，尝试着对其进行总结过。 而得出的答案也从未有过任何的改变。 那是如同镜子般，将死神内心深处的意志，隐藏着灵魂与真相的捕捉，并进行显现的倒映之物。 ‘找到那个另一面的自己。’ ‘进行接触，交谈。’ ‘之后……就可以尝试着去接受，那个并不怎么讨喜的自己了。’ 手续并不复杂，毕竟所谓的始解便是如此。 反思，总结，直至与自己的本心和解……虽然对于许多队士而言是件困难而又难以完成的任务。 但只要是担任副队长与席官的死神，或多或少地都已经掌握了这一阶段的力量。 而有马静也的灵压，则是已经达到了七等灵威的程度。 这便是意味着，少年的硬性条件已经达标——他拥有着足够的储备，完好的体力，用以迎接更进一步的力量。 可问题就在于此。 在那让人迷茫的十字路口，有马静也徘徊了不知多久，却从未见到过自己的‘心相之物’。 是自己哪里做的还不够好吗？ 还是对方在暗示什么，表示有马静也有所欠缺之处，所以不愿意现身？ 更甚至的，自己潜意识里头其实是个相当恶趣味的家伙，只是单纯想要让自己难堪？ 种种思绪盘旋在了脑海之中，让有马静也着实烦闷了许久。 而在此刻，于这转瞬之间的停顿。 有马静也终于捕捉到了这千载难逢的灵感，明悟了其本意为何。 十字路口不是用来困住他的迷宫。 而是容器，是有马静也的虚象，也是他的本貌之所在。 换而言之，他并不是被拒绝了，而是从一开始就站在了答案之上却不自知。 不断地循环，不断地徘徊。周而复始地重复着这看似毫无意义的行为…… 就如同有马静也这些日子所经历的梦境一般。 是了。 你的名字就是…… ‘衔尾自噬吧，弓衣。’ 于心中安静地吟唱了刀之名讳。 而潜藏在了有马静也心中的力量，也在此刻产生洄流，于胸膛之中开始激荡。 然而斩魄刀解放的过程，却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甚至都能用‘平静’来加以形容。 仿佛只是向着百米之幽深的古湖，掷入了一块玩笑般的石头。 荡漾起的水纹，摇晃而出的波澜，很快就被消解殆尽，直至恢复成了那深沉而又死寂的模样。 有什么东西产生了变化。 又似乎有什么东西一成不变。 鬼严城剑八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却并未做出其他更具体的反应。 无妨，不过是蚊子振翅般的微弱之力而已。 根本威胁不到自己。 鬼严城一向信任他的直觉，毕竟自己就是凭借着这个手段，才坐上了如今的队长之位。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鬼严城的斩魄刀狠狠地挥下。 灵威如渊，撕风而动……正中有马静也的面门——本该是如此的。 但对方却以一种诡异的手法，做到了后发先至般的反应。 有马静也将手中的斩魄刀横着抽出，正好平架在了自己的面前。 铛！！！ 铁器相碰，发出的尖锐爆鸣总是让人无法适应。 鬼严城亦是如此。 下意识地啧了一声，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毕竟本来是想要直接把对方像西瓜一样，就地劈成了两半的。 但自己不仅未能做到，同时还感觉到手感相当之奇怪。 能感觉到自己的攻击并没有落到得心应手的地方。 不。 倒不如说……这家伙招架的位置也太精妙了些，正好就是这种发力的薄弱点。 是偶尔吗？ 毕竟面前的娘娘腔虽然架住了自己的攻击，但那表情亦是萎靡了三分。 不是障眼法，也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攻击是确切有效的，只是效果远不如预期那般地好而已。 那问题也就简单而直白了——既然打定主意要碾死一只虫子，那两下还是三下都一样。 结果是不会变的。 察觉到了这一点的鬼严城未有迟疑，微抬刀口的瞬间，左腿已经顺着半侧过的腰身，朝着有马静也飞快地扫了过去。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在这紧要关头，有马静也只是紧抿着嘴唇，做了一个相当标准的蜷曲姿势。 小腿如鞭，却呼啸着舞出了狂风般的架势。 腿面正中有马静也的腰侧，把少年踢地如同玩物般飞起，狠狠地撞向了脑袋之上的天花板。 后背贴上了木质的架构，力道无法消化，只能不受控制地整个人被塞入板间。 有马静也的脸都扭成了一团，能感觉到腰间传来的剧烈阵痛……似乎是连着肋骨都被伤到了的样子。 攻击依旧有效，但鬼严城的表情却变得愈发不耐烦。 习惯了砍杀，街斗。 鬼严城便是如同庖丁解牛般，能够清晰地分辨出自己的攻击是否确切有效。 而此刻他便是觉得愈发奇怪——自己刚才像是踢到了一团棉花上，有种无力无处使那般的感觉。 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就绝对不会是偶然。 所以对方到底做了什么？ “臭小鬼。” 现有的信息不足以分辨出这些信息，偏偏鬼严城也不擅长思考……于短暂的犹豫过后，他已然是果决地做出了决定。 不论如何，先把人干掉总是没错的。 下一击。 绝对不会再有落空，歪斜的可能性。 用爆发出来的灵压，一口气彻底碾碎这个烦人的虫子。 而在有马静也的一侧，他的思绪却在不断地发散，蔓延，像是进入到了某种玄妙状态那般。 以至于让当事人都短暂地忽视掉了身体上的伤痛。 ‘情况有了变化，肋骨的伤势会影响行动。’ ‘需要做出调整才行……’ 有马静也的瞳孔之中闪烁起了无名的光彩。 如今在他的视野之中，世界已经褪去了原本的色彩，而变成了单纯的黑与白。 强烈而又简单的色差能够筛去多余的信息，让自己的注意力能够安放在应该集中的地方。 有马静也便是看到了。 整整四个蔚蓝色的光带，正以他为中心，朝着四周飞快地飘散了出去。 035：以弓者为衣，蛇之本性也 在黑与白混淆成团的世界中，有马静也看到的蓝色光圈，正是从他斩魄刀之中蔓延而出的独特能力。 他看到了四个自己。 如同面向着十字路口，举足不前的情况那般…… 有马静也向着未知开始进发。 第一个直挺挺地从正面冲了上去，用双手持握的方式，想要正面突破攻击对手。 却被鬼严城直接连人带刀地劈成了两半。 第二个选择迂回全行，却还没有等到自己展开攻击，就被鬼严城捏住了脑袋，狠狠砸在了地上。 第三个…… 第四个…… 企图进行正面突破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有马静也看着这些个蓝色的光影由深到浅，直至消失。 当下便是在心中有了定论。 不能正面突破，那就只能调整策略才行。 啪。 仿佛是在心中打了一个响指，熟悉的十字路口再度显现。 推演。 这便是有马静也斩魄刀的能力所在。 获取自己与对方之间的情报，将这些已知内容进行固定，以灵压的形式注入到斩魄刀之中，使其进行充分的解读与分析。 之后。 名为‘鬼严城’的迷宫，便会被完整地重构，于有马静也的脑海之中显现而出。 十字路口象征着四个不同的方向。 通过有意识地控制，有马静也能够清晰地‘预见’到自己若是做出这种行为，继而会产生的一系列后果。 被砍死，捏碎脑袋。打断身体，扣掉眼球…… 诸如此类的下场数不胜数。 所以需要不断地进行‘重制’。 无法正面突破便是只能迂回，撤退，抑或是被动地进行防御。 虽然说起来可能会比较复杂，但实际上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这完全可以理解为一场关乎生死的‘游戏’。 每一次的十字路口都是寻找着生机的摸索。 而若是如同眼下这般，尽数落败。 有马静也便可以放弃这一轮的尝试，从而调整思路，进行另一种意义上的尝试才行。 前两次的躲避正是借用着如此手段，才找寻到的一线生机。 鬼严城会感觉到不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从概率上来讲，这本来就是几千……不，甚至是几万分之一的概率。 以四为基准，有马静也已经于脑海之中进行了无数次的推演。 所以动作难看也好，手段肮脏也罢。 只要能够找寻到逃出生天的机会，有马静也便会毫不犹豫地走向这一个路口。 像是穿行在了迷宫的老鼠那般。 犹如行走在了没有尽头的莫比乌斯环。 以弓者为衣，蛇之本性也。 没错。 这就是一只首尾相连，正在噬咬着自身的衔尾蛇。 这便是有马静也的本心，也是他所拥有之天赋的具象化——把四项基本功化作自己的灵魂。 将不可能化作混沌。 继而用自己的力量，去尝试着抽丝剥茧的…… 找寻到那将不可能化作可能的一线。 从理论上来说，这个能力必然会找寻到决胜的‘机会’。 毕竟概率本就不是绝对的事情，它充满着混沌的未知，也意味着无限的可能性…… 就如同将一台电脑送到猴子面前。 在数不清，道不尽的尝试过后，猴子也会有可能编写出名为《哈姆雷特》的惊世著作。 但事实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因为有马静也的灵压是有限的。 而在斩魄刀运转的过程中，有马静也的能量也尽数都汇聚在了大脑的部位。 如同超频运转的电脑，这种程度的输出，以有马静也此刻的意识都不可控制地浑噩了起来。 因为次数太多了。 以四为基准的尝试，有马静也在方才那短短的几秒钟内就重复了数百遍之多。 反抗，防御，躲闪，甚至是求饶…… 在这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之下，有马静也能够找寻到的答案终究还是有限的。 鬼严城给予自己的压迫感不是非同寻常的程度，以对方为基准构筑出来的‘迷宫’。 如今仅仅只是走出了两步之远，有马静也便是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或许等到自己的实力有所增长之后，弓衣的能力也能够继续得以强化，继而推导出更准确的未来。 但对于此刻的有马静也而言，他能到的也仅是如此而已。 ——之后还需要继续前行多久才能见到尽头？ ——自己还得挣扎几轮才能够找到出口？ ——暂时没有继续思考这些事物的余地了。 因为有马静也便是能够看到，自己身上蔓延出去的蓝色微光都在如同琉璃般破碎，消失。 数不清的未来被否决。 与此同时，逐渐开始充盈的光彩，也缓缓地在有马静也面前恢复原状。 不妙……等到自己的视野彻底恢复原状之后，时间就会重新开始流转。 在那之前。 在鬼严城开始行动之前，自己必须得找寻到所谓的‘生路’才行。 下一个路口，下一个拐点，究竟在何处？！ 此消彼长的体力，再加上对方愈发猛烈的攻势。有马静也的情况亦在急转直下。 然而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有马静也咬紧了牙关，在此刻将身体紧绷，以至于太阳穴上都迸出了肉眼可见的青筋。 噗…… 若有似无的轻响从脑海深处传来，轻轻地开始回荡。 什么动静？ 不及深究，有马静也便是感觉到了自己的鼻孔传来了温热的触感。 有什么东西湿哒哒地淌了下来。 低头望去，正是自己的鼻孔正在望外流出瘆人的血迹。 大脑运转过度，造成的生理反应吗……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种警示，是身体在发出悲鸣的残响。 但在同时，有马静也却又不得不保持住这种状态。 毕竟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死亡二选一。 如今自己能做的，也便是只有全力以赴而已。 深呼吸口气，将手中的斩魄刀紧攥。 有马静也毫不保留地激发出了全身的灵压…… 数不清，甚至完全无法分辨样貌的蔚蓝色乱流，开始疯狂地涌动。 来吧。 是对方将自己的体力与生命压迫至极限，让如同长蛇般躯体彻底困死有马静也。 还是自己率先找寻到了合适的突破口，找寻到这无尽循环中的出口，得以突破？ 在混沌之后，一切都会变得清晰无比。 PS：这刀的能力是为了跟之后的卍解能联系上才设计的，所以会有挺多局限性，请见谅（毕竟只是始解啊） 036：血花之迎天上月 色彩逐渐变得丰富，浑噩的未来也开始变得清晰可见。 有马静也的鼻血止不住地流淌着，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因为过度压榨灵压，导致身体都出现了明显的不适感。 已经浮现了很多条能够‘躲闪’的未来，但有马静也此刻仅是将它们作为保留选项。 毕竟一直躲下去是肯定赢不了的。 就像是鸟雀被巨蟒堵出了出口……一味地挣扎，躲闪，尖叫，归根结底也只能是浪费自己的体力。 要让对方流血，负伤。 这才是最正确的方式，也是为数不多的翻盘点。 鬼严城是队长级的人物，虽然这个位置是用作作弊似的手段，讨巧般获得的地位……但对方之实力毋庸置疑。 是迄今为止遭遇过最强大的对手。 可即便如此，就算是这样啊！ 这也绝对不意味着自己就不存在一丝一毫的机会。 所以……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自己能够反击，并且击伤对手的未来？ 有马静也死死地咬住了牙关，他的眼睛开始充血，连带着心跳声都无限放大，变成了宛若轰鸣的引擎。 终于。 他在这无垠无尽的‘未来’之中，找寻到了仅剩下唯一的一条反击之路。 不同于之前窥探到的任何路线，这条虚影甚至呈现出猩红的底色，透出一股瘆人的气息。 莫比乌斯环依旧没有解开。 未来的走向仍旧是危机四伏的一片。 但如今也已是别无他法，便是只能这么做了！朦胧之间，有马静也仿佛听到了蓝染的声音，在自己耳旁开始回荡。 ——有马静也，此乃生存之战。 事已至此。 唯有一战矣！ 呼地一声轻啸传来……凝滞的时间好似被锈蚀了的齿轮，开始艰难地咬合，转动。 用以禁锢，停滞时间的渺小之物，于此刻已然是被彻底碾碎。 有马静也，再无退路。 于破碎的夹层间，少年的目光冷漠地扭转向上。 他的呼吸逐渐平缓，周身的力量尽数散去，却让有马静也从废墟之中直坠向下…… 狼狈坠地的少年呛出了一嘴的鲜血，却在此刻露出极为严肃的表情。 将仅存下来的灵压全部调动。 把身体变成浸润了的毛巾，拧动，压榨，直至不剩一点一滴的残留。 集中一点，蓄势而发。 呼……风声骤起，一道光柱在此刻显现。 粘稠到足以化作有形之物的灵压，呈现出一道冲天而起的蔚蓝色洪流。 不做保留，全力爆发。 灵压倒卷着逆袭向上，将原本就已经狼狈不堪的店铺都给彻底冲垮。 天空！ 已近黄昏，摇摇欲坠的星辰遍布其中。 有马静也在这日月不存的交接点上，成为了仿佛能够代替其存在的闪耀之物。 “这是……什么东西吗？” “没，没见过啊。” 趋炎附势之人最是看不懂局势，如今眼见到了不知缘由的东西，便是只会露怯与退缩。 鬼严城则是露出了一个相当不屑的表情。 “真是一群废物……不过只是密度异乎寻常的灵压而已，只是平日里头没有见过而已，就能把你们给吓成这个样子？” 拖着脚步，鬼严城的嘴唇翻卷，支吾片刻。 便是发出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嗤笑。 死神之间的对战有很多种形式。 剑术，肉搏，步法，鬼道……四大基本功作为学院的教导内容，这也是有其中之缘由的。 但归根结底地说来，死神之间的战斗都是灵魂的碰撞。 所以。 “灵威才是最主要的东西啊，臭小子。” 鬼严城轻佻地开口，一步上前。 足以扭曲空气的能量在空中汇聚，十一番队的队员发出悲鸣，却没能开口说些什么，便是直接被震地晕死了过去。 仿佛看不见的太阳在冉冉升起。 鬼严城剑八，露出胜券在握般的笑容。 三等灵威！ 足以将普通流民如同蛆虫般消杀的力量，甚至训练有素的队员在旁，同样也会不受控制地眩晕过去。 这便是鬼严城的全部底气，也是他自傲之由来。 那你又有什么本事呢？虽然样子看起来有些古怪，但总归也不过是七……不，大概是六等灵威的样子。 “区区席官的水准，也敢跟我动手？” 既然已经决定动用灵压，那便是要速战速决才好——要是招惹到一些不必要的家伙，到时候少不得被山本老头训斥。 所以，死吧。 如同钢筋般纠起的肌肉膨胀，隆起！鬼严城握住了手中的斩魄刀，朝着有马静也平平一挥。 轰！！！ 刹那之间，沙石飞卷，风浪冲天。鬼严城的一刀仿佛劈开了空气，朝着有马静也席卷而去。 要来了。 这就是队长级的人物，将杀意裹挟，并把灵威催动之后的攻击吗。 的确震撼，甚至让有马静也的身体都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但…… 这也在预料之中。 沙得一声轻响。 少年在此刻侧身，压低身体，收刀入鞘。 呼与吸的循环在瞬间完成，有马静也蜷曲的双腿蹬出，仿佛压缩到了极限的弹簧被放了开来。 有马静也的身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贯破空而闪的雷电。 稍微有点门道。 鬼严城看到自己斩出的刀气被完整地从中切开，模糊的身影从中闪现，正是浑身浴血的有马静也！ 突破队长级人物的猛攻绝非是容易之举。 代价便是如今这四分五裂的创口…… 有马静也的脸上满是交错的裂纹，他的左眼被割裂，被迫地闭了上去。 但也只是到此为止了。 刀锋掉转，鬼严城的第二轮斩击悄然已至——像是这种程度的攻击，他可以毫无间隙地来上数百轮之多。 刀光吞吐，锋芒闪烁。 眼看着面前的人影直接被拦腰斩成了两截。 可在下一刻，鬼严城却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又是这个。 手感不对。 意识凝落的一瞬，人影却在此刻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被完整分割成了两截的死霸装。 这是什么东西？ “此乃隠密步法四枫之三，空蝉。” 要是能活下来的话，多少也得向着四枫院夜一道谢才行吧。 得益于此。 有马静也终于突入到了自己的最佳攻击范围之中。 屏气凝神，斩魄刀高举过头，在鬼严城愕然转来视线中，有马静也怒吼着，劈开了手中的长刀。 噗！ 鲜艳的血花迎向天上月。 凄厉而扭曲。 037：栀子花于丛中开 如同弓衣所预见到的未来那般。 有马静也的斩击正中目标，完整地斩开了鬼严城的肩膀，将肌肉，血管，组织体一并分割…… 直至在粗厚如巨熊般的锁骨前卡顿。 虽然的确有所预料，但真的见到了‘实物’之后，少年难免露出感慨表情。 稍微有点遗憾。 毕竟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 对方麻痹大意，并未正视自己。这边使出浑身解数，抓住绝无仅有的片刻时机…… 完美的一刻。 只是可惜，有马静也的力量着实有限，并未能够完整地切开鬼严城的肉体。 仅此而已了…… 思绪在脑海之中漂浮，有马静也面前闪过一道黑影。 也只来得及刚刚将身体蜷曲，少年就被鬼严城的巴掌拍中，整个人像是离弦之箭般地弹飞了出去。 身体不受控制地盘旋，最后撞在了街边的和服店里头。 有马静也压塌了一大片的建筑，挣扎着想要起身，最后却是只能无奈地散去力道，整个人瘫坐在了废墟之中。 身体麻痹，酸胀，连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将灵压压迫至极限的后果便是如此。 如同字面意义上的任人鱼肉，这就是有马静也此刻的‘真实写照’。 莫比乌斯环依旧没有解开。 但这也是少年能做到的极限，是不屈者能够奋起反击的临界点。 那么自己会迎来怎样的结果呢——未能见到的更遥远之未来，如今也是浑噩的一片。 思索着，有马静也便是听到了。 外头传来鬼严城那歇斯底里的咆哮声。 “噶啊啊啊啊！！！” 完蛋……这不是还很有精神吗？ 少年不由得露出了个苦笑的表情，只是对这个结果倒是不怎么意外。 毕竟以仅有席官等级的灵威，斩伤队长级的人物，能做到这种程度已是超出水准的发挥。 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而在外头。 正捂着肩膀上的创口，满头冷汗的鬼严城正在大呼小叫。 “它马德愣着干什么？！上来，帮我处理伤口！” 受伤不是什么罕见事，自己又是流魂街出身的混子。照理来说并不会露出这种狼狈模样…… 但情况不一样。 仅仅只是个不入流的队士，却将自己砍伤到这种地步。 就像是被兔子咬了的感觉，任谁都会感到惊讶，甚至是愕然的吧。 屈辱，不甘，愤怒。 混杂着恼羞成怒般的情绪，在此刻歇斯底里地发泄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滚过来！” 在旁的十一番队队员们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看着不断往外呲出血水的伤口，鬼严城看着手忙脚乱的手下，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狰狞。 都是废物。 不能帮上自己的是垃圾，理应引颈受戮却反抗的也是渣子。 我今天明明只是想要来喝点酒，玩个女人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巴掌拍在了身旁队员的脑袋上。 听着其他人发出的凄厉尖叫，目睹着飞溅出来的血花残渣。 鬼严城心中的烦闷被逐一填补，脸上的表情缓和三分。 算了，不能再这样计较下去……问题还是那个惹人烦闷的臭小子。 把那家伙的骨头全部打碎，斩断手脚，之后再想尽办法地去折磨他才行。 他转头朝向惊魂未定的队员们，嚷声喊道。 “别愣着了，都过来，去把那个还没死的东西给我……” 话音未落。 远处传来了一阵唏嘘的喧闹声。 “是贵族出行！队长，有名大贵族的车队正在经过这里！” “什么……” 鬼严城不忿地瞥了眼队员来时的方向，他的确看到了纷扰的人群在汇聚，并退让两侧。 贵族出行，排场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如今目睹了如此场景，可信度自然更甚三分。 没有办法。 比起发泄而言，不让贵族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才是更为要紧的事情。 不然到时候在山本老头那边说上两句……那才是得不偿失。 “喂，我先走了！等贵族离开之后去把那个小子拖出来，带到我们队里来！” 捂着肩上的创口，鬼严城转身离去。 贵族的车队‘如约而至’，只是这种排场，人群，却总是给人以一种如梦似幻般的感觉。 有马静也模糊地看着面前的天花板。 失血造成的并发症，让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短促异常。 不妙……这样下去会休克的。所以谁能来帮帮我吔？！ 弥留之际，有马静也只能看到个略带几分熟悉的身影走入房中，最后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个若有似无的笑意。 来者何人，已是再无讨论的必要。 “蓝染，老师……” 话音未落，有马静也整个人就晕死了过去。 …… …… …… 闻到的是一阵沁人的芬香。 睁开眼睛，看到的则是完全陌生的天花板。 身上盖着白色的被褥，床头上悬放着插花的瓷瓶。 白色的栀子花…… 香味覆盖了消毒水的味道，凸显出了某种微妙的高级感。 有马静也迷茫地坐起了身，朝向四周打量着望了过去。 这里是哪里？ 不是苍白色的模样……显然不是什么正经的医院。 所以这是带我到哪儿来了？还是国内吗？ 思索间，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未有多时，日式的推门被轻轻拉开。 从外头走来了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 说熟悉是因为对方的形象过于经典，属于是过目就不会忘记掉的程度。 陌生则是出于‘初次见面’的考虑，毕竟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有马静也这还是第一次跟对方见面。 那是个外貌温柔而祥和的女子，她蓄着中分的黑色长发，穿着象征着队长身份的羽织。 她的目光在房中扫视一阵，随后凝落在了有马静也的身上。 少年看到对方的笑容宛若花朵一般盛开。 “已经醒了吗？那还真是太好了。” “毕竟一口气地睡过去了三天三夜之久，即便是我多少也会有些担心。能确定你的消息，这样一来的话蓝染四席也会稍稍安心些许吧。” “啊……抱歉，好像还忘记了自我介绍。我们应该还是初次见面吧？” 对方的双手在身前交织，脸上的恬静笑容安详而平和。 “在下为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 038：收获 卯之花烈。 是护庭十三队中除却了山本老头外，就任队长一职时间最长的一任死神，同样也是千年以前的大恶人，初代剑八。 虽然现如今已经收敛起了杀意，不再显露出了那种异乎寻常的气息。 但不论如何，人的名树的影…… 有马静也如今也是第一次跟对方面对面，多少也是有些紧张的。 “您，您好……我叫有马静也，真央灵术学院一年生。” “很紧张呢，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关系吗？呵呵，希望能多少习惯一些吧。毕竟在进入护廷十三队工作之后，四番队作为主医疗和后援的组织体，应该尽早习惯跟我们接触才行。” 说教的气息挺重。 但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对方年纪都是四位数往上窜的程度。 这都大你好几轮的老老老老老前辈训话……不舒服也只能受着哩。 有马静也稍微紧张地点了点头，应声道。 “好！好的……感谢指导！” 卯之花烈微笑着点了点头，她步入房中，将窗帘拉开。 外头是个布置颇为精美的庭院，修建得体的盆栽与绿植，上头停留着叫不出名字的鸟雀…… 偏暖的微风从中灌入房间，吹打在了有马静也的身上，让稍显三分迟钝的神经都重新活跃了起来。 过去的记忆一并浮上心头，有马静也沉吟片刻，不由得问道。 “那个……卯之花队长，请问我现在可以……问一些问题吗？” 对方将窗台的支撑摆弄，随后转过头来，将双手垂放在了身前交织，笑容平静地说道。 “是好奇那天发生的事情吗？” 答案过于显而易见，所以此刻被点明了也不至于让人尴尬。 有马静也干脆地点了点头。 “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更具体的事情我暂时不方便透露，因为后续还需要在队内进行裁定，所以抱歉……有马君，目前我只能跟你说明，那日带你前往队舍，请求救助的就是蓝染四席。” 果然。 自己快要失去意识前看到的身影不是幻象。 但随之而来的疑惑却是不减反增。 既然知道是蓝染送过来的，那卯之花烈为何不愿意透露更多的内容？还需要在队内进行裁定…… 情况似乎比想象之中的还要严重些？ 有马静也的表情变得说不出的疑惑，而卯之花烈甚至都不愿意提起有关鬼严城的相关内容——是因为太讨厌的缘故吗？ 毕竟身为初代剑八，这位能人肯定最是鄙夷鬼严城那种投机取巧的家伙。 但不论如何，卯之花烈态度如此，如今有马静也自然不会追问下去……只能接受现实矣。 “我明白了，那个……多谢您的帮忙，卯之花烈队长。” 对方轻笑着点了点头，仅是平静回道。 “不过是用了些常规的手段而已，最主要的还是有马君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其实就算不用回道治疗，时间一长有马君自己就能够自愈回来了。”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种小题大做吗？ 有马静也还在思索，卯之花烈已经起身。 “看起来的确精神了很多，应该待会儿就可以办理手续离开队舍了。” 她转过头，对着门外喊道。 “青之介，麻烦你待会儿送有马君出去吧。毕竟是第一次来到四番队的队舍，还是很容易迷路的。” 门外进来了个样貌清瘦的男子，他又瘦又高，身材修长。 蓄着长发的同时，脸上似乎能见到几分忧愁似的轮廓。 “有马君，这位是四番队副队长山田青之介，我待会儿还有要务在身，不能久留于此……要是有什么问题，就请跟青之介交流吧。” 有马静也连连点头。 “承知……呃，多谢卯之花队长的帮助！” “呵呵，举手之劳而已。” 卯之花烈很快离开了房间。 留下了的青之介，却似乎并没有兴趣跟有马静也说些什么话。他只是冷冷地朝着这边瞥了眼过来，随后就背转过身，轻声道。 “走吧，我带你去办理手续。” 想问的东西有很多。 蓝染在哪里？鬼严城后续又有什么反应？ 但现如今显然不是发问的时候，有马静也只能把这些东西吞回到了肚子里，保持沉默。 ‘说起来，我之前也算是跟鬼严城有过交手来着……’ 那按照自己的能力。 这是不是也应该有所‘长进’了才对？ 思绪凝落一瞬，有马静也便是看到眼前浮现出了熟悉的内容。 【你进行了一次生死考验，并且充分地体会了对方的能力与特长……】 【剑道+10白打+5瞬步+5鬼道+5】 看到这一长串的内容，有马静也忍不住愣了一愣。 哎？ 收获这么夸张的吗？ 复数形式的属性值加成，早在观摩夜一虐菜的时候就已经有过这方面的收获。 如今自然也不会意外……只是没想到，这直接提升了整整25点的属性值！ 不仅是面板上的直观感受，这种程度的属性值，就算是换算成灵压，也是足以将有马静也的灵威拔升到另一个层级。 有马静也便是能够肯定，自己如今之实力已然跨向了另一个台阶！ 要说不开心那绝对是假的，可在同时。 却也是让有马静也感慨不已。 毕竟收获的越多，就意味着自己与对方的差距也是明显。 ‘鬼严城连斩魄刀都没有解放，所以对方仅是凭借着自身的灵压在跟我战斗……’ 事实的确如此。 若是对方解放了斩魄刀，有马静也甚至都有可能完全无法作出那种反击。 如今将对方右手‘重伤’，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超常发挥了。 “从这里出去，在玄关前跟人打招呼，说你是有马静也就行。” 青之介说完就打算转身离去——这让有马静也都是有些牙疼似地眨了眨眼。 这家伙对我好冷漠啊，是有什么地方招惹到他了吗？ 山田青子介。 针对这个人，有马静也并没有什么印象，但在百年以前的确是四番队的副队长。 因为在动漫与漫画都并未出场的缘故，所以对方的性格如何也是无从猜测。 039：护廷之会 “那个……这些日子多谢照顾。” 对方沉默不语。 有马静也只能挠着嘴角，露出尴尬笑容。 “另外，能麻烦帮忙带一句话给卯之花队长吗？也多谢她这段时间的关照了……” 对方脚步停顿，便是半转过头，露出一副颇为嫌弃的表情。 “这句话应该放在前面才对吧？” 有马静也一下子就懂了。 估计又是个卯之花烈的迷弟级人物啊…… 有马静也这边心思不断，而在另一侧，乘坐肉雫唼前往目的地的卯之花烈也已落地。 这是一处宽阔而幽深的庭院，也是卯之花烈熟悉异常的集合之地。 在此等候已久的队士表情凝重，分立两侧。等待卯之花烈将斩魄刀归鞘之后慢步上前。 弯腰，鞠躬。 “卯之花队长，请往这边走……” “嗯，各位都辛苦了。” 只是例行之事，却依旧留有庄严肃穆之感。 这是出于山本元柳斋重国的理念，也是所有前来此地的外人都应遵守之理。 卯之花烈自然也不会排除在外。 在队士的指引下，卯之花烈长驱直入，最后来到了间宽敞的正厅之中。 数十道之多的人影位列其中，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体态，甚至是水火不容的气质，都在此刻并肩而立。 于是他们将目光转来，见证了这最后一名到场的队长。 未有人开口。 唯独端坐于高台之上的老者，在此刻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枯瘦的身躯，蓄养着白须。 手中的拐杖如皮肤般褶皱，凸显出垂垂老矣的神态。 可即便如此。 老者眼中的光彩依旧鲜艳而明亮，他凝望着刚刚入室而来的卯之花烈，再把目光流转，最后沉声说道。 “人都已经到齐了，那就快些开始吧。” 山本元柳斋重国。 他将手中的木杖顿落，发出的脆响回荡。 不定期的护廷十三队会议，于此刻召开。 “首先由雀部长次郎来进行这段时间的工作汇总，诸位敬请关注于自己相关的工作。” 副队长通常来说没有资格进入队长会议。 但雀部副队长终究是特例，对方作为山本老爷子的副手多年，其能力与专业程度也早已受到了众人的认可。 上前半步。 蓄着黑色小胡，身穿高领衣，颇有几分绅士装扮风格的雀部副队长开始汇总近期的各种内容。 时间不长，仅有十几分钟的文书汇报而已。 而在完成了这例行会议的内容过后，山本沉吟一声，象征着议程进入到了下一个阶段。 “如此便好，诸位自当勤勉有加，为护廷之举尽自己的力量就好。” “如今要事已了。” “有什么事情需要各位商讨着进行的事……” 山本元柳斋重国的声音平静而沉稳，像是为这场会议拉开帷幕般，他做出了最初的宣言。 “都尽管都说来便是。” “承知！”X12 即便是再如何叛逆，不逊之人，于此刻都会肃穆着表情，作出相对应的回复。 这便是护廷十三队之为威严所在，也是众人之共识。 短暂的沉默。 却很快就被打破，位于队列一侧的某个身影便是沉吟着开口。 “呃……虽然说这种话可能会让某人蒙羞，但职责所在，在下今日也是不吐不快。” 开口的是留著圆形爆炸头，配戴白框太阳眼镜的精神男子。 他上前半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颇为嫌弃。 “于四日前，某位好事的家伙在内城区挑事，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至于是哪位我就不点名了，希望自己能够坦白吧。” 七番队队长，爱川罗武如是说道。 半数之多的目光，都在此刻朝着一方凝了过去。 而站在了靠近末尾处，正在神游天外的鬼严城不由得惊了一下。 “啊？！” 不想要在这种地方被人关注，鬼严城的反应相当之大。 “不过只是闹了些矛盾而已啊矛盾！你这么斤斤计较干什么！”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身为内廷护卫队，对这种事情可是很头疼的啊！你以为每次都是谁在给你擦屁股啊？！” 以不下于鬼严城怒吼的声调回敬了过去。 爱川罗武，他丝毫没有留给对方面子的意思。 “咕……” 冷汗一下子就从鬼严城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平日里头嚣张跋扈习惯了，在这种时候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跟平等关系的人接触。 “而且听说跟你动手的，还是个真央灵术学院的院生而已吧。” 插嘴之人顶着满头的金发，正将双手环胸，用右手搅动着发丝，露出些许的讥讽笑容。 “主动挑事却反而被人伤到，甚至还要放在这种严肃的场合讨论……” “哼哼，光是想想就让人想钻到地缝里头去了呢，真是丑陋啊。” 三番队队长，风桥楼十郎如此说道。 艹！ 尽管很想直接骂回去。 但在山本的注视下，这一场的‘交锋’终究是只能用理性和规则来进行约束。 被围攻了。 但考虑到当事人本身的人缘就不怎么好，此刻也不至于太过于露怯。 毕竟别人的看法不重要，最主要的还是不能让山本看轻自己。 鬼严城愤怒地挥动了右手，语气激烈地回道。 “老子只是没用出真本事而已！而且那小子也是滑溜地不像话……对了，他肯定掌握了始解！”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拿下一个刚刚学会斩魄刀解放的院生，你还需要全神贯注才行吗？” 轻佻，戏谑，仿佛只是听到就能让人青筋暴起的声音从旁传来。 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笑得张扬无比。 “明明身为队长，却作出这种队士都不如的行为。你这家伙也太不称职了吧？” 本就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如今更是凸显出了那种尖酸刻薄的气质。 “而且就算不论你找茬的事，你这家伙的名声已经很恶劣了啊。迄今为止，你已经杀了很多队内的队士了吧？” “不死在虚，抑或是任务对象的手上，而是被你蹂躏着丢掉了性命。喂，你把队员的生命当什么看待了？你的个人资产吗？” “嘛～虽然队长的确拥有着能够处置队员的职务，但实不相瞒……” “大伙应该都很讨厌你这种独断专行的家伙。” 平子真子露出大牙，高抬右手喊道。 “所以，赞成的人，应该是有的吧？” 沉默片刻。 某个沉默至今人影举起了右手，用稍显不安的语气说道。 “那个……” 浦原喜助。 明明蓄着胡子，打扮得也是一副成熟大叔的模样，但这会儿却是露出副讨好别人那般的表情。 但……说的话却是让鬼严城都紧张了许多。 “我觉得这种做法的确不怎么好。” 说话的内容不怎么重要，此刻最为要紧的还是表态。 四人给出了意见。 这种情况，放在以往时候还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明明以前也都是这样过来的！为什么这一次会被这帮人纠着骂？！ 鬼严城的脸上都已经冷汗密布了，都不知道是因为伤口发疼，还是单纯被这种情况给吓出来的…… 便是在这种时候。 矗立在了山本元柳斋重国身旁的纤细身影，给予了‘致命一击’。 “输给了一名队士都不如的家伙，却还在这里找借口，企图开脱自己以往的罪行……你这家伙，真是有点无可救药的感觉啊。” 四枫院夜一。 不同于以往的简单装束，她身披着象征着队长的羽织，如今双手抱胸，正微微昂扬起了自己的下巴。 “既是以力量为准绳的十一番队，你迄今为止的行径也自然有其道理。” “拳头大的就是厉害！司掌战士专属的番队，本身就需要你这样的斗志昂扬的家伙。” “但话说回来，就这样输给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如今还这般扭曲地给自己找补……喂，你就不会感到丁点之多的羞愧吗？” 意气风发的女子轻笑着，说出了让鬼严城脊背发寒的话语。 “要是还有廉耻之心的话，就在这里自裁了如何？” 040：护廷十三队 轻佻的语气，混不在意的态度。 像是说了句不走心的玩笑话，更似是不经意间的本性显露。 如同猫一般难以捉摸的性格，这也正是四枫院夜一在众人心中的印象。 瞪着淡金色的双眸，四枫院之当家的攻势迅猛而激烈。 “喂喂喂，怎么了？连话都说不出半句来吗？就算是底气不足，这种时候也应该开口争辩一下才是正常反应吧？” 还是说。 “没有介错人的话，就下不了手吗？” 笑得如同呲牙咧嘴的雌狮，四枫院夜一的目光让鬼严城都已是汗流浃背。 “要是不介意，我倒是可以客串一下。” 仅次于山本元柳斋重国，在场所有人之中他第二害怕的家伙，就是这个可恶的四枫院当家！ 毕竟贵族最是不讲道理，贵族最喜特权乱施。 淫浸于权与力的鬼严城最是害怕这种扭曲的集合体，此刻便是连语气都是轻快了三分。 “不，不是的！四枫院大人，我，我只是想说……这些都是有缘由的！” 在旁的平子真子笑得愈发张扬。 “越描越黑了啊你个笨蛋～” “给，给我闭嘴啊！老子只是……” “肃静。” 仿佛是在膨胀的火光之上泼出了一盆冷水，让原本趋向于沸腾的局势急速冷却。 山本元柳斋重国未能针对这件事发表意见。 却是在此刻拍板道。 “鬼严城，汝之行事风格的确有待商榷，从今往后勿要再犯……以上。” 鬼严城如释重负般地露出了个喜出望外似的笑容。 “嘎……哈，哈哈！我，我明白了！” 一番队队长，执掌护廷十三队总职。 威严无比，寡言少语的老者，在此刻的断言具备着远超法律的效果。 鬼严城‘逃过一劫’。 “真是的，这种时候不向总队长道谢吗？多少也该懂些礼数才对吧，你这家伙～” 身披绣有花纹的粉红羽织外套，头上常戴着蓑笠，下颚蓄着些许胡须。 一个看起来花哨又邋遢的家伙，正笑着看向一侧的鬼严城。 “要是没有老头子帮你说话，你还能有笑出来的机会吗？” 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很少会在会议上开口。仔细想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跟鬼严城搭话。 多少让人有些意外了。 后知后觉的莽汉慌乱一阵，想要开口说话。山本元柳斋重国已将手中的拐杖重重一顿。 “肃静。” 话语就算是涌到了嘴边，也得全部打碎了咽回去——这便是队长会议的核心规则之一。 “除此之外，还有何事？” 沉默片刻，平子真子又是举起了右手。 “啊～虽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但跟诸位通知一声，我正打算将五番队的副队长之位进行调整，让蓝染惣右介来担任此职。” 站在他身旁的风桥楼十楼歪了歪头，露出了个有些不解的表情。 “确实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啊……副队长的任职与否不是队长就可以决定的事情吗？” 换而言之。 这远远不到需要讨论的地步。 平子真子嘿地轻笑了一声，露出了个莫名其妙的笑容。 “不，比起说是讨论，我更愿意将其称之为通知吧？对～各位今后还请多关照我队的蓝染副席。” 另外还有一件事。 平子真子转向了在旁的爱川罗武。 “那日被鬼严城干掉的十一番队队员的灵魂，之后有找到过吗？” 对方沉吟了一声，最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完全消失不见了。但这也不奇怪吧，毕竟本就不是什么强大的魂体，放着也会很快消失不见。”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啊，算了～接下来的事情跟会议无关，就先这样吧。” 平子真子看不到的角落，浦原喜助露出了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感觉到会议的走向开始偏转，山本元柳斋重国举起拐杖，再度点地。 “话已至此，今日会议就到此为止吧。” 吸气，屏息。 老头子的双目微微瞪大，以沉着异常的语气呵道。 “散会！” “承知！”X12 结束了会议过后，众队长们自然也不必继续保持着紧张的氛围。 熟悉的几个人直接捉对开始闲聊，约酒会……这些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鬼严城落在了了众人之后。 他将目光收敛，身体却是止不住地在微微颤抖。 痛。 肩上的创口似乎又裂了开来……纱布被鲜血浸润，与汗水混成一团，让人头疼而又恼火。 怕。 虽说是会议，但却更像是一个狩猎场。 鬼严城感觉自己像是佯装成了狼的狐狸，只能小心翼翼地在这里头‘鱼目混珠’。 可恶，可恶，可恶！ 为什么要被这样折磨？ 说到底还都是因为那个不长眼的小鬼，要是他直接被砍死的话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所以那家伙到底叫什么？真央灵术学院的学生？他吗的，别以为躲在学校里头我就抓不到你！ 这仇我记下了！ …… 山本元柳斋重国走在了离去的通道之中。 雀部长次郎中心跟随其后，表情严肃地像是石铸而成的守卫。 “喂～山爷～” “……” 真是让人火大的称呼。 山本元柳斋停下脚步，表情冷漠地向着身后凝视而去。 两个人影正朝着他的所在之处快步走来。 京乐春水，浮竹十四郎。 两人都是他的得意门生，也是与他关系最为亲密的队长级人物。 不同于开会时的感觉，此刻的京乐春水更显几分的轻佻。 “山爷～今天很冷漠啊，这么久不见到我们两个都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对你这种纨绔子弟老夫无话可说。” 况且…… “今日你主动为难鬼严城，又有什么打算？” “有吗？我那不是在帮他开脱来着？” 浮竹十四郎佯装地咳嗽了两声。 “在场众人可不瞎，春水……” 当事人歪了歪头，右手揉搓着下巴，却是露出了个饶有兴趣的表情。 “嘛～看着这种家伙为难也是种难得乐事。更何况那天发生的事情，我多少也有些感兴趣来着。” 白发的好友转头说道。 “那个伤到了鬼严城的少年吗？我倒是听队士们提起过，若是没有夸张成分的话，的确也是个天赋异禀的好苗子……咳咳，咳！” “是，名字叫做有马静也来着。之前还跟二番队的大前田做过一场，听说占了不少便宜。” 春水扶正了脑袋上的斗笠，目光凝落在了山本的背影处，正是笑道。 “听说还极其擅长老头子你研究出来的元流，凭借着白打一战成名。” “咳……你为什么会这么关注他啊？” 京乐春水不着痕迹地‘嗯’了一声。 “毕竟有个远房亲戚跟他多少有些关系，所以顺便也就关注了一下。” “……？？？” 浮竹十四郎完全没能搞清楚其中的缘由。 相较之下，山本元柳斋重国则是深沉地哼了一声，让背后的两人表情都严肃了三分。 “天赋异禀只是他人之言，若有真材实料的，那被打磨，磨砺，也是个极有必要的过程。” 十三队包罗万象不假。 但却绝对不会接受徒有其名的庸才。 所以啊，要是真的有本事……那就尽可能地学习，挣扎，战斗。 直至成为能够支撑起护廷之名的栋梁为止。 而在那之前。 山本元柳斋重国，还是很难对这些东西提起兴趣。 041：别离只为相遇 “旷课的学分扣除可以通过申诉的方式去申请撤回，因为情况都已经知悉的缘故，是在校外见义勇为受的伤吧？” “没关系，蓝染老师已经做过这方面的汇报了，大家都很认可你的行为。” “所以根据规定，你只需要填这些表格做报告就行。” “但这些日子缺失的功课是没地方的找补的……嘛，像你这样的家伙，就算是不上课没什么关系吧。” “毕竟你可是如今一年……不，放眼整个真央灵术学院，都算是出类拔萃的天才人物了。” 伊势七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整理好了的文件全部递送到有马静也的面前。 “好了，这位天才，劳驾走一遍流程吧。” “……？？？” 虽然很高兴别人为自己做的许多准备。 但如今这些话听起来，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讥讽感觉。 所以伊势七绪一直都是这种软刀子似的风格吗？ 呱，京乐队长，你家的亲戚好难相处啊！ 讪笑着接过了准备好的文件袋，有马静也点头回道。 “多谢前辈帮忙。”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没有什么关系。” 伊势七绪半侧过头，她眉目低垂，露出了一个颇为感慨的表情。 “进步真快呢，如今的有马君，恐怕已经不会存在鬼道这方面的缺陷了吧。” “不不不，还是前辈前段时间指导的福。” “你见过小孩教导大人用筷子的吗？” 光是想想就很滑稽吧。 如今在伊势七绪看来，自己当初的行为便是如此。 “你这家伙啊，还真是喜欢藏拙……” 满脸的感慨。 能有这种发言也不稀奇，毕竟跟真正的天才相比，伊势七绪的天赋的确拍马难及。 但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毕竟若非如此，这个男人也不会显得如此耀眼。 更何况。 “比起跟我闲聊，你就没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的吗？”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有马静也不好意思再继续纠缠下去。 “那我就先走了，前辈，回见！” 坐在窗台后的伊势七绪单手撑起下巴，脸上的笑容如池上荷花般绽放。 “嗯，慢走不送。” 看着对方的背影逐渐远去，伊势七绪终于是忍不住感叹。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多少也会有些纠结。 毕竟……要是自己稍微能够早些反应过来的话，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显得如此尴尬吧。 春风叩响门扉，却不及反应，便飘向遥远之地。 …… 有马静也想要去见虎彻勇音一面，却被告知对方已经前往四番队开始了实习。 应该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虎彻勇音对卯之花烈建立起了尊敬而又崇拜的情绪吧…… 看来对方的道路已是某种意义上的既定事实。 那就等到之后有空了再说。 接下来要见的人…… 东仙要。 这家伙倒是一如既往地活跃。 甚至在‘看’到有马静也平安无事过后，还咧起了嘴角，露出了个莫名的笑容。 “没死就好。” 哪有一见面就说这种晦气话的？但仔细想想，让刻板而又执着的人主动开玩笑。 这本身就是种进步吧？ 两人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随便地聊上了两句。 考虑到双方之间的关系，有马静也倒是没有瞒着黑皮瞎哥的意思，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明白。 对于有马静也的信任行为，东仙表达感谢，并且做出了相对应的评价。 “所以，那个鬼严城应该会很记恨你吧。” “呃？为什么？” “十一番队的人我听说过，本身就是战斗类型的专属番号……这家伙又表现得这么暴躁，夸张，想必也是个喜形于色的男人。” 东仙要垂着脑袋，双手在身前交织，语气如常。 “淫浸暴力的家伙最是不能接受失败，高傲，脆弱，易碎的自尊，就是这种人的真实写照。” “会相当记恨你吧，特别在知晓了你不过是个院生之后。” “如同自诩技术高深的猎人，却被兔子给咬到皮开肉绽一般的夸张。” ……相当一针见血的点评啊。 所以说瞎子都是说话很犀利的那种类型吗？ 稍微有点棘手啊。 毕竟有马静也虽然有所进步，但对方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就算是捡漏上台，在队长之中作为垫底级的人物……那也是实打实的三等灵威。 自己虽然迟早都会追上对方的脚步。 但起码在这个阶段，鬼严城绝对不是他能够应付的对手…… 噫～所以真就得在学院里头熬到毕业再说了吗？ ‘看’有马静也为难地挠了挠嘴角，东仙要嘴角上扬，便是继续说道。 “不过这种事情都是比较其次的了……有马，先去一趟教师办公室吧。” “为什么？” “因为蓝染老师在等你。” ……嗯？ 所以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混的这么熟了？ 没等发问，对方已经站立起身，只给有马静也留下了个干脆利落的背影。 “有马，作出选择吧。我衷心地希望我们还能并肩地走在一条路上……毕竟志同道合的人，实在太少了。” 留下句不明所以的话，东仙要离开了有马静也的视线。 稍微有种微妙的感觉，但不论如何，这会儿找哆啦蓝染一趟的确是应该的。 毕竟自己还有事想要找他印证——就比如说那日跟鬼严城相关的各种疑点。 有马静也在近入黄昏之时，来到了熟悉的教师办公室。 并看到了正在整理随身物品，将其尽数收拾到一个纸箱子里头的蓝染惣右介。 ……他在干嘛？ 光是看过去都给人以一种‘犯事了想要跑路’般的荒诞感。 与蓝染对上了视线，有马静也看到对方露出笑容，顺势放下了手头上的事务。 “你终于来了，有马君。” 对方似乎等了自己很久。 虽然本来是想要来问个清楚的，但如今总觉得气势都矮了三分。 伸手不打笑脸人呐。 有马静也凝噎了一下，最后只能是讪讪说道。 “那个……多谢蓝染老师帮忙。” “呵呵，只是小事而已。毕竟是跟队长级的人物发生了冲突，要是如实相告的话，静也君也会很困扰才对。” 这倒是的确帮大忙了来着。 不过这跟有马静也想说的不是一件事吔！ “蓝染老师，我……” 话音未落。 对方已是率先开口道。 “静也君，我从明天开始就要暂时离开真央灵术学院了。因为被提拔到了副队长的关系，诸多事务缠身，如今的教师职位也已调整为了兼职。” “……？？？” 脑子一下子有些跟不上对方的思路。 呃稍微整理一下。 人家好歹算是高升，这种时候祝贺一下没什么问题。 “呃……恭喜蓝染老师？” “呵呵，承情了。” 蓝染平淡地笑了笑，他目光转向一旁，便是在此刻低语道。 “我之后一个月只会回学院一次，指导教师的工作也会由其他人接手。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静也君已经不必再继续叫我老师了。” 吔？！ 合着你比我还要更早毕业是吧。 没能把这些吐槽的话说出口，有马静也便是看到蓝染把头扬起，正露出了个相当古怪的笑容。 “不必感到遗憾，别离只是为了更合适的相遇。” “所以在离去之前，我也想要跟静也君说明一些事情。” “首先……是了，应该是道歉吧。” “遭遇鬼严城虽然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归根结底来说，也有我一部分的原因在里面。” “站在静也君的角度来说，应该会相当不悦吧。毕竟被欺瞒的感觉绝对不会好受……但不论如何，都还请先听我把话说完。” 扶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镜，蓝染的语气如常。 “静也君，你是我见过进步最快的死神。你的存在让我对许多既定之事产生了其他的想法……” “真的很让人惊叹，假以时日，你必定能够成长为支撑起尸魂界的栋梁之才。” “所以我真心诚意地向你发起一个邀请……” 蓝染惣右介。 他微笑着向着有马静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有马静也，你是否愿意与我等同行？” 042：被铁链束缚的囚人 听到这句话，有马静也心中忍不住警铃大作。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蓝染不甘于现状，开始为叛乱而开始布置的百年棋局。 后续一系列的黑崎真咲感染，假面军团驱逐，尸魂界变动…… 脑子里头已经浮现出了这些个关键节点了——相较之下，自己此行之目的都已是变得不那么重要。 那么，自己的答案是什么？ 就此选择背离尸魂界，像蛇一般，开启长达百年之久的蛰伏吗？ 零零散散加起来也只有四十年出头的人生，这种突然的决策压力，着实也让有马静也都紧张了一些。 非是不想答应。 而是考虑到慎重且认真的态度，才是面对这份邀请的正确表现。 正当有马静也打算开口之时，蓝染却停顿了片刻，随后露出谦然的表情。 “啊，抱歉……好像还没有跟静也君提起过这些东西吧。” 蓝染自顾自地嘀咕了一声，他微笑着收回了自己的右手，反而选择在此刻站立起身。 “这种没头没脑的话任谁看来都会觉得奇怪才对……呵，看来我也多少有些急切了。”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蓝染绕行到了有马静也的身旁。 “静也君，有时间跟我出去走一趟吗？” 虽然接下来的时间就临近晚自习，但事已至此，拒绝的话怎么说的出口？ 走着！ 二人并肩走在了通往校舍的长廊上，最后绕行到了一楼的小卖部前。 时至晚间。 这里也早就闭店，学生也不会在这里晃悠……虽然不至于完全隔绝，但也是个偏僻的地方。 有马静也看向蓝染的背影，听着对方用低沉的语气说道。 “虽然感觉发生了很多事情，但仔细想来，总共也只不过是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静也君，这段时间还真是让人感慨。” 说起来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回首往事，从有马静也入学以来到现如今，的确也仅仅过去了这么短的时间。 个把月的光阴。 对于寿命动辄千百年以上的死神而言，的确是犹如弹指一瞬的顷刻…… 若是放在平时的话，恐怕是任谁都不会有所感慨的‘琐事’吧。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之短的时间，我才会对你的进步而感到震撼啊。” 蓝染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头来，他凝望着有马静也，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刚入学的时候仅仅只是在剑道方面崭露头角。” “却在半月时间之后，满足了领取浅打的资格，并用精深的白打技巧击败大前田副队长，名扬整个灵术学院。” “甚至在之后还掌握了始解，在一次对峙的过程中伤到了队长级的人物。” “真是的……” “究竟得是怎样的形容，才足以描述你这一月以来的各种表现啊，静也君。” 虽然这些东西的确都是自己做的没错。 但站在蓝染的角度而言，这些话着实是有捧杀的意思。 “所以蓝染老师，那日能碰到鬼严城，都是您安排的手笔吗？” “对了一半吧。” 蓝染倒是相当坦率。 “我的确掌握了十一番队的队员在这边寻欢作乐的消息，按照他们的习性，产生冲突也是大概率事件。” 所以？ “我一开始只是单纯地想要看看静也君的性格如何，并且通过与那些队士的交手，来进一步判断你的成长。” 有马静也沉吟了片刻。 “蓝染老师，这是能这么轻飘飘说出来的话吗？” 要知道这边可是差点就丢掉了性命。 “静也君认为我做的很过分吗？” 这不是显然易见的吗——尽管很想这么吐槽一句，但对方那若有似无的笑意悬挂嘴角，却是让有马静也把话都给咽了回去。 这幅滑稽模样。 说明对方肯定也有着相对应的打算。 “果然还是年轻人啊……静也君，你知道每年从灵术学院毕业，入职护廷十三队之后的殉职率是多少吗？” 我连宇宙的尽头都不知道，又怎么明白这个了？ “是四分之一，静也君。” 蓝染的态度平和，他双手在自己的膝盖前叠放，似乎相当享受这种给他人扫盲的感觉？ “被虚吞噬，伤害至无法自力更生。因为任务失败，导致被迫秘密处死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加上成绩不合格被淘汰，实习期间出现各种意外……从入学开始，直至能够经过种种考验，能真正成为队士的死神，本身就是少之又少。” “静也君，那日我对你说的东西并不是敷衍，而是真心实意的肺腑之言。” “对于学艺不精之人，比起死在仇敌之手，还是尽早知晓自己的无能，就此了却余生的比较好……” “此乃慈悲。” 一样的话语，不同的语境。 在此刻的确给人以非常不同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原著线里头的确没有描述过队员方面的艰苦之处。 毕竟草莓哥一路都是砍瓜切菜，几乎不存在什么‘打不过’的对手。 如今也算是替有马静也拓展了一些必要的死神知识。 “但这些都是宏观意义上的描述，仅以个人的角度而言，我的确是对静也君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仅以此而言。 “我也的确应该向你道歉，实在是对不起，静也君。” 简单，直白，毫无弯曲的坦白，正是蓝染此刻的诚意所在。 “……” 攻防有序。 面对这种‘死皮赖脸’式的客气感，自己又该说什么才好？ 两度逼迫自己，让有马静也置身于生死之境地。这的确是让人相当恼火的事情，只是对方的手段又显得奇怪。 毕竟若是想要弄死的话……完全可以自己动手。 偏偏还想要用这种类似于‘坑害’的方式。 “所以蓝染老师，您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对方沉默片刻，旋即笑道。 “我想要知晓静也君的潜力，想要确定，你是否能够成为真正强大的死神。” 我…… “也期待着，静也君能成为我真正的同伴。” 是了，对于蓝染而言。 能够为他扫清一切的障碍，成为一路同行的求道之人，甚至是足以并肩，共同开拓未来的求真者。 正是他之追求所在。 “静也君，我有一个计划……通过这个东西，我将会让所有人，都能生活在平等与自由的天空之下。” 说着，蓝染伸手入怀，最后取出了个浑圆而透亮的小球。 “而那一切的根源，便是这个小巧之物。” “……？！！” 哎不是。 你这就把崩玉掏出来给我看了？！ 而且这东西在这个阶段已经成型了吗？那你的计划又到底是进行到哪一步了？ 吔！问题好多啊！ 要说不吃惊肯定是假的，只是赶在吐槽之前，有马静也认为自己还是先听完对方的陈述比较好。 蓝染平静地将其收回到了自己的内袋之中，他轻轻地呵了一声。 用着深沉的语气说道。 “那是个很长的故事。” “静也君，你有想过，在我们生活的这片大地之上……” “其实存在着某个具备着自己的意识，仅凭借着名为自我的意志力，便可以搅动整个世界的存在吗。” “没错，这就是我们生存之世界的真相……我们生活在他人的关注之下，我们是培养皿中的细菌，是实验过程里的素材。” “我们……” “是被铁链束缚的囚人。” 043：蓝染有限公司002号员工 囚人吗。 用这个称呼来指代被在灵王治下的生灵。 如今便是仅通过这般的描述，就已经多少能够明白，蓝染对于这些事物的看法与思想。 而在其后的解释之中，有马静也同时也完全明白了对方之所思所想。 蓝染完全交代了自己对于灵王的了解，以及一系列的相关看法。 和百年之后的那个男人一样，他自始至终都走在了追求自由的远征路上。 无法忍受有形之物凌驾于自己之上。 不能接受浑浑噩噩地生活在这世上。 力求改变环境，努力挣脱束缚。这似乎就是蓝染如今要做的事情？ 对这一结果完全称不上什么意外，有马静也甚至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毕竟原著线的蓝染形象过于鲜明，如今双方仅仅只是交叠在了一起而已，完全没有什么值得吃惊的地方。 “其实按照原本的规划，我还是想要继续观察静也君一段时间的。” “毕竟拔苗助长的坏处我也明白，即便是正面意义上的催熟，那也不能表现得过于急躁。” 牢师，你这不是很懂吗？ “但很遗憾，我已经没有多少的时间了。” 蓝染推了推眼镜，笑着说道。 “既然被提拔到了副队长，那我今后能跟静也君碰面的时间也会随之减少。” “唯有紧密的交流才能让彼此的感情传递，距离虽然可以产生朦胧的美感，但终究不是脚踏实地之物。” “无法亲眼目睹你的成长的确是遗憾之事，可在同时，我也已经确定了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所以你明白了啥？ 蓝染的目光颇为深沉，他看着有马静也，仿佛梦呓般地说道。 “静也君，对你而言，学习意味着什么？” “……？？？” 好核突的问题啊。 虽然有种莫名的搞怪感，但考虑气氛，有马静也还是仔细地思考了一番。 意味着进步？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蓝染已是自顾自地说道。 “想必不论答案如何，都不会是学习本身吧。因为这是最没有意义的行为……” “静也君，其实你跟我都是一类人。我们只是长着人一般外表的怪物。” “别人眼里精妙，深奥，难以吃透的东西。我们只需要花费丁点之多的精力就能领会要义，并且将其掌握。” “对了，世人都会把我们称作天才。但扪心自问，这种叫法真的有其存在的意义吗？” 毕竟。 “我们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吧。” 这个说法稍微有些晦涩难懂。 但有马静也却是很快就领会到了对方的意图所指。 只是一月之久，原本还是平等关系的同学们，都已经对他表现出了恭敬的态度。 甚至因为大前田的关系，就连原本用鼻孔看他的教师都变得和气了许多。 如果说这些东西还比较浅显，不值得用来作为事例的话。 今日在伊势七绪身上感受到的那种生疏感，便是完整地证实了蓝染的说法之正确。 仅仅只是做了自己能做到，应该做到的事情而已。 其他人却会对自己敬而远之，并且表现出那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对了。 这本来就不是有马静也的本愿。 不需要这么小心对待，明明只要像以前一样普通地交流就可以了啊…… 多少有些伤感，难过。 但在同时，更多的还是一种接近于遗憾的不解。 “看静也君的表情，应该多少能明白，我说出这句话的含义所在了吧。” 天才注定是孤独的。 因为蚂蚁竭尽全力也触碰不到大象的高度。 所以啊。 “让大象去理解蚂蚁的思想，这的确是颇为合群的做法。但反过来讲……这对于大象公平吗？” 曾经在有马静也脑中徘徊过的思绪再度浮现，此刻也是让当事人感慨万千。 只能如今说站在了同样的角度，他多少是有些能够理解蓝染的思想了。 能够引起共鸣。 似乎只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就足以让蓝染的语气轻快三分之多。 他看着有马静也的侧脸，露出了个颇为欣慰般的笑容。 “而且还不止是如此，静也君应该知道吧。贵族掌握了尸魂界的话语权，并且也享受着与之相对应的特权。” “虽然不想说的很失礼，但这如同寄生虫般的组织体已经臃肿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要是可以的话……” “我希望能跟静也君，还有志同道合的各位，去建立一个全新的秩序。” 把造反的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也只有这位看起来和气却又腹黑的家伙才能做到了。 有马静也缓缓地吐出口气。 为了不让自己单纯地被牵着鼻子走，尽管知道自己说的东西可能有些‘天真’。 但这会儿也只能尝试着辩驳道。 “可是在贵族之中也有比较和善的家伙吧？” 蓝染丝毫不为所动地笑了一声。 “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但静也君，举个简单的例子吧。” “就像我们都需要吃肉一样。” “但大多数人都不需要参与到屠宰的过程中去，也正如此，在某些动物的眼中，我们这样的人也会看起来颇为和善吧？” 贵族也是一样的道理。 咕…… 好有力的反驳。 不仅是本事手段，就连嘴皮子都不是蓝染的对手啊。 “静也君，如同我之前所言，我们都是被铁链束缚的囚人。” “我们会想着去抵抗，挣扎，力求博得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 “但有的人不会这样……他们会麻木地长大，并认为没有铁链束缚之人皆为野兽，以佩戴铁链为荣。” “甚至在面临着曾经的同伴之时，这些麻木之人也会撕咬地格外卖力。” “偏偏这些人还不在少数，他们会以守卫旧秩序为荣，并将其视为毕生的职责与重担。” “真是让人感到悲哀的事实啊……静也君不会这样觉得吗？” 蓝染缓缓起身，他绕行到了有马静也的面前，轻笑着说道。 “所以我们才需要联合在一起，这样才能反抗所有的不公。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静也君。” 言至于此。 蓝染便是沉默着，等待少年作出回应。 那自己又该如何回答了？ 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啊——显露崩玉，寻求认同，蓝染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 只是在给出答案之前，有马静也抬手挠了挠嘴角，露出了个相当为难的表情。 “蓝染老师是肯定我会答应了吗？” 不然为什么要说这么多？ 当事人沉吟片刻，便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谁知道呢，或许只是单纯地……想跟静也君多聊一些而已吧。” 好吧，已经没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东西了。 有马静也深呼吸一口气，在此刻缓缓起身。 蓝染有限公司002号员工，从今天开始就要正式上岗哩。 那自己该怎么表示效忠才好？ 呃…… 或者直接跪下来，会显得比较庄重一些？ 有马静也思索着刚想要弯下膝盖，蓝染已是将右手平平伸出。 “静也君，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只是握手便可。” 这么简单也可以吗？ 少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与对方紧握在了一起。 蓝染脸上的笑容像是滴入清水的墨痕，在一瞬间晕了开来……能看到对方似乎相当开心。 那么。 透明的镜片闪烁，无名的光彩于其中氤氲，匍匐，透着难以言喻的独特气息。 “欢迎你的加入，静也君。” 044：月夜 “哎？所以蓝染老师已经调任，回到五番队里头去了吗？” “嗯，但听说每个月都会有固定的书法课教授，所以偶尔还是会来学院一趟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 “但多少也会让人觉得有些寂寞吧？” 虎彻勇音咬着勺子，露出了个颇为感慨的表情。 “嗯？你指得是什么？” 坐在她面前，正往嘴里塞牛排肉的有马静也疑惑问道。 “因为有马君，你跟蓝染老师的关系还算是比较亲密的那种吧？” “听说平日里头也受了不少关照，指导老师就这样离开的话……” “不会觉得有些遗憾吗？” 啊……你说这个的话。 如果是以前的关系，那从学生的角度而言的确会让人觉得难过。毕竟相处也不过是个把月的功夫而已。 明明还有很多东西需要请教别人，可蓝染惣右介就这样无情地离去……呱！真是想想就让人难受到爆吔！ 但当事人不一样。 有马静也咽下了嘴里头的牛排肉，咧嘴笑道。 “完·全·不·会！” 虎彻勇音眯起了眼睛。 “……总觉得你的笑容有点恶心啊。” “这是健康的象征啊，健康的象征！” “嘛，你还能提起精神的话肯定是好事啦……” “毕竟人总得往前看嘛，一直停在原地可不是什么好事。” 稍微感慨了一下过后，有马静也顺势调转话头，便是笑着说道。 “倒不如说虎彻前辈，你这段时间都在四番队实习吧，是已经确定好毕业之后的志向了吗？” 虎彻勇音放下了粥碗，笑着点头道。 “嗯……毕竟我的其他本事都算是悉数平常，比较热门的一，六，还有八番队是没有什么机会的了。” 有马静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护廷十三队不仅名头各不相同，考虑到彼此之间的工作差别，队伍所属的职务也有区分。 一番队作为领头部队，分派下达任务，管理指挥其余十二番队，自然最受欢迎。 六番队为贵族统领队，整个队伍的核心都是为了维护贵族之利益而行动。 八番队主要掌管信息，相较于其他番队而言，工作可以说是以文书内容为主，自然人气颇高。 只能说大伙的眼睛都是比较雪亮的……什么是牛马队伍什么是摸鱼专属，在这一阶段就能分出个三五六七。 “一开始我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啦，但在见过了卯之花烈队长以后，多少还是安心了一些。” 虎彻勇音摸索着手里头的空碗，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腼腆。 “真的是很温柔很仔细的一位队长，如果能够在她的手底下进修，学习的话，我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不满。” 所以这究竟是所谓的历史惯性，还是单纯地因为双方之间的相性比较符合？ 这就有些不得而知了。 “总之我暂且会以进入四番队为目标开始努力，所以这段时间也得抓紧复习功课，让回道技术提升一下才行！” 斗志满满的确不是什么坏事。 但…… “四番队招收条件里头，应该没有硬性规定，需要院生擅长回道什么的规定吧？” 虎彻勇音表情严肃地回道。 “这是态度问题啦，态度！倒不如说有马君，像你这样吊儿郎当的反而才是有问题的一方！” 居然反过来被教训了，真是感慨。 所以跟卯之花烈的感情已经大于对我的好感了吗？ 呜，好可恶的大姐姐吔！ 有马静也单纯地只是感慨了一番，回过神来之时，便是轻轻点头，说了句鼓励的话。 “如果是虎彻前辈的话，肯定能够通过的吧。” 罕见地没有说些丧气话，虎彻勇音重重点头，露出一副‘全力以赴’般的表情。 “借你吉言喔，有马君！” “哈，不客气……” 虽然想要约对方出去玩什么的，加强一下彼此之间的感情交流。 但考虑到外头鬼严城可能就在蹲着他出行，有马静也最终还是没能把这些话说出口去。 毕竟把危险带给身边人，这本身就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 所以还是得先想办法搞定这个威胁才行吗？ 站在食堂门口，跟虎彻勇音道别。 有马静也在折返回教室的途中，露出了个有些微妙的表情。 从蓝染回归五番队以来，到现在已是过去了三天之久——当初还以为牢师会带着他离开灵术学院。 没想到对方给自己的指令是待机。 ‘这边稍微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在那之前，就请静也君依照以往的步调继续生活一段时间吧。’ 什么无间道…… 你不会要给我玩一手三年之后又三年的套路吧？ “有马君，晚上好。” 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在跟自己打招呼。 有马静也本身也不是个端着架子的人，多少都会点头回应一二。而如今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院生，当事人也颇为感慨。 我们已经不是同路人了啊…… 只能说站在不同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的确能够看到完全不同的风景。 比起初次到来真央灵术学院的紧张和求知欲，如今返还而来的唯有难以言喻的不自在之感。 教授的东西过于浅薄，已然让有马静也汲取不到丁点之多的营养。 而若是想要继续进步的话，便是需要主动去接触一些‘强者’才行……那问题也是来了。 在这个哆啦蓝染都不在了的灵术学院。 有马静也得如何行动，才能找寻到这方面的资源支持呢？ 啧，真是想想就让人头大了吔…… 只能说回首往事，这一个多月以来的提升和资源物，还都是蓝染给自己开‘小灶’的成果。 这下真是不想牢师都难了。 相较于白天的无聊课程，如今也只剩下了晚上的对练还值得期待几分。 因为自身的剑道实力增长，同时也与东仙要混熟了的缘故。二人如今的切磋也已经不限于单一的形式。 基本上属于只要不打死人，彼此之间都会用出各种手段的较量…… 等同于是个每日的随堂小测试，强度不高，但趣味性极强。 偶尔收获个1，2点的属性值也算是意外之喜。 有马静也照例来到了道场开始等待东仙要。 而等到双方见面之后，东仙却是说出了让有马静也都为之一愣的话语。 “跟我走吧，有马。” “蓝染大人已经在等你了。” 有马静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圆月当空，夜深人寂。 背离着光与热的明面之上，便真是阴与冷的无垠深空。 蓝染也只会在这种时候…… 开始行动。 045：百年之局 跟在了东仙要的身后。 有马静也与他一并偷摸着离开了真央灵术学院。 所以目的地是哪里？ “你跟我都很熟的地方……流民街。” 啊，那确实。 就跟回了老家一样。 但话说回来，想要出瀞灵廷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毕竟晚间不仅有队员在其中巡逻，同时大门方面也有各自的看守…… 要是没有通用的指令许可，就算是在册登记的队士都是不能随意出入的。 那东仙要总不可能不知道这些道理吧？ “无需担心，蓝染大人已经为我等预留出了专门用以出城的路子。” “按照既定的路线行动就可以避开巡逻队，之后在城门处也有接应的人，我们很快就能平安抵达外界。” 原来如此。 不愧是牢师，想得真周到。 约莫一个小时，有马静也在靠近东门的边缘处见到了久违的蓝染。 对方倒是跟三日前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如今在左手的大臂处缠上了个象征着副队长的标识。 喔哟这个形象一下子就对胃了——跟原著里头登场的百年前形象一模一样！ 只能说历史的惯性还是强大的。 有马静也本以为自己来的时间段可能还稍早了些，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差别。 因为比起百年布局而言，自己的这个一月误差就显得着实渺小。 “静也君，你终于来了。” 蓝染的笑容未有丝毫变化，如今再见也只是让人心中觉得感慨。 “嗯，蓝染老……不，蓝染大人，好久不见。” 学校里的口癖一时之间改不过来。 这会儿倒是有些让人尴尬哩。 所幸蓝染似乎是完全不在意似地抿嘴笑笑，他伸出了右手，拍了拍有马静也的肩膀。 “称呼只是说辞上的差别而已，无需在这种地方纠结太多。” 转过头去，他的目光从东仙身上扫过，便是继续说道。 “那么事不宜迟，我等就快些准备上路吧。” 有马静也本来还在迷惑要怎么出去。 看到蓝染之后顿时反应了过来……以这位的手段而言，天底下恐怕就没有他混不进去的地方。 三人在喝到稀醉的门卫放行下，直接就从小门处绕行了出去。 镜花水月的便利性在这种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完全没有什么准备的必要，只是跟在了蓝染的身后就可以随意出入瀞灵廷。 也不需要担心自己的行踪会被透露。 真是便利。 出城之后蓝染，也顺势为有马静也解释起了今后的行动。 “我等需要提升实力，并在护廷十三队中占有一席之地。” “也只有这样才能掌握第一手的信息，并在需要的时候通过我等的手段，去扭曲十三队的意志。” “而为了这个目标，我需要静也君，东仙，你们二人成为队长级的人物。” 而为了达成这个目标。 实力方面的提升，便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从这个阶段开始，我将会对你们二人进行更为细致的指导。” “手段可能会稍显粗暴，毕竟已经不是学院派的东西了……所以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吧。” 蓝染平淡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仿佛只是在陈述着一些不容争议的事实。 “毕竟这可是通往强者的第一步，诸君，敬请做好十二分的准备吧。” 果然来了。 虽然说之前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但此刻听到这些话也是难免心潮澎湃。 之前只能说是公司实习。 那现在正式‘转正’，蓝染终于是有了几分不吝赐教的意思。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开小灶啊！ …… 两个小时的高强度训练让人痛不欲生。 诚如蓝染所言。 他对于有马静也和东仙要的训练要求，完全超出了学院的水准。 “剑道的真髓在于功防有序，斩魄刀的能力固然重要，但在很多时候，这种基本功也会起到至关重要的效果。” “白打的要点在于对身体的掌控，要清晰自己的呼吸与脚步，当然，这也是所谓的基础所在。” “瞬步从本质上来说也是一种对于灵压的运用，关于这方面，四枫院一族的家传就包含了这全部的历史。” “鬼道基本同理，其中的术式都有着比较完善的构造，祷词在其中做到定型与辅助的效果，最后才能发挥出全部的威力。” 四大基本功都是蓝染的主攻方向。 这也完全符合对方带给有马静也的各种印象。 毕竟只有自身站在了顶峰过后，才会有闲心去观摩更远处的风景——超越死神，成就更高层次的力量。 言归正传。 东仙要只坚持到白打的阶段，就被蓝染殴打至跪地，退到旁边开始了休息。 唯独有马静也坚持到了最后。 毕竟这几个项目完全符合当事人的专攻内容，基本属于是对着答案在出题。 但这并不意味着有马静也就能‘全答对’。 在面临着今日的最后一场测试时，当事人正在此刻咬紧牙关，并压榨着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压。 “君临者啊！血肉的面具、万……” 话音未落。 蓝染的身影从有马静的身旁冒出，以相当刁钻的角度，直接一脚踹在了当事人的腰间。 噗…… 毫不留情，足以让人把胃酸都给呕出来的力道。 有马静也整个人腾飞出去十米多远，好半天才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 “鬼道的运用的确纯熟了许多，但千万不要忘记，一切都是为了方便战斗而存在的东西。” “在很多时候，祷词的存在反而会成为一种束缚。所以权衡利弊，适当性地缩短，抑或是取消这个过程。” “也是身为死神需要考量的一部分。” 有马静也擦掉了嘴角的酸水，露出了个相当无奈的表情。 有没有搞错。 第一天就来这么高强度的训练……要不是哥们底子还可以，回头真的要被你整出人命来哩。 “但话虽如此，静也君也已经做的很好了。能够坚持到这种地步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表现。” “只能说……很棒。” “不愧是我的学生。要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话，反而会让我觉得奇怪。” 给你一棍再给个甜枣吗？ 虽然槽点很多，但总比板着个脸教训人要来得好些。 “呵……多谢夸奖。” 蓝染收刀入鞘，他的目光从踉踉跄跄的有马静也，以及仰面朝天瘫痪在地的东仙要身上收拢。 便是露出了个相当熟悉的笑容。 “很好，那么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诸位还请务必铭记今日所学之物，并争取能够将其活用。” 有马静也扶起了躺在地上的东仙要，喘气回道。 “承知！” 蓝染点头笑道。 “很好，那么剩下的时间，我们就去清扫一下混乱的流民街吧。也是顺便地……去为未来做一些必要的准备。” 046：解放斩魄刀吧，静也君 尸魂界的定义其实相当宽泛。 除却了聚集着死神与贵族的瀞灵廷之外，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为四个大型区块。 这便是被称之为流民街的地方，根据护廷十三队给出的情报信息，流民街也分为各不相同的区块。 越是往前的区域越是贴近瀞灵廷，治安的情况也会好上许多。 相对而言的。 越是排后的区域，杀人放火的事情就越是常见，基本上就等同于无法地带。 “仅仅是因为看上了我等之佩刀，还有身上一些值钱的东西，就能对素未谋面的路人痛下杀手。” “真是悲哀，人的价值在这些人的眼中没有丝毫的价值啊。” “静也君，东仙，你们二人也是流民街出身的人，应该能够明白这种让人叹息的可怜之处吧。” 蓝染把玩着手中的小小晶体块，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 此刻已经有三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灵体倒在了地上，他们浑身瘫软，这会儿都已经完全断绝了生机。 有马静也看着流质的魂体被一一抽离，收入到了半透明的球体之中。 朦胧而又飘渺的事物在其中孕育，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阴影在其中蠕动。 崩玉。 这东西的由来与用处，蓝染于方才都已经解释了个分明。 它拥有着超乎寻常的力量，仅是从其身上透露出来的灵压就已经说明了这点。 “真是奇妙……明明是看起来如同物件般的东西，我却能从中感觉到名为意识的波动。” 崩玉在吸收灵魂。 这也是蓝染需要来到流魂街的缘由之一。 对于这种法外之地而言，人之生死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即便是失踪，杳无音讯，充其量也不过是转化为死神手中的笔墨…… 变成一个短促而简单的计量单位。 不同于浦原喜助创造的另一个半枚崩玉，其原材料是大量的虚。 而如今蓝染的所创之物，却是以多数的强大灵魂为原材料所制。 即——拥有着成为死神之潜力的流民。 杀人对于蓝染来说并没有什么精神压力可言…… 不，倒不如说，对于所谓的流民街而言，其中的居民本身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放在原著线里的千年血战前夕。 因为灭却师消灭了大量虚，为了维持平衡，涅队长下令擅自抹除了流魂街两万名居民。 放到山本那边就只剩了一句‘为何不提前汇报’。 这里头或许也有几分木已成舟般的无奈，但不论如何，护廷十三队之核心理念都与所谓的流民无关。 在接连流窜了两个小时过后，蓝染的灵魂收集也暂告一段落。 众人原本打算就此折返。 却听到了几声惨叫从街不远处传来。 未有多时，一个浑身浴血的流民惨叫着从拐口处逃了出来。他惨叫不断，左手更是不翼而飞。 “救救我，救……” 话音未落。 一个扭曲的怪物后发先至，用蹼状的前肢将对方狠狠地按倒在了地上。 是个身长如蟒般的白色阴影，它扭曲着张开蛇吻，把满地的烂肉都舔舐了干净。 是虚。 将残存在地上的血肉吞噬殆尽，它有些小心地朝着这边瞥了眼过来，便是缓缓地后退，直至隐没在了更远处的树林之间…… 虚入侵尸魂界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早在流民街居住的时候，有马静也就经常能够听到类似的‘灭门惨案’发生。 这些家伙在晚间的活跃度远比白天要高，也正因如此，流民街虽然没有宵禁的说法，但大多数人都会在天黑之后停止活动。 三人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对方消失，并未做出任何的行动。 究其原因还是蓝染之前的警告。 消灭在流民街中作乱的虚，这本质上是瀞灵廷内死神的工作……但我们并不是为此而来的，就暂且当作没有看见吧。 “毕竟正常的讨伐任务都是从调查开始，在确定了虚正在活跃的范围之后，十三番队中才会派出队士来进行讨伐。” 固定的流程并不是理由，本质上还是不想增加暴露自身的概率。 毕竟蓝染也不清楚，这些正在活跃的虚是否已经被其他死神给盯上了与否。 要是因为这种‘见义勇为’而就此露出马脚，这反而是种得不偿失的行为。 更何况…… “弱小之人被捕食，死亡，这也是自然循环的一个节点。我等仅仅只需旁观便是。” 能有这种冷漠的断言，也足以说明蓝染对流民的看法……几乎与山本那些人毫无差异可言。 而且有马静也同时还关注到了，蓝染看向虚的眼神稍显不同。 联想到后世发生的种种。 对方可能也已经产生了要在这些怪物身上做手脚，尝试着融合死神与虚的想法了吧。 结束了今日的行程，蓝染带领着二人重新回到了瀞灵廷中。 “今日就先到此为止吧，静也君，东仙，三天后依旧是这个时间，我在同样的地方等你们。” “当然，要是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我也会提前跟你们进行联系。” 以三天为一个循环的行动周期，这并不是蓝染本身的意志。 而是因为身为五番队之副队长，他现如今已经多少有些‘分身乏术’的感觉在里头了。 而且。 “平子队长似乎对我怀有什么意见，所以最近也会盯我盯得比较紧。为了确保你们不被怀疑，麻烦在平时活动期间，尽量减少跟我的接触。” 原来如此。 看来这三天时间的规划，也是给蓝染用来抽身的缓冲。 ‘所以平子真子也已经开始对蓝染有所防备了吗？’ 虽然感觉好像什么都没变化。 但实际上许多事物都在看不见的地方飞快酝酿，朝着既定的方向一路狂奔。 多少会有些不安。 但不论如何，在这个阶段都还是以提升实力为主。 毕竟只有自身强大起来了过后，才能够拥有足够的能力去抵御风险。 三日之后。 照常的一次外出训练，喂养崩玉。 本以为今日会就此结束，没想到蓝染在折返之前选择了‘加练’。 “嗯，还算是比较偏僻，那就在这里吧。” ……嗯？什么意思？ 蓝染笑着看向了有马静也，眼中的光彩闪烁。 “作为两次都坚持了全程训练的奖励，我可以为你做一次斩魄刀上的特别指导。” 所以。 “解放斩魄刀吧，静也君。” 047：鲜血淋漓的弱点 “始解。” “是斩魄刀解放的第一阶段，同样也是倒映了死神心相的第一步。” “通常来说，凭借着始解的了解，我们也多少能够体会到对方的感情色彩为何。” “张牙舞爪之人喜形于色，毫无城府可言。如此解放的斩魄刀外形也会颇为张扬，用以展示持有者的爱现之心。” “心思沉着之人收敛不语，为人周密谨慎。这般解放的斩魄刀外形则会很少变化，这是一种封闭与本性的显现。” “当然，也有伪装，例外，抑或是极个别的情况发生。但这种事情本身少之又少，参与到讨论这种也没有意义。” 蓝染微笑着看向面前的有马静也，眼眸之中的笑意在不知何时已经更甚三分。 “而通过观察，这种最简单，也最直白的方式。” “我便是已经能够察觉到，静也君。” “你的斩魄刀，是属于第二种类型呢。” 不显现自身的独特，而是成熟与内敛的偏向吗？ 听着蓝染的描述，有马静也低下了头去，也开始打量起了自己的斩魄刀。 整体修长，有种莫名的通透感。 与此同时……长度也较之于浅打时有了明显的延展，似乎是变得更加轻薄与锋利。 虽不至于到薄如蝉翼的程度，但仅以武器而言，的确有些‘轻薄’得过分。 然而比起这些而言，最让人注意的还是一条从握柄处蔓延而出的银白色长链。 这东西是由一根根细小，紧密相连的锁扣组成。 凑近了看，能够辨明其上似乎印刻着极为细小而又扭曲的东西…… 像是某种象形文字。 又更像是一些看不懂的符号，抑或是毫无意义的纹路。 但不论如何，这种程度的精致感的确有些超乎寻常……这条长链在有马静也的手腕处缠绕，像是某种装饰品那般奇特。 虽然之前也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解放过斩魄刀，但这样仔细让别人观察还是第一次。 有马静也便是露出了个颇为尴尬的笑容。 劳师，我觉得我的斩魄刀已经有些张扬了。 这真的还能称之为‘朴素’吗？ 似乎是读懂了有马静也的心中所想，蓝染笑着说道。 “静也君，内敛并不意味着朴素。适度的精致与浅尝辄止的华丽，同样也是矜持而又有分寸感的体现。” 噫，说的好专业啊…… 蓝染抬起了右手，他揉搓着自己的下巴，难得收敛起了笑容，在此刻露出了个思索般的表情。 “不过话说回来。” “我虽然也看到过了很多斩魄刀的解放姿态。” “但像是静也君的这种模样，还真是比较少见的。就像是……” 对了。 仔细想一想的话就能明白了。 这个模样，简直就像是某种琉璃般的脆弱之物。 “为了被打破，粉碎，而出现的一种形象。” 脆弱，华丽，充斥着一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 虽然是牢师给出的判定，但在有马静也看来却又有些不太一样？ 毕竟当初弓衣也是正面挡下了鬼严城的一击，若是真的那么拉垮，刀也应该直接就断掉了才对。 简单地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蓝染眉头罕见地皱了起来，似乎也在思索这里头的缘由。 “原来如此，稍微有些复杂……但也不是什么坏事。嗯，先这样持续下去也没有什么问题。” 说着一些不明所以的话。 蓝染微微点头，便是对着有马静也说道。 “见到了如此精致之物，若我不露一手的话的确也有些不合时宜。但抱歉……静也君，我的斩魄刀能力有些特殊，只能等到之后再用描述的方式来跟你讲解了。” 别人不知道蓝染的手段是什么，但有马静也清楚。 催眠系的斩魄刀最主要的不是能力，而是如同字面意义上的‘信息差’。 凭借着攻其不备的效果，占据先手之利，这便是蓝染的专属战法。 毕竟是底牌式的东西，不想要暴露出来也很正常。 “来吧，静也君。尽管对我动手便是，让我来看看你现如今的手段如何。”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自然也没有继续客气下去的道路。 将剑平举，侧身半步，调转身形的同时，有马静也的呼吸开始吞吐…… 直至摆出了个完整的起手势。 灵压开始酝酿，倒卷，直至涌入到了手中的斩魄刀之中。 黑与白的世界再度降临。 在这褪去了一切色彩的空间之中，是独属于有马静也的绝对时间。 莫比乌斯环已经缠绕。 复杂而又精密的迷宫显现，十字路口……四个有马静也，也开始在各自的方向前进，开始疯狂地探索。 数不清的蓝色虚影在空中显现，却又很快地崩溃，消失不见。 只是一瞬间就看到了大量的‘自己’在飞快败退。 被蓝染一脚踢飞失去意识，手掌披至太阳穴开始头晕目眩…… 虽不至于毙命那般的夸张，但都是足以让有马静也当场失去战斗能力的程度。 牢师也有些认真起来了吗？ 思索着，有马静也很快便是‘看’到了，自己成功突入对方怀中，并且得手的方向。 就是这里。 卡顿齿轮的碎石残渣被碾碎，时间的齿轮再度咬合，缓缓转动。 在色彩丰富的现实之中，有马静也欺身上前，双目微眯。 挥刀，横砍。 蓝染的移步躲闪在预料之中，这理应是最佳的追击时间，但有马静也却反而是团起了身体，做了个躲避的动作。 而在下一刻。 蓝染深藏于宽袍之间的左手，其上酝酿出的电光开始猛烈地吞吐！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舍弃了吟唱的鬼道不足以发挥全部实力，但这宛若平地惊雷的光芒依旧恐怖。 有马静也的身影仿佛直接被其吞没…… 然而在下一刻，少年的身影显现，却是面无表情地挥刀斩向蓝染的后背。 “……” 沉默着。 蓝染仿佛没有反应过来那般，只能做出个慢了半拍似的反应。 略显分量的手感反馈而来，伴随着刀锋划过的动作。蓝染后背处的死霸装被一分为二，里头的皮肉也随之断裂。 中招了。 但却完全不妨碍蓝染做出更进一步的反应。 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般，他大踏步地朝着身旁侧移过来，在瞬间拉近了距离。 这种距离根本躲不开。 所以面对着挥来的抽打，有马静也只能勉强抬起左臂格挡。 碰！ 不似肉体般的碰撞，有马静也的身体直接被弹飞了出去。 ——迄今为止发生的一切，尽数都在预料之中。 而双方的交手看似复杂，但实际上也仅是电光火石般的瞬间而已。 在旁的东仙要眉头紧皱，显然即便是站在了旁观者的视角，他似乎也很难理解当下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因为……实在有些诡异。 蓝染后退了半步。 他看向半蹲在地上，正捂着左手，呲牙咧嘴站起身的有马静也。 便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平淡地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后背。 满手的血腥。 刺痛混着温热与滑腻的触感，从自己的后背处传来。 却是让蓝染露出了个相当开心的笑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这种类型的能力吗。很有意思，果然是我的学生，我的眼光的确没有错。” 但是啊。 蓝染眼中闪烁起了莫名的光彩。 “这种能力的弱点，其实也是很明显的，静也君。” 048：狼狈 斩魄刀存在着弱点。 这的确是不容争议的事实。 甚至这句话对于有马静也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他完全能够明白自己的处境。 毕竟在死神的世界里。 仅从理论上来说……本来就不会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无敌。君不见草莓哥一路力大砖飞地打穿三界？ 说来惭愧，但在这个世界中，机制的优先级想要优先于面板的基础，那便是自身的面板就需要足够强大。 有马静也还远远达不达这个水准。 更何况这还只是自己斩魄刀的一个始解而已。 所以言归正传地说。 目前仅是能够伤到蓝染，这就已经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意外收获’。 但老实说……有马静也多少还是有些好奇的。 蓝染真的已经看穿了他的斩魄刀能力吗？ 还是仅仅只是在虚张声势？ 不论结果如何，今日之战恐怕都会受益良多才对。 看着远处的蓝染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有马静也没有闲着，趁着这个调整状态的机会。 有马静也飞快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面板。 也就是这段时间的收获…… 【斩：59】【拳：40】【走：30】【鬼：35】 各方面都有了很大的进步，这不仅是因为前段时间与鬼严城的对战。 同时也得益于跟东仙要的对练，以及蓝染的全方位指导。 诚如之前所言。 有马静也的灵压本质上是四大基本功的总合。 所以现如今再度爆发出来，并完整地被别人感知到过后。他人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些在有马静也身上发生的种种变化。 其中最为明显的一项，便是让东仙要都忍不住‘侧目’过来了的灵威。 “五等灵威……” 进步速度足以让人感叹。 即便是站在了朋友的角度而言，多少都会有些让人有些心生嫉妒之感。 这就是被蓝染大人看中的天才之姿吗。 思绪凝起又落，很快，二人很重新摆好了架势。 因为不明白蓝染到底在盘算着什么东西，有马静也此刻的战略依旧是相当保守。 ‘依靠弓衣的预判，再观察一下对方的动作再说。’ 不力求直接击败蓝染，转而将‘伤害对手’，抑或是‘压制对手’的想法安于目标之上。 以此为前提，构筑出来的模拟环境便会相对地平和许多。 没错，这也是斩魄刀能力的一种运用。 通过调整自己之目的，继而让虚构出来的迷宫不至于太严峻。 这就是类似于一种钝刀子磨肉的行为。 不断地在各种细小的地方占据上风，继而拉开彼此之间的体力差距。 便是以此为前提，愈战愈勇的有马静也便是能够看到更具优势的未来。 那蓝染又该如何破解？ 沉默着，有马静也眼中的光彩再度开始了闪烁。 灵压的吞没，转化在瞬息之间完成。成百上千个未来显现，有马静也很快就找寻到了其中的可行方案。 就是这个。 肌肉绷紧，有马静也嘴唇微抿，便是在此刻轻喝一声。 “得罪了。” 瞬步。 以爆发式的灵压移动身躯，闪转腾挪的身影以最快的速度逼近蓝染，却并未让对方露出丝毫之多的惊慌意蕴。 有马静也只是平淡地看着对方张嘴，说出了一句短促的话语。 “东仙，攻击他。” 下一刻，有马静也的脸色就忍不住变了一下。 因为能感觉到身后传来了阵迅猛的疾风……来不及回头，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要躲开才行。 下意识地朝着身旁一步踏去，蓝染的声音便如同鬼魅般从左侧传来。 “果然如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幕……你应该没有预料到吧。” 等不及反应，一道鲜红色的耀眼光团闪烁，在瞬间就将有马静也整个人都给吞没其中。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轰！！！ 有马静也狼狈不堪地从光焰之中逃窜了出来，他的身体就地滚了一圈，意图想要遏止身上闪烁的光火。 但蓝染并没有给太多的缓冲时间。 笑容满面的牢师快步上前，一记鞭腿正中有马静也的腰侧。 整个人像是撞上了卡车般地腾飞了出去，甚至都来不及做出受身动作，有马静也连人带刀地摔倒在地，看起来好不狼狈。 “咳咳，咳……” 咳嗽着抹去了脸皮被擦破，渗出来的斑斑血迹。有马静也挣扎着站了起来。 对方果然是发现了自己的缺陷所在。 只见蓝染上下打量着有马静也，此刻正是笑着说道。 “毕竟我也只是体验了一下，所以只能说个大概。但方才的那种不适感实在过于明显……” “我已经做好了应对你之攻击的准备，并且构思出了多个后手。但在交手的过程中都没有派上用场。” “简直就像是被看穿了全部的意图那般夸张。” “所以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但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静也君的斩魄刀应该能够预测几秒之后的未来走向吧？” 明明只是第一次交手，就已经能够反应到这种程度。 只能说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的情况……毕竟是蓝染啊，厉害些也是正常的吧。 有马静也露出了个颇为无奈的表情。 “蓝染老师，你这也太强了吧……” “呵呵，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等静也君到了我这个层次之后应该也会有同感才对。” 蓝染平淡地笑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推了推眼镜。 “真正的强者，对于自身的实力发挥水准，都有着大致方向上的概念。” “灵压的运用，身体的掌控……这些东西都是经过了时间的打磨，千锤百炼之后得出来的经验与教训。” “静也君，你的能力能够找寻到破绽与薄弱点，在最合适的时候出手打断对方。这固然很厉害，但也会加重对方的提防之心。” “特别是战斗经验丰富的家伙，更是不难做出这种相似的反应。” 至于弱点。 刚才的情况就已经相当之明显了。 蓝染笑着说道。 “你的能力，并没有预测到会突然有第三方势力，插手到对峙之中的情况发生吧？” 说着，蓝染还指向了不远处的东仙要。 “尽管东仙只是丢出了一个石头而已。” 049：狭路相逢的勇者 有马静也半蹲在了地上，此刻正沉默着看向了身后的位置。 那里的土堆里头正埋着个拳头大小的石块，也正是方才东仙要打算‘偷袭’自己，继而投掷出来的玩意儿。 没有杀意，更不包含灵压。 仅是将其紧攥着丢了出来，让有马静也听到了明显的风声而已…… 只是这种程度的东西就足以打破既定的‘一切’。 这便是有马静也的破绽所在。 “静也君，你的能力有些过于专注了。” 事实的确如此。 有马静也展开斩魄刀的能力，构筑而出的莫比乌斯环与迷宫，其本质都是基于双方之现状，继而做出的各种预测与推敲。 换而言之。 这是个非常‘脆弱’的实验环境。 虽不至于些许的风吹草动就让走向变形，但在这种明显有外力介入的情况之下，有马静也的预测就会显得极为鸡肋且无用。 这个问题当事人也完全明白。 但归根结底地来说，这其实也只能算是有马静也本身的问题…… 因为这就单纯是自己‘数值’上的不足。 要是拥有足够的灵压，有马静也完全能够将参数从对峙的双方调整为更多的数量，甚至将环境都给包含在内。 也就是说。 从理论上来说，只要拥有着足够的灵压，有马静也甚至能够模拟出以整个世界为背景的模拟场景。 当然，这也只是停留在构想之中的行为而已。如今只是参考对峙双方的内容，并且预测三秒之多的范围就已是极限…… 以世界为背景，描绘出其运行的轮廓？ 还是洗洗睡的比较好……梦里头什么都有了。 看着有马静也咳嗽着将斩魄刀归鞘，蓝染在此刻缓步上前，语气也是颇为感慨。 “是了，另外还有一个很明显的缺点。” “这个斩魄刀需要使用到的灵力也太夸张了一些。” “静也君，你现在明明已经可以发挥到五等灵威的层级。如此水准，即便是在席官之中也已是出类拔萃。” “可即便如此，在使用两次的能力过后也会呈现出这种近似于脱力的状态。” “这种程度的消耗很夸张，如果不是因为个人方面的缺陷，那就说明斩魄刀的性质如此……” 而按照这个理论想来的话。 “静也君，你也应该改变一下自己的策略才行。” 蓝染的右手揉搓着自己的下巴，他的目光里头流露出了明显的思索轮廓，便是在此刻缓缓说道。 “这种能力并不适合用在开局的场合，它更应该出现在僵持，抑或是缺乏一锤定音的紧要关头。” “从目前来看，除非静也君能够解决掉灵压消耗过大的问题。” “不然的话，还是习惯用保守的方式，来展开行动的比较好。” 该说不说。 蓝染的确是个相当负责的家伙。 如今给出的经验不仅是有马静也自己知晓的内容，同时也做出了总结，并给予了更进一步的评价与判断。 似乎是打开了话匣，蓝染在此刻继续长篇大论道。 “有限制，并且需要注入大量的灵压。” “这意味着静也君的能力并不适用于混战，而更合适在单对单的情况使用。” “而只要能够保证环境的安全，并且确保双方的各种信息，静也君的能力才能够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吧。” 在旁的东仙要听到这里，忍不住低声地说道。 “单对单的能力特化吗……的确非常罕见。” 瞎子话少，但总能在关键时候发出锐评。 蓝染在旁轻笑着点了点头，却是在此刻话锋一转。 “虽然问题也有不少，但不得不承认。静也君的这个能力也有着很大的发挥空间……” “收集到足够的情报信息用来参考，再加上完好的状态，以及能够确定不被他人打扰的环境。” “只要能够凑齐这三个要素，静也君，你便能天生立于不败之地。” 蓝染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彩，他看着面前的少年，忍不住笑道。 “静也君，你是狭路相逢的勇者，也是天生适合捉对厮杀的孤狼。” “太棒了……堪称完美，毫不夸张地说，这种程度的能力远超我的预计。” “你拥有着独一无二的能力，不愧是我的学生。” 可以说是字面意义上的有好也有坏。 而对于这一个结果，当事人根本说不上什么意外。 有马静也只是感叹，蓝染这家伙过于强大的分析思路…… 明明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斩魄刀，并且切身体会其能力。如今便是能够清晰地辨认出强项与弱项之间的差别。 并且在一通分析过后，为有马静也给出了精准无比的定位。 是了，在有马静也的灵力没有突破到某个极限之前，最合适他发挥的场景，无疑是排除了一切不利因素的单对单。 真是强大无比的分析能力。 所以这种强大而又冷静的家伙。 自己真的能追上对方的脚步吗？总觉得希望渺茫啊。 稍微有些忐忑……思索着，有马静也看到对方朝着自己伸出了右手。 蓝染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平和。 “好了，今日的指导就先到此为止吧。静也君，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不要因为这些事情影响了明日的心情。” 有马静也叹息着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借力起身。 今日之行的确如同出发前所预料的那般，让当事人收获良多。 依旧是如同以往那般地折返，沉淀。 直至三日过后。 再次碰头的众人照着之前的种种开始行动，可蓝染今日的眉头却是紧皱不放，看起来似乎很有压力的样子。 有马静也主动询问，对方也是坦白了自己目前之困境所在。 崩玉即便吞噬了这么多人的灵魂，依旧没有想要进阶下去的意思。 “迄今为止已经吞噬了三百七十九个灵体，其中在册死神九十八名，有潜力的流民也有一百三十多名……” 换而言之。 蓝染并没有为了追求数量，给崩玉投喂一些营养低下的渣物。 “就算是一只虚吞噬了这么多的灵体，如今也应该有了反应才对。” 面对着这个疑惑，有马静也不予评价。 毕竟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阶段的崩玉想要进阶，缺的已经不是单一的灵体。 而是需要某些极为独特的东西才行…… 所以什么时候能碰上那两个苦命鸳鸯呢？ 思索着，却也没有深究下去。如今的有马静也似乎开始熟悉了死神的处事风格…… 时间很多，万事万物都顺其自然地推进，等待其缓慢成型便是。 便是在一个月之后。 有马静也照例与蓝染行动，便是在某处流民街之地，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050：收刀吧，兄 “太棒了。” 看着手中的崩玉产生了剧烈反应，蓝染原本紧皱着的眉头也随之松了开来。 “居然出现了这种程度的反应，看来我们距离终点又近了一步。静也君，东仙，这真是值得庆祝的一日。” 蓝染的情绪是肉眼可见的高涨。 东仙照常表达了自己的恭敬态度，并予以些许的祝福。 相较之下。 有马静也这边的表现就显得平淡了些——毕竟他的注意力全在地上的人影身上。 橘色的齐肩短发，嘴角留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身上披着浅绿色的和服，正像是受伤了的啮齿动物般蜷缩起了身体。 她侧躺在了地上，半张开嘴，正在此刻不断地呼吸，仿佛有种无形的窒息感将她包围般夸张。 松本乱菊。 比起原著里头的形象而言，此时的松本乱菊全无‘香艳’可言。 充其量不过是个看起来比较清秀的女子而已。 可能是还没有露出两颗大雷的缘故？ 但不论如何，有马静也是对这类强势卖肉的角色不怎么感兴趣的。 而且当事人也没有想要棒打鸳鸯的意思…… 诸如夜一跟浦原喜助，乱菊和银之间的感情等等，这些都是有马静也颇为欣赏的内容。 在这方面，只能是XP各不相同，不可勉强矣～ 有马静也平静地看着蓝染手中之崩玉开始‘沸腾’，此刻脑子里头也浮现出了相对应的各种信息。 虽然没有看过类似的衍生小说与广播剧，但得益于群众团队之口口相传的能力。 有马静也当初也知晓了，松本乱菊体内留有着灵王之指尖的残片。 只能说这位尸块大王浑身都是宝。 科研，生活，修炼……样样都离不开他。 感慨间有马静也收敛起了自己的目光，松本乱菊虽然被剥离了一部分的灵魂，但尚且还不足以威胁性命。 可话虽如此，要是直接将对方抛在原地的话，夜行的虚，作乱的团队，都有可能轻易夺走她的性命。 但这家伙的话应该是例外。 毕竟还有个在远处打量着众人的小鬼，尚且没有离去。 可能是因为觉得距离足够远，所以并没有刻意隐藏掉自己的身型…… 浅紫色的短发，消瘦的身型。 只是一眼看去都能让人误以为是缺衣少食的可怜人。 此刻隐藏在了几十米开外的拐角处，正像个畏缩而又忐忑的郊狼，正小心翼翼地朝着这边打量。 市丸银。 是因为环境过于恶劣的缘故吗……总觉得这家伙又瘦又小，仿佛就跟没长开的小孩子一样。 不过联想起原著里头那副干巴巴的体态，有马静也倒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但话说回来，这家伙的警惕心还真是不足啊。 杀气露出来了。 虽然很渺小，矜持，但这种如同蝮蛇般的潜伏感，尖锐而刺痛。 着实让人在意。 考虑到松本乱菊和市丸银之间的关系，此刻被记恨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不是为了夺回‘本属于’乱菊的东西，这个身形消瘦的男子也不会萌生出成为死神的念头。 感知最为敏锐的东仙已经沉默着侧过了头去，他的右手半抬，在此刻轻抚到了刀柄之上。 哎？等等……这就打算动手了？ 有马静也稍微愣了一下，这会儿的东仙要是动起手来，市丸银哪里还能有命在？ 所以原著里头这里是怎么过的这剧情？ 思绪翻飞一阵，有马静也却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半步侧移了过去，轻轻地按住了东仙要的动作。 “……？” 你搞什么东西？ 瞎哥有些疑惑地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有马静也则是沉默着，稍微加大了几分的力度。 收刀吧，兄。 老板不可能察觉不到这种敌意的。 考虑到原著按照流程走，说明蓝染在这时候并不怎么关注别人的想法……他或许完全就没有在意这些东西。 蝼蚁的怨恨对他而言没有意义。 果不其然。 “静也君，东仙，我们走吧。” 蓝染的语气轻快，他将崩玉放回到了自己的怀中。 似乎完全没有因为这种‘小插曲’而被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眼看着老板抬腿走在了最前头，不再多言。 身后的东仙沉默片刻，放开了紧握着刀柄的右手，转而轻轻地拍了拍有马静也的肩膀。 “看来还是你比较懂蓝染大人。” “……？” 这怎么就能让你给夸上了的…… 无奈摇头，有马静正欲抬腿离开，却又是站在了原地迟疑片刻。 并不是萌生出了想要灭口的念头。 毕竟市丸银作为初期的己方战力而言，同样也是个相当有必要存在的个体。 至于之后如何…… 有马静也觉得自己应并不会输给这个字面意义上的‘天才’，更何况这边还有着各方面的准备。 联想到未来本就是混沌的一片，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是尽量不要做出不必要的修改。 思索着。 他最后选择半蹲下身，取出了一个小小的布袋，将其安置在了乱菊的身旁。 女子的目光略有几分的迷茫，双方对上了视线。 有马静也便是露出了个讪讪的笑容。 “抱歉了，就当是一点补偿吧……” 随后有马静也快速地站立了起来，跟上了二人的脚步。 蓝染公司的团建活动结束，远处市丸银这才小跑着凑了上来。 “乱菊，你怎么样了？！” 确认状态，呼吸……市丸银最后终于是松了口气。 不论如何，能保住性命就算是最好不过的消息。 看着松本乱菊虚弱地睁开了眼睛，市丸银的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线。 犹如他的斩魄刀神枪一般。 能够自由伸缩，吞吐的锋刃，也正是那可以蕴而不发，却在需要时候可以爆发出超乎寻常之力量的由来。 下手的人是谁？跟在身旁两侧人又是什么来路？ 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清楚。此刻就算是乱菊当场丢掉了性命，市丸银都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要拥有力量才行。 这个念头像是滴入清水之中的墨痕，飞快地晕散了开来。 至于那个人留下来的口袋……虽然并不屑于对方的施舍，但在乱菊的指示下，他还是将其打开。 里头装了半袋子之多的‘环’。 这东西是尸魂界特有的特殊货币，它不仅用作交易媒介，还具有能源功能。 从性质上来说属于能吃又能用的好东西。 放在经常出现以物易物的流民街之中，这东西的价值几何，不需要强调也能明白。 市丸银下意识地将口袋收紧，并塞入到了乱菊的怀中。 他抬头朝着三人消失的方向凝望了过去，眉头不由自主地紧皱成团。 那家伙…… 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东西？ 051：五番队的邀请 松本乱菊的事件结束过后，蓝染又是高强度地活跃了一段时间。 似乎是以为崩玉已经积蓄了足够的力量，用以支撑其走向下一个阶段…… 但事实总是不尽如人意的。 经过了半年时间的尝试与调整，蓝染便是很快地，又遭遇到了瓶颈。 “崩玉的进化又有了停滞的倾向。” 站在了办公室的书柜前，蓝染平淡地说出了这句话。 他一边整理着面前的各种手册与藏书，一边像是说着家长里短的闲话般，用着平淡的语气说道。 “虽然之后我也经过了很多次的尝试，但崩玉都没有什么明确的反馈。” “灵魂的需求已经迫至极限，我能够感觉到崩玉传递出来的情绪，它已经趋向于满足。” “所以想要更进一步，如今需要的就是其他的东西……” 有马静也汗流浃背地坐在了椅子上，这会儿脸上的表情也颇为窘迫。 这是可以在白天随便说出来的闲话吗？ 要知道…… 有马静也此刻正身处于五番队的队舍之中。 本来只是借着外出实习的经历，有马静也抽空往蓝染这里跑了一趟。 如今上门，也单纯只是打算过来打个招呼而已。 却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是这么重量级的发言。 “那个，蓝染老师……” 对方的动作停顿片刻，似乎完全能够理解有马静也心中所想，便是在此刻笑着说道。 “无妨，我的办公室紧贴在了平子队长的一侧。在平时都不会有队员往来，是很安静的地方。” 不不不，在队长办公室旁边聊这些东西本身就已经很抽象了…… 蓝染折返了回来。 他手里头多了两本厚实的藏书，在此刻逐一放置在了有马静也的面前。 当事人连忙起身，做了个谢谢的手势。 “所以我打算调整一下研究角度，从其他方面入手看看，能不能会有什么新发现。” “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如今最主要的还是跟静也君交代一些事情……” “这些书你就带回去看看吧，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有马静也点了点头，将其平举到了身前打量片刻。 《时间真的能够改变一切吗》 《多关注细节与渺小之物，你也能获得成功》 “……谢谢。” 为什么我要看这种东西？而且一种好浓厚的营销感扑面而来，让有马静也脸都变得扭曲了些许。 考虑到尸魂界的时间是混乱的，有古代，也会有现代的东西…… 如今只是考虑到灵子本身的存在覆盖全境，所以很多电器尚且无法普及。 相较之下，书本之类的物品就没有了这方面的限制。 据说某些连载的读物，在护廷十三队中都颇有几分的人气。 “静也君的能力很厉害，所以也需要多关注这些方面的东西才行。” 这是在替我查漏补缺吗？ 心意领了，但就是牢师看书的品味似乎有待提高。 将两本书放在了比较贴身的位置，看着有马静也做出这般的反应，蓝染脸上也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 “另外静也君，关于之后的活动，我现在还有些其他的想法。事……” 还没能把话说完。 外头已经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未有多时，大门便被碰得一声推了开来！ “喂喂喂！有马静也，你好歹也是来我们五番队实习的院生。虽然跟蓝染的关系肯定不错，但一直缠着副队长也太不像话了吧～” 身穿羽织的平子真子，正呲着牙，露出个不怀好意似的笑容。 在场两人都是站立起身，面向来者打了声招呼。 “队长。” “平子队长！” 黄发男子嬉笑着摆了摆手，浑不在意地说道。 “放松放松～又不是什么正经的会面，稍微随意些就可以啦。” 只能说不愧是五番队的地盘。 平子真子相当随意地坐在了蓝染的身旁，这会儿还伸出手去，直接搭在了牢师的肩膀上。 “那么，已经在我们五番队实习了半日时间吧？有马静也，有什么具体的感想吗。” 要我做个工作总结吗？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五番队的工作在我看来还是比较杂乱的，虽然被归类于救援队，但实际上的工作完全不同于医疗队的四番队……” “因为救援的定义本就很广，不仅得在必要的时候参与到战斗之中，同时也需要懂得统筹管理的能力，这样才能在合适的时候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所以在我看来，五番队的工作其实远比想象之中的还要繁忙。” 要能打还能奶，本身的工作也兼容了一部分其他番队的职能。 正因如此，在需要的时候才能做到‘救援’之目的。 听到有马静也的说辞，平子真子脸上的笑容更甚三分。 “你这小子果然很懂嘛，我当初的眼光真没看错，你果然是天才。蓝染，你可是教了一个好徒弟出来呢。” 蓝染淡定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只是平静道。 “队长，过于亲昵的动作有碍于队长的威严形象，还请您……” “很刻板嘛～真是无趣的男人。” 嬉笑之间，平子真子转过了头，朝着有马静也这边凝望而来。 他的目光收缩片刻，便是张嘴说道。 “有马静也，你上午大概都接触了什么工作？” 当事人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总结似地说道。 “模拟救援，收拢残兵，还有临时指挥与发出求援这些东西……吧？” 事情的确挺多的，突然问起来也的确让人有些想不起来。 平子真子双目微眯地说道。 “然后这些临时测验，你全都满分通过了，对吧？” “……呃呵呵，是的。” 毕竟本来就不是什么多难的事。 “看来你好像不是很在意的表情？嘛～毕竟不是站在我这个位置上，不理解我的心情也很正常。” “但实际上你的表现，已经可以说是远超平均之水准的程度了。” “如我之前所言，能够理解，并且执行救援番队职务的人本来就不多。” “在这方面，你的天赋的确让我很意外。” 所以。 平子真子露出大牙，爽朗笑道。 “虽然更早些的时候就有了这种想法，但现在说出口也不算太迟。” “有马静也。” “有没有兴趣提前毕业，到我五番队来工作？” “手续那些东西我会做申请，只是走个流程而已。而且像你这样的家伙本来也不应该在学院浪费时间。” “要是你这样的家伙入队，应该很快就能担任席官的位置才对。更甚至……” 平子真子满脸坏笑地推了推蓝染的肩膀，说道。 “把这家伙给挤下去，你来当副队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喔。” 052：独特的安排 虽然是用玩笑般的语气开口。 但这也是队长级的人物，在对自己发出邀请。是自己绝对不能将其无视，并且也必须做出回应的举动。 有马静也恭敬地行了一礼，便是在此刻连声说道。 “感谢平子队长的赏识，只是在下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念头……” 并没有什么明面上的情绪变化，平子真子只是淡淡地点点头，随后说道。 “有自己的志向吗？嘛……那倒也是个好事来着。” 反正都是为了瀞灵廷而工作，在这方面平子真子倒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说。 只是相较于其他人而言，他多少还是有些在意有马静也的去想。 “能顺便问一下你想要去的番队是哪里吗？” 有马静也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 “其实暂时还没有更具体的打算，因为今年有相关规定方面的变动……所以我打算在多去实习一些地方过后，再做出决定。” ……嗯？ 这是什么说法？ “今年下半年根据总队长提出的‘提高队士整体素质’的基础策略，由卯之花烈队长起草，经过六名队长的认同之后的变革计划。” “其内容便是增加院生的实习时间和频率，争取在毕业之前能有机会轮换实习单位……这样方便院生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组织体。” “同时也让其他院生能够趁着这个机会，知晓其他番队的工作内容。可以说是一举两得的完美策略。” “按理来说平子队长应该是知道这件事才对的，毕竟在三个月前的队长会议之中就已经提出过这个议案。” 蓝染平淡地描述着这些事实，在此刻推了推眼镜，便是轻声说道。 “您不会根本就没有记住吧？” 平子的眼睛开始朝墙上飘去。 “这，这种事肯定不会忘记的了……” “看来您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呢。” “为，为什么这么肯定啊！” “毕竟三个月前的那次队长会议您以身体不适为由请假，还是由我代行您参与的会议。虽然之后都有将资料送到您办公室里……但现在看来，应该是一点都没翻过吧。” 蓝染笑着转过头去，以轻快的语气说道。 “啊呀，不过贵人总是多忘事的。” “况且只是这种小问题，您也完全不必挂在心上。” “虽然是在下花了七个小时整理出来的手写资料，但即便被忽视了也完全不会有情绪上的变化呢。” 噫。 有马静也已经听到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了。 平子真子这会儿也是有些汗流浃背，呵呵地干笑着松开了右手。 “啊哈哈哈，突然记起来有些要紧事……啊！你们继续聊，我就先不打扰了，回见！” 能让队长这么狼狈地撤退。 牢师，你好强大。 能听到平子队长的脚步狼狈远去，房间里头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氛围也随之缓和了下来。 蓝染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收拾桌上的物件，用道歉似的语气说道。 “抱歉呐静也君，让你见到了这些不体面的东西。” 不不不很有意思，麻烦再多来一些，我爱看…… 心里头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嘴上肯定说不出口。便是在短暂的沉吟过后，有马静也轻声说道。 “蓝染老师，那我接下来是？” “静也君只要按着自己的步调走就行，我这边暂时对你没有任何的安排。” 并不是想要疏离对方，而是单纯地因为这边的确没有什么要紧事。 蓝染便是笑着说道。 “崩玉的研究或许会暂告一段落，但我还想要再继续尝试一下。之后可能会开启新的研究方向，但那也不是急于一时的东西。” “我们的时间很多，完全可以慢慢来。所以静也君也不用表现得过于急切……你跟东仙不同，我对你怀有很大的期待。” “在毕业之前多去其他番队实习，确认环境，为接下来的行动作出铺垫等等。毕竟知己知彼，也是很有必要的一环……” “所以尽管慢慢学习，沉淀一段时间便可。等到时机成熟过后，我会另外再联系你的。” 有马静也能有这种发问并不稀奇。 因为就在昨天，东仙要已经接到了蓝染方面的指令。 瞎哥被催促着让他尽早结束课程，并让他做好加入护廷十三队的准备。 有马静也本来以为蓝染可能有什么更具体的安排，但没想到对方依旧让自己待在学院里头。 继续沉淀吗？我又不是体育生…… 但总体上来说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诚如蓝染所言。 考虑到时间方面还有很多的富余，完全没有急于一时的必要。 言至于此，再继续坐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蓝染老师，那我……” 蓝染直接站立起身，从办公桌后绕行了出来。他笑着向有马静也点头，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嗯，早些回去休息吧。今后的活动时间已经修改成了一月一次，因为我对东仙还有其他安排，所以到时候我会亲自来联系你……在那之前，尽可能地去提升自己吧，静也君。” 虽然是很平淡的语气，但结合一下内容过后…… 总觉得这句话稍微有些不对劲啊。 毕竟简单地回想一下，就不难发现。 每次有马静也跟牢师单独相处，都会出现一些让人头疼的情况。 比如说逼着他学习操控灵压的方法，跟鬼严城动手啥的…… 虽然从结果上来看都不是什么坏事，但站在事件中的当事人角度而言，只是想想都让人有些忐忑。 自己实力虽然有长进。 但牢师每次都能想方设法地，去找些让他头皮发麻的人来当作对手。 所以你不会要再安排着，让我跟某位队长去做一场吧？ 眼神有些说不出的古怪，落在蓝染身上也让对方有所察觉。 简直就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那般地夸张。 对方露出了个平淡笑容，仿佛是安慰般地拍了拍有马静也的肩膀，轻声说道。 “放心吧静也君，这次不会做些太危险的举动。另外……我也很相信你的实力。” “相信我，这次的安排你肯定会很满意。” 话说的很没有说服力。 因为牢师，你的眼镜在反光啊！ 053：下一站，二番队 又是一月光阴消逝。 时近十月份前后。 正处于秋冬交接的时间点。 冷与热交替着上阵，同样也是个让人颇为恼火，究竟该如何穿着才能不显迟钝的季节。 “毕竟别人都在穿着夏季常服，就我一个人披着秋衣的话，看起来也会很奇怪才对吧？” 虎彻勇音咬着饭勺，用颇为苦恼的语气说道。 “引人瞩目可是很困扰的事情来着。” 有马静也沉吟片刻，尝试着反驳道。 “不，这样在意别人的目光会很累吧？” “有马君你肯定不会懂的啦，这是女孩子的生存诀窍，也是社会底线。要是连这些东西都不在意的话，我的社会性也就完蛋啦！” 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吗？ 只能说对于这种比较独特的社会风气，有马静也还是很难做到感同身受的。 不理解，但尊重。 “嘛……虽然我觉得虎彻这个样子也很好来着。” 虎彻勇音哼唧了一声，用着故作深沉的语气说道。 “你这家伙，现在都不加上前辈两个字了吗。” “呼び捨て（省略称呼，用以表示双方关系亲近）的话会显得我们更熟识一些吧？” 有马静也嘿地笑了一声，用纸巾擦掉了嘴角的咖喱渣。 “还是说更想让我直接叫勇音酱？” “……” 虎彻勇音脑袋一下子就埋了下去，虽然已经认识了快一年的时间，但这种程度的交互对她来说依旧显得过于刺激。 真不知道是太过于保守还是本性如此。 但不论如何，这种‘慢热’的气氛，有马静也并不讨厌就是了。 抬手搅动着鬓角处垂落的发丝，虎彻勇音小声地说道。 “还，还是叫前面那个比较好些……” 前者的称呼已经足够让人为难，后面这个基本就是翻倍暴击的程度。 不然心脏会受不了的。 有马静也闻言，顿时露出了个爽朗笑容。 “了解，勇音酱。” 红润的痕迹开始蔓延，下至脖颈，上窜耳根。虎彻勇音露出了好像要哭出来似的表情，忍不住说道。 “你这家伙啊！” “喔～淑女可不会大声说话，稍微收敛一些比较好呢。” “？！！” 毕竟也是在食堂，作为人多的场合，本身又顾虑别人的视线……虎彻勇音终于还是没能发脾气。 收回前言。 这家伙比大半年前更让人讨厌了吔！ “好了好了，玩笑话就先到此为止。抱歉呐……虎彻前辈。”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有马静也明白了对方的大致性格。 虎彻勇音是个很保守的姑娘，因为认识时间比较长所以可以稍微表现得随性一些，但也只是浅尝辄止的程度而已。 虽然还没有确认彼此的关系，但目前仅是处于这种友人以上的状态，也不是不能接受。 考虑到还不是恋人关系。 再继续开玩笑就显得有些不礼貌了。 得益于跟蓝染的长期相处，有马静也较之于大半年前，此刻身上也有了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感。 他微笑着收拾着餐盘上的残渣，用不急不缓的语气问道。 “听说前段时间，四番队已经开始公开招募队员了……虎彻前辈应该也已参加了对吧？” 虽然毕业季在冬天，但这种事就跟日式的就职活动一样。 通常都会有‘内定’的说法……成绩好，表现优异的人会被相对应的番队挑选，提前做好相关手续的报备。 等到毕业之后单纯就是走个流程而已。 按理来说，这的确是针对毕业生的招募会，但这种活动本身并不介意低年级生参与其中。 毕竟迟早都是要毕业的，提前感受一下子考试氛围也会有所帮助才对。 眼看着说到了自己的专业内容。 虎彻勇音的表情也算是缓和了许多，她有些不着痕迹地哼了一声，随后轻声说道。 “参加是肯定的了，毕竟我也是一直在关注这方面的消息。” “很主动嘛，就是这个势头。话说回来……结果怎么样？” “满点！主考官也称赞我了来着。要是我今年也是六年生的话，这会儿已经能得到入队许可了！” “喔，了不起了不起。” “哎嘿嘿(o(^▽^)o～” 有马静也笑嘻嘻地摸了摸虎彻勇音的脑袋，对方也没有拒绝，直到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 她后知后觉地做了个后退的动作，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 “别，别这样……大家都在看着的，不，不太好……” “那在私底下就可以这样做的意思吗？” “我，我……” 不讨厌这种做法。 但这样说起来总觉得很奇怪啊！ 虎彻勇音双手抱在脸颊两侧，发出呜咽般的低吟。 “别再拿我开玩笑了，有马……” “抱歉，不是故意的。但不论如何，我也得恭喜你一下才行。” 说着，有马静也从怀里头取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 “庆祝你考试通过，我给你买的小礼物，希望能喜欢。” 虎彻勇音明显地愣了一愣。 “哎？给……给我的吗？” “不然呢，我还有其他可以送礼的对象吗？” 牢师应该也算，但送他的东西应该要换一下才行…… 虎彻勇音脸上的笑容像花一样绽放了开来。 “谢谢！” 眼看着这丫头要把东西放在随身的袋子里，有马静也忍不住说道。 “不拆开看看吗？” “我想要回到寝室之中再打开。” 又来了……不知所谓的矜持感呐。 算了，这也是人家的特点和习惯，有马静也并没有想要去纠正的意思。 更何况…… 有马静也单手支撑着下巴，在此刻侧过脸去，向着虎彻勇音笑着说道。 “能看到勇音的笑脸就已经很满足了。” “咕……”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事到如今，那些硬气的话是不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喽。 看着对方把脑袋又给缩埋了回去，一击得手的有马静也笑嘻嘻地起身。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下午还有些事情要忙……就先失礼了。” 虎彻勇音露出了个有些意外的表情，忍不住说道。 “哎？下午不是上课吗？” 有马静也沉吟片刻，歪了歪脑袋，露出了个颇为无奈的笑容。 “因为某位前辈的安排，接下来的几天我需要去二番队实习一段时间……大概要半个月那么久。” 而这。 也正是蓝染给有马静也制定的特别行动。 当事人通过书信的笔迹，甚至还能想象出蓝染那副推眼镜，露出莫名笑容的表情。 ‘去接触二番队吧，静也君。在那边你将会接触到更为精髓的瞬步技巧。’ 同时。 ‘也尽量地去学习，见识一些自己未曾谋面的东西。’ 没错了，这就是有马静也的下一个目的地。 护庭十三队之二番队，又名…… 隐秘机动队。 054：吔！是，是男娘啊！！！ 从真央灵术学院出发，因为得到了许可的原因，有马静也得以使用灵压的方式来进行赶路。 于天光渐暗之前，有马静也来到了此行之目的地所在。 手握着介绍信，少年不由得仰头朝上凝望而去。 “居然是在山上的队舍吗……” 一座高耸的山峰凝立身前，能看到长阶梯直上顶端。鸟居与台柱分立两侧，看上去精致而又大气。 于梯前柱间，分明可见印有“二”字标记。 山道旁的植树与草丛也是相当浓密，但在同时却并不显得杂乱……显然也是得是平时修剪得当的成果。 很讲究啊。 而在其中，一个身材高大，梳着飞机头的男子正在山道间安静等待。 他朝着有马静也的方向看了过来，顿时露出个喜出望外般的笑容。 “喂！有马静也！” 是大前田希之进。 从之前学院里头交手过后，这位富家翁就对有马静也表现得相当友善。 甚至这次在听说要来二番队实习过后，还书信表示自己会在门口迎接什么——本来只当是开玩笑。 结果你来真的啊？ 让一名副队长级的人物来苦哈哈地等着自己上楼，有马静也这会儿便是汗都流下来了……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太捧杀了，老哥。 “大前田前辈！” “喔！看起来很精神嘛。年轻人果然就是这点好啊，不论做什么都是精神奕奕的样子。” 宽厚的男子笑得爽朗，更是伸出手去拍了拍有马静也的肩膀，动作颇为亲昵。 “之前一直都没有机会报答有马君的恩情，这次我可是听队长说过了……你要在这里实习半个月？” “不得不说，虽然总队长看起来古板，但在很多时候还是很懂得变通的。这样的老人家也已经很少见了吧……” “请务必让在下尽一尽地主之谊，接下来的半月时间的食宿用度，都将由我大前田希千代包揽！” 这怎么好意思，我只是来实习的，不必要搞得这么夸张——尽管想要这么说的来着。 但对方已是笑着补充道。 “每日都会有豪华料理招待，住宿的水准也都是按照最高规格安排的喔。” “多谢款待！” “喔，就是这个气势！” 吔！只能说糖衣炮弹还是好吃的一批～ 有马静也跟在了希之进的身后，而对方的热情并不只是体现在招待上，这会儿也顺势替有马静也说道。 “因为是由我来招待有马君的关系，所以接下来的讲解和描述，也将会由我来负责。” 毕竟自己还是来实习的，又不是来度假……能提起正事自然也是再好不过。 “那就拜托大前田前辈了。” “小事一桩。” 护廷十三队的队舍分散于瀞灵廷之各地，同时也都有着彼此负责的工作与区块。 如同担任七番队队长的爱川罗武，在会议之中提到的那样…… 作为内廷护卫队，兼任一部分的巡守与应急的职责，同时也需要着重围绕一番队和中央十六室展开各种工作。 以此为前提，想要七番队队长进行单独行动，便需要得到一番队总队长认可过后才能‘解禁。’ “类似这种的情况数不胜数，所以不要光看着番队的编号不同，就认为大家其实工作并没有什么差别。” 希之进的语气很平缓，显然也是提前做过了这方面的功课。 “至于二番队，全称被叫做隐匿机动部队。因为性质比较特殊的原因，所以多数时候队员都不是喜欢抛头露面的家伙。” “至于原因如何……呵呵，想必不需要解释有马君应该也能明白了的吧？” 那是当然了。 有马静也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毕竟是专管刺杀，隐匿，擅长在阴暗面行动的特殊部队。这种人自然是藏的越深越好。 反倒像是大前田这种典型的贵族人物，出现在暗杀部队里头担任副队长，这反而是让人有种颇为荒诞的感觉。 不，好像有些不太对。 自己可能是本末倒置了——大前田能坐上这位置，本身凭借的就是姓氏带来的荣耀。 倒不如说贵族本来就是这样的东西。 不专业也没有关系，只需要能够掌握大权便可。 总觉得又学到了一些不必要的知识内容啊…… “总队长推行这个提案成立，想必也是为了让即将成为队士的院生们能有更具体的印象吧。” “所以有马君，在二番队实习的这些日子里还请不要懈怠。” “当然，作为前辈我也会多关照关照你的。” 张弛有度，说话也很有条理。 这就是副队长的水准吗？的确有些厉害。 有马静也在此刻忍不住回想起了原著里头的描述，在碎蜂的嘴里头，大前田希千代的才能还要高于他老爹。 这个评价保真吗？ 思索间，有马静也跟在希之进的身后来到了山上。 顶端处的布置远比想象之中的还要讲究，在被削平了的平缓之处，是个放大了数倍之多的庭院。 二番队的字样印刻在了大门之上，招摇而晃眼。 “啊……这是队长的手笔。她说一直死气沉沉的二番队很无聊，就想要布置些不同的东西，这样也能调整心情。” 的确是四枫院夜一能干出来的事。 “那么，我们就先进去跟队长打声招呼吧。” 有马静也点了点头，紧跟在了希之进的身后。 因为有人带路了的关系，二人一路走来畅通无阻，最后停留在了某处庭院之前。 能看到场中正有两个人影在不断交错，拉伸出来的虚影仿佛清晨被蒸干的薄薄水汽，看上去飘渺而朦胧。 有马静也看得表情都是稍微严肃了一些。 毕竟以他如今的水准而言，并不难看出此刻场间发生的一切——有人在这里动手，而且速度相当之快。 连续不断的沉闷动静，是布帛翻动，与皮肉相碰，挤压，才会发出的异响。 “就先到这里吧，有客人来了。” 一方率先止住了身型，这边定睛望去，正是额头微微冒汗，一身短打扮的四枫院夜一。 而在她对面的…… “夕四郎，本事虽然有些长进，但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可别忘记修行了！” 与夜一有着八成相像，唯独骨架与身材略显不同的长发男子，正小心翼翼地擦去脸上的汗水，抽抽噎噎地回道。 “知，知道了……姐姐大人。” 四枫院夕四郎咲宗。 看到对方的脸，有马静也表情都忍不住紧绷了一下。 吔！是，是男娘啊！！！ 055：你觉得夕四郎长得怎么样 虽然说之前的确有相关方面的心理准备。 但在看到对方的样貌过后，有马静也还是忍不住感叹——这黑皮还真是祖传的。 姐弟两人的相似程度更是不用多说。 甚至就这个一言不合就哭哭啼啼的模样，夕四郎就反而会更像是一个偏向于传统形象的女子。 你们两姐弟的性格是不是应该反转一下才对…… 当然，这些东西肯定也只是在心里头念叨一番而已。 等到四枫院夜一把目光转向这边过后，有马静也的表情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被人家裸绞到晕死过去的记忆浮上心头。 脖子开始隐隐作痛哩…… “哟！有马静也，我等你很久了！” 这种时候肯定得恭敬回话才行，毕竟在人家的地盘里头，而且自己还是来见学的身份。 只是还没有等到他开口。 身旁已接近传来了一个颇为冷冽的声音。 “大人御前为何不跪？” ……什么狗腿子式发言？ 这话都给有马静也整得懵了一下，他转头望去，便是看到个在旁边走廊上跪坐着的消瘦人影，正对着自己狠狠地盯了过来。 那是个蓄着齐刘海的短发的女子。 她穿着二番队同一制式的隐秘行动紧身服，模样小巧，五官紧凑。 要是长开了的话肯定也是个颇为古典的美女形象。 只是这家伙紧皱起来的眉头完全破坏了这种氛围，就像是将心底里头的东西都给抹在了脸上，她此刻散发着一种强烈的情绪。 ——嫌弃。 我应该没有什么地方惹到她过吧？ 况且应该还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会对我怀有这么大的敌意？ 有马静也沉吟片刻，像是求援似地看向了在旁的大前田希之进，对方则是讪笑了两声，凑过来说道。 “是敬仰夜一大人的邢军成员，不必在意对方的看法。” 听到这话，有马静也忍不住就微微瞪大了眼睛。 哎？难道这丫头就是碎蜂？ 只是很快，夜一的声音就打破了他的这份幻想。 “智美，不用这么紧张，有马静也是来我们这边学习的。不要因为自己的个人情绪，就轻易对别人产生意见啊。” “承知！” 不是碎蜂，但这幅对夜一毕恭毕敬的模样，倒是真的有几分神韵在里头。 有马静也多少也是回想起来一些了。 ‘尸魂界本身就存在许多贵族，而在其中……族群之间也有划分，以及级别之间的差距。’ 如同大前田依附于四枫院一族那般。 更为下级的贵族虽然无法分配到合理的资源，但却也因为传承在身的缘故，能够凭借着代代相传的特点，去继承一些职责与义务。 比如原著里头的碎蜂出身的蜂家便是如此。 代代以处刑与暗杀为职业的下级贵族，一直以来都会以加入邢军为荣。 恐怕面前的这个女子同样也是如此吧。 出于身世，教育，以及周围的环境。从而不得不对某些特定的对象效忠，直至将对方的感受安放于自己的生命之上。 多少有些让人感慨。 想必生命的意义……在这些人眼中恐怕也有着不同的解释。 只能说人身依附这种东西，也的确是封建社会不得不品尝的一环。 选择性地忽略掉了对方隐隐透露而出的敌意，有马静也半转过身，便是对着四枫院夜一恭敬行礼。 “四枫院大人，许久不见。” “噶哈哈！很见外嘛，明明连我的胸都已经碰过了，事到如今反而装得像是陌生人一样，你这小子～” 不不不麻烦一下，请不要再说这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了。 旁边的视线好尖锐啊……感觉自己下一刻都要被五马分尸了吔！ 夜一浑然不在意地靠了过来，她伸手将有马静也揽在了自己的怀中，便是爽快地说道。 “大前田！去整理一下会客厅吧，今天好不容易有客人来，可不能怠慢了。” “承知！” 在场这几个可能就只有希之进干事最可靠了…… 眼看着对方快步离去，夜一晃了晃怀里僵硬的有马静也，坏笑着说道。 “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又不是吃人扒皮的妖怪，可不会对你做些过分的事情。” “到这边来也是为了学习吧？安心安心～我会好好教导你的，就算是看在蓝染那家伙的份上，我也不会随便敷衍你。” 那还真是多谢。 “那接下来今日就请多……” “见外的话就少说一些啦！先带你认识一下吧。” 卡着有马静也的脖子，夜一把他拽回到了庭院里头，便是笑着抬起右手，指向了不远处正在洗脸的夕四郎。 “我的弟弟，实力不俗，就是性格有些软弱。要是我卸任了的话他就是下一代的四枫院当家啦。四枫院夕四郎咲宗，这就是他的名字。” 有马静也看到夕四郎明显是打了个哆嗦，在这会儿连忙抬头。 “姐姐大人请不要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贵族传承本身就是件很严肃的事情，相较于夜一的随性，夕四郎明显要更为保守一些。 “啊哈哈，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嘛。放松放松，家主身份只是看起来唬人，上手过后很快就能习惯的啦。” 看着周围人都是露出无奈而又没办法的表情。 也是不难看出，夜一在二番队里头就是绝对的‘一言堂’。 真是个强势而又爽朗的家伙，也不知道浦原平日里头是怎么跟她相处的。 正在感慨着。 夜一却又是把脑袋给凑了过来。 “喂，你觉得夕四郎长得怎么样？” “……？？？！” 不是，你问这句话是要干嘛。 我对男娘不感兴趣吔！ “什么啊你这个眼神，不会是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我的意思是夕四郎也是这个模样，说明我们四枫院家的人长得不差。” “你入赘进来过后肯定不会亏待你……到时候我来给你主婚，让瀞灵廷有头有脸的家伙们都来聚一聚！” 原来说的是这个啊。 稍微松了口气。 “多谢夜一大人，但很抱歉，我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而且话说回来，四枫院夜一为什么会老是惦记着自己入赘进来？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很吸引她的关注吗？ 有马静也鬼使神差地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没啥问题啊，也没有抹过什么猫薄荷啥的东西…… 似乎是看穿了有马静也的心中所想，夜一神秘兮兮地把他往旁边一拽。 便是微微眯起了眼睛，用戏谑的语气说道。 “你已经学会了吧。” “呃……您指的是什么？” “还在装～真是受不了你啊。” 夜一陡然加重了几分的力道。 “隠密步法四枫之三，空蝉……你都已经看懂了，对吧？” 056：所谓队长 “贵族的立身之本虽然并不是什么秘籍和情报。” “但这些东西也都是作为最高级的隐藏内容，被隐藏在了很深很深，外人绝对找不到的地方。” “所以我可以肯定，你绝对不会是翻阅了我四枫院家传的东西，才领悟的这个技巧。” 距离让人心跳加速的‘勾肩搭背’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在那之后夜一只是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有马静也的肩膀，丢下了一句‘享受晚宴’就离去。 大前田组织的宴会的确热闹非凡，白瓷花碗的器皿光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酒水食物的规格也都相当讲究。 属于是能生吃就绝对不给你做熟……摆盘怎么精致怎么来。 不评价味道如何，起码体验感的确是拉满的。 酒饱饭足过后大前田带着人退了下去，就连最为亲近的夕四朗也不例外。 便是在这宽阔的会客厅中只剩下了有马静也和夜一，这名性格乖张的四枫院当家才说起这事。 “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看出来？” “……” 老实说，不是很关心。毕竟都已经发生了，再回去追究只会显得狼狈又难看…… 只是在明显看到对方脸上的戏谑笑容过后，有马静也便是悄无声息地调整了应对策略。 “能请您细说一二吗。” “喔～很上道嘛，来，先给我满上！” 就跟撸猫一样。 顺着毛捋总比反着来要好使。 总之这种时候先把夜一给哄开心再说，之后如何如何的就到时候再说了…… 一口饮尽杯中酒，夜一那黑中带红的脸色微醺，在此刻嬉笑着说道。 “其实还是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告诉我的。” 哎？ 这事为什么还能跟四番队扯上关系？ “毕竟十一番队里头能干活的都已经被他赶跑了，就连队医都是些不入流的家伙。” 夜一似乎完全能够猜到有马静也的所思所想，她脸上的笑意依旧，此刻的嘴角更是压不住地往上扬去。 “因为鬼严城那家伙背上的伤口很明显，那种伤口不是很常见……” 抬起了右手，夜一的食指轻瞧地扬起，在空中进行着简单的比划。 “毕竟手法很精细啊，不仅准确地划开了后背上的两块肌肉连接点，同时还斩断了神经和血管。” “把攻击准确地卡在了比较浅薄的位置，不至于因为过于用力而触碰到骨头，导致整体的动作产生变形。” “让我想想……对了，简直就跟教科书上的刺杀动作一样。” 夜一双目微眯，整个人气质都变得有些微妙。 “隐秘步法是我四枫院家的不传之秘，个中奥秘想必不用我来强调，你也应该能够明白才对。” “当然了，仅仅只是这些东西的话还不足以证明你的问题。” “毕竟每个人习惯，动作，还有攻击的角度都各不相同……说不定你真的就是天生做杀手的料子呢。” 所以到之前准备开口为止。 “我都还是有些拿不准的，直到问你之后，我便是可以肯定……你一定有问题。” 夜一嬉笑着抬起了左手，轻轻地戳了戳有马静也的胸膛。 “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身体是不会骗人的。在听到我说出这些话的瞬间，你的心跳就已经乱了。” “啊呀～所以说还好我聪明啊，提前让夕四郎离开了这里。要不然让他听到自己学了三年多才掌握的技巧……” “如今却只是被你看过一次，就完整地学了过去。嘿，他可是会哭到晕死过去的。” 听到这话，有马静也不由得在内心哀嚎。 这会儿还能说啥呢，对方都已经盖棺定论了。 你们这帮老妖怪到底给不给人活路啊…… 事情根本藏不住，对方只要有这方面的想法，很快就能试探出虚实。 但仔细想想有这种结果也不算稀奇。 毕竟从本质上来说，这也是人脉与实力的某种体现。 作为千年队长的卯之花烈，肯定知晓这里头的技巧和发力角度……所以在处理伤势的时候也是认出来。 而即便是知道了，要是不选择透露的话，夜一也不会知道联想到这些东西。 自己虽然也有些堤防，但从专业角度而言终归是不如这些老牌队长厉害。 谁知道你勾肩搭背地就是为了摸人心跳啊！ 也是到了这会儿，有马静也多少是反应了过来。 错综复杂的利益和人际关系网，再加上实力与经验都极为丰富的个人实力。 这才是一名队长，所拥有的看不见之实力……也是蓝染之所以需要布局和做各方面准备的缘由所在。 毕竟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牢师要对付的从来都不是单一的个体。 而是囊括了旧秩序的一切事物。 护廷十三队的各位虽然都是齐名，同职的存在。 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有时候就是比人和狗还大。 “好了～既然你都已经承认了，那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很简单了。” 夜一的声音把有马静也拉回到了现实之中，当事人看到对方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没有经过许可，擅自偷学了四枫院家的技巧。” “按照尸魂界的法律，我作为四枫院的族长可以对你进行任意裁定与判决。” “毕竟这就是贵族的权力啊，少年，多少会有些让人羡慕吧。” 夜一摇晃着手中的小酒杯，颇为讥讽地说道。 “秘密处死，公开行刑，你更喜欢哪一个？” “……” 没有第三个选项吗？ 虽然对方的语气如常，但有马静也绝对不认为夜一是在开玩笑。 毕竟这种阴晴不定的女人本来就很难琢磨。 这下额头都要开始冒汗哩…… 就在有马静也都感觉到有些紧张的时候，夜一却是突然嬉笑着伸出左手，毫不在意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哈哈，是不是心都要吊到嗓子眼这儿了？脸色很难看啊臭小子！” 对方笑得肆意又张狂，而在片刻之后，夜一放下了酒杯，像是轻叹口气了一般地…… 缓缓说道。 “好了，玩笑话就到此为止吧。聊些正事，嗯……正事！” 只见夜一的半个身体撑在了桌前。 她用右手支撑自己的下巴，正用着打量似的目光，上下扫视着有马静也。 “有马静也，你真的没有兴趣来我……不，我们手底下干活吗？” 057：无血变革 信息量稍微有些大。 有马静也沉吟了片刻，不由得露出了个有些古怪的表情。 “您……刚才说了啥？” “年纪轻轻耳朵就不好了吗？真是的～我在问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干票大的啊。” 应该是说起了本就想要讨论的话题。 夜一原本兴致缺缺的表情也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她放下了酒杯，目光稍微变得有些深沉。此刻转头朝着身旁的窗台望去。 一直都保持着云淡风轻，仿佛任何事物都在意料之中般的笑容在此刻淡化了许多。 或许。 这才是她的‘原貌’？ “喂，小子。你觉得现如今的尸魂界怎么样？” 在问我吗？ 如此深奥的话题，这便是让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恐怕不论怎样，你都不会觉得它如何如何的好吧。” 您这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所以只是想要给自己的话题找个开头？ 夜一将身体微微往后仰了过去，她坐在了蒲团上，左腿弯曲，让自己的手臂内弯能够支撑在膝盖上。 ……她似乎看起来很累？ “小子，瀞灵廷的历史有多少年了，你知道吗？” 我吾知啊…… “大约三千年之久。” “这是参考如今的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大人的年龄，进行推断与测算的大致数字。” “对于普通的人类来说已经足够长了吧？毕竟就算是灵体，能够活上千年之久也绝对不是件容易事。” 老爷子岁数几何，有马静也多多少少是有些印象的。 可是跟眼下要讨论的内容有什么关联吗？ “那相对应的，尸魂界的历史，你又知道多少？” 不等有马静也回应，夜一已经自顾自地说道。 “是远远不可计量的程度啊……按照现世人类的说法，这里就是类似于天堂或地狱般的地方，是……不，这个就暂时算了。” “总而言之。它于虚无之中诞生，千百年，上万年都持续着各自的浑噩规则。可在这千年之间，明确的秩序被建立，人与人之间的隔阂也从此出现。” “相较于悠久的历史而言，这种微不足道的血统和传承，却被如此之看重……” 夜一把玩着手中的小小酒杯，目光低垂了下去。 “难道就不会觉得荒诞吗？” “……” 暂时有些说不出话。 槽点有点多，暂时还是先不要去在意具体内容了，还是着眼于对方的提问比较好。 先得重新梳理下关于夜一的各种信息才好。 毕竟有马静也对于这位四枫院当家的印象，也还算是比较浅薄的那类。 属于那种喜欢发福利，沉稳又可靠的黑皮大姐形象…… 话说回来，有马静也更是没有仔细思考过对方的动机与行为逻辑。 而现在有机会去反思，总结的话。 倒是也不难得出些结论来…… ‘她应该也是属于想要改变现状的类型吧。’ 毕竟当初在跟碎蜂相处的时候，都强调双方不需要过分注意彼此之间的阶级差别。 再加上夜一跟浦原的关系，两人的理念应该都是比较相近的才对。 所以。 ‘夜一是个相较于蓝染而言，并没有那么激烈的改革派？’ 思索着，犹豫着，有马静也缓缓张嘴说道。 “虽然我认为存在的事物就有其中的道理，但在同时，我并不介意看着某些东西作出改变。” 比较中性的答案，也的确是少年心中所想。 毕竟他对于改革的想法本就不属于太强烈的类型，如今能有所作为，也都是因为想要回报蓝染的知遇之恩。 而且说到底。 “如果硬要说我对贵族有什么不满的话……” 有马静也沉吟片刻，双手抱在了胸前，点头说道。 “那应该就是恨我自己不是贵族了吧。” 特权嘛，谁不喜欢。 有了却不用和没有还眼馋毕竟是两码事，没有站在夜一的角度俯瞰过别样的风景。 有马静也说不出那些大道理，更不想要在大贵族面前露拙。 所以这种时候尽量坦白一些就好。 身前的夜一听到这话，微微愣了片刻，旋即忍不住就是嗤笑出声。 “什么啊，说了就跟没说一样……” 但是。 “嘛，说的话我倒是不讨厌就是了。毕竟我也是字面意义上的受益者，再说些大话反而会显得底气不足。” 能感觉到对方的真心实意，那就暂时略掉其他不必要的试探和周旋吧。 “喂，有马静也。” “我们想要改变尸魂界里的一些东西，如今正是招兵买马的时候，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 “当然了，我们肯定也不会强迫你做些危险的事情。实际上这也只不过是个简单的口头联盟而已……没有实际上的约束力。” 硬要形容一下的话。 对了。 “等你当上了队长之后，希望你能在许多决策和方向上能够与我等保持一致。也只有这样，某些腐朽和陈旧的东西才能得到改变。” 果然是这个。 听到这话过后，有马静也虽然脸上没有变化，但心里头已是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诚如他之前所想的那般，夜一的确是个改革派。 但在同时，因为浦原喜助的关系……这两人的意愿都不怎么强。 右手的五指翻飞，夜一将掌中的酒杯轻舞，轻笑道。 “只是一点点也好，就算是一步步地来也罢。” “毕竟时间对死神而言没有多大的意义，我们有的是时间去浪费和思考。” “相信在这悠久的岁月之中，我等应该也会找到最为平衡的支点。等到了那时……这个世界也会多少有些改变吧。” 原来如此。 这就是夜一跟浦原喜助的理念吗。 真是温和而又平缓的做法，的确像是店长这种外热内冷的人能整得活。 蓝染老师特别指派自己来二番队实习，应该也就是冲着这一点来的吧——大伙都想要搞事。 只是浦原想的是无血变革，那蓝染牢师就不太一样了…… 人家就是冲着跟你爆了来的。 “好了，我要说的话都已经讲了，那你的答案是什么？” 事已至此，当然是来一手无间道了！（理直气壮） 只是在答应之前，有马静也还是忍不住问道。 “夜一队长您这样的，什么事都跟我交代了……就这么相信我吗？” 对方爽朗一笑，把大牙都给呲了出来。 “我当然是不信的了！” 呃？真的假的？ “但我相信浦原那家伙的眼光，而且在确定了你的天赋之后，我也认为你有资格与我等同行。” 原来是店长也在推荐有马静也…… 如此想来的话，牢师应该又在里头捣鼓了什么才对。 真是不论什么事都在预料之中啊。 “那就请多关照了，夜一队长。” 四枫院夜一笑得更开心了。 “喔，我会好好训练你的，臭小子！” 058：蓝染惣右介亲启 ‘蓝染惣右介亲启。’ ‘好久不见了蓝染老师，如今正是秋去冬至之时，还请添衣换服，保重身体。’ ‘自在下来到二番队之后，如今已是过去了大半个月之久。’ ‘四枫院夜一队长诚如您所言，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在她手底下我的确学习了许多有用的东西……’ ‘假以时日，想必这些东西也都能够派上很大的用处吧。’ ‘感谢蓝染老师为我指明道路。’ ‘虽然说起来可能有些让夜一队长生气，但实际上我能学的东西基本也都已经掌握了。’ ‘继续待下去也没什么关系，但夜一队长最近经常会邀请我入职二番队……再继续拖下去的话对方可能会用什么强制手段。’ ‘情况复杂，难以言喻。’ ‘所以蓝染老师。’ ‘还请告诉学生，下一个阶段之目的地又在何处？’ ‘有马静也，以上。’ 看着手中的信纸，坐在了办公椅上的蓝染嘴角上扬，露出了个颇为放松的表情。 心情愉悦了许多。 轻攥着信纸的单手不断摩挲，像是思索，又仿佛是在回味般出神。 片刻之后。 蓝染侧过身去，目光依旧凝落在了信纸之上，但右手却摸向了在旁的书柜。 作为手写的东西而言，其内容不多，是两三秒钟就能将其通读的程度。 但在此刻的蓝染看来，他似乎觉得这东西值得仔细多打量几遍。 蓝染的表情相当放松，他取出了备好的信纸与毛笔。 却只是刚刚准备好用具，还未动墨。身前的大门就已经被推了开来——平子真子咧着嘴，正有些头疼似地揉着脑袋。 “啊，蓝染你果然在啊……这份文件麻烦你来处理一下，我待会儿还有其他……你在干嘛？” 以微弱不可闻的声音轻叹口气，蓝染将面前的杂乱之物收拾干净，语气如常道。 “如队长所见，我正打算写信。” “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些不怎么开心？” “随意揣测别人的心情也太失礼了一些吧，另外下次麻烦在进来之前，请记得敲门。” “抱歉～总之这东西就先拜托你了。” 把一叠资料安置在了木桌上，平子真子的目光顺势凝落在了蓝染手边的物件上。 平子真子的眉毛轻佻地扬了一下。 “是谁给你写信了吗？”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队长觉得还有提问的必要吗？” “……你今天是不是攻击性有点强？” “只是日常性的抱怨而已，毕竟这些东西本来都是您应该处理的工作吧。”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更何况还是这种‘有求于人’的情况。 “所以我都道歉了啊，道歉了。大男人就少在这种时候抱怨吧，这份文件记得后天之前给出结果，是要送到总队长手头上过目的东西……不，等等。” 平子真子的眼光凝落在了那张倒扣的信纸上。 给蓝染寄这些东西人不在少数——平子真子不会对这些私人东西太感兴趣，但上头的署名却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不是有马静也吗？喔～这小子挺有心的嘛，居然还知道给你寄信。” 嘴上说着戏谑的话，平子真子的目光也顺势垂落在了蓝染的身上。 “明明只是当了个把月时间的教师而已，你们两人却好像是已经认识了很久一样。” 对上层人士的附和与敷衍是习惯，在经过了长久的伪装与适应过后，蓝染也早已做到了滴水不漏的程度。 但此刻也不知是情绪的问题，还是怎么的。 蓝染总觉得自己的心情有种说不出的烦躁感。 “如您所言，有马静也只是个跟我认识了一月之久的学生而已。作为年轻人而言，他的确会碰到些不顺心，抑或是情感上的问题。”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蓝染的表情相当平静。 “作为曾经的指导教师而言，为其指明道路也同样是我的职责所在……关于这件事，队长有什么意见吗。” 说完了这句话，蓝染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地，在此刻低垂下头，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等到再‘回神’之际，蓝染的脸上又是浮现出了那抹熟悉的笑容。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我好像也的确表现得太热情了些。看来今后也要多少收敛一些才好……” “好了，队长。这边的任务我已经确切地收到，并向您保证，会在截止日期之前将其完成。” “除此之外您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平子真子看向了蓝染那副‘温和’的笑容，沉默片刻，这才轻声回道。 “不，没事了。只是……你应该是正在准备跟有马静也回信吧？要是可以的话麻烦添一句。” 五番队队长半抬起了右手，开始搅动鬓角处垂落的长发，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 “让他不要在校外地区表现得过于显眼。因为鬼严城那家伙已经养好伤了……前几天正在十一番队里头大放厥词。” “说是要把这个不长眼的小子给抓起来剥皮抽筋什么的。” “嘛，因为总队长已经下了口头警示的关系，这家伙倒是不会再搞些太过分的事情。” “但让手底下的人捣些麻烦事，或者自己想办法下黑手啥的，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手段……” “所以多少提醒他一下吧，让这小子自己小心点。” 说完这些话，平子真子转身径直离去，便是没有再留下半句话。 看样子倒是相当干脆。 蓝染则是将目光垂落，并在此刻露出了一副颇为玩味的表情。 “嚯……” 还有这么一回事嘛。 繁多的思绪在脑子中起起落落，最后凝聚成团，便是让蓝染露出了个莫名的笑容。 虽然有些过早，甚至在当事人看来可能是件不可理喻的妄想。 但…… 如果是静也君的话，应该是能够做到的吧。 思索着，蓝染取出墨水，开始平静地书写了起来。 一日之后。 “有马君，你的信！” “喔，多谢了大前田前辈。” 结束了跟夕四郎的对练，浑身大汗淋漓的有马静也撤到大门旁，露出了个爽朗笑容。 “真不好意思啊，一直都在麻烦前辈帮我做这些小事……” “噶哈哈，最近二番队没有特殊任务，所以我也是挺闲的，不用在意就是了。” 远的不说。 起码在这段时间里头，有马静也跟二番队里头的人倒是多少混了个脸熟。 拆信的同时，身旁的大前田已经避嫌地退到了远处。 蓝染的笔迹鲜明而工整。 只是上头的写的东西，却是让有马静也的表情坐了一轮夸张的过山车。 开心，不解，困惑…… 直至最后的愕然。 “……呃？” 牢师，您认真的吗？ 059：腐烂的花 蓝染给有马静也的安排并不复杂。 因为总结起来也就只有一句话而已。 ‘克服自己的恐惧，向过去的强者前进……’ ‘再挑战一次鬼严城吧，静也君。’ 啊？我再打一次鬼严城剑八？ 只能说自己虽然有点长进了不假，但绝对还没到能够跟队长级的人物相媲美的程度。 正面冲突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所以牢师到底是怎么想的？仅从现状看来，这就像是逼着有马静也去送死一般夸张。 尽管苦恼至极，但不论自己是怎么想的……仅从书信的方面是很难领会到蓝染之想法的。 总之还是先去碰一碰面再说吧。 “呃？提前结束实习？” “是这样的，虽然可能有些突然，但我还有其他想要学习，抑或是见识的东西。所以继续在二番队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不同于初次到来时的大宴，今晚的聚餐虽然规模小上了很多，但仪式感同样十足。 二番队能够叫上名号的人都在于此。 而在此刻听到了有马静也的发言过后，位于前列的大前田希之进颇为自觉地起身。 并向着之后的各位席官比划了个简单的手势。 只能说不愧是隐秘机动部队出生的人，在手语交流的专业性方面，完全是其他番队众人所不能及的程度。 大伙都是沉默着退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了坐在主位上沉默着的四枫院夜一。 夕四郎露出了个很明显的困惑表情，他跪坐在蒲团上，双手支撑桌面，让身体在此刻微微前倾。 “明明还有四天的时间，为什么不在二番队多待一会儿？” 说是挽留，这种时候听来反而更像是深闺怨妇的唠叨。 有这种发言也不稀奇。 毕竟四枫院作为历史最悠久的贵族之一，夕四郎从诞生之初就背负着家族的宿命。 在这种尊卑有序的背景下，能跟四枫院家族交心的人本来就不会太多——浦原喜助原本算一个，但这家伙已经任职十二番队队长，如今自然也不会有太多的功夫。 而能够学习四枫院家传秘籍，并跟夕四郎交手而不落下风的，如今也就只剩有马静也矣。 作为友人，对练帮手，以及平日里头为数不多能够聊上几句闲话的对象而言。 夕四郎的确是有些舍不得有马静也离开的。 “有马君就在二番队任职吧！这样的话在不执行任务的时候都能待在山上。” 看着别人眼泪汪汪的表情，有马静也的表情都是忍不住窘迫了些许——只能说被身份束缚，夕四郎的确缺少交流的对象。 所幸没能让当事人纠结太久，保持着豪放坐姿夜一嘴巴微张，在此刻打断道。 “行了，夕四郎。有马静也还有自己要做的事，而且将来也不是没有见面的机会。” 小伙子还挺委屈。 但要跟自家姐姐，四枫院当家顶嘴，这对他来说还是有些过于逾越。 最后只能是一脸纠结地站起身，选择告退回房。 又是剩下了两人独处。 “抱歉呐，夕四郎年纪不大……我也没有教过他该怎么跟朋友相处。” 朋友是能够平等交流，彼此欣赏的对手，而不是哀求挽留的对象。 有马静也平淡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所谓的贵族也会有自己的烦恼事，我完全能够理解。” “啊～跟你这家伙说话就是方便呐。” 省力又直白，不用考虑那些弯弯绕绕，一切都以效率为主。 简直就像在跟喜助那家伙聊天一样…… “作为二番队队长，我认同你提出的申请。有马静也，待会儿你就可以收拾东西，滚出四枫院的大门了。” 有了许可就行，有马静也微微松了口气，却听到夜一开口继续说道。 “但在回去之前，最好先去十二番队一趟。” “呃？为什么？” “不知道，只是浦原那边昨天突然有消息，说是想要让你过去一趟什么的。” 夜一调整了一下坐姿，沉吟片刻，旋即又是解释道。 “应该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毕竟浦原那家伙的原话就是等你有空了再去也行。” 店长找我能有什么事？难道又是跟牢师强相关的秘密安排？ 虽然天色已暗，但考虑到时间紧迫，明日就要跟牢师碰面的关系，有马静也还是选择了连夜赶路。 瀞灵廷以内，在某些地段虽然也有宵禁的说法，但只要持有通行证就会放行。 而针对这一方面，四枫院家的手令在身，更是保证了有马静也一路畅通无阻。 贵族的力量真好用啊。 感慨着，有马静也运用起了灵力，开始在瀞灵廷内快速穿行——按照规矩来说自己是没资格这样整的。 但没办法。 只能说瀞灵廷的爷就是爷～ 赶在凌晨时分，有马静也准时地摸到了位于郊外地的技术开发局门前。 比起之前的开放式参观，如今可能是处于工作时间……能看到局内大伙都是一副神色匆匆，没空搭理别人的模样。 劳驾别人通报，很快，阿近就来到了门口处。 “好久不见，有马君。” “嗯，阿近先生最近看起来也很精神嘛。” 所以，找我过来是什么事？ 能看到阿近的表情稍微僵硬了一些，他嘴巴咧开，便是讪笑着说道。 “其实是涅先生那边有特殊情况，他让浦原队长给有马君带话来着。” 啊？！这个科学狂人跟我有什么交集？ 怀着好奇与不解，有马静也跟在了阿近的身后，来到了涅茧利的办公室。 房间异常昏暗，似乎是特意做了哑光的处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像是有什么东西烂掉，却未能够及时处理掉那般…… “涅先生，我带人过来了。” 咯噔一响。 涅茧利从里侧的房间转了出来。 他的模样是一如既往的张扬与独特，此刻用着相当平淡的目光朝着这边扫来，却只是停留了片刻之久。 就像是在看着什么猴子般的眼神。 “眠六号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细胞就停止了分裂，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停止了呼吸。” “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走的还真是干脆……” “但也算是有所收获了，下一步的实验就是要注重细胞分裂的进度。” “站在尸骸的肩膀上眺望远处的风景，也算是个不错的体验了，值得细品。” 涅的左手微抬，笔直地朝向一旁点了过去。 “她把你的头发放在了床头的位置，插在了花瓶里。” “明明教过了很多次，但一直都分不清头发跟花的区别……很烦啊，作为试验品来说还真是让人头疼。” “所以快点收拾着丢掉吧，毕竟是你的东西，自己动手，不要麻烦别人。” “真是的……蛋白质腐烂的气味可真不好闻。” 平淡的语气，若无其事的态度。 仿佛只是交代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在说完过后，涅茧利就干脆地转过身去。 似乎是想要直接回到房间里头。 有马静也没能忍住。 什么叫眠六号已经死掉了啊？ 一个活生生的人，为什么…… 不，等等。 记忆开始犹如附骨之蛆般爬升，贴在了有马静也的大脑皮层之上。 ‘涅长年专注于“眠计划”的研究，相继造出了“眠一号”至“眠六号”等六个失败品……’ 自己本来就想错了。 当初看到的那个小女孩并不是身为眠七号的涅音梦，而是在背景中作为失败品的眠六号。 事实如此。 但……总觉得这时候不该是这般轻飘飘的语气才对？ 脑子有些乱，有马静也便是忍不住喊出了声。 “等等！” “什么啊，还有什么事吗？” 涅茧利停下了脚步，半转过头。 “这边可是很忙的啊，没有营养价值的东西就灌输给浦原喜助吧，我可不是你的情绪垃圾桶。” “我对愚钝之人毫无兴趣，更不会跟你这种猴子有交流的兴趣。” “只是站在同一片空间，触碰你吐出的二氧化碳我都觉得浑身难受。” “所以快滚，消失，或者直接去死吧。” “不要在我面前出现了，猴子。” 涅茧利的目光没有感情可言，在一连串的单方面高强度输出过后，他沉默片刻。 无声地进入到了内房之中。 “……” 有马静也呆立在了原地。 “抱歉，有马君。希望你能够理解一下涅先生吧……毕竟眠六号是他的研究专题，也是倾注了许多关注与心血的生命。” 阿近用着诚恳的语气说道。 “涅先生平时虽然也刻薄一些，但不至于说出这些过分的话。” 虽然有些后知后觉，但这会儿有马静也总算是勉强接受了现实。 “那个，眠……” “六号的尸体已经被涅先生处理掉了，毕竟是发生在了两天前的事情。” 阿近的语气同样颇为伤感。 “虽然我再重复强调会显得很啰嗦，但有马君，请你务必不要误会涅先生的意图。” “他才是最难受的那个人，毕竟涅先生才是计划的发起者。” “也是眠六号如同父亲般存在的人……” 有马静也稍微有些迟钝地点了点头。 不是很难理解的事情。 只是单纯地，一时之间没能接受现实而已。 毕竟以涅茧利平时的脾气而言，他根本不会说这么多话。 ‘反常’这一事实，本身意味着不平常。 身旁的阿近打开了房间的灯，能看到贴墙而放的一张小床，在其上正安置着一个透明的花瓶。 不是什么贵重的材质，甚至上头还能看到很多划痕与破损口。 应该是在垃圾桶里头收拾出来的东西。 里头铺着一层浅浅的水，有马静也的头发软趴趴地浸泡在了里头，已经开始腐烂。 臭味的源头就来自于此。 有马静也的目光凝落，在瓶身一侧看到了歪斜的字体。 はな（花） きれい（漂亮） 连完整的汉字都写不明白，用平假名作为代替……的确是个小孩子能做出来的行为。 诚如涅茧利所言，这东西毫无美感可言，更不存在什么特别的意义。 只是单纯的，简单的……被一个小女孩因好奇而收藏的珍品而已。 思绪很乱，心情也稍微有点复杂。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让有马静也嗓子眼都有些阵阵发紧。 像是在后悔，又更像是因为这种现实而感到悲伤。 可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很快，有马静也找寻到了答案所在。 ——那天……要是给她喂一口昆虫咖喱就好了。 060：物伤其类，刀魂之名 生命脆如琉璃。 犹如初晨之下的朝露，飘然一现的昙花。 也不知道是单纯因为对眠六号的记忆过于深刻，还是自己本身就有些多愁善感。 即便是在离开了技术开发局过后，有马静也的表情也依旧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 “静也君，静也君？” 直至蓝染的声音从耳旁传来，这才让有马静也在此刻猛地回过了神来。 “啊……在！” 这是第二日的傍晚时分。 来到了与蓝染约定好的校舍之内，二人如同以往那般，选择了在了校舍一楼的小卖部前再度见面。 蓝染此刻看向了有马静也，脸上的表情颇为关切。 “很心不在焉呢，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下意识地想要说些敷衍话。 “不是什么值得关切的东西……” 但在凝到了嘴边过后，这些无营养的说辞，最终还是无声地变形成了另一番模样。 蓝染对于尸魂界的研究远胜于自己，更何况涅茧利的研究本身在技术开发局中也已闻名。 所以对方说不定早在自己前就已经知悉了具体内容。 这种时候藏着掖着反而会显得小气。 “只是有关于涅先生的些许事情而已。” 内容不长，用简短的话语加以描述，根本没有理解难度可言。 蓝染安静地听着描述，最后轻轻地嗯了一声，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原来如此，眠计划又有了新的进展吗。那还真是个好消息……能够鼓起勇气探索未知，这本身就是一种壮举。” “尸魂界中愿意尝试新鲜事物的人本来已是少之又少，涅茧利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也已经足以说明他之才华。” “不过话说回来，静也君是对那位眠六号的消逝，产生了类似同情的情绪吗。” 有马静也觉得自己也有些说不准。 他低垂着眼眸，双手放在了身前搅动。 “多少是有点的吧……但，应该也不会太多。” “不必觉得难以启齿，静也君。人难免会有物伤其类的悲痛感，毕竟这也是我等作为智慧生命的象征。” 蓝染面容平和地坐在了有马静也的身旁，他微笑着伸出手去，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之前虽然跟静也君说过，我等手持业物，便是绝对不能踌躇不前。但这句话并意味着我们就是刽子手。” “懂得生命之珍贵，珍惜其中的意义，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存在之理呢。” “所以无需觉得羞耻或是难以启齿，心怀慈悲和高尚的杀生者也是存在的。” 不得不说，牢师的话疗的确是有用的。 有马静也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此刻只是刚刚稍微有些接受了现状。 身旁的蓝染已经推了推眼镜，用着些许感慨的语气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静也君能有这种想法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嗯？什么意思？ 能看到蓝染脸上的笑容正在逐渐变得浓郁起来，他平静地看着身旁的有马静也，便是用着毫无波澜的语气说道。 “我之前说过的吧，斩魄刀是死神内心的具现化。” “尽管在外观上可能装得热情，亲近，但内在依旧是冷淡与疏远的。这样的死神提取出来的内心之物，终究也不会是什么太正派的东西。” “是了……不论外观装的是如何完美，坚硬。其内在都是万变不离其宗的东西……” “尽管有些人在解放了斩魄刀之后依旧会无法接受现实，但不论如何，这就是所谓的心相之物，也是事实。” “静也君啊，所谓的人，终究是不能蒙骗本心的东西。” 稍显抽象的描述让人有些难以理解，但有马静也毕竟跟蓝染相处了一段时间，大致上是能明白对方意图所指的。 牢师不会无的放矢。 这种时候的‘感慨’也更像是旁敲侧击。 “蓝染老师，您想说的是……我的斩魄刀有问题吗？” “我倒是没有这么直白地说过，但是静也君。答案如何，你应该也只有自己才知道了吧？” 蓝染无声地轻笑了一声，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有马静也的躯壳，直至其内心所在。 “你虽然解放了斩魄刀，但在你的描述中，你应该还没有跟刀魂碰面过？虽然每个人的情况都或多或少地有些不同，但是啊……” 蓝染便是用着饶有兴趣的语气说道。 “唯独一点，是我可以绝对肯定的事情。” “那就是这种解放的过程是不合理的，不论再如何奇特的情况，刀魂都理应存在才对。” “而在没有接触到内心的情况下，依旧解放了斩魄刀……静也君，你的情况在我看来相当特殊。” 换而言之。 “静也君的斩魄刀叫做弓衣吧？虽然的确个挺有趣的名字，但你有没有想过……” 蓝染刻意地停顿了片刻之久。 “这并不是你之斩魄刀的真名所在？” “……” 有马静也保持着诡异的沉默，他在此刻低下了头去，朝着自己的腰间凝望。 你的名字…… 并不是弓衣？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简单而又不负责任的猜测而已。” “诚如我之前所言，每个人的喜好，特征，性格，都会被抽象地提取出来……最后化作斩魄刀的刀魂之所在。” “但或许也的确存在吧，如静也君这般，真的不存在心相之物的情况？” 蓝染的确给出了两个推测，但在此刻听来，这第二个反而更像是某种安慰般的发言。 有马静也此刻全无其他的心思，他只是盯着腰间的浅打，不由得在心中问道。 ‘那……你的名字，到底是什么？’ 没有回答。 相对而言的，在旁的蓝染则是给出了一个确切可行的方案。 “静也君的能力在我看来相当独特，准备得越是丰富，对于结果的导向就越是鲜明。” “在情报充足的情况下，静也君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但反过来说……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谨慎小心。” “这种性格的静也君，会不会只是单纯地不想要战斗而已？” 蓝染的目光闪烁，嘴角上翘。 没错，就是这个。 如此多愁善感，物伤其类的少年，他或许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本心之所在。 “静也君，可能这份感情不仅被你忽视了……同时也是让你无法发挥出斩魄刀全部实力的原因呢？” 061：二周目 我并没有开发出斩魄刀的真正能力？ 只是单单听到了这句话，有马静也的表情就变得有些怪异。他怔怔地看向身侧的浅打，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站在其他人的角度思考问题，蓝染的这些发言可能会显得有些难以理解。 可有马静也不一样。 原著线里头的阿散井恋次，绫濑川弓亲。 这两位重量级人物就是属于没能跟斩魄刀‘和解’，导致刻意，抑或是无意叫出其真名所在的典型代表。 那按照牢师的意思，我跟他们也是一类的人了？ 仔细想想现状也的确如此，有马静也尽管解放了斩魄刀，但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其中的心相之物。 没想到自己还能有把名字叫错的一天…… 有马静也露出讪讪表情，在旁的蓝染则是安抚似地继续说道。 “不必觉得难过，静也君。人跟人的情况总是不同的，磨难虽然艰苦，却也能打磨你的心智，能让你借机攀登高峰。” 调整情绪并不是一件难事，当事人很快就接受了现状。 转而开始思索起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 “那蓝染老师，我应该怎么做才比较好？” “这就回到最初的话题了，静也君。” 平淡的语气，毫无波澜的表情。只是在这些‘伪装’之下，蓝染说的话却足以让人汗颜。 “虽然听起来可能会有些夸张，但我希望你能够再挑战一次鬼严城。” “如此说辞并非妄言，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论。” “静也君应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你是个比较慢热的人……循序渐进的方法对你来说效果不明显。” “在必要的时候，我认为还是需要外界的逼迫，才能够让你主动地去改变一些东西。” 蓝染的确很擅长观察别人。 有马静也的本质，于此刻也被对方给摸索地一清二楚。 “静也君应该不怎么喜欢见血吧。” “这个想法虽然之前就涌现出来过，但于刚才的交谈中我终于确定，静也君的确是个不怎么喜欢争斗的人。” “我没有想要冒犯的意思，实际上这种性格并没有缺陷可言。温柔而强大的个体，其存在本身就有着独特的魅力。” 只是很可惜。 “弱肉强食也是尸魂界的规则之一，若是无法比别人更强的话，很容易就会被肉眼不可见的洪流所吞噬。” “我们是逆流而上的行者啊……静也君。” “进步速度不够快的话，是会被甩下去的。” 蓝染的嘴唇微抿，在此刻仅是露出了个温和的笑容。 “虽然手段稍显粗暴，但这的确是确切有效的手段。生死之间能够迸现出真正的灵感。” “静也君，如我之前所言，你需要的东西跟别人完全不同。” “毕竟学习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你缺乏将这些经验转化为力量的机会。” “所以对你来说，我认为这才是最适合的方法。” 这家伙用笑脸说出了足以让人胆寒话啊…… 用如此轻佻的语气，让自己去挑战队长级的人物——落差感太强，让有马静也都是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我打鬼严城（二周目），真的假的？ “当然，我知道对于静也君来说这种行为肯定很有负担。所以静也君也可以拒绝，继续按照我之前的安排，去其他队伍进行深入实习。” 但是啊。 蓝染抬起了左手，轻轻地搭在了有马静也的肩膀上。 “站在教师的角度而言，我还是更希望静也君能够主动做出一些改变。” “而且我也认为，通过这场对决，你应该也能够找寻到斩魄刀的真名之所在。” “嗯，唯有这点，我应该是确信的。” 没有选择逼迫，但说出来的话已经足够让人感到压力。 事实上，有马静也对蓝染的行为并非是无法理解。 早在刚入学那会儿他就是这样了。 用灵压来逼着自己进步，之后还刻意安排了跟十一番队接触，引导双方产生矛盾…… 如今索性是装都不装了，直接指着鬼严城就跟他说——你，就你，上去给他两嘴巴子！ 有马静也低下了头去，他凝望着自己的腰侧，沉默了片刻之久。 “蓝染老师。” “我在，静也君。” “要是我挑战鬼严城失败了的话……” “嗯，会被干掉吧。毕竟对方没有任何留手的理由，之前也在公众场合说过类似‘不会放过你’的话。” “那您觉得我有胜算吗。” “很小。” “但也不是为零吧？” “没错，我认为还是有成功的可能性的。” 蓝染调整了个坐姿，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微妙。 “毕竟静也君的斩魄刀在我看来……拥有着无限的可能性。” 话已至此。 有马静也的答案又是如何了？ 思索着，少年最后仰面朝天，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之前是狭路相逢的遭遇，而此刻却是自主选择的后果…… 那么，要走下去吗？ 这明显是一条布满荆棘的修罗之路。 有马静也的双手不由得微微攥紧，最后又是松了开来。 诚如蓝染所言，自己并不喜欢鲜血，也不喜欢疼痛——无法理解战斗狂的想法，对一些大道理和所谓的意识之争也没有兴趣。 但就算是如此不喜欢争斗的自己，也明白不进则退的道理。 自己如今站在了蓝染的身旁，未来的道路自然也是肉眼可见的崎岖。 这些东西都是确切存在的，并非把目光挪开了就会消失不见的东西。 而所谓的天赋，也需要兑现才会显现出价值之所在。 思绪至此，有马静也深呼吸口气，缓缓地把头抬了起来。 他脸上的表情已是变得相当之坚定。 答案已在心中显现。 “蓝染老师，我……” 五日后。 在某个清冷的月夜之下，鬼严城与手底下十一番队队员们喝酒作乐，如今正在归队的路途之中。 地点虽然依旧处在瀞灵廷以内。 但因为店面本身古旧，并未迁走的缘故，如今正是临近到了边缘地带的偏僻之所。 换而言之。 在这里动手，也是很难招惹到巡逻队的。 鬼严城剑八停下了脚步，他无声地凝望着站在远处，正侧身凝望着自己的身影。 便是在两个呼吸过后，他咧开了大嘴，露出了个爽朗笑容。 “嘿！我找你很久了，臭小子！” “嗯，我也是。” 恩怨需清算，对方要找自己的麻烦，自己则需要寻找到突破的契机…… 将长发束起了的有马静也，于此刻面无表情地垂放下了右手。 对手是队长级的人物。 没有任何留手的余地，自己也必须全力以赴。 刻意挑选了的地点，调整至完美的状态，再加上一颗无所畏惧的心。 有马静也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终将右手轻抚于腰间刀柄之上。 “衔尾自噬吧，弓衣。” 062：绞动的钢链，收束的时间 东仙要站在了屋檐之边，他悄无声息地凝‘望’着远处的光景，嘴唇微抿，身体绷紧。 “要，很紧张吗。” 蓝染的声音从旁传来，让东仙要原本就紧张的表情变得愈发凝重。 “是的……我现在很紧张，蓝染大人。” 没有故作矜持的敷衍，而是直截了当的坦白。 这种情况放在平时都是颇为少见的情况，而现如今能有如此直白之举，究其原因。 还是东仙要此刻也有些无法理解蓝染的做法。 右手抓紧又放松，像是感到无从安放那般，东仙最后将其安置在了刀柄之上。 “蓝染大人，有马静也的实力的确进步很大。这也是我等有目共睹的事实，但是即便如此……” 轰！ 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剧烈的炸响。 光与热冲天而起，呈现出了一种粉尘爆炸似的嗡鸣回响。 动静不小，再加上本就是深夜，若在平时很容易就会吸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力。 但诚如之前所言那般，这里是蓝染一行人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地点，这里头自然也有其布置所在。 足够偏僻，足够安静。只要不是闹出太过于夸张的动静就行。 蓝染面带微笑地将手中斩魄刀倒持在掌，于此刻感慨般地说道。 “要，我之前说过，静也君跟你完全不一样。所以不要用你的想法套用在他的身上。” “可是蓝染大人！” 东仙要的语气一下子严肃了许多，此刻连带着表情都有种说不出的狰狞之感。 “有马静也的进步速度再如何夸张，也绝对不可能触碰到队长级人物的地步！” “战斗素质，经验暂且不论，毕竟这些东西在此刻讨论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只是之前是六等灵威，现在如何？就算是顶破天了也只有四等的程度。” “他的确厉害！身怀着拥有让我羡慕的天赋，但，但是啊……” 蓝染不动声色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平淡的语气接道。 “仅凭这些东西，还是很难战胜鬼严城的吧？” 的确如此。 死神之间的战斗就是灵压方面的比拼，而实际上的灵威划分，本身就是一种相当笼统，且有些‘不负责任’的行为。 因为即便是身处于同一层灵威的二人，也会在实战中表现明显的区别。 而且最主要的。 还是对方掌握着名为卍解的能力！ 众所周知，所有死神在卍解后，其灵压、战斗力都会有质的飞跃。 原著里头的四枫院夜一曾经提到过…… 根据每个人情况不同，卍解状态下的战斗力一般约为始解时的5~10倍。 一旦放开了手脚，有马静也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只是于此刻的东仙要看来，他的思绪便是愈发迷惑了。 蓝染不是完全能够明白这场较量的问题所在吗？那他为什么还要…… “要，你似乎是误解了一件事啊。” 蓝染缓缓站立起身，他捋平了衣衫之上的褶皱，扫落肉眼不可见的微尘。 “我从未说过类似于让‘有马静也战胜鬼严城剑八’的话。” “我之目的只是为了让静也君能够找寻到斩魄刀的真名，甚至退而求其次地说……” “我同样也仅仅只是说过‘去向鬼严城发起挑战’的话。” “仔细想一下的话，难道不是这个这样的吗？东仙？” ……？？？ 瞎哥一下子就写懵，他支吾了好一会儿都没能说出话，蓝染却已是将目光转向了远处。 是了。 事实就是如此。 可蓝染虽然的确是这么想的，但在同时，他也有着些许的期待。 毕竟以现状而言…… 这个名为有马静也的男子，并非是毫无胜算。 “对方在这种时候也不会使出全力，因为队长级的人物是被严禁在瀞灵廷内解放的。” “考虑到鬼严城对山本总队长的忌惮，想必除非是在被逼到了极致的情况下，才会动用这份力量吧。” “甚至反过来说……静也君要是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话，不更能够说明他的强大了吗？” 蓝染微笑着注视着远方，身旁的东仙要也终于是沉默不语。 微妙而又脆弱的平衡。 在鬼严城的耐心消磨殆尽之前找到真名，破局，脱身。 这便是此番众人前来此地之目的。 …… 将时间前推几分钟。 因为彼此之间的情报都是共享的。 所以早在动手之前，有马静也就明白了蓝染的意图所指。 也正因如此，此刻自己才会选择不做保留地全力以赴。 对方有所顾忌，这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纤细而又轻薄的斩魄刀显现，细长的钢链缠在了手腕之上…… 以鬼严城为目标构筑而出的迷宫便是绝对复杂。 想要在其中探索，并且找到‘生路’之所在。 这种程度的模拟消耗绝对夸张，但在同时，有马静也同样有着相对应的底气。 在四枫院夜一手底下修习的这段时间，有马静也的属性值都有了非常明显的提升。 【斩：59】【拳：60】【走：65】【鬼：40】 白打，瞬步是重中之重。 不仅有着四枫院夜一的亲自指导，同时也有夕四郎不间断的陪练，这也让有马静也的学习效率提高了许多。 鬼道本身并不是四枫院家族的特长，但对于强者而言，这种东西也都是触类旁通般的知识…… 有马静也同样收获颇丰。 甚至为了修习这些东西，当事人把剑道都给暂时搁置一旁，转而将剩下的三个属性值提到了力所能及的‘最高限度’。 灵魂是实力的结块，拥有着如同实质的重量。 五等灵威。 这便是有马静也此刻的实力之所在。 尽管对于真正的强者而言依旧不足为提，但这也是少年能够做到的极限所在。 沉淀，汹涌…… 灵压呈浪花状开始澎湃。 色彩丰富的背景开始褪色，时间咬合，停滞。 灵压飞溅而出，变成了一个个肉眼可见的虚影，以有马静也为中心开始飞快地向着四周蔓延。 有马静也无光的瞳孔之中倒转着蓝与红的光彩。 失败的，成功的。 无数个未来在眼前显现，凝聚，破碎。 像是周而复始的循环，又更像是已经咬合，却又开始不断循环的莫比乌斯环。 于手腕处缠绕的钢链开始盘旋…… 绞动的钢链，收束的时间。 恍惚之间。 有马静也看到了…… 能够破解掉整个莫比乌斯环的节点。 063：阎魔大槌 对于这个结果有马静也并不意外。 毕竟自己手头上掌握的情报已经足够多——跟鬼严城并非是第一次动手，而且在蓝染的帮助下，原本碍事的十一番队成员也已全部退去。 能够影响自己预测‘参数’已经基本固定。 面对着犹如死物一般的迷宫，有马静也便是找寻到了出口所在。 就是这里…… 收拢，回归而来的灵压凝于全身，在有意识地操控之下便车给你了犹如尖刀般的锐利形状。 一步前踏，侧身。 简单至极，甚至可以说是‘抽象’的动作，却准确无误地躲开了劈向自己面门的一记竖砍。 有马静也躲开了。 但力道激起的恶风与杀意不曾散去，此刻反而像是细长的尖针，穿透衣物，沁入皮肉。 要是被击中了的话，即便是现如今的自己，恐怕也会在第一时间失去行动能力吧。 真是恐怖。 思索着，有马静也调转刀尖，笔直地朝向鬼严城刺出。 动作直白而简单，却以一种极为诡异的角度，刺中了鬼严城的胸口。 得手了，但有马静也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毕竟反馈而来的手感实在太浅，自己就像是扎在了一块敦厚至极的钢板之上。 “喂，小鬼。” 鬼严城的冷笑声毫无慈悲可言。 “这次不打算用偷袭，是觉得我上次没能把你干掉，所以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了吗？” “虽然多少的确是有些长进，但想要跟我动手，你这家伙……” “也未免太小瞧人了吧！” 一声呼喝，鬼严城的怒目圆睁，抬腿就朝着有马静也狠狠地踹了过来！ 有马静也的脸色未有丝毫变化，他仅是侧身半步，躲过了朝向胸口的重击。 随后半抬起了右手，将灵压在其上飞快酝酿，直至汇聚成形。 鲜艳而明亮的火红色开始沸腾，点燃空气，渲染出一片炽热而刺眼的光彩。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空气收缩。 又在瞬间绽放。 轰！！！ 独属于鬼道的火光冲天而起，呈螺旋状绽放天际。 能闹出如此之动静却依旧留有底气，这也是因为有蓝染在兜底的缘故。 有马静也顺势拉开了距离，退回到了十几米开外的位置站定。 刚才发生的攻防，周旋，全都在预料之中，并无意外可言。 这也的确是有马静也看到未来之所在。 他无声地攥紧了手中的斩魄刀，于此刻不禁在心中感慨。 ‘果然，太浅了。’ 灵威之间的差距是溢于言表的东西，对于死神而言，这东西就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自己的攻击会被抵消，对方的伤害却能轻松倍增。 此消彼长的态势正是有马静也必须面对的问题所在。 之前凭借着偷袭的手法能够‘出其不意’地伤害到对方，但那种情况本身也属于意外。 是只要足够小心就能够堤防一二的程度。 所以。 ‘用斩魄刀作为佯攻，辅以鬼道进行主攻。’ 这就是有马静也此刻得出之结论所在，也是能够占据上风的‘未来’走向之一。 只需要这样不断地持续地来上几趟，虽然灵力的损耗会很大，但双方的体力差距会被拉开来。 之后鬼严城就会露出疲态——能窥探的未来便是如此。 但这种事本身就不太现实。 因为浑身浴火的鬼严城，正从浓烟之中缓步走来。 他的上衣被点燃，粗厚的汗毛与肉体睡着呼吸起伏，像是剥去了皮毛的黑熊。 只是看去就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嘿……” 鬼严城上翻的鼻孔微颤，狰狞的面目扭曲，露出了个毫无善意可言的笑容。 “之前就觉得你的能力很奇怪，每次都能找到这种最微妙的角度躲开，反击。” “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了，你的能力应该是类似于预测未来的东西吧。” “真是让人羡慕啊，这种东西明明应该是本大爷的能力才对。” 能有这种结论并不稀奇。 毕竟对方也是队长级的人物，再如何草包，这种程度的战斗直觉应该也是有的。 问题是知晓了能力之后的行动——鬼严城会如何应对？ 在有马静也的注视下，这个粗厚如野兽般的男子高举起了手中的斩魄刀。 他呲出了大牙，像是盯上了猎物，摆正了姿势的野兽。 “瀞灵廷以内，队长级的人物是不允许被解放斩魄刀的。” “我不想惹多余的麻烦，但你这家伙的确已经让我很恼火了。如今仅仅只是看到这张脸就会觉得胸口发闷。” “所以小子，我已经做出决定了……就算被山本老爷子追究，我也得把你干掉才行。” 恼怒，羞耻，怨恨……种种情绪在此刻都没有了意义。 毕竟在放下了伦理道德观的鬼严城眼中，对方已是死人矣。 又有谁会跟这种不存在的东西置气呢？ 趾高气昂的态度，其源由正是绝对不可匹敌的力量。 呼…… 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吟传来。 站在了对立面的有马静也能够非常鲜明地感觉到，周遭的空气正在倒卷。 风。 正在朝着鬼严城……他手上的斩魄刀之处凝聚。 这是什么东西？简直就像是黑洞一样，把周遭的一切都给吸附，收拢进去了那般的夸张。 斩魄刀的解放能有这种威势吗？ 横向对比一下自己，有马静也的表情难免紧张三分。 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队长级人物的斩魄刀解放，对方的强度究竟如何，自己也没有个底。 心脏狂跳，身体发紧。 便是在这种紧张，甚至是120%集中的情况下。 鬼严城剑八咧开了大嘴，低沉地喝道。 “蹂躏他，阎魔大槌。” 碰！！！ 远甚于鬼道的风浪倒卷，朝着有马静也狠狠地撞了过来。 当事人在此刻忍不住后退了半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许多。 消失了。 不仅仅是原本的鬼严城剑八。 就连自己能够看到的未来，也在此刻一并消失殆尽。 对这种结果并无意外可言，毕竟作为‘参考对象’的鬼严城剑八修改了自己的参数。 迄今为止的理论自然也就无法通用。 那么…… 解放了斩魄刀的鬼严城，又能够发挥出怎样的实力？ 思绪凝落，有马静也看向了面前不远处的扭曲人影——原本就显粗厚的身形再度膨胀，如今大概得是有三米多高的样子了。 身上印刻着扭曲而又鲜明的黑色纹路，像是某种意义不明的纹身。 将鬼严城衬托得如同恶鬼般狰狞。 然而比起这些。 最让有马静也关注的还是他手中的斩魄……不，那已经不是刀了。 长条状，如同体态般粗厚。 尖细的针刺密密麻麻地排列其中，将月光也一并吞噬其中。 这就是……鬼严城的斩魄刀？ 心声凝落之际，有马静也看到对方摆开了驾势。 半侧过身，将左脚朝前踏出半步……就像是要将手中的大槌给掷出般，鬼严城做了个蓄力的姿势。 他想要干嘛？ 这个距离对方根本碰不到自己，难道是想要把斩魄刀丢出来？ 不明白对方的意图所指，有马静也只能尽可能地提高全身心的警惕性。 要来了。 “小子，无聊的闹剧就到此为止吧。” 一声呼喝。 粗长的大槌狠狠挥落。 随后，整片天空都仿佛被撕开了一般…… 根本看不清，有马静也只是眼前恍惚了一阵，便觉得整个身体都变得极为钝涩。 发生了什么…… 意识有些浑噩，但所幸还不至于彻底失去思考能力。 能感觉到自己应该是摔倒在了地上。 是被灵压给按倒了吗？还是单纯因为类似刀气的东西被击飞了？不太清楚……毕竟鬼严城的斩魄刀能力也是未知。 身体好重。 自己可是在跟鬼严城对决，这种时候怎么能够分神？ 想要站起来。 双腿用力地蜷曲，带动腰身使劲，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得以‘扶正’。 很好，接下来只要再站起来就行了。因为有些脱力的关系，这种好时候就需要撑一下地…… 手。 …… ………… ……………… 左手，掉在了身旁不远处的位置。 浸泡在了鲜血之中，骨肉分离，凄惨的一片。 后知后觉地有马静也突然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他微微地张开了嘴，去发现自己说不出半句话。 呼吸，换气。 只是这种简单的动作在此刻都显得如此困难。 因为不仅仅只是左臂，就连有马静也的左半身，此刻都变成了鲜血淋漓的一片。 肌肉被搅成了一团，器官暴露。 肺都只剩下了半个之多。 “咳咳，咳……噗！” 有马静也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他的目光微凝，在此刻只是看到鬼严城收拢了架势。 正拖着阎魔大槌朝着这边缓步走来。 “很痛吧？嘛，毕竟是本大爷的手段，那是当然的了。” “阎魔大槌能够激荡空气，让我能够无视距离地击中对手。” “所以尽管你跟我还有十几米远的距离，但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话说回来，本来明明瞄准是你的脑袋……最后还能想办法躲开吗。” “真是让人感慨的天赋啊。” 假以时日，超过自己应该也不会是什么麻烦事吧。 也正是因为如此。 鬼严城露出狰狞笑容，将阎魔大槌高举过头。 “你才应该去死才对啊。” 有马静也挣扎着朝着头顶之上凝望而去，他的目光穿过了鬼严城，落在了清冷的明月之上。 要死了吗？ 我？就在这里？就是现在？ 思绪繁杂，纷扰。于右手之上的弓衣依旧被紧攥着，其上的铁链骤然收紧，此刻已是深深地嵌入到了皮肉之中。 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发生变化……但，似乎又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利器破空而落。 大槌狠狠地砸了下去。 将有马静也的身躯彻底击穿，打碎。 浑浊的血肉飞溅而起，粘连在了鬼严城的脸上，让他露出了个得意的笑容。 都结束了。 064：高唱吧，我之名！ 有马静也死在了鬼严城的手上。 奇迹没有发生，流向也未曾逆转。 如同腐朽，枯烂，千百年未曾有过变化的规则那般——尽管看不见，可声音却形象地描绘了这一事实。 并传递到了东仙要的反应神经之中。 接受现实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而在那之前，东仙要已经有了更明确的反应。 浑身的肌肉在瞬间紧绷，嘴巴微张的东仙要在此刻宛若条件反射般地，朝前踏出半步。 “要，你想要干嘛？” 蓝染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疾不徐，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 “如您所见，我要去……” “报仇吗？” 蓝染的声音带有几分的讥讽感，他的态度依旧平和，此刻语气里头更是带上了几分的感慨。 “明明是肉眼不可见之人，在这方面却比我等还要迟钝……要，你也太不冷静。” 斥责本身并不是目的，所以在说完了这句话过后，蓝染又是笑着补充道。 “那么，稍微来复习一下学院里头教过的内容吧。” “灵压代表着一个人灵魂的质量，密度，凭借着其溢散出来的气息，死神可以判断其强度为何。” “与此同时，感受着灵压的波动，起落，也能察觉到另一个重要的事实。” “那就是对方的生死与否。” 蓝染缓缓上前，直至最后站定在了房屋的边沿之处。 “难道你就没有感受到吗，这股毫无衰弱，甚至反而在逐渐增强的灵压。” 蓝染半抬起了左手，像是为了衬托住空气中的无形之物般缓缓合拢。 他的目光变得柔和，却又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感……以至于在此刻低声说道。 “这就是静也君的力量吗。” “太完美了……” 事实正是如此。 有马静也的灵压不仅没有失去。 反而在此刻呈现出了膨胀的倾向……他几乎囊括了整个街道，仿佛将身体揉碎，打散，融入到了瀞灵廷那般夸张。 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程度的能力。 而且考虑到有马静也之前溢出的灵威等级，也应该还不够触碰到卍解的程度…… 所以答案也已经相当之鲜明了，这就是完整的始解，也是有马静也的真正能力。 那么……你现在究竟身处何方呢？静也君。 真想知道啊。 蓝染感慨般地开口道。 “这把刀的真名。” …… 眼前浮现的是一片浑噩的黑。 身体像是浸泡在了粘稠而浑浊的胶水之中，让人反感，却又找不到出口何在…… 我是已经死掉了吗？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思索间。 有马静也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 “为什么不跑。” 虽然是未曾听闻过的腔调，但此刻在自己听来却又是熟悉无比。 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为什么要做这种危险的事？” “明明胆小得要死，也不像是其他人一样好战。” “甚至直到动手之前都会害怕地全身发抖，这种心态怎么可能跟真正的强者对峙？” 眼前的光景开始恢复色彩。 一点一滴，一丝一缕的黑白显现，最后在有马静也面前编织出了某个陌生，却又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的形象。 那是个身穿着死霸装的小女孩，身高应该仅到有马静也之腰身的程度…… 长发，圆脸，大眼睛。 能够平安长大的话，应该会是个相当美丽的人吧。 只是此刻对方露出的那副嫌弃表情，却完全破坏了这种形象上的美感。 她简直就像是将厌恶给印刻在了脸上那般，此刻狠狠地盯向了身前的有马静也，语气也全无友善可言。 “我都知道，我全部都能看到。” “你明明比谁都害怕，不想做这种危险的事。甚至说起梦想，也只想要交个女朋友，能够嘻嘻哈哈地渡过这一生……” “所以啊！那就尽管逃避就好了啊！远离危险的事情，找个谁都看不见的地方！反正谁都不会来责怪你！” “这难道不应该才是你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吗？！” 长篇大论的倾诉。 看似是在责怪什么的语气，可更多的却像是某种抱怨…… 有马静也只是静静地听着，直至最后表情微颤。 轻声地说道。 “抱歉……” “……哈？！” 斩魄刀乃是心相之物。 在这些抽象的生命面前，作为刀主之人的自己，可以说是毫无秘密可言。 也正是因为如此，有马静也完全能够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内容——此刻对方愿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有马静也同样也是得以获取对方的想法。 心意于此刻相通。 “你……是在保护我吧？” 不想要看到自己流血，更不想要看到自己受伤，痛苦地挣扎。 反映了有马静也的软弱，将所有的担忧，忐忑与不安尽数具现化了的形象，便是此刻的刀魂之显现。 对方像是被戳中了最为薄弱的要害，原本还能紧绷的表情一瞬间崩溃，不由得低下头…… 开始低声的啜泣。 “没办法啊！谁叫你这么弱！” “只是看到你不断地被弄死，折磨，我就已经快要疯掉了！” “这么没用的话就不要学别人当英雄啊，我们只要就这么平静地活下去，谁都不会来责怪我们的，难道不是吗？！” 看着满脸委屈，开始跳脚的小家伙。 有马静也则是平淡地蹲下了身，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轻轻地触碰了对方的脑袋。 “辛苦了，我没有想到，自己的缺陷原来全部都传递到了你的身上。” 于模拟之中的未来，有马静也无数次地死亡，这种堆叠起来的负面情绪，正在不断地折磨着刀魂。 也正因如此。 迄今为止的有马静也，都只能发挥出一部分的斩魄刀能力。 太狡猾了。 享受着对方能力带来的加成，自己却完全不需要负担任何的压力。 “抱歉……” 然后。 “谢谢。” 有马静也的手掌垂落，在对方的面前缓缓摊开。 看着小女孩的哭脸微微上抬，有马静也的嘴唇蠕动片刻，轻声说道。 “今后也请一起加油吧，弓衣。” “笨蛋！” 小家伙跳了起来，一拳敲在了有马静也的脑袋上。 疼…… “都说了，我的名字不是这个！” 对方已经变成了精神无比的模样，有马静也看着她轻松地跳了起来，直接骑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意气风发的刀魂仰面朝天，朗声喊道。 “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没用了……” “喂！” “高唱吧，我之名！” 弓衣为形，其本意取自杯弓蛇影之意。 意思是将映在酒杯里的弓影误认为蛇，比喻因疑神疑鬼而引起恐惧。 这是虚影，也是模拟出来的泡影…… 衔尾蛇的形象也的确存在，只是如同其名一般，有马静也迄今为止看到的都只是单纯的‘剪影’。 吾已蜕皮，升华为龙。 其名为…… “翻江倒海，搅动天地。” “显露一身的真威，令诸众生热恼尽失。” “娑伽罗龙。” 065：娑伽罗龙 鬼严城脸上的得意表情并未持续太久。 因为很快，他也察觉到了异样之所在……太奇怪了，对方的灵压并没有消失。 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不断地溢散，膨胀。 这种情况明显是相当反常的，鬼严城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高手，但在此刻依旧察觉到了明显的异样之处。 对方肯定还没有死。 虽然也是在意料之外的事情，可此刻这种情况却又是让他都摸不着头脑。 什么情况……为什么还能有人把自己的灵压给发散出去的道理？ 那自己刚才打碎的不是身体，又得是个什么奇怪的东西？ 躯壳吗？ 粗厚的身躯开始不断左右转动，像是狗熊般的大脑袋四下观察。 却是有些‘姗姗来迟’的发现，原本尚显清晰的街道在此刻逐渐变得浑噩了起来。 起雾了。 这种情况便是绝对反常，鬼严城的眉头微皱，他下意识地挥舞起了手中的阎魔大槌，将其左右击出。 空气被震荡，每一次的攻击都能无视距离，完美地穿透至远处。 然而预料之中的轰鸣并未传来——那边明明应该是墙壁才对。 自己的阎魔大槌没有道理敲不烂墙壁的…… TMD，总不可能是山本老头悄悄地在外头接下了我的攻击吧！ 原本显得底气十足的鬼严城，于此刻终于是表现出了些许紧张的情绪。 因为他已经完全看不到周围的情况了。 澎湃的浓雾如同海水般倒卷，将他的视野限制到了身前半米之多的程度。 下意识地想要向着周围前进，去查看更为确切的情况。 但多年街斗，见血的经验却在此刻告诉他，这种时候并不适合到处乱晃…… 得先搞清楚情况为何才好。 所以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鬼严城抬头望天，如今唯独头顶之上的圆月尚存，告诉他自己依旧身处于瀞灵廷之内。 对了，还有脚边的尸块…… 可是低头望去的瞬间，鬼严城却再也看不到丁点之多的污秽。 脚底下只有干净一片的浮水。 …… 等等，水？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鬼严城的脚边已经涌现出了一大片的流水。 它们不断地涌动，收拢，像是…… 海水一样。 思绪凝落的瞬间，鬼严城全身都下意识地绷紧，因为他便是能够感觉到鲜明的威胁感，正在朝着自己袭来。 未知总是让人紧张的，特别还是在这种情况不明的时候。 所以是什么东西在朝着自己攻击？ 刀？剑？偷袭？ 是鬼道吗？还是什么更厉害的术式？ 阎魔大槌下意识地挡在了身前，果不其然，一个熟悉的人影从浓雾之中袭来。 正是有马静也！ “小子！！！” 鬼严城像是找寻到了发泄的途径，他甚至没有防御的意图，而是怒喝着将手中的大槌挥舞落。 反正对方只有五等灵威，就算是用出了吃奶的劲，也绝对无法突破自己的防御才对。 所以啊。 尽管地攻击吧。 等到那时候，自己的阎魔大槌也会不偏不倚地敲碎掉有马静也的脑袋。 意料之中的挥砍落下。 果然，一点都不……噗！ 飞溅而出的血花让鬼严城都愣了一下。 紧随其后的剧痛袭来，让原本就不怎么灵光的脑袋更显迟钝。 鬼严城痛苦地大叫了一声，手中的阎魔大槌挥落，直挺挺地砸在了有马静也的脑袋上。 意料之中的血肉纷飞并未发生，少年的身形犹如薄雾般消散，在瞬间不见了踪影。 阎魔大槌穿透了薄雾，砸落在了面前的平地之上，发出剧烈的轰鸣。 碰！！！ 整个地板都朝着下方凹陷了下去。 自己的威力依旧恐怖，实力也绝对强大。 可就是这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便是让鬼严城的脑仁都在抽搐般地生疼！ 那个讨人厌的小鬼在哪里？他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另外……刚才被切开的伤口。 抬手，在腰腹之间的地方摸了一把。满是血腥的痕迹，便是让鬼严城的心都彻底沉了下去。 伤势很重，是差点都能让肠子滑出来的程度。 可这小子为什么能伤到自己？他之前明明都只能勉强做到破皮的程度而已…… 不，比起这个，更奇怪的还是对方的能力。 看不到，抓不到。 感觉不到，伤害不到。 周围的薄雾之中满是那个讨人厌的小鬼的气息，脚下的积水也在缓缓爬升，如今已经没过了自己的小腿。 虽然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但鬼严城已经几乎没有了耐心。 “喂！你到底藏在哪里了？！” 回应的不是话语。 而是接连袭来的三个尖锐痛感…… 又要来了，那种舍命攻势！鬼严城的瞳孔猛烈收缩，考虑到刚才吃了大亏的缘故，他现在选择了主动防守。 薄雾破开，三个有马静也持刀上前，不分前后地朝着他挥砍了过来。 角度刁钻，躲闪不及。 噗…… 肩上又被开了道深可见骨的创口。 “啊！！！！” 鬼严城发出愤怒的咆哮，他不断挥舞手中的阎魔大槌，击发出来的攻击穿透薄雾，把周遭的一切都给搅得浑浊不堪。 “出来，出来，出来啊！！！” 就在鬼严城发癫的时候。 在外侧的蓝染众人看来，却又是另一副场景…… 整片街道此刻都被一层浓郁到不可见的雾气所覆盖，它们不断地翻卷，徘徊，却并未有过溢散的倾向。 而是尽数地收拢在了原地，像是被某种意识给控制着留在了原地般诡异。 东仙要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忍不住低声说道。 “蓝染大人……这就是有马斩魄刀的真正能力吗？” 蓝染并未立刻作答，他的目光闪烁，似乎是在仔仔细细地思索着什么。 直至几个呼吸的停顿之后，这才缓缓说道。 “抱歉，要。我也不是很清楚现状为何……” 能让蓝染说出这种话，这本身就是一种实力上的体现。 “但斩魄刀的解放是有轨迹可循的，静也君的斩魄刀之前如我等所言，正是为了单对单而特化后的能力。” “那按照常理来说，这个完整的解放能力应该也没有变化。” 东仙要能够明白其中的缘由，但在此刻，他却是发现自己根本‘看’不穿这东西之由来。 “那这股雾气到底是什么东西？” 蓝染并不喜欢做些不确切的发言，毕竟这么做显得底气不足。 但对象是有马静也的话，他并不介意说些‘不切实际’的发言。 “假设一下吧，要。” “如果说没有发挥出全部力量的弓衣，其能力是模拟静也君的行为，从而作出各种推测。” “那显露本貌的斩魄刀，其能力会不会是……让对方来预测静也君的行为？” 于虚无之中。 有马静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鬼严城在薄雾之中的狼狈模样，也在此刻露出了毫无意外的表情。 娑伽罗龙的能力与弓衣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距，但真要说来的话……只是模拟的对象，被切换成了对方而已。 鬼严城的实力已经完全被摸透，在娑伽罗龙的能力下暴露无疑。 防御是没有用的，因为娑伽罗龙已经看穿了薄弱点之所在。 所以攻击会得以贯穿。 反击也是没用的，因为有马静也已经完全与薄雾同存。 自己不存在真身，而是变成了海中的灵体。 迷宫消失。 变成了能够困死对方的无垠之海。 模拟的对象不再是有马静也，而是变成了参数已经被全部摸透了的鬼严城。 那么…… 就尽情地挣扎吧。 像是木偶，仿佛万物。在取悦对手的同时，狂舞到生命的尽头。 看着鬼严城脚下的积水已经及腰，有马静也的表情毫无波动。 那是生命的倒计时。 翻江倒海，搅动天地。 若是不能找到这宽阔之海的出口所在，那就怀抱着不甘，被溺死在海水之中。 能够破局吗？ 在有马静也看来，此刻或许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果然，未有多时……有马静也听到了那声凄厉的呐喊。 “卍……解！” 066：只是挥刀而已 卍解。 是继斩魄刀的第一阶段解放……始解之后，斩魄刀的第二阶段的解放，也是斩魄刀的最终形态。 能对斩魄刀能力进行更彻底、更全面的解放和使用。 即便是放在了尸魂界的悠久历史之中，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死神也是少之又少。 因为这不仅需要使用本身拥有超乎寻常的灵威。 同时还需要对方能够与斩魄刀心意相通，与其完全对话，抑或是使对方屈服。 不论手段如何。 不论流派怎样。 这一切的一切都将如同江河奔涌，流入大海般，在最后进行收束，变成个固定的结果。 将斩魄刀解放之后的全新姿态，也是死神的最终手段。 蓝染已经站到了东仙要的面前，并在此刻露出感慨似的表情。 “能将队长级的人物逼迫至此……完美，这就是你的真正实力吗，静也君。” 轰！！！ 通天彻地的嗡鸣犹如惊雷炸响，已是深夜的瀞灵廷，此刻却凭空掀起一阵剧烈的狂风。 咔咔咔咔咔…… 头顶之上，原本清朗的明月已不知道在何时失去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浑噩，低沉，仿佛要将天空都给一并吞没的乌云。 灵压在空气之中溢散，充斥着让人无法挪开视线的存在感。 如此威势，更是让不远处的两人都在瞬间感受到了这份异样。 东仙要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身体止不住地在颤栗，潜意识在疯狂尖叫，发出如同嘶鸣般的锐响。 本能在告诉他，要远离这里，不能再继续靠近。 东仙要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可后背却被蓝染轻轻地托住，并听到对方于此刻开口说道。 “要，冷静一点。” 如梦初醒的东仙要猛然回头，看到蓝染正似笑非笑地看向了自己。 “失，失礼了！” “没关系，不必自责。你也是第一次在这种距离观摩他者的卍解，能有这种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蓝染平淡地推了推眼镜，语气如流水般平缓。 “没有能够相抗衡的灵压为底，面对着被卍解进一步增幅，发挥出全部力量的队长级人物……仅仅只是能够站在原地，就已是相当出色的人物了。” 事实正是如此。 死神之间的差距就是如此之明显。 通过力大转砖飞来破除掉规则的力量，这种类似的例子更是比比皆是。 所以…… 有马静也同样不会是个例外。 卍解。 “粉碎，蹂躏，执掌生死……” “来吧，阎罗大魔！！！” 浓稠的雾气在此刻被尽数吹散，席卷而来的狂风犹如山崩海啸，将灵力化作的海域都给彻底击溃。 于飞溅开来的流水之间，鬼严城的身躯终于显现而出。 他仿佛整个人都已经脱离了名为‘人形’的概念。 此刻不仅膨胀到了五米多高的程度。 就连模样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头顶之上呲出了两根翻卷的牛角，左右两侧的肋间，更是被迫地撕开了两道骇人创口。 两对宽厚，粗实的双手从中扭曲着伸出，张开。 身上覆盖着三分之二的黑色纹路，仿佛整个人都是从九幽之下游窜而来的鬼严城，在此刻仰面朝天，发出一声呼喝。 “噶哈哈哈！” 他狂笑着将手臂狂舞，击打出来的拳掌鼓动空气，致使后者被迫着激荡，仿佛水上波纹般层层叠叠地荡漾了开来。 轰轰轰轰轰！！！ 名为空气的受害者不断地变形，被蹂躏，将四周的街道与地板彻底摧毁。 建筑物被完整地击碎，失去了形状，最后甚至被迫化作了最为基本的灵子状。 鬼严城肆意狂笑着，像是在彰显着自己的实力般，扯着嗓子喊道。 “看到了吗？我的阎罗大魔！” “斩魄刀已经没有了意义，老子就是最锋利的刀！我的六条手臂都能打出空气波，效率是之前的六倍！” “出来啊！还不出来吗？！” “那我就把整条街都给打烂！到时候你就跟这片废墟一起变回灵子吧！” 阎罗大魔。 抛弃了人的形象，牛角六臂，加强了对空气的掌控能力，完美地实现了0距离的攻击手段。 原来如此。 这就是鬼严城剑八的真正实力。 虚无之地，有马静也的目光依旧冷静如常。 双方之间的差距溢于言表，继续这样对峙下去，死的必然只会是有马静也。 但此刻仅凭着自己的力量，他也根本逃不掉。 鬼严城没有道理放过自己的灵压远去，如今不管不顾地开始攻击，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当自己就会束手就擒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引颈受戮绝对不是有马静也的风格。 参数产生变动，迷茫之海也被顺势撑开。这种时候再继续保持输出也没有意义。 有马静也的身形终于显现。 他出现在了鬼严城正前方，距离对方将近十米开外的地方。 暴走的怪物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样所在，四条手臂之上青筋暴起，怒吼着挥动。 便是将空气都给彻底击穿。 有马静也的身体毫无意外地被彻底粉碎——不是化作流水，而是变成了如同齑粉般的灵子状。 无法复原，这就意味着有马静也不存在任何意义上的退路。 “去死吧！小鬼！” 呼喝之间，鬼严城却朝着左边看去。 有马静也飞散的灵压正在重组，于左侧重新变回了手持斩魄刀的人样。 沉默着挥动手中的长刀，斩落于身……却是发出一声刺耳的回响。 刀锋甚至无法破开对方的表皮，像是用美工刀切在了钢柱子上。 如此无力的抵抗，更是让鬼严城露出得意笑容。 “那种纤细的东西，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用？！老实点给我去死吧，小鬼！” 一拳轰下，有马静也的灵压又是消失了一整块。 然而少年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这句话那般，将仅存不多的灵压再度聚合，化作了另一个面无表情的分身。 三步上前，侧身蓄力……半蹲，挥刀。 流畅至极的动作，不偏不倚地斩在了刚才正中的位置处。 鬼严城只是不耐烦地挥动右手，将面前的人影如灰尘般扫落。 “所以我都说了，这东西对我根本没……” 噗。 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响传来。 伴随着针刺般的痛感，让鬼严城的表情都在瞬间变得僵硬而古怪。 ……呃？ 发生了什么？ 他低下头去，看到了那如同琉璃般脆弱的刀具，如今正浅浅地没入到了自己的腰腹之间。 切割的伤口并不深，但即便如此，鬼严城也是露出了个几近愕然的表情。 自己为什么会受伤？这种程度的灵威差距，他为什么能够破开自己的皮铠？ 刚才这个小子…… 他到底做了什么？ 仅存不多的灵压再度聚合，最后变成了两个有马静也的形象。 “喂！你做了什么？！” 没有主动发起攻击，鬼严城此刻露出了满脸的忌惮。 “我做了什么？” 左侧的有马静也沉吟片刻。 “只是挥刀而已吧。” 右侧的有马静也轻笑出声。 “嗯，在你看来应该就是这样。” 067：由猴子编写的著作 对。 有马静也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单纯地挥刀了而已。 只是在接受了第一次‘无功而返’的现实过后。 娑伽罗龙的力量就已经完整地，将有关于鬼严城的相关内容进行了详细的记载。 皮肤的防御力，灵压的厚重感。 双方之间的差距，自己需要看破对方的动作，躲过六条手臂的攻势。 将如此重重困难一并击穿，突破…… 所有的一切。 一点与一滴。 都在娑伽罗龙执掌的咸海之中被无限放大，并展开。 有马静也在宽阔的意识空间之中窥探着鬼严城的一切，像是无情的高维度观察者，在娑伽罗龙的帮助下。 少年以管中窥豹似的角度，正在飞快地解析着对方的所有信息。 呼吸的轻重缓急，身体的反应速度…… 在如此繁杂而又琐碎的片段之中，有马静也不断地模拟着自己的攻击。 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 在无的海洋之中，有马静也周而复始地重复着这个挥砍的动作，就像是无知的猴子，不断地摆弄着面前的电脑。 输出的内容多是毫无意义的乱码，根本没有丝毫的参考意义可言。 但…… 只要实验的次数够多，只要尝试的机会够多。 猴子也能编写出一本旷世巨作。 灵光一闪的破绽，在成千上万的重复之间显露而出，并被有马静也准确无误地掌握在手。 仿佛在无垠的深空之中流浪，徘徊。 此刻触碰到这鲜明的一角，娑伽罗龙的能力将其完整地解析，并且达成了信息共享之目的。 现在。 所有的‘猴子’都学会了这篇巨著。 破开三级灵威的差距，能够切开鬼严城皮肤的一击，此刻也已经被有马静也完整地掌握在手。 发力的角度，呼吸的调整。脚步的走法，瞄准的位置…… 在看不见的咸海之里，这个过程早已被千锤百炼地锻炼了无数遍，直至完全地适应，并且习惯在手。 只是在台上露了一手的程度。 有马静也在娑伽罗龙的能力之中，早已是重复了不知几何之多。 而且还不止是如此。 左边的有马静也露出了个平和的笑容，安静地说道。 “就算是猴子，也不会驻足不前……我等会不断进步。” 右边的有马静也平举起了手中的长刃，表情悲悯道。 “站在先贤的肩膀之上，我等将重新攀登高峰。” 能够破开鬼严城皮铠的攻击，并不意味着结束。 而是名为有马静也的猴子们跨过的第一道门槛。 破防之后是伤害，伤害之后是加深……不断地重复，不断地进步。 直至最后找寻到能够将其毙命的‘终点’之所在。 两个有马静也并肩而立，在此刻摆放出了截然不同的姿势。 “那么，来赌一手吧。”X2 左边的有马静也横向跨出一步，收刀入鞘，摆出了个居合的起手势。 “是你的拳头先击碎我的全部灵压。” 右边的有马静也后撤半步，双手持刀，将刃口横于自己的眉前。 “还是我先突破你的防御，斩断一切。” 显露一身的真威，令诸众生热恼尽失。 娑伽罗龙，将性命交付于此。 莫大的危机感上涌而来，让鬼严城的表情都在一瞬间变得扭曲至极。 “别开玩笑了！你这混蛋！！！” 鬼严城的浑身肌肉都在不自觉的绷紧。 双方之间的差距是肉眼可见的程度——灵威，体力，攻击手段等等…… 对于如今也只剩下了能够攻击两次的灵压，只要撑过这一轮，就算自己不动手，对方也应该到了油尽灯枯的程度才对。 是。 鬼严城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犹如牌桌之上的赌博，手握胜券，自信满满。 但是啊…… 腰间隐隐作痛的触感，却是让他不论如何，都提不起十成足的勇气。 单方面的虐杀是鬼严城最喜欢做的事情，也是他钟意，并觉欣喜的来源之所在。 可若是要将他的生命也放在了平等的天枰之上。 被称重，被衡量…… 鬼严城的心跳就在止不住地加快。 开什么玩笑。 我可是护庭十三队中十一番队的队长！ 我享受了这么多的特权，同时还掌握了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能力。我理应备受憧憬，立于高台之上。 为什么还要跟这种名不见经传的臭小子赌命？ 动手……动手啊！ 对方不过是虚张声势，只要自己主动下手，对方就绝无转机可言。 心思如此，可鬼严城的冷汗却在不断增多。 沁入了眼皮之中，混入眼球。 酸涩而恼怒…… 可恶，可恶，可恶！ “啊！！！！！” 一声意义不明的怒吼出口，鬼严城高举起了六只手，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 便在这个时候。 一个陌生至极的声音，从众人的耳旁传来。 “今夜就到此为止吧。” “破碎吧。” “镜花水月。” 碰…… 若有似无的轻吟在耳边响起，鬼严城的表情恍惚了片刻，随后就陷入到了意义不明的呆滞之中。 时间似乎是过了很久。 又仿佛只是转瞬的一刻。 直至鬼严城听到了某个声音从旁传来，他的表情这才猛地有了变化。 “喂，你在干什么！” 后知后觉地转过头去。 入目而来的是一个留著圆形爆炸头，配戴白框太阳眼镜的男子。 对方身上的队长羽织鲜明异常。 护庭十三队，七番队队长，爱川罗武在此刻现身。 虽然佩戴着墨镜，但光是从对方的肢体动作，以及语气之中，就能多少判断出对方那不耐烦的感觉。 似乎是对鬼严城的呆滞很不满，爱川罗武加大了嗓门喊道。 “我在问你啊！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 “我当然是在战斗啊！” TMD，没长眼睛吗，我这幅样子难道是在跟人开玩笑吗？！ 爱川罗武用更大的嗓门回道。 “那你到底是在跟谁动手啊？！” 不就在旁边吗？！ 鬼严城猛地转过身来，朝着自己的身旁指去——可入目而来的却是横七竖八的十一番队队员。 鬼严城的表情呆滞了。 他微微地张开嘴，抽抽噎噎地说道。 “我，我……” 我…… 我好像是在跟别人战斗来着。 对手，对手……又是谁？ 对鬼严城的自言自语毫无兴趣。 爱川罗武轻身一跃，落在了满是废墟的街道之上。 “擅自在瀞灵廷内解放斩魄刀，并使用卍解。” “当众虐杀番队成员，并毫无理由与悔改之意。” “无视了老爷子的禁令，还作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 爱川罗武目光四扫一阵，再是收回过后，语气里头也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严肃感。 “你这家伙……是在小瞧护庭十三队吗？” 068：紧急集合 紧急集合，紧急集合！ 护庭十三队之队长，深夜紧急集合。 因为时间上的紧迫，以及性质上的独特性……这次集合的行为本身并不带有强迫性。 是可以酌情考虑情况，让一些不方便出席之人也可以不在场的临时集会。 但即便如此。 “大半夜地把人吵醒来开会吗？也稍微有点太不讲究了吧。” 风桥楼十郎面容憔悴地举起右手，把玩着肩上垂落的长发。 “熬夜的话发质可是会变差的啊。” 平子真子穿着一身的睡衣，只在外头披上了队长羽织作为遮蔽。 “嘛～少些抱怨吧，毕竟在这种时候把大家叫来，肯定也是为了要紧事吧。” 浦原喜助打着圆场，身旁的四枫院夜一忍不住打趣道。 “跟你倒是没关系呢，毕竟就算没有集合你反正也在熬夜吧？” “啊哈哈……这种说法稍微有些伤人，要是可以的话希望用‘研究’来形容这种行为……” 拍着自己的后脑勺，露出满脸不耐烦的精干男子扭动着脖子，发出噼里啪啦的连响。 六车拳西擦嘴说道。 “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啦，我只是想要知道这种时候把大家伙叫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放眼望去，如今在场的众人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唯独满头白发，蓄着浓胡的老者微眯双目，正腰板笔直地站在了一侧，低语道。 “护廷之事从来不分先后，更无轻重缓急之分。既有要事，我等自当回应。” 不远处的四枫院夜一‘芜’地一声，用着开玩笑似的语气，低声说道。 “来了来了～老爷爷的说教时间。” 浦原喜助苦笑着挤了下在旁的夜一。 ‘声音有点大了，会被人听到的……’ “没关系～都是老朋友了，只是说点笑话人家又不会生气的。” 朽木银铃满头黑线，但并未说些什么呵斥的话语。 毕竟对方虽然年龄不如自己，可依旧是贵族之中的当家人物。既是平级，表现得再如何逾越……那也是份内之理。 并无失礼可言。 “四枫院大人，请谨言慎行。” “抱歉呐老爷子，下次注意～” 尽管不满，但事实如此，此刻也唯有接受而已。 毕竟贵族之间的交际就是如此枯燥之事…… 门外，姗姗来迟的某个人影莽撞入内，吸引走了众人的视线。 被数道目光凝视，来者多少也有些尴尬地，露出了个不好意思的表情。 “呃……我，是不是迟到了？” 身材高大，脸颊消瘦。修剪得体的短发看起来干净利落，从外观上来说就是个颇为爽朗的中年男子。 时任十番队队长。 志波一心，参上。 “不，应该说是刚好吧。” 站在了角落的爱川罗武抬起右手，朝着志波一心的背后指了过去。 “总队长跟卯之花队长就也来了。” 随着这两位的一同到来，原本稍显放松的气氛，便在此刻全部绷紧。 像是一根达到了临界点的钢丝般，在这紧张而又让人有种窒息感的氛围中，山本元柳斋重国缓步上台…… 立于众人之前。 掌中的长杖顿在了高台之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响。 “十三番队浮竹十四郎，因身体抱恙的缘故，暂时缺席本次议会。八番队京乐春水在对其进行照顾，同样缺席……望周知。” 又是这种情况啊…… 在场所有人基本都是露出了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浮竹十四郎的身体情况一直都不太好，就连卯之花队长多年的调养，也依旧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考虑到浮竹十四郎跟老爷子之间的师生情怀，在场所有人都是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真是个操劳过度的老爷子啊。 “那么，其余队长都已到位。即将召开今日之会……” “哎？请稍等。” 凤桥楼十郎放下了卷着头发的单手，有些疑惑地开口道。 “十一番队的那家伙还没到场吧？他也有什么问题吗？” 在旁的爱川罗武推了推墨镜，用低沉地语气说道。 “这就是今日召开紧急会议之目的啊……凤桥，先听老爷子把话说完吧。” 并未追究被打断之行，山本目光微凝，仿佛一切的悲喜在他身上都不见踪迹，更找不到规矩可循。 “此次召集紧急之会议，其缘由在于十一番队队长，鬼严城无视队内禁令，擅自在瀞灵廷内使用卍解。” “造成街道灵子化，影响范围波及周围三里……” “损失，阵亡三十六人，其中十一番队队士六名，席官两名……” “其性质之恶劣，已不容坐视不理。” 碰！ 手杖重重点落在地，一圈肉眼可见的声浪席卷四方，让在场所有人都是心头微凛。 只因山本元柳斋重国身上的灵压正在翻卷。 如渊似海的积蓄，仿佛无垠的大海……在静止之时风平浪静，可此刻有所变化，其中透出的危机感，已是足够让所有人都露出紧张表情。 毫无疑问。 老头子是已经动了真火。 然而在场的其余队长们纷纷对视，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几分的疑惑。 “那个……稍微打扰一下。” 开口的是浦原喜助。 他表情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此刻更是有种说不出的谦卑之感。 “按理来说的话，卍解产生的灵压爆发，其声势绝对不小才对。可为什么我们都没有感觉到具体的变化？” 事实的确如此。 死神的本质是魂体，灵压就是其存在的证明。而卍解又是死神之中的终极手段…… 之所以不允许在瀞灵廷内解放，本质还是因为不能引起太大的骚乱。 可鬼严城却似乎完美地避开了这一点，并实现了隐蔽性十足的卍解？ 这就显得着实奇怪，又不合理。 毕竟这个粗野之人最是受众人鄙视，他不应该学会这种匪夷所思的灵压控制技巧才对。 爱川罗武沉吟一声，在此刻开口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本来在巡逻。期间突然感觉到了灵压的大规模爆发……等赶到场之后，就只剩下了满地的狼藉。” 浦原喜助露出思索表情，退回到了队列之中。 线索很少。 更是无从追究可言。 069：吾等前方，绝无敌手 山本目光四扫而过，未有片刻，目光呆滞，表情也有些说不出之古怪的鬼严城剑八，就被推进了会议室中。 众人的目光似针如刺，扎入皮肉中，让鬼严城忍不住就开始了哆嗦。 紧张。 一种被上位者注视，油然而生的紧张与颤栗，已将其内心彻底包裹。 惹怒了山本，自己还能继续在护庭十三队混下去吗？ 说到底，自己又是为什么会突然解放斩魄刀？我到底在干什么？ 难道我真的就是对着自己的手下使用卍解，还把别人给打成了稀巴烂的吗？总觉得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怪异气。 可偏偏又找不出什么问题所在。 “鬼严城之事，不可放过，需追究其责任。” “经商讨，议定，如今有两个方案备选。” “其一，关入牢狱，反思五年。” “其二，放逐流魂街，平定叛乱与镇守，行十年之职。” 山本元柳斋重国迎着鬼严城半抬起来的脑袋，冷漠地注视着对方。 草芥烂物亦有价值可言，护庭十三队行事风格从来不拘泥于格局与形式。 脱胎于杀手组织的精神内核，自始至终都只为一个目的——能打就行！ 所以，山本给出了选择。 “做出选择吧，鬼严城。” 一边是苦哈哈地坐牢，一边是外出继续嗨。 答案不言而喻。 鬼严城心中激荡一片，面目狂喜地就要喊道。 …… “醒了吗，静也君。” 睁开眼睛。 看到的是一片熟悉的星空。 目光转动，朝着一侧挪去……便是能看到正在对自己露出笑容的蓝染。 这里尚且还在瀞灵廷以内，只是因为有马静也并没有来过的原因，所以此刻说不出更具体位置与方向。 身体很重，脑子也有些浑噩。 但还不至于到完全丧失思考能力的程度，挣扎着坐了起来，有马静也看到了身旁的蓝染与东仙要。 沉吟片刻，有马静也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因为视线范围所及之处，许多东西都带上了莫名其妙的重影…… “不必焦虑，这只是因为灵力过于压榨之后产生的并发症而已。等到状态有所好转之后，这种情况也会得到缓解。” 是这样吗？ 有马静也放下了双手。 身旁的东仙要想要说些什么，但话语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并退到了身后不远处。 只剩下了有马静也与蓝染的二人对话空间。 “感觉怎么样，能自己站起来吗。” “……嗯，没问题。” 腰板使劲，双腿发力。 有马静也顺势站立起身，并长舒出了一口气。 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浮上心头，也是让有马静也意识到了此刻之情况所在。 “所以，我们现在是……” “距离交手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仿佛完全能够明白对方的困惑为何，蓝染平静地推了推眼镜，用不疾不徐的语气说道。 “鬼严城被后续赶来七番队队长羁押归案，考虑到总队长对于规矩的严苛执行态度，现如今应该也已经结束了审判才对。” 瀞灵廷内无法卍解吗…… 这件事被抓包之后也的确麻烦，有马静也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那么就暂时省略这些无营养的话题吧，静也君……” 蓝染笑着说道。 “你已经明白了斩魄刀的真名所在吗？” 有马静也平淡地点了点头。 “嗯，其名唤作……” “等等。” 蓝染打断了对方的描述，并在此刻开口道。 “这是静也君历经生死领会的力量之所在，也是你的宝贵财富。考虑到这一次我并未做些什么事……你不必对我等和盘托出。” 虽然是名义上的上下级。 但诚如之前所言的那般，蓝染希望的是志同道合的伙伴，而非循规蹈矩的信徒之人。 有马静也沉默片刻，随后却是轻笑了一声。 “不，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能力。” 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路，若是不走到黑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彼此之间本就是信任的关系，那情报共享也是必要的一个环节。 况且有马静也的能力本身，也并不是特别难以理解的类型——若是有机会多观察几次的话，别人迟早也会察觉到。 “斩魄刀其名为娑伽罗龙。” “能力也是脱胎于弓衣的一种进阶形态。” “具体可以表现为两种方式……” “第一种是将我收到的信息，作为用以参考的数据，最后模拟出一个能够将对方围困住的隔绝之地。” 取自于娑伽罗龙的能力，即为咸海之王的意义。 “这个隔绝之地会以迷宫的方式呈现，对方需要承受我的灵压侵扰，在无休无止的骚扰下找到正确的出口。” “当然了，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若是太大的话，这个隔绝之地也就会被自然而然地破开。” “另外，使用娑伽罗龙的时候，我会失去要害的概念。从而将身体转化为灵力……” “就如同之前所见的那般，若是鬼严城能够一口气将最后两个灵体击溃，那我也会随之而亡。” 这个能力看似比较鸡肋，毕竟对于强者而言没有意义。 所以重点还在第二个能力之上。 “第二种能力，我更愿意称其为……解析的能力。” “我能够通过与对方的交手，观察，以及自己的总结，从而进一步地解析出对方的行为，最后选择出最为优解的行动。” 仅以口语来说略显抽象，有马静也顺势抬起了右手，做了个比划的手势。 “如同我攻击鬼严城的手段那般。” “第一次看似无功而返的碰撞，其实就是收集信息的一环。” “就像是种下了一颗树苗那般，我将自身的灵力作为营养浇灌，致使其快速成长，最后成为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而在其上的脉络，枝条，树叶……都将会是我能够预见的一切。” 是了，就是一切。 “我的第二次攻击之所以能够破开鬼严城的防御，正因为我通过这个能力，发现了对方的薄弱之处。” 蓝染嘴唇微抿，并在此刻轻轻颔首。 “原来如此，但这还远远不是静也君的极限吧。” “……？” 面对着有些意外的少年，蓝染笑着说道。 “既是以灵力为食粮，那最后成长为什么模样，应该也都是未知才对。” 换而言之。 “只要能够有足够的灵力作为补充，静也君或许就能在第二次的攻击时，命中对方的要害……从而一击毙命？” 如同字面意义上的。 一击试探，二击必杀。 有马静也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后脑勺，最后长叹口气。 “那也只是在理论上的事情而已，起码以我现在的实力而言，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一旁的东仙要忍不住说道。 “但那也是有可能的事，没错吧？” 蓝染搭腔似地说道。 “正是这个道理，无限的可能性……这便是静也君之斩魄刀的精髓所在。” 第一种能力并非是鸡肋。 而是为了解析所需要的铺垫与准备。 “能够将灵力进行分割，这就意味着不论是再如何夸张的差距，静也君也能够凭借着无致命点的特性，从而与对方产生多次接触。” 收集，分析，直至击溃。 一切都是为了达成最终之目的，而作出的所有行为。 蓝染轻叹口气，用着感慨似的语气说道。 “果然，我的眼光没有错。” “静也君，你果然是狭路相逢之中的勇者形象。” “不受身份，实力，所有一切外界的影响。你能够将对方的生命置于天枰之上，强迫着对方……” “来与你进行一场生与死的豪赌。” 是少年之剑先行斩开你的破绽。 还是对方的攻击率先击碎灵压。 不论对手多强，不论差距如何夸张。 依旧能在‘独木桥’上勇敢地奋起反击，作出最为不理性的挣扎。 蓝染看向面前的少年，未曾有过波澜的内心，此刻也有了些许的涟漪。 他的表情罕见地有了明显的波动，并在此刻……忍不住地将嘴角勾勒向上。 欣喜吗？愉悦吗？ 或许都有一些，或许全部都是？ 但不论如何，此刻最占据上风，并且包裹住了蓝染指内心的——还是名为信任的洪流。 “能够将如此能力对我坦白，静也君，这份信任真让我感觉沉重异常……” 来而不往非礼也。 更何况还是志同道合，同样惊艳绝伦的弟子。 蓝染在短暂而又片刻的停顿之后，做出了个看似非常不理智的决定。 “那么，也让我来分享一个秘密吧。” 他将腰间的斩魄刀抽入掌中，便是用着平缓语气说道。 “我的斩魄刀名为镜花水月，其能力是……完全催眠。” 更为具体的能力，有马静也这边也是心知肚明。但此刻能听到当事人亲口解释，多少也是有些感慨。 毕竟能让蓝染亲口跟你解释斩魄刀能力的，于原著之中，通常来说只有一种情况。 那便是胜券在握后的‘胜利宣言’。 本以为秘密分享或许就到此为止，没想到蓝染微笑着，继续说道。 “当然，这个能力并非不可破除。” “只要在完全催眠发动之前触摸到刀体，就可以避开镜花水月。” …… …… …… 哎？ 有马静也不由得微微一愣。 这个市丸银用了几十年的铺垫与试探，最后才知晓的秘密，就在此刻，以如此轻巧的姿态，告诉了自己？ 当事人有些意外地抬起了头去。 却只是看到蓝染正半蹲下身，朝着自己伸出了右手。 “分享的秘密能够加深彼此之间的关系与羁绊。” “静也君，我现在非常庆幸，也同时感到荣幸。” “能够有你这样的人与我同行，想必今后的道路也会宽阔许多吧。” “来吧，静也君。” “让我们联合起来。” 是了，若是要形容一番的话。 “吾等前方，绝无敌手。” 070：开始下雪了 自鬼严城一战过后的三个月。 时节流转，秋去冬来。 刚刚结束了旧春节（日式新年是中国的元旦）。 带着一身的烟火气，有马静背靠真央灵术学院的边墙前，正在不断搓手哈气。 尸魂界的冬季一样严酷，冷风凛冽似刀，气候在入冬过后也是经常见不到太阳的光景。 “阿嚏！” 有马静也伸手搓了搓脸，却发现连鼻子都开始变硬了。 真是夸张。 “啊！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身后传来虎彻勇音的声音，半转过身，看到对方正气喘吁吁地扶着边墙，额前粘连着细长的短发，表情略有疲倦。 “没关系，我也是刚刚到。” 虽然已经等了半小时，但有马静也并没有什么怨言。 毕竟虎彻勇音明显是化妆了之后才出门的。 考虑到对方平日里头都是一副素面朝天的模样，今天的装扮的确精致异常。 “那个……” 套着围巾，虎彻勇音有些别扭地挪开了脑袋。 “看起来，很奇怪吗？” 出门前被清音拽着重新换了个妆容。 顺便补上了香水和粉底——话说回来，这种黏糊糊的东西贴在脸上真的会好看吗？ 皮肤看起来白了一些，清音虽然说会让脸看起来跟鸡蛋一样嫩，但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古怪感。 本以为自己只有在穿白无垢的时候才会摆弄这些东西。 总觉得…… 变得有些不像是自己的样子。 视线如果有温度，虎彻勇音感觉自己这会儿都差点要被融化了。 呜啊……别再这样盯下去了…… “当然不会奇怪。很可爱啊。” 有马静也笑着举起了右手，轻巧地点向了对方的耳垂。 早些时候自己选择送出的耳饰，这些日子都被对方佩在了身上。只是看到这东西有马静也就会觉得高兴。 毕竟有了使用的价值，这也意味着自己的眼光并不算是太差。 听到了有马静也的点评，虎彻勇音安放在了胸前的双手微微垂下，明显地松了口气。 真好懂啊。 虽然对当事人有些过分，但有马静也的玩心又是涌了上来。 “但是啊……嘛，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归根结底地活来，还是觉得平时的勇音要好看一些。” 像是炸毛了的猫一样。 虎彻勇音的身体一下子紧绷，粗眉毛纠成了团，似乎是非常委屈地喊出了声来。 “啊！”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太过分了吧！我明明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你却这样说！” 玩笑稍微有些过头了，有马静也连忙解释，安慰，这才勉强让对方接受现状。 跟人相处，这本身就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但所幸，对虎彻勇音的好感足以弥补这些支出……二人晃悠着来到了一家甜品店。 尸魂界的时间混乱，类似于这种极其现代化，出现在二十一世纪后的建筑同样也会出现。 这也是有马静也提前打听好的地点，因为距离学院比较近的缘故，平日里头在学生群里也很有人气。 翻看着菜单，虎彻勇音的眼珠子都差点埋了进去。 “喔喔喔……” 平日里头的节食少餐，卡路里缺口本就夸张。 这种时候只是看到上头的各种供给参考的图片，虎彻勇音的眼睛就已经挪不开来了。 但，但是啊…… 得忍耐才行！ “给，给我一杯苦咖啡就好，谢谢！” 只是挪开视线都像是上刑场，虎彻勇音眼泪水都被挤出了几滴…… 这种程度的纠结感，让在旁的服务员都露出了个尴尬的笑容。 有马静也无奈开口道。 “劳驾，草莓蛋糕，奶油冰淇淋，巧克力芭菲……各来两份。” “啊，等等！” “没关系，反正今天是我请客。” 跟牢师混了以后钱的确不缺，时不时地就会有什么‘员工福利’，如今也是早就辞去了学院里头的兼职。 “不……不是这么一回事！” 平日里头辛辛苦苦喝白粥，可不是为了在这种时候放纵饮食的。 毕竟当事人于三日前就已经确定。 身高完美突破185的关口……再继续长下去的话，真的就要变成万众瞩目的怪人了！ 有马静也完全能够理解对方的难处，在此刻却是挥手，对一旁的服务员笑着说道。 “就先这样吧，拜托了。” “了解，请稍等～” 眼看着虎彻勇音都要红温了，有马静也这才转头笑道。 “不用担心这些事情，勇音不是马上就要去四番队实习了吗？队士的大家都算是比较严肃的人，应该也不会对你的情况说三道四。” 志向明确的院生的确会有这方面的安排，如今还是这种偏门的四番队，这种情况自然也会大开方便之门。 考虑到虎彻勇音的情况，卯之花烈队长对这件事同样也是点头同意过了的。 换而言之。 如今的虎彻勇音也只是安静地等待结业，之后就可以直接就任于四番队。 “道理是这样的没错，但，但是啊。” 虎彻勇音的脑袋缩埋了下去，右手习惯性地开始搅动鬓角的长发。 “会长胖的吧？这样会被大家笑话的……” “没关系啊。” “怎么会没关系啊，这是社会生存常识。” 有马静也单手支撑着下巴，目光扫向落地窗外的风景。 开始下雪了。 “只要勇音嫁给我不就行了吗。” 今年的雪比往常的都要更大些。 “……呃？” 后知后觉的虎彻勇音脸色开始飞速涨红，她嘴巴哆哆嗦嗦了一阵，最后忍不住双手捂嘴，发出一声沉闷的‘尖叫’。 啊！！！ 这种话是随便就能说的吗？！ 有马静也收拢了视线，他笑着看向了面前的女子，眼中的光彩收敛而平和。 “怎么，不愿意吗？” 想要拒绝并不困难。 但虎彻勇音却不论如何都说不出那句话，犹豫，踌躇的少女抿紧了嘴唇。 最后像是快要哭出来似地呢喃道。 “起，起码……要在正式点的场合，说这种话吧？” “喔，抱歉～那我下次换个严肃点的地方，到时候再来一遍？” 看着对方露出如此不慎重的笑容。 虎彻勇音脑袋上迸出了一个恼怒状的十字纹路。 “你这家伙啊！” “啊哈哈，抱歉抱歉，只是觉得勇音的反应太有趣……呃？等等，要动手吗？在这里？等……噗！” 071：光鲜的表，阴湿的里 满脸都是被揍出来的淤青。 有马静也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寝室。 他哎呦哎呦地坐在了椅子上，照着镜子开始给自己上药——惹急眼了的虎彻勇音不容小觑，其白打水准之高，根本让人无法招架吔！ 得益于之前跟大前田家系的熟识，有马静也的卧室也换成了最为高档的单人房。 这种环境不会被人打扰。 也正因如此，有马静也才可以旁若无人地拆开面前的信封。 ‘有马静也亲启。’ ‘好久不见，静也君。寒冬深月不见光日，如今最是严酷时。’ ‘换食添衣，想必不用我多行嘱托，静也君应该也能明白才对。’ ‘自上次联系已过一月之久，不知本事是否又有精进否？还望静也君不堕修行。’ ‘克己慎独，守心明性。’ ‘此番之用书信联系，只因事关于静也君的后续实习之事。等到冬去春至之时，静也君就要迎来下一次的番队实习了吧？’ ‘如若可以的话，我希望静也君能够选择八番队进行研习。’ ‘京乐春水队长是个非常值得学习的对象，跟他相处一段时间的话，想必静也君也能有所成长吧。’ ‘而且若是条件允许，请静也君不要放弃与浮竹十四郎，还有山本总队长接触的机会。’ ‘具体内容等至下一次会面时详谈。当然，如果有了其他想法，静也君也尽可以自行发挥。’ ‘毕竟我只是为静也君提出些许合适的建议而已。’ ‘所以考虑到了这一点，我罗列出了以下之清单……附在了信纸的背面，用来给静也君作为参考。’ ‘纸笔之物终究过于轻薄，无以承载心意思绪。虽感慨良多，但如今胸中激荡，终究描绘不出万分之一。’ ‘保重，静也君。’ ‘蓝染惣右介，以上。’ 只能说不愧是牢师。 写的这封信内容之严谨，可以说是毫无挑剔的余地可言。 横向比较一下自己写的玩意儿。 哎……只能说不能深究，自己的文化造纸的确不能跟老牌人气角色比。 毕竟死神的封建社会背景本就崇尚读书。 这种事就是个积累，要是肚子里头没墨水就想晃两下，最后会感动惭愧的也还是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 ‘下一个目的地是八番队吗……’ 稍微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站在有马静也的角度思考，他也大致能够明白蓝染对自己的安排。 既然能力是对信息的把控与分析，那势必就要多去接触其他人才行——凭借着日积月累的积蓄，从而实现量变达成质变的效果。 如同字面意义上的。 百年布局。 有马静也的嘴唇微抿，于此刻忍不住轻叹口气——毕竟当事人也没有洗想到过，自己居然能有机会参与到这种周密的计划之中来。 着实让人感慨。 那么，按照这个思路进行深入思考的话。 有马静也这边很快也能找到几个较为‘合适’的目标。 现如今的护廷十三队中，值得牢师关注，并且认为需要倾注一部分的精力去关注的对象。 恐怕也就只有这几位而已。 将手中的信纸翻转，果然，上头的名字几乎都在当事人的意料之中。 ‘一番队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 ‘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 ‘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 ‘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 ‘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 ‘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 六人位列名单之中，其中的排列顺序不分先后，都属于需要重点观察的对象。 该说牢师的眼光的确很好吗？ 基本挑中的都是在原著里头大放异彩的队长级人物，按照实力进行划分，其中最低层级的都属于‘高级队长’的序列。 ‘是把这些人当作假想敌，让我趁着现在的机会多多进行接触吗？’ 除此之外想不到其他任何理由。 而在其中。 一番队实习的工作机会是很难得的，放在灵术学院之中需要抽签排队才行。 相较之下，八番队就是个比较折中的选项。 ‘因为跟山本老头之间，还留有师生层面上的关系吧。’ 若是能够在八番队里待一段时间，或许就能找到与山本，还有浮竹十四郎相遇的机会。 另外八番队也是作为情报小组而闻名的，在那边进行实习，有马静也同时还能够获取一些情报内容。 可谓是一箭三雕。 作为下个目标地而言，当事人已然没有了任何的意见。 只是…… 一想到自己未来可能跟这些人物交手，硬碰硬。 有马静也的脑袋就开始有些微微冒汗哩。 力大砖飞的玩火老头，外颓内钢的阴险大叔。 面似佛陀的杀人狂魔，态度和蔼的研究先驱…… 呱！跟这种人动手真的有胜算吗？！ 我打山本老头？真的假的？ 包死的呀，牢师！ 但在感慨过后…… 有马静也的表情也是逐渐地放松了下来，毕竟玩笑归玩笑，事到如今。 他并不觉得自己毫无胜算。 毕竟还有百年之久的时间，有马静也完全可以放慢步调，一点一滴地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不用焦虑，更无需畏惧。 时间是站在有马静也这边的伙伴。 少年有些出神地望向了手中的信纸，他沉吟了片刻之久，随后忍不住轻笑出声。 那么，事情就这样暂告一段落吧。 百年之后。 再见了。 双手的灵压开始奔涌。 模仿着蓝染之前的行为，有马静也将掌中的信纸尽数点燃，使其化作灰烬。 次日。 意气风发的有马静也提着大包小包，拿着推荐状，赶路到了八番队的队舍门前。 经过看管大门的队士验证无误，对方带领着有马静也进入到了队舍之中。 途中可以看到许多贴着封条，以及各种禁制的房间。 数量还不在少数……如今一条长廊走来，少说都得有半数之多的程度。 队士相当热情地在旁边解释道。 “因为是情报组织特化的缘故，所以对这些东西会比较敏感……在没有得到许可的前提下，还请不要随意走动。” 原来如此，这方面的内容倒是不难理解。 只是…… “需要隐藏的情报有这么多吗？” 队士沉吟片刻，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嘴角……似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是当然～少年，情报可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生命线啊。” “能用的东西需要仔细地收容起来，确保不会遗漏和泄密出去。” “不能用的东西得及时进行销毁处理，做到无痕的同时不留下把柄。” “这才是我们八番队的行事风格。” …… 嗯？ 背后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转过头去，有马静也看到个样貌略显浮夸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褐色微卷中长发绑成马尾状，其中别着两枚女式的花式发簪，看上去古怪而又懒散。 身披绣有花纹的粉红羽织外套，头上常戴着蓑笠，下颚蓄着些许胡须。 眼下正露出一副傻兮兮的笑容模样。 “哟，等你很久了～” 眼看来者朝着自己伸出了右手，不及回应，对方又是说道。 “在下乃是现任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是也。” 就是本人。 这种懒散又浮夸的造型，找遍整个瀞灵廷都寻不出第二个。 虽然跟预期之中的情况有些出入，但并不妨碍有马静也作出具体反应。 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少的。 把身体稍微紧绷一些，后退半步，有马静也正打算自我介绍。 对方已经直接上前，颇为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这种客套话就免了吧，免了～有马静也，关于你的事情我可是早有听闻，为了今日能跟你见面，我可是连三条的落幕戏都没能去参加呢。” 能感觉到对方毫无恶意可言，与此同时，有马静也同样也在为对方的发言而感到困惑。 所以三条是谁？ 一旁的队士面目严肃地后退半步，凑到了有马静也的身旁低语道。 “当红的艺伎，近些日子因为准备嫁人了的缘故，已经准备引退了。” “喔，挺能干的嘛三木。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呢。” “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不不不…… 不管再怎么说，执掌情报内容的八番队之工作也不应该是这个吧？ 看着京乐春水乐呵呵地跟手底下的队士交流。 有马静也突然想到了。 上行下效这话还真是没说错…… 忽略掉这短暂而又让人无奈的闹剧，京乐春水亲自带领着有马静也穿过长廊，几经兜转。 “说起来有马君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吧？怎么样，感觉八番队的气氛如何？” 京乐春水的态度非常友善，似乎只是在跟好友聊着什么闲话般随和。 有马静也思索了片刻，便是张嘴回道。 “稍微有点……神秘吧。” 毕竟到处都是不能看，不能进，不能碰的东西。 京乐春水双手合拢在了身前，闻言便是露出了个微妙的笑容。 “哈，神秘吗？倒也算是个很有趣的发言角度呢。” “不过能有这种发言也不稀奇，瀞灵廷……不，尸魂界本身的历史就足够悠久。” “能知道的，不能知道的事情何其多？” “就像是成人才会钟情的戏剧一样，浮于表面的是光鲜亮丽的台景。” “沉于里侧的则是阴湿糜烂的内核。” 那么。 京乐春水并未停下脚步，他目光凝视着远处，便是笑着说道。 “在有马君这光鲜的表面之下，会不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呢？” 072：成年人的沉重秘密 京乐春水用平静的口吻，说了一句让人汗颜的话语。 只是还没等到有马静也张嘴说些什么。 当事人就已经轻笑了一声，继而轻轻地挥动了右手道。 “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又开始刨根问底了……真是的～工作还真是把人异化成了另一副模样呢。” 自顾自地怀疑，自顾自地否定。 看似京乐春水只是在微笑着，说些不走心的话。可若是真的仔细想来…… 这些话真的只是漠不关心的一句唠叨吗？ 在这莫名其妙的拉扯间，有马静也跟着对方来到了队长办公室。 大踏步上前，拽开了身前之门扉。 京乐春水顶着那副颓废脸的笑容，向着有马静也说道。 “这就是我的办公室了，总而言之先进来坐一会儿吧。” 办公室的内设稍显几分的阴沉。 较之于五番队的布置而言，不仅采光偏少，同时整体的装修风格也偏向灰黑色的木质风格。 整体的基调相当缓和。 从这里头，也能多少感觉到设计者的风格为何——慵懒的同时，又带着几分莫名的讲究。 房间里头也飘散着淡淡的熏香味，要是吃过午饭就立刻到这里来的话，应该很容易就涌现出休息一会儿的念头。 的确是个很有风格的房间。 只是…… “怎么了？” 看到有马静也停下了脚步，京乐春水的表情稍显几分的好奇。 “……” 有马静也凝噎了一下，没能立刻开口。 毕竟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碰到，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比较好。 便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纠结之间。 少年抬起了右手，朝着远处轻轻地指了过去。 ——既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那就让对方自行判断的比较好。 顺着有马静也的目光，京乐春水转过头。 便是看到了那本散落在了办公桌上的杂志。 粉色封皮，加厚书页。 是周刊读物。 封面之上，身穿比基尼的女子单手叉腰，做个半转过身的动作的同时，正向着‘镜头’比划出一个剪刀手的姿势。 青春靓丽美少女…… 只是一眼看去过，就能知道这玩意儿的性质绝对不会太过于单纯。 京乐春水那漫不经心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他快步上前，将杂志收到了自己的怀中。 “真是的……偶尔也会有呢，忘记收拾东西的时候。” 不不不，这就想蒙混过关吗？ 八番队队长在上班的时候看这种杂志？ 山本老头知道了会暴怒的吧？ “京乐队长……” “啊哈哈～偶尔也会出现啊，忘记收拾东西的情况。有马君，刚才不过是伪装成杂志的重要情报，还请不要过问了。” 有马静也这边揉搓着下巴，却是表情严肃地说道。 “刚才那本书……是《搔首弄姿》109期吗？” 京乐春水的目光也变得锐利了起来。 “你知道这个？” “毕竟瀞灵廷里头有意思的刊物，本来就不算多。” 即便当事人没有兴趣。 平日里头在班级里翻阅这种东西的院生，同样也是大有人在。 承认吧。 有马静也同样是个正常男性，在这方面即便不会主动去购买，但借阅一二总归还是正常的。 京乐春水后退半步，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你还知道哪些？” 有马静也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是……新春特辑吧。” “纸张的质量都是加厚加粗的程度，最后还附有本期专辑的特别写真。” 而且要是没猜错的话。 “比基尼专题，小凑四叶的八枚写真……要是能够持续订阅一年以上的话还会赠送相框和珍藏手写签名纸。” 虽不至于如数家珍。 但这也是日积月累之下的专业知识啊！ 有马静也露出了个微妙笑容，便是说道。 “京乐队长，您还是发烧友级别的啊。” 京乐春水嬉笑着挠了挠头，他取下了斗笠，直接绕到了有马静也的身旁，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跟你说的一样，毕竟瀞灵廷里能看到的杂志本来就不多了嘛。” “啊呀，现在的院生真是不得了。都能随便翻阅这种东西了吗？” “我在求学那会儿，可是动不动就要被火烧屁股了来着～” 是这样的吗？ 有马静也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去，朝着垃圾桶的方向瞥了一眼。 周刊读物里头除却了这种‘趣味’杂志之外，同样也有护廷十三队的发行物。 以一番队之名义发售的刊物。 山本元柳斋重国主笔，名为《元流》杂志。 这会儿已经躺在垃圾桶里头了啊…… 虽然这玩意儿是全队强制订阅的东西，平子真子也经常会抱怨‘又厚又没地方放’啥的。 但人家起码知道小心地放起来，不至于直接丢掉啥的…… 该说你们师生之间的关系本就如此抽象吗？ 顺着有马静也的视线瞥了眼过去，京乐春水沉吟了片刻。 如同悄悄话一般地叮嘱道。 “这就是成年人的沉重秘密啊，麻烦了，不要透露出去喔。” “……啊哈哈，我努力吧。” “《搔首弄姿》的典藏版合辑，没看过吧？我待会儿分你两册……” “绝对不辱使命！” “你小子～” 两人笑嘻嘻地乐了一会儿，也是让稍显微妙的气氛都缓和了下来。 重新入座。 京乐春水双手交织在了身前，支撑着下巴，此刻正笑着看向面前的少年。 “言归正传，既然是来我八番队进行实习，那一些必要的工作流程还是不会少的。” “那么在开始之前，我需要先问有马君几个问题。” “不用紧张～只是类似随堂测试那种东西而已。” 那么。 “对于有马君来说，秘密的核心要义是什么？” 看着智商又重新占领高地的京乐春水，有马静也沉吟片刻。 “是谨慎吗？” 京乐春水做了个战术后仰般的动作，并在此刻揉搓着自己的下巴。 “原来如此，看不出来，有马君是比较古板的那种类型嘛。” “呃……所以我猜错的了吗？” “安心安心～这本来就没有所谓的正确答案，只是单纯为了满足我个人的交流欲望而已。” 京乐春水调整了坐姿，便是用着戏谑似的语气说道。 “其实在我看来，秘密的核心要义其实是分享。” “少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是存在，并且被记录了的内容，被人知晓也只是时间上的差别而已。” “所以在那之前，找到能够信任的对象，与对方分享所谓的秘密……这才是我认为的正解。” 毕竟啊。 “人，总是会不小心感觉到孤独的生物啊。” 京乐春水歪了歪头，向着有马静也露出了个略带深沉的笑容。 “你不会这样觉得吗，少年？” 073：喝一杯 “这边是收容流魂街情报信息的区块，因为那边的人流量很大，而且时常会有‘进出’的情况发生，所以是保密程度最低的内容。” “基本上一个星期就会进行具体的更新，具体的做法都在执行手册里有记载，这方面就暂时不讲解了……有时间的话多翻阅一下吧。” “再继续往里面些的，则是瀞灵廷内……” 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 在经过了昨日与京乐春水的交谈过后，考虑到时间上并不紧迫的原因，对方把培训给安排到了第二日。 因为是第一次接触这方面工作的原因，有马静也多少也算是有些感慨。 归类与划分。 周期性地进行销毁。 还需要时不时地记住更换的口令…… 实诚地说，有马静也根本没想到，八番队要做的事情居然会繁琐到这种程度。 这般地思索着，有马静也将手中的资料小心地进行了归类。 正在思考着待会儿还有哪些工作需要补充。 某个熟悉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哟，还在忙吗？” 半转过头，正是京乐春水。 他在书架后面露出了半个脑袋，正扶着斗笠的边缘处，露出个贱兮兮的笑容。 “已经到下班的时候了，还这么勤奋吗？该说不愧是啊新人啊……这种精力真让人羡慕。” 可是其他人还在工作啊，就这样直接…… 思绪还未凝落。 有马静也就看着刚才领着自己指导的队士，一边伸了个懒腰，一边笑嘻嘻地对着京乐春水道别。 “队长，我先走了！” “喔，好好休息。” 所以八番队是这么休闲的工作风格吗？ 怪不得大伙都卯足了劲，要往这种地方硬钻啊……原来这都是有理由的。 要不然看看其他的，还需要通瀞灵廷下水道的四番队？（旅祸入侵的时候花太郎领着人走下水道，说只有四番队的人知道路线） 还有随时待命，就跟块砖头似地哪里需要往哪里搬的五番队？ 那边突出的就是一个二十四小时待命。 这边倒是爽了，朝九晚五，雷打不动的工作时间。 到点了直接把东西放下就能走…… 所以这保密性到底凸显在哪里了？ 似乎完全能够理解有马静也的困惑，京乐春水嘿笑了一声，将脑袋上的斗笠往下扯去了些许。 “真正要紧的东西可不会让实习生过手啊，所以这方面就不用太担心了。” 这样想的话的确也有几分的道理。 “其实不仅是实习生，像是刚入队的队士，大伙的工作也都会是比较清闲。” “毕竟分享秘密的前提，也得是需要彼此信任的关系才行嘛。” “所以在没有积累足够的履历之前，八番队的工作的确没有什么负担可言。”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 “大家才会对八番队的工作，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原来如此。 的确是完全没有想象过的角度，凭借着京乐春水之口，有马静也收获颇丰。 “嘛，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实际上就连我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啦。所以到点下班就行……老爷子也不会来说我什么。” 有马静也有些凝噎地朝着他看了一眼。 收回前言。 这个大叔的确是摸鱼成性。 “好了好了，我今天晚上预定了一个很有趣的位置。有马君晚上反正也没有事吧？那就跟我走一趟。” 说着，京乐春水把右手凑在了嘴边，比划了一个简单的动作。 “去喝一杯，怎么样？” 考虑到自己的情况，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京乐队长，您就这么闲吗？” 除了喝酒就没点正事能干了？ “有马君这叫什么话啊，我这也是工作啊，工作～” 京乐春水嘴角微翘，露出了个颇为得意的笑容。 “情报收集同样也是八番队工作的一环，瀞灵廷可是很大的，光靠着我们这些人可是很难收集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所以啊。 “得学会主动出击才行啊，少年。” 这就是喝花酒的理由吗？ 算了……跟这个满嘴歪理的大叔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收拾完了东西，有马静也跟在了京乐春水的身后，一路走出队舍。 途中他也是忍不住问道。 “京乐队长，为什么感觉您好像有些特别照顾我的感觉？” 不是当事人在自恋似地发癫。 而是这种事本来就显得有些反常。 毕竟京乐春水再怎么夸张，总不可能带每个来实习的院生喝花酒吧？ 别的不说。 山本老头肯定会气到脑溢血的…… 此刻听到了有马静也的问话，京乐春水沉吟一声，最后露出了个颇为莫名的笑容。 “是啊，毕竟有个远房亲戚的孩子挺受你照顾的来着。” ……有吗？ 思索片刻过后，有马静也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您指的是伊势七绪前辈吗？” “能记住名字吗，看来你们的关系也还算不错嘛。” “毕竟之前请教过不少鬼道方面的知识。” “是吗？但有马君现在的水准应该比那家伙要高出很多了吧？” 虽然只是在很平淡的交流，但此刻说的这些话却让有马静也都意识到了些许微妙。 自己的鬼道真实水准如何，可还没有在大众面前显露过——京乐春水却用这么笃定的语气开口。 所以他是出于什么缘由给出的结论？ 虽然稍微有些在意，但眼下显然不是深究下去的时候。 “那个……说来惭愧，其实我跟伊势前辈认识也没有多久来着，应该远远谈不上照顾。” 毕竟自己也仅仅只是跟对方认识，之后多少有些交流而已。 但京乐春水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那个孩子其实内心比较脆弱，我平日里头也多少有些担心来着。但后面关注到她开朗了许多……这也是因为有马君的帮助啊。” 京乐春水抬手，拍了拍有马静也的肩膀。 “多亏了你，那孩子也变得阳光了不少。” 有……有吗？ “另外问一下……有马君现在有女朋友吗？” 不等有马静也张嘴回话。 京乐春水便已是笑着说道。 “要是有的话可就有些困扰了，毕竟待会儿我们要去的地方……” “还挺不方便的。” 上架感言 突然被告知推荐没有晋级，那就只能上架了。 存稿不多，尽量多更。 另外例行发一下上架感言吧……写这本书的灵感也是刚好看到相克谭的PV又有了更新，心里头突然有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要是主角能够回到过去，站在跟蓝染同样的角度思考问题，并且一起行动的话，会对未来的剧情发展造成怎样的影响？ 想法很多，但真正落笔之后就变成了这种类似师生的关系。 这其实也算是个比较偷懒的做法了，毕竟一开始我是想写跟蓝染一同入学后共同成长，最后彼此成就的这种故事线。 但很遗憾，这种故事写起来我自己心里都没个底。 因为从本质上来说，我也算是在一个正在抬头‘仰视’着蓝染这种角色的普通人。 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理解对方，又怎么可能写得出蓝染的迷茫与纠结呢？ 只能说憧憬的确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了…… 而如今的这种相处模式我个人还是挺满意的，因为作为师长的角度来描绘蓝染，我多少还有些适应的感觉——毕竟以这个男人的孤独感而言，他应该也会很喜欢培养出一个能与自己并肩而立的伙伴吧？ 另外，关于感情方面。 我一开始的确是有想过朝着后宫方面写的，但在涉及到卯之花烈以后还是犹豫了一下。 并不是不喜欢这个角色，而是她在我眼中稍显复杂——我认为她甚至都不是一个能够正常相处的对象。 千年队长，杀人成性，暂时地放下了屠刀，却依旧难耐心中念想。 她应该是个比较单纯的人？ 就如同其他小说里头的花姐一样，砍，杀，战斗……爽！ 在这样思考的时候，我看到了酒保附录特典集之中，赋予卯之花烈的关键词为“慈”。 这就稍微有些让我感觉到头大了…… 我认为她在千年的积累之下，所显现出来的那种平和感并不是伪装。 而是发自内心，甚至是潜移默化之下的变化。而我作为作者而言，却又无法理解角色的这种变化…… 换而言之。 我根本想象不出来，主角这样的人该以怎样的理由走进到这个女人的心中。 毕竟有马静也并不是更木剑八那种类型的人。 那通过这种单方面揣测写出来的角色，我觉得实在是过于单薄……有些读者可能会喜欢，但我真的下不去手。 对了，既然提起了赋予关键词。 我构想之中，给予主角的一个概论就是‘改变’，我想通过他的能力，行为，去改变一些东西。 现在看不出效果，只能说因为剧情并没有展开多少……兄啊，满打满算这才刚过不到一年吔。 有些事情是可以大致透露出来的，因为是大纲里的主要内容，不涉及剧透。 ——旅祸入侵篇会跟着蓝染离开。 ——空座町大战会赢，但依旧有人会去坐牢。 ——千年血战山本老头不会死，有哈依旧会开眼，但过程会更艰难。 ——砍出那一刀的也只能是草莓哥，毕竟主角的能力就算是再厉害，于我的理解而言，也终究无法超过这个终极混血崽（我现在都无法理解草莓哥那一刀的含金量） 当然，主角在这里头必然也有着相当分量的行动与戏份。 写的有些琐碎，但大致思考路线是这样。 另外，稍微感慨一下这本书写到这里头的心得。 时间线安排的确比较混乱，只能说如果有机会写第二本的话，多注意一点吧…… 但话说回来，这也的确跟有些朋友说的一样。 死神的地图不大，尸魂界，虚圈，现世，最多再加个无形帝国。 其中尸魂界的占比太高，属于不得不写的一环——十三队乱七八糟的人太多了，一边考据一边写脑袋疼。 抱歉让各位尝屎了。 最后的最后。 其实第一章讨论度这么高，大伙有各种看不惯的地方我感觉……也挺好。 因为写书到这会儿我大致已经明白了，作为作者而言，我绝对不可能做到让大伙都满意。 所以我注定只能去服务，取悦我认为是我目标群体的这些人。 看不惯的离开就行，因为咱们不是一路人。（吴京脸） 能够提前筛选掉这样的读者，的确也是我之幸事。 好了，乱七八糟写了这么一大堆。 总而言之，最后再强调一遍吧。 12:00开始会更新VIP章节，从今天开始上架。 火热更新，沸腾期待！ 不论如何都请先冲个首订吧（给您跪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