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宅荒年的平淡日常》 第1章 穿成了所有人都盼着死的炮灰媳妇 “她什么时候断气？” “只有二婶那榆木脑子才会花二两银子五个窝头买了个马上就断气的人。” “大夫说北衡活不过三天，二婶哪里舍得他一个人上路，找个有两分姿色的陪他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哎，咱们一路流放到了地方。这里却大旱了四个多月。” 饿！ 渴！ 温玖感觉自己的嗓子眼就像六月天里的柏油马路路面，放个鸡蛋马上成煎蛋。 “水，好渴……” 她刚嘟噜一声，干裂的嘴唇上有了湿意。 带着土腥味的水入了口，她咕噜咕噜的喝了个干净。 “好了，二婶。就这么点水也不能全给了她，你跟北衡的嘴皮子都出血了。” 是前面问她什么时候断气的人说的话。 “总不能让她做个渴死鬼。”一个绝望的声音响起。 情况不对。 她不是躺在沙发上听书吗？她记得这本书还没来得及出真人有声版，ai的声音没有这么到位。 意识回笼，温玖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堆人，个个穿着破烂的粗布古装。 一脸的菜色。 脑袋大，脖子细，身上还有被打的痕迹。 温玖眼神呆滞。 沈清漪松了一口气，“北衡媳妇，你醒了？” “二婶。她醒了怎么配阴婚？”还是那个声音的女人一双丹凤眼少了水润，多了一丝被生活压迫的戾气。 “娘，等二弟死了，她能不能死？不能死的话，二弟还得一个人上路，咱们又多了一张嘴吃饭。” 说话的女人大着肚子，瞧那肚子随时就要生了。四肢纤细，脸上蜡黄里透着一丝不健康的白。 温玖头疼的厉害，再次闭上了眼睛。 那些人见她闭上了眼睛，嘴里嘟噜了几句买个要断气的人，千万别砸在手里。便忙着去整理别的东西。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是哪里？ 莫名有点熟悉。 穿越肯定是穿越了，温玖扫了一眼意识里的空间。 还好，空间跟来了。 一个多月前，她在看男频大爽文（雄霸天称霸天下）这篇网文跟网友对骂，一不小心撞在了路灯柱子上。 昏迷了一个多小时也没人敢扶她一把，就在那会得到了一个种植空间，里面还有一个灵泉。 她以为自己会穿越末世，花光了自己的工资、花呗买了一堆生活物资和书本、粮食种子放在空间里。 顺便把空间那五六亩地里种植了水果、蔬菜、水稻、小麦、玉米、土豆、地瓜、南瓜…… 艹…… 她穿到了雄霸天这本男频文里，不是男主的爱人也不是白月光。 是和男主一起流放的炮灰凌北衡刚买来等死了好配阴婚的小媳妇。 温玖再度睁开眼睛转动脑袋，旁边躺着一个只有呼气没有吸气的少年--炮灰凌北衡。 他们流放到建州，马上就要分开去两个地方。 按照书里的故事，男主一家跟雄霸天去了同一个村子。 温玖脑海里一团乱麻，现实中她应该是猝死。要跟男主一起走，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男频文里的男主都是天煞孤星。 从小到大，身边有一个死一个。 有一窝死一窝。 就连跟着男主的来福、来旺都只能陪着男主吃苦，到了后期必死无疑。 他们这些人都是男主历练的基石。 男主光环耀眼，他们可不像女频文一样带你发家致富走上康庄大道。 这些人心怀天下权利顶峰。 以后造了反做了皇帝。 那也是端着酒杯搂着美女，悲戚戚的想想跟着自己的第三千个死鬼兄弟还没媳妇。 再回头一想，自己后宫还差一个佳丽才满三千，赶紧开启新一轮选妃。 他替那些只能共苦的兄弟娶一个媳妇，自己睡了就当做好兄弟没白来一趟人世间。 吓得温玖缩成一团，偷偷的喝了一口空间里的灵泉水。 身心俱爽，浑身充满了力量。 凌家都是老弱病残，没有一个成年壮劳力男子。 看一眼那个马上就要成为尸体的小夫君，倒吸了一口现代人容易同情的凉气。 躺在树荫下的少年破旧的衣服上都是血迹，琵琶骨的位置被人用粗粗的铁钉对穿。手筋和脚筋被人给挑断，形状怪异的耷拉在地上。 这样的人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 太可怜。 长长的睫毛跟死人的没两样，胸口也看不出一丝起伏。 书里的凌北衡到了地方很快就嗝屁，大概还有两天的时间。原身就是她穿过来的时候嗝屁，两人还真是葬在了一起。 她来不及多想，偷偷的喂他喝了灵泉水。 求生的本能使得凌北衡喉咙不断的吞咽，将温玖喂的水悉数喝了下去。 “起来赶路。明天到沙堤镇。”官差手里的鞭子携带着热浪滚滚，靠近的人已经挨了鞭子。 沈清漪也就是凌北衡的娘亲小跑过来，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北珩媳妇。你真的醒了？” 玖强撑着站起来，这具身体有灵泉水的加持死是死不了。 好好养着还能活个好几十年。 凌母的这笔买卖注定砸手里。 “醒来赶紧走吧。”沈清漪来不及多想，忙吩咐她。 她蹲下身子就要背凌北衡。 “我来吧。” 温玖看她瘦弱的身体，哪里还能背得动凌北衡。 温玖蹲下来一只手小心的抱着凌北衡的手臂，沈清漪扶着凌北衡放在了温玖的背上。 一个瘦弱的少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二嫂不是马上就断气的吗？怎么还能背人？”凌北月觉得有点凌乱。 “快走吧。那官差的鞭子又要来了。”头发花白的凌老夫人忙嘱咐大家。 温玖扫视了一眼凌家人。 这叫一个老弱病残要饭组合，到了流放地以为缓口气，没想到更大的苦难才开始。 …………………… 人物关系 凌老夫人 大房穆秀英 大嫂张云烟 。长子南辰。 次子南华 二嫂苏玉婷。 子南卿。 女离歌。 三嫂柯喜英。 子南宇 。 女离秋。 四嫂陈慧琴。 子南泽。 大妹凌北珠。 二妹凌北玉。 …… 二房沈清漪。 大嫂唐月茹。 凌北衡、温玖。 妹妹凌北月。 第2章 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根据书上内容，他们被流放到建州，已经走了七个多月。凌家的成年男子除了凌北衡，其他人全都死在了漠北的战场上。 凌老爷子为了保下这些老弱病残，抱着先皇赐予的丹书铁券撞死在金銮殿上。 狗皇帝一气之下用铁钉锁了凌北衡的琵琶骨，挑断手筋脚筋。和其他家犯事的人一起流放到瘴气密布的苦寒之地建州。 凌北衡几次差点死在流放路上。 同行的流放人员里有个太医，老人家不信忠君爱国的凌将军会叛国，造成漠北数十万将士的尸体堆满了茶马古道。 他明里暗里的照顾凌北衡，直到进入建州边境。老人家说他无能为力。 路过集市，有个瞎眼老头说凌北衡琵琶骨被穿，死后也是化为厉鬼。 永生永世不能入轮回道。 只有找农历七月七日生的女子配阴婚才行。 沈清漪记在了心里看到有人要把温玖丢去乱葬岗等死，多嘴问了一句几时生日。 听说是七月七日出生，忙想要买下来。 温家的人坐地起价，要了二两银子五个窝头。沈清漪把一家人今天的口粮都省下来给了温家人。 却没想到，现代的温玖穿来了。 温玖叹了一口气。 她接下来该何去何从，是不可能再去找原身娘家。一个人赎回卖身契离开的话，到处都是流民接下来又是兵荒马乱。 可不像现代，一个女人兜里揣着钱可以走遍祖国大好河山。 她走的慢。 下一秒，一道鞭子打了过来。 沈清漪眼疾手快的抱住了温玖，“官爷。我们不敢走慢了。” 清脆的鞭子声音落在沈清漪背上，脸上也被划了一道血痕。温玖心头一热，她从前在福利院长大，从来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 沈清漪这个拥抱让她的心充满了暖流。 “磨磨蹭蹭的以为在逛街？别以为到了地方就为所欲为，老子杀了你们也不过给砍刀喂血。”说话的官差长得猥琐，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扫视凌北月。 温玖一个激灵，只怕这畜生今晚想干坏事。 她咬咬牙，加快了步子朝前面走。 后背上原本只有呼气的凌北衡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侧脸泥灰的温玖，再次闭上了眼睛。呼吸却比之前好多了。 温玖本就瘦弱，即使喝了灵泉水也还饿着肚子。 背上凌北衡走的东倒西歪，胃酸在分泌她胃壁，像是有什么在撕扯胃。额头上也冒了虚汗，对食物的极度渴望让她快要发狂。 凌北月朝后面看了一眼，放慢了脚步靠近了温玖。 将手里两个指甲盖大小的窝头塞到温玖嘴边，“我昨天留下的，你快点吃吧。” 温玖张开嘴，干硬的窝头迫不及待的向胃里穿梭。 她直着脖子好不容易吞了下去。 凌北月气急败坏，“饿死鬼投胎啊。好歹尝尝味道。你要是死了，那就真跟我二哥做一对鬼夫妻。” 温玖“……”这丫头刀子嘴豆腐心。 就是结局有点惨。 男主带人打群架，她们这些炮灰池鱼遭殃，最后被人掳走卖去窑子里。 尼玛，哪个上厕所不带纸的作者写出这么没天理的文。 天色暗下来。 大家才停下来休息。 众人累成老狗，瘫在地上动也不想动。 凌老爷子有两个儿子，大儿媳妇叫穆秀英。领着四个儿媳妇，两个女儿以及孙子孙女，这一路上夭折了两个小孙子。 凌老夫人等人去排队领取食物，沈清漪她们借了穆秀英一家的两个半窝头凑了五个窝头给温家。她们今晚的窝头要还给大房，沈清漪她们今天一天没有吃东西。 其她人还好，大嫂唐月茹还是个孕妇。 脸上有个痦子的官差朝凌北月走过来，那双狗眼肆意打量了一番。“我说小丫头，想吃窝头吗？” 凌北月肚子咕噜一声，“不想。” “哼。老子看你能撑得到什么时候？”痦子眯了眯眼睛离开。 大房的老三媳妇柯喜英啐了一声 “偏偏花了最后的银子买了个吃闲饭的。活人要紧，还想着死后变厉鬼好鬼。” 穆秀英叹了一口气 “老三家的，这是二房的事情。咱们别管。” “娘都把自己的窝头借给她们家，凭什么不让我说几句？”柯喜英咬牙瞪了温玖一眼，好像那窝头进了温玖肚子里一样。 “走吧。”凌老二媳妇苏玉婷拽了她衣袖离开。 温玖背对着众人，从空间拿出一个白馒头三五口的吃下。原来人在饿的时候，是真的只想狼吞虎咽。 吃完后，她看到凌北衡睁开了眼睛。 没有聚焦的看向夜空中。 别吃独食了。 温玖没敢拿馒头，拿了一个板栗出来剥开。将板栗喂给他，“我捡来的，你吃一个。” 凌北衡失去光泽的目光盯着她，张了张嘴巴。 “我死了后，你改嫁吧。” 温玖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他买来的媳妇。到底是单身久了的人，没有一点为人媳妇的想法。 “再说吧。” 温玖粗鲁的将板栗塞到他嘴里，又用竹筒喂了点灵泉水。 折腾完。 她就看到凌家女眷沉默寡言的回来。 官差们克扣了食物。原本是上午半个窝头，晚上半个窝头。今晚直接给了四分之一的窝头。 有人家看到手里小的可怜的窝头，忍不住开口 “官爷，不是半个窝头吗？” 痦子扫了凌北月的背影一眼，讥笑道“建州的百姓能有一口窝头吃就不错了。你他娘的还给老子挑三拣四。想多了，拿你们家的女人来换。” 第3章 百年以后，也要合葬 旁边的瘦猴官差不怀好意的笑道“一个窝头陪老子快乐一次，算给你们开天恩。你们到了建州也是等死，不如趁着今晚多换一点窝头。” 有十来个官差猥琐的眼神在女人身上打量。 这一路，已经有几个女人委身于他们。 说话的汉子脸色一黑，攥紧了手里硬的跟石块一样的窝头。 “官爷恕罪，罪民再也不敢……” 猴冷笑一声。 痦子朝凌家方向看过去，“今晚可没水喝。明天你们这群狗东西就到沙堤，为了安全起见今晚不能去找水源打水。你们想喝水的，自己拿东西过来换。” 他说话的时候，大拇指摩挲了下嘴唇。一脸的猥琐狞笑。 差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凌北月打了个寒颤，将手里的窝头递给沈清漪。 沈清漪拿着窝头一脸为难的望着穆秀英，说好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大嫂。先还你们窝头，明天再还剩下的窝头。” 柯喜英啐了一口 “都是那个该死不死的女人。” “老三家的，别说了。是我同意借给你们二婶窝头，你不服气？”穆秀英很少对儿媳妇说重话。 她将沈清漪手里的窝头推了回去。 “弟妹。你们一天没吃东西，先垫垫肚子吧。等到了地方再说。” 沈清漪很想还给她，可又一想她们这里有孕妇有快要断气的儿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收了回来，“大嫂，那到了地方再还给你们。” 柯喜英讥讽 “拿什么还？” 凌老夫人冷冷的看了过来，“拿我的命还。” 柯喜英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她的小儿子在流放途中丢了命。 从那以后，她对所有人都充满了怨恨。 为什么别人能活？ 她的小儿子却死于风寒。 沈清漪拿着窝头回来。 将自己的那一份窝头给温玖吃，怕温玖好不容易挣了命再饿死。 她充满歉意的开口 “温玖。你如今是我们凌家的人。娘说句自私的话。你好了也要替我凌家守着，改嫁的话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温玖没吱声，手里拿着窝头发愣。 “百年以后，你还得跟北衡葬在一起。” 沈清漪泪流满面。 她不是那种心狠的人。 让她留温玖在凌家守寡一辈子也不忍心，可去哪里找一个刚刚好出生时日的女人合葬？ 看到一个母亲一心为了儿女。 温玖的心暖暖的。 “我答应你。”她想着有灵泉水加持，凌北衡暂时死不了。 不小心死了也不怕。 自己百年以后白发苍苍一小老太婆跟一个小伙子合葬，哈哈哈哈……多美啊…… 温玖从自己怀里拿出竹筒，里面是普通水也加了一些灵泉水。 面对沈清漪和凌北月表现出来的善意，她愿意带着她们远离男主过上安稳的生活。 沈清漪别过脸，“你是个可怜的好孩子。” 凌北月和唐月茹走过来。 “娘，我们分着吃。”凌北月凶巴巴的瞪了温玖，“你对我二哥好一点。” “两天的夫妻也是夫妻。别想着让我二哥变成厉鬼，他要是成了厉鬼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被这个小丫头威胁了一通。 温玖起了逗弄的心，撇嘴 “他要是变成厉鬼，不应该给凌家报仇吗？找我一个弱女子显得他能干？” 唐月茹赶紧捂住了温玖的嘴巴。 “二弟妹。不能说。” 三个女人紧张的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官差，窜到嗓子眼的心瞬间回到原位。 凌北月翻了个白眼。 “你这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你当着你二哥的面都敢说，真当他听不见吗？” 凌北月红了脸，和凌北衡的目光对视。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娘，二哥他盯着我。” 沈清漪顺着目光看过去，忍不住来到凌北衡身边蹲下来。 “北衡。你醒了？” 昏睡了十来天，今天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又怕是回光返照。 “娘。我好多了。”凌北衡心里存了疑惑，温玖喂他的水像是救命的仙水。 “嘘。那几个官差看过来。” 凌北衡闭上了眼睛。 痦子手里拿着馒头一只手按在刀把上，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凌北衡。 “柯大夫。他怎么还没断气？” 柯大夫脸上的褶子堆在一处，“官爷。罪民再来把个脉。” 温玖心里一个咯噔，早知道晚点给他喝灵泉水。 柯大夫拉起凌北衡的手，细细的把脉。眼中的疑惑转瞬即逝，“官爷。最多到后天，不能再多了。” “哼。” 痦子用刀背大力敲在凌北衡琵琶骨的铁钉上。 “不要。”沈清漪扑过去。 温玖一把拉住了沈清漪，锐利的眼睛盯着痦子。她意识进入空间，直接拿了一个针筒藏在了手里。 当初以为穿越末世，她药物准备的那叫一个充足。 装作不小心直接撞在了痦子的腿上，手里的针筒扎了一下。 痦子没注意。 一脚踹过来。 温玖赶紧滚到旁边，没让痦子踹到她。“官爷，我头晕眼花。大人行行好，给我一个窝头。” 第4章 流放路上哪条法规不允许诈尸 痦子鄙夷的冷哼，“一个找死的乞丐。呸。” “痦子。头让你过来。”瘦猴喊了一嗓子。 痦子见凌北衡没什么反应转身离开。 凌北月眼泪吧嗒落下，“二哥。” “北衡。” 柯大夫看了一眼他们，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温玖拍拍身上的泥土站起来。 冷眼看向在踢腿的痦子，嘴里轻轻的说道“一、二、三、倒。” “噗通。” 痦子倒在了地上。 那些官差全都围了过去，“痦子。你怎么了？” “柯大夫，快来看看痦子怎么了？” 面对那里的骚乱，凌家全都围着凌北衡低声哭泣。温玖将将手里的竹筒递给沈清漪，“娘，你喝点水。” 沈清漪接过来喝了一口。 甘甜…… 从来没有这么好喝的水，她舍不得再喝第二口。 “月茹，你和北月喝一点。” 她把竹筒拿给唐月茹。 一家人轮流喝了点水，都不敢喝太多，留着明天路上喝。 凌北月疑惑道 “二嫂。你这水像是山泉水。” “我们从山上下来的。我装了一竹筒的水放在怀里，他们没有发现我身上带水。” 温玖跟凌家都是第一次见面。 不用立什么原身的人设。 大家都不熟悉。 有官差朝这里走过来，温玖忙低声道“等会你们在这里别动，我跟官差过去。” 她摸了把干燥的泥土朝脸上抹了抹。 伸手把像鸡窝的头发弄的更加凌乱，起身朝官差的方向迎了过去。 凌北月别别扭扭的喊道 “二嫂。小心。” 距离官差几步远的地方，温玖讪笑开口“官爷，那里出了什么事？” 瘦猴狐疑的看了一眼。 “痦子从你们那里回来就晕倒，你们给他吃什么东西了？” 温玖吓得一个哆嗦。 “天爷爷啊。刚才差爷过来给了夫君一刀把，我的心都被戳没了。我们一家老弱病残能给差爷吃什么东西吗？” “差爷，行行好，给我们一个窝头。” “半个也行，让我们活下去。” 温玖那叫一个嗷嗷哭。 哭声堪比狼嚎。 远处的山里，传来一声狼嚎附和她。 瘦猴啐了一声 “给老子闭嘴。你再把野狼给引来。老子怀疑你不是人是野鬼。” 温玖附和“差爷说的对，我是鬼不是人。” 这下把瘦猴给整不会了。 到底没再为难凌家人。 夜深人静。 只有地上的虫子发出不顾死活的叫声。 温玖晚上没吃窝头，那玩意差点噎死她。绝对是杀人的凶器之首，她靠在凌北衡旁边躺着。 整个人缩成一团。 从空间里拿了一袋牛奶喝了，又吃了两块三色米糕。想了想，掰了一小块米糕凭着感觉塞到凌北衡嘴巴里。 把他饿死，她怕自己也被这帮人搞死。 没办法，温玖前世既不是医生也不是特种兵。一枚996小社畜做过最多的运动就是呼吸运动和咀嚼运动，穿越了也不能让她变成无所不能的超人。 幸好，她带着灵泉种植空间来了。 凌北衡躺着不动，一只冰凉的小手伸了过来。不由分说扣着他嘴唇，塞进来一块美味的米糕。 他睁开眼睛，那只手已经缩回去。 第二天早上。 喝了水的凌家几个人神清气爽。 沈清漪睁开眼睛，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全身就像被仙丹洗涤过一样。 所有人去排队领窝头。 痦子还没醒，差头气的拿着刀逼柯大夫再去号脉。 柯大夫叫苦不迭，苦着一张老脸摸到了痦子的手腕。痦子睁开眼，一巴掌呼了过去。 柯大夫倒在地上，舌头舔了舔牙床，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 “老货。想暗算老子。” 痦子腰间的刀出鞘，被差头给摁住了。 “胡说什么，你昨晚走路倒在了地上，老子以为你被谁暗算了。” 痦子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 动了动脖子。 “太困了。我没事。” 凌家人没有分到窝头，说是破格让她们买一具尸体，现在尸体诈尸违反了上面的规定。 言下之意，凌家得要给钱。 沈清漪为难了。 现在浑身上下都拿不出一个铜板，到了沙堤一家子连西北风都没得喝。 温玖咋呼呼的过来。 “流放路上有哪条法规不允许诈尸？我去了阴曹地府，阎罗王说我阳寿未尽，还要替夫君尽孝，追着我让我还阳。 你这都扯什么上面的规定，那你跟我去阴曹地府亲自找黑白无常说一声。” 温玖说话还带吹风。 没刷牙的嘴巴吹的风不大好闻，说不出的一股味道。 痦子几个人气的想要拿刀砍她。 温玖可不怕，梗着脖子胡搅蛮缠。“来，砍啊。咱们一起见阎罗王说理去。” “谁死谁知道，反正我去过了不怕。就问你们怕不怕？” 差头过来骂了一声。 “滚。凌家所有人都没有窝头。到了沙堤你们自己找吃的，再胡搅蛮缠挨鞭子。” 柯喜英急了。 “大人。是二房买尸体，温玖诈尸。关我们大房什么事情？我们今天就靠那半个窝头。实在不行给我们大房窝头，别给二房窝头。” 凌家大房其她人也上前哀求。 大人不吃，小孩也要吃。 “别吵。” 痦子露出幸灾乐祸的怪笑，上前几步来到凌北衡身边。一脚踩在他琵琶骨铁钉的位置，死死的用脚踩了又踩。 “北衡。” “官爷。饶命啊。” 沈清漪大叫一声扑了过去。 痦子手里的刀一抖，直接将她给搡出去。 第5章 到达流放地 唐月茹和凌北月尖叫“母亲。” 温玖冲过去从空间里又拿了一支针筒在手心里。为了应对末世，针筒里面的药水都是千奇百怪的东西。 得亏温玖认识自称研究达人的医学院教授。 她去拉扯痦子的胳膊，袖子里的针筒趁机扎了进去。 随后将针筒收进空间里。 痦子只觉得手臂被什么盯了一下，用力将温玖搡了出去。 “滚开。” 凌北衡面色惨白带青灰色，整张脸痛苦的扭曲。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哈哈哈……” “茶马古道死了数十万将士，都是你们凌家胆小怕事。为了一己私欲叛国，迎来敌国将士，你们是大周朝的罪人。你就该跟你大哥一样，死在敌国将士的马蹄下。” “你现在活着不如一只蛆虫。好好享受只有两天的生命吧。” 旁边的官差发出哄笑声。 “凌家老狗让漠北血流成河，茶马古道上的尸体连狼群都吃吐了。你们凌家他娘的都是孬种。” 凌家的女人咬着嘴唇瑟瑟发抖。 她们不敢反抗。 温玖站起来眼里喷火，声嘶力竭的吼道 “凌将军要是真的叛国，何以凌家男儿悉数战死沙场。你们只知道漠北一战折损了数十万将士，可谁又深究那里面有多少凌家族人？ 死的最壮烈的那些人大多数是凌家族亲。他们是谁的夫君？谁的儿子？谁的父亲？ 你们满身戾气不去杀敌，不去赶走侵略者。只会欺辱妇孺。凌家不欠你们的。” 一句句话犹如茶马古道上的石头砸在众人的心里。 凌家的妇孺皆是低声掩面哭泣。 从出事至今，她们不能去收尸。还要忍受世人的白眼和辱骂，世人皆说凌家叛国以致将士被杀，漠北被夺走。 可……那数十万将士都是凌家军啊。 死状惨烈的过半都是凌家的族人，她们真正无言以对的是凌家族里的父老和那些将士的家人。 带走了他们的父亲、夫君、儿子……却没能把他们带回家。 凌家无愧于大周朝的任何人。 痦子还想踹凌北衡，右边身子突然麻麻的使不上力气，他不敢让众人看出异常。 只好不甘的收回了脚。 “老子今天放过你们。” “赶路。” 温玖走过去，跪倒在凌北衡旁边。 俯身一字一句道 “你一定要撑住。有朝一日，去漠北带回凌家族人的骸骨。去祭拜埋骨他乡的忠义之士。 告诉死去的英烈，他们死得其所，无愧于除了家人以外的任何人。” 凌北衡眼角流出两行清泪。 从凌家出事至今，他第一次流泪。 不是因为痛，而是温玖慷慨激昂的一番话。 柯喜英哭的不能自已。 她压抑在心头的苦痛在这一刻释放，可也不能继续哭。 还有路要走。 她们互相搀扶站起来。 凌老夫人在这一刻挺直了背，“咱们凌家人要拧成一股绳，别让这些苦难磨灭了我们的初心。” “嗯。” 温玖背着凌北衡。 大房的老四媳妇陈慧琴过来背起晕倒的沈清漪。 一家人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有什么在悄悄的变化。 雄霸天脚上被套上脚链，一双鹰眸盯着温玖。对这个不知来历的女人有了好奇心，这一番话不像是一个偏远地方的农女能说出来的。 “快走。” 官差推了他一下。 雄霸天忍着心里的恶气，暗道总有一天杀了这些人。 一行人走了半天，直到下午才到了沙堤镇百家村。 流放人员里有一半留在百家村。 去年是个百年一遇的寒冬。 冻死了不少庄稼和牲畜。 从年前到现在只下了两场如老头无力淋不尽的雨，四个多月的干旱导致庄稼几近颗粒无收。 缺衣少食的百姓快活不下去。 朝廷却又说要打仗，比往年增加了税赋。 百家村的村民瘦的跟麻杆一样，和前来安家落户的流放人员打了个照面。 看看对方很惨。 看看自己更惨。 大家各自叹气，就这破地方还来人？ 百家村的人都要出去逃荒了。 村里的里正佝偻着身子。 “官爷。” “收到县里的文书了吗？这些庶民落户在你们这里，可别让他们在这里犯事。”差头拿着文书给里正看了一眼。 这地方连耗子都不敢出现。 穷的那叫一个出奇。 “交接文书，老子还要去下一站。” 里正有点惶恐。 他们这鸟不拉屎的村子第一次接流放的犯人，“官爷。我们村子没有多余的屋子。” 痦子呸了一声 “他们都是一些贪官家眷，让他们自己搞定屋子。” 差爷离开。 百家村的人个个怒目而视，好像他们的贫穷都是眼前这帮流放的庶民导致的一样。 “狗官不得好死。” “呸。不要脸。” 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村民恨不得吃了她们，凌老夫人被一个老妇推了一把，差点摔倒在地上。 柯喜英怒道 “你们想干嘛？” 百家村的那些汉子们个个挺身而出，有个脖子细长的男子冷笑 “想打架。我们穷，我们清白。你们喝人血的狗官，死了都要下地狱。” 温玖冷哼 “你们一个个听风就是雨，不懂得辨别真假。你们下地狱，我们都不会下地狱。” 雄霸天脚上的铁链被打开。 他们一大家子男女老少都有。 除了熊家，还有另外炮灰家族顾家。顾家和凌家最后基本被团灭，没死的也被人给卖到窑子里。 主打除了雄霸天以外，全都死光。 第6章 我主打五行缺德 里正一改先前谄媚的样子，被岁月摧残的脸上阴沉沉的。 “都给我住嘴。” 他环视了流放人员，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 “后面那块空地就是你们住的地方。要是想买什么，要盖房子，就要拿银子铜板跟我们换。” 雄霸天咧嘴一笑 “早说啊。老子有的是铜板，先给我们煮点吃的。” 里正一噎。 百家村像是能吃饱的地方吗？ “你猜我们为什么这么瘦？” 雄霸天吐了一口干树枝，“谁家有吃的。我三倍的价格买。” “喂，大高个。三倍价格也没用，去年寒冬加上连日干旱。以前十五文钱一斤粗面已经卖到了五十五文。” “南边县说是有山民吃人肉，我们村子都要出去逃荒了。” “镇上的瞎子说了，接下来半年都不会下雨。” …… 瞎子的话不一定真，但老百姓一传十，十传百。那恐怖如斯的消息像蒲公英一样四处安家。 所有人惊恐万分。 流放的这些人更是失去了希望。 他们走了足足七个多月，路上死了不少家人。再要去逃荒，到底往哪里逃？ 有人泄气，蹲在路上哭了起来。 雄霸天不信邪，竖起中指对着老天大吼 “老子不信，老天非要我们死。” 知晓剧情的温玖在心里默念，老天不是要你死，是要你身边的人死。锻炼你的意志力，助你登上权力的顶峰。 她可不想当炮灰。 靠近唐月茹压低嗓音 “大嫂。咱们一家老弱妇孺，赶紧去找个好地方安顿下来。天色还早，也能去山上找点野菜野果子垫垫肚子。” 柯喜英又要怼她，又一想她今天说了那番话。 舌头打结，拦住了想脱口而出的话。 凌老夫人点头。 “咱们走。” 一行人从小路上往西，朝着里正说的地方走去。 后面的雄霸天“……” “喂。凌老夫人，你们不跟我们一起？” 温玖怕老夫人答应，忙回道 “多谢壮士。我们都是妇人孩子多有不便，还是自力更生吧。” 柯喜英忍不住啐道 “我们跟着雄霸天一家，遇到土匪强盗也能有个照应。” 温玖反问 “雄霸天为什么要照应你们？看你们可怜？比你们可怜的人多的是。 是你们女人多？还是他讲义气？流放路上也没帮你们多少，到了地方那就各凭本事，求人不如求己。” 凌老夫人苍老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一家妇人，没想到昨天买的诈尸的温玖性格最火爆。 有她在，凌家不会被欺负。 “听温玖的话。” 柯喜英不以为然，却不再说话。 温玖背着凌北衡，走的那叫一个累。 她不是登山高手，也没有参加过马拉松。走了这么远，全靠原身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 西边的土地靠近山。 土地贫瘠，种不出什么粮食。 穆秀英带着哭腔，“咱们怎么盖房子？” 温玖想了想，“咱们不住这里。继续往前住在山底下。瞧这山是石头山，肯定有突出的石头或者山洞什么的。” “山里潮湿。” “都干旱了这么久，潮湿个什么？”温玖脾气不大好。 凌北月小心翼翼的抬眼看过去。 自己这个二嫂来了两天，怼天怼地怼空气。没她不敢怼的人，她不会真去鬼门关转了一圈吧？ 雄霸天一家和顾家已经到了荒地那里。 他们停了下来。 “凌家的，你们去哪里？” 温玖有问必答 “关你屁事。” 雄霸天气的踢了碎石头，“以后别求到老子头上。” 温玖想了想，看向凌家大房。“你们是要跟我们走？还是跟雄霸天他们一起？” 她知晓剧情一回事。 但……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她尊重每一个人的因果。 柯喜英第一个开口 “我们一帮女人住在山脚下，不是给野兽送口粮吗？反正我认为还是跟雄家和顾家做邻居，雄霸天是有名的讲义气。” 二嫂苏玉婷瘦长的脸苍白，“三弟妹说的没错。南宇和离秋还小，我不敢带他们住山脚下。” 大嫂张云烟迟疑了几息。 “祖母。三弟妹说的没错。温玖跟我们不熟，雄家和顾家知根知底。” 凌北月急的眼睛红了。 “我二嫂没有坏心。” “有没有坏心的另说，她一个女人怎么让我们信服？”凌北珠是大房的庶女，亲娘死在了流放路上。 “对。你怎么让我们信服？” 众人看向温玖。 想让温玖证明自己。 温玖累得半死，“我没办法让你们信服。相信的就跟我走，不信的你们自己找地方。” 又不是她们的娘，还要证明自己。 “你看……活脱脱一个泼妇。”柯喜英气的怒骂。 温玖嘿嘿一笑 “你说对了。我就是泼妇。我主打五行缺德，死道友不死贫道。” 凌家一向都是凌老爷子说了算。 凌老爷子为了给凌家留点血脉，愣是撞死在金銮殿上。现在天灾人祸，他们好不容易到了流放地，心却不往一处使。 “温玖。你不了解雄家和顾家，跟咱们家虽无深交可还是有几分交情。”凌老夫人想要说服温玖。 温玖看了一眼凌北月和唐月茹。 “你们的意思？” “听你的。”两人异口同声。 “北月，你去背娘。咱们住山脚下。” “好。” 凌北月和唐月茹完全是因为温玖的那一番话，让两人决定无论任何时候都坚定站在温玖这一边。 第7章 上山觅食 柯喜英气的胸口起伏不定，这两人平时没个主意，人命关天的时候居然听一个认识不到两天的人。 她气的直跳脚。 “我们回去。” 凌老夫人皱着眉头，看向穆秀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秀英。你带她们回去吧。我留在这里搭把手，北衡他也就这天把两天的日子……” 白发人哪里舍得送黑发人，还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孙子。 大房人多，手里还有几两银子。 二房实在是穷的叮当响。 “母亲，你跟我们一起吧。”穆秀英舍不得老夫人吃苦。 凌老夫人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总共二十两银子。你们十两银子，再要也没有了。” “母亲。怎么能拿你的银子？” “祖母，你自己留着。” 凌老夫人将十两银子塞到穆秀英手里，“别推辞。你们人多，可老二沈氏体弱又有个孕妇。不管多少，你们一家十两银子。” 穆秀英将银票推了回去，“都给二弟妹吧。她们……” 温玖可不听她们推辞，自己背着凌北衡累的半死。抬步朝山脚下走去，凌北月和唐月茹跟了上来。 山脚下只有一条上山的羊肠小道。 温玖来回踱步看了看。 最后选择了往北边方向走。 果然有一个凸出的大石头，最北边也有几块碎石挡住了路。 她将背上的凌北衡放下来。 自己的后背被鲜血浸湿，得要先给凌北衡止血。 再多的血也禁不住流。 “北月，你去看看周围有没有水？” 凌北月放下了沈清漪，喊道“娘，娘。我们到百家村了。” 温玖打开竹筒，里面还有一点水。她背对着凌北月，从空间里拿出纱布沾湿了碘酒擦拭凌北衡琵琶骨的地方。 解开他胸前的衣服，才发现两边的铁钉被一条铁链贯穿过去。 “狗皇帝。” 温玖骂了一句，“北衡，有点痛。你要忍着。” 又一想，自己脑子秀逗。 空间里有止痛药，让他还要忍着痛做什么。先拿了一颗止痛药喂了下去，才继续擦拭他的伤口。 凌北衡闭上眼睛睫毛轻颤。 做完这一切，再给他敷上止血药。用纱布包扎起来后，再裹上了一圈粗布。 做完这一切。 唐月茹急匆匆的过来。 “温玖。村里人说山下没水了，他们每天上午去山林深处一处泉眼打水。昨天那处泉眼被狼群霸占，咬死了好几个村民。” 刚刚清醒过来的沈清漪顿时面如死灰。 凌北月咬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天是要绝了她们的活路。 温玖站起来。 “里正说的？” “柯喜英跟雄霸天他们去了村里，村里好几户人家哭声一片。”唐月茹惶惶不安的说完，呆愣愣的靠着石头。 这日子要怎么活下去？ 凌老夫人哆哆嗦嗦的拿出银票，“孩子。我这还有十两银票，实在不行把我换出去。” 老夫人听说南边吃人肉。 她虽老，到底也能填补肚子。 能活一个是一个。 温玖哭笑不得将银票推回去，“祖母。用不到你的银票，守着一座大山还能饿死，那也是我无能。” 话虽这么说。 可她心里想的是靠种植空间。 “狼群霸占了泉眼不怕，咱就想法子打狼吃狼肉夺水源。” 温玖开始分派大家干活。 “北月，你去找碎石片去割茅草。晚上睡在茅草上。大嫂，你跟娘和祖母去捡柴火。咱们要靠柴火抵抗野兽。” 凌北月下意识的点头，“行。不对，你干嘛？” 温玖拍了拍肚子。 “我去看看山上有什么能吃的？” “我跟你去。” 温玖淡淡的瞄了一眼，暗道你去我怎么把空间的东西弄出来？ “你认识野菜吗？认识什么植物有毒？什么东西能入口？” 凌北月“……”女则、女训上也没教过啊。 “你认识？” “那是自然。” “你什么都懂，你家人干嘛还把你卖了？”凌北月这张嘴下意识就想怼几句。 温玖狡黠的眸子晶亮，笑笑道 “也许是你二哥命不该绝呗。” 凌北月眼泪下来了。“二嫂。要是我二哥命不该绝，你让我吃屎我都冲在最前面。” “傻丫头，我让你吃屎做什么？” 温玖觉得这个小丫头有点好玩，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非要尝尝屎的咸淡，我也不拦着你。” 凌北月涨红了脸，“你……” 她拍打温玖。 “哈哈哈……” 温玖笑着避开。 她找了一根粗木棍当登山杖也当武器，朝山上的那条羊肠小道走过去。 回头发现雄霸天几个人也过来。 温玖思索了片刻，并没有顺着路继续往前。 那条路被村民踩实了，说明这一路连草根都被村民拔走。她顺着山林继续往西北方向走，这一路还真是连个看得顺眼的动植物都没有。 山里都是食物这句话是骗人的。 脚底下的泥土都是沙沙的。连大山都抵不住干旱，温玖知道接下来必须找到水源。 按照书里的记忆……男频文都是武力解决。 除了那个人人争夺的泉眼，对大山没有什么别的印象。 走了小半个时辰。 前面一个傻狍子砰砰跳跳的过来，和温玖对视一眼。一人一狍子吓得抱头鼠窜，最后又撞在了一起。 别怪温玖胆小，第一次看到傻狍子有点激动而已。 她被傻狍子撞倒了顺着山坡朝北边滚，意识一动将傻狍子送进了空间，一只手抓着旁边的藤蔓。 用力一扯，露出一截块茎状东西。 “咦，田薯？” 田薯一出现就是一大片，有紫色和白色两种。口感像淮山一样，蒸煮都很好吃。 第8章 死了还管谁摸尸体？ “哈哈哈哈……”不在男主身边，其她人的光环不会被压制。 温玖发出得意的笑声。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她先从空间里拿出冰可乐喝，又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个香辣鸡腿堡。 温玖空间里各种匕首、刀具和锄头……都有。 锅碗瓢盆样样不少。 除了五亩地，还有一个一千平仓库。里面堆了各种各样的物资。 将空间地里的玉米收了，再种了一些芝麻、红豆、绿豆。 空间的田地收成从二十天到一个半月不等，水稻和小麦基本要一个半月。 树上的水果都熟了，她收了水果放在仓库里。 意识在干活，速度很快。 温玖顺手拿了一把锄头出来，开始锄山坡。一锄头下去，露出老大一颗田薯。 使出喝可乐的力气才把田薯拔出来，顺便把周围的子子孙孙小田薯都拔出来。留了一两个继续长田薯。 她抹了一把汗。 将田薯收进了空间，顺着山坡爬上去。 透着层层叠叠落在树上的霞光，温玖发现另外一座山上有鸟聚集在那里。 她心里一喜，那里肯定有水源。 鸟儿最聪明了。 空间里有望远镜，拿出来对着山看了看。 发现有山羊跑过。 温玖收起望远镜，看来那里才是安家的好地方。她拿了两个竹筒出来，里面装了空间里的水，分别放了几滴灵泉水进去。 给大家养身体用。 至于凌北衡，以后就给他单独喝灵泉水。 温玖往回走。 快到了分叉口，她将傻袍子用茅草绑起来。另外用茅草胡乱编个丑陋不堪的网兜，将那颗大田薯并两个小田薯放在里面。 刚到羊肠小道上。 就听到有人喧哗，“雄霸天厉害啊。打死了一匹狼，还让我们有水喝。” “霸天哥。我们以后跟着你。” “你就是我们的头。” 众人很自动的将雄霸天当做他们的主心骨，雄霸天哈哈一笑“大家都是从京城来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不过，凌北衡买来的小媳妇……？”他很好奇，这个女人是怎么敢带着一家子住到山脚下？ “凌家那帮孬种，听一个农女摆布？” 温玖闻言停了下来。 嗤笑 “你不是孬种，你是狗腿子。” 背着人说话还被人听到了，这运气也没谁了。 顾庭之脸上讪讪的。 “你是混进凌家故意诈骗的吧？一个送乱葬岗的女尸，怎么就活蹦乱跳了？” 关键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巴太厉害。 温玖靠在剥皮树上，“想知道我诈尸的原因？” 顾庭之看过来。 “撞那棵大树，运气好去了阎王殿再问明白。”温玖挑眉道“告诉你，我在阎王殿有后台知道吗？” 她说完，转身朝山下走去。 众人“……” 有个妇人眯着眼睛瞅了瞅，“凌家买的这小媳妇提着什么东西？” “傻狍子。” “好家伙，她会打猎。” 雄霸天收回了目光，“傻狍子把自己撞晕了，没看她手里的傻狍子都没有伤口。” 众人更是倒吸了一口热气。 他们也想被傻狍子撞一撞。 温玖回到了山下。 凌北月蹲在路边东张西望，看到她下来忙冲了过来。 急切开口 “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知不知道我们担心你，以为你被野狼给吞了。” “找吃的。” “找不到野菜就别找的，又不是没有饿过肚子。”凌北月嘴巴跟刀子一样快，“你要是死了，亏不亏啊？” 温玖将田薯揣她怀里，“拿着。啰啰嗦嗦跟个老太婆一样。” “你说我什么？” 凌北月眼睛被怀里的田薯吸引了目光，“咦，这是什么？” “田薯？” “没听说过。吃的？” 凌北月又哭了。“今天不会饿死了。” “还有肉吃，”温玖提着傻狍子，“你去问问谁愿意过来给咱们杀袍子。分半斤肉给他。” “我杀。” 凌北月高兴的追了过来。 “你会？” “不会。”她马上笑道“我去问问，二嫂跟二哥上过战场，可能她会哦。” 凌北月将田薯送回去，一溜烟朝东边跑。 凌老夫人和沈清漪捡了一堆树枝回来。 “温玖。你打猎了？” 温玖将傻狍子撞在身上，自己被撞下了山坡，情急之下抓到田薯藤蔓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的凌老夫人一口一个佛菩萨保佑。 沈清漪忙拉着她要检查，“你身上的伤？” “没有。” 温玖将傻狍子绑在门口的树上。 她看了一眼眼前的大石头，朝里面凹进去的地方有十来个平米。 足够她们几个人住的。 她将茅草铺在了角落里。 又把凌北衡抱了进去，得亏凌北衡这几个月瘦成了皮包骨。 不然真抱不动。 放在茅草上。 温玖喂他喝了几口灵泉水。 凌北衡睁开了眼睛，有点局促不安小声道“温玖。我想……想……” 看到他脖子都红了，温玖小声 “上厕所？” 凌北衡声若蚊蝇，“嗯。” “等一下。”温玖抱着他出去，朝东北方向走了一小段路。 那里都是干枯的荆棘。 她先将凌北衡放在地上，随后到下坡的地方刨了个坑。将锄头收进空间，跑过来抱起凌北衡放在了上面，中间还有一根木棍。 “我扶着你。” “你……”凌北衡脸红脖子粗。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一个大男人别这么娘们唧唧的。”温玖从后面将他搂在怀里，伸手过去解开他的裤子。 想了想……总不能自己上手掏吧？ 凌北衡长得确实郎艳独绝，可…… 一闭眼，来吧。 “温玖，叫南辰过来吧。”凌南辰是张云烟的儿子。 温玖看了一眼。 “太远了，恐怕一声吼把野狼喊来，他还没听到。” “你闭上眼睛吧。你就当自己死了。我摸的是尸体。死了还管尸体被谁摸了？”温玖浑不在意的说道。 第9章 她敢拒绝你 凌北衡心里顿起歉意，他怕自己有碍温玖的清誉。自己一个废人，何必连累好人家的姑娘。 温玖想了想戴了个手套，帮他调整好姿势。 听到一阵迫不及待的水声。 两人都很尴尬。 一向嘴皮比脸皮厚的温玖连嘴皮子都不利索了。她从腰间解下一个竹筒，顺便给凌北衡洗了洗那地方。 没好意思翻开洗…… (?w?*) 两人回去的路上都很安静。 温玖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 凌北衡被温玖来个公主抱，悄悄的睁开眼睛看到她粉色的下巴和脖子。 没来由的羞耻感蔓延全身，他赶紧闭上了眼睛装作温玖抱的是尸体。 把他安顿在里面的茅草上。 温玖在他脖子下多放了茅草，“等过两天弄点水给你洗澡。” “别。喝的水都紧张。” 凌北衡以为自己要死了，可他又不甘心。他想活下去，有朝一日去漠北茶马古道寻回大家的骸骨。 温玖没空跟他聊闲。 转身出来。 “二嫂，我有句废话能问你吗？”凌北月跑了过来。 “不能。” “好咧。” 温玖瞪了她一眼，“找到杀袍子的人了吗？” “那个二嫂也不会。我找雄霸天他们兄弟，说是半斤肉不够要两斤肉。”凌北月期期艾艾的不敢多说话。 “呸，他们想得美。” 温玖拿了那两个小一点的田薯，“娘。我把这两个田薯拿给大伯母她们，就当还昨天的窝头。” “听你的。”沈清漪也想还，可又一想是温玖带回来的食物。 她们得要先问温玖一声。 温玖提着田薯往东边走过去，路过凌家大房住的地方。 张云烟几个人正在归拢搜集到的树枝。 “大嫂。这两个田薯是我从山上找的，你们放在火里烤熟。或者蒸煮都可以，对身体也好，是清肺滋养的好东西。” 苏月婷忙接过来。 欣喜道 “一个田薯得要有一斤多吧？你拿两个过来太多了。” “没事，用田薯抵欠的窝头。” 柯喜英将手里的柴火丢在地上，一脸复杂的看向苏玉婷手里的田薯。 “谁知道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不敢吃就别吃。没人惯得你毛病。” 温玖冷冷的说完转身离开。 柯喜英怒道 “温玖，你给我站住。” “你算老几？说让我站住就站住。听你的，多没面子。”温玖回头怼了一句后朝村子里走去。 雄霸天他们正在杀野狼。 他看到温玖从旁边经过，喊了一嗓子“凌家的小媳妇。找人杀袍子吧？” “反正不找你们杀。” 雄霸天不怒反笑，他没遇到过像温玖这样泼辣的女子。 “哈哈哈……两斤狍子肉，以后我雄霸天罩着你。你跟我们一起进山找吃的，那水源地也随便你用如何？” “不如何。” 温玖一口拒绝。 他是雄霸天啊，男频带天字的男主跟百草枯一样功效，所到之处那叫一个寸草不生。 她暂时住山脚下，过些天要离他们更远一点。 杀一只袍子就要两斤肉？ 还真会坐地起价。 “霸天哥。她敢拒绝你。” “哈哈哈……要一直这么硬气才好。等凌不弃咽气，还要找我们过去刨坑埋人。”雄霸天大着声音让温玖听到。 温玖头也不回的朝村里走去。 死猪不怕开水烫，都死了还找他们刨坑？ 自己手里没锄头还是没板栗田薯，丢出去几个板栗，有的是人来刨坑。 温玖来到了村子里转了一圈，找了一户住在角落的人家。 拍了拍院门。 院门没锁，许是年久没淋雨，院门被她三掌拍倒了。 她赶紧从空间里顺了一个田薯出来。 正在茅草屋里的李二江两口子听到声音出来，就看到自家那扇院门躺在地上。 院门口站着一个瘦的跟细麻杆一样的女人。 “你找谁？” 温玖没想到自己力气有点大。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抓了一只袍子，想请大哥去给我杀袍子。给你们半斤肉作为报酬怎么样？” 李二江媳妇愣了一下。 “行啊。” 她用胳膊拐了一下李二江，“二江快去吧。” 温玖将手里的田薯放下来，“你们门坏了，赔给你们。蒸煮吃可好吃了。” 李二江媳妇走过来提起田薯，“这门不算什么。让二江再修一下就行。大妹子，这粮食可精贵了。怎么还有泥土？” 温玖并没有想着一家人把田薯占为己有，她空间有的是粮食。 “山上的。” 边说边比划了叶子的形状和特征。 李二江媳妇暗暗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不赞成。 “这是保命的食物，你怎么还说出来？” “这片山也不是我的。再说了田薯耐干旱，你们若是找一找还能找到。” 温玖说了这么多，顿了顿说道“能跟你家买点筐子和篮子吗？” 李二江拿了杀袍子用的刀和盆。 “都是山上的竹子做的。我替你们做一点吧。” “那我拿袍子的脖子和头换。” “行吧。”李二江一口答应下来。 现在村里没事做，镇上也没有地方打临工。家里快断了粮，能换一点吃的是一点。 李二江媳妇回到茅草屋，高兴的提着自家的铁锅出来。 “借给你们。明天再还给我家。” 温玖巴不得。 她今天不好将空间里的铁锅拿出来。 李二江拎着铁锅，一手拿着刀和盆一起跟温玖离开。 “二江哥。村里哪家有卖碗和桌椅板凳的？” 李二江皱紧了眉头。 哪有人在灾荒年买这些不能换粮食的东西？到底从京城来的人，没见过真正的穷人生活。 “咱们说不准要继续逃荒，你买那些不能吃不能喝的。” “百家村是风水宝地。” 李二江见此，指了指斜对面的一户人家。“就那一家。” “行。那你去山脚下那家，说温玖让过来杀袍子的。”温玖为了方便自己做事，赶忙让李二江先去自家那里。 第10章 买卖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待李二江离开后。 温玖才朝卖家具的这家走过去，到了附近，从空间里又拿了两个四五斤重的田薯出来。 这一家没有院门。 一家人正在门口的空地上翻晒少得可怜的野菜。 脚步声故意放重一点。 “婶子。” 最边上的婆子站起来，狐疑的目光盯着温玖手里的田薯。 “你是流放过来的那些人？” “嗯。百家村除了你们，就是我们这些流放人了。就是打家劫舍也会忽略你们村子吧？” 温玖刚才转了一圈，所见的除了茅草屋还是茅草屋。 满目皆是穷。 “我过来换桌椅板凳。” 她将手里的田薯拿过去，“这两个田薯得要有八九斤重。” 又从袖子里抓了一把板栗，递给坐在地上玩泥巴的两个小男孩。“给你们板栗吃。” 那两个小男孩吞了吞口水。 紧张的看了一眼老婆子。 老婆子上前一把抓了过来，分了两颗给小男孩。将余下的板栗一一分给家里所有人，“今晚就吃这个。” 温玖“……” 看来百家村的村民比她想象的还要惨。 一旁有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走过来，“你要买什么？” “竹编的桌椅板凳。碗、还有两个木盆三个木桶。”温玖数了数需要的东西，好像有点多。 “你这点吃的东西不够。”那婆子插嘴。 温玖二话不说拎着两个田薯转身就走，甚至不给老婆子说话的机会。 要是以前，还真不够。但现在只要能吃的东西，绝对能卖不少铜板。 小伙子光着脚追了过来。 “有话好好说。你怎么一言不合转头就走？” “我只有两个田薯，要的东西你们家也都是现成的。”温玖淡淡的瞥了一眼，“就你们这些桌椅板凳别说在村里，就是拉到沙堤镇上都没人买吧。” “我这两田薯站在村口吆喝一声，您猜怎么着？” 小伙子讨好的笑道 “讨价还价人之常情。我娘她就是那个脾气。你看要不这么着，你要的那些东西我们都给，再送些锅铲，勺子和筷子如何？” 温玖装作考虑了一下。 “行吧。拿个篮子给我，其余的东西给我送到山脚下。” “您放心，肯定送货上门。” 小伙子的眼睛盯着温玖手里的田薯。 “那您手里的田薯要不先给我？” 温玖将手里的田薯给了他，老婆子留神听了他们的对话，松了一口气。抹了下额头，被这个流放的女人吓了个半死。 她赶忙从里面拿了个篮子出来。 “姑娘，给你篮子。您要是真的走了，老婆子我就被家里老头子抽筋剥皮了。孩子们都饿着肚子呢。” 老婆子流了几滴眼泪。 温玖没有流露一丝同情的表情。 天灾可怕，饿急眼的流民一样可怕。 她不会去同情这些人，这是大周的边境，山高皇帝远的地方。 人一旦饿极了。 便会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眼前的老妇人也能变成吃人肉的恶鬼。 温玖拍拍手上的灰土，“买卖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说不到人命关天，让你家小子给我送到西北角的山脚下。” 老婆子面色一怔。 “那地方容易遇到野兽。” “刚好我饿肚子。”温玖丝毫不在意。 提着篮子离开。 到了半路，她偷偷的在篮子里放了一个陶罐。 两斤玉米粉的布袋子。 有细盐瓷罐，还有白糖的瓷罐。 瓷罐不大，都是前世她买的古风罐子。 价格不高，做工粗糙。 很适合穷人身份。 温玖提着篮子经过雄霸天他们的地方，倒是没人注意她。大家的目光都围绕在狼肉上，一群人围着火堆在烤狼肉吃。 凌家的几个小孩子也围在那里。 凌南华和凌南辰看到温玖提着篮子，忙一路小跑过来。 “二婶。我们帮你提篮子吧。” 两个小家伙很有礼貌。 温玖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篮子递给他们。“他们给你们烤肉吃了？” “没有。” 凌南辰吞了吞口水，“我不饿的。” 两兄弟流放的这几个月总是低着头，极少跟人说话，天天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到了百家村才露出一点笑容。 他们只知道脱离了差爷的魔掌。 “我们晚上吃狍子肉，你喊弟弟妹妹过来吧。”温玖记得书里写过凌家的几个孩子，说他们心性纯良。 可惜生错了时代。 凌南辰迟疑了。 “二婶。我娘说我们分家了。不能总是去你们那里吃东西。” 温玖摸了摸他的脑袋。 “那你以后听二婶的话，帮二婶照顾你二叔行吗？” “嗯。” 凌南辰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和凌家的这一辈，全都把心思放在了学习上。一心想着科举步入朝堂，没曾想小小少年折翼于此。 三个人回到了西北角的山下。 赵二江正在清理袍子的内脏，“婶子。你们这缺少水。” “我看你们晚上还是烤肉吃吧。” 凌老夫人和沈清漪目不转睛的盯着赵二江手里的动作，两人忍着血腥味在看赵二江所有的步骤。 沈清漪叹了一口气 “那就烤肉。” “沈氏。你看明白了吗？” “母亲，好像看明白了。又好像差了点什么。” 凌老夫人咋舌 “下次遇到这样的野味，咱俩能上手吗？” 沈清漪暗道哪有那么好的运气，还能再碰到傻狍子？刚要说话，就看到温玖带着凌南辰和凌南华过来。 忙笑道 “温玖。晚上吃烤肉吧。” 第11章 女人打架 温玖可不想全都吃烤肉，“娘，我置换了一些木桶和家具。等会就送过来，我去山林里提水回来。” 沈清漪吓得不轻。 “可不敢哦。晚上的山里太可怕了。” 她指了指后面，“听到狼嚎了吗？” “听到了。” “你……”沈清漪看着凌老夫人，“娘，你说说她。” 凌老夫人叹了一口气。 “孩子。听你娘的话。咱们明天再跟着去打水成吗？” 处理好了袍子，赵二江抬眼道 “要不，我陪你们过去打水。只是说好了，是有报酬的。你这个袍子的肝给我如何？” 要是往常，给她们提水回来都成。 可现在为了一口吃的，打死人的都有。 赵二江只能抛开做善事的念头，所有行为全都为了一口吃的。 “行。” 温玖一口答应了下来。 等赵小沟推着独轮车将温玖要的东西送来。她拿了两个木桶和赵二江进山，赵小沟听说他们进山打水也跟了过去。 苏玉婷也举着一个火把跟了上去。 她有些武功在身上。 怕温玖三个人入了狼嘴，还是追了上来。 “温玖。” 苏玉婷一只手拿着火把，一只手拿着一根棍子。不赞成的看着温玖，“我说你这个人还真是胆子大。” “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苏玉婷瞪着好看的眼睛，“你……哼……” “二嫂。不如明天教我练功怎么样？”温玖嬉笑着说道，“凌家的人都练，防身也好，强身健体也罢。总归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苏玉婷想了想。 “你说的也对。”她们可不比雄家和顾家有男人。 说好了明天练功。 四个人趁着天色还没黑下来，快步朝泉眼走去。 到了附近。 泉眼那里很安静。 赵二江狐疑道“今天这里还真安静，连个动物都没有。” “听说有个流放的人过来杀了一头狼。” 赵二江担忧的说道 “狼群可是记仇的。你们晚上要小心了。” 苏玉婷心里一惊，却也没再说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只有回去看看做点防范。 泉眼的水很小。 等了有一盏茶功夫，才接了两桶水。 回到了山下。 有个高个子的女人黑着脸站在路上，双手抱臂充满敌意的瞪着温玖。 “老天还真是不开眼。开眼的话，一道雷劈死那些只会发骚勾引老爷们的贱货。”她个子很高，比温玖高了一个头。 容貌中等，皮肤有点暗沉。 温玖不认识她。 她的个性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咬死她。 “咋地？你家老爷们被勾走了，那我说你也太没用了。连自己的爷们都看不住，只会到处发疯乱骂人。 有本事逮着你爷们扇几个耳刮子。呸，没本事的怂货。吃屎长大的吧。” 苏月婷小声道 “你知道她是谁吗？雄霸天的媳妇。” 原来是男主的炮灰前妻啊。 那又怎样？ 不是所有炮灰都值得可怜，打架、骂人、怼天怼地怼空气是温玖的强项。 她还真没怕过谁。 “原来有靠山啊。你以为你男人是金子打造的吗？所有女人都喜欢他？ 呸，你自己当个宝，我还当根草。有我家凌北衡长得玉树临风吗？有我家凌北衡出口成章吗？” “温玖，你骂谁？谁不知道你男人要死了？”朱晓花不干了。 这一路，多少人都看她脸色。 凌家的哪个女人不怕她？这个新来的丫头片子还能打得过她？ “我是福星降临，凌北衡只要是我的男人就死不了。”温玖反手指着自己，“凌北衡，我罩着。” “我劝你少管闲事，多吃饭。” 温玖说完从她旁边走过去。 朱晓花一只手拍打过去。 温玖一缩脖子避开了，随后一拳头捣在她不可描述的地方。 “早防着你这一手。背后偷袭人，算什么东西？” 朱晓花“啊”的惨叫一声。 赵二江和赵小沟两人相视一眼，不由的夹着腿，赶忙提着木桶离开女人的战场。 苏玉婷眯着眼睛，温玖这个女人还真厉害。 温玖趁着她弯腰，从背后死死的拽着她头发往后面薅。 朱晓花大叫“放开我。” “敢偷袭我。还是嫩了点。”温玖下死手，不让她转过身子来。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这副身体实在有点差劲。 这会已经把力气用完了。 “你们干什么？” 雄霸天一声吼的从远处冲过来。 温玖松开了手。 将朱晓花推了个恶狗啃屎。 朱晓花趴在地上，嘴巴磕在了干旱的泥土块上。上下嘴唇麻麻的肿痛，“呜呜呜……夫君。温玖欺负我……呜呜呜……” 苏玉婷拿着棍子站在温玖前面，那边凌北月和唐月茹听说朱晓花欺负温玖。 两人带着凌家几个小孩子每人扛着一根棍子赶过来。 “雄霸天。你不准欺负我二嫂。” 凌北月最怕雄霸天的长相，她手里拿着棍子跑过来。说话的时候眼睛飘忽都不敢和雄霸天对视。 凌南辰挺直了胸膛。 急急巴巴“雄叔叔。你、你不能……欺负……” 几个孩子面对凶神恶煞的雄霸天，上下牙花在得得得的打颤。 凌北月也不例外。 苏玉婷将温玖探出来的脑袋给摁回去，色厉内荏道 “雄霸天。你想干嘛？” 雄霸天一把捞起朱晓花，“花儿。你怎么了？” 朱晓花前面有多嚣张跋扈，这会就有多可怜。像是一朵黄花被人给摁在开水里来回摆动，她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一小撮头发飘了下来。 “呜呜呜。我过来找温玖说两句话，被她用卑鄙的手段偷袭我。” “夫君，你看我的头发。她还……”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她那里疼得很。 雄霸天瞪着苏月婷。 “温玖。你给老子出来。” 苏月婷逼着自己怒斥 “雄霸天，你凶什么？你媳妇上来就骂温玖，说她勾引你。我倒是要问问，温玖是怎么勾引你了？ 她一个年轻的小媳妇，你媳妇就这么把屎盆子朝她头上扣？真当我们凌家都是女人好欺负吗？” 凌南辰咬了一下嘴唇，不让自己上下牙齿得得得…… “我是凌家男子汉，我保护凌家的女人。” “还有我。” “还有我。” …… 几个小男孩全都站出来。 若不是他们一起上下牙花得得得的声音过于壮观，温玖都要以为这几个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第12章 看看哪个不长眼的对我有意见 温玖淡淡的从苏玉婷背后探出头来。 心里很感动。 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前世的温玖并没有体验到家到底是个什么爱的港湾，这会她算是体验到被人保护的那种感觉了。 “雄霸天。别以为你媳妇会哭，就是我们欺负她？” “你没欺负她？”雄霸天反问。 温玖想了想，“欺负了。以后她说一次，我揍一次。要么她抗揍，要么她认输。” “别以为我不揍女人？” 温玖举起自己的小拳头，恶狠狠道 “别以为我不揍男人。” “哼……” 温玖毫不退让，“哼。就因为我回了你一句不着调的话，你媳妇就以为我要跟你勾三搭四。 这样自卑的女人还真可怜。可怜的女人背后，必有一个可恶可恨的男人。” “温玖。你要自省。” “吾日三省吾身，吾没错。” 温玖说完。 朝大家摆摆手，“走了，我们回家煮狍子肉吃。” 凌家的人马上簇拥她朝所谓的家走去。 雄霸天被她一句话给说的愣在了那里。 朱晓花不敢说话。 雄霸天推开了朱晓花，“以后别再做丢人的事。” “我，我怕……”朱晓花说不上什么感觉，总觉得雄霸天看向温玖的目光不一样。 凌北月气呼呼的凶温玖。 “你怎么就那么能惹事？以后去哪里，我们跟着你。省的我二哥没死，你倒先死了。” “小月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惹事？” 凌北月想了想，“那别人对你有意见，你就当做没看见。” “谁对我有意见，我会认真听取别人的意见。然后统统记下来，看看哪个不长眼的对我有意见。” 凌北月“……” 算了，白说了。 浪费嘴巴里的水分。 跟着温玖的几个女人虽然害怕，却觉得莫名的很爽。那种被生活压抑到不敢反抗，在温玖这里似乎不存在。 狍子收拾好了。 温玖将炮子头和肝给了赵二江，狍子的其它内脏给了赵小沟。 她想起网文里大家都不会收拾内脏，便问道 “大肠难收拾，你们要吗？” 赵小沟笑了笑，“你们京城来的不会收拾吧。咱们农村人哪里舍得不吃内脏，用草木灰清洗很干净的。这多好的肉啊。” 两人笑笑的离开。 果然里都是骗人的，吃不饱饭的年代怎么会把内脏丢了，只吃野菜团子。 等着女主过去教他们怎么清洗。 “今天我下厨，让大家吃一顿美味的狍子肉。”温玖看了一眼苏月婷，“二嫂。你去把大伯母她们都喊过来吧。” “咱们分家了。”怎么好意思过来吃？ “就当今天到百家村吃顿散伙饭。”温玖不在意一只狍子肉。 “月婷。听温玖的话，你就去喊她们过来。”凌老夫人眼含热泪，“只一句。你们往后记得温玖对你们的好。不能做白眼狼知道吗？” “太祖母。我知道。” 凌南辰几个小家伙个个都很高兴。 山洞门口，已经挖了一个坑。 温玖点燃了树枝。 坑的左右和后面都放了石头，那口大铁锅支起来。 所有人都围着她看。 温玖把狍子肉剁成了一小块，放在锅里焯水。里面放了附近找的野山姜和野葱用来提味去腥。 把焯水的狍子肉盛了出来。 她又把锅洗干净。 狍子肚子那里有两块肥油，用来干煸出油。 待到差不多了，她把多余的油盛在碗里。 苏玉婷叫了穆秀英、柯喜英、陈慧琴和她们的孩子，以及凌北珠、凌北玉过来。 除了凌北衡和几个未满十岁的男子。 清一色的娘子军。 大家目光熠熠的盯着温玖，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仿佛气大了，能把狍子肉给吹走。 凌北月蹲在地上烧火。 小姑娘并不懂烧火，不过是方才刚学到的技术。 温玖放了野山姜进去，再把狍子肉放进去爆炒。爆出香味后，她把干辣椒和花椒放进去，翻炒一番后加入水。 加水的时候特意加了点灵泉水进去，狍子肉会更鲜嫩。 “温玖，你加进去的都是什么？”众人看的一脸懵。 “我去山上找的调味品，守着山都是宝。”反正这帮京城来的过期小金土豆条们也不懂，哪里分得清野菜和草的区别。 张云烟吞了吞口水。 “你还真是什么都懂。” “我爷奶重男轻女，爹娘老实不中用，我就跟着采药人满山跑。”温玖搜索了原身的记忆，漫不经心的说道。 大家听了鼻子酸涩。 哎。 她们好歹前面享受过。 温玖盖上了锅盖，将篮子提过来，把玉米面粉倒在大盆里。 加入水开始揉面。 “大嫂。你把田薯的皮削了，放在锅里一起煮。” 唐月茹看着又是玉米粉又是狍子肉，还要把唯一的田薯给炖了。 不大舍得，“温玖。田薯留着明天吃吧。” “不留。吃饱了才能有力气想接下来的路。” “那……好吧。” 凌家的几个女人齐齐动手，大家把桌子摆好。 凳子都归拢起来。 这么看着，穆秀英突然觉得当初也应该住在山脚下。干旱了这么久，一点也不潮湿。 温玖把玉米面饼贴在了铁锅上。 田薯被苏玉婷给切成了滚刀状，悉数放在了锅里。盖上锅盖继续焖煮。 第13章 你是能反抗我吗？ 山脚下的香味飘散开，离雄霸天等人那里有一段距离。并不怕味道飘到那里，即使飘到了也不怕。 躺在里面的凌北衡歪着头看向外面。 他心里一股暖流穿过，这样的日子应该也不错。 只是，他是个废人…… 手筋脚筋皆断，琵琶骨的铁钉还在。想到这里，他眸色黯淡了下来。 温玖让大家盯着锅，自己拿了一个碗进来。 “凌北衡。喝水。” 凌北衡摇摇头，“不渴。” 他怕水喝多了，又要麻烦温玖抱着他解决生理需要。 温玖瞟了一眼，这人说谎也不打草稿。嘴唇的皮都起了一层又一层，就这还敢说不渴。 她二话不说扶着凌北衡的后脑勺，一只手端着碗。 碗里是灵泉水和普通水兑在一起。 强行喂了他喝水，“以后让你做什么，乖乖答应。你是能反抗我吗？” 喂了他水，放下了碗。 一只手从袖子里摸了一块松软的鸡蛋糕塞在他嘴里。 凌北衡还要说话。 温玖怒斥 “闭嘴。” 他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一句话。 凌北衡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怕温玖一个小姑娘，他打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上面几个堂哥一个亲哥哥罩着他，在京城不说横着走也差不多。 忍不住嘀咕 “你怎么这么凶？” 温玖理直气壮，“不行吗？有意见？” “没有意见。”凌北衡也不敢有意见。 “乖，等会给你吃狍子肉。”温玖喜欢听话的孩子，不自觉的把凌北衡当做孩子看待。 谁让他长得极美，琵琶骨对穿，躺在茅草堆上有种要人命的破碎美感。 造孽啊。 凌北衡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了细密的纹…… 他甚至不敢问哪来的鸡蛋糕？ 连一丝表示怀疑的念头都不敢有，被温玖那强悍的气场掐死在脑细胞里。 温玖拿了一根火把斜放在山洞里。 她掀开了锅盖。 大家全都伸长了脖子，吸了吸空气中肉的香味。算上在诏狱的日子，足足八个多月了。 没有吃上一点肉沫。 凌南泽年龄最小，才两岁多。 根本不记得肉是什么味道，睁大了眼睛。 学着哥哥姐姐讲话 “肉肉。” 陈慧琴抱着他，亲了亲脸颊。“我们南泽也知道要吃肉。” 温玖除了买的碗，还从空间里拿了不少碗出来。 反正大家也不知道她那些东西买了多少。 注意力都被一锅肉给吸引了过来。 一人一碗狍子肉和田薯，再加上一个玉米粉做的饼子。 大家根本舍不得狼吞虎咽。 夹了肉在嘴里细嚼慢咽，似乎要把这狍子肉的香味永久的留在脑海里。 孩子们则不同。 个个狼吞虎咽的恨不得将碗给啃个干净。 “二婶。狍子肉好好吃哦。”凌南宇拿着玉米饼吃的很大口。 柯喜英将自己碗里的肉夹给两个孩子，哽咽道 “你们多吃一点。” 凌离秋小声道 “娘，你也要吃哦。” “娘不饿。” 大人似乎都想省给孩子们吃。 温玖咽了一口狍子肉，这野生动物的肉有点柴。不如猪肉鸡肉好吃。 改天去掏兔子窝。 见大人都在互相礼让，出声制止 “你们吃各人碗里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应对未知的危险，你们饿着肚子能护得住孩子吗？ 你们死了，孩子们一样活不下来。” 大家没再说话。 将自己碗里的东西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了，都在忙着收拾。 沈清漪喂凌北衡吃狍子肉和玉米饼。她一边喂，一边抹眼泪。 温玖看不下去，直接端了过来。 “娘，我来喂。” 清漪走开。 温玖喂饭一点都不温柔，等大家都吃完了饭。 穆秀英带着大房一家离开。 听到山上传来的狼嚎声，沈清漪面露忧色。“晚上怎么办？这狼会不会趁着半夜下山吃夜宵？” “会哦。” 温玖一本正经的回答。 “那怎么办？” 温玖耸了耸肩膀，“不怎么办？狼怕火把。咱们慢慢做一些布防，主要是为了防那些人啊。” 灾荒年，人远比动物来的可怕。 商议的结果，沈清漪和凌北月说要轮流守夜。 温玖想了想自己明天要进山，还要想法子去一趟镇上或者县城。 她缺银子。 可以用粮食去换银子，还缺一些过明路的东西。 几乎是倒在茅草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 温玖醒了过来，看到石头顶和旁边的凌北衡，才收敛了神游的思绪。 哎…… 总以为自己在做梦。 起来后。 温玖挎着一个篮子，手里拿了一根根子进山。 “二嫂，等我。”凌北月在后面狂喊。 吓得温玖一溜烟跑的更快。 跑的气喘吁吁，确定没人跟了过来。 她从空间里拿出牙刷刷牙洗脸。 顺便抹了点面霜和防晒霜，外面的太阳太大，她怕自己分分钟变成黑妹。 坐在石头上吃了个豆沙包，喝了一瓶黑米浆。 温玖摸着下巴想了想。 她在山里放了两个南瓜，还有一些土豆。 将空间里发芽的小土豆埋在了山里比较湿润的地方，估摸那里是有山泉水经过的痕迹。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天意了。 从空间里拿了一个十几斤重的大南瓜放在篮子里。 拔了一把野葱，其它什么都没有找到。 顺着下山的方向走到一半，脑门上被什么给砸了。温玖摸了一把，是哪只不长眼睛的鸟飞到这里没有夹住菊花。 “啊……” 她大吼一声。 树上的鸟窝里有一只鸟拍拍翅膀飞走了。 “我要让你断子绝孙。” 第14章 县里申请逃荒 “叫娘去村里看看，先把稳婆找好了。” 沈清漪一想，可不是把最重要的忘记了吗？ “多亏你提醒。” “娘，你去村里别空手。切一小块南瓜带过去。”温玖吩咐了大家，转身朝村口走去。 凌北衡在里面听了一会儿。 他以为温玖会过来嘱咐他一句。 没曾想，这个没心肝的居然不在乎他的死活。 郁闷。 温玖可不知道家里有个矫情的男人，她来到了村口。里正和村里几个老人家站在那里说话，脸上的愁容堆积。 “里正。请你先开个路引给我。” 里正脸上的皱纹一圈又一圈，比老树的树轮还要密集。“咱们县里已经申请逃荒了，说是要去晋州府。就等上面批准了。” “我们刚来，还没落户呢。” 里正浑浊的眼睛望着村里的茅草房，“我今天就去给你们办落户。” “你们也准备准备，大概就在月底。” 旁边打着赤脚的老汉擦了一把脸，“我都四十岁了，还能活几年啊。这一走怕是回不来，我想死在沙堤。” “你留下来让孩子为难吗？” 里正怒不可遏，他也不知道哪来的无名火。 没人下来赈灾，只有让灾民前往晋州府，按照政府制定的路线行走。 一路下去一千多里路。 老汉捂着脸蹲在地上，浑浊的泪水从手指缝隙中流出。“我走，死在哪里都是黄土埋。咱们是能买得起棺材还是能请大家搂席？” 温玖不知道怎么劝慰他们。 灾荒年，最受冲击的永远是最贫苦的老百姓们。 “里正。路引。” 里正也没了心情打官腔，“等着，我去给你开。” 他双手背后踱步回去。 温玖在后面，里正家一样茅草屋，不过多了个篱笆院。 看到有个没穿衣服的五六岁小男孩在地上打滚玩，她好奇的喊了一声 “小孩。” 小家伙浑身贼黑。 直接滚到了温玖脚底下，“叫我干嘛？” “给你吃野果。” 温玖从袖子里拿了几颗枇杷，“后山摘的。” “野琵琶。” 小孩接了过去舔了舔枇杷，“谢谢漂亮姐姐。” 里正从里面拿了路引递给她，看到自家小孙子手里的野枇杷眼睛闪了闪。 “你去深山了？” “去了。” “你们胆子大。我们村里不少人死在了深山里。”里正也想靠着莽山活下去，只是莽山里埋了多少骨头。 温玖没说话。 接过路引问了路，到了下面的三岔路口，果然看到了一辆牛车过来。 她手里提着篮子。 待到牛车过来，上面坐了四五个男男女女。 “去沙堤镇上多少钱？” “两文钱。”赶车的老汉是隔壁村的人，他们村子比百家村要富裕一丢丢。 “给你两捧板栗，你带我去镇上行吗？” 温玖给老汉看了板栗。 “上来吧。” 老汉小心翼翼的将板栗放在自己兜里，赶着牛车往镇上赶。 下了车。 到了镇子口，又要交一文钱才能进去。温玖从只能再次以物易物，从空间里抓了一把李子。 “小哥，我没铜板。给你这个让我进去。” 那小哥朝篮子里看了一眼，嘴里马上生了酸水。 “行吧。” 干旱的天气，能有几个李子太难得了。 小哥将李子抓过去塞到自己腰上的布袋子里。“小娘子，以后有野果子再来跟我置换？” “等有了再换。”温玖可不敢答应，宁愿跟有钱人做生意都不要跟这些有点芝麻绿豆大权利的人做生意。 她在沙堤的街道上走了个遍。 一共就三条街。 分为穷人街道，普通人街道、有钱人街道。 温玖直接去了有钱人街道，从空间里拿了一个面粉袋子，里面有五斤高粱面。 篮子里装了满满的枇杷和李子。 来到一户人家，敲了敲门。 角门打开，露出一张黝黑的脸。“到别的地方讨饭去。” 温玖顶着一头鸡窝上街，一身粗布衣服不说，后面血迹结痂，混着各种味道实在是熏人。 第15章 镇上置换物品 “小哥。我卖东西。” 小厮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眼，温玖打开篮子上的一块布。“你瞅瞅，山里的野果子。” 小厮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 “你等着。” 他关上门飞一般跑进去。 温玖想了想，自己空间里没有布，等会还要去绣房换衣服和布料针线。 小巷子里，有很多包着头巾挎着篮子的妇女朝巷子口走去。听她们说话好像是富人街道也有些人坚持不下去，打算去郊外挖野菜。 这年头哪里还有多少野菜。 门吱呀一声打开。 出来一位穿着细棉布袍子的男子，瞧着就像是管家之类的人。 “有野果子？” 温玖掀开了篮子，“早上刚摘的。你也知道外山的地方连野草都没了，这是我家里几个兄弟拼着命去内山找的。” 管家笑了笑，“果子不错。不当饱的东西，价格高不了。” 老狐狸。 这干旱的季节，水果不比粮食便宜。 “打扰了。” 温玖二话不说盖上了碎花布。“我家里兄弟拿命换的东西，少了五十文一斤不卖。” “五十文都能买粗粮了。” 温玖带着笑看了一眼管家，“对于穷人来说粗粮更重要，可府上的主子们更喜欢野果子吧。” 管家本想杀价，自己赚点差价。 没想到温玖根本不给他赚差价的机会，“那你少一点。” “少不了。主子吃了野果子开心，您不也跟着受赏吗？真要是逃荒了，主子带谁不带谁还不是凭他们高兴？” 管家想了想，他家主子还真的准备先去其他地方躲一躲。 “那行。我全要了。” “多谢了。”温玖递了篮子过去的时候，小声的说道“跟府上的主子说一声，要走得要趁早走。” “真要流民都走的时候，拖家带口带着粮食怕是保不住。” 管家心头一热。 “多谢了。这几天要是有什么新鲜的果子野菜尽管送过来。” 管家提着篮子进去称了重量，总共二十五斤。他拿了一两银子，并300个铜钱给温玖。 “多的五十个大钱是给你坐牛车回去。” 温玖接过银子和铜钱放在了篮子里，道了一声谢后离开。 隔着几家，又去敲了另外一家门。 几次以后。 她已经赚了二十两银子。 将银钱收进空间里，温玖直奔绣房。 绣房的生意并不好，大家有银钱都想着去买粮食和水，真没几个拿来买衣服。 店小二靠在柜台上打瞌睡。 “小哥。” 店小二嗅了嗅鼻子，用手挥舞空气中的味道。“我说您这是从哪里来的？” “乱葬岗爬出来的。” 店小二只当温玖开玩笑，“我们也要关门了。没有馒头给你。” 温玖掀开篮子，里面是一布袋的高粱面，还有一个小布袋装的是精面粉。“我长得像讨饭的，但真不是讨饭的。” “用我的粮食换衣服。” 小二二话不说窜了进去。 温玖一愣，难道遇到打劫的。她从自己空间里拿了菜刀和军刺出来，暗道对方武功再高也怕自己的菜刀。 掌柜的和小二掀开帘子出来。 和温玖对视一眼，忙捂着胸口说道 “打劫的？” “预防你们打劫。” 掌柜知道温玖会错了意思，忙解释道“一定是我这个侄儿没有说清楚。我们不是那个开黑店的孙二。” 温玖松了一口气。 “我想换衣服和布。” 掌柜的看了一眼温玖篮子里的粮食和手里提着的布袋，“我能看看吗？” “能。” 掌柜的打开布袋一看，全都是精面粉。 足足有十来斤。 高粱面也有二十斤。 他很聪明的不问温玖穷酸气哪来的面粉。“你想换多少衣服？” 温玖想了想。 每人得要两套里衣，还有外面的衣服。小孩子需用的衣服，粗布、细棉布…… “给我一张纸。我列下来。” 掌柜的一个眼神丢过去，店小二着急忙慌从柜台里面拿了一张纸出来。 温玖前世会书法。 在她刚出福利院的时候生活迷茫，去寺庙里住了两个月当义工。跟着师父们天天读诵经文，寺庙的经文都是竖排繁体字。 繁体字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她将自己需要的布料和针头线脑、衣服全都写上去。 掌柜的看了后。 很为难。 “这……我知道现在粮食贵，我们一家人明天就打算离开沙堤。可这……”掌柜的就差把自己亏本的心给扒出来。 “要不。你减去一些？” 温玖听说他明天要离开，毫不客气说道 “我再添两个南瓜。你既然要离开沙堤，不妨再多给我一匹布。粮食才是活下去的根本，南瓜不但填饱肚子还有水分。” 掌柜的抬头看着布匹，下定了决心。 “行。就按照你说的。但你南瓜得要十斤一个的那种。” “成交。” 温玖让他们等着，自己去旁边拿南瓜。 她提着篮子出去，到了外面拐角处瞅着没人经过，从空间里拿了两个大南瓜出来。 提着篮子推着南瓜，“掌柜的帮忙拿南瓜。” 店小二从里面窜出来，伸手将其中一个南瓜抱进去。“我们掌柜的已经准备好了。需要给您叫一辆牛车送回去吗？” “那敢情好。” 两个南瓜，十斤细面，二十斤高粱面。 换了十套女人的亵衣，两套男人的亵衣。还有每人一套麻布衣服，一套粗布衣服。 一匹蓝色的麻布，一匹空青色的细棉布。 这年头，谁有粮食那就是掌握着财富密码了。 第16章 猪王八 临走的时候，温玖用一斤李子又换了不少针线。老掌柜的眼含热泪，只把温玖当做了恩人。 店小二叫了牛车，帮忙把东西放在了牛车上。 嘱咐赶车的老汉仔细点。 老汉应了一声，“小娘子。还要买东西吗？” “老伯，送我去杂货店。” “好咧。” 等到温玖回到沙堤已经过了正午。 她在镇上买了两屉包子馒头。杂货铺买了青盐、这个时代用的农具、竹编的垫子、铁锅、大水缸、镰刀…… 买了这些花了十斤糙米、一个南瓜、一个冬瓜。 老汉在前头赶车，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热浪吹过。 调子里多了一份沧桑感。 “小娘子。我舔着脸求你一件事情。”老汉一直盯着温玖手里的篮子，“你那还有粮食吗？别给我铜板，给我粮食吧。” “抓两把糙米也行。”老汉佝偻着背，特别的干瘦。 “老人家，我替你备好了。” 温玖提了一个布袋给他，里面有三斤高粱面。 老汉眼睛湿润，两行热泪滚下。 “多给了。” “无妨。你应得的。” 牛车还没到村口，就听到被杂草和树木遮挡的村口小路传来吵闹声。 “我就说温玖肯定拿着银票跑路了。” “半路买来的女人，心眼黑着呢。” “凌家可惨喽。” 朱晓花一边说话，一边拿一根细细的树枝掏牙缝。“今天我朱晓花把话撂在这里，温玖就是来骗婚的。” 有人质疑 “不能够吧，谁找流放人骗婚啊？” “温玖啊。她要不是骗婚的，我朱晓花改名字叫猪王八。” “我看晓花说得对，村里去镇上的人都回来了。就连里正都把户籍书拿给我们了，里正可是去了一趟县里。” 老汉浑浊的眼睛看着温玖。“是说你骗婚的吧？” “老伯。你这看热闹还不想回去？”温玖瞧着老伯把牛车停了下来，国人到哪里都有喜欢吃瓜的属性。 老汉哈哈一笑，手里的鞭子一甩。 哼着小调，拐了个弯。 温玖大喊一声，“让一让，让一让。” “哎呦，猪王八。你牙齿被骨头卡住了，还要用小树棍子？” 朱晓花脸色大变，知道刚才的话被温玖听到了。 “呸。温玖，你哪来这么多东西？” 路边的人一脸艳羡的目光，看来看去怎么都是水缸和一些农具以及布料。 “温玖，你怎么没买粮食？” “关你屁事。” 牛车速度快了起来，没让那些女人看到上面是什么。 到了后山脚下。 温玖让老伯将东西卸下来，她趁机在水缸的衣服下面放了二十斤高粱面。十斤白米，一块五花肉、酱油、醋……调味品。 “北月。过来搬东西。” 温玖大喊。 凌北月几个人坐在山洞里。 她咬牙切齿道 “温玖要是真的跑了。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沈清漪不信，“她不会跑的。” 躺在茅草上的凌北衡闭上了眼睛，从温玖出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 “北月，好像有人喊你。”唐月茹仔细的听了听。 凌北月凝神听了下，马上跳了起来。 “是二嫂喊我。” 她一阵风的跑了出来，激动的大叫 “二嫂。” 凌北月一边跑还飙泪。 温玖将三斤高粱面给了老汉，抓了一把李子给他。空间里的李子树大丰收，她不怕自己没有李子吃。 老汉驾着马车离开。 凌北月像一只熊一样扑过来，紧紧抱着温玖。 哽咽道 “二嫂，我好想你啊。” 温玖使劲的扒开她，奈何她力气不小。死死的抱着自己不撒手，“二嫂。户籍书下来了，你跟我二哥名字排在一起。” 温玖好不容易挣脱开，摸了摸她的脑袋。 “没发热啊。” 凌北月嘟着嘴，“我没生病。” “赶紧把这些东西搬回去。没看猪王八她们想要过来看看我买了什么吗？” “谁是猪王八？” 温玖眯了眯眼睛，“朱晓花说我要不是骗婚，她就改名叫猪王八。我觉得这名字很适合她的长相。” “哈哈哈……猪王八，好听。”凌北月笑的合不拢嘴。 她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跟温玖打嘴仗了。 唐月茹几个人全都过来。 凌老夫人离着老远揉了揉眼睛，“我的娘啊。温玖，你不会把十两银子都买了这些不能吃的东西吧？” “我可没霍霍那十两银子？” “不是咱家的银子，那你霍霍谁家的银子？”凌老夫人冷不丁冒了一句。 温玖张了张嘴。 合着非得霍霍银子了？ “山人自有妙计。”温玖笑着道“快来搬东西吧。” “你这傻孩子哦。也该买点粮食回来。”凌老夫人后悔了，应该让凌北月跟了过去。 好歹也买十来斤粗粮回来吧。 凌家的几个小孩子跑了过来，大家一起将东西搬到山洞里。 温玖拿了肉包子分给大家吃。 凌南辰不好意思拿。 “二婶，昨天吃了你家的狍子肉。今天不能再吃了。” “给你的就吃吧。等会吃饱了给我去干活。”温玖没有不让小孩子干活的习惯，古代的小孩子本就从小干活。 “好。” 听说吃完了干活，他们可高兴了。 一人一个肉包子吃的很香。 “这是我最喜欢吃的肉包子了。”凌南泽两只小手捧着包子小心的咬。 老夫人和沈清漪舍不得吃。 “你们年轻人吃，我们老婆子了吃点野菜好消化。” “对，我不喜欢吃。” 两人面对温玖递过来的肉包子，一边努力不让口水流出来，一边狠心的拒绝接受。 第17章 走还是留？ 温玖虎着脸将肉包子强行放在她们手里。“咱们这可没有大夫，必须吃好喝好才能有个好身体。” “接下来还有话跟你们说。” 温玖一脸的严肃，让凌家几个人全都围了过来。 就连凌北衡也悄悄的竖起了耳朵。 “温玖，发生了什么事情？”凌老夫人真怕再有什么事情。 “里正说县里申请了去晋州府逃荒。快的话也就这几天，慢的话至多不会超过半个月。你们打算怎么办？” 温玖是不想离开。 要是凌家人想去逃荒，自己也会给她们一些粮食。 换取自己的卖身契回来。 凌老夫人闻言将脑袋埋在双手，久久不发一言。 沈清漪绝望的摇头，“这不是要人命吗？月茹就要生了，如何禁得住长途跋涉？” 逃荒不比流放轻松。 唐月茹摸着肚子，“我不走。我要留下来生下夫君的孩子。” “温玖，你的意思呢？”沈清漪马上看向温玖。 不知不觉间，她把温玖当做了主心骨。 “我的意思咱们不能走，想法子往山里跑。”温玖记得书里之后还有灾害，实在不行也要避开逃荒大军才行。 “山里？成吗？” 温玖充满信心，“怎么不成？这么大一座山，必然有泉眼。至于野兽，只要咱们防范做得好，野兽只会是我们打牙祭的食物。” 她们不敢想。 几个女人进入深山生活？ 百家村这些村民都不敢进去，听说山里狼群和各种野兽都很凶残。 “听温玖的。我也认为留下来更好。”凌北衡仔细考虑了一下。 “咱们要是去晋州，这一路都是饿急了眼的逃荒大军。” “除此以外，晋州是九王的封地。他怎么甘愿让这些流民过去，说不准流民会发生暴乱……” 温玖不禁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天灾一回事，人祸更可怕。 “咱们先去找个落脚的地方。把东西朝山里移，只是有一样不许走漏风声。” 一家人在一起商议一会。 一致认为留在百家村。 温玖见大家意见一致，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她还真舍不得她们去逃荒。 温玖买回来不少东西。 凌北月几个人忙着出去收拾，凌南辰带着几个小家伙拿着镰刀去割茅草。 他们离开后。 温玖倒了半碗水来到了凌北衡旁边。 “喝水？” 凌北衡下意识想说不，脑海里浮现她昨天粗鲁的画面。 忙点头，“好。” 喂他喝了水，温玖又检查他琵琶骨位置的伤口。 “得要找人去掉铁钉才行。” “先别急。那些官差回程途中还会来百家村一趟。”凌北衡无力的瞪着头顶的石块。 “回来看你死了没有？” “嗯。” 温玖一想那也不行，太被动了。“照你这么一说，他们要是看你没死一定补上一刀。” 凌北衡不甘心，用心的撑起胳膊。 他惊讶的看向自己手腕部分，断掉的地方似乎被什么给粘连在一起。 “温玖，我的手……” 温玖眼中含笑，“你的手在恢复。” 凌北衡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手腕处，用力的感受一下脚踝处。 丝丝麻麻那种入骨的触感。 他看向一脸淡定的温玖，少年心里明白了什么。 是她，一定是她。 “这里痛吗？”温玖伸手解开他的纱布，又替他换了药。 凌北衡躺在茅草上百感交集。 直到感觉到下腹处胀胀的感觉。再出声喊温玖，发现她已经不在山洞里了。 …… 温玖拿了一套衣服，拎着篮子进山了。 她必须洗澡洗头换衣服。 进了山里，温玖径直朝那天想要去的地方走过去。 走了半个多时辰。 她发现北面有棵大树，顺着这棵树滑下去。 有一块宽度十来米的梯田。 从这里向上看，被密集的藤蔓给挡住。难怪从上面看不到下面的情景。 温玖从空间里拿了桶和水，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 换上衣服，用毛巾包着湿头发。 坐在石头上吃东西，顺便想一下住在这里要搭茅草屋。 这里没有山洞，只能靠自己搭建房子。 她拿着棍子继续朝前面走。 脚下一滑，朝西边摔了一跤。 温玖棍子戳到了水。 她拨开上面的杂草，鹅卵石上有水流淌过。 水流很小，就那几乎断流的水流让温玖更加坚定要住在这里。 天无绝人之路。 瞧着西移的太阳，她赶紧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温玖拔了几把野葱和野蒜回去。 空地上生起了火。 凌北月蹲在地上烧火，“娘。二嫂一不留神又跑山里了吧？” 第18章 山里有人械斗 沈清漪有点头疼，“可惜咱们被抄家了，你父亲留在家里的连发弩很适合给你二嫂防身。” 凌北月努嘴不说话。 没抄家流放也不会认识温玖。 温玖“娘。晚上吃什么？” “我熬点粥喝，下午吃了肉包子晚上别吃干的了。”沈清漪就怕温玖又要吃肉。 “天气热，五花肉放到明天就坏了。我来煮咸饭吧。” 温玖自己动手。 吩咐凌北月将五花肉切成了肉片，自己洗了葱和蒜放在一旁备用。空间里有香菇干，拿了十几个出来用开水泡。 凌家的这些女人都在学着做事情。 不认识山里的东西，也不知道温玖拿出来的东西该是什么季节有。 以为一切植物都是大山的赐予。 省了温玖费嘴皮子解释。 五花肉爆香，加入香菇丁下去翻炒。再把洗干净的米加进去翻炒，倒入酱油。最后加入水焖煮。 洗干净的葱蒜到最后出锅再放进去。 凌老夫人坐在小马扎上。 在缝制婴儿穿的小衣服，时不时看看温玖在做咸饭，凌北月、唐月茹和沈清漪三人在一旁学习做饭。 唐月茹笑了笑，“明天不管做什么让我来。” “行。明天大嫂来。” “啊……” “啊……顾二，快去叫人抄家伙。” 山里有人发出惨烈的叫声。 也有急切的喊声。 温玖忙吩咐沈清漪几个人拿木棍防身，沈清漪和唐月茹赶紧将放在山壁处的木棍拿在手里，神情紧张的盯着山上下来的小路。 凌家住的地方离那条小路五六百米的距离。 顾二和雄家一个女人跑下来。 两人急匆匆，下来就喊 “快来人啊。有人过来跟我们抢泉眼打死人了。” “去百家村喊人。” 灾荒年，水源很重要。 温玖吩咐凌北月跟她一起将锅抬到山洞里，将衣物和粮食全都放在山洞里，用茅草盖上。 外面只留几个竹凳子和水缸。 “祖母。弄把茅草把水缸挡起来。” 凌老夫人板着脸，心里跟敲鼓一样慌张。抱着茅草遮住了水缸，手里拿了一把镰刀瞧着路边发愣。 温玖手里拿着一把军刺，前世她特意去东南亚买了一些放在空间里。 就怕末世遇到丧尸。 没想到没往后面穿越，光往前面蹦跶。 “北月，你们别乱跑。我过去看看。”温玖头也不回的朝前面跑。 “二嫂。回来。” 凌北月在后面气的大喊，“二哥。你瞅瞅她一个人跑去干嘛？” 凌北衡躺在茅草上再次嫌弃自己是个无用的废人。 他只能无能为力的闭上眼睛。 尝试动自己的手和脚，希望有朝一日能站在她们前面，替她们遮挡风雨。 山上呼啦跑下几个人。 脸上身上没少受伤，有人大喊“别人知道我们这有泉眼，外镇的人都过来抢水。” “呜呜呜……咱们赶紧逃，隔壁镇逃了一大半了。” 村里人顾不上等申请令下来。 赶紧回家收拾东西。 有人跑下来，也有村民提着斧头、铁锹上山。 “不能让外人霸占我们的泉眼。” 温玖躲在靠近路边的大树后面，听到那些人三言两语的话，大概知道了所为何事。 众人为了泉眼打了起来。 莽山除了野兽，也有瘴气和毒虫。 百家村守着的这个泉眼尤为重要，逃荒经过这里的流民趁机抢夺。 过了一炷香时间。 雄霸天等人下来了。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雄霸天经过这里，朝凌家方向看了一眼。“凌家今天有去山上守泉眼吗？” “没有。” “明天开始，别让她们打水。除非她们加入我们，要么拿粮食来换。”雄霸天并不认为女人要守泉眼，他就是想逼迫温玖加入他们。 “温玖那个娘们肯定不同意。” 雄霸天手掌用粗布条缠紧，嘴角勾起弧度。“由不得她同不同意。” 他们离开后。 赵二江和村里人下来。 “二江哥。” 赵二江停了下来，“你们先回去。我有点事情。” “二江。你怎么认识她们？” 二江啐了一口。拐弯走过来，“你们一家住在这里太危险了。外镇的人从南边的山头翻过来。” “逃荒申请书还没下来。他们怎么就离开村里？” “老百姓都没法活了。天天都在死人，谁还管逃荒申请书。” “两边发生械斗，死了五六个人。”赵二江两个腿肚子还在打颤，“今晚小心点。他们那些人都是吃了两脚兽的流民。” “我知道了。谢谢。”温玖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月色。 想了想，抬步朝林子走去。 将空间里的地瓜藤给拿出来，地瓜是前两天收的。藤子失去水分蔫了吧唧，拿来加上高粱面、豆粉做成主食还是可以的。 温玖抱了一部分来到路边。 “北月，过来帮忙。” 张云烟和柯喜英两人手里提着茅草做的网兜，一人一根棍子从山上下来。 “大嫂，我们要不是爬树上就进了狼嘴。” “喜英。我们要是死了孩子可怎么办？” 两人哭哭啼啼，和抱着地瓜藤的温玖打了个照面。 “温玖。你这是……” 温玖指了指附近的林子里，“我刚才过来找村里人问点事情。听到林子里有动静，看到一只熊跑走了。” “你有没有被熊拍了？”张云烟忙上前拉着她的胳膊。 温玖翻了个无力的白眼。 “大嫂，我要是被熊拍了一掌。还能站在这里吗？” “不能。”张云烟这才反应过来。 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我和喜英进山想要弄点野菜。被狼给堵在树上蹲了半天才下来。” 第19章 流民来了，赶紧进山 柯喜英没了往日怼人的气势。 “要不是有人大喊大叫，那狼根本不走。” 温玖知道是泉眼那里的血腥味救了她们一命。“林子里还有地瓜藤，你们抱回去切碎了，加上高粱面和豆粉煮熟了吃。” 张云烟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东西，在她眼里这就是草。“这个能吃？” “能。往后连树皮都没得吃。” 张云烟和柯喜英交换了眼神，两人赶紧跑过去抱地瓜藤。 凌北月也跑了过来。 也加入了抱地瓜藤当中。 “二嫂。你说这是哪里来的？”凌北月很好奇，村里人是不怎么来这里。但也没有理由放过任何有野菜的地方。 “你问我，我问谁？” 温玖抱着地瓜藤给了凌北月一个傲娇的背。 刚要说话的凌北月，想起自己白天告诫自己不能跟温玖顶嘴的话。 小声嘀咕“我就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温玖瞪了她一眼，“有意见？” 凌北月摸着地瓜藤露出了笑容，“二嫂。快回家吃饭吧。咱们不会饿肚子真好。” 凌家大房的人和返回来的赵二江几个人去林子里把地瓜藤都抱回去，他们听温玖说进山找野菜最好大家结伴进去。 个个心里打起退堂鼓。 别没找到东西，最后丢了老命。 不划算。 温玖和凌北月将地瓜藤放在外面的地上。还没到初夏，一天比一天热。 凌老夫人拄着棍子出来。 “那边怎么样？” 温玖拿起帕子擦了一把脸，“今晚睡觉警醒点。明天我和北月把家里的东西往山上搬，咱们随时挪地方。” “这么快就不安全了？”凌老夫人从出生到如今，头尾六十多年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狼狈。 “祖母。外镇的人都逃荒了。抢夺泉眼死了五六个人。” 顿了顿，温玖又说道 “雄霸天说了明天不再让我们用水。” “他敢？”凌老夫人一拍桌子，随后想起她们不是在京城。 忍不住啐骂 “雄家当年犯了事，要不是老爷子拉一把。他们早去了阴曹地府，这会为了一个泉眼落井下石。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温玖看了她一眼。 并没有再说话，老夫人骂的最狠毒的话莫过于如此。 外面的火塘里还有火星。 温玖点燃了一根蜡烛，叫唐月茹盛饭。 自己来到凌北衡旁边，见他脸色不大好看。“你怎么了？” 凌北衡下去就想去放水，奈何温玖当时急着去山里，根本没有顾得上他。 他有点羞耻道 “我想上茅房。” “等下。” 温玖今天去镇上买了草纸，她不好意思拿空间的卫生纸出来。凌家人这两天都是用小棍子或者树叶。 她拿了草纸，弯腰抱起凌北衡。 洗了澡后的温玖身上淡淡的花香，少了汗臭和血腥味的混合物。凌北衡嗅着这股清香，心里莫名觉得很安定。 凌北月跟在了后面，“二嫂。要火把吗？” 凌北衡脸一红，冷声 “不用。” 凌北月嘟噜“就没有问你。二哥这脾气不好，得要改一改才行。” 唐月茹盛了几碗饭放在桌子上。 从一旁的瓷罐里，夹了一碟酱瓜。 这也是温玖从镇上带回来的，说是便宜买回来配饭用。 她拿了筷子走到桌子旁边，“咦。娘，你说温玖是咱们家的福星吧？” 沈清漪不明所以。 “二弟之前真的只有呼气没有吸气。一天总不过不到一盏茶功夫醒过来，再看现在说话有力气，吃饭有胃口。” 凌老夫人老泪纵横。 “老天保佑。温玖可真是咱们家的福星。幸好清漪坚持瞎眼老道的话，花了二两银子买了温玖这个福星。” 沈清漪笑了笑。“母亲，快别说温玖是买来的。我昨儿去找了里正，入了户籍直接销掉买卖。” “你做得对。” 另外一边，温玖站在石头上朝下面的村子张望。 有火光腾起。 “凌北衡。下面有村子被烧了。” 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凌北衡才不好意思说道 “温玖，我好了。” 温玖过去抱起他，“太瘦了。铁链得有七八斤，你得要多吃点。这样才能恢复的快点，我去问看看村里有没有打铁匠。” “问打铁匠做什么？” “你不能带着铁链过一辈子。时间久了，你那里怕是两个窟窿。” 凌北衡面色苍白。 每次只要翻身或者出来，对他来说都是一场煎熬。铁钉和铁链不可避免的拉扯他琵琶骨的位置，那种痛像是拿小刀片一下下割心窝。 “温玖。有人朝百家村过来了。”凌北衡不经意扭动了头，看到远处有火把闪闪点点。 温玖转过去一看。 艹…… “进山。”温玖抱着他往山洞跑，“祖母、母亲。赶紧往山上跑，北月去喊大伯母她们。” 凌北月看了一眼碗里的饭。 伸手抓了一把朝嘴巴里塞，“二嫂。你们别等我。” “北月，通知后赶紧到山脚跟我们汇合，大伯母她们万一跟雄霸天一起呢。”温玖知道雄霸天在大家心目中那就是战神一样的存在。 谁让他力气大，懂得拳脚功夫呢。 北月提着棍子赶忙朝东边跑，“大伯母。有流民来百家村。” 沈清漪着急忙慌的将饭倒在锅里，她端着锅喊凌老夫人“母亲。你拿个火把。不能糟蹋了粮食。” 几个人背着筐子篮子。 唐月茹提着木桶朝南边路上走，从那里进山。 温玖抱着凌北衡留在了最后，她瞅着凌北衡没注意将这里其他东西收了差不多。只留下地瓜藤和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到了路口。 凌家大房的人全都跟凌北月过来了。 第20章 防御 大房的人知道雄霸天有战斗力，可又觉得一家人生死都该在一起。 她们拎着捅，抱着地瓜藤，甚至扛着柴火都跑来。 “咱们快进山。不能跟雄霸天他们一起。”温玖看了一眼大房的人，走在了最前面。 凌北月接过唐月茹手里的火把。 众人不明白为何不跟雄霸天一起，凌老夫人在二房这里，这会也没人提出疑问，反正一家人也别说两家话。 一行人入了山。 没有去泉眼附近，温玖去的方向是北边。 张云烟看了一眼温玖走的方向，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村里人说千万别去北边。 那是狼啸崖。 “温玖。村里人说北边最危险，狼群聚集。就连山中老虎都不敢盘踞在这里。” 众人脚步一顿。 温玖头也不回的朝前面走，“越是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以为我南瓜和田薯在哪里找到的？” 沈清漪惊呼一声 “你这孩子不要命了。” 凌家众人都不吱声，她们的夫君儿子都是沙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 将军的妻子又岂能怕区区的狼啸崖呢？ 可她们不如温玖一个农女。 温玖带着众人来到了她准备安家的地方。 这里做饭也不会被山下的村民发现。 “咱们就在这里安家。”温玖拿过火把点了个柴火堆，“晚上暂且将就一宿，明天去砍竹子围几圈篱笆抵挡野兽。” 苏玉婷前后左右看了眼，“竹子行吗？” 行不行的心里没数。 大家拿着镰刀去周边割了茅草。 温玖把凌北衡放在树下，喂他喝了半碗灵泉。 不加任何水的灵泉入口，那股甘甜的滋味直达心底。他总觉得手腕和脚踝骨的地方像蚂蚁啃噬一般的痒痛。 “温玖。谢谢你。”凌北衡的谢谢只是因为他的身体。 “干嘛这么煽情？放心吧，你三天过了。我跟阎王打过招呼，暂且把你小命寄存在我这里。”温玖放下了碗站起来。 凌南辰几个小孩子都去割草。 不一会儿。 穆秀英和陈慧琴抱着茅草回来，将茅草均匀的铺在地上。 凌老夫人坐在小凳子上。 瞅着阴森森的山林叹了一口气，“狼群过来，咱们也没命了吧？” 众人看向温玖。 温玖点了点头，“不用狼群过来，就咱们老弱妇孺，三两只狼过来就死翘翘。” 柯喜英气的怒道 “那你还叫我们过来。就该跟在雄霸天身边。” 温玖做了个请的手势。 “慢走不送。你现在就可以过去。” “现在不敢。明天，我带着孩子下山。”柯喜英后悔了。 说什么一家人要在一起，二房也该听大房的安排。大房人多，凭什么要听二房温玖的安排？ “明天，你下山吧。”温玖认真的看向她，“谁不下山是小狗。” “哼。” 温玖告诉凌北月她们，在前面有一条随时干涸 的小溪流。 大家很高兴。 举着火把拿着粗布过去擦洗身体。 为了以防野兽袭击，温玖打算晚上轮流睡觉。确保火堆有火。 苏玉婷和张云烟拿着斧头在旁边砍了几根竹子回来。 “温玖。你要的竹子，要怎么做？” “从这里砍成一段段，这里尖刺朝上面。埋在土里，咱们按照外围从低到高的顺序。”温玖利用竹子削成尖刺埋在地里。 从低到高的顺序，一圈圈的围起来。 可以抵挡一些野兽的攻击。 “娘，让南辰带着孩子们去割茅草。咱们大人分工合作，一部分人去砍竹子，一部分人削竹子。”张云烟很喜欢温玖说的办法。 山林里解决了野兽的问题，这里又有单独的泉眼。 那就可以住在这里避开逃荒大军。 秀英赞不绝口。 “温玖年纪不大，瞧着头脑还真好。” 所有人分工合作。 凌南辰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割茅草，小一点孩子一趟一趟往回抱茅草。 中间的路上插着火把。 张云烟、凌北月、苏玉婷、柯喜英和陈慧琴砍竹子。 沈清漪、穆秀英、凌北珠和凌北玉劈竹子，再把竹子给削尖。 温玖刨坑埋竹子。 凌老夫人也没有闲着，不动声色的将沈清漪她们做好的竹片放在筐里。一趟一趟的拽过去给温玖。 “温玖。你歇会。”老夫人心疼她。 “祖母。你去给大家盛饭吧。孩子们割茅草也差不多了，让他们回来吃饭。靠近亵衣旁边的筐子里有土豆和地瓜，你拿些放在火堆里烤。” 老夫人应了一声回去。 突然传来了一声狼嚎。 声音仿佛很近。 吓得凌家的几个孩子赶紧提着镰刀往回跑，凌南辰和凌南宇两人拖着几根干树枝。 “有狼。” 第21章 被荆棘和竹片包围在中间 温玖仔细的听了听声音，听着声音很近，其实也不远。 “大嫂。你们回来吧。” 张云烟被吓得差点厥过去，下午那野狼在树下打转想要品尝她骨头脆不脆的样子历历在目。 她哆嗦着回道 “我们多砍几根竹子，不然晚上都觉得不安生。” 凌南辰拿着镰刀四处转，看到不远处有荆棘赶紧砍了起来。 再用镰刀勾着荆棘往回拖，将荆棘拖到了他们落脚地方的南边。 足足忙了三个多钟头。 张云烟和柯喜英也过来插竹片，其她人忙着削竹片。 几个孩子们已经吃上了咸饭。 没敢多吃。 他们知道咸饭也要留给大人吃。 凌南辰隐隐有了这一辈中男子汉的做派，速度很快的吃了饭。 继续去砍荆棘，将荆棘围在了最外围。 温玖生理不是很累，可心理已经受不了。很想躺在浴缸里泡个澡，再叫人来做个泰式按摩。 她直起腰，竹片插的比较密。 从最外围到最里面已经有五米的距离，至于前面的悬崖处只插了三排。以防不知名的东西窜上来，温玖还是交叉插了三排竹片。 她们被荆棘和竹片包围在中间。 即使狼过来，也要先受点伤。到了她们跟前战斗力下降，她们再跟狼群交战也容易一些。 温玖留了个心眼，将一段荆棘收在了空间里。 空间出品，必属精品。 过两天，将空间长的荆棘移栽到外面。必然形成第一道防线。 众人累成了老狗。 坐在中间，看着劳动成果笑了。 柯喜英拿着火叉将火堆里的土豆和地瓜夹出来，“大功臣。你先吃第一个。” 她特意挑了个最大的给温玖。 温玖拿在手上烫的她放在了地上，用茅草包着地瓜。吹了吹上面的灰尘，一阵风刮过来。 地瓜上的灰尘尽数飘到了柯喜英的脸上。 她别过脸去闭上了眼睛，“温玖。你是看我不顺眼？” “是风看你不顺眼。我指定看不上你。” 温玖剥了地瓜烤糊的皮，咬了一口。 香迷糊了。 分班睡觉，没人让温玖轮岗。 她累的不行。 在现代是睡得比狗晚，这会顶不住了。 在心里安慰自己天为罗盖地为被，日月星辰陪她睡。 第二天一早。 大家起来继续忙碌。 温玖拿着铁锹去山泉的小溪流那里，用铁锹在下面挖了一方水塘。不过一米多深，两米见方。 凌南辰几个小孩子继续用镰刀砍附近的藤条和荆棘。 “南辰，往西边再砍一点。咱们这里可以种土豆和地瓜、再种些玉米。”温玖抬头吩咐凌南辰。 “二婶。我们把荆棘堆在那个坑里行吗？” “行。” 温玖顺着溪流朝上面走了点，把上面的落叶清理出去。在附近找了碎石子倒在了水塘里，就连溪流这里也全都用碎石子铺起来。 这样水比较干净。 穆秀英带人去砍竹子，随着夏天来临没个屋顶还真受不了。 苏玉婷几个人用茅草和藤条兜住几块石头，用扁担给挑回来。再把石头围在一起，弄成一个土灶。 有了水塘，就有了保命的水。 温玖从筐子里翻出米袋，抓了几把米放在淘米篮子里。用水瓢舀了木桶里的水淘米，淘米后的水聚集在木盆里。 回头用来种瓜果蔬菜。 凌老夫人削了几个地瓜，“温玖。早上吃地瓜粥？” “嗯。” “我再放点地瓜藤里面，你那白米少放点。”凌老夫人看着一大家子头疼，“用小瓦罐给你和北衡单独熬点白米地瓜粥？” “祖母。以人为本，大家一起吃。” 守着空间还怕什么没得吃，她还要去弄陷阱捉野味。 “可是……”凌老夫人满脸愁容，这孙媳妇是个大气的人。就是太大气了，一点私心都没有。 早上每个人分工合作。 大着肚子的唐月茹将地瓜藤切成了碎末，放在大铁锅里熬煮。加入高粱面和豆面，温玖放了些盐进去。 为了保证营养，又加入了一些香菇、草菇碎。 一锅锅的地瓜藤做好了倒在木盆里，放在太阳底下暴晒。 “温玖。你不让大家吃。做这些做什么？”唐月茹很好奇温玖的做法。 “下山换东西。” 温玖没说换什么。大家也没有继续问。 没了桌子，大家围着盛了粥席地而坐。竹椅上放了一只海碗，里面满满一大海碗的酱瓜。 凌北月先给凌老夫人和温玖盛了最稠的粥。 温玖喝粥喜欢稀的。 最好是倒在地上，狗都追不上的那种。 “北月，我自己来盛。”温玖把碗里的粥倒在锅里，搅和了以后盛了两大块地瓜，一大勺米汤。 凌北月呆呆的看着她。 埋怨道 “都说了以人为本。你自己喝一肚子水算怎么回事？” 旁边饿的饥肠辘辘的几个人也附和 “温玖。靠着你的本事，大家才没饿死。你怎么自己喝稀汤？” “我早上喜欢喝稀的。”温玖说的是实话。 落在众人耳朵里，那就是以前的温玖没有吃过粥，只能喝洗锅水。柯喜英回过神来，“往后还是多吃点干的吧。” “太可怜了。” 温玖一脑门子懵，米汤里面大地瓜吃着多爽，怎么还可怜呢？ 第22章 村里有异样 “大嫂。你们继续砍竹子，咱们研究一下怎么建竹屋？”温玖将碗里的地瓜夹碎，和米汤混合在一起。 都是女人，包括温玖在内之前都没吃过苦。 一帮后宅女人在山里，要把自己当做男人来干体力活。 “行。我们今天就砍竹子。” 张云烟满口应下来。 吃完早饭。 温玖喂凌北衡喝了灵泉水，抱着他去解决了生理问题。将他抱回来，用手摸着他的铁链陷入了沉思。 “温玖。想什么？” “原本打算找铁匠想法子搞掉你的铁链，我先下山去看看村里怎么样？”温玖还是想将凌北衡的铁链搞掉。 作为娘子军里唯一的成年男子。 就这么让他躺着实在不对。 他应该包揽一半的力气活才对。 大家听到温玖要下山，柯喜英也动了念头。“我跟你一起下山。” 凌离秋喜欢山上，一大家子在一起多好。 小姑娘岁数不大，莫名不喜欢雄家的那些人。 “娘。我和弟弟不想下山。” 凌南宇点头，“我要和哥哥姐姐在一起。” 柯喜英沉吟不语。 在山上有水喝，可是都是女人怎么活下去？这一片的竹片子真的能阻挡狼群吗？ 要轻视狼群，是要吃亏的。 人比起野兽多少要有点人性。 穆秀英搂着凌南宇，“你要下山自己一个人下山。我的孙子孙女必须在这里，他们的爹没了。总不能让他们也……” 穆秀英呜咽着说不下去了。 她几个儿子全都死在漠北的茶马古道上，听说三儿子被西凉狗贼用刀剥了皮，将沙子灌在皮和肉中间。 还用千年人参吊着一口气，足足疼了两天才死。 温玖最看不得这样的场景。 她们的夫君、儿子、父亲上战场，死无葬身之地。家里的女眷却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远离京城过上流放逃荒的日子。 那些沙场点兵的将军为了边境丢了命。 谁又能保护他们的家人？ 柯喜英也哭了，她抹了一把眼泪。“我一个人下山，我昨天都把话撂在这里了。不下山就是小狗。” 温玖背着一个筐子在身上，手里拿着一根棍子。 闻言嘿嘿一笑，“朱晓花都做了猪王八，你一个柯基算什么？” “柯基？那是什么？”柯喜英不明白，只要不叫她柯小狗就行。 “柯基就是你，你就是柯基。” 温玖回过头吩咐 “北月，水塘里的水别弄浑浊了。咱们木桶和水缸还是要备了水。有空在水塘下面再挖一个大一点的水塘。” “再挖水塘做什么？” “说不定有用。”温玖要下山。 柯喜英还是跟在了温玖后面，她想下山看看大家都怎么样？ 上山累。 下山倒是还好。 温玖手里提着棍子下山。 柯喜英也背着背篓，手里拿着棍子走在温玖的旁边。 “温玖，你真打算在山上当野人？” “不想。” “那你为何不在山下住？或者跟大家一样去晋州府，听说晋州府那里地大物博。”柯喜英昨天打听过了，晋州那地方确实不错。 “我怕下山后连当野人的机会都没有。” 温玖走在小路上，从山上看下去，此时的百家村安静的像鬼城。 没有一点声响。 她从筐子里摸了一把菜刀，“你注意一点，村子里太安静了。” 柯喜英也察觉到不对劲。 “先去你们那里。” 两人跟做贼一样，前后左右看了个遍。先是来到了山洞里，地瓜藤也被洗劫一空。 茅草散落一地。 墙壁上居然还有血迹。 柯喜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紧紧抓着棍子。 “温玖。怎么会这样？” “别吵。咱们进村。” 两人没敢往路上走，顺着沙地朝东边走。雄霸天等人落脚的地方一片狼藉，包括之前凌家住的地方。 柯喜英突然捂着嘴巴低声惊呼。 “呜呜呜……” 温玖看过来，她指着地上的断腿给温玖看。“温玖，死人了。” “你敢进村吗？不敢的话，就先回去。” “不行。怎么让你一个人进村？”柯喜英心里怕得要死，可又不愿意让温玖一个人进村。 她怕自家男人入梦都要笑话她，自私自利让温玖置身于险地。 “你不怕？” 柯喜英努力平息心情，“我怕。但是我们女人之间更要互助不是吗？你温玖懂的道理，我柯基也懂的。” 她很大方的接受了温玖给她的名字。 温玖笑了笑，“柯基很可爱的。” 两人进村了。 村子表面看起来除了安静还是安静，这就说不过去了。百家村的人还在等着上面的申请令，家家户户不该这么安静。 朝村里走了几户，看到了混乱的痕迹。 有人家院墙倒了一块，上面血迹已经干涸。 还有两户房子被火烧过，断壁残垣，房梁木头还在冒着黑烟。地上破碎的水缸，箩筐、桌椅凳子只剩下残肢。 “温玖。村里人呢？” 没有看到尸体，那村里人是不是离开了这里？ 第23章 要你命的东西 温玖走进了一户人家，那家人门户大开。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丢一地，她去厨房里看。 在锅灶间，一个男人倒垂在里面。 她伸手拍了一下，“喂。” 纹丝不动。 温玖大着胆子掀开，只见那人脑袋部分被火烧的面部全废。 灶台里还有火在烧。 温玖忍着心理不适，将村民放了下来。 瞧年纪不过十几岁。 温玖暗道不好，肯定还有流民在村里。 太平盛世，还有律法压制某些恶人。一旦社会动荡，这些人会露出狼性。 她把旁边的火石放在了空间里。 随即跑了出来。 “三嫂。咱们赶紧走。” 柯喜英见她脸色惨白，狐疑道 “怎么了？” “等会再说，村里还有流民没走。” “我看到里正他们几家似乎有人，瞧着有人影晃动。”柯喜英被温玖说的莫名害怕了起来。 温玖拉着她刚要离开，就看到那边有人说话。 两人忙朝另外一家躲了过去。 “他娘的。百家村什么时候多了个能打的，还把村里人给弄在了一起。”说话的汉子长得很高，一脸的凶神恶煞。 他额头的位置有一个醒目的伤疤。 温玖偷偷的看了一眼，这不是雄霸天的死对头吗？凶残出名，杀了雄霸天身边不少人。 包括猪王八都被杀。 最后他还是死在了雄霸天手下。 “他们离开村子，咱们刚好霸占百家村，听说那泉眼还有点水。”另外一个汉子瓮声瓮气。 “没有粮食光有水有什么用。” “我们把村里都搜遍了。粮食确实不多，就是个穷村子。” 几个人小声说道。 “烤肉味道也不错，易子而食也是常有的事情。” 疤脸汉子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环视一圈，到了温玖她们躲藏的这一家突然停住了。 躲在厨房里的温玖差点都要以为对方发现了自己。 那双如同毒蛇一样的眼睛太渗人。 “回去吃肉吧。”疤脸汉子心里存了疑惑。 听村里人说还有好些漂亮的女人昨晚不知所踪，他们的人把山下路口都守住了。 在那个什么天带人攻下去之前，那些漂亮的女人不该消失不见。 难不成，躲在村子里？ 温玖还不知道被他们给盯上了。 她见厨房里有卷口的镰刀和菜刀，就知道村民慌张之下只顾逃命，怕是落下了镰刀和菜刀。 房里的铁锹和锄头不见了。 温玖将镰刀、菜刀收起来。屋里的盐罐子也收了起来，不能便宜这些流民。 等会他们也会搜集盐罐。 柯喜英也学温玖，两人不敢走后面的路。从前面田地里穿过去，一家又一家收了好几家。 温玖做了个手势，避开村长家。 “那边走。” “好。” 两人有惊无险的来到了北边，主要是那些人昨晚刚经过一场激战。这时多数人都在睡觉，只有少部分人巡逻。 主要盯着山下的路口，怕百家村的人带人反攻回来。 柯喜英松了一口气，“天爷爷啊，吓死我了。” 流放路上都没有这么害怕，虽说一路被官差欺负，也都是可预见的一些事情。 “温玖，咱们走吧。” “好。” “哈哈哈。往哪里走？”草垛子后面出来两个男人。 穿着短打的衣服，手里拿着棍子。 两人和疤脸汉子不同，神情有点紧张。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温玖一只手举着棍子，一只手拿着军刺。 故作凶恶 “你们想干嘛？” 柯喜英双手握着镰刀，紧张的盯着眼前的两个人。“二对二，你以为我们会怕你们吗？” 那两人对视一眼。 “我们只是路过，跟在刀疤后面捡点吃的。等会就走，我们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 “你们逃荒跟在他们土匪后面做什么？”温玖并没有放松警惕。 “没有吃的，刀疤是我们村人。”其中一个汉子解释“我们一家人都在这里，马上就走。” 看来真的是逃荒的农户。 柯喜英转过去草垛子看了一眼，只见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旁边还有小推车，上面眼熟的地瓜藤。 “温玖。是逃荒的，还有咱们落下的地瓜藤。” 对方一听，交换了个眼神。 神情顿时变得不怀好意，“地瓜藤又没有你们的名字，怎么就是你们的了？” 他们看到温玖和柯喜英只有两个人。 最初的惊慌过后，考虑夺下她们手里刀具的可能性。 温玖察觉到苗头不对，手里的军刺对着他们。 恶狠狠的呵斥 “你说怎么是我们的？若是不想鱼死网破，你们就赶紧走。” “你们只有两个人。”那人拿着棍子砸过来。 温玖拼着巧劲，用军刺划伤了他的手臂。“柯基，快把大头他们喊来。就说这里有两脚兽，先把这几个人给解决了。” 柯喜英手里的镰刀砍过去。 闻言忙高声喊 “大头。快来这里。” 刚才还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汉子忙退后了一步，他手臂被锋利的军刺划伤。 那人惊惧的望着温玖手里的军刺，“这是什么？” “要你命的东西。” “我们走。求你们饶了我们一命吧。”受伤的汉子神情悲伤，“求二位看在我们是贫苦老百姓的份上，不跟我们一般计较。” 第24章 他们追过来了怎么办？ 柯喜英气的大骂“就你们还敢说贫苦老百姓？” “我们真的是隔壁县的老百姓。日子没办法过了，我们县里河床早就干涸，地里裂缝比手掌还要宽，偏偏上面加重了税负。” 那汉子说话间流了泪。 草垛子后面的孩子和妇人也呜咽哭了起来。 温玖冷冷的看向他们，“你们赶紧滚。” “哎，我们这就走。” 那汉子用破布将手臂的伤口包扎起来，另外的人赶忙推着小推车。 温玖给柯喜英使了个眼色。 两人拔腿朝山的方向跑过去，速度之快让那几个人来不及反应。 不远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高低的呼呵声传来。 “方牛。拦住那两个娘们。”刀疤脸他们发现了温玖和柯喜英，那几个人朝这里追了过来。 先前的汉子忙追了过来。 柯喜英跑的脸都变了色。 “温玖。他们追过来了怎么办？”她怕他们找到她们落脚的地方。 “跟着我跑。” 温玖冲进了山里，朝泉眼的方向跑去。到了山里，有的是机会甩掉他们。 柯喜英跟着温玖进山。 后面跟着刀疤脸几个人。 刀疤脸一只手拿着棍子击打枯树枝，嘴里还在嚎叫 “你们最好给老子出来。被我抓住可没那么好玩了。老子数到三声，你们……” 温玖和柯喜英已继续往里面走。 听到刀疤脸的声音，她拿起一个石子砸向东南方向。随后猫着腰朝西北方向爬过去。 两人就这么猫着腰爬。 声音渐渐听不见了。 柯喜英感觉都是自己心跳的声音，她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 “温玖，歇一会。” 温玖背对着柯喜英掏出指南针看了一下方向，再将指南针收进空间里。靠着树根坐下来歇息，抬头看了一眼。 树上有鸟窝？ 这树长得忒过分了，有种不顾周围树木的死活，只管往上窜个子。 “这棵树有四五丈高吧？” 柯喜英嘴巴干的起皮，这会恨不得趴在水塘里喝个水饱。“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树有多高。” 温玖眼睛盯着上面，啧啧有声 “上面有个鸟窝，爬上去累的够呛。要是没有鸟蛋怎么办？” 柯喜英一听，可能有鸟蛋。 肯定爬啊。 她把背上的背篓解下来，双手比划了下树的宽度。 “我爬树厉害。” 抱着树干三下五除二的兔子跳了上去。 温玖惊呆了，原来柯基爬树也是兔子跳啊。 柯喜英抱着树干已经兔子跳到了上面，右手朝温玖挥动。“玖。真的有鸟蛋。” 她将鸟蛋放在了身上的荷包里滑了下来。 有了意外的收获，两人很高兴瞬间活力满满。 走路眼睛再没有往下看过。 不过一炷香时间。 已经收获了二三十个鸟蛋，还有二十来只幼鸟。 温玖不认识是什么鸟，反正放在后世，高低都得进去踩十几年的缝纫机。 温玖拽了几根茅草和藤蔓，做了一个简易的篮子。 将鸟蛋放在里面。 她一路上挑稍微潮湿的地方撒了南瓜种子，寄希望于这些南瓜已经成为山里的食物。 “温玖。再往里面走走？” “不了。”温玖指着地上的脚印，看着像是熊瞎子的脚印。 柯喜英吓得前后左右张望了一下。 “快走。” 两人赶紧朝她们住的方向走，温玖心里默念野兽们别过来，否则我给你们来个直接进空间憋死你们。 快到住的地方。 突然右前方草丛里有了动静。 温玖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听到了野鸡叫的声音。她把手放在草丛边上，尝试用自己的意念控制，咻的一下到了空间里。 趁着野鸡晕头转向，她又放了出来。 两只手捉住了野鸡，拿根茅草捆了野鸡的脚。拨弄了下草丛，里面还有十来个鸡蛋。 这下收获满满。 “三嫂，回去喝鸡汤。”温玖兴奋的给她看。 柯喜英小心翼翼的把鸡蛋全都放在篮子里，高兴的眯着眼睛。“温玖，你可真是我们的福星啊。” 她一只手套着温玖的胳膊，“以后谁敢欺负你，我帮你骂死她们。” “放心吧，我不怕被人骂，反正他们骂的未必有我狠毒。” 柯喜英“……”扎心了，每次都被温玖怼回去。 “温玖。” “温玖。” 沈清漪着急的声音从风里传了过来。 温玖小跑了起来。 “我这鸡蛋啊。不敢跑啊。”柯喜英在后面着急的喊道。 温玖穿过了几棵茂密的大树，“娘。我们在这里。” “你这孩子，怎么下山了这么久。都说了深山里危险，你怎么还从里面出来？”沈清漪急的嘴上冒泡，她都要组织人下山了。 “我的娘啊。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沈清漪大惊失色道。 柯喜英在后面笑得乐不可支。 “二婶，我这里还有好东西呢。” 沈清漪脸色一变，也不顾柯喜英高不高兴。“我家温玖那么听话的人，都是你带去深山里。喜英，再有一次我跟你翻脸了。” 第25章 你回来的路线不对 柯喜英被沈清漪的怒火弄得惊呆了。“二婶，我有那运气捡到这些好东西吗？” “你没有。” 沈清漪接过温玖手里的野鸡，仔细的打量了下。 “有没有受伤？” “娘，我没事。” 温玖任由沈清漪紧紧握着她的手，孤儿院长大的人缺少爱，原身的那个家庭一言难尽，所幸也有极尽所能对她好的人。 身后的林子里。 传来野兽撕咬的声音。 三个人脸色皆是一变，加快了脚步朝家的方向赶去。 柯喜英把这一切归结于温玖这个福星。 有她在，才没有遇到野兽。 空地上堆积了很多竹子以及一些树、茅草和大的树皮。 “温玖和老三媳妇怎么还没回来？”穆秀英还在劈竹片，嘴里就没有停下来，“肯定是老三媳妇犯脾气，她就不能懂事点不欺负温玖吗？” 凌老夫人瞧着日头，脑袋上顶着一片不知名的叶子遮阳。 “该要好好的教训一下。” “祖母，娘。我为什么要欺负温玖？”柯喜英不服气了，“我是那种会欺负温玖的人吗？” 众人围了过来。 同时给了她一个白眼，“你就是这样的人。” “北月，你赶紧回来。温玖她们回来了，快过来生火煮饭。”凌老夫人喊了一嗓子。 “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带着野鸡和幼鸟在山里闲逛？”凌老夫人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以后别跟老三媳妇一起乱窜。” “祖母。就不能是温玖带着我乱窜吗？”柯喜英提高了手里的篮子。 凌老夫人瞟了一眼，“你手里的东西肯定是温玖发现的。” 老人家，神了。 柯喜英笑笑的把篮子给了唐月茹，自己拿着水瓢喝了个水饱。 “大嫂。中午喝鸡汤。”温玖怕她们又要养鸡，赶忙先吩咐。 凌家的这些人流放加上诏狱总共八个多月。那一点油水早就没了，现在都需要把身体补起来。 温玖这副身体不用说，太瘦弱了。 有十五岁多的年纪，胸前一马平川啥内容都没有。 想想之前那波涛汹涌。 温玖一心要养起来。 在空地上，已经搭好了两个棚子。凌北衡躺在其中一个棚子里面，听到温玖充满活力的声音，脸上焦虑的神色荡然无存。 他闭上了眼睛，听着外面的动静。 温玖从外面进来。 手里端了一碗灵泉水，坐在凌北衡面前自己先喝了一半。 “喝水了。” 凌北衡睁开了眼睛，他心里明白温玖碗里的水不一样。和凌老夫人端给他喝的水不一样。 “山下出事了？” 温玖瞳孔瑟缩了一下，“你怎么这么聪明？” “你回来的路线不对。” 温玖喂他喝了水。 塞了一小截草根到他嘴里，“慢慢嚼着吃吧。” 凌北衡伸手想要把草根拿开，举到了一半哽咽的低声 “温玖。你看。” 说完，他的手支撑不住力量落在了肚子上。 温玖惊喜的放下了碗，双手捧着他那干瘦如鸡爪一样的手。 “哎呀，果然……” 温玖紧紧闭上了嘴巴，只顾着傻笑。 “谢谢。” 凌北衡眼里多了湿润，朦胧中盯着温玖。 “谢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大夫。” 凌北衡明白了温玖不想让别人知道她那碗特别水的秘密，任由温玖握着他的手。 “你是我的福星。” “那你以后对福星可要好一点。”温玖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淡的梨涡。 她解开了凌北衡的上衣。 “我给你擦洗一下身体吧。”温玖很自然的起来去打了半桶水。 沈清漪看她提水忙问道 “温玖，你提水做什么？” “给凌北衡擦洗一下身体。他就这么也不舒服。”温玖提着水进来，又拿了一个木盆。 沈清漪眸色黯淡了下去。 她一直不敢面对凌北衡琵琶骨上的铁链，闻言脸上失了色蹲坐在地上发愣。 温玖在木桶里兑了灵泉水。 仔细的替凌北衡洗脸，用青盐刷了牙。再给他擦洗了身体，还用了香喷喷的肥皂。 凌北衡羞耻感爆棚。 根本不敢睁开眼睛，脸上一直到耳朵都透着红。任由温玖一双充满电流的手在他身上不停地触碰。 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凌北衡的外衣也是细棉布的，长期躺着的人穿着粗布衣服实在不舒服。 温玖又给他洗了头发。 两人在棚子里安静的一个闭上眼睛装死，一个兴高采烈的给美男沐浴洗头。一抬眼看到少年那眉目如画的神颜，温玖心里美滋滋的。 欣赏美男，心情大好啊。 她将他头发擦了个大半干，再披散在枕头上。 俯身轻语 “你嘴里的是我方才捡来的铁皮石斛。对你身体好着呢。” “你吃。”凌北衡睁开眼睛着急的说道。 温玖一言难尽的望着他，“全在你嘴里。你让我吃什么？” 凌北衡闭上了眼睛。 脸上的红又加重了颜色。 温玖提着木桶出来，将桶里的水倒在了准备种蔬菜的空地上。 “南辰。回来。” 温玖看到那二十来只幼鸟，朝正在忙忙碌碌埋竹片的凌南辰喊道。 他带着弟弟妹妹们往回跑。 “二婶。这是小鸟？”凌南宇瞪着眼睛。 毛茸茸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看着特别的可爱。几个孩子围过来，一个个小心的摸着小鸟。 “好可爱哦。” 温玖笑道“南辰去把小鸟杀了。我给你们烤小鸟吃好不好？” 第26章 这么可爱的小鸟，一定很好吃吧。 几个孩子皆是瞪大了眼睛。“真的？” “废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凌离秋摸着手里的小鸟，一脸的不舍。“这么可爱的小鸟，一定很好吃吧。” 几个孩子全都吞着口水点头。 “肯定好吃。” 本以为他们会说小鸟这么可爱不能吃，原来是小鸟这么可爱一定真香。 穆秀英过来看了一眼，“这么小的鸟烤了也没肉。不如煮着吃。” 她领着孩子去拔鸟毛。 凌南辰几个孩子拿着小鸟摔在地上，再把小鸟身上的鸟毛给拔干净。 就连鸟肚子里的肠子也没舍得丢掉。 唐月茹坐在椅子上，拿着剪刀剪开了细细的肠子。 “大嫂。鸡内脏留着，这个鸟肠子丢了吧。”温玖看她小心翼翼剪的都很辛苦。 “别瞎说，这一碗内脏留着炒着吃。”唐月茹眼睛盯着小鸟肠子，“我有一次得到批准可以去漠北看望你大哥。” “漠北的生活真苦啊。将士们别说鸟肠子了，就是……” 唐月茹想起了死在漠北的夫君和那些鲜活年轻的将士们，那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在她脑海里逐渐清明起来。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只低着头，任由大颗的泪水落在地上。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亲低落的情绪，轻轻的踢了她两下。 唐月茹感受着腹部传来的触感。 “宝贝。这东西炒辣子给你爹爹吃，再配上漠北的烧刀子能美死他。” 温玖别过脸去。 她前世最佩服的就是军人和他们的家人。 或许穿到了这里，让她想要改变她们炮灰的命运，也是因为她们将士家眷的身份。 穆秀英正在收拾野鸡。 菜刀切开野鸡的肚子，她伸手将野鸡肚子里的内脏扯出来。“屁股这里还有一个鸡蛋。” 穆秀英扯出一个鸡蛋，还有一串没蛋壳的蛋。 “这里还有一大块鸡油，用来炒菜刚好。”穆秀英的絮絮叨叨的声音让唐月茹也高兴了起来。 “南辰。你去水塘附近找点野葱野蒜回来。” “好咧。” 凌南辰跑了几步回头，“二婶。它们长什么样子？” 温玖走了过去。 “我教你们。” 她过去告诉几个孩子野葱是什么样子，野蒜长什么样子。拨开一堆草，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叶子。 “南辰，快把铲子拿过来。” 温玖高兴的喊了一声。 凌南辰提着铲子过去，“挖这个吗？” “对，小心一点。主要吃下面的块茎。”温玖一只手扯下芋头的叶子，将叶子倒扣在南泽的头上。 小家伙摸了下芋头叶子，一双小脚高兴的乱跳。 一不小心踩在了旁边不过一尺宽的小溪流里。 溅起水花。 凌南宇上前拍了他一巴掌，“你娘要是知道你踩咱们吃的水，能把你摁在沙地里。” 小南泽吓得吐了吐舌头。 “四哥，你别告诉我娘好不好？” “看你表现。” 这边凌南辰已经挖出来了两个硕大的芋头，小家伙们很高兴。个个朝温玖竖起了大拇指，“二婶。你真的是我们的福星。” 温*福星*玖正式上线。 他们兴高采烈的抱着芋头往回走，温玖手里拿着野蒜。她落在了最后面，在小溪的北边种了几棵辣椒。 从空间里移栽出来。 幸好空间里蔬菜的品种多，她以后可以逐步的移栽一些出来。 孩子们饿的够呛。 等到南瓜和田薯、芋头蒸好了。 鸡汤也炖好了，里面放了温玖丢进去的香菇。 二十来只小鸟煮好了。 鸡杂炒辣椒野蒜，鸟肠子炒野葱和辣椒。 大家齐动手。 利用石头和竹子，搭建了一个临时的桌子。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来。 沈清漪眼里含着泪水。 她以为买了温玖，就是准备两个墓穴，将自己的小儿子和温玖合葬。 没曾想，他们都活下来了。 “温玖。娘谢谢你。”她端着碗起来，“我先去喂北衡。” 凌北衡躺在棚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心头郁结着一股说不清的意味。他又恨自己一个废人，在关键的时候帮不上任何忙。 伤心之际，脑海里响起温玖说的那句话。 他要留着这条命，去漠北替死在茶马古道上数十万将士们讨个公道。 “娘。你先吃饭。我还不饿。”凌北衡压抑住内心的酸楚。 温玖也开口，“娘，先吃吧。等会我喂他。” 沈清漪心里又开始难受了，若是自家儿子身体一直这样，也不好让温玖继续做他媳妇。 想到这里，心里更加酸涩。 又一想，到时候劝说凌北衡认温玖做妹妹。她们再努力攒嫁妆，到时候替温玖挑一个好的婆家。 一顿饭功夫。 沈清漪将温玖之后的路想了又想。 穆秀英给大家分南瓜、田薯和芋头。一人一小块，又给没人盛了一碗汤。 温玖的碗里躺着两只鸡大腿和一只小鸟并一串蛋，“我吃不完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