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误惹纨绔军少甩不掉》 第一卷 第1章 未婚? 平乐村,宋家大院。 半躺在铁架床上的老太太瘦削得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她捂着胸口不住的咳嗽,俨然一副要驾鹤西去的模样。 苏月卿看着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奶奶,咱们还是上医院看看。” 刚转身,一只手猛然攥住了苏月卿的手腕。 “苏丫头,别去了,咳咳咳...” 老太太咳了几声,浑浊的眼中浮现出泪光。 “我的身体我最清楚,倒是苦了你这丫头,文城到现在还不肯回家……” 苏月卿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被宋家迎娶进门的,可万万没想到,领了证,摆了酒,婚礼当天宋文城离家出走了。 三年来,宋文城从未返乡过,只有寥寥的几封书信报平安,上面也从未提及过她这个正牌妻子。 说不难过是假的。 但这些年苏月卿听过太多风言风语,心里早就麻木淡然了许多。 旁边的李春梅抹着眼泪,“娘,你还提这个干什么,说到底都是我的不好,要不是我非逼着他结婚,他也不能......” 说到一半,她哽咽起来。 老太太气得胸口起伏不停,“与你有什么关系,是他混账,放着苏丫头这样好的姑娘不要,非要去省城。” “三年了,他一次都没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要不是有苏丫头尽心照顾我,我早就进了鬼门关了。” 老太太隐隐激动起来,拉着苏月卿的手老泪纵横。 “是我们宋家对不起你。” 苏月卿红了眼眶,“奶奶莫要这么说。” 说话间,门外忽然传来惊慌失措的一声高喊。 “婶子不好了,宋叔从山上摔了下来,人八成是不行了,你快去瞧瞧——” 闻言,李春梅眼前一黑,踉跄着几乎要站不住。 “你说什么?” 而身后的老太太捂着心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面色痛苦。 没一会儿就咣的一声倒在了铁架床上。 “奶奶!” “娘!”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 等苏月卿回过神的时候,老太太已经没了气息。 李春梅呜咽着哭了一会儿,等见到丈夫那面目全非的身影时也晕了过去。 苏月卿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刚才来报信的许年有些于心不忍,帮着把李春梅扶进里屋,叹了口气。 拍了拍苏月卿,示意她出来一下。 “月卿妹子,你节哀顺变,这家里还得你撑着……苦了你了。” 苏月卿稳了思绪,只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宋叔本来是打算今天去山上采菌子,结果有的菌子长得位置偏僻,他非要去摘,不小心从山上滚了下来。” 各家生活过的实在是拮据,所以也时常会有人进山去挖点菌子饱饱口福。 苏月卿花了几分钟才艰难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但眼下,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必须得去省城找宋文城回来。 李春梅也适时短暂清醒了一会儿,塞了张写着地址的条子给苏月卿。 得知苏月卿的想法后,许年也不含糊。 他是村长的儿子,立即从老爹那里顺来一辆牛车。 “我送你去县城坐车。” 苏月卿也快刀斩乱麻,安顿了婆婆,又请了白事班子,还托了村长照看一二。 说好了两三天就回,便匆匆上了牛车。 ...... 苏月卿大概有五年多没离开过这个村子了。 没想到第一次出发,竟然是去找那三年不见的丈夫宋文城。 她对他的印象,仍停留在结婚那天他满脸不耐和轻蔑的神情中。 牛车到了县城,便不能再送了,许年把她送上班车。 说是班车,其实就是大卡车,在盘山道上开得飞快,颠簸感让人心跳加速。 苏月卿手心都是汗,死死把着卡车的护栏。 几番辗转到了省城。 苏月卿捏着手中的地址,打听着、摸索着、一条街一条街地找,终于是到了解放路31弄——省城机床厂的院门前。 她看着门口那两个站岗的安保人员,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宋文城在这儿吗?” 那两个安保人员面面相觑了一眼,随后略带诧异的问道。 “你是他什么人?” “妻子。” 苏月卿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自己都感觉有些陌生,浑身不自在。 那两个守卫却皱起了眉头。 其中一位说道,“你应该是认错人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不可能,您再仔细想想。” 苏月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有些焦急。 只听另一位说道,“我们这里确实有一个叫宋文城的,但他是未婚,应该不是你要找的人。” “未婚?” 苏月卿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但她仍坚持道,“可否让我见一见他?” “不行,我们这里有规定,只有亲属方可入内。” “麻烦您通融一下,我真的是有要紧的事找宋文城,他家里出事了。” “抱歉,这位姑娘,我们不能放你进去。” 苏月卿急出了汗,眼眶也有些红了。 婆婆还在家里等着她的消息,若宋文城赶不回去,谁给公公守灵? “或者您能帮我叫宋文城出来吗,我在外面和他说也可以......” 门口的两个安保人员也不忍心为难她,叹了口气。 “不是我们不帮,最近厂里管得严,外人一律不得入内,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可——” 苏月卿正要说话,只听身后传来一句戏谑的声音。 “哟,怎么最近又有小偷来偷你们厂了?怎么突然就严管了……” 苏月卿回过头,只见一个男人逆着光向她走来。 待站定在身侧,她方才瞧清男人的容貌。 他五官辨识度极高,鼻梁高挺,眼尾上挑,嘴角总是噙着一股莫名的笑意,自带一股子痞气。 额间的碎发垂下来一缕在眉骨上方,整个人显得野性十足。 男人要比苏月卿高出一头,浓浓的压迫感向她袭来。 苏月卿不适应和异性靠得这般近,有些局促地往后退了几步。 但很快男人早有预料一般,往前追了几步。 浓重灼热的鼻息喷洒在苏月卿的耳边,让她浑身一僵。 正要躲开男人的桎梏时,耳边传来男人刻意压低的气音。 “你好,我叫沈长京。” 男人的嗓音有些低哑,有种出乎意外的好听。 苏月卿愣怔片刻,随后意识到这是一种搭讪方式。 一股羞恼的情绪顿时席卷了全身。 这人分明是个登徒子。 好没礼貌。 苏月卿瞪了他一眼,正待要推开他,但对方已经回到了之前的位置,还冲着苏月卿眨了眨眼。 安保看着一系列操作有些不解,又看沈长京的手搭在姑娘肩上,“沈哥,您和这位姑娘......认识?” 苏月卿刚要反驳,只听男人轻笑一声。 “表妹,刚才跟我闹脾气呢。” 苏月卿怔然。 只见面前的守卫顿时松了口气,笑道。 “原来如此,我们还以为这位姑娘想要伪装身份进去呢。” “两位,这边请。” 第一卷 第2章 她只是妹妹 机床厂内弥漫着机油和金属切削的味道。 苏月卿走进工厂内院的时候,还有种恍惚的感觉。 没想到,男人刚刚做的一系列举动都是为了帮她。 “谢谢。”她有些歉意的说道。 沈长京笑了笑,“没事,举手之劳。” 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纤弱的有些过分的女孩,心里有些好奇。 “我刚刚听说你要找人,是你的丈夫?” 苏月卿点点头。 沈长京微微有些惊讶,还有些惋惜。 面前的苏月卿看着不过二十的模样,竟然已经嫁了人。 不过想来也是,这个时代早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很快就整理好思绪。 “这个时间他说不定在家属楼里,你可以去看看。” 苏月卿再次道了谢,随后朝着沈长京所指的方向去了。 沈长京摘下墨镜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忽然想起了个事。 啧,有件事忘记说了。 他思忖片刻,最终抬步跟了上去。 ...... 苏月卿来到了家属楼下,正巧见宋文城从里面出来。 三年未见,他似乎没了当初的那般气盛,整个人沉稳了不少,连皮肤都黑了一个度。 也不知他听到奶奶和公公死去的消息能不能承受住。 苏月卿脑袋里胡乱的想了一些,随后往前踩了一步。 “文城哥,快些走,下午厂里还有重要的广播工作呢。” 女人娇声抱怨着。 苏月卿僵在原地,只见一个皮肤白皙,有些丰腴的女人自身后抱紧了宋文城的腰。 而宋文城并未拒绝,反而宠溺的笑了笑。 “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 陈芸嗔怪道,“你真坏。” 她挤进了宋文城的怀里,扬着脸似乎要亲吻。 而宋文城笑了笑,大掌在陈芸身上捏了捏,随后吻上女人的唇。 两人吻得炙热投入,丝毫没看见远处还站了一个人。 苏月卿看着这一幕,不知怎的白了脸色。 她知自己和宋文城不过都是父母定下的婚约,本身并无感情。 可她父母已逝,三年时间里,她空守着宋家,尽力侍奉公婆,说对他没有过期待是假的。 她曾想过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两人相看生厌,宋文城一直不回家而已。 村里的婶婶们说结婚都是这样的,他们的男人外出务工也是几年不着家。 她独独忘了,他就算不喜欢她,也会喜欢上别人。 昔日的一切,仿佛成了最好笑的笑话。 在被丈夫厌弃的流言蜚语和冷嘲热讽中,她隐忍了三年,如今换来的竟是这个结局。 苏月卿眼神渐渐冷了起来。 而一吻结束的陈芸终于红着脸从宋文城怀里出来了。 余光瞥见远处的人影后,她愣怔片刻,然后有些不自在的扭过头,她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会有人。 “文城哥,那边有个人一直在看你,是不是你家里来人找你的?” 宋文城有些不在意,“不可能,我家人都在老家,离省城坐车要一整天。” 抬眸瞥见那张俏丽的脸时,他瞳孔猛缩,一下子变了脸色。 “你怎么来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苏月卿面前,脸色阴沉,眉头皱的死紧。 不等苏月卿说话,他低声警告道,“你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三言两语,几乎就给苏月卿定了罪。 好像苏月卿缠着来找他似的。 苏月卿没说话,只是抬眸看着他那张气急败坏的脸。 觉得自己当初眼睛真是瞎了。 她移开目光,淡淡道。 “家里出事了,爸和奶奶都过世了。” 宋文城阴沉的脸色尽数褪去,只余震惊。 “到底怎么回事?” 苏月卿便言简意赅的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宋文城脸色也凝重起来,“行,我知道了,我会和厂里请假回家奔丧。” 说着,身后传来陈芸诧异的声音。 “她是谁?” 宋文城吓了一跳,“芸芸,你怎么过来了?” 他脸色有些不大自然,目光扫过苏月卿和陈芸两人后,他硬着头皮说道。 “是我妹妹,我家里出事了,所以她过来找我。” 呵。 事实证明:人在无语的时候,是想笑的。 苏月卿觉得有些荒诞,扯了扯嘴角,但什么都没说。 陈芸将两人微妙的互动看在眼里,脸色将信将疑。 “真的吗?那为何以前我从未听文城哥说起你过?” 宋文城目光看向苏月卿时,隐隐有些难堪和祈求之意。 不要说。 苏月卿读懂了他的话,却只淡淡丢下一句。 “婆婆还在家里等着呢,你快去请假吧。” 此话一出,陈芸笑意僵在脸上。 “你说什么?” 耳边是宋文城压低声音的怒吼。 “苏月卿,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月卿眼眸扫向他,“那我该怎么说,不如你来教教我?” “你!” 宋文城话未说完,就被陈芸打了一耳光。 她看起来委屈极了,泪珠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宋文城,你这个混蛋!你不是说你未婚吗?” “芸芸,你听我解释,都是这个女人强迫的,我......” 陈芸已经气的不想听,捂着嘴就往外跑。 宋文城着急的追了几步,但很快就见不到陈芸的身影了。 他气的咬牙切齿,又折返回来,眼睛瞪着苏月卿。 “苏月卿,你真是好手段,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喜欢上你,跟你回家吗?你做梦!” “我喜欢的是陈芸,才不是你这个粗鄙肤浅的乡下女人,等办完丧事,我们就离婚!” 他像是被惹急的狗一样,冲着苏月卿就是一顿狂吠。 丑恶的嘴脸尽显无余。 暗处的沈长京一时间也有些咋舌。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他摇摇头,只是有些担心那个女孩。 她大老远跑过来一趟,看到这些,一定很难过吧。 沈长京甚至预想到接下来女孩会哭诉宋文城是个负心汉,又或者诉说自己这些年的委屈。 但没有。 苏月卿只是脸色有些失望。 宋文城是她父母给她选择的夫婿。 身为科研学者和教授的父母被下放到这平乐村,多年专注科研落下一身病,加上连日劳作,二人很快便是重病缠身,时日无多。 临终前,为了安顿好苏月卿,他们这才匆匆的给她相看人家。 而在众多求娶的人中,父母选择了家道中落的宋家。 只因为宋家说了一句,他们的儿子是个重情义且能吃苦耐劳的一个人。 好一个重情义,重到别人怀里了是吗? 苏月卿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宋文城,你若真的不喜欢我,当时为什么要上门求娶?为何要承诺一生一世?又为何要拜堂成亲?” 为何要白白耽误她三年的时光。 凭什么? 第一卷 第4章 圆房 宋家院子里,李春梅眼里含泪的看着宋文城。 宋文城动了动嘴皮子,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娘,我回来了。” 李春梅一边哭,一边咬牙骂道。 “你这个混小子,还知道回来?” “你知不知道你爹和你奶奶盼了你三年,到死都没见上你一面。” 宋文城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垂着头,哑声道。 “娘,对不起。是我不孝……” 这一句冲垮了李春梅的怒气,此刻便只剩下挥之不去的悲痛。 “你爹他没了,以后我可怎么办啊......” 母子俩抱在一起,泪水涟涟。 苏月卿心里也沉重了不少。 她适时的退了出去,给他们二人一个平复的时间。 回到房里后,苏月卿从柜子里面掏出了一个盒子。 里面存放了她这三年来攒下来的积蓄。 零零总总的加父母给的嫁妆钱,一共不到百元。 她每个月打零工才赚24元,这一百元对任何人来说都不算个小数目。 里面还有一本集邮册,平日里她为数不多的爱好就是集邮。 拿出钱和集邮册后,最底层放了一把黄铜钥匙。 苏月卿看着那把钥匙,眼眶发酸。 那是父母留给她的遗物。 苏家原本是省城人士,书香门第。 父亲苏向南和母亲林宛月乃是知名的科研学者和教授。 若不是突遭变故被人陷害,下放平乐村,他们原本应该还幸福的生活在省城。 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苏家夫妇后来重病缠身,时日无多。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将唯一的宝贝女儿匆忙的给嫁出去。 苏月卿摩挲着那把钥匙,仿佛又回到了临出嫁的前晚。 母亲不住的咳了几声,然后勉强打起精神来将钥匙塞进她的手里。 “卿卿,这把钥匙可以打开咱们家书房的柜子,那里有咱家的全部积蓄,将来要是有一天你能回去,兴许还用得上。” “娘,我不要,我只要你们好好地.......” “听话!” 随后便是触目惊心的红色。 从母亲的嘴角一路绽开到地面上,而父亲艰难的唤了几声,随后倒地不起。 缺医少药的年代里,苏月卿永远失去了父母。 她浑身冰冷,抱着母亲的身躯,却一滴泪都没有流出来。 只记得父母的临终遗愿,是看着她与丈夫和睦,有夫家庇护。 只是不知如今,父母是否会后悔选择了宋文城。 苏月卿回过神来,默默的将东西又装进了盒子里。 只是这一次,她并未将盒子塞进柜子里,而是连同自己的衣裳,一同装进了包袱里。 ...... 连着守了几天的灵,宋文城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而李春梅经此打击,身体也不如以前,多半时间都在床上养着,脸色也不怎么好。 苏月卿便只能挑起重担,不仅要照顾婆婆,还要喂鸡喂鸭,给他们母子俩做饭吃。 虽说宋家早就分了家,但毕竟都是实在的亲戚。 宋家二爷的妻子,二婶过来帮衬着苏月卿。 趁着闲暇时候,二婶忍不住悄声问道。 “你俩现在咋样了?” 苏月卿没听明白,一脸迷惘,“谁?” “当然是你和文城啊。” 二婶叹了口气,“文城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如今可算是回来了,应该不走了吧?” 苏月卿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脑海中不知怎的,又浮现出宋文城和陈芸打情骂俏的画面来。 她深吸一口气,避重就轻和的回道。 “他只请下来十天的丧假,到时候就走了。” 二婶惊呼一声,“十天后又走?” 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那怎么成?你们都结婚三年了,一直这样分开怎么行。” “我听说,文城在省城有正式工作,应该能分到家属楼,要不你跟他一起回去?” 苏月卿笑了笑,“二婶,以后再说吧。” 二婶被苏月卿这副无关紧要的态度给气笑了。 “不是二婶非得催你,你难道忘了前几年村里那些长舌妇怎么挤兑你的吗?” 苏月卿不说话。 宋文城当时离家出走的那天,村子里不少女人过来安抚苏月卿。 说是安抚,其实就是过来看笑话。 自那天过后,村里便一直有流言,说是苏月卿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宋文城是忍受不了才离家出走。 还有人说苏月卿有宋家的把柄,这才逼迫宋文城娶她。 什么版本都有,甚至还有人说她与人私会,还堕过胎。 那段时间,只要苏月卿一出门,便会感受到村里人异样的目光。 换做是旁人,也许早就受不了离开宋家或者干脆投河自尽了。 但苏月卿硬生生挺过来了。 好在村里还有拎得清的人,村长一家平时也没少帮衬苏月卿。 二婶看着苏月卿,语重心长的劝道。 “不管你们之前怎么样,只要今后好好过日子就行,还有圆房一事也得抓紧提上日程,现在不比以前,如今家里剩下你婆婆一个人,你们以后肯定还得多顾着家里,再抓紧要个孩子才是......” 话未说完,便听到身后传来宋文城的声音。 “二婶留在这里吃完饭再走吧。” 苏月卿回头望去,只见宋文城冷着一张脸往这边走,看向她的时候眉眼间露出一丝嫌恶。 刚才的话说不定被他听去了多少。 二婶尴尬的笑了两声。 “我就不留下来吃饭了,我先走了。” 人走后,宋文城冷哼一声,“你倒是好手段。” 苏月卿一怔,随后料想他应当是误会了。 “刚刚二婶说的是......” 刚要开口解释,便见他不耐烦的打断。 “你不必去找二婶帮忙,这个婚我离定了。”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似乎多跟她说一句话,都是对不起陈芸一样。 苏月卿觉得有些荒诞,想起自己刚才要跟他解释,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不爱你的人,你说什么,他都觉得你是在狡辩。 苏月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色变得淡漠,随后转身走进了屋里。 第一卷 第5章 义妹 奔丧一事迎来了尾声。 宋文城将父亲和奶奶下葬后,又请了村里帮过忙的一众青年到家里吃饭。 席间,大家说说笑笑,免不了要提及苏月卿。 都是自小光屁股长大的兄弟,彼此知根知底,程老三对着宋文城挤眉弄眼。 “你家出了这样的变故,接下来打算咋办?” 宋文城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和苏月卿的事,心情隐隐变得烦躁起来。 “我过几天就要回厂里了。” 这话问了跟没问差不多,根本没试探出宋文城对苏月卿的意思。 程老三摸着下巴,看着远处的正在择菜的苏月卿,砸吧了两下嘴。 “放着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你也舍得?” 程老三没什么文化,平日里说浑话说惯了,一时间也没什么顾忌。 “你要是走了,这家里可是连个男人都没有了,你就不怕这小妮子跟别人跑了?” 说着,众人哄然大笑起来。 宋文城听的眉头皱紧,但只说了一句,“她不会的。” 能空守在他们家三年,可见苏月卿是真心爱他的。 别的宋文城不敢说,但这个自信还是有的。 只是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们注定有缘无分。 想到厂里还等着他的陈芸,他心情变得复杂起来,连吃下去的胃口都没有了。 和兄弟们吃完饭后,他便立即去屋子里找苏月卿。 苏月卿这个时间点正要睡午觉,见他进来后,索性起身坐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 她抬眸看向宋文城,见他面色平淡,不像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宋文城找了把椅子坐下了,踌躇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 “这些年你一直照料家里,多谢了。” 苏月卿被这话着实惊到了。 她足足打量了宋文城三分钟,这才确定对方不是喝醉酒说胡话。 “没什么好谢的,你若真觉得愧疚,三年里你可以有无数次回来的机会。” 苏月卿这番话毫不留情戳穿了宋文成虚伪的假面。 他脸色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 “我知道你怨我,但我也是情非得已。” 他耐着性子劝道,“强扭的瓜不甜,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适合在一起。” 后半句话都不用听,苏月卿都知道他想干嘛了。 她眼眸扫向宋文成,直截了当,“你想离婚?” 宋文成闻言一噎,本想再铺垫一些的,但事已至此索性直接承认。 “没错,我们没有感情,不如离婚成全彼此,现在是自由年代了,你也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若是离婚,苏月卿便只能回到娘家。 可她父母已死,已经没有家人了。 宋文城也想到这一点,顿时觉得自己有些理亏,连忙找补道。 “我们离婚后,你也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到时候我可以认你当义妹,你就将咱娘当成自己的亲娘......” 话未说完,便被苏月卿惊愕的打断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仅要给陈芸腾地方,还得接着伺候你们一家人?” 在苏月卿讥讽的眼神中,宋文城觉得脸皮一阵阵发烫。 他有些恼羞成怒,“你父母双亡,如今已经没有娘家可以回,我这都是为了你考虑,换做旁人,早就直接离婚了。” 苏月卿呵呵一笑,“那我还得谢谢你是不是?” 她缓缓站起身,迎上宋文城气恼的目光,淡定问道,“你这样做,婆婆知道吗?” 宋文城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无凭无据直接跟你说离婚吗?” 苏月卿心里一紧,“什么意思?” 她猛然像是被电触般,觉得一切好像都说开了。 宋文城在省城的地址是李春梅给的,连奶奶都不知道宋文城在省城做些什么。 但是李春梅知道,她一早就知道,甚至可能是她托人安排的。 “我在回家的当晚就跟娘说了这件事,她同意我们离婚。” 宋文城轻嗤一声,随后看好戏似的欣赏苏月卿震惊的脸色。 苏月卿在宋家待了三年,自问从未有过半分对不起宋家的地方。 她尽心的侍奉公婆,在宋家最困难的那段时间里,还用自己的嫁妆来补贴家用。 可结果呢。 婆婆竟然同意让宋文城和她离婚。 也许是早就默许这件事的发生…… 苏月卿觉得那一瞬间,像吃到了死苍蝇一般让人作呕。 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席卷全身。 她看着宋文城得意的目光,顿了顿,“离婚也可以,当年我们结婚的时候,是请了村长等人来证婚,如今离婚时也该再请他们来做个见证。” 她苏月卿就算离开,也要堂堂正正的,而不是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被人赶走。 宋文城姿态一如既往,“没问题,这个我可以做到。” “我还有一个要求,离婚一事,你必须向你的单位汇报。” 苏月卿轻描淡写的一句顿时让宋文城不淡定了。 他微微拧眉,“这个不行,你再换一个其他的要求,我可以多分给你一些财产。” 苏月卿险些气笑了。 三年里,都是她在养活这一大家子人,现在他回来还想跟她分财产。 她一分钱都不想留给他。 “财产的事先放在一边,但我的第二个要求,不可能改,你若做不到,一切免谈。” 宋文城气的脸色黑沉,“苏月卿,你故意的是不是?” 当初他进厂的时候,配偶一栏是空着的。 单位里一直不知道他是已婚,如今他现在正处于晋升的关键期,不能有任何的负面评论。 若是让人知晓他要为了其他女人和原配妻子离婚,这在国营单位是巨大的污点。 光是处分就够他喝一壶,更别提晋升的机会了。 他咬牙道。 “苏月卿,我看你根本就不是诚心要离婚。” “你死了那条心吧,我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陈芸比你好上千倍百倍,比你有学识,比你有文化,要不是你横插一脚,我们早就结婚了。” 宋文城气的脖子上青筋绷紧,开始口不择言。 苏月卿懒得和他争辩,“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离婚的条件我已经告诉你了,至于能不能做到,那是你的事。” 宋文城阴骘地看了苏月卿一眼,随后摔门离去。 苏月卿没去理会他,等宋文城走后,她从包袱里又翻出了那个盒子。 这几天,她已经将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连借出去的钱也要了回来。 只要她和宋文城离婚,她随时可以离开宋家。 她比宋文城更着急离婚。 但眼下,她要为自己讨回个公道。 第一卷 第6章 势利眼 奔丧结束后,婆婆的身体也好转了不少。 苏月卿没再给她送饭,而是扶着她从屋子里走出来到庭院里的长桌上吃。 等落座后,苏月卿便转身要回厨房收拾去。 李春梅见状叫住了她,“晚点收拾也不打紧的,你也坐下来吃吧。” 苏月卿回头望去,李春梅正慈眉善目的冲她笑着,连连摆手,态度前所未有的热情。 苏月卿思忖了片刻,还是坐了下来。 端起碗刚吃了两口,果然听到对面李春梅又开了口。 “小城这几天要回省城了。” 苏月卿夹菜的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常。 她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李春梅叹了口气,“如今家里只剩下我们娘俩,我一个年入半百的老婆子倒是无所谓,你如今才十八岁,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她边说着,边假意压了压眼角。 苏月卿没说话,继续吃着菜。 李春梅余光瞥见苏月卿淡然自若的样子,她有些坐不住了,索性把心一横,咬牙继续说道。 “如今小城和你已经离心,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你也才二十不到,也不能守一辈子活寡不是?” 苏月卿听见这话,心里也猜到她想要说什么了。 即便那日已经从宋文城口中得知真相,但眼下见到婆婆这般举动还是不免有些心寒。 她顿时没了胃口,放下了碗筷,目光平静的看向李春梅。 “婆婆,您有话不妨直说。” 李春梅脸色闪过一丝尴尬,轻咳了几声,这才开口。 “我的意思是,你们不如离婚吧,你还年轻,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字字句句看似是为了苏月卿好,但若真是为了她好。 这话为什么三年前不说,到了现在宋文城回来才说? 苏月卿有些失望,“婆婆,我想宋文城应该跟你说过了,我并非要纠缠他,只要他完成我那两个条件,我便立马和他去办离婚手续。” 李春梅有些不悦,“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拎不清呢?现在小城正处于晋升的关键期,你这样做是要害了他。” “他若做的光明磊落,没有把柄落下,又怎么会被离婚这种小事给影响?”,苏月卿反唇相讥。 李春梅被骤然强势起来的苏月卿弄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苏月卿是在顶嘴后,她捂着胸口气的脸色涨红。 “死丫头,你长本事了?敢这么跟我说话?若不是我当时做主将你迎进门给小城做媳妇,你能有这么好的婚事?” “你就是看小城现在发展好了,这才死缠着不走!” 李春梅和宋文城都是一个性子,崇尚文化人,贬低乡下人。 而如今,向来高傲的李春梅如同一个泼妇一般冲着苏月卿一顿指责。 张口闭口就是宋文城的事业,绝口不提她这些年所遭受的苦难。 苏月卿觉得这三年来侍奉公婆,简直就是把良心喂到狗肚子里了。 她顿时没了呆下去的心思,缓缓起身,垂眸看向李春梅气急败坏的神色。 “您那宝贝儿子自己留着去吧,我不稀罕,我只要一个结果。” 说着,她转身离去。 李春梅气的眼睛里像是要冒火,“这个死丫头,真是长本事了。” 不行,她绝不会让苏月卿挡了宋文城的路,得尽快想个法子才是。 ...... 东西两院本就不隔音,那日苏月卿和李春梅的争吵不知被谁给传了出去。 宋家二婶听到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顾不上手里的针线活,她匆匆忙忙去老宅找苏月卿。 “这好端端的,怎么要离婚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宋家二婶是最知晓苏月卿为人的,定然也知晓,就算是有错,也绝不会是苏月卿的错。 她隐晦的问道,“是不是小城在外面有人了?” 苏月卿看着二婶担忧的目光心里一暖,见瞒不过,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二婶震惊不已。 “你是说小城要跟你离婚,把外面那个女人迎进门,你婆婆还同意?” 李春梅心胸狭隘,为人自私又小肚鸡肠。 二婶一直和她不对付,时常会吵上一架,直到前阵子他们分了家,关系这才有所缓和。 不得不说,李春梅的无耻再一次刷新了二婶对她的认知。 震惊过后,二婶拉着苏月卿的手,好心劝道。 “好孩子,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婚姻岂能儿戏?咱们做女人的不比男人,尤其是离过婚的,以后更不好再嫁人,你娘家已经没人了,这要是离了婚,你可咋办?” 这个家,除了老太太,便是二婶对自己最好。 “二婶安心,我自有分寸。” 苏月卿敛眉回道。 送走二婶后,苏月卿在路口见到了李春梅。 李春梅不知是去干什么了,一脸喜色的往回走。 苏月卿没再去看她,转身走进了厨房,将自己做的午饭和饭菜都端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一时间,满屋子飘香。 她给自己盛好了饭,淡定的坐在那里开始吃了起来。 等到几盘菜都见了底时,门口传来李春梅不悦的声音。 “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做饭?” 自苏月卿嫁到宋家以来,李春梅再也没进过厨房。 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她还自以为是的使唤着苏月卿。 苏月卿没去理会,将碗筷都摞好,随后端起来走向门口。 门一开,李春梅正待要开骂,目光落到苏月卿手中的碗时,顿时卡了壳。 她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回过神来,眼神有些不可置信。 “你自己先吃了?” 苏月卿越过她,径直走到厨房,将碗筷都洗干净放好。 李春梅愤愤不平的追了上来。 “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没给我留?” 苏月卿被她吵的有些头疼,黛眉微蹙。 “你是不是搞错了?” 李春梅神情一怔,只听苏月卿又补了一句。 “我做的是自己的饭,你要吃就自己做去。” 说完,苏月卿便转身离去。 李春梅气的胸口疼,“死丫头,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想造反不成?” 她丝毫没意识到,这本来就不是苏月卿的分内之事。 第一卷 第7章 流言蜚语 午饭后,苏月卿去了一趟村长家。 村里识字的人其实并不多,但村长绝对算是其中一个。 他正在门口凳子上小憩,听见院子里的脚步声后,便立刻睁开了眼睛。 “月卿?你咋来了?” 村长有些意外。 苏月卿笑了笑,“许叔,我是来借纸笔,想写封信。” 村长恍然,“你等着,我去屋子里给你拿。” 没过一会儿,他便从里面出来了。 一边将笔递给苏月卿,一边有些诧异。 “你识字?” 苏月卿嗯了一声,没再说其他的。 村长猛然一拍大腿,恍然道。 “我竟然给忘了,你爹娘都是有名的教授嘞,你怎么可能不识字。” 他憨笑了两声,“不过你这封信是要写给谁?” 苏月卿眸子闪烁了一下,“一个朋友。” 村长不疑有他,一脸热情的看着苏月卿。 “你许年哥正好在家,他一会儿要去县城,不如让他帮你把信送出去吧。” “许叔,不用麻烦的......” 村长一家这些年没少帮衬苏月卿,苏月卿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 说话间,屋子里走出来了一个人。 “要去县城吗?我现在就可以走。” 他出来的比较匆忙,一边说着,一边还在穿着上衣,就连鞋子也穿反了。 村长觉得有些丢脸,暗暗瞪了许年一眼。 “你不是睡觉呢吗,怎么出来了?” 许年有些心虚的瞟了苏月卿一眼,耳根泛红。 “我刚刚睡醒了。” 他欲盖弥彰的问道,“你是要去县城吗,我正好稍你一程。” 男人的目光有些炙热,苏月卿下意识的避开了,“不是我去,我想稍一封信。” 许年咧嘴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 “没事,都一样,一会儿我帮你把信带过去。” 许年就差把“喜欢你”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村长看着自己这个傻儿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当年苏家夫妇给女儿挑选夫婿的时候,许年曾上门自荐过,还信誓旦旦保证自己会一辈子对苏月卿好。 但当时许年由于工作原因,经常要十天半个月的出差。 苏家夫妇不想女儿独守空闺,便选择了同龄的宋文城。 宋家穷是穷了点,可是宋文城长得仪表堂堂,人也文雅可靠,又信誓旦旦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没想到造化弄人,领了证,办了宴席,结婚当晚,宋文城竟然跑了。 许年这些年以村长的名义一直帮衬着苏月卿,说没有私心,鬼才信。 这个傻小子。 村长再度叹了口气,随后目送苏月卿离去。 ...... 苏月卿从村长家里出来后,正巧见路口站着几个妇人。 她们挤眉弄眼的,时不时还推搡几下,不知在说些什么。 走近些,苏月卿认出了几人的身份。 其中一人便是村东头的王婶子,平日里和她关系也还不错。 苏月卿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却不想,王婶子跟见了鬼似的看着苏月卿。 缓了一会儿,这才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去村长家借点东西。” 苏月卿看着几人脸色有些不对,有些诧异,“你们刚才是在聊什么?” 旁边的钱家嫂子是个心直口快的,忍不住说道。 “你知不知道,这几天你婆婆逢人就讲你不孝顺,还说你虐待她,不给她吃饭。” “什么?” 在苏月卿惊愕的目光中,王婶子连忙怼了一下钱嫂子的胳膊,给她使了个眼色。 “你胡说八道什么,没有这回事。” 钱嫂子有些愤愤不平。 “我可没胡说,现在村子里都传遍了。” 谁人不知苏月卿在他们宋家当了三年的免费保姆,尽心尽力的伺候她们这一大家子人。 说她苛待李春梅,根本没人信。 王婶子见苏月卿已经知道了,这才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不是婶子不想让你知道,咱们村谁不知道她李春梅什么德行,根本没人信的,我是怕你一气之下做出点什么事来,替你觉得不值。” 苏月卿听着王婶子絮絮的说着,思绪飞回到了那天二婶离开的时候。 原来婆婆出门是为了说这些。 苏月卿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她想过李春梅会用各种手段逼迫她离开宋家,但没想过会是这种毁人声誉的方式。 她抿了抿唇,还是跟几人道了谢。 此时的李春梅还在某个路口跟别人宣扬苏月卿的不孝来。 大多数人只当是个笑话来听听,一边欣赏李春梅的丑态,一边揶揄她。 “上个月你还夸她懂事孝顺来着,怎么文城回来之后,竟挑着人家的不是?” 李春梅闻言一噎,但很快又梗着脖子呛声回去。 “你懂什么?她之前是盼着小城能回来,这才装出一副乖觉孝顺的模样,如今小城回来了,她就不装了。” 众人嗤笑一声,“即便是装,也得有心做才行,你可别忘了,当初你们家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要不是人家苏月卿一直拼命做工补贴家用,哪有你现在的好日子?” 李春梅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辩驳。 在众人讥讽的眼神中,李春梅愤愤的回了家。 刚到门口,便正好见到两个人往外走。 不是苏月卿和她二婶还能有谁? 李春梅和她这位妯娌可谓是天生的宿敌。 她眼睛一瞪,语气不善。 “你来我家做什么?” 二婶也毫不客气,“我自然是看你怎么好意思编排出那些浑话的。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不给自己积些口德。” 二婶说起话来嘴毒的很,苏月卿没忍住,微微勾起唇角。 李春梅脸色一黑,“好啊,苏月卿,你现在还学会告状了是吧?” “劝你离婚都是为了你好,你一没文化,二没个正经工作,等小城当上了主任,你只会丢他的面子,到时候再离婚,闹得人尽皆知,对你们谁都不好。” 苏月卿听见这话微微蹙眉。 “没固定工作我认,但你凭什么说我没文化?” 李春梅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事,夸张的捧腹大笑。 “你十岁就跟着你爹娘来到村里,能会什么?这些年也没见你写过字看过书,怕是大字都不识一个。” 二婶有些气不公,“你说这些无非就是让她给宋文城外面的女人腾地方,一个存心破坏别人家庭的人,能有什么教养?我看你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李春梅也还击道,“要不是苏月卿,小城和她早在一起了,算哪门子的破坏家庭?” “再说人家要长相有长相,要工作有工作,性格也温顺体贴,家庭背景都好,还是个城里有正经工作的姑娘嘞,我看你就是眼馋我儿子能娶上好媳妇。” 第一卷 第8章 非离不可 “你!” 二婶气的正欲说话,但被苏月卿给拽了一下。 “二婶,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跟李春梅这种人是耗不起的。 因为她总比你想象的要无耻。 二婶眸色复杂的看了苏月卿一眼,随后叹息一声离开了宋家老宅。 没了二婶,李春梅更加嚣张,只以为苏月卿这是在让步。 “你能明白就好,这几天你就和小城把手续办了。” 李春梅也知离过婚的女人不好再嫁,她语气缓和一些,眼神中带着高高在上的悲悯。 “你父母如今都不在了,若是你想留下来,就以小城义妹的身份留下,到时候小城娶了陈芸,你也能跟着沾光。” 苏月卿听这话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怎么着,前夫和小三恩爱,我是不是还得在一旁鼓掌?” 李春梅一脸理所当然,“不然呢?将来要是小城有了孩子,他们夫妻二人都得工作不方便带,你反正无事可做,能照料就帮着你哥照顾孩子。” 真是好不要脸。 苏月卿在肚子里搜刮了半天,也只能用这句话来形容她。 她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缺钱,怎么不给自己找个城里的老头?” 不等李春梅发话,她又故作恍然。 “也对,您也是您口中粗鄙不堪的乡下人,城里的老头也看不上你。” “你!“ 李春梅气的浑身哆嗦。 苏月卿眼神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随后离去。 ...... 宋文城这几日一直躲着苏月卿,早出晚归。 恰巧这一日提前回来了。 一进门,便看到李春梅坐在主屋的床上捂着胸口不住的哎呦着。 宋文城吓了一跳,“娘,你这是怎么了?” 他连忙给李春梅倒了杯水,又给她顺着气。 好一会儿,李春梅才缓过神来。 看清旁边的人是宋文城后,她鼻涕一把泪一把。 “天杀的,你那个媳妇几乎要把我给害死啊。” 宋文城心里一沉,“娘,到底出什么事了?” 李春梅赶紧把这几日苏月卿的“虐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宋文城听的火冒三丈,“她现在在哪儿?” 李春梅假意拦了一下,“你去找她有什么用,人家估计在屋子里睡觉呢,哪里还能顾得上我这个婆婆?” 说着,又装模做样的开始擦眼泪。 宋文城没瞧见李春梅的那些小动作,只听见了“屋子里睡觉”,全身的热血都往头上涌。 他怒不可遏的冲到了苏月卿的屋子,一脚踹开了房门。 李春梅也顾不上演戏,匆忙的跟在后面,远远的开始看好戏。 苏月卿正在屋子里收拾东西,见他闯进来,眉心蹙起。 “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 宋文城给冷笑连连,“是我要问你,你想做什么?” “什么意思?” 苏月卿有些看不懂他到底发什么疯,耐着性子说道,“离婚的事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你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就赶紧出去,记得把门带上。” 宋文城三两步冲了进去,在苏月卿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 他脸色阴沉可怖,声音里蕴藏着怒气,“你闹出这么一出不就是为了逼我不要离婚吗?我告诉你,做梦!” 苏月卿有些喘不过气来,不断的在他手底下挣扎。 宋文城看在眼里,神色讥讽。 “这个婚我是非离不可,我喜欢的是陈芸那种温婉可人,腹有诗书的女子,绝不是你这样为了男人整日算计的阴险小人。” 他松开手腕,苏月卿便踉跄着跌坐在小木床上。 她缓了口气,脸色也渐渐恢复如常,但脖子上掐出的红痕依旧狰狞可怖。 她抿了抿唇,随后站起身来甩了宋文城一耳光。 在宋文城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她一字一句,不卑不亢。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眼瞎心盲,我苏月卿是无父无母了,但不至于落得任人打骂的境地。” “这些年,你对不起的人是你的家人,奶奶想你想得成日里落泪,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而你在做什么?忙着谈你那海枯石烂的爱情?” “宋文城,你自以为是的爱情,在我这里不过是一场笑话,我一点也不稀罕。” 她敛去眼里的神色,随后将人给赶了出去。 宋文城怔愣的看着她那副淡漠至极的神情,总觉得冥冥之中他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攥紧了拳头,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暗处的李春梅听见里面争吵后,还以为苏月卿被宋文城教训了一顿。 李春梅的神情再次变得得意起来。 她朝着苏月卿的屋子啐了一口,这才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苏月卿关紧房门后,又从柜子里翻出了几本旧书。 摸着那些泛黄的纸张,她的眼神变得飘忽。 这些都是父母留给她的遗物。 父母曾告诉她,让她敛其锋芒。 因此这些年来,苏月卿从未碰过这些书。 如今再次触碰到,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统统涌现出来。 小时候,她最喜欢窝在娘的怀里听她读故事。 而每到这时,爹爹总是吹胡子瞪眼,责怪她抢了娘的怀抱。 那时候她们一家还住在省城,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 苏月卿微微勾唇,然后将书塞进了自己整理好的包袱里。 若是不出意外,应该过几天他便能收到机床厂的通知了。 她已经给他们写信说明了情况,国营单位也是不能纵着这种事发生的,有厂领导关心,她应该很快就能和宋文城离婚。 只是希望父母在天之灵不要怪她违背了遗愿。 这个婚,她非离不可,但也要堂堂正正的离。 正想着,门外传来许年的声音。 “妹子,我有要紧的事和你说。” 苏月卿有些诧异的打开门,只见许年目光急切,一头的热汗。 劈头盖脸的率先来了一句。 “你……你和文城怎么了,你们真要离婚了?” 离婚这件事苏月卿只和二婶说起过。 但二婶不像是会说出去的人。 苏月卿思忖片刻,“为什么这么说?” 许年犹豫片刻,咬牙说道,“我刚刚在林子里看到宋文城,他正抱着一个女人。” 第一卷 第9章 找上门 宋文城没来由的心里开始烦躁。 他结婚的事决不能让厂子里的人知道…… 尤其是厂长,决不能知道。 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村门口。 距离假期结束还有四天,他必须得趁这次机会抓紧和苏月卿离婚。 要不然他没办法给陈芸一个交代。 正想着,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柔媚的女声响起,“请问宋文城家里怎么走?” 宋文城如坠冰窖,整个人僵在那里,不可置信的抬眸去看。 果然陈芸一身时髦的装扮与村里人灰头土脸的打扮格格不入,抹着艳红的口脂跟村口的几个人打听消息。 村口的人不乏有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见状后有些挪不开眼。 陈芸看在眼里,非但不觉得羞耻,反而颇为自豪的挺了挺胸。 门口的大爷不答反问,“你找他做什么?” 陈芸有些不悦,“关你什么事?你直接将地址告诉我就行。” 还真是陈芸。 宋文城有些咬牙切齿,沉着脸冲过去将陈芸拉走了。 陈芸起初挣扎几下,看清宋文城的脸后,她脸色一喜。 “文城?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还特意要接我?你说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陈芸一如既往的蹭着宋文城的手臂开始撒娇。 宋文城拧着眉,将她拉到了人相对较少的林子里。 “你怎么过来了?” 一开口便是质问的语气。 陈芸有些不满的撅着嘴。 “你都好几天没回来了,我想你了,特地请了假来找你还不许?” 实则是她担心宋文城和苏月卿和好如初,然后就没她什么事了。 毕竟她不得不承认,虽然苏月卿衣着打扮不如她,但那张脸她却是永远赶不上的。 宋文城信以为真,语气也放软了不少。 “我是担心你,如今我和苏月卿还没有正式离婚,怕是让你多委屈一阵。” “没关系的文城哥,我会等着你。” 陈芸依偎在宋文城怀里,手指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娇嗔的姿态勾的宋文城呼吸粗重起来,连带着下腹也有些火热。 他喉结滚了滚,随后忍不住吻上了女人柔软的唇。 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等到日暮西山,两人才从林子里走出来。 陈芸面色红润,头发也有些凌乱,乍一看便有些暧昧不已。 而一旁的宋文城则神清气爽,往日的阴郁一扫而空,唇角也挂着浅淡的笑意。 他揉了揉陈芸的头,“走吧,我送你回去。” 哪知陈芸眼珠一转,继续撒着娇。 “你看我来都来了,就让我去你家里看看呗,我还没见过你长大的地方呢。” 家里还有苏月卿和李春梅在呢。 宋文城有些犹豫。 陈芸又晃了晃他的手臂。 “我看一眼就走,好不好?” 宋文城经不住这么软磨硬泡,只好同意下来。 “我们走吧。” ...... 苏月卿对于许年的话已经见怪不怪了。 能让宋文城抱着的人,除了陈芸,还能有谁? 但苏月卿不想让许年也卷入这件事中,只说了一句,“说不定都是误会。” 送走许年后,她有些兴致缺缺,索性在院子里找出个空地,又搬来一张板凳开始看书。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脚步声。 “文城哥,你家这个宅子是几时建的,看着还蛮有年代感的。” 陈芸自小养尊处优,被溺爱惯了,说起话来也没个顾忌。 这么老旧的房子再过些年岂不是要漏雨? 她眼里流露出嫌弃。 等看到院子里圈养的一些鸡鸭鹅,她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怪不得她老远就问到一股臭味,原来这里养了这些家禽。 她吐槽道,“文城哥,你怎么不另辟一块地方养他们,放在院子里多影响心情啊。” 宋文城有些尴尬,这些都是苏月卿一手养大的,他并不知情。 “先别管这些了,我们去主屋吧,我娘还在里面,一直想着要见你。” 陈芸这才忍耐住眉宇间的嫌恶之色。 要不是为了宋文城,她才不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活受罪。 想到这里,她快走了两步追上宋文城的步伐,笑嘻嘻的说道。 “以后若是咱们结婚,不如你入赘到我家,我家要比这宽敞气派。” 宋文城顿时脸色一黑。 他是个传统意义的人,怎么可能入赘,况且如今家里只剩了一个寡母。 他脸色不悦,冷声道 “别乱说话。” 陈芸赶紧找补,“我刚刚说的都是玩笑话,我怎么舍得让你入赘呢?” 可任凭她怎么解释,宋文城始终都板着张脸。 陈芸也来脾气了,“我不就是开了一个玩笑吗?你至于这样吗?” 宋文城正欲开口,余光瞥见了角落里坐着的苏月卿,他拧眉质问道。 “你在这里偷听?” 说完,宋文城便后悔了。 苏月卿显然是在他回来之前就坐在那里了,怎么可能是想要偷听? 苏月卿放下了书,眼神淡淡扫向他们二人,最终落在他们交叠的那双手上。 宋文城没来由的一阵心虚,下意识将手给松开了。 陈芸脸色一僵,随后又强势的将宋文城的手牵上了,炫耀似的在苏月卿面前晃了晃。 毛病。 苏月卿轻嗤一声,随后垂下头继续看书。 “婆婆在屋子里,你们去找她吧。” 像是一拳揍到了棉花上。 陈芸脸色有些难看,瞥见苏月卿手里的书后,她讥讽一笑。 “不知苏小姐听没听过东施效颦的故事,你明明不识字,却非得装成读过书的样子去看书,真是可笑之极。” 苏月卿头也没抬,“值得效仿的,都是好东西,但很可惜,你不是个东西。” “你胡说什么?” 陈芸气的要冲上前手撕了苏月卿,关键时候被宋文城拽住了。 原本还闹矛盾的两人现在面对苏月卿时,又光速和好了。 宋文城皱着眉,“苏月卿,你再怎么装腔作势都没有用,我喜欢的是陈芸这个人。” 陈芸感动的几乎要热泪盈眶。 苏月卿只觉得引人发笑。 “谁说我不识字的?” “苏月卿,你最好别说大话。” 宋文城并未将苏月卿的话放在心上,轻蔑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揽着陈芸的腰便走进了主屋里。 第一卷 第10章 满意的儿媳 主屋里的李春梅还蹲坐在小马扎上择菜。 自从苏月卿不给她做饭后,这几日都是她一直在操劳。 不过短短几天,她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胃口也差了不少。 冷不丁听到门口传来宋文城的声音。 “娘,你看我带谁回来了?” 李春梅愣怔看去,顿时脸色一喜。 她虽然没见过陈芸,但也听儿子描述过。 肤白貌美,体态丰腴。 错不了,这就是陈芸。 陈芸也笑盈盈的看向李春梅,目光落到铁架床边那盆混着泥水的菜时,脸上的笑意一僵。 李春梅丝毫没察觉出有什么异样,将手上的泥水往衣裳下摆胡乱蹭了两下,随后眉开眼笑的要去拉陈芸的手。 陈芸立即避开了。 几人面面相觑,宋文城脸色有些挂不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芸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咬牙道,“没事,我就是刚从外面回来,一身的汗臭味怕熏到阿姨。” 李春梅被这话哄的心花怒放。 “这有什么的,好孩子,快来坐着。” 说罢李春梅拍了拍铁床空出来的位置。 在宋文城和李春梅的目光下,她勉强挑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刚沾上屁股,都没敢坐实。 李春梅指着陈芸,呀了一声。 陈芸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小把戏被拆穿了。 只见李春梅一脸艳羡的摸着她手腕上面的银镯子。 “这镯子不错,是自己找人打造的吗?” 陈芸看着李春梅一副市侩贪财的模样,心里不禁一阵鄙夷。 “不是,这是我自己买的。” 李春梅有些惊讶,“买的?那得要不少钱吧?” 陈芸得意的仰起头,“不多,就是带着玩玩罢了,我家里还有几个差不多的。阿姨你若是喜欢,我下次给你带过来。” 李春梅笑的见牙不见眼,心里的闷气一扫而空,越看陈芸越觉得满意。 她知道苏月卿就在外面,故意拔高声音说了一句。 “还是你孝顺懂事,不像那个死丫头,只会给我添堵。” 宋文城听得直皱眉头,“娘,你跟陈芸说这些干嘛?” 李春梅瞪了他一眼,“本来就是,说还不让我说了?” “您消消气,文城哥之前都跟我说苏小姐的事了,她也是个可怜人......” 李春梅冷哼一声,“我看她就是心气小,眼皮子浅。” “娘。” 见宋文城有些不悦,李春梅敷衍道。 “行行行,我不说了还不行?” 她转头看向陈芸,扯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对了,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不如你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 陈芸有些意动,神情羞涩的瞥了宋文城一眼,面色犹豫。 “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 李春梅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宋文城给打断了。 “确实有些不妥,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陈芸愣怔的看向宋文城,发现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有些焦急,“为什么?” 李春梅也在旁边劝道,“既然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让她留下来住一晚吧。” 宋文城脸色冷峻,“娘,你难道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这段时间宋文城交上的资料正在被厂里审批。 若是他们知道宋文城婚内出轨,厂里那些同批次的竞争者肯定会光速把这件事扩大化。 尤其是陈芸的父亲还是厂长,若是知道他脚踏两条船,那还了得? 李春梅也不禁一阵后怕。 “那你送陈小姐回去吧。” 陈芸也自知失言,乖顺的和宋文城离开了。 可说到底,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离去的路上,她忍不住缠着宋文城问道。 “你真的会和苏月卿离婚吗?” 宋文城点点头,又在陈芸的额头上烙下一吻。 “你放心,我宋文城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玩弄别人感情的混账,等我处理完家事,就回去找你。” “听话,我们现在没名没分的。住在一起影响不好。” “嗯。” 陈芸恋恋不舍的抱住了宋文城的腰身。 吐槽道,“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两人又腻歪了一阵,这才向着村口走去。 而暗处听了全程的许年一脸震惊。 感情这些年,宋文城早就在外面和别人鬼混了。 一股无名火噌的一下子从许年心头窜起。 他大步流星的回了家,一进门,便从柴堆里找出了一把极为锋利的斧子。 院里除草的村长着实被惊到了,“你拿着斧子做什么去?” 许年强忍着怒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那姓宋的就是个人渣,光天化日的耍流氓,我要找他理论理论。” 村长气的跳脚,“混小子,你给我回来!” 鞋子都跑掉了一只,他这才追上了许年。 “冲动能解决问题吗?你就是今日和宋文城打一架,苏丫头遭受的一切就能抹消吗?” 许年默不作声了,显然是听进去了一些。 村长松了一口气。 “这事确实是宋家做的不对,但我们作为外人,不好插手这件事。” 许年眼睛都气红了,“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苏月卿被人欺负?” “你觉得以苏丫头那脾气,宋文城能占到好处?” 村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许年怔然,“爹,你是说......” 村长叹了口气,“我相信苏丫头有自己的决断,你一会儿将地窖里那些肉拿出来,送给苏丫头一些,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清楚。速去速回。” 这是叫他通风报信? 许年脸色明朗起来。 “那我现在就去。” 彼时。 苏月卿仍旧在院子里看书,对于陈芸或者李春梅挑衅示威的举动已经见怪不怪了。 也许是不爱,所以她并未有过愤懑和不甘。 只是偶尔想起以前在省城的时光来。 她前阵子偶然在村长那里得到了消息,说是以前下乡的那批人该回去的都回去了。 而他们在省城的老宅子按理来说,也应该解封了。 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不知道是何光景。 苏月卿合上书本,微风吹拂鬓边的碎发,带走了她的神思。 她心念一动。 也许,是时候该回家看看了。 第一卷 第11章 败家的证据 此时,院门被敲响,苏月卿去开门,门外站着提溜着腊肉满脸堆笑的许年。 苏月卿不知怎的,就是感觉他的来意,肯定不是送腊肉这般简单。 “月卿妹子,宋兄弟今天没在家?” 许年探头探脑往屋里看。 “没有,你有事找他?” “我不找他,我找你,我爹让我来给你家送点腊肉,再过阵子就要中秋了,团圆饭用得上。” 许年不知如何开口,真想对苏月卿而言也许过于残忍。 “许哥,替我谢谢村长,这些年对我多有照顾,无以为报。” 苏月卿不傻,这些年许年借着村长的名义帮了她不少忙。 “这都是应该的……”许年犹豫着如何告诉苏月卿,但是他不想苏月卿被蒙在鼓里,心一横便脱口而出。 “你可知道,那宋文城早在三年前就和外面那女人私定终身了,他们计划着要把你甩了。” 许年无意听到两人的对话,这两人简直毫不知廉耻。 苏月卿愣神,她没想到,宋文城那么早就和那个女人看对了眼。 而这三年自己任劳任怨以儿媳的身份照顾宋氏一家人,这些辛苦好像都成了笑话。 “这宋家人太不要脸了,这是摆明了吃绝户,倒是把你剥削完了,再另攀一个高枝,月卿妹子,咱们不能这么忍气吞声。” 许年看着苏月卿,眼中怒意更甚,就准备拉着苏月卿去找宋家人对峙。 好好的一个姑娘嫁给宋家,这些年被磋磨,连一件好看的衣裳也不曾穿过。 “谢谢你这般为我鸣不平,但是没必要了,我想过了,我要和他离婚。” 许年一听苏月卿打算离婚,心中竟是一阵狂喜,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有希望…… 但转念他又开始替苏月卿担心起来。 在这个村里,没有不透风的墙。 离婚的女人常常被人议论纷纷,甚至遭受冷言冷语。 前些年二牛家的婆娘闹着要离婚,被三姑六婆轮番上门劝诫,后来劝不动了就辱骂,再后来又被打了好几顿。 最后离是离了,人也疯了。 “你可想好了,离了婚可就不能后悔了,以后一个人无依无靠怎么办?” 苏月卿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向许年表示了感谢。 “树挪死,人挪活,我要为自己活一次。” 许年不置可否,摇摇头叹气离开。 回了屋内,苏月卿看着桌上的腊肉,想着这些年村长一家人的照顾和帮助,决定走之前也要回报一下村长一家。 她去鸡棚,将新下的蛋全都收走,又把家中这几日攒的蛋都放在一起,将将好够一箩筐,她准备送去村长家。 这一幕恰巧被李春梅看到了,婆婆立刻气急败坏地拦住了她,认为苏月卿是在浪费家里的财物。 “哎呦喂……你这个败家娘们,是不是又准备偷偷拿家里的蛋去送人?我以前就觉得你整日的满村子溜达,一点也不老实不检点。” 这嗷的一嗓子,把苏月卿吓了一跳,也把周围几家邻居都喊了出来看热闹。 这鸡蛋可精贵着呢,平日自家都舍不得吃,一偷偷一筐去送人,那确实有些过分。 “月卿妹子,这鸡蛋可是稀罕物,你这一筐好多钱呢,怎么就去送人哩?” 苏月卿看着众人探究的目光,又迎上李春梅一脸“抓你现行”的得意嘴脸。 “奶奶和公公去世咱家一团乱麻的时候是村长一直在帮我们张罗,还叫了不少人来帮忙。这些鸡蛋,是我们对村长的一点心意。” 众人一听有理,李春梅也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送给别人的她没理也能硬说三分理,但是村长这些年确实多有照顾他们一家人,所有人都知道那时候确实很忙乱,多亏了村长帮忙。 听到这些,李春梅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不甘心地看着苏月卿离去的背影,恨恨地瞪了一眼。 这时,宋文城刚好回家,李春梅赶紧叫住他。“文城,你快管管你这败家媳妇,她要送一整筐鸡蛋给人家,这哪用得着,给个七八个就成了,多的你去要回来。” 宋文城一听就火大,这家里的鸡鸭鹅又要吃饲料又要照料,下点蛋怎么能由着这女人这般挥霍,随意送人。 这都是他宋家的财产,不能由着苏月卿胡来。 忙不迭就追出门外,准备抢回一些蛋。 …… 苏月卿拿着鸡蛋走进村长家的院子时,正好看到村长一脸愁容地与一位老师交谈。 身旁的铁牛浑然未觉大人的忧虑,专心致志蹲在地上玩泥巴。 小手把泥巴搓圆,又压成条,一根一跟排列搭建了一座桥梁。 老师一脸不屑地说:“别怪我说话直接,就你家这孩子,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不如早点让他跟着大人干农活吧。” 村长无奈地叹气,虽然嘴上没有反驳,但心里不愿意放弃对铁牛的教育。 高考恢复,响应时代的号召,知识改变命运的时代到了。 家中三个孩子,老大闺女许昕嫁人,老二许年县城的木材厂上班三四年了,就剩个老三许铁牛还没开蒙,读书的希望也都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 村长愁眉不展,还想再为铁牛争取一番。 “您再教教,兴许他只是太小了,还没到开蒙的时候。” “您收了那么多学费,不能就这么不管孩子了啊……” 村长拉着老师,好说歹说的劝着。 “蠢笨如猪,孺子不可教也。我这课上了,钱就没退的道理,他自己学不会,怪不得别人。” 语气间,满是不以为然的轻蔑。 老师说完就要走,村长怎么劝都不行。 苏月卿摸了摸铁牛的头,铁牛小手上全是泥巴,扑在苏月卿怀里还悄悄把手背到身后,怕弄脏了苏月卿的衣裳,铁牛笑的纯真:“苏姐姐,你看铁牛会建大桥。” 看着铁牛那双天真无邪的眸子,苏月卿觉得刚刚老师的那番话着实刺耳尖锐了些。 “老师,圣人还道因材施教,为人师长轻易给孩子下论断不合适。” 老师上下打量了一眼苏月卿,苏月卿穿着粗布工装,手肘处还挂着一篮鸡蛋,看着就是个农村妇女的摸样。 男老师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苏月卿,嘴角还挂着一丝不屑的微笑。 “你读过书吗?恐怕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吧,刚从乡下的田埂上走过来,这满身的泥土味还没洗干净呢,你来质疑我?” 看苏月卿一言不发,他觉得这女人肯定是被他说的无言以对。 这种优越感让他觉得无比畅快。 他故意拖长语调,继续说道:“不过这也不怪你,你这样的乡下人,一辈子只要相夫教子就够了,你根本不需要懂什么叫读书。” 苏月卿没有被这些话伤害分毫,她只觉得眼前人不配为人师表。 “你这样的人,才是应该多读些书,少些偏见,或许还能勉强跟上时代的步伐,不至于被社会淘汰。” 她才不惯着这种人,这样的嘲讽,不仅仅是对知识的轻视,更是对人格尊严的践踏。 “你说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那老师吹胡子瞪眼,一副要动手打苏月卿的摸样。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既然瞧不上我这样的乡野村妇,不若同我比一比,兴许你还不如我呢。” “住嘴,整日在家中胡言乱语还不够,跑到这里胡闹什么?你一个村妇,目不识丁拿什么和人比?” 宋文城正好赶了过来,也恰巧听到苏月卿要和别人比学识。 简直荒谬! 让她去和人家老师比文化水平,他宋家丢不起这个人。 他冲进院子,大声呵斥苏月卿。 试图制止眼前的闹剧。 第一卷 第12章 您输了就要全额退学费 “算了……算了,老师,您看这样吧,您退一半学费,咱娃后面还有好多课没上哩,退一半也行,后面咱不学了。” 村长眼见着剑拔弩张,赶忙上前劝着。 那男老师见村长不依不饶,也不肯松口,这到他手中的钱断然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退什么退,是你家娃自己学不会,这钱退不了,你们这一家子都不懂尊师重道的道理,活该下辈子也种田。你松开我,别耽误我回城里。” 说完一把推开村长就要走,村长老爷子踉跄着后退,差点摔在地上。 苏月卿上前扶着村长,村长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这钱……这钱我和铁牛他娘攒了半辈子,您当初可是答应的好好地包教包会,怎么这会儿就变了卦,这钱不退,铁牛以后还想读书可怎么办,我也不为难您,退一半……” 这一番话,才让他们这些人明白,这老师收的学费恐怕不是个小数目。 “这位老师,你这也是生面孔,若是猜得没错,你也是第一天来这儿上课,上一节课就收一节课的钱,多收的你不亏心吗?你不是瞧不上我一个村妇,说我没文化吗?不如咱们比比文化,我若输了,你即刻就走,这学费我们不要你退一分钱,你若是输了,就把学费全额退回来。” 村长一把拽过苏月卿,“你这孩子,这可不兴这么比啊……” 宋文城也是眉头紧锁,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连字都不认识就敢和教书先生比文化。 “你比什么比,跟我回去。” 宋文城自然是信不过苏月卿的,他此时务必憎恶这个村妇。 苏月卿朝村长笑了笑,“您信我不,您信我我一定给您把学费赢回来,若是不成,铁牛读书的钱我补给您。” 村长感觉那一瞬间好像看见了苏家夫妇二人一般。 若是苏家夫妇二人还在,那苏月卿应该也会是个极其聪明优秀、知书达理的姑娘吧。 村长垂下手,也不再说什么。 “好,今日若是你输了,我也不会怪你,只怪这孩子没这个读书的命。” “什么,你疯了,你有钱吗?” 宋文城想阻止,但是转念见村长作为当事人都不说什么,他更是没道理阻止,只是拧眉怒目看着苏月卿,心想要早点和这个作妖的女人离婚。 那名老师也是嘴角斜弯,轻哼一声,“和你比,还不是洒洒水般容易,想怎么比,你快些说吧。” 他不信他的文学素养比不过一个乡下妇女。 更何况,那男人说这女人是个文盲,恐怕平时也就是看几出样板戏,读点小人画,就觉得自己很懂。 真是可笑。 想着轻易打败这个人,也就不用和几人纠缠,学费轻松到手,他都快忍不住嘴角的笑意了。 “咱们彼此给对方出一道诗词相关的题,对方若是答错,便算输如何?” 男老师笑意更甚,他擅长文科,诗词而已,不在话下。 “好,这有何难,就怕你连句完整的诗都背不出吧。” 于是二人便都提笔,写下了一道问题。 宋文城好奇,走到苏月卿身边看。 但苏月卿用身体护着自己面前的纸笔。 宋文城心想她肯定是要耍什么花招,他可不信这苏月卿会写字。 冷哼一声退后一步,不给他看,他还不想看呢。 苏月卿也不在乎宋文城的态度。 她唰唰几笔写完后瞥了一眼,看那老师也已停笔,便慢悠悠问道:“您先,还是我先?” 男老师傲慢看了她一眼,“我先来吧,没必要浪费时间了,你肯定答不上来。” 村长也暗暗捏了把汗,他刚刚看了眼题目,他也是上过几年私塾的,可也答不上来。 “好,我的问题是北宋词人贺铸的《水调歌头.南国本潇洒》中“旧时王谢,堂前双燕过谁家”一句化用了前人谁的诗句?” 说完得意的晲了一眼苏月卿,他料定苏月卿答不上来。 宋文城也陷入思考,他在厂子这两年也上了厂夜校的语文课,但是他一时也想不起答案。 再看下苏月卿,那女人满脸的淡然,仿佛十拿九稳的样子。 他都不得不佩服起这个女人,没文化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文化还硬装,而且还真的挺会装。 “先生是不是放水了,这题有些太过简单了。” 男老师脸上得意的神色僵住,立刻不乐意了,“你别太嚣张,你要是会,先答了再说。别是不知道答案,还死鸭子嘴硬吧。” 宋文城脸色也不好过,疯婆娘在家里丢人不够,跑到村长家里来丢人,他以后还怎么有脸在村子里待下去。 这是要把他们老宋家的脸都丢光才罢休。 “你现在跟我回家,以后别来掺和这些事,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哪头蒜?” 苏月卿却嫌弃的甩开宋文城的手,揉揉手腕,朝向男老师,微微笑起。 “化用了刘禹锡的《乌衣巷》中的诗句: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苏月卿不紧不慢的答道。 听完答案,连同那名老师在内,众人皆震惊无比。 素日里和大家一起割猪草、下地干农活从不含糊的村妇苏月卿,竟然在背诗? 就好比大家都还没会走路,苏月卿却已经能够跑了。 “怎么可能……你作弊?你肯定是偷偷看了,然后问了别人,你作弊。” 听到苏月卿的回答,男老师脸上的轻蔑渐渐变成了难以置信。 他不能接受,决不能接受。 他原本以为这个问题足以让苏月卿认输,没想到她竟然能准确无误地说出答案。 他不由得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女人,心中充满了疑惑。 “先生是输不起吗?我当着大家的面答题,何曾与旁人说过什么?”苏月卿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又狡黠的遮掩过去,而后冷静道:“我说过,要比比文化,自然是有几分把握的。” 村长和宋文城也都是一脸惊讶。 村长最先反应过来,他起初听到答案也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苏家父母,那样文质彬彬的两个人,又怎会真的培养出一个文盲呢? 苏月卿从小应是耳濡目染读了书的。 只是这些年一直在藏拙罢了。 村里,要想融入集体,就不能显得太特别。 苏月卿是个聪明的丫头。 宋文城虽然对苏月卿的突然转变感到意外,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学识确实超乎想象。 恐怕就连陈芸都未必能知道的诗词,这个女人却可以脱口而出。 他心中暗自思量,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 面对众人的反应,苏月卿显得从容不迫。 “既然我已经回答了您的问题,现在轮到您了。请您解答我给出的问题吧。” 男老师此时已经有些底气不足,但他还是强撑着。 “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的问题是什么。” “也是挺巧合的,我的题也是北宋词人相关。” 苏月卿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缓缓展开手中纸条:北宋词人张先因其词作《行香子》中的哪几句词被后人戏称“张三中”? 这位老师不是嘲笑苏月卿只看点话本村戏么,那她就用戏称让他输。 老师接过纸条,眉头紧锁。 他发现自己根本没读过这首词,更别提答案是什么了。 周围的人也都屏息凝神,等待着男老师的答案。 第一卷 第13章 答案 男老师冷汗涔涔,造孽啊,这是个啥题啊。 他自诩自己初中毕业的文化水平,在这群人里那也应该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唐诗宋词三百首里,也没读过这个啊。】 “您想好了吗?请说出你的答案。” 片刻之后,他攥紧的手终究是松开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我想不起来。” 苏月卿淡淡一笑:“那么答案是——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 男老师不可置信。 虽然他不知道答案,但是他觉得这个村妇的知识储备深不见底。 他真的输了。 其实从苏月卿答出他的题时,他就输了。 宋文城此时也觉得呼吸有些凝滞,他怎么也想不通,眼前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就从一个文盲变成了一个“才女”了? “既然如此,按照我们的约定,您需要退还所有的学费。”苏月卿平静地说道。 男老师虽然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愿赌服输,只得点头同意,从怀中掏出了一沓钞票交给了苏月卿,然后灰溜溜地离开。 苏月卿将钱数了一遍,然后转交给村长:“村长,这些钱您数数是不是这个数目。” 村长接过钱,脸上满是笑容:“月卿姑娘,你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我好像看见了你母亲当年的样子。” 苏月卿也没有得意,只是轻轻笑着答:“都是些皮毛之学,不能与阿娘相比。” 在苏月卿的记忆里,母亲温婉聪慧,她常常将诗词编作曲调,唱给幼时的苏月卿听,而她也听得入迷,总是缠着阿娘一首接一首唱给自己听。 阿娘说可以不上学,但不能没文化。所以虽然她没上过几年学,却不是文盲,她自小就爱读书。 “你何时会这些的,你不是文盲?”宋文城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苏月卿看着宋文城,觉得他此时的质问好没道理,冷笑着提醒:“你的岳父岳母曾经是科研学者和教授,我怎么可能是个大字不识的文盲?上来就说别人是文盲,你礼貌吗?” 宋文城却是不以为意,“要怪只怪你从来没说过。” “你何曾给过我说的机会?” 见两人关系有些紧张,村长站到两人中间岔开话题,想借此缓和一下气氛。 “小宋,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呀?” 宋文城这才想到自己是被李春梅怂恿过来讨要鸡蛋的。 可是看着此时已经放在村长家桌上的鸡蛋,宋文城只觉得脸颊发烫,他觉得自己甚是可笑。 村长一家帮着他家出殡,忙前忙后,他怎么可能开得了口讨要那几颗鸡蛋。 又发现苏月卿也盯着自己,宋文城更是把头低下来。 觉得说实话有点挂不住脸面,宋文城闷声撒了个谎。 “我只是路过,看到苏月卿在这儿,所以也就跟着进来看看。村长,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说罢又看了眼苏月卿,“你也早些回去,别在这惹是生非。” 宋文城甩手,匆匆离去,根本不管苏月卿。 “月卿啊,我就倚老卖老一次,有个不情之请……” 苏月卿也不纠结于宋文城对自己的看法,反正快离婚了,她没必要把这么个人当回事。 听见村长说话,也是果断应声,“您说,我能做到的都没问题。” 村长和许年这三年帮了她不少,不然凭她自己很难活下去,她没有稳定工作,许年到处替她寻些打杂、针线的活计。 她才能攒下一点底气,才有了如今独自面对生活的勇气。 “我想请你当铁牛的启蒙老师。” 铁牛已经7岁多了,该是上小学的年纪。 苏月卿却有些犹豫。 自己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婚,那么她在这个村子也住不了多久了。 若是答应,到时候又做不到,她就失信于人。 看苏月卿犹豫,村长又加了把火。 “当然,我们该给多少学费都按标准来,你看怎么样?还有一个月铁牛就能去小学了,可这孩子总是抵触学习,我想请你劝导劝导他。” 苏月卿算了算时间,也许差不多也是够用的。 “不行,我不能收您的钱。” 见苏月卿拒绝,村长有些失落。 “但是我可以无偿陪铁牛读书,钱我一分钱都不会要的,您和许年哥这些年帮助我们家很多,我都记在心里的。” “你这孩子,说话咋还大喘气,那以后让铁牛她娘给你们多做点好吃的,你看你瘦的,以后到村长家吃饭,铁牛他娘做饭好吃,保管给你喂得白白胖胖哩。” “好。” …… 宋文城还没走到宋家院门口,就瞧见李春梅站在门口张望。 “儿啊,你咋空手回来的?那死丫头不肯给?哎哟喂……我就知道,这丫头平日里在老太太跟前装的多乖顺,都是假的,现在老太太走了,她也是原形毕露了……” 宋文城皱着眉,“娘,你别这么说她,她不是有名字吗?我没要,人家送给村长的,村长帮了咱家多少,这我怎么有脸要。” “那也用不上给那么多!” 李春梅还想抱怨几句,但宋文城不想听。 他满脑子都是苏月卿背诗词时候的温婉模样,就像是画中的诗人。 苏月卿好像没有他想象的那般不堪。 明眸皓齿,五官比他刚离家的时候要长开了些,亭亭玉立,如鲜花也似玉石。 她会吟诗,也会写字,只是他不知。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突然有些动摇了,与这个女人相伴一生,好像也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可陈芸怎么办? 想到陈芸,宋文城的脑子一热,他仔细将两人做了对比。 苏月卿比陈芸漂亮,而且苏月卿也不是文盲。 但是陈芸也别有一番风韵,更何况陈芸还有一份广播员的正经工作,她的父亲是厂长,有了陈芸的帮助,他的仕途肯定会一帆风顺。 可以说娶了陈芸,下半辈子都有着落。 他这些年在省城摸爬滚打,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请李春梅找了三舅家的二表哥的远房亲戚才换来一份机床厂的正式编制。 加上他肯吃苦,又得陈芸青睐,才在机床厂立稳脚跟。 他是绝不会再回村子里的,这里给不了他想要的。 思及此他暗暗觉得还是陈芸比苏月卿高一筹,苏月卿一个孤女,要什么没什么,拿什么和陈芸比。 这个婚他必须离。 陈芸有工作、有家世、显然更适合他,一定是这样的。 第一卷 第14章 铁牛的烦恼 “什么,你是说她要来给咱家铁牛当老师?爸,你说真的?”许年差点激动地连手里的碗都摔了。 苏月卿要跟宋文城离婚,他就激动地好几日睡不着觉。 他觉得这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他必须牢牢抓住。 这又要来给铁牛当家教老师,那他岂不是近水楼台。 “你怎么二十好几了还是这般不稳当,你也别怪爸说话不中听,你和那姑娘差着太多了,你配不上人家。” 许年根本听不进许老爹的话,满心满眼只有苏月卿。 翌日苏月卿如约上门来教铁牛读书,这个娃娃却不像昨日见她时那样热情了。 反倒是冷着张小脸躲着她,说什么也不肯从被窝里露头。 “铁牛,今天不学习,我们去玩积木。” 苏月卿换了方法,小孩子是最好哄,抓住他的主要需求就行了,不想学习就不学习。 “真的?” 铁牛猛地掀开了覆盖在身上的被子,轻盈一跃从斑驳的铁架床上跳下。 那老旧的铁床随之发出“咯吱咯吱”的欢快声响,恰似在为这少年蓬勃的朝气活力奏响一曲乐章。 许叔赔着笑,心里早就暗骂着小崽子百八十遍了。 他就不明白这孩子平日里乖巧听话跟小白兔似的,怎么一遇到学习的事就让人恼火。 “铁牛,姐姐问你,想不想真的建一座大桥?” 铁牛扑闪着眼睛,“想!” “那这样,今天你若是在这盆水上建一座木桥,放上鸡蛋没塌,我就回去和许叔说再也不强迫你学习。” “当真?” “但如果没成功,你就要叫我苏老师,好好跟我学习,如何?” “拉钩。” 铁牛迅速勾上苏月卿的手,好像生怕她反悔似的。 不就是过家家吗? 难不倒他。 铁牛雄赳赳气昂昂,二话不说拿起积木就开始比划。 苏月卿搬了个藤编小凳坐在树荫下,摇着团扇,慢悠悠看着铁牛。 “如果觉得不行,我可以给你一次求助的机会哦,你可以让我帮忙,但也要叫我苏老师才行。” 铁牛才不理会苏月卿。 他先是尝试着将积木排列在水盆上,但由于积木沾水后太滑,每次都不能成功固定。 苏月卿坐在树荫下,时不时地给他加油鼓劲。 “加油哦,小铁牛!” 太阳渐渐升高,铁牛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并没有放弃。 苏月卿见状,心中有些不忍,毕竟她并不是真的想为难铁牛,只是想让他明白,很多事情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铁牛,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苏月卿终于开口说道,手中的团扇轻轻摇动,带来丝丝凉风。 铁牛抬起头,擦了擦汗水,摇头:“不要,我可以。” 看着铁牛那不服输的劲,苏月卿心中亦有动容。 “求助机会哦,别浪费。” 虽然也心疼,但是苏月卿的目的并不是让铁牛磨炼意志,而是让他知道学习的意义。 铁牛又折腾了半天,就是不得其法。 皱着小脸,气馁地坐在近旁的地上。 “我知道你想让我学习,可我不想学。” 苏月卿早上其实研究过铁牛去年的课业,不仅不差,还挺好的。 而且自己这些年看着这孩子长大,他聪明、听话,经常帮许叔刘婶干活。 不想上学? 应该不是。 对于这事儿,她心中有些许猜测。 许叔虽是村长,但是许叔的妻子刘婶早年断了一条腿,也没什么劳动能力。 虽说现在铁牛的哥哥姐姐都各自有了工作,但是家里只有铁牛一个人可以读书,许年他们是都没机会读书的。 他不是不爱上学,而是故意气走老师,不好好上学。 “你怕哥哥姐姐觉得许叔偏心,只让你一个人上学。” 铁牛眼里很震惊。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比你聪明啊,我读的书多,就知道。”苏月卿漫不经心说这话,手上玩弄着积木。 什么? 铁牛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 这是什么道理? 他又为什么会觉得有点道理。 铁牛还没回神,苏月卿已经用积木给水盆上搭上桥。 “愿赌服输,以后要叫我苏老师哦。” 铁牛懵了呀,他这是被套路了吧? “苏老师……”铁牛丧气着,但还是乖顺喊了老师。 “说什么呢,说这么半天了,进来吃午饭。” 许年今天特地和厂里请了假,里里外外忙活,看着苏月卿陪着铁牛胡闹,他恨不得自己变成铁牛。 “没什么。”苏月卿朝铁牛眨眨眼,保留了铁牛最后一点点小自尊。 下午辅导铁牛看书的时候,他撅着小嘴,但又不得不听话。 哼,等他读很多书,比苏老师多,他还会回来的! 一个字一个字跟着苏月卿朗读。 临近傍晚,苏月卿才从村长家离开,许年给苏月卿送到门口,看见宋文城站在路边,似乎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 许年眉头紧锁,这人不是要离婚的,怎么还总是缠着苏月卿。 “他怎么还有脸来找你?要不我帮你把他赶走……” “可能有事要和我谈谈吧。没事的,我自己能处理好。” 苏月卿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她预料过宋文城还会来找她。 陈芸应该已经在催促他了。 宋文城见到苏月卿靠近,神情略显尴尬,但还是鼓起勇气开口:“我想跟你谈谈。” 苏月卿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宋文城。 “我们还有什么好谈呢?” 宋文城显得有些紧张,双手不安地搓动着。 “我知道你可能对我还有感情,但是感情不能作为你不离婚的理由,我不喜欢你你不明白吗?” 苏月卿只觉得好笑,宋文城的自信不知道是谁给他的。 “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以为是,我对你从未有过任何感情,宋文城,你真的明白我的立场吗?” 宋文城却不知道苏月卿言语里的嘲讽,只当她是被自己的直言直语伤了面子。 宋文城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劝道,“好好好,就当你对我没有感情,那既然没有感情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咱们或许能坐下来好好谈谈,找一个解决方案?” 苏月卿凝视着宋文城的眼眸,那双眼睛中未曾流露出一丝真诚的温情,唯有精明的算计与深邃的谋虑在其中悄然流转。 宋文城见苏月卿没有继续反驳,以为已经打动了苏月卿。 便继续开口说道:“我明白,你不就是想要钱,所以才缠着我不放。” 苏月卿却勾起一抹嘲讽。 “我图你钱?宋文城,我嫁给你的时候,连新房里的床都是我家出钱打的,你说我图你钱?” 宋文城眉头紧锁:“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苏月卿直视着宋文城的眼睛:“条件我说的很明白。” 她就是要他身败名裂。 许他装未婚,不许她要个公道? “你非要这样做?” 苏月卿收敛笑意,点头。 “这不是我要不要做的问题,而是你应该怎么做。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就这件事谈话。” 说完,苏月卿转身离开,留下宋文城独自站在原地,思绪万千。 第一卷 第15章 同意离婚 “什么?” “她怎么这么下贱,这不是趁火打劫是什么?” 陈芸第二次趁公休日来找宋文城,却听到了这样一个不让她满意的说辞。 宋文城也是苦恼烦躁至极。 这头陈芸一直在催着,那头苏月卿又死死不肯松口。 他都要烦死了。 “就这样吧,我会答应她的要求,尽快离婚,你也快回厂里,没事不要总来村子里,像什么样子,巴掌大的地方,你来两次所有人都知道你了。” “那咋了,我以后要嫁给你的,我怕他们?” “我和你说不明白,总之你快回去。” 宋文城心里烦躁,对着陈芸也没有了往日的柔情蜜意和耐心。 陈芸眼眸垂类,哭哭啼啼上了牛车。 “你真狠心,我走了,下次你回来,最好是解决了那女人再回来,否则我就再也不见你。” 宋文城又心软了。 追着牛车跑了一阵,拉着陈芸的手不撒开,“你放心,我肯定和她离。”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不要他,他越上赶着。 宋文城送走了陈芸,满腹惆怅,回到宋家院中,正巧碰见苏月卿出门。 回来几日,除了头几日丧礼苏月卿在家中,之后几乎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苏月卿去拜访邻居,在宋文城眼里便是四处招摇。 苏月卿早出晚归,在宋文城眼中就是不顾家。 苏月卿不做他与母亲的伙食,在宋文城眼中就是罪大恶极,不孝顺。 桩桩件件,都足以让他休弃这个乡野村妇。 可现在他还要忍,不能对这个无礼的女人动怒,他还要和苏月卿商量,如何好聚好散。 想想都觉得憋火。 可无奈,他还是拦住苏月卿,冷声开口。“我答应你的要求,你就会同意离婚?” “是。” 苏月卿巴不得赶快离开这个又当又立的男人,只不过不想被这一家子牵着鼻子走罢了。 提出这些条件,一个是故意的,另一个也是要让他们自乱阵脚,好吓唬住这一家子母子二人。 省得被发现自己其实才是迫不及待想要离婚的那一个,到时候他们回过味,苏月卿别说谈条件了,想走都不一定能轻松走掉。 以李春梅那个吸血鬼的性子,定是要扒她一层皮,再贪她的嫁妆和存款的。 所以她此时装作自己不急着离,才能让他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转身回去和李春梅商量,要想说通李春梅,也不是件容易事。 “不行!”李春梅一口拒绝。 “她休想从我家里拿走一针一线。我不同意,这些年你不在,你不知道娘过得什么苦日子,儿啊,你决不能答应她。” 宋文城眉毛皱起能夹死苍蝇,他好说歹说,李春梅就是不同意。 他也没辙了,两手一摊,“那您想让我怎么办,鼠目寸光,就看着手上那一点蝇头小利,你知不知道,我和陈芸结婚,以后整个机床厂都会是我的。” 本来听到自己儿子骂自己什么老鼠啊,李春梅还生气,但又听到机床厂都是他的,李春梅立刻开始幻想起来。 以后她就是厂长他娘,出门都能车接车送吧? 想到这里,李春梅收敛心神,故作为难,“娘还不都是为了你,你以后娶媳妇,不得用钱啊?这现成的,我跟你说,苏月卿背着我们可是存了不少钱,我都看见了……” “你看见?妈,苏月卿就那么一个柜子上着锁,你是偷看还是偷偷配了钥匙?能不能别总做这么缺德丢人的事。” 宋文城不屑这些蝇营狗苟,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光明磊落,前途无限的好青年。 连着自家母亲的作为,此时在他眼里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我没有,我就是不小心看到了,总之,你先答应着,到时候你就看娘的就行了,别插手。哎,这事不脏你的手,娘替你做。谁让我命苦,我这个当娘的……” 宋文城知道也说不通,不过李春梅也算松了口,他就能带着苏月卿去领离婚证,这事就算能有个结果。 索性左耳进右耳出,把李春梅的唠叨当了耳旁风。 找苏月卿表达了同意离婚的意思,也同意苏月卿的那些要求。 苏月卿笑笑,“行,那明天请村长来做个见证。” 宋文城没料到苏月卿还有这一手,他略显尴尬,“这事儿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吧。” 结婚的时候可是弄得场面极大,村里谁人不知,宋家娶妻当天新郎官跑了,丢下苏月卿一人独自承受三年的议论,任劳任怨照顾宋家人。 这会想息事宁人? 若是不请人来做个见证,到时候宋家又反悔,她岂不是白忙活。 所以必须请村长来,三方做个见证,村长以后就可以作为她的证人,证明是宋文城要求离婚,宋文城婚内出轨,宋文城是过错方,所以必须净身出户,钱财物件她一件也不会给宋文城留下。 “你究竟想不想离?”苏月卿没顺着宋文城的话往下说,反而抛出了根本问题。 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想离婚就要按照她的意思来办。 又过了几日,村长和宋家族中几位长辈都来了宋家,一同给宋文城与苏月卿的离婚事宜做个见证。 宋家老二家的也都来了,二婶坐在苏月卿身旁,看着堂屋里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坐着不少人,心下也知道猜到一二。 放着苏月卿这样的好媳妇不要,非要找个城里婆娘,本末倒置。 但二婶很快也想明白了,老大家现在就剩个孤儿寡母,眼瞧着家道中落,此时攀上个城里厂长家的闺女这样的高枝,以后顺着裙摆往上爬,哪怕再是个囫囵烂糟货也能混得人五人六。 这李春梅是铁了心要让宋文城当这个“乘龙快婿”。 再如何,也比苏月卿这个孤儿好,毕竟苏月卿于宋文城的官升仕途可是绝对不可能有半毛钱助益了。 村里碰上这档子新鲜事,三姑六婆都想来凑凑热闹,不少人口袋里揣着瓜子倚在门框上盼着宋家闹个天翻地覆,他们好看个热闹。 这三年苏月卿从一个女娃娃出落成水灵灵的大姑娘,起早贪黑的干活、孝顺宋家老太,这些所有人都看在眼中,饶是起初有不少人背地里嚼舌根,说苏月卿是破鞋,才被宋文城厌弃,可现在宋家急赤白脸要离婚,前些日子还有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来村里找宋文城,投怀送抱那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娘们,看样子实事也并非他们想的那样。 第一卷 第16章 什么嫁妆?都是我们宋家的 一下来了这么多人,宋家堂屋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宋文城看向苏月卿时神色阴沉,若不是苏月卿执意如此,也不会平白叫人看了笑话。 “文城,这人来的差不多了吧,咱们就开始吧,别耽误了村里忙农活的时间。”村长看乌泱泱来了一群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昨日苏月卿来请他做个见证,只说找了他一人,三方共同见证一下防止宋家日后后悔。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若不是苏月卿请来的,那必定是宋家请来的。 想到这里,村长眯眼看了看宋家的几位长辈,个个都是沉这个脸,来者不善的模样。 今日若村长不来,那这一大家子人,还不得活剥生吞了苏月卿? 真是不知好歹的人家。 他们村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家,从前宋家老太太在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光景。 昔日芳华终凋落。宋家的这股子精气神,也随着宋老太太的离世消散了,这家人恐怕早晚要把自己霍霍完犊子。 村长摇摇头,再不做他想。 李春梅露出讨好的神情,“是是是,这就开始。” 转头面向苏月卿,一脸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月卿,你扪心自问自打你进了宋家的门,我和你公公可有打骂过你?我这个做婆婆的可有为难过你?” 苏月卿缓缓摇头,眸光深处却含着讥讽的笑。“没有。” 李春梅听得这话,立刻更加理直气壮起来,“都怨我这做长辈的纵着你这样无理取闹,自打文城回来,你就到处惹事生非丢人现眼,不公顺不孝敬偷奸耍滑,到处搬弄是非,好叫人家看了咱们老宋家的笑话,今天我儿就和你这个泼妇恩断义绝。” 村长越听越不对劲,“等一下,月卿是咱们村里的劳模,你说她偷奸耍滑,是质疑我这个村长愚蠢?还有她勤勤恳恳伺候了宋老太三年,全村可都知道,病床边铺个草垫,照顾老太的饮食起居,当初老太可是亲口和我说过,苏月卿是个孝顺的好娃娃,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不孝顺了?” 二婶也在一旁帮腔,嘴一撇“就是的,说月卿搬弄是非,你问问大家信不信。” 倒是宋家老二,瞪了自家婆娘一眼,“就你话多。” 到底是宋家人,还是站在自家的立场多些,或者,李春梅许了老二什么好处,才让平时木讷不爱说话的宋老二也替李春梅打上掩护。 苏月卿都看在眼里,但是笑而不语。 李春梅被问的哑口无言,但还是冷笑着狡辩几句。“我家婆在的时候她会挺会装的,但是家婆走了,我家那口子短命的也没了,她就现真身了,欺负我这个寡妇,饭都不给我吃,要不是我儿回来了,她可就要把我饿死了。” 语惊四座。 饿死自己婆母这种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 要是真的,那这苏月卿可就真是个丧良心的,再怎么夫妻不睦,也不能害人。 若是真把人饿死了,那就是狼心狗肺,再怎么说,苏家父母去世后,是宋家收留了苏月卿。 村长也有点语塞,他就算知道苏月卿干不出这种事,可人家都当面锣对面鼓的指证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月卿身上。 “您有手有脚,我又没捆了你,怎么就是要饿死您,我自己挣工分买粮食自己吃,您要是挣工分也可以买粮食吃,谁不让您吃?” 村民开始议论纷纷,仔细一想,苏月卿说的有几分道理。 她自己挣工分,挣粮票,而宋家的老太年纪大了,疾病缠身,宋老大在世时虽然也会上工,但李春梅美其名曰照顾老太,几乎没怎么上过工,自然也没有挣得什么工分。 “这李春梅,还真是个吸血虫啊。”人群中有人感叹道。 以前她靠着丈夫养活,现在丈夫没了,老太也不用照顾了,自己还不上工,就等着儿媳妇赚钱养活她。 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他们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是齐心协力一起劳作的,凭什么就她李春梅可以白吃白喝?天底下哪有这种美事。 他们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是一起劳作的,凭什么就她李春梅不用做工,白吃白喝。 村长见状,也觉得事情不简单。 他站出来,试图调解:“李春梅,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苏月卿辛辛苦苦地工作,为的是这个家。你若是身体不好,还可以理解,但你明明身体健壮,为什么不去劳动呢?” 李春梅一时语塞,脸涨得通红,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她只能继续狡辩:“我这不是为了照顾家婆嘛,再说,我儿子回来了,自然会照顾我。” “你儿子回来了,你就更应该好好劳动,减轻他的负担才是。”村长义正言辞地说道。“而且既然文城在家,那就没有苏月卿要饿死你这一说,苏月卿忙着上工没时间做饭,文城也不会饿着你。” 村民们纷纷表示赞同,他们开始对李春梅的行为感到不满。 苏月卿则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知道,事实胜于雄辩。 “依我看,也别浪费时间了,你们二人各自说一下自己的要求,然后写个证明,咱们见证的人签个字,你们就可以去县城办手续了。”村长再次站出来主持现场秩序。 李春梅翻了个白眼,叉着腰,“离婚没问题,但是家里的几大件都得留下,还有这些年挣的钱和粮票都得留下,这都是来了我们老宋家之后挣的,都是我们老宋家的,你一分也别想带走。” “李春梅,人家小两口的事你掺和什么,欺负一个孤女,你要脸不要。”村长被气得无话可说,觉得宋家无耻至极,将手里陶瓷茶缸往桌上重重一放,茶叶都溅出洒在桌上。“你什么也别说,让他们说,宋文城你先说。” 宋文城已经被一股脑的议论弄得六神无主,他压根没想那么多,只想尽快解决这个事,回城里和陈芸在一起。 “我……我……都听我妈的。” 宋文城看起来是个有主见的,不然也做不出离家出走的事,可怎么突然就怂了,李春梅是有点本事的,哄着儿子就答应了要扣下她的嫁妆。 可那些嫁妆都是父母给她留下的,她一件也不想便宜了这些人。 但李春梅死死盯着苏月卿,那架势就是如果苏月卿不留下钱财,绝不会放过苏月卿。 苏月卿淡淡笑出声,“好,就按照你们说的,现在就去县城办手续吧。然后我们一起去机床厂向组织说明情况。” 宋文城听见要说明情况,又有些畏缩,但是李春梅从他身后低语,“记住娘跟你说的,带她去扯了离婚证就回来,不带她去省城,晾她也翻不起什么波浪,娘和宋家长辈都给你撑腰。” 苏月卿看着两人,面上平静无波。 第一卷 第17章 离开你=甩掉一个麻烦 “还走不走了?”苏月卿漫不经心地问,她其实挺急的,急着和这个渣男划清界限,但不能表现出来。 两人赶了牛车就去县城领了离婚证。 拿到离婚证后,苏月卿心底的大石头落了一大半,接下来就是要合理的拿回自己的东西。 “这不是去省城的路。”苏月卿明知宋文城不会带他去,但还是故作茫然,她想看看这个男人的脸皮有多厚。 宋文城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老鼠,张牙舞爪但只会吱哇乱叫,他满脸涨红。“怎么不是,你才来过几次,你不认路别乱说。” 苏月卿冷哼一声,双手环抱,斜晲了宋文城一眼,然后就闭目养神去了。 还有硬仗要打。 宋文城却自觉计划得逞,也不理会苏月卿,他心里暗暗想苏月卿一定会后悔的。 等下了车,苏月卿发现自己站在村口,一点也没有感到惊讶。 亦步亦趋跟着宋文城回宋家,宋文城心里疑惑,照着苏月卿的性格,现在发现没去省城,应该是和他争吵大闹一番才对,怎么如此平静? 难道是后悔了? 真的拿了离婚证,这个女人才发现一切都是无法挽回了,所以后悔了,后悔没有把握住他这样优秀的男性。 “你也不用太难过,以后就算找不到我这样的,找个稍微差一些的搭伙过日子,总是没问题的。如果有需要帮助的,也尽管来找我,作为同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宋文城上勾起嘴角,嘴角的弧度彰显着他强大的优越感。 可在苏月卿眼里,只有可笑和作呕。用一种仿佛在看陌生人的眼神注视着宋文城。“宋文城,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宋文城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苏月卿会这样说。 “什么意思?” “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苏月卿语气坚定,“离开你,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至于你说的帮助,我更不需要。我有能力养活自己,不需要依靠任何人。这三年你不在宋家,老太太和李春梅,可从没上过一日工。” 宋文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没想到苏月卿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拒绝他的‘好意’。 “你……你以为离开了我,你能过得更好?” 若是换作从前,宋文城可能还不敢夸口,可如今他即将和陈芸结婚,日后成了省城国营厂的主任,他的身份地位都将跃迁。 绝不是苏月卿一个村妇所能想象的。 他只当苏月卿鼠目寸光,不能理解权利地位的意义。 苏月卿淡淡一笑,“我离开你,是我甩掉了一个大麻烦。” 用一次婚姻换对一家人的彻底看清,也早点解脱,这对苏月卿来说,只能是无比庆幸。 宋文城被苏月卿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依然不相信自己在苏月卿心里是这样不值一提,否则苏月卿怎么会为了他照顾宋家人三年呢。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想要守住自己脆弱不堪一击的自尊。 不过苏月卿已经抢先一步踏进宋家院子,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收拾她的行李。 李春梅和村长等人还坐在堂屋里叙话,村长没想到去省城两人会这么快回来。 村长面露疑惑看向李春梅,李春梅的脸上却没什么意外。 这么快就回来了,那肯定是宋文城按照她的意思办了。 李春梅迎上后进来的宋文城,耳语问,“如何,拿到离婚证了?是不是按照娘的意思,没带她去省城,你看不去她也闹不出什么风浪。” 宋文城不说话,但是点点头。 李春梅立刻心领神会。 成了。 她李春梅的儿子出息,要娶城里的姑娘,以后是当厂长的料子。 想到要娶城里姑娘,李春梅立刻想到苏月卿的那些嫁妆。 越想越不放心。 “不行,我得去盯着点儿那丫头。谁知道她会不会偷拿咱家钱。“李春梅拍了两下大腿,追着往苏月卿住的小房间而去。 村长眼看着这李大婶又没安好心,也想追过去看看,就被宋文城拦下,“村长,感谢您这些年对宋家的关照,您喝茶。” 一切都被宋家二婶看在眼里,一家子黑心肝的,宋文城表面装得清风霁月,可不暗地里嫌弃苏月卿是乡野村妇的嘴脸,别提多具象了。 担心苏月卿一个人对上李春梅不是对手,二婶趁人多眼杂,也悄悄跟进了后堂的小屋。 她要为这个可怜的姑娘做最后一点事。 “好你个苏月卿,你偷东西,这个家所有的东西你都不能拿走!” 李春梅一进屋就看见苏月卿把钱、粮票和一个厚重的本子装进包里,她一把抢夺过来,沾着口水仔仔细细数了钱和粮票,一百多块钱还有十几斤米票粮票。 这些钱放在任何家庭,都不是一笔小数目,更何况是如今因为老太太和宋老大去世,这个本就捉襟见肘的宋家更是家徒四壁了,李春梅看到这么多钱,眼睛里都泛着精光。 “你敢偷这么多钱,你别想好了,我送你去蹲牢子。”李春梅恶狠狠瞪着苏月卿,手中紧紧捏着钱和粮票。 苏月卿不慌不忙地收拾其他东西,然后拎着包,拉着李春梅就往外走。 迎面正好撞上来帮苏月卿的二婶。 “这是怎么了?” 李春梅抢着说:“这个丫头不得了诶!她偷钱!” 二婶一脸不可思议,谁不知道这个家全靠苏月卿养着,现在说苏月卿偷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又看了眼苏月卿冷静的神色,二婶也无奈摇摇头,跟着二人重新回到堂屋。 此时堂屋中又多了几个男人,宋文城一脑门子汗,支支吾吾解释着他家里的事情。 其中一个男人穿着中山装,胸口还别着一支英雄钢笔。 苏月卿猜测可能是厂里的领导终于来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的,毕竟那封信她早就寄出去了。 苏月卿看得清情况,松开李春梅的手,但是李春梅可没有那个眼力见。 她嘴里骂骂咧咧一路进了堂屋就率先跌坐在地上哭诉,“哎呦喂……老头子唉,你走得早,把我们孤儿寡母丢下,现在还要被这小丫头片子骑在头上欺负,真是一点活路不给我们留,抢我们娘俩最后的一点积蓄,你说你怎么这么恶毒啊?” 这话,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第18章 举报信的作用 “娘,你胡说什么……这是我们厂长,这位是省城纪检来的领导顾主任,您这是做什么啊,快起来。还嫌不够丢人的?”宋文城头都快炸了,自己的亲妈还在这里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以后让他还怎么回省城,他都不想活了。 李春梅听到领导,也瞬间噤声,看着自己坐在地上狼狈的样子,她的面色也尴尬至极,被宋文城从地上拽起来,李春梅腿还有些软,颤颤巍巍走到领导面前。 “领导同志,您怎么来我们这个小村子了。”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看到这么大的领导。 宋文城才是崩溃极了。 原本他的提干情况已经提交给上面,现在正是考核他的关键阶段,纪检的领导却大费周章来家里,肯定是接到什么消息了。 他好不容易稳住了苏月卿没去厂里,但是厂里找上门来,还带着顾主任。 “我们接到了举报信,是关于宋同志已婚但装未婚,不上报集体,隐瞒婚姻情况的事,所以我们特地来实地调查一下,您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同志,但对待有原则性错误的同志,我们也要及时劝诫其整改纠正错误,并给予严厉惩处。” 这话是在敲打宋文城,也同样是在敲打苏月卿。 如果举报信属实,那就是针对的宋文城,但如果是有人胡乱攀扯,那组织对待胡乱举报的人也会有一定的处罚。 “是是是,您说得在理……”李春梅一脸讪笑,“但是领导,俺儿可是老实孩子,他不会犯错的,他没有结婚,他就是未婚的。” 顾主任显然并没有听信这个片面之词,反而看向村长和周围其余人,最终目光落在一直没说话的苏月卿身上。 “是这样吗?可我们接到的举报信很详细,是宋文城的妻子苏月卿的实名举报。” 宋文城满脸震惊,眼睛瞪向苏月卿,那双眼中充斥着怒火,仿佛下一刻就要吞噬苏月卿。 苏月卿却直视回去,然后往前走了一步,“是,不过今天已经是前妻。领导同志,这是他今天上午才和我去县城领取的离婚证,可以证明我的举报信句句属实。” “苏月卿!”宋文城恨不能立刻掐死苏月卿,这个女人太疯了,为了毁掉他,竟然做了这么多。 顾主任看着眼前清秀的姑娘,又低头看了看苏月卿身上的粗布衣裳,伸手结果苏月卿递来的离婚证,翻开仔细查验了一番。 “去,打电话给县城婚姻登记处核实。” “是。” 村长也站出来,苏月卿虽然是省城人,可是在村子里待了七八年,苏家父母走后,他更是把苏月卿当自己半个闺女看待,作为村长,他也有义务说出真相。 “顾主任,事情确实是这样的,文城和月卿结婚还是村里面给开了证明,才去县里领的结婚证,今天上午也是在大家的见证之下他们去办理的离婚手续。这一点,村里人都可以证明。” 顾主任点点头,“那就没什么疑问了,这件事很明了,我们回去之后会出具研究意见,说明情况。” 宋文城感觉天都塌了。 他向陈芸的父亲陈大光投去求助的目光。 陈大光根本不想看这个乡下男人一眼,但是奈何自家姑娘喜欢。 而且前两日陈芸回去还哭着说自己怀了宋文城的孩子,陈大光没想到自己这辈子会遇到这么丢人的事,但此时此刻,他也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外孙和女儿,保住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陈大光咬牙切齿,狠狠推搡着宋文城。“小宋啊,平时在厂子里看你老实巴交的,但是你怎么能欺骗组织呢,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什么也别说了,这个处分是你应得的,回去3000字检讨,明天放在我办公桌上。” 然后轻声在宋文城耳边耳语,“该认错就认错,该道歉就道歉,这件事争取息事宁人保全自己。” “做人,要懂得爱惜自己的羽毛。” 说完还拍拍宋文城的肩膀。 顾主任看着陈厂长,没有说话,他是代表省城来的,但是最终的处罚决定还是要国营厂给宋文城下发。 不过如果陈厂长过分袒护的话,他也一定会出手。 “我刚听你母亲说什么偷钱,这个小姑娘偷你们的钱吗?哎呦,那可不得了,需不需要我们这里帮忙报公安,请公安同志来问询一下。” 宋文城正蔫巴着,想到自己升迁无望还要背处分,现在又要闹到公安那里,他果断选择虚心接受陈大光的意见,低调处理,息事宁人。“没有的事儿。” “怎么没有,刚刚不还嚷嚷着苏月卿偷你家钱呢。”二婶白眼一番,拉着李春梅的手高高举起,“好像还是抓的现行呢,怎么也应该请公安同志来查明真相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苏月卿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二婶现在也是学聪明了,知道直接替她打抱不平会被宋家人指指点点,现在反其道而行,为李春梅抱不平。 李春梅捏着钱的手就这么举在空中,收起来也不是,一直举着也不是。 顾主任都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婆家想扣着人家姑娘的嫁妆。 “这应该都是误会。” 宋文城打圆场,护着自己母亲。 “小 宋同志,你也别怕,把这些钱的来源说明清楚,证明这是你们宋家或者你母亲的钱,我们自然就能判断这是不是误会。” 顾主任是老领导了,处理事情的手段直接明了。 李春梅解释不了,她当然没办法证明这些钱是她的。 因为她从来不上工。 但这些钱是宋家的,是苏月卿嫁到宋家之后挣的,那就是宋家的。 “领导,您不用问他们,因为这些钱是我赚工分攒的,还有粮票,这些村集体大队可以给我作证。” 村长朝顾主任点点头。“是,月卿丫头在集体大队很勤快,干活又快又好。” “不对,这些钱就是宋家的,是苏月卿嫁到宋家之后挣的,那就是宋家的。” 这些厚颜无耻的话上午就当着村长的面说了一遍,如今又当着顾主任和厂长的面说了一遍,宋文城简直无地自容。 这以后让陈大光怎么看自己和自己的母亲。 陈大光也是无语到家,自己的好姑娘就看上这么一头粗鲁野蛮的猪。 “行了行了别说了,该是人家的就还给人家,现在自由民主的年代,不兴你们这一套,既然离婚了,那该是人家的一分不少要让人家带走,小宋,你已经犯了一次错误,不要再继续一错再错下去,好好悔过,别把路走歪了。” 这话里话外,全是敲打宋文城的意思。 苏月卿适时拿出自己当时结婚时,母亲准备的嫁妆清单,“请各位领导给我做个见证,大家放心,我只会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其余的多一点我都不会要。” “你如果也没异议就签个字吧。”她必须防一手,万一这一家人以后又后悔了,再纠缠她呢。 既然要离婚,要分开,那必须要彻底。 她的人生,不该为这些人所困,也不会让这些人得逞。 第19章 准备离开 顾敬安坐着和村长、苏月卿聊了几句,这一聊不要紧,竟然让顾主任认出了这个姑娘。 “听说苏同志的父母都是省城人士,他们以前是做什么的?” “是,苏家夫妇是省城来的文化人哩,向南同志写的一手好看的钢笔字。”村长知道苏家夫妇是省城有名望的学者,不过也并不是很清楚他们究竟是做什么的。 “你说苏月卿是苏向南的女儿?!”顾主任却猛地从藤椅上站起来,语气里充满震惊。 看向苏月卿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柔和,“好啊,好啊,难怪这小姑娘我第一眼看着就面熟,原来是苏兄的女儿。你可还认识我?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苏月卿茫然,很多小时候的事,记忆并没那么深刻了。 顾敬安也不恼,就这么慈爱地看着苏月卿。 “苏兄和挽月现在如何了?一晃十几年没见了,他们都还好吗?”这话刚说出口顾敬安就觉得哪里不对,怎么今日自己的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夫妇二人却不在。 这一晃十余年未见,期间发生了太多事,他也略知一二,苏家夫妇二人被人构陷,之后下乡,再之后了无音讯。 可是现在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国家进行了彻底清查,苏家夫妇的事他也关心过,已经都解决了。 按理说,他们早该搬回城里了。 “爹娘都走了,如今家里只剩我一人……”说起父母,苏月卿的心里只有伤心。 村长也过来安慰苏月卿,对顾敬安说道。“领导,苏月卿的父母来我们村的时候就已经身患重病了,应该是操劳过度……哎,这孩子命苦哟,但是苏月卿同志是个好同志,她肯吃苦,这些年在咱们村那是有口皆碑的,您光看看她这双手,就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村长扒开苏月卿的双手,十个指头上布满了厚厚的茧。 这双手给宋文城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在他的记忆中,第一次见到苏月卿时,她才十五六岁,皮肤粉嫩透着光泽,双手虽然还有些婴儿肥,但却白皙粉嫩。 可如今这双手,即便是说成是李春梅的手他也信。 宋文城心中刚刚对苏月卿的恨意和恼怒顿时化作了深深的愧疚。 原来这些年,苏月卿在宋家过得并不好。 “这都没什么,劳动人民,光荣。”苏月卿淡淡笑着说,自然而然地收回了手,垂在身体两侧。 她并没有因为这双不再美丽的手而感到尴尬,也没有因为手上布满的老茧而自卑。 苏月卿的坦然让宋文城更加感到愧疚。 他想起自己这些年对苏月卿的忽视和冷淡,心中充满了自责。 她本应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早早地承担起了生活的重担。 “对不起,月卿。”宋文城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没有想到……” 苏月卿转头看向他。“没想到什么?你其实都知道,你知道你不辞而别,将一家人弃之不顾,你只是选择逃避,然后为自己找借口,堂而皇之地当一个懦夫。” “你说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的城儿,他比你优秀,他可是有正式工作的。”李春梅又跳出来护着崽一样,宋文城像个幼鸟,永远被护在身后,所以他永远扛不起责任。 “月卿,”宋文城深吸一口气,“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尽管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来弥补过去的过失。” “不需要。”苏月卿回身,从桌上抽走自己的离婚证。“我们已经离婚了,此生不复相见是最好的结局。” “抱歉。”顾敬安一时也有些嗫嚅,转念一想也是,如果他们还在,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受这般委屈和欺辱。 “没事的,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也很好,不会让父母担心的。” “是,他们会看到的。”顾敬安也站起来,拍了拍苏月卿的肩膀。 又想到刚刚苏月卿的前婆家那般对她一个姑娘家,顾敬安顿时觉得火冒三丈。 “你快去收拾东西,今天我带你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回省城。” 显然,顾敬安并不信任这里的人,他不能把多年老友的朋友 一切尘埃落定,苏月卿小心翼翼收好离婚证,又打包好行李,冷冷清清留下一句:“柜子、收音机、缝纫机……这些大件我安顿好会回来取。如果坏了,我会找你们索要赔偿,劝你们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这些都是父母给她结婚准备的,她一件也不准备给宋家留下。 “那不行,这些你都搬走了,我们的东西放哪里?”李春梅幽怨极了,她拉扯着不让苏月卿带走,连着那些钱和粮票,她始终都不愿意放手。 宋文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娘,你别这么钻钱眼儿,领导都看着呢,以后我的工资都给您,行了吧。” 陈大光看着这出闹剧,只觉得自己的女儿是疯了,要嫁到这样的家庭,冷哼着就离开了。 顾敬安在堂屋听见对话,直截了当地说,“怎么现在又要反悔?你可想好了,你的这些事我们都会形成报告的,你还想不想有以后了?年轻人,路还长呢。” 言下之意是如果处理不好,不仅这次晋升无望,以后可都说不准。 “没有的 事儿,该是苏月卿的她尽数搬走,我们不会阻挠。” 顾敬安很满意,皮笑肉不笑点点头,看向宋家人眼里却是厌弃。“既然如此,那也不要等着以后了,今天就搬,我有个小辈就在外面车上,喊进来帮着一起搬运走。” “不用的,我自己叫个车就行。谢谢您。” 谁知顾敬安根本不听苏月卿的,执意要送苏月卿一同回去。“怎么不用,顺手的事,长京你进来,帮我点忙。” 一个身穿军大衣的男人进入屋内,高大的轮廓逆光,看不清长相,待站定后,苏月卿才看清男人的脸,那张脸万里挑一,五官冷峻,尤其是那双眸子黢黑,看人的时候,莫名有些危险的讯号在闪烁。 男人懒洋洋地靠在门框,长腿交叠,嘴角勾起的那抹狡黠的笑容太熟悉了。 第一卷 第20章 送她回家 她见过,是沈长京。 “顾叔,您叫我?” 他叫顾敬安叔叔,顾敬安也笑眯眯的应下,二人的关系看起来不一般,结合之前在机床厂遇到沈长京时,门口站岗的同志看见沈长京也尤为客气,这个人,非同小可。 “沈长京同志,我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是,顾叔您吩咐。”沈长京眉眼弯弯,嘴角上扬,看着苏月卿露出好看的笑容。 又见面了。 “严肃一点。”顾敬安皱了皱眉,注意到沈长京的笑容。他以为这小子是对着自己笑的,心中不免有些无奈。顾家长姐的独苗苗,平时被宠坏了,送到部队锻炼,部队是真锻炼人昂,这小子到了部队就突然转性了,不论是训练还是执行任务都做得又快又好。现在看来,别又故态复萌了。 “是。”沈长京收敛笑容,不笑的时候,沈长京好看的眉眼里覆上一层冰霜,乍一看还有些生人勿近的冷酷气质。 顾敬安把沈长京拉到一边,委婉地说了一下苏月卿的事情。 “苏月卿同志就交给我,保证完成护送和安顿任务。” 顾敬安抬手看了看手表,“行,那这里我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去其他地方走访,一定要替我照顾好苏月卿同志。” “小苏,你刚回省城,父母的房子应该也都没收拾好,这样我让侄子送你会省城,先住到我的一个老屋,我和你阿姨平时都住单位宿舍,也没什么时间回去,你就安心先住着。就这样,不许拒绝,都是自家孩子,以后也叫我顾叔叔就行。我这儿还有些事,先行一步,长京,你小子一定替我照顾好月卿。” 说完顾敬安就匆匆告别离开,留下沈长京负责善后和苏月卿的搬家事宜。 苏月卿还有些犹豫,她本想着自己也能搞定,不想麻烦别人。但沈长京的话让她意识到实际情况可能比她预想的要复杂。 “我正好也要回省城,顺路,别犹豫了。你自己找车也不好找,他们的车都没有位置放那么多东西。” 沈长京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吉普车,车斗正好可以用来装家具。 苏月卿看了看那辆车,意识到沈长京说的是实情。 她不再犹豫,坦然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好,那我付你车费。” 沈长京淡笑,没有拒绝。 他心里清楚,这个姑娘虽然外表柔弱,实际上内心坚强,有自己的主意,就像一只小野猫,既独立又有主见。 顺着她,才是最好的相处之道。 “车费就不用了,路上有个伴也好。”沈长京温和地说道。 苏月卿微微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但心中对沈长京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 她知道,沈长京这样做是出于真心的帮助,而不是施舍。 沈长京帮苏月卿搬运家具等大件,村长又叫了几个村里的年轻人来帮忙。 沈长京熟练地指挥着,将家具一件件整齐地码放在车斗里。 铁牛跟着李婶来和苏月卿告别,“苏老师,我舍不得你走。” 这些日子陪着铁牛读书写字,虽然也是用了些小手段才让铁牛心甘情愿地读书,但是铁牛心底也明白,苏月卿都是为了他好。 他很喜欢苏月卿,她不怎么和他讲大道理,但是会用实际的例子告诉他学习的意义。 “苏老师也舍不得铁牛,老师希望以后能开在你建起的大桥上回到长乐村,等桥架起来,老师就能经常回来看你了。” “好。” 铁牛的眸子像星星一样亮亮的。 他快快长大,好好学习,期待这一天快点到来。 “这些大件拿不了就改日再拿吧。”看着屋子被搬得空空荡荡,李春梅几乎要晕厥过去,眼珠子一转,又想找个借口扣下一部分,过了今日,没有人为苏月卿撑腰,她再想来取东西,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需要,一个痰盂都要带走,放得下,用不着你操心。”沈长京冷眼推开李春梅挡着柜子的手,然后对着旁边几人说,“搬。” “上车吧,我们出发。”沈长京关上车斗的挡板,转身对苏月卿说道。 苏月卿和村长、二婶一一告别,坐进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 吉普车发动起来,平稳地驶离了村庄。 宋家没人再有脸面挽留,他们都躲在堂屋里没出来,离婚证也拿了,苏月卿和宋家再无关系,而且她是省城人,户口也是省城的,和他们也不是一路人了。 许久,宋文城的二伯也就是宋家老二幽幽地说了句,“其实,这是顶好的一门亲事,苏月卿也是顶好的儿媳妇,勤勤恳恳照顾老太太三年,从来没叫一个苦字,再看城里领导对苏月卿的态度,她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好姑娘,只是明珠蒙尘罢了,是我们宋家没这个福气。” 二婶看着宋文城,“其实,文城你看上那个陈芸什么?她比苏月卿好在哪里?” 宋文城嘴巴张了张,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陈芸说苏月卿趁火打劫,就是想赖着他不想离。 反而,想起了苏月卿不咸不淡说的那句话,离开你,是甩掉了一个大麻烦。 二婶又继续说。“这些年苏月卿照顾老太太尽心尽力,几乎夜夜都守着老太太休息。” “都是你们说的,她真这么孝顺?”宋文城没来由地失落,似乎又不愿意承认。“怕是装给二婶你看的吧。” “装也要装得出来,希望以后你的新媳妇也能装一装。”宋家二婶心头其实很恼火,她觉得宋文城脑子真是坏掉了,不清醒,不理智。 宋家二婶说完,不顾宋文城的黑脸,转身出去。 宋家老大这家算是败了,以后她也要让老二少管这头的事才行,李春梅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以前老太太在,还能压着点,后来老太太没了,苏月卿也能顶起家里的大小事,可现在只剩李春梅当家做主,那且有的鸡飞狗跳,没完没了呢。 糟心日子,摊上这么个妯娌,她真是烦不胜烦,本来苏月卿的到来,还让她觉得宋家老大这家还有得救,可如今,算了吧,敬而远之。 车窗外,熟悉的景色逐渐远去,苏月卿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对过去的释然。 “想什么呢?”沈长京侧目观察着苏月卿。 苏月卿微微侧头,迎上沈长京关切的目光,轻声说道:“在想过去的日子,还有未来的路。” 沈长京沉思了一会儿,“有目标了?” 苏月卿却浅浅笑了,“算是吧,但是眼下的困难还是先想办法维持生机,肚子饱了,才能想别的事。”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独立,以前在长乐村,也靠着乡亲们照顾,跌跌撞撞走过来,如今自己一个人闯荡,她不怕苦,但依然会有对未来不确定的担忧。 沈长京的目光中满是赞赏。 “你的独立和勇敢,很多人都做不到。” 苏月卿轻叹一声,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有时候,我也希望自己能软弱一点,可以依靠别人。” 沈长京轻声安慰:“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这并不代表软弱。有时候,接受帮助也是一种勇气。” 苏月卿转头看向沈长京,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太不一样了,他看起来玩世不恭,可是说话做事都很认真。 “谢谢你,沈长京。” 沈长京抿唇,冷峻的侧颜有些微微发烫,军帽遮掩处耳朵上有些泛红。 第21章 回到省城 当车子驶入省城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车灯照亮了前方的道路,路上偶尔有几个行人,还有一些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匆匆而过的身影。 汽车很少,昏暗的路灯下,城市的夜晚显得格外宁静。 沈长京开车的技术很稳,但似乎对这里的路况并不熟悉。 他七拐八绕之后,又回到了最初的那条主干道。 苏月卿脸色有些古怪,转头看向沈长京。 仔细一想,她也才第二次见到这个男人,但之前他已经帮了自己不少忙。 此刻,苏月卿心中多了几分理解和宽容。 “我不经常出来,所以不是很熟悉路,别急,我看看指示牌,顾叔的老宅我只在小时候去过一次。” 沈长京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他本就不是本地人,自从来到这里后,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忙着训练和执行任务,几乎没有外出的时间,即便外出,也只是去一些固定的地点。 “你是部队的?”看着沈长京身上的军大衣,苏月卿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虽然大院里的子弟很多也穿类似的服装,但并不都是军人。 不过沈长京提到自己平时不常出来,显然是因为任务和训练较多,没有太多时间外出,所以他应该是一名军人。 沈长京点了点头,解释道:“是,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军区,确实很少有机会出来。” 苏月卿理解地点了点头。“难怪你不熟悉,没关系,反正也不着急。” 把苏月卿安全送到顾敬安的老屋暂且安置,沈长京又一件一件帮着苏月卿把行李和家具搬下车。 老屋是一间开间合院,只有一个客厅和一间卧室,院子里有一个小小的厨房灶台。 “钥匙我就交给你了,若是有事,你便去大院寻我。” “好。” 屋内空荡荡的,显然很久没人住过,不过苏月卿自带家具入住,也正好。 胜在屋子很干净,只有少许灰尘,稍微擦一下就可以入住。 时间确实比较晚了,沈长京也没多停留,帮着苏月卿规整了一下家具的位置,便告辞离去。 苏月卿给自己的木床换上床单,又从柜子中拿出一床被子枕头,脱了外衫躺下便睡着了。 这一天实在太累。 …… 宋文城与苏月卿离婚后第二日便也匆匆收拾了行李回省城,他还要回去交检讨书,不能耽搁。 陈芸正和陈大光说笑着,转头在厂里碰上回来上班的宋文城,眼里满是激动。 “厂长。”宋文城先和厂长打了声招呼,又朝陈芸招了招手。 但是陈大光眼神里显然充斥着不悦和厌恶,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宋文城尴尬的收回手,陈芸却上前挽住宋文城的手臂,“文城哥,你终于回来了。” 周围的职工路过,宋文城立刻抽回手,丢下一句话匆匆离开,“我先去上班了。” 陈芸也只是觉得宋文城担心影响不好,并没有在意。 中午午休,陈芸又迫不及待来找宋文城,二人在厂区的林荫道漫无目的的散步,宋文城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陈大光回去后什么都没对陈芸说,所以陈芸还不知道情况,本以为主动来找宋文城,他应该会主动说明一下离婚的情况,殊不知宋文城不仅一个字没说,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走了一会儿,陈芸停下脚步,坐在林荫道旁的长椅上,抬头委屈地看向宋文城:“你到底离不离婚?” 宋文城看陈芸眼泪都要掉下来楚楚可怜的样子,心烦意乱起来,“离了,厂长……你爸没和你说吗?离婚证都领了。” “真的,那嫁妆呢?你可不能犯傻,一人一半是应该的。”陈芸听到两人已经离婚的消息,瞬间由阴转晴。 树荫浓密,细碎的阳光穿透层层叠叠的绿叶,斑驳地洒落在陈芸略显浮肿却透着柔和光泽的脸庞上。这一瞬间,宋文城的心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涟漪,他的脑海悄然浮现苏月卿那娇小、明艳而恬静的面容,心头蓦地一沉。 他突然意识到陈芸的美,相比于苏月卿,也显得黯然失色。 而之前的自己沉溺于对陈芸的美好滤镜中,才忽略了这些,可是不管怎么说,陈芸的父亲是机床厂的厂长。 “没有要?还是那个贱女人不肯松口?”陈芸见宋文城半天都不吭声,倒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又急又气,“你不会净身出户了吧?你家就那么一点家底,全给她了,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我可告诉你,没有三转一响,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宋文城望着陈芸斤斤计较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但那都是她父母给她准备的,不是我的,不是宋家给的,陈芸,你和我在一起,是图钱吗?还是你怕嫁给我以后过苦日子?如果这样,那你可以不用嫁给我了。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工人,是光荣的工农阶级,没办法满足你那些小资的享受主义。”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芸转身过去,不想让宋文城看出自己眼底的算计和心思。“我只是希望以后能一心一意和你一起为了事业而奋斗,而不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了生计而发愁。更何况,没有三转 一响我父母那一关也过不了,我也是心疼你。” 她肚子里现在有了孩子,她必须要给孩子找个爹,眼下也只能先稳住宋文城再说。 “咱们厂一个月三十多,你若是想要吃香喝辣那不可能,但是节约点,日子总能过下去,我还不至于连自己老婆都养不起。”宋文城冷冷说道。 陈芸轻叹了一口气,扯起嘴角勉强挂着一个笑,“所以,真的一半都没留下?你就这么让她把所有东西都带走了?” 陈芸去过宋家那个老宅院,里面破落不堪,唯有苏月卿那间屋子,她一眼便看到那台收音机,那可是红灯牌的,上海货,她求了父亲许久都没要来的东西,苏月卿却有,她嫉妒疯了,若是扣下这些嫁妆,她就可以直接拥有这台红灯牌收音机,厂里那些姑娘会羡慕死她。 而现在全都化为一场空。 宋文城看得出陈芸眼底的失望和嫉妒,他忽然觉得心中空荡,也忽然觉得自己对爱情的执着都是毫无意义的。 “离婚证都办了,协议我也签了,而且她举报了我向厂里隐瞒已婚的事实,从一开始她就是打算和我离婚的,根本没打算和你抢男人。” “什么意思?她那样子分明就是要纠缠你,你可真傻。” “她说,离开我,就是甩掉一个大麻烦。” 宋文城苦笑,他那些引以为傲的自尊和自信,突然就土崩瓦解了,甚至现在他有些怀疑人生,怀疑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魅力,他在厂子里明明是非常受那些小姑娘欢迎的。 陈芸听到这话也是一声冷笑,“麻烦?她这么说只是想挽回点尊严吧,毕竟自己的老公和人跑了,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只能嘴上逞强咯,真是可笑,她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宋文城再也不想听陈芸那些酸溜溜的话,丢下一句,“她已经回省城了,以后免不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省里纪检的领导还和她父母是挚友,对她多番照料,你若是见了她,也不要与她起什么冲突。” “什么?”陈芸脸色煞白,“她是省城人士?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还和纪检的领导相熟?那岂不是……” 岂不是自己在她面前永远也抬不起头了。 有件事陈芸从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她其实不是陈大光的亲生女儿,她的母亲改嫁给陈大光后,她便随着母亲一起住在陈家,她也改了姓氏,可是她的户口一直都还是在乡下外婆家的户口本上。 这对于别人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可是对于陈芸来说,就是她此生都不愿提及的黑历史。 第22章 陈芸找上门理论 没事,她比苏月卿优秀,她上过学,还识字,而且只要她不说,就没人知道她不是陈大光的亲闺女。 而苏月卿,一个无知的文盲,一个乡野村妇,哪怕是省城人,这些年在那个破落的村子里生活,也沾染了那股子穷馊味。 只是接下来宋文城的话才让陈芸如坠冰窟。 “陈芸,她不是文盲。她不仅识字,还会背诗,也许她比我们想象中都要聪明优秀,只是我从来都不知道。”宋文城看着躺椅上被风吹落的树叶,又想起了那天他去讨要鸡蛋,看到苏月卿和别人比文化,苏月卿不假思索回答诗词的样子,他这辈子都达不到。 即便是在夜校再学几年,他也做不到那样大方得体自信地回答这些文化知识。 “她怎么可能。”陈芸满眼不信,她是见过那个女人的,一身粗布衣服,在家里喂鸡喂鸭,她能读过什么书? “是真的,我亲眼见过,她都会的,她只是一直装作不会。”宋文城怔怔的样子印在陈芸眼中,她的妒火燃烧起来了,她的男人决不允许心里还装着别的女人。 陈芸语气不善,继续追问。“她都会什么,你说给我听听,我看看是不是作弊了。” 宋文城却不想继续说了,“算了,不说这些,都过去了。” 陈芸用手指戳在宋文城腰上,娇嗔着,“你肯定是骗我的,算了,不管如何现在你恢复单身,事情也算解决了,管她是不是文盲呢,反正都不如我,我可是正经读了初中毕业的,是我们厂文化程度最高的,我都不屑于和她比,她那些小偷小摸的本事,我可学不来。” “而且她那么凶,说话从来都是张牙舞爪的,我也学不来,我连大声点说话都不会,要我这样说话,我都不好意思,感觉像个泼妇。” 宋文城却不认同,但也并没说什么。 其实苏月卿很少是冷冰冰或者凶巴巴的样子,她其实很爱笑,宋文城见过她和铁牛说话,温柔、温暖,可能是这些年一个人撑起宋家,所以才学会了藏起笑容,坚强坚韧,从不废话。 厂里的铃声响起,陈芸开心的离开,虽然没有留下那台收音机,但是宋文城终于离婚了,她和孩子能有个正式的身份,至于那些东西,以后再让宋文城给自己买就是了。 她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乡巴佬,她是知书达理的厂长女儿。 宋文城没跟上,而是独自在廊下坐下,检讨他一个字都没写,他不知道从何写起,写自己始乱终弃? 他只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太可笑了。 他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第一次见到苏月卿的时候,他那时候突然觉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没什么不好,想起刚开始听说苏月卿愿意嫁给他的时候心里那份悸动,可是他终究是辜负了这份喜欢,他为了自己的事业放弃了一个如此好的姑娘。 起初,他还会偶尔想起自己还有个妻子,之后进了厂,填配偶那一栏的时候,陈芸正巧路过,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候,陈芸的丰腴同样深深吸引了他,他鬼使神差地写了单身,然后无法自拔地爱上了这个厂花广播员,之后沉溺于温柔乡,再也不会想起在老家,他还有一个刚刚过门的妻子。 顾家老屋,苏月卿起了大早,将老屋里里外外都清洗了一番,她是个勤快的性子,做事情从不爱拖沓,既然暂住人家的屋子,便要好好爱惜人家的房子,所以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收拾打扫的时候,时间就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傍晚,正在厨房给自己下面条,门突然被敲响。 苏月卿把柴从炉子里捡出来,然后才去开了门,门外却站着一个她并不是很想看见的人——陈芸。 陈芸和宋文城聊过之后,心里总觉得不爽,她多番打听才知道了苏月卿如今的住址,下了班就迫不及待来找苏月卿。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好像和你并不熟,你要是找宋文城,恐怕是找错地方了。”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苏月卿丢下这些话就准备关门,来者不善,她肚子挺饿的,不想废话,只想吃饭休息。 “我不找他,我就是来找你的,听说你举报了宋文城,你怎么这么恶毒?” 陈芸却径直闯入,根本不管苏月卿愿不愿意。 踩在苏月卿刚刚才拖干净的地面上,留下了高跟鞋深浅不一的印记,苏月卿瞬间想把拖把扣在这个毫无边界感的女人头上。 “要我说你这样的人,怎么还好意思住到城里来,你的街坊邻居要是知道你是一个抢走别人财产,还败坏别人名声的烂货,应该都要嫌弃的连夜搬家。” 苏月卿算是听明白了,这是来替渣男讨要财产的,果然,她当初留一手的想法非常正确,虽然当时只是想着防着李春梅,没想到最先找上门的却是陈芸。 苏月卿倒了杯水,陈芸自然地想伸手接,不料苏月卿端起来自顾自喝了一口,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找我?宋文城的老婆?你能代表他和我谈话?” 陈芸的脸色变了变,她和宋文城,现在最多算是恋人的关系,但恋爱的关系在法律角度说,名不正言不顺。 “这个你别管,我能替他做主。今天就是来找你要你带走的一半财产的,这些应该属于宋文城,你 可以利用他的善心,但是我不是他,没那么容易被你蛊惑。” 苏月卿又抿了一口茶水,然后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协议,“一切合理合法合规,首先,宋文城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家里的钱都是我的父母给的,还有我自己赚的。其次,宋文城属于过错方,是他出轨在先,最后,我劝你在我面前不要这么耀武扬威的,你充其量就是个第三者插足,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些话深深刺痛了陈芸的内心,她有些恼羞成怒,大吼道:“你比我好到哪去,你不过是挟恩图报,当年要不是你父母用钱帮助过宋家,他怎么会娶你这么个粗鄙不堪的女人。” 第23章 谎言被当面戳穿 这话让苏月卿更加无语,她倒是才发现宋文城不仅是个人渣,还是个满嘴谎言的人渣。 他可以为了稳住一个女人如此恶意编排她。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意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嘲讽,仿佛是对世间无常的轻轻叹息。 她用手肘撑着精致的下巴,侧过脸,目光温柔却深邃地投向了正崩溃边缘、怒吼不止的陈芸,那眼神中既有同情也有无奈。 “陈芸,不知道该说你可怜还是可悲,你或许已经听过宋文城的一面之词了,”她缓缓开口,声音轻柔中又有几分轻蔑,原来她以为这辈子不会再与别人说起这些陈年往事,“我父母突染重病,他们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我找到一个依靠。” “为了我,他们不惜倾尽所有,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只为求得一桩门当户对的好姻缘。宋家,原先并不在父母的考虑范围内,可宋老太太人不错,带着宋文城上门的时候,他也是誓言凿凿,承诺会给予我全部的爱与呵护,若说做父母的,听到这样的话自然会动心的。” 苏月卿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的心中虽有千般不愿,但望着父母日益憔悴的面容,我最终妥协,嫁到宋家,这,才是事件的原貌,不知道,和你听过的那一版,可对得上?” 她的声音轻柔,却充满了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珍珠,串联起过往的点点滴滴。 而这些与陈芸听到的却是大相径庭。 闻言,她脸色骤变,愤怒与不甘交织在她的心头,让她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陈芸捏紧手中的包,一言不发愤然离去,她要回去好好问问宋文城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留给苏月卿一个决绝的背影,消失在门廊的尽头。 “没想到,你还经历了这么多事。” 陈芸离开后,苏月卿正准备起身继续煮面条,声音适时响起,带着几分惊讶与心疼,从院外缓缓步入。 他特地请了假,想着带苏月卿出去转转,舒缓一下心情,可刚走过来就听见苏月卿与人在争执什么,出于礼貌便在外等候,结果声音越来越大,他就“不小心”听了一些。 苏月卿轻轻转身,对上沈长京关切的目光,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微笑。 她的肚子适时地发出了一阵咕噜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也让她不禁有些尴尬。 “你吃面条吗?”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沈长京思索了一下,便坦然坐下。“吃。” 苏月卿微微一笑,转身走到灶台前,熟练地烧水、下面,动作流畅自然。 水很快沸腾,白色的蒸汽在屋子内缭绕,给这个略显凉意的傍晚增添了几分温暖和烟火气。 苏月卿站在灶台前,看着面条在水中翻滚,思绪不免飘远,她没想过宋文城如此编排自己,谎言终究是谎言,一戳就破。 他自己种下的因,就该承受带来的后果。 沈长京走到厨房,倚在门框上,静静观察着苏月卿。 有时候沉默比言语更能安慰人。 片刻之后,他才开口,“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和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上点忙。” 苏月卿回头看了他一眼,略带感激地点点头,却什么也没说。 遇到烂人及时止损,遇到烂事及时抽身。 离婚这件事她从来也不曾后悔。 把面条捞出来,控干水分,然后加上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调料和蔬菜,简单美味。 沈长京主动帮她将两碗热腾腾的面端上餐桌,她拿着筷子,分了沈长京一双,然后自顾自轻轻搅拌着碗中的面条。 沈长京也没有说话,静静等着苏月卿,她想说,他就听,她不想说,他便静静陪着她。 苏月卿化烦恼为食欲,她才不要因为那些糟心的人而影响自己的心情。 苏月卿看沈长京拧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索性自己主动挑起话茬,她又吸溜了一口面汤。 “你放心,我不会为这些事而烦恼。这都不算事儿。” 和她人生前十年的遭遇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 沈长京挑眉,小姑娘自己想得很清楚明白,他倒是有些过于担忧了。 “行,我怕你想不开,没想到你还挺豁达的。” 苏月卿抿了一口面汤,感到胃里的暖意,惬意地打了一个饱嗝。 被陈芸打乱的生活节奏也正式回归,她抬头看沈长京,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倒是给她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脸上有什么吗?” 沈长京扑哧一声笑出来,用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擦去粘在苏月卿嘴角的一颗芝麻,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些戏谑,似真非假的语气,“有点好看。” 苏月卿被男人的举动弄得脸热,瑟缩了一下。 沈长京也没继续逗弄眼前人,而是恢复正人君子模样,“我下周公休日有时间,可以带你去你家的老宅看一下,是否需要修整,我都可以帮忙。” 苏月卿没有拒绝,她一个人在省城举目无亲,确实需要有人为她引路。 “好。” 国营机床厂内, 陈芸气势汹汹来到宋文城的车间,手中的白色珍珠袖珍钱包直接 砸在宋文城的办公桌上。 “你做什么?”宋文城脸色铁青,好端端的又不知道闹什么幺蛾子。 “宋文城,你这个骗子。”陈芸声嘶力竭地怒吼,她恼火了一整夜,现在怒气值达到巅峰,就像火山一点就燃,而宋文城对她还是这样的态度,让她更加恼火。 “你又在无理取闹什么,有什么事回去说,不要在单位里闹,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宋文城看见周围好多工友都停下手里的活看向他,他无比烦躁,忍不住就提高了嗓门。 “你告诉我那个女人是挟恩图报才嫁给你的,可是她说是你上门求娶的,好你个宋文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两面三刀的人。呜呜呜……”陈芸委屈极了,蹲在地上就大哭起来。 宋文城脑子蹬得嗡嗡作响,陈芸去找苏月卿对峙了? 不行,他决不能承认,深吸一口气,一副被污蔑的恼怒模样,“陈芸,以后请你不要再提苏月卿有关的事情,我能告诉你的都说过了,你如果不信我反而要信一个外人,那我也无话可说,大可以不用和我在一起。” 陈芸从小到大都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本以为她来大闹一场,会引得宋文城的心疼,她也能找回点场面,谁知宋文城根本不按照她想象的轨迹行动。 而宋文城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是因为他知道陈芸怀孕了。 昨天晚上他独自留在厂里写检讨,陈大光来到他办公间同他长谈到半夜。 他也得知了一个对他极其有利的好消息,陈芸怀了他的孩子。 陈大光不得不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那以后别说是主任的位置,哪怕是厂长的位置也会是他的。 第24章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陈大光回去也和陈芸谈过,希望她嫁了人就安定过日子,不要再闹矛盾,陈芸当时正因为苏月卿的事在气头上,糊弄了几句,就回屋了。 现在想来宋文城知道自己肚子里有孩子,还这样对她,她更气了。 陈芸被宋文城那突如其来的冷硬态度气得几乎要炸了肺,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更何况,此刻她肚子里还有宋文城的孩子。 一怒之下,陈芸决定给宋文城点颜色瞧瞧,小性子一耍,脾气就像夏日午后的雷阵雨,说来就来。 拎着包就夺门而出。 所有人都看着这出闹剧,却无一人站出来为他们两人说一句话。 直到陈大光来到车间,看到这样的闹剧。 “小宋,你还愣着做什么,你昨天怎么答应我的?” 不得不说,虽然陈芸不是陈大光的亲生女儿,但陈大光对这个姑娘还算不错的,爱屋及乌,他很爱陈芸的母亲,所以连带着对待陈芸也是当成自家姑娘在心疼的。 看到女儿被这般对待,他顿时黑了脸。 宋文城一看陈大光,也瞬间偃旗息鼓,没了刚刚的傲气。 心里纵使有千般无奈,万般懊悔,此时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追那已经气冲冲离去的陈芸。 他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只为能捕捉到那一抹即将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 心中千头万绪,如果陈芸出什么意外,他的孩子也会受到伤害,他的事业也就全完了,他突然就后悔刚刚自己的冲动,怎么就没忍住呢。 正当宋文城气喘吁吁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厂门口急切寻找陈芸的时候,却看见苏月卿从他面前路过。 更巧的是,苏月卿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饭盒。 宋文城心里突然在想,苏月卿是不是后悔了,所以想要来挽回自己,所以给自己送饭,想要借机接近自己。 如果此时苏月卿求他,他也可以给她一个追自己的机会。 苏月卿也看到了宋文城,心想真是晦气。 【真是冤家路窄。】 她走到附近的时候就发现好像是走到国营机床厂附近了,但是前往军区大院的路只有这一条,好像是必经之路,又想想这个时间,厂子里的人应该都在工作,她只是路过,应该没那么巧合能碰到宋文城,可是命运就是那么巧合。 准备当没看见绕过的时候,宋文城抢先拦在苏月卿面前,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用手撩起额间碎发,故作为难道,“我们都离婚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听在苏月卿的耳朵里,语气好似有些责怪她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意思。 “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不然肯定遇不上你这个瘟神。” 苏月卿白眼一番,对待这个人,她的耐心已经全都消散了。 “月卿,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是来给我送饭的吗?”宋文城说着就想去抢苏月卿手上的饭盒,“我看看带的什么。” 苏月卿瞪大双眼,她实在想不到一个人可以自作多情到这个程度。 “宋同志,我想你是不是想多了。”苏月卿扬了扬手里的饭盒,“这个可不是给你的,还请你不要挡着路。” 宋文城的心念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瞬间消散无踪。 他愣在原地,脸上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即被尴尬所取代。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自作多情到这种地步,以为苏月卿是专程来找他的。 “月卿,我……”宋文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尴尬地笑了笑,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看来是我误会了,对不起。” 苏月卿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她没想到,宋文城竟然会如此轻易地误会她的意图,更没想到他会如此厚脸皮地想要抢夺她的饭盒。 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我们既已离婚,便再无瓜葛。至于这个饭盒,它是给别人送的,与你无关。” 说完,苏月卿便想绕过宋文城继续前行。 然而,宋文城却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一般,不由自主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觉得,如果就这样放她离开,他可能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要去看看苏月卿到底把饭盒送给谁。 为了一探究竟,他甚至忘了自己是为了追陈芸才出来的,而此时他根本顾不上那么多,偷偷摸摸跟在苏月卿身后,想看看苏月卿到底要送饭给谁。 陈芸跑出去之后故意减慢了步伐,目的就是等着宋文城追上自己,自己便顺势给他一个台阶,彼此都不至于那么难堪。 可是左等右等她就是等不到宋文城来寻自己。 陈芸慌了,她怕宋文城真的不来哄自己,那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她不能当一个单亲母亲,那她一辈子都会毁掉的。 于是她又反方向去找宋文城,结果却看见宋文城在厂门口拦着一个姑娘在撩骚。 她的火气瞬间上涌,又往前几步,她看清了那个姑娘的面容,竟然是苏月卿。 她更气了。 正欲上前理论,却见苏月卿离开,宋文城鬼鬼祟祟 跟着。 她便也鬼鬼祟祟跟上去,她心里其实没底,以苏月卿的姿色,随便对男人勾勾手,男人就屁颠颠跟着走了。 宋文城,也不例外。 可是眼下她肚子有了孩子,要不了多久就瞒不住,她不能失去宋文城,至少他可以让孩子有个爸爸。 苏月卿并不知道有人在跟着自己,她循着指示标牌,很快就到了军区大院门口,和门口守卫说明了情况,守卫就打电话联系沈长京,得到肯定答复后,守卫让苏月卿登记了一下,“沈连长的住在家属区一栋301,你顺着这条路往前,第二个路口右拐就到了。” “好的,谢谢。” 宋文城就眼睁睁看着苏月卿进了军区家属大院,他立刻就想到一个人,沈长京。 能住在这里的,苏月卿又认识的,估计只有沈长京了。 “呵,才离婚就迫不及待找下家,真是个下贱的女人。” 第25章 第一次进家属院 宋文城转头,看见竟然是陈芸,陈芸跟着他一路追着苏月卿到了军区家属楼。 他拧眉不悦,“你怎么来这里了,你跟踪我?” “谁跟踪你?我问你,你是不是还对苏月卿旧情难忘?”陈芸抚摸着肚子,眼神里尽是哀怨。 宋文城眼珠子一转,暗暗盘算。 此时稳住陈芸才是重中之重,他的前程全要靠陈芸一家,更何况陈芸肚子里的还有孩子,既然陈芸肯给自己台阶,他也不要咄咄逼人。 顺势便搂住陈芸,二人往回走,相互扶携着,俨然一对恩爱夫妻的模样。 “你不要总是疑神疑鬼的,我发誓这些年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陈芸嗔怪,用暧昧不明的眼神看了眼宋文城。“我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你一次,文城,你可不要利用我对你的感情。” “我宋文城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要相信我。” “嗯。” 两人好似又和好如初,只是有一道裂痕悄然诞生,随时可能崩裂。 军区家属楼内。 苏月卿拎着盒饭爬楼梯,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烫着波浪卷的女人正巧下楼,苏月卿侧身让开,那个女人却紧紧盯着苏月卿瞧了又瞧。 突然开口问道,“妹子,你不是咱们这儿的,干啥来了?” “您好,我是来找朋友的。” “找谁啊,这栋楼我都认识。”女人是2楼李营长的妻子葛秋芬,一直随军,平日里就是照顾老公孩子,还有讨论些家长里短。 看见苏月卿的瞬间,她八卦的嗅觉立刻警醒,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姑娘,心想立刻清算了一下楼里的单身汉。 3楼的,沈连长,天天冷着个冰山脸,排除。 4楼的,王副营长,年纪有点大,一直找不着对象,这姑娘只要眼睛正常,也看不上。 5楼的,顾指导员,一表人才,热情开朗,肯定是了。 “你是来找小顾的吧?”女人立刻就热情起来,“你快上去吧,我看见小顾同志好像也是刚回来。” “不是,我是来找沈长京同志的。”苏月卿哪认识什么小顾,她只认识一个顾主任,还只见过一次。 “沈连长?你是他什么人啊?”葛秋芬更好奇了,从没见过家属院有人来找沈长京的,他那张冰块脸,见着谁都是冷若冰霜的样子,家属院里的小姑娘都对他动过心思,但最后也都因为他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劝退。 “就是普通朋友。”苏月卿不再继续和葛秋芬闲聊,快步朝楼上走去,她算是看出来了,如果她一直搭话,葛秋芬恐怕有一百二十个问题在等着她。 因为这些日子沈长京接二连三帮了自己很多,所以苏月卿就想做些什么来报答一下沈长京,昨天的面条他说好吃,想到平时他们忙着训练,肯定没有好好吃饭,所以作为答谢,她就做了一些饭菜给沈长京送来。 站在301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就被拉开了。 一个陌生的戴着金丝镜框,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青年站在苏月卿面前,头一转朝旁边和里面的人说话,一转头却对上苏月卿。“我先回去了,你一天天不好好吃饭,我可饿了,新兵训练的事你再考虑考虑……你是?” 苏月卿莞尔一笑,“您好,请问沈长京在吗?” 男青年立刻来了兴致,笑眯眯地让开门口的位置,“你好你好,我叫顾长槐,是沈长京的表弟,也是军区连队的指导员,你叫什么名字?” “苏月卿。” “你闪开。”沈长京从里屋走出来,看见苏月卿,冷峻的脸上露出意外和惊喜的神色,推开顾长槐,把苏月卿迎进来,“你怎么来了,是遇上什么事了?” 而顾长槐则是双手叉腰,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感觉,有猫腻。 苏月卿把饭盒拿出来,一碟又一碟饭菜端上桌,“我闲来无事,就做了些吃的给你送来,作为答谢。之后还要麻烦你帮我搬家。顾同志也要一起吃吗?” “他不用。” “谁说的,我正饿着呢。” 顾长槐不理会沈长京的杀人目光,看着桌上可口的菜肴,深吸一口气,好香呀。 “姑娘,这做的什么看起来怪香的嘞。”男青年兴致勃勃直接就坐在苏月卿对面,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口菜往嘴里送。 “顾长槐,你要不要脸,有人邀请你留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吗?” 沈长京一边朝着苏月卿讪笑,一边怒视着顾长槐。 这个便宜表弟,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怎么就让他和苏月卿碰上了,这下还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呢。 “什么意思?不能叫姑娘,难道……咳,懂了,我错了,应该叫嫂子。对不住,嫂子,我自罚,以茶代酒。”说完顾长槐框框喝了一大杯水。 苏月卿的脸腾地红了,她从进门到现在没说三句话,就被误会成嫂子了。 沈长京放下碗筷,瞪了一眼顾长槐,“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苏月卿也连忙解释:“我们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长槐被沈长京瞪了一眼,又发现自己误会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凭他的判断力,这两人一定 有猫腻,现在不承认,不代表以后不发生。 他微微眯眼,然后笑容满面的说道,“抱歉,是我误会了。” 不过他不改,姑妈可是为了沈长京的婚事操碎了心,眼前这不是有现成的,他只要略微出手,姑妈一定能心想事成。 顾长槐端着碗,越看苏月卿越满意,人美,做饭还好吃,姑妈一定喜欢。 “月卿妹子,你别看他长着一张花花公子风流人物的脸,可是他其实一点感情经验都没有,他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 顾长槐嘴角勾起,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苏月卿却联想到那天吃面条的时候,沈长京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嘴角,触电般的感觉。 见苏月卿低着头,顾长槐又加了把劲,“可是就是他这人性格不太好,说话凶巴巴的,嘴毒,脾气也古怪,但你也别怪他,三年前他摔坏了脑子,在床上躺了半年,刚醒过来的时候连家里人名字都忘了……” 苏月卿却摇摇头,阻止顾长槐继续说下去。“你不要这么说他,他是很好的人,帮了我很多,我非常感激他。” 沈长京看着苏月卿笑着,但眼含威胁之意看向顾长槐,顾长槐瞬间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可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表哥,剩下的你就自求多福吧,到时候主桌必须有我的位置。】 第26章 沈长京的二三事 沈长京不是这里的人,准确的说他应该不属于这个世界。 在现代,他是华国特战部队的一名军人。 在执行任务中为救战友而死,他的记忆非常清晰,子弹洞穿他的身体,但是他救下了那名战友,他不后悔。 再醒来时,他就在这具同名同姓同样貌的身体里。 很多混乱的记忆在他脑海中盘旋,他勉强分辨出自己的身份,这个身体是一个纨绔少爷的,平时在家中招猫逗狗无所事事,被家人强行扭送来当兵。 幸运的是,这个纨绔公子哥刚刚入伍,还没有惹下什么大麻烦。 因此他便顺势继承了这具身体,凭借自己多年的作战技能,他在军中大放异彩,也站稳了脚跟,如今是省城军区的一名连长。 他的突然变化不是没引起过怀疑。 尤其是顾长槐,同在一个连队,顾长槐原本对自己这个表哥深恶痛绝。 因为沈长京整日不好好训练,总是想着玩乐。 “小顾,听说你和那个沈长京是表兄弟,怎么他是那个样子,你也替我们这些老家伙好好劝劝他,别再惹是生非了,自己的前途不要,别耽误咱们。” 指导员几次三番找到顾长槐,这让顾长淮非常厌烦。 那天也是因为自己找沈长京劝说,结果沈长京吊儿郎当的样子彻底激怒了他,他俩厮打在一起。 而沈长京被一拳打翻头磕在台阶上,当场人就不行了。 结果顾家都准备好给沈家赔罪,沈长京又醒了。 一顿鸡飞狗跳之后,沈长京好像换了一个人,从此也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训练,一个人吃饭,然后继续训练。 顾长槐吓坏了。 不过他没怀疑过沈长京被人换了芯,他觉得自己把人打傻了。 沈长京也发现顾长槐总是偷偷摸摸观察自己,想着这么离谱的事还是不要被看出来为好,沈长京主动去和顾长槐握手言和。 目的当然是为了让顾长槐不要再观察监视自己,他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在哪里都可报效国家,只是早一点,他觉得自己的非常幸运,他甘之如饴。 他只想全身心投入到报效祖国的事业中,所以必须让顾长槐对自己卸下防备。 “长槐,一家人没有隔夜仇,我不怪你,你也不要总放在心上。” 这句话很长时间成为顾长槐心里的一道光,因为误伤了自己的表哥,他内疚了很久,但没想到沈长京这么大度。 顾长槐开始对沈长京改观,他发现这个人有很多优点,冷静、机敏、意志力顽强。 除了有时候嘴上说话不饶人,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士兵。 两人从兄弟,升级为战友,到现在变成无话不谈的朋友。 但有时候顾长槐还是会问沈长京,“我总觉得你变了,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但我又说不上来。” 沈长京摊手无奈,“少看点奇闻轶事,脑子都看坏了。” …… 苏月卿准备回苏家老宅的前夜,她一个人坐在顾宅院子的台阶上看月亮,今天是中秋,往年她与宋老太太一家一起过,虽然不是亲人,但胜似亲人,如今这个世上对自己好的人都不在了,她难免觉得有些冷清。 她有些想念父母了。 沈长京出来夜跑,不知不觉就跑到顾宅,顾宅的院门虚掩,透过门缝沈长京看到苏月卿坐在台阶上,抱着手臂的样子看上去很落寞。 【莫非,她是后悔了?】 沈长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个想法。 但是他接受不了苏月卿还放不下宋文城,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值得这么好的姑娘,他莫名地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懑。 他不爽了,非常不爽。 他鬼使神差地推门而入,走过去坐在苏月卿身边,“你是不是后悔了?” 苏月卿看见是沈长京,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摇摇头“前程往事皆是过眼云烟,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后悔。” 沈长京听到这个答案心下瞬间舒畅了许多。 “男人只会耽误你成功的脚步,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说完还朝苏月卿眨眨眼。 苏月卿本来低落的情绪被他感染,这些话她从没听人说过,没人会这样说,只有沈长京会说。 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月色渐浓,洒满大地,朦胧的情愫在月色下悄然生长。 “我只是想我的父母了,你呢,你好像不是省城人,父母应该也不在身边吧,今天是八月半,应该要团圆的,只是我已经没有了可以相聚的家人。” 沈长京突然意识到今天是中秋了,原来苏月卿不是在为渣男痛苦,而是因为怀念家人。 他心中的淤堵荡然无存,转而安慰起苏月卿,“我这个工作,与父母也是聚少离多。” “还有,谁说你没有可以相聚的家人,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沈长京低头看着苏月卿,眸光尽是温柔缱绻,她也正好抬头回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望,笔直闯入那双漆黑的眸子里,莫名地,她感到心跳出奇的快速,好像要跳出来似的。 沈长京也微微一愣,眸中笑意蔓延。 苏月卿也被 他的温柔感染,眼前男人虽然外表痞帅,但内心却如此真诚善良。 苏月卿的笑靥印在沈长京的眼眸之中,他的心跳和呼吸都乱了节奏,短暂的停顿之后是更加猛烈的跳动,他发现自己无法抑制住内心的那份悸动,也无法移开看向她的视线。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上一世,这一世,都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感到喉咙发紧,忘了自己还想要说什么,也忘了自己该如何呼吸。 直到那个月夜结束…… 秋桂飘香的清晨,沈长京开着吉普车停在顾宅外,苏月卿身穿一身淡青色旗袍从院中走出来。 沈长京下车给苏月卿开车门,看着她一步一步靠近,男人的脸颊不由自主地升温,他用咳嗽掩饰自己本能的反应。 两人一路无言。 苏月卿心底有些忐忑,如今她孑然一身,即便是回到家中也没有等待她回家的人了。 她甚至有过瞬间的怯懦,害怕回到满怀童年回忆的地方。 转念苏月卿又想自己不能让父母担心,她应该振作起来,好好生活,好好爱自己,现在离开了宋家,事情应该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沈长京注意到苏月卿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嘴角时而向下微垂,时而又上扬,显得有些复杂。 然而,无论她表情如何变化,沈长京的神色中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 终于到了颐园路弄堂里一处洋房院外停下,时隔这么多年,再次回到自己的家,苏月卿的回忆如同潮水般侵袭。 隔着铁门看向院中,梧桐树下的秋千和木马都还在……一切都还是离开时候的样子,只是桃花依旧,故人不在。 苏月卿眼眶一酸,差点落泪,偏头看向另一侧的车窗,然后悄悄用手揉了揉发酸的眼角。 沈长京此刻内心却并不平静。 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姑娘是真正的人间富贵花,宋文城实在眼盲心瞎。 虽然他并不是很了解,但是他也知道这样一栋老宅,这样的地段,放在十几年后,绝对是重点保护的建筑。 若是宋文城一家知道苏月卿有如此丰厚的家底,恐怕也不会放过苏月卿,如此爽快的离婚。 想到宋家人,沈长京的眸色又深邃了几分,他们配不上苏月卿这么好的姑娘。 第27章 正式回家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沈长京给苏月卿打开车门,绅士手扶着苏月卿下车。 “还没想好,但总要先想办法活下去。” 苏月卿抿唇,自家院门上的封条已经脱落,门上的锁也不知到哪儿去了,推开自家院子的铁门,铁门年久失修,发出“吱呀”的声音。 院中还是原来的院子,但是这些年风雨摧残,到处都是斑驳的痕迹,院中杂草丛生,通过院中廊道,走到家门前,她从口袋中拿出钥匙。 红木房门质量很好,沾染了些灰尘,但至少坚守在岗位上,门锁是德国的,很精良,虽然开启时有些顿挫感,但还是顺利打开了。 地面狼藉一片,到处都显示出当时离开的匆忙。 她回忆起当时父母带她匆匆离开,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 手指轻轻划过那张老旧的皮沙发,上面还有她儿时调皮画上的小猫咪。 一幕幕如走马灯映入苏月卿的脑海,母亲嗔怒她败家,父亲却笑着说孩子有艺术天分。 眼泪无知无觉,却盈满眼眶。 沈长京一直默默跟在苏月卿身边,他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张合照,他用手擦拭上面的灰尘,上面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小女孩的眉眼,可以看出就是苏月卿。 “那时候我才5岁。”苏月卿接过这张照片,语气中有些哽咽,眼泪如珍珠般滴落,“对不起,我失态了。” 沈长京摇头,“想哭就哭吧,哭过了就好了。” 十几年未曾归家,三个人一起离开,可如今就自己一人回来。 苏月卿的肩膀轻轻颤抖,沈长京摸了摸苏月卿的头,“他们看你回来,应该也是开心的。” “嗯。” “我打算重新装修一下这里。”苏月卿看着破败的家具,做了决定,她应该要在家里住很长时间,老房子年久失修,必须要重新修整才能入住。 “好,我和你一起。”沈长京想了想又继续说,“如果顾叔的屋子你住着不舒服,我可以把家属院的屋子借给你住,我平时住宿舍就行。家属院里也安全一些,你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个人总是不太安全。” 苏月卿觉得没必要,自己这段时间总是麻烦沈长京,人情债,最难还。 “沈大哥,谢谢你,但是不用了,顾叔叔的老屋很好,但是我现在没什么钱,不能继续住在那里,我今天就收拾出一间屋子还麻烦帮我把家具搬过来。” “不用的,顾叔怎么会要你房租……”沈长京还想说什么,但对上苏月卿坚韧的眸光,沈长京也不继续坚持。 他明白苏月卿是害怕无法承担这些好意,这些好意对于苏月卿而言,也许是甜蜜的负担。 两人正说着话,院外却有人探头探脑朝里张望。 “大哥,这家十几年都没住过人,怎么突然门打开了。” “啧,我特么怎么知道。看看是什么人?” 两个男人鬼鬼祟祟朝院子里张望,沈长京似有所感,走到落地窗前,皱眉看着院外。 他总觉得这里好像不那么安全,现在是白天,可是这一片非常安静,没有人来人往,虽然是曾经的富人区,但如今随着人员的流动搬迁,这里反而不如住在弄堂胡同里那般热闹,没有什么烟火气。 洋房与洋房之间相隔甚远,彼此之间还有密林阻隔视线。 这样的地方,若是有歹人,出什么事都很难被发现。 “怎么了?”苏月卿也顺着沈长京的目光朝外看去,除了荒芜的庭院,并没有看见什么。 “没什么,住在这里晚上一定要锁好门窗。”沈长京的目光凝视在一处,半晌后才移开。 而院外的两个男人则躲在围墙后面,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其中一个男人朝另一个人使眼色,两人悄悄离开。 苏月卿点点头,套上围裙又戴了个劳动口罩,风风火火开始收拾屋子。 她选择了一楼的卧室作为临时落脚点,方便搬运家具和她的包裹。 在沈长京的帮助下很快收拾干净,又把东西都搬过来,她也算是正式在省城有了落脚点。 傍晚,苏月卿举着手电筒,推开地下室的门。 地下室是专门给苏向南存放书籍的,摆放着大大小小十几个书柜,苏月卿用钥匙打开其中一个书柜,选中了一本游记,父母病重的那些日子,总会有意无意和她提起这本书,说是想要去看看书中写的日照金山。 苏月卿根据目录检索到那一页,里面夹着一封信封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信封里没有内容,只有一张老式的房产证,应该就是这栋洋房的产权证,上面却写着苏月卿的名字。 还有另一把钥匙,和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桐城银行保险柜。 父母早早就给她做了如此多的准备。 苏月卿暗暗盘算了一下手里的钱,虽然不多,但是盘个店面做点小生意应该够了。 她也总要考虑自己的生计问题,不能坐吃山空,手上这些钱,若是不能用来赚钱,很快就会用光的。 又过了十几日,苏月卿已经把家里的楼上楼下的灰尘都打扫干净,破旧家具能修补就留下,实在没用的就卖给收废品的,今天起 了个大早,在院子里拔杂草,顺便思考自己究竟应该做些什么赚钱。 搬了张小板凳,沿着石阶缝隙仔仔细细连根拔出杂草,再撒上抑制生长的药粉就算完事了。 院子要经常收拾,少了人气,杂物就会疯长。 正在苏月卿冥思苦想应该做些什么的时候,院门被敲响。 “谁?” 苏月卿没开门,先问了一声。 “月卿妹子,我和我哥来蹭饭了。” 是顾长淮的声音。 苏月卿拉开门锁,放两人进来。 只见沈长京和顾长淮两人大包小包拎着很多食材,顾长淮自来熟地往屋里走,边走边念叨,“这个鱼是我和我哥昨天在护城河里捞的,可新鲜了。月卿妹子你那么瘦,要补补。” 沈长京啧了一声,要不是手里拎着东西,他都想上去捂着顾长淮的嘴,“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顾长淮那语气好像他们抓了鱼特地送过来邀功一样,絮絮叨叨得像个老婆婆一样。 他怎么就一时心软答应带顾长淮一起来了呢。 沈长京内心十万个后悔,都无济于事了。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我能自力更生,你不用刻意这么做。” 苏月卿把沈长京的关心当成是人民子弟爱人民。 沈长京有苦说不出,他是心系于她,但是她不懂。 他扯着嘴角,随便找了个理由。晃了晃手里的食材,“不是刻意,就是想改善伙食了,你的手艺好,所以我们带着东西来蹭饭。” 第28章 今后的打算 苏月卿也没推辞,只是做顿饭而已,她擅长的,三菜一汤不出一小时就都做好了。 顾长淮帮着收拾了餐桌,而沈长京则在厨房陪着苏月卿,顺便洗碗、刷锅、摘菜。 老房子的厨房都比较小,两个人同时在里面,有些擦不开身。 有几个坛子摆的偏高,苏月卿平时站在底下刚好能拿到,但是沈长京正好挡着路,苏月卿就不太够的着了。 本着万事不麻烦别人的原则,苏月卿努力踮起脚尖,就差一点。 沈长京看着苏月卿执着的小脸憋的通红,轻声晒笑,倏地站起来,从苏月卿身后伸手摸在坛子上,正好将苏月卿圈在臂弯里,“要哪个?和我说。” 苏月卿脸颊愈加绯红,“要酱菜坛子,左边第二个。” 沈长京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处,“下次要哪个直接和我说就好,我接给你。” 直到拿到坛子,苏月卿像个小白兔一样逃开,沈长京凤眸微微上挑,浅浅勾起笑意。 然后又回到洗手池边洗碗。 “你经常做饭吗?”苏月卿看沈长京动作很娴熟,好像是经常下厨房的样子,她没见过男人进厨房,村子里的男人都说男人不能进厨房,她的前婆婆李春梅也总说男人进厨房会耽误事业运,会家贫。 她不信的,但是她说的没用。 可是沈长京却好像一点也不忌讳这些。 “有时候吃不惯食堂的菜,就会自己简单做一些。怎么了?”沈长京洗干净抹布,又擦了擦手,将抹布搭载洗手池边。 “我做得不如你的手艺好,但是也不赖的,以后有机会也请你尝尝我的手艺。” 苏月卿听了这话,笑着点头,“好,帮我拿一个汤碗,把汤盛出来就可以开饭了。” “好没好呀,我饿了。”顾长淮见两人在厨房里半天没有动静,好奇心作祟又来打探虚实,就看见沈长京端着碗,苏月卿举着汤勺,可两人却以一种暧昧的姿势抱在一起。 “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顾长淮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捂眼跑路,因为他看见从他表哥眼睛里喷射而出的警告意味。 “不是,你回来,我可以解释。”苏月卿傻眼了,碗里的水洒在地上她一脚踩上去差点摔倒,沈长京拦腰扶住她,她就摔在男人怀里了。 沈长京漆黑的眸子直直盯着她,深眸映照出苏月卿的面容,那一刻,感觉呼吸都有些停滞。 直到顾长淮的出现打破了两人之间暧昧不明的情愫,苏月卿准备去追顾长淮,她不能让沈长京莫名被误会。 可沈长京似乎浑不在意,按住苏月卿,把碗擦干轻轻放在苏月卿手里,凝视着苏月卿,戏谑与温柔交织,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不用理他。” 目光掠过苏月卿微红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 顾长淮终于等到开饭的环节,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长腿跨坐在长条板凳上,准备开始大快朵颐,拿着筷子正在仔细挑选第一块美味。 不知道这个苏月卿有什么魔力,吃过一次她做的菜,这些日子顾长淮抓心挠肝、日思夜想,就是还想再吃一次,今天听说沈长京要来找苏月卿,他死乞白咧求了好久,才终于让他吃上了。 兄弟的感情固然要关心,但是个人的食欲也应该要满足。 他看上了鱼肚子那块肉。 沈长京也看上了。 两人就着鱼用筷子暗暗较劲,看的苏月卿瞠目结舌,最终沈长京轻松取胜。 沈长京却把鱼腹最肥嫩的一块肉夹给苏月卿,还狠狠惋了顾长淮一眼。 “谢谢,你们兄弟的感情真好,我也时常想自己如果有个兄弟姐妹就好了。” 苏月卿是独生女,父母一心扑在工作上,都本着孩子有一个就够了的原则,所以打小苏月卿就羡慕别人家好几个孩子一起玩耍,而她都是一个人。 “这有什么难的,月卿,你看着比我小点儿,以后我就当你哥怎么样。”顾长淮吃的心满意足,嘟嘟囔囔回答。 他平时在部队大院里和大家也都是称兄道弟的,多一个妹子也不是不行,大不了以后多照顾点儿,这么乖巧懂事独立做饭又好吃的妹妹,他巴不得呢。 不像他那个凶巴巴的妹妹顾长欣,永远对他没有好脸色。 沈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京却狠狠在桌子底下踹了顾长淮一脚。 顾长淮又摸不着头脑了,他那句话惹到沈长京了? 但看见沈长京眼神中的不悦,他话锋便是一转,“月卿妹子,你想好以后做什么了吗?我看你还没有正式的工作,这么下去日子也难过,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和我开口,我爸交代我了,要好好关照你。” 苏月卿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不用,我想好了,准备开个铺子,自己做点生意。” 国家政策现在放开了,正是好时候,听说南方很多地方贸易都非常自由了,站在风口上,想要养活自己,肯定是不难的。 “只是我对这里不熟悉,想要找一个合适的铺面,地理位置和客流量都好的,还想请你们帮我出出主意。” “这还不简单,老街口,市中心那一块儿是省城最繁华的地段。”顾长淮立刻来了兴致,提出建议 。 沈长京却轻轻朝后仰了一下,单手搭在顾长淮的肩膀上,挖苦道,“你的建议听起来不错,如果不考虑可行性的话。” 顾长淮立刻跳起来,“沈长京,你什么意思啊你!!!你好像是在嘲笑我是吧,我告诉你,我要回去告诉我姑。” 沈长京却慢条斯理的收拾碗筷,然后转身往水池那边走,丢下一句,“老街那边的房租你考虑过吗?你是准备自己赞助还是让她掏空家底。” 苏月卿也若有所思,老街那一带是繁华,人来人往的,但是她手头的钱在村子里算富裕的,拿来省城这里根本不够看。 “那你觉得哪里合适?”苏月卿真诚的向沈长京询问。 “现在开店,一般都是些餐食小铺子,老街那里当然是最优选,但是如果只是为了养家糊口,我觉得就厂区到军区这一段,解放路边找个门面就是最好的,因为这一带厂子很多,人员密集,大家总会想要出来搓一顿好的,去老街那里总归不如就近方便。你觉得呢?” 沈长京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苏月卿觉得这个建议很可行,解放路她走过,好多家厂子都开在那里,确实合适。 而且,被沈长京猜中了,她正是打算开一个小饭馆。 第29章 老婆的不二人选 饭后,沈长京和顾长淮从苏月卿家中告辞,刚走出去没多远,顾长淮就勾搭在沈长京肩上,挤眉弄眼问道,“表哥,你实话实说,是不是对苏月卿有意思?” 见沈长京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顾长淮眼睛微微眯起,继续自顾自说道,“说真的,如果你不追,我都想追她。” 这话顾长淮说得半真半假,他感觉得到沈长京心里有这个姑娘,也看得出苏月卿对沈长京也有些特别,但是他也有些心动了。 他只是晚了一步,并不是完全没机会。 至少苏月卿现在还是单身。 沈长京敛眸,严肃道,“你不是有个从小青梅竹马的邻居。” 那个姑娘来军区找过顾长淮一次,沈长京也看得出人家姑娘对顾长淮绝对是有意的。 “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兄弟,谁能和一起光屁股玩到大的兄弟结婚?”顾长淮立刻摆手拒绝,开玩笑,那个“母老虎”,他可不敢要。 “我挺喜欢苏月卿的,她待人温和,长得漂亮,做饭也好吃,我觉得是做老婆的不二人选,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主外,她主内,正合适。” 沈长京俊美的面容上笼上一层不悦,“你问过她甘不甘愿当个家庭主妇?她那样的姑娘,岂是甘愿困于相夫教子的牢笼的?” 顾长淮并不知道苏月卿的过往,这些也不该沈长京和他提起,但是她用了三年的时间认清了一个人,也明白了女子立于世间,唯一可以信赖依靠的唯有自己,她还会甘愿为男人洗手作羹汤吗? 沈长京觉得不会,他也不希望这样一个姑娘被困于家庭琐事。 这些日子他们虽然多有叨扰,可是苏月卿也总是很好的把握着相处的尺度,对他们都是保持着相对疏离客气的态度。 顾长淮没感觉到,沈长京却很清楚。 这个姑娘很难再对一个男人敞开心扉了。 “谁家的姑娘最后不都得嫁人?你瞧咱们院子里的那些随军的妇女同志,她们不都是这样,男子汉大丈夫在外忙事业,她们在家里带孩子,这是分工。我觉得月卿妹子那么温柔美丽的人,娶回家一定能打理好一切的,让我工作再无后顾之忧。” “她不会愿意的。”沈长京挺拔修长的身姿站定在顾长淮面前,“你也最好不要去触这个逆鳞。” 沈长京不想顾长淮去打扰苏月卿平静的生活,现在在苏月卿面前提起相夫教子,无异于把伤口重新扒开撒盐。 她嘴上说着往事不提,可是心里多少会有些波澜,这不关乎感情,但关乎内心。 她想要独自生活,开店,不接受别人的帮助,都是她要强个性的体现。 顾长淮盯着沈长京良久,“表哥,你真的看上她了?” “我……”沈长京语气停滞了一下,“反正她不适合你,你不要想她了,我看你与那青梅姑娘正合适。” 顾长淮微微眯起的眼睛顿时怒目圆睁,手一挥,“哎,算了,没意思,你这人开不起玩笑的,挤兑人倒是有一套,又提青梅竹马的事,没完了不是,也就我作为你的兄弟可以忍受你。” 沈长京扶额,哑然失笑。“我这人很好相处的,如果你觉得无法忍受,应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顾长淮觉得拳头硬了,但是对上沈长京的眸子,他又泄气了,这沈长京自打摔坏脑子之后,好像是开了窍一般,德智体美劳全面碾压他,如今顾长淮根本就不是沈长京的对手。 这也是为什么顾长淮走上了指导员的道路,而沈长京从一代兵王走向了士官的道路。 “不过,咱们是不是也想办法帮帮苏月卿,别说老街口的店面,我瞧着现在解放桥那边的店面也是寸土寸金的,我认识几个熟人,也许能说得上话,咱帮她砍价,也算是报答人家给咱做饭的恩情。” 顾长淮话锋一转,“要不这样,咱俩比一比,咱们各自给苏月卿推荐几个铺子,看苏月卿选谁推荐的,输了的那个人就主动退出。” “我接受你的比拼,但是不接受你的押注。”沈长京丢下这句话就继续往前走。 苏月卿是独立的个体,不是他们押注的对象。 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好,我收回自己刚才的话。但是就这么决定了。” 顾长淮点头,他觉得沈长京的话很对,他不应该把这作为两人间的筹码。 两人走远后,墙角边蹲着的两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男人才鬼祟走出。 “老大,你不是说那个姑娘一个人住,这怎么一下多出两个男人?” “要不说长得漂亮的女人都玩得花呢,走,咱再去踩踩点,找个机会就下手,跟着哥保管带你吃香喝辣,嘿嘿,还有女人玩。” 两个男人相视,发出猥琐的笑声。 机床厂内,宋文城的处分被陈大光按了下来,为了陈芸,陈大光打算低调处理这件事。 他让人把宋文城叫到厂长办公室。 宋文城走进来的时候,陈大光正在看他交上来的检讨书还有一份结婚申请,越看心里越是憋着一口气,想喝口茶,却发现陶瓷茶缸中水已经见底了,又重重地将茶缸放了回去。 宋文城面无表情,但却非常有眼力见地给陈大光续上茶水。 而后才双手交合站立在陈大光面前,好似有种不卑不亢的感觉,就像是虽然犯了错,但是骨气不能丢。 自从知道陈芸怀孕之后,他突然觉得底气十足。 一个随时可能会被发现肚子鼓起来的单身女人,可比他更急切地需要婚事来掩人耳目。 这是李春梅在电话里告诉他的,李春梅和他说大胆的拿出态度,不用表现得太在意,毕竟出了这种事着急的都是女方家长,他要表现出若即若离,才能让对方着急,才更好拿捏他这个未来老丈人。 “厂长,您找我什么事?”宋文城语气平静,好像刚刚犯了错的人不是他一样。 陈大光目光在宋文城身上打量,对于这个女婿,他并不满意。 他的女儿随便嫁给省城哪家厂的公子哥儿都是相配的,只是如今陈芸已经失去了完璧之身,肚子里还有个不明不白的种,他才不得不接受宋文城。 “你和陈芸的结婚申请,我不能批。”陈大光抿了一口茶,囫囵喝到几片茶叶,又呸的吐了回去,就是不正眼看宋文城一眼。 宋文城捏紧拳头,但很快又松了下来,他妈说了,他们别无选择,不能上当。 “厂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和陈芸两个人情投意合,而且我们都是未婚,条件都符合要求,年龄也符合要求,作为厂领导你不能拒绝我们的结婚申请。” 第30章 即是软肋,也是盔甲 陈大光把眼镜往上推了推,冷哼一声。 “但我作为她的父亲,我可以拒绝。”陈大光把结婚申请撕了个粉碎,“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你以为我是这么容易被你拿捏的?你想空手套白狼,彩礼、聘金和上门,你做了哪一样?就想这么轻而易举从我家娶走我陈大光的女儿?” 宋文城满脸不可思议,“什么?你们还要彩礼?她可是大着肚子呢。不嫁给我,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陈大光彻底怒了,他为了这个女儿对宋文城忍了又忍,可是这小兔崽子分明就是想用陈芸肚子里的孩子威胁他们一家,今天他如果让步了,那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被这个乡巴佬骑在头上呢。 “我和她母亲没别的要求,但是你若是想空着手就把我的女儿娶走,我告诉你,绝不可能。” 陈芸的母亲自从知道陈芸不知道从哪怀了个孽种,就成日里一哭二闹三上吊。 现在听说有人愿意娶自己女儿,又成天盼着女婿上门,好谈一谈彩礼的事。 他们陈家虽然不是高门大户,但也是在省城有些头脸的,如果就这么随意地嫁了女儿,免不了被说闲话。 陈大光也丢不起这个人,他可以接受女儿嫁给一个毛头小子,但是绝不能随随便便嫁,无论如何,别人嫁女儿有的,他也要有,彩礼、聘金、酒席,一样都不能少。 可当他看见结婚申请摆在他的办公桌上时,他差点气背过去。 今天本来想好声好气指点一下这个不开窍的东西,没成想这白眼狼根本不是个玩意儿。 宋文城这边一听陈大光的态度如此果决,心里也没了主意,他怕自己表现得太过强势,最后鸡飞蛋打,他必须要娶到陈芸,否则,他与苏月卿离婚不就成了笑话? 想到这里,宋文城的态度突然就软了下来,换上一副笑脸,低声下气地说起好话,“陈厂长,现在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您也要为自己的女儿考虑,要不这样,挑个日子,咱两家一起吃个饭,看看怎么把这个事商讨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您也不想陈芸大着肚子出嫁或者独自一个生孩子,孩子生出来没有爸爸吧,您说呢?” 见宋文城的态度软下来,陈大光的脸色才稍微有些缓和。 【哼,姜还是老的辣,跟老子斗,毛头小子还嫩了点。】 陈大光如是想着,便勉强点头同意,“那你定好时间来告诉我。” 宋文城点头退了出去,刚走出办公室那副笑容可掬的嘴脸立刻垮了下来,变脸比翻书还快。 转头给李春梅打电话说明情况,李春梅连夜就转了几趟车来了省城,那速度比当年宋文城回家奔丧都迅速。 “儿啊,咱家这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娶苏月卿可是一分钱都没花,反倒赚了嫁妆的,怎么如今娶一个大肚婆他们还好意思提上条件了?”李春梅坐在招待所的床上拉着宋文城的手哭诉,“他们就是看咱们乡下人好欺负,这就是存心要逼死咱们娘俩。” 宋文城看母亲的样子,心里也不落忍。 他微微合上双眼,然后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娘,要不把宋家老宅卖了吧,以后你跟我在省城住,咱们再也不回那个破落的村子了,你看省城现在发展多好,跟咱们那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春梅却一把甩开宋文城的手,气得跳脚,“你疯了,那是我的房子,你想要我的房子,还得等你娘死了,再惦记,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是不是那个陈芸挑唆你了,我就说呢,那娘们穿金戴银的,还在乎咱们这点子彩礼钱?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宋文城诧异,他想过李春梅会不同意,但没想到这句话掀起如此滔天巨浪。 “不是小芸说的,都是我的想法,娘,左右我以后要一直留在省城发展,你马上又要抱孙子了,那长乐村你还回去做什么?把老宅卖了,咱以后在城里买新的,不好吗?” 听了宋文城如此解释,李春梅又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她这一路来城里,也发现城里繁华热闹,若说能当城里人,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然是一百个乐意,可真叫她卖了祖宅,她这心里总不是滋味。 “这不是还没谈呢,明个你约上他们一家谈谈,这大着肚子进门的,没资格要这要那的。” 李春梅白眼一翻,翻身往床上一躺,急的是陈芸,她的儿子可是金疙瘩,长得帅又有正式工作,他们不急。 来日方长。 …… 苏月卿从桐城银行取回了父母留下的东西。 里面静静躺着一整套精致的龙凤呈祥黄金首饰,每一件都闪烁着岁月的光泽,承载着家族的记忆。 苏月卿想起儿时在父母的抽屉里见过这套首饰,她以为早就随着搬家而丢失。 她记得母亲说,那是外婆留给自己的,是传承。 包裹着首饰的绒布下面,压着一封笔迹熟悉的信,字里行间满载父母对她的无尽爱意与期许。 “亲爱的女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或许已经不在你身边了。但我们希望你知道,无论何时何地,我们的爱都会陪伴着你。 如果你现在的生活充满了快乐与 满足,那么请将这套首饰作为家族的传承,留给你的孩子,让它见证你们家族的延续。 如果生活对你不够温柔,你遇到了挫折与困苦,请记得,这套首饰不仅是我们的记忆,也可以成为你新的。用它来换取你需要的一切,无论是物质上的支持还是心灵上的慰藉。让它帮助你驱散生活中的阴霾,找回属于笑容与安宁。 愿你在未来的日子里,不论顺境逆境,都能勇敢前行,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记住,无论发生什么,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永远爱你的爸爸和妈妈” 苏月卿坐在沙发上,一遍又一遍读着父母的信,仿佛能从信中感受到父母的温度。 一遍又一遍摩挲着父母的相片,抱着首饰盒,无声哽咽。 父母是她的软肋,也将成为她的盔甲。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第31章 谈彩礼 老街口桐城大饭店内, 陈芸挽着宋文城的手,两人正在因为点菜的事争执,一旁的服务生陪着笑脸,但眼里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 “咱家是老牌饭店,30年开业至今,菜品口味两位尽管放心,一定是省城最好的。而且咱家服务也是有口皆碑的,本周内下定金,还有两瓶红酒赠送。” 他们今天来这里是订个包间,两家一起商讨结婚的事情,可陈芸却打定主意要在这里办婚礼。 “文城,咱们以后就在这里办婚礼,我喜欢这里的环境。”她的姐妹们结婚都是在酒店办的,这样才体面,父母请亲朋好友来也有面子。 宋文城紧紧盯着菜单上的价格,脸拉得老长,这里的价格,一顿饭可能要吃掉他小半个月的工资,他怎么可能有钱负担得起在这里办婚宴? 可让他直接转头走人,他又拉不下脸。 硬着头皮也要把今天这顿饭吃完再说,结婚的事谈拢了,以后厂子都是他的。 “咱今天就是来定个包间商量下结婚的事,婚礼的事后面再说。” 陈芸见宋文城没有否定,就当他是同意了,欢天喜地随着服务生去看包间,而宋文城则是往大堂经理手中塞了包烟,请他安排了一份性价比最高的菜单。 性价比,就是花小钱,办大事。 大堂经理丢了个懂了的眼神,转头到后面厨房,“来了个穷鬼,没钱还穷大方,给他们做几个素菜,再上条鱼就行了。” 即使是如此便宜的菜,这一顿也要20多元。 而这样的饭菜换自己做或是在国营招待所吃,可能七八块就足够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宋文城咬咬牙把账结清,就当是带母亲来见见世面,李春梅难得来一趟省城,多花点钱孝顺母亲,是应该的。 李春梅一大早就起床,穿上自己最干净体面的粗布花棉袄,下面配了一条黑色长裤,又从包里拿出雪花膏,在脸上胡乱揉搓,春光满面地站定在招待所的镜子前,对自己今天的打扮很是满意。 怕摸不着路,提前一个多小时就出门,叫了个人力三轮车。 “到桐城大饭店。” 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桐城大饭店门口。 “五毛。” 李春梅看着桐城大饭店的金字招牌,她不认识字,但是这金碧辉煌的景象迷了她的眼睛。 省城真的是不一样。 “这么点路你要五毛?抢钱啊。”李春梅没好气地从布兜里拿出手帕,手帕里又翻出三毛钱给了车夫。 “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 车夫轻嗤一声,“吃得起大饭店,倒抠搜这点钱,没钱装什么阔?”说完不等李春梅反应,就骑着车跑了。 李春梅气得想去追打那个车夫,但余光瞥见大饭店内的服务生迎出来,又拢了拢头发,扭腰就往里面走。 “您好,有预定吗?” 李春梅有些露怯,“有吧,我儿子在这里吃饭。” 服务生脾气很好,“那您在哪个包间,我们领你进去。” 李春梅记得宋文城说过,但她忘了,想想随口胡诌道,“梅花厅。” 服务生皱眉,“我们这里没有梅花厅。” 李春梅急了,推开服务生,“我儿子在里面,我挨个找一下就行了。” 服务生把她当成来闹事的,“保安,保安,给她轰出去。真是什么人都赶来咱们饭店了。” 与此同时,服务生看见一对穿着贵气的夫妇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立刻笑容满面迎上前。 “落梅厅。” 男人正是陈大光,而他身边站着的身着白色西装裙,手上戴着浪琴腕表,手肘上还挎着精致的皮质包包的女人,就是陈芸的母亲王秀芳。 听见落梅厅几个字,李春梅也想起来了,狠狠推开正驱赶她的保安,“俺也是去落梅厅。” 闻言,陈大光和王秀芳也朝这边看来,王秀芳面露嫌恶,“别看了呀,快走,什么人都放进来,你们饭店这档次不行的勒。” 李春梅也不落下风,快跑几步追上陈大光和王秀芳,眼看着服务生给两人打开落梅厅的房门,她抢先一步挤了进去。 “妈。” “爸妈。” 宋文城和陈芸也听见外面闹哄哄的声音,但两人正在因为结婚的事情争执,谁也没有闲心去关心外面的事。 宋文城自然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曾想,闹事的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先生,这位是您的客人?”服务生面色古怪,但是终究没说什么,既然是客人,那她自然不能怠慢。 李春梅从鼻腔中发出一些不悦的声音,然后冷脸坐在自家儿子身边,原来这两个狗眼看人低的就是自己的亲家公和亲家母。 又看了眼王秀芳身上穿的衣服,再低头看看自己穿的,李春梅眼里闪过卑微,可转念一想,她生的儿子,而且在婚事上,他们家可是有主动权的,李春梅立刻又挺直腰板。 王秀芳这边就更不一样了,她进门后看见宋文城,一表人才,人高马大,站在自己闺女身边也是般配,她心里还是挺满意的。 可又看见李春梅,乡野村妇,毫无教养。 王秀芳心里的满意 又消减几分。 陈芸嫁到这样的人家,那以后是要吃苦的呀。 她不情愿。 若是彩礼什么的再谈不拢,大不了他们陈家养女儿一辈子,她也不能松口让陈芸嫁给宋文城的。 宋文城也看出准岳母眼中的厌恶和不满,心中暗自叹气。 但是面上依旧温文有礼,主动为王秀芳拉开椅子。 陈大光一直没说话,结婚的事他再不满意,也基本是板上钉钉了,他绝不能让陈家发生未婚先孕的丑闻传出去,否则他以后在厂里还怎么有威信。 今天的主要目的是让王秀芳满意,她满意了,陈大光以后的日子才好过。 所以陈大光一直克制隐忍,希望这个宋家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王秀芳一坐下,就从皮包里掏出一张长长的清单。 “我们的要求都写在上面了,三转一响必须有,手表要沪上名牌的,上面的要求如果有一项做不到,你们都休想娶我闺女。” 宋文城皱眉接过,看到清单的时候差点没晕过去。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娶妻要花这么多钱。 而这些钱,他在厂里再打几年工可能都不够。 “怎么,拿不出?若是拿不出,那咱们这顿饭也不用吃了。” 王秀芳站起身就想走,陈芸拉着她,“妈,文城也没说不行,你急什么。” 第32章 借钱 陈芸在两家父母都没到之前,就在和宋文城争执这件事了,也没争论出个结果。 现在挡着李春梅的面,她放了狠话。 “宋文城,如果你做不到,我就随便找个人嫁了,然后让你的儿子喊别人爸爸,就厂子里那个王三平,你不是和他不对付吗?我就让你儿子喊他爸爸。” 李春梅听到这个女人这么狠心,为了钱连孩子都当成筹码,她看着陈芸一家,觉得这家人好像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态度立刻就软下来。 “万事好商量。” “我瞧你们家就不是真心的,就是准备冲着芸儿肚子大了,就想用这个拿捏我们,我告诉你不可能。就给你们一周时间,否则咱们女儿重新找个人嫁。” 王秀芳的嗓门极大,看起来比李春梅可难缠不少。 李春梅看了宋文城的眼色,宋文城示意她别再说了,李春梅立刻缩着脖子一言不发。 宋文城如今就差临门一脚,他当然不肯放弃。 陈芸一家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看来是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若是如此,不如痛快点应承下来,以后等结了婚,这些东西最后还是他的。 当着李春梅和陈大光夫妇二人的面,宋文城大言不惭,立下了军令状,保证一定按照要求完成。 “您二老放心,我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我一定风风光光把陈芸娶回家。” 回去的路上,李春梅不住埋怨宋文城。 “你怎么就答应了呢,那么多东西你可知道要多少钱?” 宋文城拧眉,又拿出礼单看了看,“这也没什么吧,五百元聘金,金镯子一对,三转一响,手表要名牌,也就这些,其他棉被衣服零碎的要不了多少钱,妈,你怎么就是转不过弯,娶了陈芸,以后厂子都是咱们家的。” “不多?”李春梅冷哼,“苏月卿带走了咱家所有的积蓄,一百多块钱可是一分钱没留给咱们娘俩,娘这身体做不了工,这钱靠你的那点死工资,什么时候能凑够?” 宋文城不屑,“把老家那个破房子卖了,再借点凑一凑,不就够了。” 李春梅一声不吭,说到底她就是不愿意卖房。 为了娶个娘们儿要倾家荡产,这搁谁心里能舒服? 宋文城看着李春梅,失望地将礼单放回公文包中,“说到底,你就是不想出这笔钱,既然如此,聘礼和聘金我自己想办法,我这些年的工资都存在你那里,你先还我。” 他每个月3698,每个月都固定寄回家20元,他平时吃住都在厂里,花不了什么钱。 李春梅都说是帮他存着的。 那这三年,多得不说,怎么也该有个五六百。 那聘金的钱也算够了,四大件他再去想办法,至少先把态度拿出来。 陈芸那么漂亮优秀的姑娘,又是厂长的女儿,虽说是怀孕了,但是肚子里说到底都是他的孩子,她要是真转头嫁给那个王三平,他的儿子就要叫别人爸爸了,他怎么能忍。 李春梅气得拍大腿,可是宋文城执意,李春梅根本说不通他。 说到底陈芸是城里姑娘,宋文城能娶陈芸,是高攀,不能太草率。 “你就给我五百,这些年我存在你那里的绝对不止五百。” 李春梅咬着嘴巴,手都不知道往哪处放,眼神飘忽。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会都花了吧?” 宋文城猛地想起来,李春梅很爱和人搓麻将,属于是又菜又爱玩,从来不见赢钱,都是往外输。 李春梅一看宋文城的脸色,也不敢说实话。 “钱……钱都放家里了,我出远门带那么多钱做什么。” 宋文城这才稍微放心。 “那回头,等婚礼当天接新娘的时候,您再给她,正好。” 按照习俗,接了新娘都要去新房的,宋文城的新房自然是在长乐村的宋宅,就算是陈芸千百个不乐意,也是要在宋家老宅住半月。 这个是规矩,不能破。 那剩下的钱怎么办呢。 就一周的时间,不卖房子根本凑不到这些钱。 隔天宋文城又去找陈芸商量,看看能不能先给了聘金,剩下的婚后再买,陈芸脸色骤变。 “不成,我妈不会同意的。” 王秀芳和陈大光还有个小儿子,才十三岁,但是王秀芳言之凿凿,儿子要给她养老的,所以她得给儿子买房娶老婆,陈芸的聘金和聘礼都要留着以后给陈耀祖娶媳妇,一分都不能少。 陈芸觉得这没什么,家家都是这样的,身为姐姐,理应为弟弟出一份力。 她轻咳几声,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你去找苏月卿,就说是借钱,她刚离婚,手上拿着那么多钱也没用,不如先借给你,她不是还有个收音机,你也借来,到时候给咱妈看了,她满意我们不就能顺利结婚了。你们家养了她那么多年,不看僧面看佛面,听你说你家老太太当年对她很好,大不了等咱们宽裕了,再补给她,她应该也会同意的。你不是说,她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吗?” 宋文城觉得有理,就算是离婚了,宋家也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苏月卿好多年,怎么说也算是半个亲人。 而且当年没人收留她 ,也是宋老太太收留的她。 她不能不念恩情。 “可这样岂不是委屈了你?你当真愿意?结婚以后和我一起还债?” 陈芸莞尔一笑,“我不委屈,文城,只要你对我好,怎么样我都可以,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在乎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只在乎和你的感情。 宋文城看着陈芸的笑颜真切,难免动容。 他心底升起暖意,此时此刻他深信陈芸是真的爱他的,愿意与他同甘共苦。 一时的艰难而已,只要能有陈芸和孩子在,他愿意。 而陈芸的心绪却瞬时复杂起来。 她知道宋文城的家庭条件不行,但是之前看了宋家老宅里的家具,还有收音机,想来也不至于过不下去,而自从知道东西都是苏月卿的,她心里就有些没底。 如今想来,那都是苏月卿的,宋文城的家可谓是一贫如洗。 不过她觉得自己提出的计划妙极,她让宋文城去借,但是并不打算还,这样的纠纷太常见了,有几人最后能要回来的。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还的。 只有宋文城像个傻子一样,还觉得自己可以和他同甘共苦呢。 两人各怀鬼胎,但一拍即合。 宋文城还真就在某一天堵在了苏月卿的家门前。 他看着熠熠生辉的老洋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多方打听,才找到苏月卿的家庭住址。 他只知道苏月卿是省城人,但从来不知道苏家人曾经过着如此锦衣玉食的生活。 洋房的外立面虽然有着岁月侵蚀的痕迹,但是远比宋家那个村子里的土房子要漂亮得多,而且正因为有了岁月的沉淀,才更显得旧时光的味道,给人一种书香世家的感觉。 “你有事吗?” 苏月卿把宋文城堵在院门外,她正准备出去看看铺子,就碰上这个瘟神。 宋文城仰着头看得入神,但是心中更加坚定,和苏月卿借钱,是最优解。 她这么有钱,借他一点,就像洒水一样简单。 甚至来之前心里的那点内疚感,看见苏月卿住在洋房的瞬间就荡然无存。 “我和陈芸要结婚了。” 宋文城把手中的请帖递给苏月卿。 “最近很忙,下次一定参加。” 苏月卿看都懒得看一眼,接过然后撕烂丢进门口的垃圾桶,转身就要锁门。 第33章 慢走不送 “有事。你先让我进去。我们谈谈。” 宋文城急忙用脚挡着门,阻止苏月卿关门。 苏月卿用力关了几下都没成功,看来宋文城今天不把话说完是不会走了,她没好气道,“给你两分钟。” 不远处,沈长京和顾长淮也看到了宋文城堵着苏月卿,顾长淮觉得肯定是瞧苏月卿漂亮来耍流氓的,撸起袖子就准备去理论。 却被沈长京拦下来,“那就是她前夫。” 苏月卿离婚的事顾长淮听父亲提了一嘴,他觉得没什么,他不在意,但是可怜了苏月卿这些年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 “挨千刀的还敢来找她?这你能忍?” 沈长京眼神深邃,拦着顾长淮,“可那是她的事,我们先静观其变,如果那人欲行不轨,我们再动手。” 他注意到苏月卿是故意放宋文城进了院子的,想来是要说什么事。 这个时候他们去横叉一脚,好像并不合适。 顾长淮撇撇嘴,站着不动了。 沈长京又笑了笑,推了顾长淮一把,“我只说不能一上去就理论,但没说不能去听听怎么个事儿,走,咱们去给苏月卿撑腰。” 宋文城舔着个脸进了院内,看着院子中种着秧苗,应该是苏月卿才种下的,刚冒出绿油油的嫩芽。 苏月卿到底是会过日子的,这才回到省城没多久,日子就过得这般有声有色。 再回望宋文城最近的生活,他突然就不自在起来。 怎么他和苏月卿离开后,苏月卿的日子越过越好,而他反而是一地鸡毛呢? 没等他细细思考,就听见身后院门被推开。 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朝他走过来,他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是沈长京。 怎么又是这个男人。 他和苏月卿到底是什么关系,几次三番出现在苏月卿身边。 苏月卿看到沈长京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上次吃过饭之后,他们两人有日子没来了。 苏月卿也很理解,他们平时训练很忙,时间紧任务重,她这边也是一直在想着开店的事,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需要忙碌。 这是很正常的。 朋友的最佳状态就是平时各自生活,但需要的时候立刻出现。 而沈长京每次出现的都恰到好处。 苏月卿坐在凳子上,冷冷看着宋文城。 身旁两个一米八高大男人抱着手臂也虎视眈眈盯着宋文城。 “说吧。就剩一分钟了。” 宋文城看苏月卿的样子,又看着两个冷漠的男人,好像随时要轰自己走,也不敢耽搁,直接挑重点说:“我和芸儿要结婚了,但是聘礼钱还差一些,大概两百块,还有你那台收音机能不能也借我,这些钱和东西对你来说,肯定不是个事儿,你条件现在这样好,有大房子住吃喝不愁的,你看你就帮我们出了,以后我和芸儿都会念着你的好。你在省城也没个依靠,日后我和芸儿就给你当哥嫂,护着你。” 苏月卿盯着宋文城不说话,把宋文城盯得发毛。 盯得宋文城浑身不自在,鲠着脖子理直气壮补充道,“再怎么说当年也是宋家收留了你,我奶奶对你好得没话说吧,但是离婚我们一分钱没要你的,这点小忙你不至于不帮吧?” 苏月卿点头,“可以啊。” 顾长淮一听,这傻姑娘,怎么这么傻?这男人怎么好意思开口的?让人家姑娘家用自己的钱给他娶新老婆的道理? 这分明就是看她一个人好欺负。 欺人太甚。 还用那些旧人恩情作为筹码,逼迫苏月卿不得不松口。 这个前夫人品太差劲了,难怪苏月卿要和他离婚。 饶是顾长淮这样的温和之人,此时也只想立刻把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赶出去。 可是余光偷瞄一眼沈长京,他冷静的脸上毫无波澜,可真的沉得住气。 沈长京摇摇头,示意顾长淮别多事。“她自己可以解决。相信她。” 声音虽然小,但是苏月卿却也听见了。 微微一笑,有人信任她的感觉,极好。 顾长淮也就噤了声,继续看戏。 看看这个男人还能如何作死。 宋文城松了一口气,他就说奶奶对她那么好,搬出宋老太太,她肯定会松口的。 “谢谢你,我就说你向来温顺懂事,而且有恩必报,以后在省城你就把我当你亲哥,有什么事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找我,我帮你。” 苏月卿微笑着看着宋文城,“可以是可以的,就是回头你和陈芸一起给我打一张欠条,咱们再去请你们单位负责人做个公证,若是以后还不上,就用你们两人的工资抵债,抵到还完为止,如果你同意这个方案,签了字画了押公了证,我立刻把钱和收音机给你送去。” 这两人的算盘打得真响啊,头一回见前夫找前妻借钱娶新老婆的。 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听到这话,宋文城立刻就黑了脸。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 苏月卿微微怔住,“既然是借钱,那自然要有欠条,不然我到时候凭什么去找你要账,而且若是你们赖账,我必须要保证能要回来 ,自然需要你的单位作为担保。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嘛,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至于……”苏月卿站起身,俯视着宋文城,“你说我不信你,宋文城,你的信用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宋文城若是言出必行,他们之间也不会到今天这一步。 宋文城说的话,苏月卿一个字都不信。 宋文城脸都气歪了,“我收回刚才夸你的话。苏月卿,我真以为你是个心胸开阔的人,没想到时至今日你还是如此斤斤计较,旧事重提,有意思吗?” 苏月卿笑容更深了,美艳容颜笑容肆意。 她差点笑的直不起腰。 她发现自己以前真是错得厉害,她和父母当年都看走了眼。 宋文城恼羞成怒,冷言冷语道,“你笑什么?哦,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你是故意把我引进来好看我笑话的?苏月卿,你好卑鄙无耻。” “你真是半点不如陈芸,她可以跟我同甘共苦,而你的眼里心里全藏着算计,你就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和你离婚,我做的一点也没错。” 苏月卿止住笑意,逼近一步。“是我让你来的?” 宋文城怔了怔,不是苏月卿,是陈芸给她的建议…… “我……” 苏月卿又向前一步,勾人心魄的眉眼中尽是嘲讽,“是那个愿意和你同甘共苦的陈芸让你来的,她明明知道你来找我会是这种场面,她还要让你来。” 第34章 租门面 究竟,是谁的心里满是算计? 昭然若揭。 宋文城步步后退,跌坐在凳子上。 苏月卿乘胜追击,讥讽道。“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吧,你和陈芸是一类人,你们都是既要又要的利己主义,你明明可以去和别人借钱,可你却接受了她的建议来找我借,就是拿准了我欠你们宋家,欠宋老太太一份收留的恩情,所以找我借,你就压根没打算还,这对你来说是一本万利的好事,所以你听了她的。” 只是宋文城小看了苏月卿,也高看了自己和宋家。 她苏月卿欠宋老太太的收留之恩,早在这三年还清了。 三年侍疾,她尽孝了。 宋文城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三番五次被陈芸怂恿就来找自己麻烦。 宋文城被说中心思,恼羞成怒。“别废话,我就问你,借还是不借。除了去单位公证,你想要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我都答应。” “条件我说得很清楚,其他的我都不屑。”苏月卿立在宋文城身前,坚定不移,眼尾一颗美人痣衬得她白皙容颜更加绝艳。 宋文城恼怒急切,烦躁无比,“说实话,我顺利结婚对你来说有什么不好,显得你大度,而且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以后在省城,我和陈芸都可以成为你的帮衬,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呵呵!”苏月卿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你觉得我需要吗?宋文城,你在我眼里和蝼蚁一般无二,我需要在乎一只蚂蚁对我是友好还是敌意?就这样办,夏虫不可语冰,时间到了。” 宋文城见苏月卿如此决绝,恨恨咒骂,“像你这种处处要强,得理不饶人的女人,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女人不在家里相夫教子,天天招惹男人,一个不够,还找两个,苏月卿,你真是不知检点,小心被当女流氓抓起来。” 苏月卿冷笑,“你倒是去举报我啊,宋文城,你有这个胆子吗?你才是那个有脚踏两条船前科的。你若是真有这个胆子,你就尽管去,我同沈同志和顾同志都是朋友情谊,我倒是还想告你一个诽谤。” 宋文城气得想动手打人,扬起手就想掌掴苏月卿,被沈长京直接捏住手腕,一股巨大的压迫痛感袭来,宋文城被巨大的握力硬控,痛得差点跪下来,连连求饶。 沈长京才猛地甩开他的手。 被放开后宋文城连连后退,然后继续放狠话。 “你!你别以为我不敢!你等着。” “慢走不送!再也不见。”苏月卿满不在乎。 “你,你们都会后悔的。” 宋文城看着苏月卿冷艳的脸,撂下狠话连滚带爬往外而去。 顾长淮在后面还不忘了添油加醋,“苏姑娘,你这找男人的眼光也忒差了,这不妥妥男人中的极品败类吗?” 宋文城听见这样的嘲讽,但手腕上的痛觉又让他不敢回头,他步子一滞,随后咬牙切齿快步离开。 苏月卿坐下来休息,狠话放太多了,她嘴巴都干了。 沈长京已经倒了一杯水,给她递过来。 “累了吧,以后别给这种人开门,省事。” 苏月卿大口喝水,然后点点头,“精辟。” 顾长淮从院中走进来,他要看着宋文城滚蛋才放心,又狠狠关了院门才回来。 苏月卿休息了片刻,才抬眼问两人。“你们今天怎么来了?” 顾长淮坐在苏月卿身边,“怎么啦,不欢迎吗?对了,他要是真的答应你的要求,你真的借给他?” 苏月卿活动活动腰身,又扭了扭脖子,才回答顾长淮的问题,“借呗,不过他要是真的好意思我倒是真愿意借给他,从某种意义上说,借贷给别人,可是最轻松的赚钱方式,我按照正规的利息算他,稳赚不赔,有什么不好。” “不怕他不还?” “不还?我之所以让他找单位负责人公证,其实就是找一个担保人,他不还,还有陈芸,陈芸不还,还有机床厂,再不济,我还可以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的利益。”苏月卿说了好多话,又有些口渴了,正准备去再倒一杯,沈长京已经从厨房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苏月卿接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谢。 沈长京摇摇头,然后为苏月卿挡下顾长淮的十万个为什么。 “行了,问那么多干什么。今天我们是来和你聊聊铺子的事,我们两看到那边有几个铺子正在转让,所以来告诉你一声。” 苏月卿顿时开心,“好,我今天正准备去转一圈看看呢,走,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沈长京也笑了,他眸光落在苏月卿脸上,眸子里星星点点,一闪一闪。“走。” 苏月卿的笑总是有感染力,她从不会为发生的事而无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限烦忧,反而永远都努力向阳而生。 院墙外,两个鬼祟男人摸不着头脑。 “老大,这家肯定不止一个人,这几天来来回回都出现三个男人了。” “啧,要不说你傻呢,这种漂亮姑娘,追求的人肯定多,咱们晚上再来,我跟你打赌,她绝对是一个人住。” “成,我听老大的。” 两人又鬼祟离开。 苏月卿和两人一起出门,三个人有说有笑前 往解放桥看铺子。 解放桥下两边的道路两侧都是大大小小的店铺,这里虽然不及老街口那样繁华,但是因为厂子多,人口密集,周边配套的理发店、副食品店、粮油店、供销社也都集中在这里。 稍微走几步,果然看见好多家铺子前都挂着出租的牌子。 “老板在吗?我看你们挂着出让的牌子,什么价格?” 第一家门面老板是个胖乎乎的大娘,身着灰色工装,身上还系着白色的围裙,面容和蔼,十分热情。 “哎呦大妹子,你来的可巧,租的,月租20,押一付一。” 这家是顾长淮安排好的,他暗暗给大娘竖了个大拇指,这个价格,苏月卿不可能不心动。 稳了。 顾长淮还朝沈长京扬了扬下巴,【你就瞧着吧,我稳赢。】 沈长京不予理会。 苏月卿倒吸一口气,不过她不是觉得太贵,反而是觉得太便宜了。 她前些天去老街口打听过,那边的月租大概是70-80,而这里一般是30-40…… 但这家一上来就20,连还价的空间都不留吗? 苏月卿不太敢信,仔仔细细在门面查看,试图看出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又注意观察了一下门口的人流量,心里有些嘀咕。 “谢谢您,我再看看。” 顾长淮期待的眼神,变得空洞。 这么优惠的价格,苏月卿怎么不心动? 可是这么热情,店面人流量也没问题,价格还便宜,早应该被人抢着租了,但是却没见什么人来问。 苏月卿难免起疑心。 而且这个铺子在街头,一般人逛街都希望先走走看看,然后再对比对比,最后再进店,所以街头巷尾的店铺并不一定是最能吸引人进店的。 第35章 决定了,就这家 “这价格多合适啊,不再考虑考虑?” 顾长淮遗憾,他考察了很多家店,这家店在街头,人流量绝对大,而且他和老板娘也谈好了价格,当然,是他补贴一部分,然后让老板娘和苏月卿说20每个月。 这个价格没人会不心动。 但是偏偏苏月卿没有心动。 “我再看看。”苏月卿诚恳地摇摇头,她不是那么容易冲动的人,而且她觉得天上不会掉馅饼。 又接连看了好几家铺子,老板都十分热情,而且给出的价格也都是低到离谱。 其中肯定有猫腻。 “我昨儿来这里吃饭,还问了一个老板他的月租,说是35,但是这边我们问的几家在租的铺子都是20左右,显然有问题。” 苏月卿若有所思,又把目光投降沈长京和顾长淮,她隐隐猜到,可能是他们在帮自己。 无功不受禄。 她不能永远活在别人的帮助里,他们有自己的人生,也不该对她无限制地帮助。 “再多去几家店问问。”沈长京提议。“总不可能所有的店铺都比市场价低,那其他的老板不都要换租?” “就是这个道理,这些空置的店面都这么便宜,那些花35月租的老板肯定要换店面才对,反正都是一条街上的。” 岂料又去了几家店,不是地方狭窄逼仄,就是价格高昂,因为在街中心的位置,所以都是待价而沽,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后面好像没几家铺子了……这儿就是最后一家了。要不算了,下次再看吧。” 顾长淮先去前面探路,然后无功而返,他现在很是沮丧,他选的铺子苏月卿一家也没看上,但是现在仅剩沈长京选的一间铺子了。 他感觉非常不妙。 “都看了这么多家,也不差这最后一间。” 沈长京懒洋洋拉伸了一下身体,长腿一迈领着苏月卿往前。 苏月卿想想也有道理,今天都看了这么多家,不差这最后一间,如果最后没有完全满意的,那也要在这些里面选一个最合适的。 又走了几十米,苏月卿在一栋二层小楼的一层门面房里一眼相中了其中一间。 这条街上只有这个地方的几间铺子有二层。 对面都是低矮的小平房,就显得这个二层小楼的光线和视野都更上一层。 门口的空间也开阔,哪怕是有车辆通行也不会拥堵。 门面很宽敞,正好在楼房的金角上,三面都有窗户,最里面的窗户推开,还可以看到护城河对岸的景色。 “几位是来租铺面的?”老板坐在铺门口的躺椅上,手上还端着个茶壶,时不时往嘴里倒一口。 苏月卿点头,“老板,我能先四处看看吗?” 老板躺在摇椅上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随意的摆摆手,“随便看。” 这也很正常,苏月卿几人也没表达什么明确要租店的意图,老板自然也没必要非常热情的招呼。 相比于其他几家,这一家倒显得正常许多。 铺子格局周正,而且采光通风都很好,而且地面和墙面都做了基础的处理,可以为苏月卿租店后装修铺面省下很多事。 又上到二层看了看,二层上来视野十分开阔,迎面便可以看到护城河的景色。 已经临近傍晚,晚霞映射在天边,河风吹拂,别有一番风味。 “你觉得怎么样?”苏月卿双手撑着窗沿,眺望远处的风景,几处人家炊烟袅袅,河面开阔,往来还有船只经过。 “要我说,这里这么大,价格肯定贵。”顾长淮抢先开口,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沈长京敛眸浅浅勾起嘴角,顺着苏月卿的视线也朝外看去。 “二层做包厢,一层接散桌,分区明确,如果价格合适,这里是个好地方。只是也要有心理准备,这个位置,价格不会太便宜,我刚刚看了,这里的客流量虽不如街头,但是对面正好有几家厂子,旁边的职高和夜校也在招生,以后这里的生意不会太差。” 沈长京把苏月卿的想法说得七七八,她心里也很中意这一间铺子,只是如果价格太高,她也要考虑到本金。 她是为了生存才选择开店,不能盲目。 “小姑娘看得如何?” 见三人从楼上走下来,老板放下手中茶壶,正色问道。 他看得出,为首的是这个年轻的姑娘。 而几人看起来还算满意,只不过他也看出了苏月卿眼里有犹豫和顾虑。 老板察言观色,没有继续追问她是否要租下铺子,反而是笑着说起了铺子的一些往事。 “我在这条街开了一辈子的杂货铺子,这里就是我的家。只是落叶总要归根,我年纪大了,准备回乡安度晚年,所以要给我的老伙计找一个能同样珍视它的主人。” 苏月卿听得入神,老板说得诚恳,条理清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晰,也没有刻意夸张自己的铺子如何好,可也听出了老板话里的意思,想必这价格,是没什么回旋的余地的。 但是铺子确实不错,所以她决定了,就租这家。 “您说说价格,若是合适,我想租下这个铺子。” “月租40,不过如果是按年租,我可 以给你算35,这是底价。” 老板这个铺面比普通的平房要多一层,面积自然也大不少,月租也只比周围贵上五块,苏月卿还是有信心能把这个差价赚回来的。 不过年租每月能便宜5块,一年下来就要60元的差价。 她也是很心动的,可她手上的闲钱可没有四百多。 加上父母银行留下的一些存款,也不过三百多些,一下子拿出四百多,那么后面店面装修,采买桌椅就没钱了。 “半年如何?第一次租我一次性付半年房租,您给我算35,半年后我再按年租金付给您。” 若是铺子经营正常,半年后她应该就可以覆盖年付租金。 虽然起初可能会压力大一点,但是只要一切能上正轨,这些都不是问题。 “不过我需要看一下您的房契,咱们要签订正规的租房合同。” 苏月卿知道租房有很多猫腻,她必须处处小心谨慎,否则稍不留神,就会上当受骗。 老板摸着下巴,沉思片刻,点头同意下来。 “没问题,房契就在店里,我去给你取。至于合同,我没有现成的,你们可会写字?” 苏月卿点点头,老板拿出纸笔,“我这里有从其他人那边拓印的模板,你可照着抄写,最后咱们签字按手印。” “好。” 看了房契,签了合同,交付半年房租。 “合同一式两份,这是钥匙。” 在沈长京和顾长淮的见证下,苏月卿租下了人生的第一间店面。 老板也哼着小曲,拿上茶壶功成身退。 顾长淮撅着嘴,好像兴致缺缺。 苏月卿不解,“怎么了,我租了铺子,今天是个好日子,走,我请你们吃饭。随便点。” 沈长京倒是心情不错。 不过两人还是拒绝了苏月卿的请客邀请。 “连里还有任务,我们晚上不能太晚回去,改天再说。” 虽有遗憾,但苏月卿也理解。 他们都是上交给国家的男人。 第36章 一些小插曲 回家之后,苏月卿就开始着手准备店铺装修的事情,大部分的活都能自己完成,去市场淘换一些桌椅板凳之类的。 但是因为她要开一家餐厅,主营面条,也可以做一些小炒。 所以厨房必须要有,这个她自己做不了,得请人来。 又是一笔不小的人工费支出。 该省省,该花花。 这边和苏月卿分开后,顾长淮一脸不情愿,他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输了。 明明他选的铺子物美价廉。 沈长京低笑着摇摇头,“你以为她不知道咱们帮了她吗?” 以她的聪颖早就猜到了。 不拆穿、不戳破是她的涵养。 所以她最后会选择这间店铺,不仅仅是因为位置和环境,也因为沈长京选择的这间铺子,并没有和老板谈及费用补贴或者降价租给苏月卿。 他只是把店内做了基础的修整,让苏月卿前期可以更加轻松接手整间铺子。 突然沈长京想起些什么,暗暗说了句不好,转头就往苏月卿离开的方向追。 顾长淮摸不着头脑,“沈哥,你不回连里了?晚上还有个会议你别忘了……” 沈长京丢下一句:“帮我请假。” 快步离开。 顾长淮摸了摸脑袋,“不是,虽然你赢了,但也用不着这么急着去表白吧。” …… 苏月卿在家里算着账,丝毫没有注意到院墙外蹲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分开的时候,沈长京提醒她,“如果要开餐食店,还需要营业许可、卫生许可等,这些可能要花不少时间,所以在铺子装修的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去办理这些手续。” 苏月卿惊讶地发现沈长京懂得很多,连这些他都知道。 一般人不会注意的事情,但是沈长京总能提前给她出谋划策。 突然窗外响起一个突兀的声音,苏月卿家院墙边的石阶上摆着许多花花草草,而这声音的来源好像是一盆花被打碎的声音。 她有些疑惑,走到窗前向外看去,院子里黑洞洞的很安静,只有秋凉的晚风吹过。 并没有看到什么。 她被风吹得有些瑟缩,正准备关窗的时候,又听见细碎的声响。 这种声音令人害怕,她快速关上门窗,插上插稍。 一瞬间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无数恐怖的幻想,但是转念又默念了一遍唯物主义的根本原理。 【不要自己吓自己。】 正在她努力平复心情的时候,房间的灯突然熄灭,她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迅速从抽屉里拿出手电筒,套上外套。 一些不好的念头冒出来,她感觉可能是有小偷或者……入室抢劫? 打开手电筒,她开始仔细回想今日回家后也是认真锁上了院门。 一个人居住,她对安全问题还是挺关心的,这里不像是在村子里,家家户户挨得近。 想到这里,她又举着手电筒通过窗子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扫过,除了随风摇摆的盆栽,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不过盆栽的数量不对,中间突兀的少了好几盆。 她皱着眉,正在努力做思想斗争,要不要去看一眼什么情况。 但是看着黑洞洞的院子,那个角落离屋子又有些距离,她心里没来由的有些不安。 【等天亮在查看吧。】 心里的想法是这样的,可是屋外的风声和家中的一片黑暗,让她始终难以平静。 她总觉得有些淅淅索索的脚步声。 电闸在屋子外面,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去外面查看,以前妈妈说过,这种时候突然熄灯,可能是有歹人故意拉了你的电闸,如果出去很可能会有意外。 想到这里她又搬了个凳子抵着房门,然后举着手电筒死死盯着窗户和房门的方向。 直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闯入。 “苏月卿。” 是沈长京的声音。 她紧绷的神经突然间松下来,看门看到男人的时候,心突然就感觉到安定。 所有的不安都消散不见。 在沈长京的陪伴上去拉开电闸,苏月卿举着手电筒,但白皙的小手始终拽着沈长京的衣角。 沈长京沉眸,语气温柔,似是生怕再惊了苏月卿。 “有看到什么人吗?” 苏月卿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就是听见花盆砸碎的声音,兴许是野猫?” 沈长京敛眸沉思没说什么只让苏月卿早些休息就离开了。 苏月卿又里里外外锁了一遍门,才回到房间内。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沈长京离开后绕着院子一圈又回到院子外,站在花盆打碎的那处院墙外的阴影之中观察。 不出半小时,就有两个鬼祟人影偷摸着回来。 “老大,要不今天算了,吓死我了,咱们差点被发现。” “怕个登啊,咱们两个人,还打不过一个小白脸?” 然后两人就眼前一黑,被沈长京一拳一个撂倒在地,扭送到了公安局。 苏月卿这一夜意外的好眠,虽然晚上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但是后半夜一直很安静,她也睡得很香。 起来推开窗伸了个懒腰, 阳光正好洒在身上,很舒适。 沈长京在院外守了一整夜,看到苏月卿推开窗,他也悄然离开。 时间紧,任务重,本来还准备闲暇时间看看书学学习的苏月卿突然就开始忙碌起来。 她先是去了各大窗口咨询了办理证件所需要的材料,之后着手准备各项材料,再去窗口提交,不过办理业务的工作人员很认真负责,没多久,她的营业执照就办理下来。 把营业执照和卫生许可装裱起来,挂在一进店门最显眼的位置。 这段时间沈长京没再来过,但是顾长淮来过一次,说是沈长京去执行秘密紧急任务,离开了省城军区,但是去哪里,有保密要求,不能说。 苏月卿回归每日看书学习的日子,倒是过得也挺惬意。 …… 宋文城灰溜溜地回去以后,陈芸又借机在宋文城面前嘲讽了苏月卿一顿才解气, 她想了想,又让他去和厂里的同事们借钱。 “若是拿不出这些,我妈肯定不会同意咱俩的事,文城哥,你真忍心看着我嫁给其他人吗?” 宋文城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叫别人爸爸,但是他又抹不开这个面子,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结婚还要借钱,说出去让人笑话。 他丢不起这个人。 陈芸丢下一句,“那我也没办法。” 然后便走了,宋文城失魂落魄,请了假又匆匆赶回长乐村。 眼下,只有卖房一条路了。 李春梅唉声叹气了整整一夜,最后叹着气,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儿啊,你可想好了?卖了房子,咱们娘俩可就没地方住了。” 第37章 卖房娶妻 以前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老太太和她老伴也没说过要变卖祖宅。 “罢了,卖就卖了吧,卖了以后你顺利结了婚,攒了钱,咱们再买回来,左右你和陈芸都是有工资的,总能攒回来这些钱。” 宋文城觉得愧疚,低垂着脑袋,恩了一声。 但是李春梅想的就远了些,娶了陈芸,她的儿子便是厂长的女婿,以后接了厂长的位置,那还在乎这几间祖宅吗? 宋文城和陈芸都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宋文城盘算了一下,又安抚李春梅几句,“左右就差几百块,咱们也不用都卖掉,这样您还能有个地方住,咱们就把东边那两间大一些地卖掉。” 李春梅点点头,眼含泪花,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娘为了你,倾家荡产也愿意的。” “娘,你放心,我和陈芸以后都会孝顺你的。” 好一幅母慈子孝的场面。 省城,解放桥。 解放桥附近厂子多,偶尔也会招收临时工,所以桥洞下常年有很多人游荡,招人的,找工作的,自然形成一个“人才市场”。 苏月卿把手续办得差不多了,就想着去找几个杂工,把铺面好好装点一下。 她拿着自己画的图纸,又写了一张招工启事,也学着那些招工的人在大桥下找了个地方坐着。 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但是看了她是招临时工,而且要会水电,给的工资也不丰厚,问的人没几个。 “月卿?”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苏月卿抬头看到来人,是许年。 “许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许年不是在省城上班的,他在镇子上的一个厂打工,苏月卿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上熟人,眼里满是惊喜,自打从长乐村离开,也是许久没见到村里人了,她虽然不是长乐村的人,却实实在在是长乐村长大的,对村里人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在省城遇上许年,就如同是遇上了老乡一样亲切。 “我来替厂子招工呢,最近厂子接了大的订单,人手有些不够,月卿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也是招人呢。”她纤纤小手一指自己的招牌。 许年看了看,傻呵呵笑着,单手摸摸脑袋,似是想到什么。“咱们月卿长大了,现在都要当老板哩,不过你这个价格在这儿难招人,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倒是认识几个熟人,不过就是工期可能没那么快,都是厂子里的工程师,下了班可以来你这里帮忙,价格也实惠。” 苏月卿想了想,她在这里蹲了一上午了,也没人为她驻足,看来实际情况真如许年所说,“那就麻烦许大哥了。” 工期久一点没事,就是怕迟迟不能动工,水电工种还挺吃香的,她现在手头那点钱都得精打细算,她也没扭捏。 许年找来的几个人看起来都是真诚老实的工人,做工细致,虽说是用的业余时间帮忙,但是干出来的活又快又好,按照苏月卿的图纸,基本全部还原。 “等餐馆正式营业,请大家带家人朋友来吃饭。” “好,谢谢月卿妹子。” …… 这期间,许年还带来了宋文城的八卦。 苏月卿听后只觉唏嘘,不过到底这家人的事也都与她无关了。 李春梅卖了宋宅的几间屋子,凑够了三转一响的钱,宋文城又去陈大光那里说了许多好话,成日里低三下四的,在陈大光那里受尽了屈辱,最终陈大光为了女儿不被发现未婚有孕的事,还是答应下来让他们二人在陈芸肚子大之前尽快完婚。 李春梅总算松了口气,一边催促着二人尽快把日子定下来,一边在村子里炫耀自己的儿子娶了城里姑娘。 “宋家的,二婚还是办得低调些,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村子里的人不屑于李春梅四处炫耀的德行,也没几个人对她表示了羡慕和祝福。 这反而激起李春梅的斗志,“你们这些就叫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宋二婶来劝和,“虽说是喜事一桩,但毕竟是二婚,还是低调些好,免得让外人看了笑话,说咱们不懂规矩。” 李春梅不以为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宋二婶叹了口气,也不再言语,说到底都是李春梅的家事,与她有何干系。 她管不了,也实在无心管了。 她李春梅要作死,就由着她,丢人的也是她。 三转一响准备了,陈芸一家却迟迟没等来聘金,陈芸耐不住,去找宋文城问,宋文城信誓旦旦,“婚礼那天就给你,你放心好了,我宋文城答应的事绝不会食言。” 陈芸半信半疑,但终究没说什么。 眼下她也没得选了,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再不办婚礼,新娘的红裙子她都穿不上了。 婚礼前夕,两人正在商量在哪里办婚礼的事,宋文城一口咬死了一定要在长乐村里办,陈芸心里不悦,但面上不显。 言语上却充满了讥讽,“若是你家真拿不出办酒席的钱,不如你入赘到我家,我家出这个钱。” 宋文城当即大怒,“你什么意思,三转一响都给你买了,你现在说变卦就变卦?你怎么如今变成这样势利眼的一个人?在村子里办婚礼让你丢人了?” 陈芸也立刻不开 心起来,她觉得宋文城如今越来越情绪化,根本不在乎她真正想要什么。 “你说我势利眼?宋文城你有没有心?还是你压根就忘不了那个苏月卿,所以现在看我怎么都不顺眼。” 宋文城快气疯了,丢下一句,“随你怎么想,反正婚礼就在村子里办,你要是不想被人看出来未婚先孕,就别再生事端,劝你好自为之。“ 转眼到了婚礼当天,即使陈芸再不乐意,她也在父母的催促下穿上红裙,等着宋文城来接亲。 宋文城这边还生着气,但是在李春梅的多次催促下,还是气鼓鼓地坐上牛车出发去接亲。 转了几趟班车才到省城陈家,却被堵在陈家门口不让进,陈芸的几个伴娘轮番为难宋文城,硬生生让他在门口等了两个多小时。 宋文城知道陈芸就是故意的,可能是为了出前两日吵架的气。 可是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他只能忍着满腔怒气,接上陈芸返回长乐村。 第38章 人仰马翻的婚礼 陈芸穿着红裙站在村口欢迎宾客,不仅机床厂的所有人都收到了婚礼邀请,就连陈芸那些社会上的朋友也都被请来。 这是陈芸私自做主决定的,并没有和宋文城、李春梅提前商量。 她觉得农村流水席,都是吃了一波又一波的。 这也打了宋文城和李春梅一个措手不及。 宾客名单都是提前定好的,所以酒席的坐位和备菜也都是定好的。 可陈芸却私下给所有人都发了请帖,甭管关系好不好,只要是认识的,人人都可来。 还请了一堆社会上的狐朋狗友,那些人宋文城从没见过,但是陈芸和他们看起来却十分亲密。 “小芸,你真是怎么找了这么个人家,咱们这些人哪个不如这乡下穷小子。” “就是就是,小芸,哥几个追了你那么久,你都不肯点头,转头嫁到这么穷的地方,以后可有的吃苦。” 陈芸和那些人嬉笑着,却没有反驳那些人的话。 而且陈芸还装出一副名门闺秀的阔气,“来的都是客人,能来就是给我们面子,不用见礼。” 李春梅傻眼了,她不仅一分钱礼金和回礼都没收到,反而此时乌泱乌泱的大厅内坐满了人,她自己请的亲戚朋友反而都没有座位。 长乐村的人听见陈芸的朋友们毫不掩饰的对乡下人的鄙夷和轻视,非常愤愤不平,连饭都不吃就直接走了。 村长更是直接站起来,不咸不淡地晲了宋文城一眼,然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连证婚人都走了,村子里其他人也都跟着离开。 宋文城懵了,他完全没预想到会是这样难堪的场面。 看着宾客们纷纷离席,他觉得像是无数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又恼火又羞愤。 李春梅脸上挂不住,猛地向宋文城使眼色,宋文城也是手足无措,他根本就没请那么多人,陈芸也没和他提过。 宋文城顾不得此时还有很多已经入席的宾客,强行拽走陈芸。“你跟我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陈芸的那些朋友们闻言无不露出懂的都懂的神情,调侃起来。 “呦呦呦,这青天白日的新郎官就急不可耐了?” “咱们这儿洞房还没闹呢。” “你们要说什么不能当着大家伙的面说?说出来也让大伙乐呵乐呵啊,你们说是不是?” 这些露骨的调侃和不断高昂的口哨声,让在场的其他宾客难免有些尴尬。 又陆陆续续有些人起身离席,甚至都不愿和宋文城说几句客气话,就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离开。 宋文城气炸了,“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故意给我找事?现在你满意了,人都快走光了。” 陈芸不以为意,她根本没注意到宾客的情况,来的多数都是宋文城的亲戚朋友,还有他们共同的同事,她的朋友就来了那么几个。 她甚至觉得自己很委屈,声音陡然拔高。“你什么意思,你家什么意思?我一辈子就结一次婚,请点同事朋友来怎么了?人家能来,都是给咱们面子,你以为谁愿意来你们这个破村子?” 宋文城看着陈芸的脸,脾气也上来了,她已经不止一次嘲讽他从小生活的村子了,他的嗓门也猛地高扬,“你城里人,你高贵,那你还不是嫁给我这个乡下人?以后你的孩子也得跟我姓,也是乡下人。” 两个人在这个问题上争执难舍难分。 陈芸绝对是不甘示弱的性子,她见说这个说不通,立刻矛头调转向李春梅,“谁家办喜事就准备这么点桌子?你们怎么如此抠搜,办的这么这么不体面,然后反过头来埋怨我?你们一家真是欺负人。” “对了,聘金你们到现在都没给,是不是现在就是故意挑我的刺,然后把聘金的事糊弄过去?” 她此言一出,李春梅眼神立刻有些飘忽不定。 李春梅确实刚刚动了这个念头,所以两人争吵闹得人仰马翻她都没上前劝阻,反而在一旁静静看热闹。 宋文城却眉心微微动了动,似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不回答,抛下陈芸径直拉着李春梅到屋子里。 “娘,你不是和我说聘金都给陈芸了,怎么她现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没给?” 李春梅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然后往地上一躺,嚎啕大哭起来。 “我上哪里去给你准备五百块,你就是把你娘千刀万剐了也值不上这个钱,反正现在新娘子都进了家门了,这钱给不给又有什么关系。” 宋文城双目蒙上一层冷意,他全明白了。 李春梅从始至终就没有替他存过一分钱,而是每个月收到手就花光了。 而他一直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现在被陈芸堵着质问聘金的事,宋文城再想怪李春梅也来不及了。 在这件事上,他确实心虚理亏,愧对陈芸。 答应的事没做到,有悖于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而且今天大喜的日子,他对于喜宴的事也没怎么上心,让陈芸请了客人来都没位置,也是他们家的失职。 他的怒气从陈芸身上转移到自己母亲身上,可是再怎么说那都是自己的母亲,他想怪也说不出口什么狠话。 今 日的喜悦全都一扫而空,脸面也丢尽了。 陈芸也很恼怒,她不仅没收到聘金,反而被在众多人面前如此丢人,以后叫她在厂里怎么面对那些小姐妹们,她的那些城里的朋友还不知道背后会如何奚落她。 但到底都走到这一步了,她的肚子该瞒不住了,现在也只能忍了,等明日再找宋文城一家讨要那500元聘金。 否则,王秀芳那里她也说不过去。 王秀芳是发了话的,要是不把钱送回家,那以后陈芸的工资就让陈大光直接领走。 陈芸咬着唇回到新房,狠狠摔起房门。 自从宋文城和苏月卿离婚后,她与宋文城的关系好像就急转直下,现在还在所有人面前丢了脸,如果有心人传给苏月卿听,还不知道苏月卿会怎么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嘲笑她呢。 想到苏月卿那张美艳绝色的脸上会浮现着讥讽的表情,陈芸就没来由的愤怒血气上涌,她狠狠把床铺上的红枣花生全都扑到地上。 又把床头的喜烛掀翻在地。 第39章 安全感 宋文城心里烦闷憋屈,又觉得晚上就算睡在同一张床上,也不能做什么,更是无心进洞房了。 所以整整一夜,宋文城都没踏进过新房。 但还算好声好气和陈芸知会了一声,虽然陈芸不同意,但也阻止不了宋文城的行为。 毕竟这是在宋文城的家里。 陈芸枯坐在铁架红床上半宿,心里闪现出无数种猜想,之后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和怒意。 后半夜她从房间走到院子里,搬了张板凳,就开始哭哭啼啼,痛诉宋文城置新婚妻子于不顾。 惹得左邻右舍的村民都提了煤油灯来看热闹。 李春梅被陈芸吵闹得头疼心慌,可白日里发生那些事,她根本没脸出来说什么,生怕陈芸再提起那500元聘金的事。 宋文城被从睡梦中吵醒,彻底怒了。 房间里端起一盆冷水就泼在陈芸身上,“今天这日子不想和你吵架,限你立刻滚回去睡觉,别逼我扇你。” 陈芸被淋得透湿,立刻不敢继续哭骂。 她隐隐有些后悔嫁给宋文城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 但是事情已成定局,他们现在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了。 肚子里的孩子,也必须有个名义上的父亲。 她现在骑虎难下,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狠狠地瞪视向周围那些围观的村民,“看什么看,都滚。” 村民们撇嘴,纷纷离开。 只是议论声四起。 “这老宋家找这么个媳妇真是倒霉了,以前月卿在的时候,还从没搞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呢。” “就是,半点不如苏月卿,又是个泼妇。宋文城以后的日子苦咯。” “那还不是他自己选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放着苏月卿那么好的女人不要,要找什么城里人,我看还不如咱们这些村妇呢。” 黑夜之中根本分不清是谁在说话,陈芸想要出去追打那些嚼舌根的贱人,被宋文城拦住就是一巴掌。 “你还嫌不够丢人?滚回你的房间。” 陈芸捂着脸,哭啼着回了屋子,长乐村终于归于宁静。 …… “报告!”一个小士兵战战兢兢站在沈长京宿舍门前。 沈长京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精致的金丝眼镜,他英俊的脸庞在镜片后显得更加深邃而专注。 此时,他正眉头微锁,全神贯注地审阅着一份文件。 听见门外传来的报告声,他缓缓合上了手中的材料,目光从纸页间抬起,沉稳而有力地应了一声:“请进。” 门轻轻开启,来人恭敬询问:“连长,您找我?” 沈长京微微点头,眼神中透出的是那份不言自威的领袖气质与对工作的严谨态度,让人不禁对他肃然起敬。 小士兵看着沈长京,又怕又没底,猛地咽了咽口水,心想最近也没犯什么大错吧? 但是小错是犯了点。 但也不至于……单独批评教育吧…… 小士兵低垂下脑袋,等着被连长训斥。 沈长京摘下眼镜,深邃的眸光落在小士兵身上,“别紧张,今天不是把你叫来谈话的。” 沈长京想到苏月卿,嘴角不自觉勾起笑意,耳廓有些微微泛红,但是迎上小士兵探究的目光,他又立刻严肃起来。 好整以暇地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是我有点私事,关于养狗的,想请教你。” 小士兵一听立刻来了兴致,拍着胸脯,“您说,我知无不言。” “我想要领养或者购买一只狼犬,做护卫犬。” 经历过苏月卿被两个流氓盯上的事之后,沈长京就一直在想如何能让苏月卿的独居生活更安全。 小士兵是部队第一批专业培训的训犬兵,所以他就想让小士兵来帮他出出主意,如何能领养或者购买一只品格优秀、忠诚的狼犬。 沈长京的话语轻轻落下,小士兵的眼中瞬间闪过惊讶与兴奋。 他挺直了腰板,眼神中亮晶晶的,他很爱训犬,每次说起他训练的那些狗,他就有说不完的话,“连长,这事儿您算是问对人了!咱们部队里,我训的那些犬,个个都是好样的,忠诚又勇猛。特别是闪电,它聪明绝顶,对主人更是死心塌地。” 说着,小士兵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继续描述道:“我可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它是我们部队中最厉害的军犬。” 沈长京见过那只闪电,是一只本土狼犬,但气势不输后世见过的那些藏獒、徳牧,它威风凌凌,服从性和执行力超强,立过军功,是部队里的一级功勋犬。 可以说是天生为战斗而生的。 “你舍得?”沈长京知道小士兵唯独提及闪电的意图。 闪电如今已经8岁多,是退役的年纪了。 如果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主人,去看看军营和战场外的世界,那对闪电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我……连长,你会好好对它吧?闪电最爱吃牛大骨,顿顿有得吃就行。” 小士兵的脸上浮现出犹豫,但连长虽然平时对他们严厉,但真真实实是个很好的人,而且连长工资高呀,闪电以后肯定能吃香喝辣。 沈长京看着小士兵, 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扑哧笑了出来,“你把我当财神爷了?我实话和你说,我想要一只忠心的护卫犬,可以保护他人安全的,但是你放心,饮食起居我也可以跟你保证,会比它在部队的吃穿用度要好。” 1977年,人们的生活水平尚且一般,部队里的狗也只是过着普通的生活,但是小士兵爱犬如命,经常偷偷省着自己的口粮喂给他的“孩子们”。 而沈长京在穿越前,就曾养过一只后世的退役军犬,并且给它养老送终,他了解军犬退役后需要如何照顾,所以他才敢做出如此承诺。 “真的吗?那太好了,如果连长你愿意领养闪电,它一定可以度过幸福的晚年。” 小士兵眼里亮亮的,“不过,连长,你是不是不是自己养?” 他突然意识到,连长这么威武霸气的男人,根本不需要一只狗来保护安全,别说是狗,个士兵一起上都压制不住他们连长。 可他却要一只狗当护卫犬。 小士兵的脑细胞转得飞快,他迅速得出结论:“连长是要给人家姑娘送安全感啊!” 恍恍惚惚离开沈长京住处后,小士兵立刻在军区宿舍楼他们连队挨个敲门宣传。 “我觉得沈连长谈恋爱了!” 这个小道消息迅速传遍整个省城军区。 第40章 心有所属 连军区家属院最近讨论最热切的话题都变成了沈连长处没处对象。 葛秋芬去买菜回来,就瞧着大院里好多家的婆娘都凑在一起,聊得火热。 她自然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风风火火就加入进去。 “听说了吗?三楼那个小沈,处对象啦?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能入他的眼。” 一个约莫三十刚出头的女人一边搓洗衣服,一边和其他人聊得火热。 “是的呀,我也听我家那口子说了,说不定咱们这儿很快就能迎来新人了。” “那可说不准,就小沈那个冰墩一样的人,谁家姑娘能坚持和他处对象?你们忘了那个文工团的闺女怎么被拒之门外的了?” “是了,这姑娘们倒追的一大把,没见沈连长接受哪个姑娘的,永远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我瞧着还是小顾更适合当女婿,天天乐呵呵的。” “这次这个不一样,我可是亲眼见过,那姑娘美得跟天仙儿似的,哪个男人看了能不心动就有鬼了。我敢打赌,这次这个准成。” 葛秋芬瞅准机会插入话茬,这话简直就是平地惊雷,瞬间把全部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 “真的?秋芬你见过那姑娘了?难不成是你家老李给牵得线?” 葛秋芬的丈夫是沈长京的直系上级,这些年军区也很关心年轻士官的婚配问题,所以作为沈长京的领导给沈长京介绍对象也是很正常的事。 岂料葛秋芬摇摇头,故作神秘,“那姑娘给小沈送饭,教我给撞见了,她长得水灵灵的,大眼睛勾人魂魄,而且声音也和百灵鸟似的,也难怪小沈喜欢,我要是个男人,我也喜欢。” 听了她的描述,军区家属院的各位都对这个小沈对象充满了好奇。 “咳咳……” 沈长京正好在家属院外碰上李强国,李强国说有点事找沈长京,两人就一道往家属院走,刚走进来,就听见自家媳妇正在说沈长京的八卦,他尴尬得脚趾扣地,趁事态还不严重,赶快咳嗽几声提醒。 一众人就这么看见八卦的主角闪亮登场。 沈长京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但是大院里的这些阿姨婶婶们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高大,带着点痞帅,也难怪即使难以亲近,还是有很多小姑娘愿意投怀送抱。 沈长京自然也是结结实实听了自己的八卦,板着脸和大家打了招呼,就快速离开现场。 他怕自己跑得晚了,再被看出来,自己其实嘴角的笑意有些藏不住。 周围人也都自顾自散开,聊八卦可以,但是不能被抓包呀。 这是底线。 李强国回到家,有些不悦埋怨起葛秋芬,“你说什么不好,非要在外面说人家是非。” “那咋了,我说的都是亲眼所见,而且我是夸人家妹子好看的,小沈也不会怪我的。” 李强国见说不通,只好作罢,幸好也确实没说什么不好听的。 这天之后,省城军区更是炸了锅。 士兵们训练结束,都成群地聚在一起讨论沈长京。 “我今天看见连长笑了,多吓人呢,我从来没见沈连长朝我笑过,他绝对是谈恋爱了,这恋爱中的男人,都是这样的。” “你说得好像很懂似的,万年光棍自己谈过恋爱吗?” “说连长呢,别转移矛盾啊,咱们打个赌,他肯定是有喜欢的人了。” “成,赌就赌,输的人打扫一个月厕所。” “好。” 一群大老爷们浩浩荡荡就在食堂堵住了沈长京。 “连长,你今年都23了吧,家里不急着给你找对象吗?要不咱们哥几个给你介绍啊,我认识军区文工团的,个个都长得水灵,你说说你的择偶标准,咱给你寻摸。” “就是啊连长,终身大事,自己可要抓点紧。” 沈长京沉下脸,拒绝得十分彻底,“不需要,你们是不是闲的?要不就去加练,5公里负重。” “别别别……”一群人瞬间怂了,但是提议打赌的那个领头士兵又不甘心,咬咬牙,能吃到沈连长的瓜,负重就负重。 继续旁敲侧击追问道,“沈连长,你是不是不想找咱们军区的呀,我听说首长有意调你去京城。” 沈长京没有直接回答,不过沉思片刻说了句,“现在没有离开省城的打算。” “哦~”一群人意味深长的转音加拉长拖尾。 明白了,全明白了。 沈长京不耐烦,抬起手的瞬间,一伙人扒饭扒得快出残影,迅速吃完找借口逃离现场。 开玩笑,得到答案了,当然是立刻撤退。 然后躲起来继续八卦。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走出食堂,一群大老爷们都压抑不住兴奋。 “就是有喜欢的人了,不然怎么拒绝得这么彻底。” “咱们连长心有所属了哦。唉,文工团的妹子们心都要碎了……我的机会来了,我要去趁虚而入。” “去你的,没个正形。” “而且那姑娘肯定也在省城,说不定就在军区附近。” “很有可能,我好几次值班站岗的时候,看见连长满面春风从外面回来,又一次还是第二天早上回来的,绝对有猫腻,哎呦,这 热恋期的人哦……” “这次算你小子赢了,下次咱们就打赌谁能先查出连长的对象究竟是谁。” “好,谁怕谁,不过,现在你先拿上拖布去洗厕所吧。” …… 店面的装修接近尾声,苏月卿去专门定制了一块牌匾作为店名。 开业当天,她办了简单的揭牌仪式。 当然此举不仅是为了仪式和祈愿,也是为了能吸引过往人群驻足。 放响鞭炮后,捂着耳朵在周围人流量达到巅峰的瞬间,苏月卿利落的扯下了覆盖在牌匾上的红绸,映入眼帘的是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长月面馆。” 店铺名字有着她对未来生活的期许和对餐厅经营的简单期望,她希望美好的时光可以长长久久月月年年。 随后苏月卿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开业庆典牌子,上写着,“开业酬宾,凡入店可以免费领取一份点心,今日点单,全场八折。” 这吸引了很多客人进店。 许年也领着曾经帮苏月卿装修的那些师傅们一起来给苏月卿捧场,可他到店里的时候看到的就已经是一片火热的场面。 “祝苏老板的生意红红火火,我好像来迟了,不知道可还有咱们的位置?” 苏月卿笑意盈盈地迎接着众人,“欢迎欢迎,我早就给大家留好了包间。” 这些人都是在苏月卿遇到困难时出手相助的人,他们不辞辛劳加班加点把长月面馆装修完成,而且最后半推半就就收了苏月卿一些成本钱。 苏月卿打心眼里把他们当成朋友。 不过,今天还有两个朋友一直没有出现。 直到夜幕低垂,最后一桌客人也用餐完毕,笑着和苏月卿道了别,她也没有等到期待中的身影。 第41章 最后的客人 苏月卿在开业前三天就去军区家属院给顾长槐送过手写的邀请信,又委托顾长槐给沈长京也送一份,可是两人都今日都没有来。 不知道为什么,苏月卿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 许年把其他几位师傅送上末班公交车,又返回长月面馆来。 看见苏月卿在门口,以为是在等自己。 “月卿妹子,快进屋,外头多冷啊。” 苏月卿看见许年又折返,倒是有些疑惑,“许大哥,你怎么又回来了,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许年挠挠头,才察觉苏月卿似乎并不是在等自己。 “我来帮你收拾,你一个人要忙活到后半夜了。” “不用,没事的,我干活很利索的!”苏月卿显然没明白许年的言外之意,她骨子里就是要强的性格,控制着她手里收拾碗盘的动作都越来越麻利。 不下半小时,苏月卿已经把所有桌子都收拾整洁。 许年只能帮着扫扫地,然后百无聊赖地等着苏月卿关店。 他准备送是苏月卿回家,阿娘说当一个合格的护花使者,时间长了姑娘会明白他的心意。 “许大哥,你先回去吧。我算完账就回了,这儿也没什么要帮忙的。” 许年头摇得像拨浪鼓,“明天休息,我也没什么事,送你回家,这么晚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苏月卿看看外面,整片解放桥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光亮了。 联想起之前家里突然断电,陷入黑暗的场面,她心里确实有些发怵。 但她也不愿意让许年继续留下,人家不是省城的,特地来给她捧场,这么晚不回去,村长和婶子也都要担心的。 “不用,我能赶上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去,就一站路。” 可许年执意等苏月卿。 面对心上人的重归单身,许年沉寂已久的心再次动了起来。 他想走进苏月卿的心里面。 苏月卿看了眼手表,想了想说道,“那我明天再来盘账吧,咱们先回去吧。” 她本意是还想顺便等等看会不会有“客人”来了,但并不想让许年陪着自己浪费时间。 苏月卿拉下电闸,正准备锁门的时候,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掌按在了门锁上。 “老板,我是不是来晚了。” 沈长京的声音略带喘息,十月秋凉的夜晚,他的额头却挂着细细密密的汗珠,显然是刚刚奔跑过。 苏月卿转过身,对上沈长京深邃的眸色,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意。“不晚,正好的。最后一位客人。” 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交汇,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气氛。 沈长京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而苏月卿的笑意中则藏着几分欣喜。 “你这是……跑着来的?”苏月卿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关心。 沈长京微微一笑,松开了按在门锁上的手。“我刚刚出任务回来。” 顾长淮给沈长京看了苏月卿的邀请函,他想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来恭喜苏月卿开业大吉。 许年看着苏月卿和沈长京两人,立刻闪现出防备和探究的神色。“月卿,你们认识?” 许年没见过沈长京,苏月卿离婚那天,许年正在工厂加班,所以两人正好错过。 沈长京比许年高出半个头,又身穿军装,许年心底警铃大作,他觉得非常不妙,这个男人,明显是冲苏月卿来的。 沈长京也才注意到,苏月卿的身边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他站定打量许年一眼,然后礼貌疏离地打了招呼,“同志,你好。我叫沈长京,我是省城军区的,也是苏同志很好的朋友。” “许年。” 几乎是一瞬间,许年就确定,这个男人的眼神里有着明显的侵略和占有,他握上许年的手都在微微用力。 沈长京此时心里也有些莫名的酸涩情绪在滋生。 他才出差几日,苏月卿的身边就出现了新的追求者。 他心中暗自嘀咕:“长得太招人,真不好。” 尽管沈长京顶着这张英俊的脸说出这种话,是容易挨打的。 “许大哥是许村长的儿子,以前我在长乐村他们一家都很照顾我。今天也是特地来照顾我生意的。” 苏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卿笑眯眯地解释了下,然后又拉开电闸,“你先进来坐,我给你下碗面条。” 沈长京长腿跨过门槛,然后在离着厨房最近的桌边坐下,许年也紧跟着坐下。 “许同志,你没吃饱吗?还要再来一碗?” 沈长京的沉眸,如暗黑无边的天幕,凝上一抹冰霜锐意,紧紧盯着许年。 “怎么了,我想再吃一碗,当夜宵。”许年脸色微妙,撇嘴不爽回答。 苏月卿从厨房里隐约能听见一些外面的谈话,探出头来问,“许大哥,你晚上吃了三碗,还要吃吗?” 许年当然吃不下了,他为了照顾苏月卿的生意,今天一天三顿都是在面馆吃的,晚上更是吃了整整三大碗打卤面,现在他一口也塞不下了。 但是他不能任由苏月卿和这个男人单独相处,他要盯着他们。 城里的男人穿个军大衣,都敢说自己的部队 大院的子弟,谁知道是真的假的。 他不能让苏月卿被骗了,也不能让苏月卿再重蹈覆辙,当年如果他再坚持一下,也许苏月卿就不用嫁给宋文城,也就不用虚度三年青春。 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 他可以照顾好苏月卿,可以给苏月卿很多的爱。 “我消化的快,这不是又饿了。” 沈长京冷笑了一声,那笑容中藏着几分戏谑与深意:“那也再给许同志上一碗吧,我请客。” “用不着你请客,我们做东,请你。” 许年摆出一副主人的姿态,显然是在向沈长京宣示主权,这让沈长京感到十分不悦。 “行吧,不过不用你们请客,我请客。” 苏月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继续回厨房煮面条。 正愁没机会感谢他们,煮一碗面条怎么能再要人家的钱呢。 厨房里,苏月卿忙碌着,动作娴熟地烧水下面。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面条就被端上了餐桌。 沈长京朝着许年做了个请的动作,许年瞥了沈长京一眼,没有说什么,默默地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他感觉自己的肚子快要撑炸了…… 第42章 情敌见面 沈长京一脸戏谑看着许年艰难吞咽,自己则是慢条斯理的取了一双筷子,慢慢吃起来。 苏月卿微笑着坐在一旁,看着两人吃面的样子。 “我准备再找个帮厨和跑趟,这样我可以增加菜单,增加一些炒菜。可是现在招人是个麻烦,上次在解放桥找几个工人都没找到,大家好像都不怎么相信私营的店主。” 这也是一直困扰苏月卿的问题。 现在是属于新旧交织的时代,即使省城已经陆续开始有私营店铺、工厂开设,可是大部分的人在选择工作的时候都不会选择私营的。 对于那些人而言,私营的不是铁饭碗,没有保障。 “这确实是个麻烦,我会帮你留意着,若是有合适的,我就介绍给你。”许年一如既往的热情,他只恨不能把心都掏出来给苏月卿。 沈长京吃得差不多了,也停下来手中的动作,细细思考着。 这个时代,私营经济尚未得到广泛的支持和发展,私营铺子招工的确面临许多困难。 沈长京想了想,才说道:“你可以试试通过居委会发布招聘信息,还有动员你的客人们帮你一起招人,在门口放个招工的牌子,写上待遇,自然会有人帮你宣传。” 苏月卿点头赞同:“这个主意不错,我可以试试。另外,我还打算提高工资待遇,吸引更多人来应聘。” 沈长京补充道:“还可以考虑提供一些额外的福利,比如节假日的补贴或者年终奖金,休息政策、这样可以增加吸引力。” 苏月卿笑了起来:“这个方法不错,回头我就去试试。” 许年一边艰难吞咽,一边心里嫉妒的发狂,他怎么就想不到这种好点子。 然后没控制住自己,打了个巨大声音的饱嗝。 苏月卿和沈长京聊天的声音戛然而止,两人同时看向许年。 苏月卿这才发现,许年的肚子已经圆鼓鼓的,撑开了他的确良衬衫的纽扣。 她抿着嘴,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是更多的是担心。 担心许年吃太多把胃撑坏了。 她起身去柜台里翻找,拿出药盒,又匆匆去厨房倒白开水。 被两人盯着自己一个接一个的打饱嗝,许年的脸都快红到后脑勺了。 苏月卿端着陶瓷茶缸出来,又递给许年两粒药。 “许大哥,食母生,吃两片。” (食母生:70年代常见的消食片。) 沈长京没再多说什么,却轻巧地站起身来,动作娴熟地带走了许年的碗筷。 在转身离开之际,他抛下一句带着戏谑笑意的话:“下次吃饭记得给胃留点私人空间。” 许年更气了,这家伙总是在挑衅他。 “快吃药。” 又对上苏月卿关切的眼神,许年又不能发作。 “嗯。” 许年接过苏月卿递来的药片,脸上还带着些许尴尬的红晕。 他将药片吞下,心里却满是不甘心。 看着苏月卿,脸上挂着笑意,他心中暗自决定要挽回一点面子。 饭后,苏月卿开始收拾桌子,而沈长京则在一旁帮忙。 许年见状,急忙起身说:“月卿,等会儿让我送你回家吧。” 正当许年准备进一步表现他的绅士风度时,沈长京却插话进来:“苏同志,我有件事情需要单独和你说,正好我们可以边走边聊。” 许年的表情顿时僵住了,他看向苏月卿,希望她能拒绝沈长京的提议。 有什么事非要单独聊? 摆明了是这个沈长京故意想甩开他! 太可恶了。 然而,苏月卿似乎对沈长京的话并没有多想,当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好啊,那我们就边走边说吧。” 又回头对许年说道,“许大哥,你也快些回家吧,不要叫家里人担心。” 许年的心里充满了挫败感,但他也不好直接反对,只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你们慢慢聊,注意安全。” 沈长京轻轻拍了拍许年的肩膀,带着一丝安慰也有一丝调侃地说:“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 说完便与苏月卿一同打烊面馆,离开了。 随着两人的背影渐渐远去,许年站在原地,心情复杂。 他明白自己在这场竞争中暂时落了下风,但同时也激发了他不轻易放弃的决心。 他相信,只要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肯付出,就能得到苏月卿的好感。 他不会放弃的。 苏月卿和沈长京走到解放桥上,苏月卿驻足站定在护栏边,回首问道,“今天顾同志怎么没有一起来?” 虽然不是一定要求他们都要来,但是两人经常一起来找她,她也都给了请帖,所以也有些好奇。 借着月光和桥上昏黄路灯的柔和光线,沈长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苏月卿那绝美的侧颜上。 她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妖娆妩媚,仿佛一幅精致的剪影。 沈长京耳根泛红,呼吸随着心跳加速,似乎漏了一拍,时间也仿佛静止了下来。 他有瞬间的失神,完全被这份美丽所吸引。 但很快,沈长京就恢复了常态,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试图掩饰自己刚才的出神。 而后正色道,“军区夜校有辅导课,他去给新兵蛋子们上课了,我明天也有课,明天我可能就不来了。” 听到沈长京的话,苏月卿低头,轻轻嗯了一声。 这声音像小猫一样,挠得沈长京心痒痒的。 天知道,他出任务的这些日子,多么想听听苏月卿说话,想每天都能与这个姑娘说上几句话。 “你怎么不问我,要单独和你说什么?” 苏月卿仰头看沈长京,她的眼睛仿佛藏着整片星空,萤萤光亮。“我在等你说啊。” 沈长京觉得夜色下的苏月卿和往日不同,少了些小野猫的张牙舞爪,反而有些温柔和可爱。 他也不继续卖关子,轻靠在护栏上,语气轻松地开口道,“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态度和想法。” “嗯,什么事?” “你……怕狗吗?” 沈长京很认真的看向苏月卿,他想要为苏月卿领一只退役军犬保护苏月卿,但又怕苏月卿会不会害怕这么大只的狗。 苏月卿微微一愣,旋即会意。 “不怕啊,村子里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养,看家护院呢。” 不过苏月卿没想到这次,她和沈长京想到一处去了。 她也有想要领养或者抱养一只狗狗的计划。 一个人走夜路,说不怕,是假的。 第43章 约定 “那明天有时间吗?” 听到这话,苏月卿并没有多想,思考了下明天的安排,便点点头说:“明天下午有时间。” 面馆早上和中午的生意是最好的,中午忙完下午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好,那明天和我一起去个地方。”沈长京长腿往前迈去,两人并肩在路灯下拖出长长的影子。 走进漆黑的巷子,四周的声音似乎都被夜色吞噬了,只剩下两人脚步声轻轻回响。 苏月卿本能地感到一丝紧张,尽管白天里无数次走这条路,但是黑暗总会放大人的恐惧。 身体不由自主地向沈长京靠近了一些,仿佛这样能让她找到些许安全感。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旁边的垃圾桶后窜出,发出尖锐的叫声,吓得苏月卿猛地一跳,不小心撞进了沈长京的胸膛。 沈长京也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扶住苏月卿的肩膀,苏月卿感觉自己被结实有力的手臂包裹,虽然是秋天,但是也只是穿了一层单薄军装,她甚至能感觉到沈长京胸膛的炙热温度。 可苏月卿根本顾不上这些男女有别,她此刻只有忐忑,声音里都夹带着哭腔。 “是什么……” “是猫。”沈长京的声音沉稳,苏月卿也冷静下来。 心脏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而剧烈跳动着,身体也有些微微颤抖,她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抱歉……”她轻呼一声,抬起头来看向沈长京,眼神里带着些微惊慌和尴尬。 近距离的接触让沈长京闻到苏月卿发间的淡淡香气,让他很难不去浮想联翩。 而且他能感觉到怀里的女孩还在轻轻颤抖,身体的本能有些冲动,但是教养又让他必须保持清醒和自持。 他的身体绷得笔直,修长的手指握住苏月卿的肩膀,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沉静的声音落在苏月卿耳畔,“别怕,有我在。” 苏月卿仰头,白皙精致的小脸上泛着娇红,眼眶也有些微红,她窘迫地后退一步,慌乱地收回视线,不敢再看沈长京。 两人就这么沉默走到苏月卿家的洋房门口,沈长京没有进去,而是目送苏月卿进屋。 看着苏月卿关上屋门,又看着她打开电灯,才放心离开。 苏月卿躲在门后,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狂跳不止,她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男性。 虽然结过婚,可是却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 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这种情绪,叫做悸动。 沈长京回到军区家属院,去公共卫生间打了一大桶凉水,顾不上脱去衬衫,就猛猛给自己浇了个透心凉。 乌黑的发丝往下滴着水,白色的衬衫湿了大半,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其鼓胀的肌肉轮廓。 女人娇媚的模样回荡在沈长京的脑海中,即使他上一世和这一世都没谈过恋爱,可他很清楚自己也并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自从遇到苏月卿之后,他的心绪就乱了。 他可以为了工作、任务拒绝一切谈情说爱,为了保卫疆土,他可以十几年战斗在一线。 但自从遇到苏月卿,他发现自己唯独拒绝不了苏月卿,总是不由自主想向她靠近,生平头一次,国和家,他二者都想要。 又洗了几轮凉水澡,沈长京才打开卫生间的房门走出来,擦干换了身衣服,进入梦乡。 …… 晨光微明,温暖的日光洒向窗沿。 “沈长京,起床啦。”顾长淮一早就来敲沈长京的房门,“今天食堂有肉包子,我要早点去,我能吃五个!” 不过他敲了半天并没有人开门,对门打开门,“哟,小顾指导员,沈连长早就出门了,你要不去军区找他呢。” “昨天那么晚才回,今天一早就出去了,你们最近训练挺辛苦啊。” 顾长淮眼睛微微眯起,很晚吗? 昨天应该是去苏月卿的面馆了,然后夜黑风高,肯定要送苏同志回家…… 【姑妈,你可以放心啦,长京找到归宿了。】 顾长淮打算今天就把这封报喜信寄出去,这个好消息必须第一时间报告给姑妈,这样他也能少被姑妈唠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句。 沈长京此时已经晨练完毕,正在写前些天的任务总结报告。 就看见窗户外面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有什么事,进来说。” 他头也不抬,声音却不怒自威。 几个人影立刻老实了。 “报告,连长,听说您昨晚很晚回去,我们担心您的身体,给你带了点枸杞。老有用了!” 沈长京笔尖微顿,“十公里负重越野,现在。” 哀嚎声响彻整个军区办公室。 …… 今天的生意不如开业那天火热,但是也开始陆陆续续有回头客光顾苏月卿的面馆,她一早来就盘了账,刨去粮票,还有米面粮油的成本,昨天一天净赚了18元,那一个月下来大概就能有500左右,这可比在厂子里上班要赚的多的多。 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开面馆的钱赚回本,而且也不需要半年,就能存够下一年度的租金。 多下来的钱她打算好好休整一下自家的房屋。 这是父母给自己留下的回忆 ,她一定要好好守护。 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就关了店门,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然后朝着军区大院走去。 “你好,我找沈长京同志,还麻烦帮忙传达一下。” 她看了看时间,好像是有些提前了,不确定沈长京现在是否有时间,但是既然来了,那还是联系一下看看。 不等门口的士兵开口询问,就看见沈长京正好出来。 “报告,沈连长,这位同志说找您。” “嗯,是我让她来的,你在这里登记一下,我带你进去。” 站岗士兵紧紧盯着苏月卿一笔一画写下名字,【苏月卿】 他没忘前阵子和战友们的赌约,今天运气太好了,一站岗就让他碰上了这好事。 上次洗了一个月的公厕,这次必须赢回场子。 敬礼后目送着沈长京带着苏月卿进了军区,小士兵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吃瓜第一线,站岗好像也没那么累了。 第44章 闪电 苏月卿就这么一路跟着沈长京往军区里走,一路无数探究的目光都在打量着两人。 “很好看吗?”沈长京对着正在训练的队伍冷脸道。 一群士兵面不改色,异口同声:“报告连长,嫂子很好看!” 苏月卿哪见过这种场面,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连连摆手:“不是,不是的。” 沈长京从身后扶住连连后退的苏月卿,周身冷意更显,“全体都有,五公里,跑步走。” 苏月卿更慌了,这是不是罚得太重了,都因为她连累了大家。 但是沈长京下达完命令,就长腿一迈,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苏月卿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士兵们却一个比一个都精神抖擞,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跑起步。 训练结束后,立刻聚在一起小声蛐蛐,“连长这是像咱们宣示主权呢,把漂亮嫂子带给咱们认认脸。” “也难怪连长动心了,我也是头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姑娘。” 不过这些苏月卿和沈长京都不知道,此时他们正在军犬训练基地的草地上。 苏月卿有些疑惑,“这是?” “等一会儿,马上就来。” 果然,不出十分钟,就有一个国字脸的士兵带着三只狼犬,小跑过来。 几只狼犬都没有拴绳,但是都和士兵保持着紧紧跟随的步伐,一看就是平日训练有素。 苏月卿的眼里闪着惊喜,她立刻就明白了沈长京带她来这里的用意。 小声说了声,“谢谢。” 沈长京压了压帽檐没说话,眼睛却始终看着苏月卿的侧颜,看见苏月卿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他也不自觉的勾起唇。 “报告连长,三只即将退役的军犬都在这里。”士兵张小华带着三只狗子站立在两人面前敬礼,三只狗子也原地坐下,等待指令。 沈长京点点头。 张小华有些探究地看着两人,这个姑娘好看的像天上的仙女,和连长站在一起十分般配。 “嫂子好!我是军区训犬基地的训练员张小华,你叫我华子就行。” 苏月卿一听又被误会,立刻纠正:“你好,张同志,我叫苏月卿。是沈同志的朋友。” 说完她还看了一眼沈长京,沈场景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反应,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被误会这件事。 “喜欢哪一只?” 沈长京没有去解释,反而绕过话题直接问起苏月卿的喜好。 苏月卿打量着几只狼犬,都是威风凌凌的模样,“都很好。” 这话是真心的,她敬佩每一个为了国家战斗的战士,他们是英雄,而这些军犬,也都是为国家奉献的勇士,同样也是英雄,应该被尊重、被爱护。 “我没有资格挑选它们,应该让它们来选择是否愿意和我回家。不论结果如何,我都接受。” 她上前小心翼翼地抚摸了每一只狗狗的脑袋,然后轻声说。 这些军犬从小生长在军区,若是它们不愿意离开这里,自己也不想强行带它们离开。 她明白沈长京的好意,但也想尊重这些小小英雄的意愿。 沈长京和张小华都没想到苏月卿会这般说,沈长京的眼神里笼上一层不加掩饰的赞赏,张小华心里的担忧也减少了,原先他看到苏月卿还担心一个姑娘对狼犬会是惧怕和嫌恶。 没想到苏月卿可以如此对待这些狗狗。 随即沈长京对张小华点点头,张小华也蹲下身,不舍地和三只狼犬们解释缘由,三只狼犬歪着头,似乎在理解张小华话里的意思,随后张小华发出指令,指了指苏月卿。 出乎意料的是,三只狗狗听到指令后,其中两只都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 然后用鼻子轻轻拱了拱前面的那只,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 张小华眼眶有些湿润,看着站在最前面的狼犬,“闪电,去吧。” 苏月卿缓缓蹲下来,那只狼犬十分沉着冷静,它缓缓靠近,用头蹭了蹭苏月卿的腿,仿佛在确认什么,随后便站定在她的身侧,仿佛一个守护着苏月卿的护卫。 张小华则摸了摸其他两只狗狗的脑袋,“你们也不用这么懂事,以后我再给你找好的主人。” “看来它们已经做出了选择。这只狗名叫闪电。曾经是我们这里的犬王,最威风的战斗犬。” 苏月卿笑意盈盈,摸了摸闪电毛茸茸的大脑袋,“谢谢你选择了我。” 闪电思有所感,昂起头,又蹭了蹭苏月卿的手。 “既然决定了,我们现在就去做后续交接的手续吧。”沈长京对张小华说道,又转身对苏月卿说,“军犬有退休伙食补贴,相当于它的养老金,也会按照标准每个月下发。” 苏月卿站起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然后又对着张小华微微笑着,“张同志,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闪电同志。” “应该感谢你,给闪电一个幸福的晚年。它喜欢吃牛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但也要注意给他控制体重哦。” 张小华就像是送走了自己的孩子,一路上都在和苏月卿重复闪电的喜好和习惯。 办完手续已近黄昏。 “等等,沈连长、苏同志,介不介意我给你们拍张照片。” 张小华拿着黑色的海鸥相机。 见沈长京没有反对,张小华立刻就行动起来,推着苏月卿走到操场中央,又指挥自家连长往苏月卿身侧靠近一些。 “连长,你往右边点,靠近一些。” 张小华调整着相机的角度。 苏月卿的脸颊微微泛红,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犹豫是否应该如此亲近地与沈连长站在一起。 沈长京则保持着军人特有的沉稳,但也不免有些局促不安,他看了一眼苏月卿,见她并没有明确表示拒绝的意思,便缓缓向她靠近了一些。 “咔嚓。” 夕阳余晖下,苏月卿牵着闪电,和沈长京并肩,两人一犬的身影拉长,画面温馨和谐。 像是一家三口。 在军区门口和沈长京告别后,苏月卿牵着闪电回面馆,走过无人的街道她也没有紧张的感觉了。 安全感绝佳。 回到店里就开始忙碌,闪电乖顺的趴在苏月卿身边的角落里。 临近打烊的时间,许年又来了店里。 看到店门口趴着一只狼犬,许年吓坏了,他小心翼翼绕开闪电的攻击范围,然后蹑手蹑脚走进店里。 闪电假寐的眸子微微睁开,但没有行动。 这人看起来只是胆小,应该没什么坏心思。 甩甩尾巴,继续休息。 “月卿妹子,你啥时候养狗了,养这么大的,怪吓人的。” 许年胆战心惊的进了店内,才忍不住和苏月卿抱怨起来,“这种狗是烈性犬吧,可不兴养啊,说不准会咬主人呢。” 这话精准传入闪电的耳朵里,闪电的耳朵动了动,悄无声息的站立起来。 凝视着许年的后脖颈。 许年感觉背后凉凉的,一回头,就看见闪电凝视着自己。 他连连后退,直到苏月卿从厨房出来,摸了摸闪电的脑袋,笑着说,“许大哥,你别说闪电的坏话,它可听得懂。闪电是军犬,聪明着呢,不会咬主人的。” 许年又退后几步,向着闪电举起手,作投降状,“抱歉抱歉,我错了。” 闪电才鼻尖轻轻喷气,然后又伏下身假寐去了。 第45章 许年的试探 “许大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省城?又来招工?”苏月卿忙完手里的活,站在柜台前算账,有一茬没一茬的和许年聊天。 “啊…那什么…我,我从厂里辞职了。”许年也没藏着掖着,老老实实说了原委,“我准备也来省城闯一闯,这里比村子和镇上都更有发展潜力。我来这里挣了大钱,才好娶媳妇。” 说最后这句的时候,许年的眼神都在苏月卿身上打转。 似乎是在试探苏月卿的态度。 苏月卿眼底闪过惊诧,不过很快恢复平常,这个时代,也不是非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才能活下去,在省城也能找到工资丰厚的工作,只是这也许不是村长所能接受的。 但苏月卿向来秉持尊重他人命运的态度。 她并不在意许年的行为,他是个成年人,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想好做什么了?”苏月卿端了面给许年。 许年似乎是前几日吃伤了胃,看见面条的时候脸色变了变,又偷偷看了眼苏月卿,然后一根一根地吸溜着面条。 “嗯,我会开小车,以前给厂里开货车,我会开很多种车型,城里一家木材厂厂长就请我来这里当司机,每个月能有100多块钱哩,这样以后铁牛的学费也不愁了。” 许年很自豪,他现在的收入至少是宋文城这种普通工人的三倍。 以后他要让苏月卿过得比城里的姑娘都幸福。 “那也挺好的,树挪死,人挪活。”苏月卿点点头,觉得许年还是挺有规划的。 并不是那种冲动之下就辞职到城里来淘金的。 许年打量着苏月卿的神色,似乎没察觉有什么异常,又继续以开玩笑的口吻和苏月卿说起村子里的事情。 “宋文城和他那个姘头结婚了。” 苏月卿有些恍惚,仿佛一下子想起自己身穿红裙嫁入宋家的那三年。 她那时候还很小,根本不懂什么是情爱,但是听长辈说起婚姻,总还是有些期待的。 就这么傻傻等了三年,现在听到宋文城结婚,反而平淡得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许年一直观察着苏月卿的神态,见她只是失神,并没有难过,心里松了一口气。 看来苏月卿并没有被那段婚姻所困,那他许年就有机会。 许年心里憋着一口气,他一定要追到苏月卿,他不能接受再次将苏月卿拱手相让,尤其是那个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沈长京。 男人都是这样,长得越帅的玩得越花。 宋文城就是个例子,放着苏月卿这么好的姑娘不要,非要去娶城里的破鞋。 想到这里,许年也有些兴奋,他迫不及待和苏月卿分享这个炸裂的消息。 “你知道吗?那个女人还没结婚前就怀孕了,肚子里不知道是谁的种,这才结婚半个月不到,那个女人的肚子都圆起来藏不住了,村子里的婶婶们都说她应该是婚前就与人无媒苟合了。是个不检点不自爱的,也只有宋文城这个冤大头敢娶这种女人。” 苏月卿摇摇头,她并不是很感兴趣挺这些家长里短,但架不住许年非要说…… …… 陈芸的肚子确实大得藏不住了,她也压根就没打算藏,如今她已经是正经嫁了人家的。 她这月余都要住在村子里,这是长乐村一贯的规矩,等婚假过去,宋文城便要回省城上班,但是陈芸如今大着肚子害喜的厉害,也没法回去上班了,陈家父母便让她留在长乐村养胎。 她成日里除了在家里耀武扬威指挥李春梅干活,就是在村子里挺着肚子晃悠,恨不得教村里的阿猫阿狗都知道她怀了娃娃。 陈芸想得很简单,她如今结了婚,婚后就立刻有了娃,说明她有本事。 “哟,这不是老宋家新媳妇儿,这肚子怎么都这么大了,看着倒有四五个月了的样子。” “可不是吗?那肚子……一看就好久了,难怪苏月卿当初离开宋家的时候那么决绝,感情这家人这么伤风败俗,还没离就在外面有了野种了。” 村里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背后都指指点点说宋家大张旗鼓最后娶了个破鞋。 当然,大家其实也没有证据。 可宋文城和陈芸婚礼那日,陈芸的一番城里人乡下人的说辞,让大家面子上难堪,所以婆婆妈妈们聚在一起难免要嚼舌根。 宋文城和李春梅这几日出门总感觉村里人的目光带着刺。 “儿啊,要不你和小芸说说吧,生娃之前就不要到处乱逛了,这肚子大了藏不住,难免叫人说闲话,娘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后在村子里可怎么抬得起头啊,怎么做人啊!” 宋文城当天就去和陈芸说了一番,陈芸非但不接受,还站在村口骂骂咧咧,“谁在背后说三道四呢?有本事出来呀?我与文城哥是两情相悦,正儿八经结了婚的,你们说话可要讲证据,否则我告你们诽谤。” 她挺着肚子,说得理直气壮,若是不明真相,确实能被她这幅模样唬住。 但村里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根本不想搭理这个疯妇。 宋文城在一旁怎么都劝不住,急得直跺脚。 硬生生等她骂完了消气了才把她拽回家。 这下当真是把 全村人得罪了。 “你怕他们,我可不怕,现在是法制社会,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文城哥,你就是太软弱了,你就任由他们背后说你闲话?” “你就当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该温柔和善一些。” 宋文城这些日子真的心力交瘁,但是他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第二段婚姻好像失败了。 他不能让苏月卿看了笑话。 他还等着看苏月卿后悔。 李春梅也气病了,卧床不起好几日。 但陈芸根本不伺候她,连着几日甚至一口水都没喂给李春梅喝过。 宋文城也不会做饭,每天就糊弄着弄点稀粥咸菜对付着。 碍于陈芸的父亲是厂长,陈芸还有个正式工作,李春梅虽有抱怨但终究是忍耐下来。 因着500聘金一直没给,她对陈芸还有着几分愧对,李春梅甚至还劝宋文城好好与陈芸过日子,期盼着生个孙子给她带带,她也就圆满了。 “儿啊,你还是要好好待陈芸,她这一胎肚子大,娘看着像个带把儿的。老宋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娘以后下去见了你爹,也有个交代。” 苏月卿听了两人堪称闹剧一样的人生只觉得唏嘘。“恶有恶报。” 所以这两人,实在是想起来都觉得多余。 许年观察苏月卿这个态度,更加确定苏月卿已经完全从宋文城的事里走出来了。 自己与苏月卿相识那么多年,这一次,该轮到他了。 只不过这时候的许年并不明白,有些事情、有些人,出场是不需要先后顺序的。 第46章 死皮赖脸 许年慢慢吞吞吃了面,又赖着和苏月卿家长里短聊了快一个小时,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能再拖的以后,才依依不舍和苏月卿告别。 “月卿妹子,我下午还要回厂里拉货,先走了。” “好的,注意安全。” 苏月卿站在门口看着许年风风火火的离开,才摇摇头回了店里。 她不是不明白许年的心思,可是她一个姑娘家确实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先说拒绝。 毕竟彼此之间这层窗户纸还在。 但是她心里暗暗决定,找机会一定要和许年把话说开,她不想耽误许年。 她心里现在并没有想法要谈恋爱结婚,她的理想也不在这里,她还想去更大的世界看一看。 她想要继续求学,哪怕现在重新回到初中高中的课堂也可以,她喜欢读书,也热爱学习,想要重新踏入知识的海洋,不过这些她并没有和外人说过。 其实她并没有正经上过几年学,大概也就是小学的文凭,后来跟着父母到了长乐村,就再也没上学了。 只是自己从小接受知识的熏陶,加上后来在长乐村,虽然没上学,但是父母还是会抽空给她讲解一些数理化知识,她懂得确实比小学生多,却不知道自己真实的水平究竟在哪里。 想着这些,又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此时店里也不再会有客人来,索性打了样,牵着闪电回家。 利用下午空闲的时间,她可以读些书,也可以练练字。 只是她牵着闪电走到洋房院门口的时候,却看见一道修长的绿色身影倚靠在院墙边,男人看起来有些疲惫,微微眯着双眼,正在闭目养神的样子。 “你回来了?”看见苏月卿,男人才站直身体,深邃的眸光注视着苏月卿,苏月卿身穿粉色工装衬衫,下身搭配着白色的百褶长裙,搭配一双黑色的布鞋,这样简单朴实的穿着,落在沈长京眼中却让他移不开视线,愣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深沉又有些沙哑,“刚刚出任务回来,有些口渴,路过你这里,正好讨杯水喝,不介意吧?” 苏月卿还没说话,闪电已经拉着苏月卿朝着沈长京靠去,闪电看到军装就会忍不住上前,想要看看是不是张小华来看自己了。 走到近前看到并不是记忆里的面孔,它才缓缓停下,坐立在苏月卿身侧。 沈长京却温柔的俯身,摸了摸闪电的脑袋,“闪电,张小华让我替他来看看你,我会告诉他你过得很好,等这段时间任务结束,让他也来看看你。” 闪电似是能听懂,甚至还点点头。 苏月卿捂嘴笑,“你们怎么好像在聊天似的。进来坐吧。” 她自然是知道说口渴、顺路来喝水都是借口,她是不信的,可她同样也无法拒绝,但是最近她与沈长京似乎确实太过于亲密了,她也必须掐灭这个小火苗。 她同样不能耽误沈长京。 沈长京是个优秀的军人,虽然苏月卿从没问过,但单凭他与顾长淮是表兄弟的关系,沈长京肯定是家世背景不凡的,她这样的身份,与沈长京并不匹配。 这是属于苏月卿的自卑,她嫁过人,这是无法抹去的。 沈长京的家里也不会同意他和一个二婚的姑娘在一起。 礼貌疏离的给沈长京倒了杯水,然后就准备下逐客令。 沈长京却不依不饶,眼里藏着些许委屈和不满,强行躺在苏月卿平日在院中看书的躺椅上,也顺手抄起苏月卿最近正在看的书籍,“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 苏月卿目瞪口呆,她第一次发现沈长京竟然是个这样的人。 平日里只觉得沈长京说话比较不着调,经常语不惊人死不休,但是为人绝对正直可靠。 可今天她似乎觉得沈长京在有意无意朝自己靠近,目光里也带着侵略性,像是早就把她牢牢锁定当成了猎物。 “你很喜欢看书吗?”沈长京翻看这苏月卿平日看的书籍,“你还想继续上学吗?” 沈长京注意到苏月卿看的都是一些初高中的课本,心里猜测她是想要继续上学的。 “如果有机会,我还想继续求学,我现在懂得太少了,这看见了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我还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所以我必须走出这里。”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沈长京略微挑眉,他没想到这个姑娘有这么远大的理想。 他也知道,高考即将恢复了,但是他不能说,不过可以给一点点鼓励。 “会有这个机会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起面馆最近的生意如何。 说起面馆,苏月卿倒是骄傲的扬起下巴,“生意火爆,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挣到这么多钱,以前在村里大队帮忙,一个月也才十几块钱,靠着十几块钱,我养活了自己,还贴补宋家。” “要是早知道城里能赚这么多,我应该早一点走出村子的。” 苏月卿惋惜的不是自己荒废三年时间在宋家,惋惜的是自己一直以来就是井底之蛙,惋惜自己意识到自己的所见所想太过渺小这件事太迟了。 “我现在想要抓住一切机会学习,学习也许可以改变我的人生轨迹。”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可笑?” 苏月卿见沈长京一直没说话,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你的想法很正确,知识改变命运。如果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我可以帮你。” 沈长京在二十一世纪是正经读的军校,根正苗红的国防生,他的成绩很不错,否则也不会成为特战队员。 不过在这里,没人知道。 虽然后世,上大学不一定能改变命运,但是在70年代,能上个好大学,就意味着以后的人生将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沈长京吃惊于苏月卿一个本土姑娘却有如此的眼界,他发自内心的欣赏。 始于颜值的爱慕,在这一刻忠于内心。 他今天不是来讨水喝的,就是出了任务,鬼使神差的开车到了这里,让战友们先回军区,自己就这么走到苏月卿家门口,才恍然苏月卿此时应该在店里。 就想着今天无论如何能见她一面,所以等到现在。 那天他看见苏月卿身边站了一个男人,他嫉妒的发狂,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他喜欢上了这个姑娘。 想要走进她的心里。 想要把她娶回家,只让她属于自己。 第47章 沈长京的母亲 沈长京从苏月卿家中离开,没有再去军区,而是直接回了家属院。 刚走到院门口,执勤兵就朝沈长京使了使眼色。 沈长京眼神微眯,“我家里来人了?” 执勤兵点头。 沈长京步伐有些沉重,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他不是原身,所以并不能完全适应与原身母亲的相处方式,不过这几年一直在军区,与家人聚少离多,他暴露的风险也就少了很多。 家属楼的房门半掩着,里面传出阵阵菜香,还有两个女人互相恭维的声音。 沈长京有些恐惧,他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 穿过来之前,他是靠着国家一路成长的孤儿,并没有与父母相处的经验,不过他也知道,沈家父母二人,都是很好的人。 沈父沈维民面冷心热,嘴上脸上都是冷漠的样子,但是对这个他这个小儿子也还是有诸多偏爱的,而沈母顾惜文,京圈女老板,偏生平日里只顾着工作,在教育孩子这方面一直比较随缘放养、纵容溺爱的状态。 顾惜文和他们家属院的葛秋芬凑在一起,那就是说不完的话。 “妈……葛姨。”沈长京回了家,在沙发上坐了十几分钟,两人都没注意到自己,旁若无人地聊天。他只好硬着头皮先开口。 “哎呀,沈连长回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母子叙话,我先回去了。” 葛秋芬是个有眼力见的。 “葛姨要不留下来一起吃饭吧。”沈长京随意寒暄几句。 葛秋芬也见好就收,连连摆手。 “不留了不留了,家里好几张嘴天天等着我一个人做饭,唉,操心的命哦,不像您,老公孩子们都有本事,自己的事业也是风生水起。幸福哟……瞧着保养得多好,一看就是不操心的,水嫩的哟。” 顾惜文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只有偶尔孩子回家,或者来看看孩子才会做顿饭,她保养的极好,四十几岁的年纪,站在沈长京身边倒瞧着像是姐弟俩,面容透光,气色红润,一点岁月的痕迹都看不出。 葛秋芬虽然平时爱说些家长里短的,但是面子工程做得也很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上次背地里说沈长京谈对象,今天来顾惜文面前说些好话,以后沈长京也不好再为难她。 送走葛秋芬,沈长京一转身,顾惜文已经走到近前了。 顾惜文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回来了,擦擦手上的水,就要抱抱。 “哎呀儿子,妈妈想死你了,怎么都不多打几个电话回家。我和你爸、你哥、你姐天天吃不好睡不好就惦记你。” 沈长京身体绷得笔直,就差把拒绝写在脸上了。 “妈……你怎么来了。” 顾惜文似乎对儿子的抗拒感到委屈,“小时候妈妈都这么抱着你的,现在大了都和妈妈不亲近了,罢了罢了,儿大避母,应该的。” 然后假假地挤了几滴眼泪。 原身确实同母亲更为亲近,因为沈父很严苛,对他们兄弟姐妹三人就像对待下属一般,原身惹了祸也都是沈母顾惜文在后面护着。 只可惜,现在的沈长京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沈长京无奈,但还是推开顾惜文,“不是上个月才来过,要是真的想,也不至于打不通我办公室的电话。” 虽然不是亲生母亲,但沈家确实弥补了他从小确实的家庭温暖,他也很珍惜这份特殊的亲情,也知道顾惜文又在开玩笑,她向来爽朗大度,不拘小节,是在京圈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 “哎呀,说什么呐,妈妈是真心的想你啊。”顾惜文也不气,笑着打趣。 顾惜文哼着歌看起来心情很不错,把菜都端上桌,又抬头问沈长京:“去楼上把我大侄子喊来一起吃饭,我也挺久没见他了。” 沈长京本来拿着报纸正在翻看,这下只得又起身去叫顾长淮。 “姑妈!”还没等沈长京走出家门,顾长淮就大力推开房门,一把抱住顾惜文的肩膀,“做什么好吃的,我在楼上都闻到香味了。” “都是你们爱吃的,快去洗手。” 三个人其乐融融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结果顾惜文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开口,沈长京嘴里的饭菜就不香了。 顾惜文突然旁敲侧击问起沈长京这么晚回来的原因,她这次来,就是为儿子的婚事而来的。 “听说前几天执行任务,今天提前回来的,怎么一直到这会儿才回来,是去见什么人了?”顾惜文边说话边给顾长淮加了一块肉。“我回来的时候,瞧着长淮房间的灯亮着,他都回来了,说明肯定是没有任务了,可别骗妈妈哦。” 说完这些,才又给沈长京夹了一块肉。 沈长京心道不妙,难道顾惜文知道什么了? 军区的流言蜚语,再远也不至于传到京城去。 可如果有人刻意为之,那就不好说了。 沈长京冷眸扫过顾长淮,顾长淮顿时觉得嘴里的饭也不香了,就差把头埋进碗里,根本不敢和沈长京对视。 【幼稚主谋已确认,但不确定顾长淮到底说了些什么,所以现在只能先想办法敷衍一下,过后再找顾长淮对口供。】 “没什么,去见了个朋友。” 顾惜文眼里带着疑惑,“你在省城交朋友了?除了部队里的,还有外面的人?” 她担心儿子又重蹈覆辙,再走上什么歪路,立刻用眼神询问顾长淮。 顾长淮知道此时不给沈长京解围,他定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于是对着自家姑妈憨笑,“是我俩共同的朋友,姑妈你放心,是个好同志。” 顾惜文这才将信将疑,但依然没有完全打消疑虑。 想要瞒过顾惜文的眼睛,没那么容易。 但她擅长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儿子不肯说,那她就先陪着他打哑谜。 这次专程来省城,就是为了给沈长京说个对象,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家里三个子女,一个比一个能拖延,要不是她在后面催着赶着,估计现在都得打光棍。 如今老大老二都成家了,就等着给这个小儿子说一门好亲事。 顾惜文的执行力超群,这次带着好几个姑娘的照片来的,这次说什么都要给沈长京把婚事定下来。 第48章 招到人了 饭后沈长京借口出去夜训,拉上顾长淮就朝外走。 顾长淮心如死灰。 视死如归。 英勇就义。 “能不能给我点时间狡辩一下。” 顾长淮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沈长京斜睨他一眼,“说。” “姑妈来和我说想要看你结婚,然后抱孙子,我这也是为了给她老人家圆梦。不过你放心,我只说了你最近有松口的迹象,可能是年纪大了,开窍了,让她抓紧时间,其他的我可没说……” 顾长淮说完就双手抱头蹿出去老远,“你也体谅体谅我,我天天那么忙还要帮你应付你妈催婚催生的……我这是实在被逼得没法了,才这么说的。” “我这都是真心实意为你好,表哥,苏月卿那么好看的姑娘,在省城,多少人盯着,你不下手,有的是人下手,我可看见这阵子有个小伙子天天围着她转呢。你长点心吧。” 这可是真心话,顾长淮后来闲暇了也去苏月卿的店里照顾她生意,好几次碰上许年围着苏月卿转。 自己这个表哥,什么都争强好胜,可偏生到了情关,就止步不前。 这么多年对文工团、医疗队多少小姑娘的爱慕充耳不闻,终于有一个在意的,别给错过,误了终生。 那电影里都是这么写的,两个明明相爱的人,谁也不开口,最后擦身而过,空留遗憾。 “这不用你管。”听到苏月卿身边围着的男人,沈长京几乎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许年。 想到那个男人,他心里一阵憋闷。 顾长淮恨铁不成钢,转身也气鼓鼓的跑了,“算了,不管就不管,我才懒得管你。最后奉劝你一句,感情里最忌讳的就是犹豫不决,你们总有一个人要向前走一步。” …… 第二天一早,没等沈长京吃了早饭,顾惜文就把几个姑娘的照片塞在沈长京手里。 “今天就去相亲,今年无论如何也要带个对象,否则你就别回家过年了。我的时间不多,手上有几个项目马上就要动工,趁现在我还有时间让你选,你最好抓紧时间,必须在一周内让我看到我的投资有回报,否则,我就会亲自为我的投资选一个合适的长期的成长型绩优股作为回报,到时候,你就没得选了。听懂了吗?儿子。” 沈长京面容有些抽搐,顾惜文装了一天和善妈妈,终于还是恢复常态了。 昨天的顾惜文是温柔和蔼的母亲,但今天的顾惜文才是真实的京圈大佬级人物。 她忙于事业,没有那么多时间顾家,但是对于她的孩子们,她凡事也尽量做到亲力亲为,这是她作为母亲应该做到的,但她也不允许自己的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驳自己。 这是底线。 【看来这是最后通牒了。】 …… 苏月卿的面馆生意日渐火爆,她也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伙计。 这天一早,苏月卿开门就看见门口坐着一个面容清秀、身材瘦削的姑娘,姑娘看起来灰头土脸的,好像是赶了几天路,看上去很疲惫。 看见苏月卿开门,姑娘连忙站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额间的碎发,然后朝着苏月卿露出一个和善的笑,“老板,我看见你这里在招工,还缺人吗?我什么都能干,洗盘子刷锅打扫上菜都能做。” 苏月卿看着眼前质朴的姑娘,看上去年纪和自己一般大,但是身上穿的,脚上踏的都破破烂烂,像是逃荒逃难的,又或者家里很穷,不怎么管的。 不过她不嫌弃,谁还没有落魄的时候呢,而且她的店里最近确实忙不开,她也委实需要一个帮工。 “招的,进来说。” 让姑娘进了店,又给了一杯白开水。 “我身上脏,我就站着吧。” 苏月卿这才注意到这个姑娘身上确实很脏,到处都是烂泥点子。 她也不强求,缓缓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我是在招工的,但是一定要成年的,我看你岁数不大。” 违法的事她不会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今年20了……真的,这是我身份证,我叫姜英。”身份证从姜英身后的潮湿的帆布包里拿出来,上面还沾着泥水,看起来姜英应该是淋了雨或者跌进了什么泥潭里,姜英眼神里有些不好意思,用袖子仔仔细细擦了下身份证,然后才递到苏月卿手上。 对着身份证又看了看姜英的脸,确实是本人,是项城来的。 项城到她们省城路途很遥远,不过苏月卿并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 “行,试用期是一个月,工资按照50一个月结算,通过试用后,工资60每个月。” 姜英脸上一阵欣喜,“这么多!!!谢谢老板!我今天就可以上工。” “那个,那个,我晚上可以睡在店里吗?”姜英脸上又闪过一丝尴尬,又问道,“我刚来这里,手上没什么钱,租不起房子,等我领了工资,我就搬走。” 苏月卿有些犹豫,店里终究不是家里,并不能满足长期居住的条件。 “不行,不过我可以借你一笔钱拿去租房。” 她最终没有点头让姜英住在店里,一个姑娘住在店里,是不安全的,也是不负责的。 姜英本来已经垮下的脸因为苏月卿的一句可以借钱给她租房,又恢复了些生气。 “谢谢您!您真是个好人。我会好好做工报答您的!”姜英热泪盈眶,就差跪下来给苏月卿磕头了。 苏月卿给了姜英20元钱,这些钱够她在远一些的地方付一个单间的月余的房租,对于姜英来说,这是很多很多钱,她十分钟前身上还是连一分钱都拿不出来的,此时却握着20元。 一笔巨款。 当然,苏月卿也是做好了姜英拿着这笔钱转身就走的准备的。 如果姜英真的转身就走,她就当是做好人好事。 这些钱,在她的能力范围内。 姜英拿着钱,千恩万谢之后,郑重的将身份证放在苏月卿手上,“我把身份证压在您这里,等我在这儿打满一个月的工,还了您钱,您再把身份证还我。” 第49章 难缠的客人 苏月卿没有拒绝,因为这是对双方都有保障的事。 姜英千恩万谢的拿着钱离开,苏月卿也把门口打烊的牌子换成了正在营业的一面。 她今天心情不错,店里招到帮工,她也能清闲不少,到时候空下时间可以多看看书。 她打算回头给自己报一个夜校。 很快面馆就迎来了第一波客人,很多都是熟面孔,都是附近厂子里工作的人。 “老板娘,今天生意不错啊。” “还可以还可以,感谢大家捧场。” 来来往往的人都爱和苏月卿打个招呼,这一条路上做生意的不少,但是这些生意人还有附近的工厂人也都是头一次见这么漂亮的老板娘。 遇到愿意和她聊几句的,苏月卿也都会应承两句。 做生意就是这样,要嘴甜,也要热情。 虽然苏月卿平日里并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但是为了好好经营面馆生意,她也顺应着游戏规则。 父母去世后,她一个人在长乐村讨生活,很早她就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 都是为了生存。 因着这张脸,也吸引了很多人慕名前来。 大多数人都是图一时新鲜,来看看别人说的沉鱼落雁天仙般的女老板到底长什么样子。 当然也有不速之客,目的就没那么纯粹了。 最近便有一伙人缠上了苏月卿,这几个人长得五大三粗,看起来都是平时做力气活的,为首的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夹着黑色的皮包,看起来像是有钱的小老板。 可这些人也不惹事,只是每天到点就来,一天三四趟地来店里消费。 “苏老板,点餐。” 开店做生意便没有把客人往外赶的,苏月卿只能神色如常上前招呼点菜。 “今天吃什么?”苏月卿拿着纸和笔,站在这伙人的桌前。 “苏老板今天又漂亮了。” 为首的男人答非所问,而后直勾勾地盯着苏月卿,显然是有所图谋。 “苏老板可有婚配?” 苏月卿冷着脸避开对方赤裸裸的视线,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在一旁乖乖趴着的闪电此时也警惕的站起来,随时做好准备攻击的状态。 苏月卿挡住闪电的视线,她还是想以和为贵,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当日时蔬都很推荐,第一个是本店招牌面,可以试试。几位想好点什么了吗?” 男人依然不回答,只是嘴角猥琐的笑意加深。 其他桌的客人也在催促着点餐,苏月卿被盯着有些不悦,微微蹙眉,“若是没想好,便在看看菜单,我先去其他桌点单。” 说完苏月卿转身就准备走,却被两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围堵住去路,几人态度嚣张,恶狠狠道。“哎,我们老板又没说不点,急什么。” 闪电一个猛扑就作势要咬,苏月卿勒令阻止,“闪电,不可以。” 现在正是中午用餐高峰期,店里这么多客人都在,她不想让闪电在众目睽睽之下惹麻烦。 闪电张开的大嘴又合上,闪电有些委屈和不悦,这女人总是婆婆妈妈的,这种耍流氓的,就该咬住扭送公安。 但服从命令是它的天职。 鼻孔冷哼着蹲在苏月卿腿边,目光专注,抱着着警惕,时刻准备好应对突发情况。 正巧这个时候,姜英也已经返回店中。 看着这一幕,姜英想也没想就冲过来拦在苏月卿面前,打圆场道。“几位客人,老板一个人又要下面条又要点餐忙不过来,您要吃什么,您和我说。” “老板你先去后面吧,这边让我来。” 姜英轻声给苏月卿说了句,苏月卿惊讶姜英回来的如此快,也惊讶于这个瘦弱的姑娘敢于挡在自己身前,她眸光柔柔,朝着姜英点点头,也轻轻说了句,“小心些应付。有情况就喊人。” 随后便准备绕开,店里确实客人很多,她去厨房准备餐食,两人分工效率更快。 “让你走了吗?”几个男人狠狠推开姜英,依旧挡住苏月卿的去路。 “我们强哥要你亲自给他点单,没让你走,你就不许走。” “哎,秃子,二瓢,怎么跟苏老板说话呢。对姑娘要温柔点,懂不懂?” 被称为强哥的男人假惺惺阻止了几个男人粗鲁的行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眼神里却是不加掩饰的企图,漫不经心掸了掸手中的烟卷,深吸一口吐出浓烟,眼睛却始终在苏月卿身上上下打量。 被自己的老大阻止后,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明显有所收敛。 苏月卿并不想让场面闹得太难看,冷着脸隐忍下来。 她拍了拍姜英,“你先去给其他桌的客人点单。这边交给我吧。” 强哥见苏月卿配合,他那双贪婪的眼睛更是不加掩饰地扫视苏月卿,仿佛她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随意供他赏玩。 眼看着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强哥和几个男人也有所收敛。 规规矩矩点了单,苏月卿让姜英给上的菜,之后便再也没在大堂内路面,避免与那伙人的接触。 强哥见不到苏月卿,显然有些不满。 在秃子耳边 低声说了几句,那个叫秃子的男人快速吃完面条就匆匆离开了。 随后强哥和其余几人也到前台结了账离开。 姜英看着几人吃完离开,才暗暗松了口气,到后厨去告知了一声苏月卿。 苏月卿也长舒一口气。 “以后前面点单上菜的活就辛苦你了。” 后厨的活也很多,所以前面的事就交给姜英吧,刚刚这一会儿功夫,苏月卿见姜英动作麻利,点单上菜一点也没出错。 这些活交给姜英,苏月卿觉得没什么问题。 她也可以不用继续疲于应付那些难缠的客人。 一举两得。 苏月卿觉得姜英就是老天爷送来的及时雨。 她心里对姜英的满意度提高了一些,不过若是要长期雇佣,还是要好好考察人品和能力的。 就这样一直忙到晚上,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姜英边收拾桌子边和苏月卿聊起白天那桌难缠的客人。 “老板,那伙人总来店里纠缠你吗?” 苏月卿垂眸,状若思索,然后点点头,“最近来的次数是有些多。” 姜英有些忿忿,“他们这些人就是看你长得漂亮,店里又只有一个人,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老板娘,以后你就在后面,前面的事交给我。” 第50章 离过婚的女人就是二手货 听到这话苏月卿却眉眼弯起笑意,“你不也是个漂亮的姑娘,你就不怕吗?” “我?我一个粗人,大不了以后多晒晒太阳,晒得再黑点,让他们瞧见我都没胃口。” 说完姜英又想了想,“没胃口好像也不合适,反正就是丑得让他们这些以貌取人的都别来咱们这儿才好。” “不用,他们若是再敢来,下次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事不过三。” 苏月卿被姜英的话逗笑,然后又回想了一下今天的事,自己也有些后怕,若是下次这些人还是动手动脚、出言不逊,那即便是关了店,她也要这些人好看。 一连隔着几日,强哥那伙人都没来。 不过苏月卿总觉得那些人不会就此罢休。 …… 钢厂顶楼的办公室内, “强哥,秃子回来了。”二瓢讨好地向强哥汇报。 强哥闻言眉梢微挑,两指夹着烟,二瓢立刻会意,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烟,又恭恭敬敬地从柜子里拿出烟灰缸摆在强哥座位的右手边桌上。 “让他跑着上楼,动作快点。” 显然强哥在期待秃子带回来的什么消息,二瓢不敢耽搁,立刻开门对着楼梯下面喊,“秃子,沙楞的,走个楼梯磨磨蹭蹭呼哧带喘的,平时叫你多锻炼的你不听。” 秃子不仅秃头而且身宽体盘,跑几步就气喘吁吁,更别说一口气爬四层楼梯了。 “来了来了。” 扶着扶手大喘了几口气,稍微平复了些才理了理衣服,然后敲了敲强哥的办公室门。 “进。” “诶嘿嘿,强哥,我去那娘儿们以前生活的长乐村打听了一圈,还真叫我打听到了不少东西。但是老大,您听了可别生气。” 秃子堆着笑,脸上的横肉不自觉地颤抖。 “说。” “那个苏月卿是个破鞋,她结过婚又离了,而且是才离的。” 强哥的神色微动,显然有些不悦。不过转而却大声笑了出来。 秃子和二瓢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家老大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气极反笑? “这不是正好吗?我刚死了老婆,她刚离婚,我们俩正合适呢。” 在强哥看来,苏月卿离过婚,反而更好谈了,这样的女人,想要再嫁很困难,而他不介意苏月卿离过婚,他还愿意接纳苏月卿,苏月卿一定会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然后立刻答应嫁给他。 离过婚,竟成了可以肆意妄为的“筹码”。 强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似乎已经嗅到猎物的气息。 …… 几天后,强哥和几个跟班又踏进了长月面馆。 他今天着装非常正式,身着黑色格纹西装,手里夹着黑色皮包,头发梳得乌黑油亮。 苏月卿一直在后厨忙碌,并没有注意到几人,而强哥的目光却一直牢牢锁定在苏月卿身上。 “这娘儿们确实好看,这身材也是前凸后翘的。” “说什么呢,老大的娘儿们你也敢惦记,不想活了?” 秃子被二瓢一顿敲打。“切,我就是说了玩的。行了行了,老大的女人我们不能碰,我有数。” 只能眼巴巴地瞅着苏月卿的背影,没办法,他有贼心没贼胆,老大的女人,他只敢口嗨,不敢肖想。 不过若是以后老大玩腻了,再丢给他也行。 只不过心里的想法,他只敢放心里。 待苏月卿终于有了空暇,强哥直接站起身大步流星走到苏月卿面前,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道,“苏老板,我听说你离过婚的,正好,我也刚死了老婆的,不如你跟了我,以后也不用这样苦哈哈的开店了,你就在家给我生几个孩子享清福就行了。” 说完,他的目光在苏月卿身上肆无忌惮地徘徊,更是试图从苏月卿敞开的领口往里看。 那种贪婪和欲望几乎溢出眼眶。 这不禁让苏月卿感到一阵恶心。 闪电也立刻扑向苏月卿,蹲坐在苏月卿与强哥之间,摆出随时准备进攻的架势。 此言一出,更是在周围的食客中引起一阵骚乱,不少客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一个独自开店的美貌老板娘,竟然是个离过婚的女人,这很难不引起窃窃私语。 姜英看情况不对,又想再次护在苏月卿身前。 不过这一次,苏月卿轻轻推开姜英。 她深吸一口气,眸光冷冽冰凉。 原本只是被骚扰,她为了和气生财,一忍再忍,但是如今已经上升到去调查她的个人信息,那便无需再忍了。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井盖没关好,怎么让你这种东西爬出来了。” 苏月卿的话让强哥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样柔柔弱弱的姑娘,一开口竟然会这样说话。 不过苏月卿根本没打算给强哥缓和的时间,“我离过婚,我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到随便找个你这样的人。麻烦你照照镜子好吗?” 几句话怼得刘强瞠目结舌,秃子和二瓢一见自家大哥受辱,也坐不住,撸起袖子就准备干架,刘强却一抬手阻止了两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 “大妹子,说话别这么冲嘛,哥都懂,你开个价,多少都行,就 算是二婚,哥也给的起彩礼钱,要多少给多少。哥有的是钱。” 周围立刻有几桌恶臭男人起哄,看上去倒像是刘强提前安排好的,“老板娘,要是你是黄花大闺女,我还能替你说两句,可你都离过一次婚了,要咱们哥几个说,你也别太挑剔了,现在人家刘老板肯娶你,你就该烧高香了。” 苏月卿没想到会有人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 而且还请了这么多人来,看样子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程度。 她不怒反笑,声调里带着戏谑,“行啊。就怕你拿不出那么多钱。” 刘强像是看到了希望,大手一挥,“你尽管开价。” “就是,我们强哥有的是钱。你随便开价。” 刘强期待地看向苏月卿,色眯眯的眼睛始终没从苏月卿身上移开。 苏月卿眼眸微挑,犹豫着,苦恼着,然后缓缓开口,“那我就要十个亿吧,给我十个亿,我就是你的女人了。” 刘强呸地吐了一口痰,“你个臭娘们,你耍我?离过婚的二手货也敢要上价了。” 苏月卿脸色立刻一变,声音里带着怒意和轻蔑,“哟哟急了?是不是给不起?” “给不起就带着你的人滚出去,警告你不要再用你这种恶心的眼神看我,否则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刘强发现自己被苏月卿耍了,有些气急败坏,伸手就想拉住苏月卿,干脆直接把她绑走算了。 “还没有老子玩不到的女人……啊……” 刘强刚刚抓住苏月卿的手腕,就被闪电死死咬住。 他只得吃痛松口钳制苏月卿那只手,狠狠几拳打在闪电身上。 第51章 惹不起 苏月卿吃痛,拼命挣扎,可是她哪里拧得过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很快就被拖到店门口,门口已经有一辆面包车停在路边,苏月卿眼看着就要被塞进车里。 闪电急得嗷一嗓子,然后也顾不上周围人多,径直冲过去死死咬住刘强的大腿。 一瞬间,鲜血四溅。 刘强痛呼出声,抓着苏月卿的力道同时一松,他此时顾不上抓苏月卿,而是双手狠狠几拳打在闪电身上。 秃子和二瓢几人看自己老大被咬,秃子继续过来抓住苏月卿往车里推搡,二瓢手里的小刀就要捅到闪电身上。 眼看着闪电的嘴角滴落鲜血,小刀就要刺穿闪电的肚子,苏月卿挣扎的力度更大了,她用尽力气伸腿去踹开小刀。 姜英从厨房掏出一把菜刀胡乱劈砍下去,吓得二瓢手上动作一滞,闪电身体甩动,只是被二瓢手里的尖刀划破了一些皮肤表层。 但鲜血也迅速染透它的皮毛,顺着流淌在地面上。 “啊……d,快把这条蠢狗给老子杀了!!!……啊!” 刘强被闪电咬穿大腿,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被闪电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秃子和二瓢调整了行动,两人都不在管苏月卿,掉准矛头准备集中攻势在闪电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秃子和二瓢被突如其来的两脚踹翻在地。 另一个男人上前按住兔子和二瓢,让他们再也无法起身。 “松开老子,你们是混哪里的?” 秃子还想挣扎,但当他看到绿色的军装的刹那,浑身仿佛泄气一般,认命地任由几人按压在地面。 那一边也有几个军人钳制住刘强等人。 苏月卿被男人从地上搀扶起身,也顾不上看来人是谁,她抓着男人的衣袖勉强站起身,然后声音有些虚弱道,“报警。” “苏月卿,清醒一些。”男人的声音沉稳里带着几分焦急。 苏月卿感觉声音很熟悉,她努力睁开眼,她感觉声音很熟悉。 好像是他的声音。 莫名的安心。 眼前有些迷糊不清,声音却急切里带着些哭腔,她太担心闪电了,“别管我,我没事,快报警,救救闪电……” 晕过去之前,她隐隐约约听见警铃的声音。 沈长京看着苏月卿晕倒,吓坏了,他拦腰抱起苏月卿,声音急促,“长淮,这里交给你们,我送她去医院。” 男人把苏月卿护在怀里,抱上军车后示意司机,“快开车,军区医院。” “是!” 等苏月卿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天夜里。 “她主要是受了惊吓,身上有一些轻微挫伤,好好休息,放心吧,沈连长。” “好的,谢谢您。” 她听见有人说话,睁眼入目一片白色,消毒水的气味充斥在鼻腔,四周静谧,只能听到两人对话的声音。 她勉强着直起身体,很快就被一双手按住,沈长京担忧的神色落在苏月卿眼中,“你再休息一会儿,闪电没事,我已经让人送它去军犬基地包扎伤口了,只是一点皮外伤,不用担心。” 沈长京显然知道苏月卿想要问什么,直接堵住苏月卿的疑问,苏月卿这才安心下来,乖巧的坐在病床上。 “沈长京,谢谢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每次遇到危险和苦难的时候,沈长京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苏月卿面前。 不等沈长京开口,病房的门被从外面大力推开,许年慌慌张张冲进病房,身后还跟着一个小护士。 “月卿,你没事吧?” 沈长京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这人真是阴魂不散。 护士小姐姐顾不上喘息,一把揪住许年的衣领,怒目责怪,“这里是军区医院,不允许随意探视,更不允许在病区奔跑,万一撞上病人怎么办?你负的了责吗?跟我出去。” 许年挣扎,不满嘟囔,“什么不可以探视,那这个人不是就可以在这里吗?凭什么我不能在这里,你们还不是看人下菜碟。” 护士余光扫了一眼病床前的男人,脸腾地就红了几分,苏月卿观察到小护士瞧着沈长京的时候眼神里十分温柔,而看向自己的时候,却又有几分怨毒。 “这是病人的家属,你又不是。你跟我出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别在这里胡闹。” 家属? 苏月卿狐疑看向沈长京,沈长京神色如常,给苏月卿抚平被角,然后用很轻柔的声音在苏月卿耳边说,“没办法,军区医院只对内,情况紧急,我只能说你是我的未婚妻。” 苏月卿觉得自己体温有些升高,苍白的皮肤都有些微微透红。 “什么家属!他们没……”许年还想说什么,可是对上沈长京警告的眼神,他又怂了,想到一般人也住不了军区医院,他总不能让苏月卿被从这里丢出去,撇嘴忍下来。 “但我和他们认识,我们都是朋友,总要让我探望一下,很快。” 护士又看了一眼沈长京,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沈长京心里很不情愿,但是面上冷冷点头,便不再搭理许年。 他给苏月卿倒了一杯温水。 又耐心地给苏月卿削了一个苹果。 护 士也放开许年,只是叮嘱道,“病房不允许过夜,给你十分钟探视时间。” 许年哼了一声,找了张凳子坐在苏月卿病床的另一侧,关切地问:“月卿,你没事吧。我听说你惹上刘强了,你怎么和他们那些人有来往,他们都是些不着调的混子,很危险的。” 苏月卿摇摇头,“不是我惹他们,是他们来店里闹事。” 许年脸色顿时煞白,“什么?那这可怎么办?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怎么惹得起那些人,不行,月卿,你跟我回村里吧。我们惹不起,躲得起。” 苏月卿抿唇,她不是遇到事情就逃避的人,而且现在这样的情况逃避是没有用的。 她的家在这里,店铺是她的心血所在,她的生活根植于此,她就不可能因为恶势力而妥协离开。 “许大哥,我不打算离开。”苏月卿的声音里有一丝疲惫,但不失坚决。“谢谢你的好意,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别耽误你明天出车。” 许年叹气,语气里甚至有些埋怨,“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呢?月卿,咱们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你知不知道那个刘强背后是什么人物吗?惹上他,你是惹了大麻烦了。不就是舍不得那个店吗?钱难道比命还重要?” 第52章 未婚妻? 苏月卿冷着脸听完许年的话,心里却有些失望。 她把许年当成朋友,可是这不代表他可以去评价她的决定,也不代表许年可以去控制她的行为。 她原本以为,在这个关键时刻,朋友会给予支持和理解,而不是一味地劝退。 “许大哥,”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 “我知道你的担心出于好意,但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的家在这里,我的心血也在这里。我没有错,所以我不会走。” 在苏月卿看来,这一刻他的逃避不仅代表了对现实的无力感,更暴露了他在面对困难时的退缩和无法担当。 尽管许年平时是个热心肠的人,但在真正的考验面前,他似乎缺少了那份坚持到底的勇气。 不过苏月卿也并不会怪他,因为他们都是普通人,许年的决定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最合适的。 趋利避害。 人之常情。 “她不需要逃走,那些人已经被送去派出所。” 许年眼中闪过不屑,“你知道那个刘强是什么人吗?省城最大钢铁厂子的老板,他背后还有上头的人。你真以为自己穿个军装就能呼风唤雨了?告诉你,什么都算不上,还是平头老百姓。” 苏月卿真的有些累了,她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许大哥,我的事就不麻烦你费心了,我自己会想办法,你先回去吧。” 这是第三次苏月卿说请许年先回去了,沈长京也站起身示意许年离开。 他眸色渐深,看向许年的眼神里也多了些不耐。 “探视时间差不多了,她现在需要休息。” 许年低垂着脑袋,又深深看了苏月卿一眼,叹气离开。 许年就是想不通苏月卿到底为何如此固执,非要以卵击石,非要硬碰硬,他有时候觉得苏月卿性格太要强了,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里是医院,他也不好强行留下,只能选择先回去,等苏月卿出院了,他再找苏月卿多劝说几次,实在不行,就请自己父亲来,村长的话,苏月卿总是要听的。 苏月卿又往被窝里埋了埋,她现在心里很乱,一方面担心闪电的情况,一方面也忧心姜英,另一方面还焦虑店里的损失情况。 她拿出父母和自己的积蓄开店,这家长月面馆可以说是她新生活的。 想到这些,苏月卿又耐不住性子,她想要现在就出院,去看看闪电,再回店里看看情况。 坐起身,又被送许年离开后折返的沈长京按回床上。 “苏月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养好身体,明天我会接你出院,外面的事情都不用担心,有我在。” 苏月卿被男人的大手按住,觉得肩膀炽热,还有些吃痛,她闷哼了一声,沈长京的手才微微松开,但依旧牢牢把她固定在床上,又给她揶了被子,这次比上次裹得更紧了一些。 “虽然我不认同许年同志的说法,但是我也不认同你的硬碰硬行为,苏月卿,有时候依赖一下别人没什么不好,你不用一直这么要强,你可以试试把肩膀交给别人。” 合理的依赖可以让人变得强大,当然前提是不要无休无止无限度的依赖别人。 苏月卿的成长环境教育她的是独立之上,她在父母离开的那天起就知道了任何人都无法依赖,唯有自己强大。 可沈长京的出现似乎打破了她一直以来的生存方式。 苏月卿明眸微微闪动,她有些愣神,似乎是在思考沈长京的话。 “我应该依赖谁?或者我可以依赖谁?我只有我自己了。” 她的父母都不在了,没有人可以真正给予她依赖。每每想到父母,苏月卿内心的强大都会被击溃,她眼眶微微红润。 沈长京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话,他忘了这个小姑娘可能很久都没有体会过有个人依靠,有父母怀抱的感觉了。 “你还有我。”沈长京的话像是有种魔力,他把苏月卿揽入怀里,然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焦虑不安的心绪,“我会一直陪着你,所以,今天先好好休息,然后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接闪电,再一起回到店里,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些话让一直处于不安和迷茫中的苏月卿感觉到一丝抚慰。 她沉静地靠在沈长京肩膀上,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女护士隔着病房的玻璃看进来,手里捏着病例的手又狠狠攥紧了几分。 病历本上赫然是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月卿的名字,除此之外,女护士手上还拿着一袋药水,应该是要给苏月卿打点滴。 可看到沈长京把苏月卿揽入怀中,女护士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护士站,把手中的药水丢在急诊咨询台上。 “怎么了,林玲。又是哪床的病人欺负你了?” 旁边的护士长立刻站起身护犊子似的安慰林玲,林玲是院长的亲侄女,整个医院护士站最金贵的宝贝疙瘩,哪怕是护士长,平日里对林玲也是温声细语的。 “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林玲自然不能表现出自己是因为嫉妒而面目全非,她扭曲的面容瞬间变回平日里的温柔甜美知书达理的模样,然后故作疲惫的样子。 “这样啊,夜班是有些辛苦的,你 到后面休息一会儿,这里我盯着就行。”护士长心里已经在吐槽了身娇体贵的,每次上大夜班都整这一出。 可是面上还要一副体谅下属的模样。 林玲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到后面的屋子里休息了。 护士长长叹一口气,工作难干啊,个个都是“皇亲国戚”,惹不起。 林玲很早就认识沈长京了,在她还是个实习护士的时候,就负责过军区连队的体检登记工作,当时沈长京穿着白衬衫,但超绝的侧颜在一群士兵中显得尤为显眼,而她也对这个年轻帅气的军官一见钟情。 她私下找自己的舅舅打听过,也拜托舅舅去找沈家提过相看。 沈家那边可是收了她的照片的,只是沈长京一直很忙,所以此事搁置了月余。 听说沈长京这个人是个工作狂,一心都扑在军区工作上,根本就没心思要找对象,可怎么才过去几个月,就突然冒出一个她从没在见过的未婚妻。 凭什么? 明明是她先遇见沈长京的。 林玲心里不甘,她从没听说过省城哪家权贵人家有姓苏的,那可能就是什么普通平头百姓,怎么可能和她林家相提并论? 她家在省城,可是有头有脸的。 可能只是沈长京看那个姑娘有几分姿色,若论结婚,还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才合适,她不信沈家那样的门第,会找一个灰姑娘当儿媳妇? 第53章 其他的都可以答应你 尽管苏月卿觉得自己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还是被沈长京像裹粽子一样强行留下住了一夜的院。 陌生的环境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又眯着眼偷偷瞄向沈长京,沈场景闭目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沈长京,你回去吧,我不会跑的,你不用在这里盯着我。” 苏月卿其实想说这样还挺奇怪的,她被一个男人盯着睡觉,这种感觉说不上来。 沈长京抿唇一字状,看不出什么表情,眼睛都没睁开,“不行,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万一再发生什么事呢? 他不放心。 “你快点休息吧,身体恢复了就可以早一点出院。否则,明天晚上也回不了家。” 医生给苏月卿做的检查报告沈长京看过了,这个小姑娘平时一副什么活都能干的模样,他还觉得她身体挺不错的。 结果是外强中干。 应该以前在村子里吃了很多苦,才这么瘦弱,还有些贫血,回了省城之后一刻也没闲着,又忙活着开店。 受了一点惊吓和一些挫伤就晕倒,足以看出她的身体已经在断线的边缘了。 虽然不致命,但是医生也说平时要注意营养均衡,好好恢复体能,再不能由着她。 沈长京看得出苏月卿一点也不想住院,所以他必须留下来监督这个“不自觉的家伙”。 苏月卿撇撇嘴,“我现在是个病人,能不能尊重一下病人的个人意愿。我在这里睡不着,你就让我回家吧。” 她说的也是实话,她有点认床,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恐慌。 她想起父母被担架抬走,在镇上卫生所宣布死亡,那一夜,那个走廊里,也都是消毒水的气味。 沈长京清冷好看的眸子睁开,一直紧抿的薄唇微启,无奈退让道。 “除了不能回去,其他的都可以答应你。” 苏月卿明亮的眸子亮晶晶的盯着沈长京,“真的什么都可以答应?” 沈长京叹气,有一种哄着苏月卿的无奈感,“嗯,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空头支票吧,苏月卿不是小孩子了,才不信这些。 “我一切配合医生,吃药打针都行,只是我并没有什么需要留院观察的,让我回家吧,我明天有空再来。这里的气味让我睡不着。” 沈长京兀地站起身,俯身距离苏月卿很近,他把手抚在苏月卿的额头上,还有非常烫手的温度。 苏月卿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到忘了躲开。 男人清冷的目光注视在苏月卿白皙的小脸上,情愫疯狂蔓延,沈长京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过于急躁了。 他拿开抚在苏月卿额头上的手,依旧没同意苏月卿的请求。 “至少也要等明天挂完水之后才可以出院,好吗?” 男人的神色认真且恳切,清冷神色里流露着对她的关心。 苏月卿头脑晕乎乎的,本来清明的眸子在沈长京一系列操作后也变得有些迷糊。 她感觉自己的脑壳快要冒烟了。 那种热浪瞬间侵袭大脑的感觉,这是不是就是书里说的,心动。 “嗯。”她被沈长京拿捏了,她发现自己根本禁不住这个男人的请求。 嘴上说着没事,但是高烧和身体上的疲惫,还是让她在陌生的病床上昏昏睡去了。 入睡后,她并不是很安稳。 好在沈长京一整夜都陪在苏月卿身边,她昏昏沉沉之间总觉得有一双手,抚过她的脸颊,那双手不是温暖的,而是凉爽的,贴在上面会觉得有冰冰凉凉的感觉,很舒服,她忍不住又蹭了蹭。 而此时的沈长京正在给苏月卿擦汗的手一僵,因为苏月卿在蹭着他,柔嫩的触感蹭过他粗糙布满茧的手,就好像忽然被温柔的春风拂过,痒痒的,触电的。 沈长京看着苏月卿因为惊吓和疲惫导致高烧,有些微微泛起红晕的脸颊,映在沈长京的眸子里却显得柔弱又可爱。 就好像平时张牙舞爪的小野猫,突然乖巧伶俐地趴在你的身边,试图从你身上找到一些温暖和呵护。 这一刻沈长京自私的希望时间静止。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第二天苏月卿醒来的时候,感觉焕发新生。 像是田里的小麦苗吸饱了水。 看来好好休息确实可以让身体达到更好的状态。(ps:大家都要少熬夜哦。) 她看向身侧,那里已经没有沈长京的影子,只有一个空空荡荡的椅子。 不知道为什么苏月卿的心里有一瞬间有些空落。 可是这才是常态吧,沈长京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不可能一直为了她在医院里浪费时间。 她现在好得差不多了,也应该收拾一下出院了。 苏月卿利落的从床上坐起来,双脚还没落地,就被一声尖锐的女声制止。 “你干什么呢?躺回去,你还要挂一天的水,不要到处乱跑。” 苏月卿抬眸看见是昨天的护士姐姐,她莞尔一笑,“同志你好,我觉得我身体差不多好了,我想出院,后续的药就退了吧。” 林玲眼神中的轻蔑都快溢出来了。 “药已经配好了,退不了,真 服了你们这些病人,自己又不懂,还不按照医嘱,到时候病情反复又要怪医院没给你们治好。什么都不懂还要瞎胡闹。” 苏月卿并没有在意护士的态度,她还没完全恢复,不想和这个莫名其妙发火的女护士争执。 听到药配好了不能退,索性也就乖乖坐回病床。 “那好吧。那我今天打完点滴就可以出院了吗?” 女护士似乎心情不太好,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这个要问医生,你不要总是这么多问题。说了你也不懂,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了。” 苏月卿沉默住了,她发现似乎这个女护士此时此刻非常的情绪化。 通过护士服上的名牌,她默默记下了这个女护士的名字和工号。 女护士用酒精棉给苏月卿的右手消毒后,林玲摸到苏月卿右手的时候,突然有些停滞,她抬眼看了一眼苏月卿,眼里的不屑更深了一些。 苏月卿并没有注意到林玲眼里的嫌恶,她只注意到女护士给点滴的速度调整到一个非常快的速度。 第54章 换一个专业的 “会不会太快了?稍微慢一些吧,我也不是很赶时间。” 林玲不悦,“啧,你等下可以自己调,不要那么多问题。伸手。” 苏月卿伸过手,林玲用力往身前拽了一把。 然后用力拍了几下苏月卿的手,一针下去,没回血。 很明显是她戳歪了。 但林玲眼神里非但没有一丝愧疚和歉意,反而不耐烦更深了,她开口埋怨道,“你这个手皮肤太粗糙了,都不好找血管。” 苏月卿看着自己纤瘦的手指和清晰分明的血管,心中更加笃定,这个女护士,应该不是心情不好,而是针对她这个人。 林玲用针在苏月卿的手背上来回挑动,试图挽回自己的失误。 苏月卿眼底渐渐变得冷若寒霜。 她盯着自己已经被戳得有些淤青的手背,耐心已经逐渐被消磨殆尽。 正准备抽手,“换……” 没等她把换一个人来这句话说完,苏月卿突然感觉林玲拽着自己的手朝她的方向一晃。 随之苏月卿眼睁睁看着林玲好像被自己狠狠推了一把一样,朝后倒去。 眼看着林玲倒下去,苏月卿突然注意到林玲背后的窗户玻璃里倒映着一个绿色的身影。 她猛地转过头,就看见沈长京手提着一个饭盒,正站在门口。 苏月卿瞳孔猛地一缩。 她以为沈长京早就已经离开了,没想过他还会回来。 看到沈长京的那一刻她是惊喜的。 又看向倒在地上不住哀嚎的林玲,苏月卿立刻换上一副冰冷面孔。 林玲看见沈长京来的那一刻,故意表演出一副苏月卿无理蛮横推到护士的场面。 她要让沈长京认清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货色,一个粗俗的乡下女人,根本配不上沈连长这样的好男人,她要让苏月卿在沈长京面前彻底暴露出丑态。 她倒在地上,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谴责苏月卿,“这位同志,就算我没有一次给你扎好针,你也不能这样推搡我吧,我现在腿好痛,感觉好像是骨折了。” “沈同志,你应该也看见了吧,这位同志故意推我,到了护士长那里,你要给我作证。” 病房里闹腾的声音,很快吸引了很多围观的病人和病人家属。 因为这里是军区医院,所以很多都是身穿军装的士兵和军官。 看到这样的场景,好几个士兵就要上前为林玲说句公道话。 “真是世风日下啊,医护人员这么辛苦,给大家看病救治,稍微一点不如意,就要为难人家小护士。 入目就看见漂亮的女护士柔柔弱弱地伏在地上,一只手还在不断揉着自己腿,另一只手轻轻擦拭眼角不存在的泪珠。 此言一出,更是引得围观很多人的共鸣。 大家都很珍视医护人员,而医护人员在治病救人的时候还要被病人伤害,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这位同志,你应该和这位护士同志道歉。” 苏月卿被围观的群众拉住衣袖,只不过,那个拉住苏月卿袖子的士兵对上苏月卿娇媚的面容时,呼吸一滞。 这个姑娘好美,比那个护士还要美艳。 而且当苏月卿也换上一副迷茫和无助的神色,“你们什么意思?你们看见我动手了吗?” 拉着苏月卿袖子的士兵更是被这娇柔无助的神情问得六神无主。 是啊,他什么也没看见啊,怎么就代入了画面,判定这个姑娘先动的手呢? 士兵松开苏月卿的衣袖,小声说了句,“抱歉。”然后退开站回人群之中。 不清楚原貌,他不该发表意见的。士兵心里万分懊悔。 “沈同志,我的腿好痛,站不起来了,你可以扶我一下吗?” 见苏月卿狡辩,沈长京又不表态,林玲只能率先出击。 她故作可怜姿态,朝沈长京伸出自己的一只手,等着沈长京把自己搀扶起来。 苏月卿根本不惯着这种人,心中对林玲的做作感到厌恶。 她知道,如果现在不澄清事实,恐怕真的要引起误会。 她当然不会让林玲这种低智的诡计得逞。 她看向沈长京,似乎是在确认沈长京的态度,因为事发时,只有他们三人在场。 沈长京看到的事件全貌,大概就是林玲口中所说的,她因为针扎偏而不爽泄愤所以推到了林玲。 如果沈长京坚持说是她推的,那她百口莫辩。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沈长京的眉头微微蹙起,他冷冷看着倒在地上的女护士,然后缓缓朝着林玲的方向走过去。 苏月卿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她今天只能认栽了。 林玲的眼神里充斥着胜利者的欣喜若狂,她近乎炫耀的看向苏月卿。 瞧着吧,你丑恶的嘴脸,果然会被沈长京嫌恶。 林玲伸出自己的手,等待沈长京搀扶起自己。 只不过,沈长京缓缓走到林玲的身侧站定后,并没有直接扶起她,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林玲:“林护士,院长说你是住院部水平最好最专业的护士,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他的声音里只有冰冷,没有丝毫关心,只有责备。 林玲懵了,她没 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沈长京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 她被推搡摔倒在地上,他不应该关心自己的伤势吗? 沈长京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朝着苏月卿走过来,把手中的饭盒放在苏月卿的病床床头柜上。 然后皱着眉看着苏月卿此时淤青肿胀的手背。 “如果你做不好,那就换一个更专业的来。我会去和院长反应一下,军区医院的医护水平还是有待提升。” 苏月卿本来冷若冰霜的脸,突然就被沈长京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 她有些意外,沈长京站在门口看见的应该就是自己好像在推搡林玲的过程,但是他避开那一段,而是犀利的指责林玲的专业度问题。 是故意的。 偏向她的。 周围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刚刚还在为林玲打抱不平的人,突然就矛头一转直指林玲的护理专业度。 “这个小护士上次给我挂水也是一脸不耐烦,戳了好几次才戳进去,还说是我手太胖了。就奇了怪了,我来医院挂水这么多次,人家其他小护士都是好好的扎针,就偏生遇到这个小护士,每次都弄不好,让我平白无故多挨好几针。” 人群里有一个有些微胖的女人认出林玲,她是军区食堂的阿姨,身材有些微微发福。 此时护士长听见病房内的哄闹,也赶过来,就看见她的小祖宗倒在地上。 【完了,这个祖宗怎么又闯祸了,我该怎么和院长交代。】 第55章 假戏真做 沈长京仔细查看着苏月卿的手,眉头紧锁。 那双手上有着明显的肿胀淤青的针孔,显然是受到了不当处理。 他转过头去,目光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与嫌恶,瞪向了还趴在地上装作委屈模样的林玲。 林玲似乎感受到了那份锐利的目光,身体不由自主地缩了缩,但依旧保持着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接着,沈长京转身面向护士长,语气严肃而冷峻:“如果你们医院里的每一位医护人员都像她一样对待病患的话,那么我很难想象,我们的士兵们在战场上受伤后,能够安心地将自己托付给这样的医疗团队。” 他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敲击在人的心上。 “我希望这不仅仅是一次意外或是个别情况。作为护士长,你必须确保这种情况不再发生,并且对相关责任人进行严肃处理。另外,务必立刻给我们的病房换一个更专业的护士,我不希望再看见她出现在这里。” 护士长听罢,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凝重,连忙点头答应道:“沈先生,请您放心。对于此次事件,我们会立即展开调查,并给予相应的处理措施。同时也会加强全体医护人员的职业道德教育及技能培训,保证今后不再出现类似的问题。” 她的态度诚恳而坚定,显然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以及采取行动的重要性。 林玲的嘴巴微张,满脸的不可思议,她面容有些扭曲,无法接受护士长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什么意思?分明是她恶意推倒我,你们怎么能颠倒黑白呢?”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似乎已经没人在意真相到底是什么了。 苏月卿冷冷道,“这位护士同志,说话做事不仅要讲证据也要讲良心,你敢用你的职业生涯发誓你是被我推倒的吗?我一个病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好被你用针扎成这样,我哪来的力气推你?” 她把自己的手腕朝众人面前展示,那上面大片淤青还高高隆起,所有人都不忍直视。 护士长过去拉扯起林玲,眼神狠狠瞪过去。 周围人群窃窃私语声更大了。 好多人隐匿在人群中也加入了讨伐林玲的队伍中。 “就是的,我们病人被身体的痛苦折磨着,还要受你们护士的气,现在还诬陷病人推你们,有你们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护士长见事态失控,一把将林玲推向沈长京和苏月卿两人面前。 “对不起,她是新来的,专业上可能还不熟悉,我回去就安排重新培训学习。” “摔倒也肯定是她自己不小心,不存在苏同志您的问题。” “你快和沈同志、苏同志道歉。” 林玲感受到来自四周的压力,尤其是沈长京那狠戾的目光仿佛能洞穿她。 她终于低下头,支支吾吾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对不起,我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几乎听不见。 沈长京闻言微微颔首,眼神稍微缓和但依旧没有正眼看向林玲,“我们每一位战士都是国家宝贵的财富,他们为国效力时所付出的一切都应该得到最好的回报与照顾。希望未来不会再听到任何有关于治疗过程中存在疏忽或者不负责任行为的消息。” 说完这些话后,沈长京不再搭理两人,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病房。 把围观人群都疏散后,他关上了房门。 再次望向了苏月卿,眼中流露出紧张关切。 “抱歉,我不该离开的。只是看你还没醒,所以想先去给你打个早饭。” 苏月卿摇头,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 沈长京把饭盒打开,里面是虾糠小馄饨和一份锅贴。 “补充能量。” 苏月卿静静看着沈长京,眼底的笑意却抑制不住,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戏剧,“沈长京,你看到我推她了吧?” 她语气轻柔,却带着一点调皮和挑衅的意味。 沈长京抬起头,清冷的眸光突然变得有些不自在,“没看到。” 他依旧简短回答,语气也很平静淡然。 “可如果我说我推她了呢?”苏月卿继续追问,似乎对他的反应颇为满意。 “你没有。就算有,也是她自找的,我没找她麻烦已经是给她台阶了。” 沈长京的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保护欲,就像是一批守护自己领地的狼,不允许任何人伤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害到他关心的人。 苏月卿闻言,忍不住笑出声,声音清脆悦耳,打破了病房里凝重的气氛。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护短?沈长京,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语气里有一些戏谑,也有一些不确定。 更多的是一种温柔的试探。 无论发生什么,沈长京总是站在她这一边。 这种盲目的、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让她沉沦。 沈长京对上苏月卿明艳动人的眼神,手上正在往碗里装馄饨的动作一滞。 他放下碗,朝着苏月卿更近一步,一只手搭在她的脖颈处,故意放软语气,更多了几分撩拨的意味。 “不对你好,难道你喜欢我对你 使坏吗?”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和温柔,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侵略性的炽热。 动作虽然轻柔,但又有些侵略性的力量感。 让苏月卿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苏月卿微微仰头,目光与沈长京对视,心跳如小鹿乱撞。 “我不是这个意思。” 有些人,好像从认识那一刻起,就可以一切都心照不宣了。 沈长京凝眸深邃看向苏月卿,他想要告诉苏月卿他的心意,可又怕这个姑娘被他吓跑。 轻咳一声,两人拉开一些距离。 “不逗你了,馄饨要凉了,吃完我们换个护士挂水。” 依旧是把苏月卿当成小孩子一样轻哄。 苏月卿本来还有些紧绷的神经稍稍缓和。 “我能不能不挂水,我想回家,我觉得我身体挺好的。” 沈长京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宠溺。 “不行。今天的药量必须挂完,我问过医生的。” 说完递给苏月卿一碗馄饨,苏月卿尝了一口,“嗯!这个汤好鲜呀!” 食欲的满足,可以让人暂时忘却三千烦恼。 苏月卿觉得身体上的痛苦减少了,心里的烦恼好像也被这一碗温热的馄炖带去了胃里。 她又充满了力量。 “闪电怎么样了?” “它没事,活蹦乱跳着呢。” 第56章 重新营业 沈长京耐心回答着苏月卿,“挂完水就可以去接它回家。” 说完就起身出去叫护士来挂水。 这次的护士是个岁数较为年长些的。 她边配药边朝着苏月卿打量。 苏月卿回以礼貌的微笑,见被苏月卿发现自己在偷看,护士姐还有些不好意思。 她温和地笑了笑,说道:“苏小姐真是个美人坯子,长得这么标致,气质又好,沈连长真是好福气啊。” 苏月卿听后,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绯红。 “谢谢。” 她又想起昨夜沈长京说她是以未婚妻的身份住进军区医院的,脸颊就有些微微发烫。 “这小脸看着还有些红,是不是还没退烧呢,一会儿挂完这瓶水我来给你量体温。沈连长,好好照顾人家姑娘,别再加重了病情,瞧这姑娘穿得还有些单薄,记得回去拿件外套。” 得到沈长京肯定的回答后,护士才收拾了一下器材离开。 挂了一整天的水,沈长京就紧紧盯了苏月卿一天。 “你今天也不用去上班吗?” “我请假了。” 沈长京昨天连夜就和部队请了假,不过理由用的是母亲来省城探亲,要陪同几天。 结果早上顾惜文出门倒垃圾,就碰上住在楼上的葛秋芬。 “顾总,沈连长昨天请了假说要陪你在省城玩玩,是准备去哪里玩呀?” 顾惜文脸色一变,不过稍纵即逝,平静答道,“就去老街那儿逛逛,我难得来,想叫儿子多陪陪我。” 她自然不会在外人面前揭自己儿子的底。 但回了家,顾惜文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她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沈长京这两天在忙什么?别说你不知道。” 顾长淮接到电话的时候,脑门都开始冒冷汗。 他藏不住事儿也不会说谎,又被姑妈这么咄咄相逼。 额头的细汗出卖了顾长淮此时的紧张,“沈哥他最近任务比较多……” 顾惜文沉默了几秒,“别替他瞒着了,我知道他请假了。” 顾惜文自然是立刻察觉自己儿子的反常,昨天一整夜都没回家,早上她就得知沈长京昨天就请假的事。 那么,他如果请假肯定不会住在军区宿舍,可又没回家…… 顾惜文从顾长淮那里得到了答案。 长月面馆,苏月卿。 …… 这边苏月卿终于挂完水,准备出院。 沈长京替她忙前忙后,又办理了出院手续。 站在军区医院门前,夜凉如水,一阵晚风吹过,苏月卿没忍住缩了缩身体。 沈长京脱下外套披在苏月卿身上,“我不方便去你家拿衣服,你先披我的吧。” 男人的衣服宽大,苏月卿感受到了沈长京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意。 她轻轻拉紧了外套,感激地看向沈长京:“谢谢你,沈长京。” 沈长京没说话,领着苏月卿坐上路边停着的军车上。 “闪电早就在等你了。” 果然,车刚刚开到军区门口,就看见华子领着闪电在门口站着。 看见苏月卿,闪电甩着尾巴就朝苏月卿扑过来。 华子都有些意外,“这才多久呀,我们闪电就对你这么熟悉和喜欢了,我这个训导员都有些嫉妒呢。” 苏月卿被逗笑,开心地摸了摸闪电的脑袋,又朝着华子和沈长京鞠躬表达了谢意。 “谢谢你们。” 她知道这两日,都是沈长京和部队的大家在背后默默帮助她。 帮她控制了坏人,送她去医院,给闪电治伤…… 这些,她都有些无以为报。 “等长月重新开业,请大家来吃饭。” 华子有些手足无措,“嫂子说啥呢,你是连长未婚妻,就是大家的嫂子,这点小事儿,不必放在心上。” 要不是天黑,苏月卿的脸红到耳根子不易被发现,她真怕露馅儿。 她现在好像被架在未婚妻这个位置上了。 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沈长京,沈长京轻咳一声,声音里却是十分愉悦的,“行了,天太冷了,我送你和闪电回家。” “华子,你也归队吧,辛苦了。” “是!不辛苦,应该的。”华子说完就跑开了。 苏月卿脸色透红,带着闪电坐回副驾驶。 闪电乖乖蹲坐在苏月卿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腿边。 沈长京从另一边上车后,却猛地倾身朝苏月卿。 他伸出手,轻轻地帮她系上安全带。在狭小的空间里,他的动作显得格外温柔而细心。 苏月卿感到一阵轻微的紧张,脸颊不由得更加红润起来。 “这样才安全。”沈长京低声说道,嘴角带着一抹温暖的笑容。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苏月卿的手背,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了。 苏月卿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嗯。” 沈长京坐回驾驶座,发动了汽车。 闪电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变化,安静地蜷缩在苏月卿的腿边,偶尔用湿润的 小鼻子蹭一蹭她的手。 车子缓缓驶出医院的停车场,沿着街道行驶。 夜色星空,给人一种宁静而温馨的感觉。 终于回了家,苏月卿把自己关进浴室里。 看着镜子里自己绯红的脸颊,陷入少女心事。 …… 姜英自从那日之后就找不到自己的老板了,但是她拿了苏月卿的钱,肯定不能就这么离开,于是她收拾了店面,她不会做饭,所以无法营业,她就每天都到店里来打扫一番。 等了几日,终于在一天早上等到了满血复活的苏月卿和闪电。 “老板!” “都是你一个人打扫的?” “也不是,那天你被带走之后,几个军人大哥帮着一起收拾了一下,我每天都要来打扫一下。就等你回来,咱就能重新开业。” 苏月卿看见店里恢复如常,又看见姜英,她很欣慰。 “嗯,营业。” “好嘞!” 刚开门就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顾惜文站在长月面馆门口,她一向是风风火火的性子,但是突然听说自己这个不开窍的小儿子好像有个心仪的对象,她又有点忐忑。 社会上的这些小姑娘,目的动机不纯的太多了。 “老板,外面有个阿姨,鬼鬼祟祟的……” 姜英立刻就发现了顾惜文,指给苏月卿看。 苏月卿顺着朝外看去,就看见一个身穿西装裙的干练女性戴着墨镜,鬼鬼祟祟朝面馆里张望。 第57章 婆婆的肯定 顾惜文想趁着儿子不在的时候去苏月卿的面馆用餐,借机了解一下苏月卿。 她透过门口的玻璃朝里面望去,没看见自己的儿子,却正对上苏月卿略带探究的目光。 顾惜文被察觉后还有些不好意思,又正了神色,假装自己是普通的客人,走进了长月面馆。 顾惜文轻轻推开门,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长月面馆内装潢简洁而温馨,木质的桌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让人感到一种家的舒适。 苏月卿和姜英都见鬼祟女子进来,姜英还有些犯嘀咕,“不会又是要来惹事的人吧?” “应该不是,我来招待吧。” “欢迎光临。里面请。” 苏月卿的声音温和而亲切,仿佛能抚平人心中的烦躁。 顾惜文没说话,就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尽量表现得自然些。 “您好,这是菜单,您看看吃些什么?” 顾惜文随意翻开菜单,点了一份招牌牛肉面后,她又开始细细打量起这间小店来。 苏月卿也没再打扰顾惜文,回到后厨忙碌起来。 “老板,那女人不会是刘强的什么朋友吧?” 姜英心里七上八下的,尤其是看着顾惜文的打扮,不是普通工人的穿着,她就联想到刘强那伙人。 “应该不是,只是普通的客人吧,她的谈吐和行为与刘强他们完全不同,不要过分猜测啦。” 随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被端上桌,两人之间的对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顾惜文摘下墨镜,用勺子喝了一口面汤,眼里倒是突然多了几分赞赏。 “味道真不错,汤底很有特色。” 顾惜文由衷地夸赞道,同时不失时机地问道:“姑娘,这家店是你自己开的?” 苏月卿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顾惜文直视着苏月卿,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姑娘。 她也不得不感慨一句自己若是二十岁的小伙子,也会爱上这样一副娇美的容颜。 可容颜易逝,人心就会变的。 婚姻是有所图的,成年人的婚姻,最终会归于平淡,归于生活,归于实际。 而这个实际就是,通俗些,就是婚姻带来的好处。 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家庭,他们能互相作用和提升,可眼前的姑娘很明显没有这些。 “你父母呢?看你这么年轻,就自己出来打拼,父母也舍得?” 省城里这个年纪的姑娘,要么早早成家,相夫教子,要么就是父母娇养承欢膝下…… 可苏月卿却独自做生意,看样子是在家里不受待见的。 苏月卿倒是第一次遇到有客人打听她的家庭情况,不过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现在刚开业,店里也只顾惜文一个客人呢,她诚恳坦言道,“我父母已经不在了。我一个人也总要生活的不是?这没什么的,他们在天上看着我过得还不错,他们应该也是放心的。” 顾惜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与怜悯。 她没想到苏月卿竟然是独自一人在这个世界上奋斗,没有了父母的支持和依靠。 这个事实让她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最初的试探到现在的同情与敬佩。 “不容易啊。”顾惜文轻声说道,“一个姑娘家把生意做起来,很了不起。” 说完顾惜文把钱放在桌上,起身离开了面馆。 顾惜文站在面馆门口,又回头朝苏月卿点了点头,随后戴上墨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这个姑娘不仅有着美丽的外表,谈吐举止落落大方,更是拥有着坚韧不拔的精神和一颗温柔善良的心。 这样的品质,在她看来,比任何物质条件都要珍贵得多。 “沈长京的眼光还不赖。” 顾惜文走到远一些的地方,找了个电话局,拨通了电话,“替我查查,苏月卿的具体背景情况。” 不过,若是作为儿媳妇,还是要了解清楚她说的话是否属实。 很快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过她没想到苏月卿的父亲是苏向南,那个著名的科研学者。 这个人与她的弟弟顾敬安可是多年的好友。 她还曾见过几面,是个温文尔雅、学识渊博的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苏向南的女儿,配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倒是显得沈长京才是高攀了。 不知不觉,顾惜文心里已经默默接受这个儿媳妇了。 只是她不知道沈长京根本都还没和苏月前表过白,要是顾惜文知道,免不了要埋怨自己儿子一句没出息,追姑娘都追不上。 …… 这边刘强秃子等人寻衅滋事,被象征性关了几天后就给放了出来。 “嘿嘿,哥,还得是跟你混,这事儿你都有门道给咱们平了。” 刘强此时根本不想搭理自己的小弟,他心里满腔的怨恨,“这个骚娘们害老子被关那么久,今天老子就要去找回场子。” “哥你说咋办咱兄弟都听你的。” 二瓢给刘强点了根烟。 “这次咱们这么招……” …… “姜英,今天早点打烊吧。” 有了之前的事儿,苏月卿也不想再发生什么意外,姜英也是个年轻姑娘,晚上走夜路不安全,她决心把营业结束时间提前。 “好,我把这几桌收了咱就打烊。” “嗯。” 关了电,苏月卿牵着闪电和姜英告别后就往家走。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但路上还是有些行人来往,可走了一会儿,苏月卿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 闪电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 它一步三回头,但是没看到什么可疑的面孔,但是它的嗅觉不会欺骗它,它好像又闻到了那几个坏人的味道。 看闪电的表现,苏月卿也明显察觉到情况有些棘手。 她肯定是被人尾随了。 眼看着快走进人少的胡同,苏月卿的步子越来越慢,她需要思考究竟该怎么办。 她牵着闪电,没踏进人少的胡同里,而是转了方向朝着旁边一所中学的门口走,这里这个时间段还算热闹,她绕一段路,但是至少那些人无法对她下手。 她还可以借着人多,甩掉那些跟踪的人。 很快她绕路回到洋房院门外,回身望了一眼,见没有人继续跟着自己,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第58章 留宿 正当苏月卿取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闪电却反常的吼叫起来。 苏月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只手禁锢住,刘强的声音随之而来,“这次不会让你跑了。苏老板,你就从了我吧。” 声音突然变得狠戾,有些近乎咬牙切齿的样子,苏月卿挣脱不开,而再看向闪电,闪电已经被秃子和二瓢合力用渔网网了起来,闪电不断撕扯渔网,可是却被越困越紧。 苏月卿看见渔网勒伤了闪电,她心疼坏了。 “闪电,趴下。” 为了避免闪电挣扎得太厉害反而伤得越深,她不得不下达指令。 然后回头对着刘强,却换了一副姿态,她此时势单力薄,必须先想办法稳住几人,救出闪电,再另寻救援。 “刘老板,有话咱们不能好好说吗?”苏月卿不挣扎,反而直视着刘强,桃花眼闪烁着泪光,“非要这样吗?” 刘强虽然心有怨怼,可是对上苏月卿那双魅惑的眸子,心里还是有些怜香惜玉的。 “哟哟,别哭啊,你若是好好答应了我,之前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你若是还是不上路子,那可就不好说了,你这狗咬了我一口,怎么都是要还的,我就剁它一条腿,不算过分吧。” 刘强的腿被闪电咬穿,现在虽然包扎了,但是以后也是落下了跛脚的毛病,这事他绝不可能饶过闪电。 苏月卿顿感不妙,她看见刘强裤腰上别着一把刀,此时刘强已经将手伸向后腰。 “等一下……”苏月卿心里已经急得不行,她努力拖延时间。“你要多少钱,我给你钱,你放过它。” 刘强一手掂着刀,一手拽着苏月卿,不屑地笑出声,“啧,老子稀罕你那点钱?也就是你还有点姿色,否则今天老子连你一块砍了,告诉你,老子上一任老婆就是不听话被老子砍死的,你最好实相点……” 话还没说完,刘强就被一拳头打翻在地。 苏月卿也如释重负,她刚刚余光就瞥见不远处黑暗中的人影,是沈长京,为了配合沈长京,吸引几人的注意力,好让沈长京有机会能偷袭秃子和二瓢,再集中注意力对付手上有刀的刘强。 沈长京身手很好,三两下放倒了两人,然后一圈把刘强打倒,刀也被沈长京夺下。 今天沈长京没穿军装,黑暗中刘强也看不分明,他骂骂咧咧从地上爬起来,发现手上的刀被夺了,嚣张的气焰立刻偃旗息鼓。 “好好好,原来是早就找了个姘头,所以才三番两次拒绝老子,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吧?等着,老子马上曝光你们,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让你在解放桥混不下去,你甭想再继续开店了,装什么清纯,原来早就又勾搭了野男人。我呸……” 沈长京从渔网中救出闪电,示意苏月卿带闪电先进院子,然后回身又给了刘强一拳,刘强被打得鼻青脸肿,也顾不上被打晕在地的秃子和二瓢,自己就跌跌撞撞夺路而逃。 沈长京没有独自去追,他不确定对方是否在其他地方还有人手埋伏,眼下他必须先要保证苏月卿的安全。 报警将秃子和二瓢再一次送进派出所。 公安小哥看到又是秃子和二瓢,眼里也是嫌恶,“老熟人是吧,屡教不改是吧?” 两副银色手铐把两人关进警车里,转身却拉着沈长京走到偏僻一些的角落,“这几人,尤其是那个叫刘强的,是常客了,可是都是犯些小错,关几天又不得不放了,你还是要告诉那个姑娘,这些天要小心一点,尤其小心这伙人打击报复。” 沈长京的眸子却愈加深邃,“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公安小哥叹了口气,“我不能说,但是以你的能力,想查很容易,行了,沈哥,我就先走了,所里还有任务。” 沈长京点点头。 送走公安,沈长京却不走了。 他坐在苏月卿家客厅的沙发上,还试了试沙发的软硬程度。 “嗯,还挺软的。” 苏月卿没在意,反而一眼就看见沈长京的手上有破皮流血,“你受伤了?” 沈长京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在扯渔网的时候划破了手,“害,没事,小伤。” “不行,不及时处理会感染的。”苏月卿找出家用药箱,从里面取出纱布和碘伏,小心翼翼地给沈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京处理伤口。 沈长京看着苏月卿的脸,眼里的柔情快拧出水,可是这个姑娘就是不开窍,对上沈长京的眼睛,确实满满的得意,“怎么样,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是以前在村里队上也帮人包扎过,手艺还算精湛。” 沈长京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系着的蝴蝶结,冷峻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宠溺的笑。 “挺好。” 说完他又沉眸,“苏月卿,你跟我回军区家属院住吧,那边有部队守卫巡逻,是最安全的地方。刘强跑了,可能还会来的。” “不……” 苏月卿刚要拒绝,沈长京就立刻又说道,“要么,就让我留下,要么你和我走。“ 那眼神,分明不容拒绝。 苏月卿犹豫了,她其实也受了不小的惊吓,这接二连三的事确实让她有些害怕独居,尤其是一个住偌大的房子,这几天晚上她都 不太敢熄灯睡觉。 “那……你留下……”她一个姑娘家肯定不好意思跟着沈长京住到军区家属院,两人本来没什么关系,这要是住过去,那可就说不清楚了,她不能给沈长京惹麻烦。 “好,我睡沙发,你也早点休息。” 沈长京得了苏月卿的同意,立刻合上衣服,躺在苏月卿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好似是怕苏月卿反悔似的。 苏月卿洗漱了一下,也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其实家里有很多房间,可是她一直忙于店里的生意,还没时间收整和重新装修一下,所以只能委屈沈长京睡在并不符合他身高的双人沙发上。 苏月卿想了想,又从衣柜里拿出枕头和薄被。 “那个,晚上还是挺凉的。” 沈长京没说话,接过枕头被子,就推着苏月卿快回去睡觉。 白天开店的疲惫加上刚刚的事,苏月卿躺在床上倒是睡着了,可是没多久又被噩梦惊醒。 苏月卿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思百转,再也没了睡意。 她打开房门,想看看沈长京是否睡着了,却发现沈长京没在沙发上,反而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百无聊赖的看星星。 第59章 你要为我的清白负责 苏月卿披上一件外套,也坐到沈长京身侧。 “怎么不睡?是不是沙发睡着不舒服?要不我睡沙发,你睡房间吧。” 无数次都是沈长京拯救了自己,感激的话也说了无数次,苏月卿发现好像越来越还不清了。 “那不行,我是个古板的人,要是睡了你的房间,我的清白就没了,不过,若是你肯对我负责,那……” 苏月卿一眼就看出沈长京又在同自己开玩笑,“你若是那样的人,我们恐怕也不会是如今的关系。” 她的言外之意是,沈长京绝不会是趁人之危的。 沈长京却轻笑,“装个好人,真的很难。” 苏月卿歪头迷惑不解,沈长京眼底变幻莫测的情绪又恢复如常,“早点休息吧,我困了。” 说完自己先回了屋子,躺回那个对他来说非常逼仄的双人沙发上。 直等到苏月卿回屋睡觉,听见她轻微匀称的呼吸声,沈长京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算不上是绝对的正人君子吧。 工作需要,沈长京去做过卧底,遇到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可那些人在他眼中都是灰暗的,过路的人,唯独,那天在那里看见苏月卿,他才感受到世界的鲜艳多彩。 他会刻意在她面前表现出自己是一个很好的人。 第二天沈长京又顺路送苏月卿去面馆,两人好像是新婚的小夫妻一样,引得路人侧目。 “晚上等我下班来接你吧。”沈长京很自然下车给苏月卿开车门。 苏月卿却摇头拒绝了沈长京的好意。 “不用,这几天我去姜英那里暂住几天。” 临出门的时候连换洗的衣服都拿了。 沈长京见状也就作罢,“那就早点打烊,不要太晚回去。” “好。” 沈长京回到军区后,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有线索了,没想到这个刘强还背着命案。沈哥,多谢你提供的情报。” 沈长京颔首,“没事,都是应该做的。” 昨天苏月卿把听到刘强说的那些话都转述给了沈长京,沈长京立刻有所警觉,这个人不简单,背后的势力也不简单,若是想要彻底扳倒,必要要拿到实证,让他绝对不可能翻身。 让背后之人绝对无法给他开脱。 没两日,刘强被以偷税漏税、故意杀人的罪名立案抓起来了。 沈长京悬着的心也算放下来。 “沈连,首长喊你呢。” 这边沈长京的委任状也下来了,他被提拔为副营。 首长把委任状交到沈长京手上,“恭喜啊,沈同志,说实话你们那一批新兵,我最不看好的就是你小子,可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小子天生就是当兵的料子,今后好好干,前途无量。” “是部队成就了我。” “哈哈哈,好好好,对了,你小子这职务一升再升,个人问题也该提上日程了,年纪不小了,也该好好考虑家庭了,我听说你母亲特地来省城给你张罗亲事,是不是咱们军区马上就能盼到你的喜酒了?” 个人问题? 他期待的那个人,也许还没想好。 他可能还得再等等。 “还没……” “还没什么还没,年纪轻轻大小伙子,要学会主动追求知道不,咱们军区文工团的那些姑娘,还有军区医院的医生护士,那么多优秀漂亮的姑娘,就没一个入你眼的?沈长京,你这眼光也不要太挑剔了。” “咚咚咚……” 沈长京正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首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 顾长淮从外面走进来,“报告,首长您找我?” “你的委任状也下来的,你与沈长京向来搭配得很好,现在还是由你配合沈同志的工作,一起把咱们军区的实力和政治素养提升上去。” “是。”顾长淮敬礼后,接过委任状,满脸喜色。 这人高兴的时候,就容易得意忘形,“首长,我刚在外面可听见了,你就光关心长京的个人问题,什么时候也关心关心我的个人问题啊,我就比他小一岁,你可不能偏心啊。” “去你小子的,你的个人问题自有你爹娘管着,沈长京不是父母都不在身边吗,我才多说两句,倒被你扣上偏心的大帽子了。都走都走,我一个都懒得管。”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首长是个年约六十的小老头,看着凶神恶煞的样子,其实待他们这些兵都如同自己的儿女一般,沈长京和顾长淮敬礼后笑着离开。 外面早就聚满了围观士兵。 “两位首长,这升了官可别忘了咱们兄弟,怎么说今天也要解放桥搓一顿馆子庆贺一下吧。” 不只是谁起得哄带的头,总之沈长京和顾长淮被驾着只能点头答应。 “吃什么?我沈哥请客。”顾长淮扭头就巧妙混入士兵之中,嚷嚷着让沈长京请客。 沈长京无奈扶额,“你们决定吧,我还有事,你们也赶快去训练,训练结束了,我请大家吃饭。” “好哦!!” 等沈长京走远,众人又聚在一起,“听说嫂子就是开面馆的,咱们怎么不得去照顾嫂子生意。” …… 这几 日营业都风平浪静,苏月卿也腾出手来把店里后厨的制作面条的手艺全都倾囊教授给姜英,因为她发现姜英很有天赋,虽然一开始不会,但是学什么都上手很快。 而且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发现这个瘦弱的姑娘身上也有自己的影子,很能干,很能吃苦,心地也善良,她愿意拉姜英一把,让她有一天也可以成为独当一面的人。 中午的时候,顾惜文又来了店里。 苏月卿立刻认出她来,“今天想吃什么?”把窗边的位置收拾干净,引着顾惜文进店。 顾惜文环顾一圈,店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清新,很是满意,“还是老样子,招牌面。” “好,您先喝茶,稍等一会儿。” 不一会儿端着面过来,正准备离开,顾惜文却叫住苏月卿,“姑娘,你可有时间,我想同你聊聊。” 苏月卿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带着些紧张和疑惑坐在顾惜文对面。 这人两次来店里,都在打探她的事。 总不能真是刘强的什么人,来当说客的吧? 硬的不成来软的? 顾惜文一边搅动着碗里的面条,一边试探着问道,“姑娘,你可有心上人了?” 此话一出苏月卿立刻有所警觉,不会真是要给刘强保媒吧。 第60章 旁敲侧击的误会 “这位同志,不知道你是替谁来当这个中间人的,但是我目前没有喜欢的人,短期内也不考虑结婚嫁人的事,您还是免开尊口了。” 顾惜文一愣,她没想到自己会被如此干脆地拒绝。 苏月卿当然要拒绝的干脆一点,她不想与那个刘强再有任何一点沾边的事。 顾惜文暗自可惜,她没想到儿子的攻略之路如此任重道远,人家姑娘现在似乎一点想更进一步的想法的没有。 两个人都暗自腹诽,直到很久之后两人才知道,当时彼此都误会了对方。 不过顾惜文很喜欢苏月卿,她想若是儿子也喜欢这个姑娘,那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就亲自给儿子的爱情小火苗添把柴火。 顾惜文吃碗面条,留下面钱和写有自己联系方式的纸条。 “我是个商人,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合作。” 这倒让苏月卿更是摸不着头脑,不过她还是礼貌地收下。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她没有把话说开,而是留了余地,说明顾惜文已经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比那个不讲理的刘强总要强上十万八千步。 顾惜文前脚刚离开,沈长京和顾长淮就带着十几个军人来到苏月卿的店里。 “苏同志,包间还有空的吗?”顾长淮好不容易有空闲来一趟,今天势必要吃个尽兴,他们人多,正好要一个包间。 “有的,楼上请。”苏月卿看见一群人,眼里有惊讶但更多的是笑容。 这里面有几个她有些面熟,应该都是那天和沈长京他们一起帮助他们控制刘强一伙人的。 姜英比苏月卿还熟悉,都是之后帮着一起收拾残局的。“李同志、王同志……你们都来啦,欢迎你们。” 为了表示感谢苏月卿亲自下厨,给大家做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好几道连菜单上都没有,饭菜香气引得其余的客人也嚷嚷着要来一份一样的。 苏月卿眉眼含笑,突然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如今店里的生意很不错,她若能把姜英培养起来独当一面,那她就可以再开其他的店,眼下人们外出就餐的需求越来越旺盛,她总有一种预感,未来餐饮行业会迎来蓬勃的发展。 “老板,那个沈同志真的是你对象吗?可你不是今天还和那个女人说自己没有喜欢的人。” 姜英送完最后一道菜,回到后厨问苏月卿。 “这是个误会,以后再想办法消解吧。” “为什么要消解,那沈同志也没有其他对象,你们干脆就再一起,或者假装真的在一起了,这样以后那些男人想纠缠你,你就告诉他们你有对象,还是个军人,他们就不敢了,岂不是正好。” 姜英不理解,她觉得苏月卿和沈长京两个人郎才女貌正合适,不明白苏月卿为什么如此抗拒。 她能看出那个沈同志对苏月卿绝对是有意思的。 苏月卿听到姜英的话,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耐心地解释道:“姜英,你的好意我心领。 但是感情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不是说两个人合适就能在一起的。 沈长京是个很好的人,我也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情,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应该要在一起。” 姜英皱了皱眉,似乎还是不太理解:“可是老板,你现在开店不容易,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总是来找麻烦。如果有个军人当对象,他们肯定会忌惮三分,这对你的生意也有好处啊。” “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苏月卿温柔地说,“但我不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我希望自己的生活和事业都能靠自己的努力去维护,而不是依赖别人的身份或力量。而且,如果我真的和沈长京在一起,那应该是出于真心相爱,而不是为了其他目的。” 姜英听后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但她也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原则。 “好吧,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们俩真的很般配呢。”她笑着说。 苏月卿笑了笑,“行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是工作还不够累吗?要不给你加点活?” “老板!你要说这个我可就没法和你唠了!” 苏月卿却道,“姜英,如果把这家店都交给你管理,你可有信心?”'');(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姜英愣住,不明其中意思。 “老板你要出门吗?几天的时间我能顾好,你放心吧。” 苏月卿笑了笑,“不是。算了,以后再和你说吧,对了,我最近想再多招几个人,店里生意好,有些忙不过来,招到了人,培训的事交给你如何?” 姜英拍着胸脯,“放心,您教的我都学会了。” 顾长淮几人吃的餍足,笑着下楼和苏月卿打招呼就走了。 顾长淮还不忘留下一句:“沈哥高升,今天沈哥请客。” 苏月卿原就没打算收他们的钱。 沈长京走在最后,被顾长淮的大嗓门弄得无语,上去就给了顾长淮一脚,“走你,你们别听他瞎说。” “没事儿,今天这顿我请客,不许推脱,这是感谢大家对长月面馆的帮助。” 苏月卿笑着送大家离开,然后才轻声问沈长京,“你 升职了?恭喜你。” “谢谢。” 苏月卿在心中默默地感叹着,沈长京不仅人好,而且事业上也如此出色。 她想起之前听到的那些军人称呼他为“连长”,现在又听说他已经晋升了,这让她不由得感到一丝自卑。 苏月卿知道,自己虽然在经营这家小店方面做得不错,但与沈长京相比,似乎总有一种难以逾越的距离感。 沈长京注意到了苏月卿脸上的微妙变化,痞帅的脸上勾起一抹笑:“你怎么了?” 苏月卿摇了摇头,微笑着掩饰自己的情绪:“没事,我只是在想,你真的很有能力。” 她好像永远在仰望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我只是恰好很适合当兵。再说,我也一直羡慕你能有这样一家温馨的小店呢。” 苏月卿被沈长京的话逗笑,心里也稍微轻松了一些。 确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她不应该因为别人的成就而贬低自己。 她的努力和坚持也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你说得对,我们都应该珍惜自己所拥有的,并且不断进步。” 永远昂扬、铮铮! 第61章 三个人的出行 沈长京临走还给苏月卿留下一个好消息。 刘强落网了。 罪行累累再也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 只是刘强背后的人,二人都默契得没去深究。 他们都很清楚,此时的他们,还不足以和这样一个人对抗。 如今重创幕后之人的左膀右臂,已经十分难得。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幕后之人会给他们的人生留下深刻的痕迹。 …… 临近重阳,秋风轻拂着苏月卿的心绪。 她心中藏着一个愿望,那就是将父母的坟墓从长乐村迁移到省城,以弥补他们至死未能回家的遗憾。 这个决定并非轻易做出,因为老一辈人总说迁坟不吉利。 所以苏月卿起了这个念头好几次,却一直都未行动。 但是不行动,思念便蜂拥而至。 对苏月卿而言,没有什么比让父母的灵魂得以安息更重要。 “姜英,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 苏月卿把姜英的劳动报酬用信封包好,郑重交到姜英手中。 姜英很是欣喜,转着圈躲到后厨去数自己的小钱钱。 “一、二、三……”只是这数量和厚度越数越不对劲,里面还有她的身份证。 姜英数着钱,眼睛不争气地酸楚起来。 从没有人对她像这般好。 她用手背揉了揉眼角,抽着鼻子扑到苏月卿怀里。“老板,你是我唯一的老板!这辈子我都要跟着你干!” “但是你多给我的我不能要……” 姜英把自己之前借苏月卿的钱还到她手中。 “这些是之前借你的钱。” 这倒不是苏月卿有意试探,而是苏月卿觉得姜英的努力值得这些报酬。 “本来说好的每周休两天,但是店里平时太忙,你也总会主动来帮我,我不能让你白干活,这是你应得的。” 姜英听这话,心底软软更被触动。 她的老板,是世界上最善良美丽的老板! “不过,我这儿正好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苏月卿话锋一转,切入正题。 她觉得姜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而且最近她打算回长乐村为父母迁坟,所以可能要单独把店交到姜英手中大约一周左右的时间。 姜英听完立刻表示自己义不容辞,“老板,交给我你放心,咱保证把你的面馆继续发扬光大。” 苏月卿扑哧笑了出来,“得了,说得好像咱们这儿多大的生意似的,稳定发挥就好,也不要太辛苦,晚上一定早点打烊回家休息。” 姜英乖巧点头,她的老板,说什么都是对的! 为了实现带父母回家的心愿,苏月卿主动联系了许久未曾露面的许年,请求他开车送自己回长乐村。 “许大哥,这事儿还得麻烦你,你放心我可以付你报酬,不让你白忙活。” 许年见到苏月卿主动找自己本就欣喜若狂,自然爽快地答应了,“当然没问题,谈钱是不是有些生分了。” 许年感觉苏月卿总和他保持着距离,总是客气又疏离,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转头一想苏月卿遇到事都想着找自己,自己在她心里肯定比其他人要重要得多。 “我正好也要回去给族里的长辈扫墓,正好可以顺路同行,钱就不用了,回头去面馆吃饭给我打个折。” “那是肯定的。” 苏月卿见许年爽快,自己也爽快答应。 就在出发那天中午,正当苏月卿准备离开时,沈长京突然出现在她家门口。 原来,得知苏月卿即将离城的消息后,沈长京便匆匆赶来。 见到沈长京的到来,苏月卿先是惊讶不已,随即向他解释了自己的计划。 听到这里,沈长京立刻表示愿意陪同前往,希望能够给予支持。 然而,考虑到旅途漫长以及个人情感上的复杂性,苏月卿婉拒了他的好意。 正当苏月卿试图进一步说明情况时,许年的车已经停在门外。 看到沈长京也在场,许年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与此同时,沈长京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敌意。 “哟,又是沈同志啊,好巧啊。” 许年面带笑意,帮着苏月卿搬运行李,可这笑容在沈长京眼中却满含挑衅意味。 好似是在朝着沈长京炫耀苏月卿遇到事第一时间想到的永远是他许年。 一瞬间两人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面对这样的场面,苏月卿感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十分困惑与不安。 尽管如此,在许年的催促下,她还是上了车。 “我得走了,回去路上要开很久的车。沈长京,再见。” 没想到的是,沈长京竟然紧随其后坐进车内。 许年和苏月卿都微微一愣,许年都想拽着沈长京的衣领给他丢出车外:“你搞什么,别耽误大家时间。” 沈长京撇嘴,目光始终注视着苏月卿,“我有日子没去村子里了。正逢秋高气爽,我想去体验山野趣味,感受农家乐,快开车吧,再晚赶不上回去吃晚饭咯。” 说完长腿一跷,双眸紧闭,不再理会许年。 对于 “农家乐”这个词,苏月卿和许年显然都不太理解,但这并不妨碍沈长京坚持自己的决定。 一路上,由于空间有限加上彼此间微妙的关系,气氛显得格外紧张。 每当苏月卿因疲倦而睡去时,沈长京便会轻轻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这样的举动让坐在驾驶位上的许年内心五味杂陈,他在后视镜里看到苏月卿的头靠在沈长京的胸膛,他就恨得牙痒痒。 他想通过急刹车让两人分开,可又不舍得让甜梦中的苏月卿醒来。 于是,只能咬牙切齿警告沈长京离苏月卿远一点,几次三番想要阻止依然无果。 “你别碰她。” 沈长京勾起痞帅笑容,对着后视镜做口型,“就不。” 直到车辆抵达县区暂时休息时,这种尴尬的局面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沈长京下车为苏月卿买了些食物和饮料,这份细心让苏月卿感动不已。 相比之下,许年的心情则更加沉重了。 当许年提议,“沈同志,你想要的乡野趣味在县城也能体会,就不用跟着我们回长乐村了吧。” 他希望沈长京停留在此处不要再跟着他们。 沈长京用一句简单的“我乐意”堵住许年所有的筹谋。 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般激怒了许年,几乎让他失控。 而夹在中间的苏月卿只能尽力调解两人之间的关系。 “都打住,我是回来办事的,不是来玩的。” 两人都冷脸哼了一声,各自回到自己坐位,三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回了村里。 第62章 一定要对她好 随着车子缓缓驶入乡下,清新的空气与宁静的环境似乎让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轻松起来。 沈长京显然心情大好,刚刚的争执,苏月卿是站在他这一边多一些的。 这让沈长京很受用。 虽然此时苏月卿根本就想不到沈长京的内心戏如此丰富。 “我还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回来这里了。” 苏月卿看着车窗外熟悉的风景,倒是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沈长京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已近黄昏,橙色的光线均匀地铺洒在麦田里,若是抛开长乐村的某些人不谈,这里其实是一个很值得游玩的地方。 没有被工业污染,保留着淳朴的乡野气息。 许年此时的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他是土生土长的长乐村人,若是苏月卿给父母迁了坟以后,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该答应苏月卿帮她迁祖坟,或者应该劝一劝她改变主意。 可现在似乎也来不及了。 到达目的地后,苏月卿首先去拜访了村长。 铁牛一见到女主便飞奔过来,满脸笑容地扑进了她的怀里。 铁牛兴奋不已:“苏老师!你终于回来了!” 苏月卿轻抚着铁牛的头:“铁牛,你又长高了呢。最近学习怎么样?” 不等铁牛开口,村长就笑眯眯地接过话茬,“镇上的老师说他基础不错,这都要感谢月卿你呀。” “是铁牛自己肯学,我能做到很有限。” 苏月卿浅笑着应下。 村长又看向沈长京,似乎在脑海里盘旋思索,而后恍然大悟,“沈同志。你怎么也来了?” 沈长京上前握住村长的手,清冷的声音里带着温和,“上次来村里就觉得这里风景甚美,念念不忘,所以特地和苏月卿一起故地重游的。” 许年歪着嘴,白眼一翻,“装什么装,跟我说话的时候可没这么客气。” 村长看见自己儿子没个正形的样子,一脚就踹过去,“胡说八道什么,人家远来是客,你也不知道倒杯水给人家。” 村长是个人精,看到沈长京的时候立刻就想起他是顾敬安的外甥。 而且村长观察沈长京气质谈吐都很得体,一看便不是池中物。 自己这个儿子平日里混不吝的,拿什么去和沈长京比。 村长背过身叹气,只望着许年早点认清现实。 许年的妈妈看苏月卿回来,也是十分欢喜,精心张罗了一桌菜。 村长打探着沈长京的虚实,倒不是为了自家小子,反而是为了苏月卿,苏家父母在的时候他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他也是打心眼里把苏月卿当自家姑娘看待,如今苏月卿带着一个男人回来,他也要为苏月卿把把关,“小伙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在省城军区。” “哦,是军人呀,真不错,有出息呀,我们村要是能有像你这样优秀的肯为国奉献的年轻人就好了。” 就在这样和谐而又微妙的气氛中,村长误以为苏月卿与沈长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并且真诚地给出了自己对于婚姻生活的建议。 村长斟了一杯酒,抿了一大口,而后语重心长道,“我们月卿是个好姑娘,望你能好好待她。你们俩要好好珍惜对方,生活中的磕磕绊绊都是正常的,关键是要懂得包容和理解。” 许年一听就急了。 “爸,你是不是喝多了,说什么呢?他俩不是那回事。” 苏月卿也红着脸急切解释,“村长您误会了。” 沈长京却不疾不徐,笑着打断几人,认真对着村长说:“您的话我会谨记。” 第二天,苏月卿早早起床梳洗,刚出门却碰上沈长京正倚在房门外等他。 “一起去吧,我也想见见叔叔阿姨。” 苏月卿没拒绝,爸妈看见她过得好,在天上才会放心,自己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朋友,这些都可以和爸妈说一说。 站在墓前,苏月卿闻声细语道:“爸妈,我回来看你们了。这几个月过得还不错……” 返回途中,为了缓解女主的情绪,沈长京想让苏月卿开心一些。 “你跟我来。” 沈长京轻轻拉过苏月卿的手,温暖而坚定,将她带至村边那片盛开着野花的小溪旁。 苏月卿被男人粗糙的大手桎梏,愣神之际就已经被带到溪流边。 她面颊绽红,看着两人十指交扣。 沈长京也发现自己的逾越,轻轻松开手。 上山的路上他就观察过地形,注意到这里有一处溪流。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溪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潺潺,清澈见底。 他俯身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头,轻轻一扬手,石子在水面上跳跃着,激起一连串涟漪。 “打水漂,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让心随着石子一起飞出去,烦恼就都抛出去。” 沈长京说着,又将一块石头递给了苏月卿,眼神里满是鼓励。 苏月卿接过石头,学着沈长京的样子,深吸一口气,手腕轻轻一甩,石子也轻盈地在水面上跳跃了几下,虽然不如沈长京那般娴熟,但那份久违的纯真与快乐 却在她脸上绽放。 她转头看向沈长京,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因此变得温柔起来。 不过轻松的气氛很快被打破。 他们偶遇了宋家二婶。 宋二婶昨晚就听说苏月卿回来扫墓,早上去村长家没遇见,这就立刻马不停蹄朝着这边走,正巧遇到下山回来的苏月卿和沈长京。 “月卿,你回来了也不说去看看二婶。这怕是去了城里就忘了婶子了。”宋家二婶看见苏月卿,眼里闪过欣喜,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姑娘的,可惜他们终究做不成亲戚。 “二婶你说什么呀,忘了谁也忘不了您,我给你带了礼物,就准备去给您送去的。” 其实苏月卿还是有些忐忑的,她与宋家二婶关系不错,但她也不愿再见宋文城一家人。 “行了,二婶还不知道你,你放心,二婶偷偷来的,没让李春梅那货知道。” 说完拉着苏月卿的手端详,“瘦了,但是看起来还挺精神的,在省城过得如何?若是不好,就还回来,咱们长乐村永远都是你的第二个家。” “都挺好的。”苏月卿眼眶有些湿润。 “好好的,哭什么,这个小伙子?是你的新对象嘛?长得一表人才的,不错。” 这已经是第无数次被误会了。 但是苏月卿发现沈长京这厮狡猾,从来都是不澄清,不辩驳,甚至还要顺着别人的误会应承。 苏月卿正欲开口,却被二婶笑眯眯打断:“哎呀,不用解释,不用害羞啦,婶子都懂的。放心吧,这事我会帮你保密的。” 不是,什么事啊? 他们什么也没做呀。 除了刚刚牵手的那一瞬间。 苏月卿想到那个画面,脸颊又有些微微泛红。 第63章 丑闻 苏月卿和沈长京在村里没地方住,这两天只能暂住在村长家里。 苏月卿单独住在一个小隔间,沈长京则和许年挤一间屋子对付一下。 扫墓后回来后,两人便各自回了房间。 只是沈长京却被许年死死堵在门口,许年撑着门框,双目猩红,充满敌意。 “沈长京,我喜欢苏月卿,你识趣点别再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像你这样的人,高高在上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和我们这些普通人纠缠呢?” 沈长京挑眉,他没想到许年会如此直白的撕破脸,承认自己喜欢苏月卿。 面对许年如此无礼的要求,沈长京当然要拒绝。 任何情况,他都不会放弃爱她这件事。 “不行。因为我也喜欢她,你没看出来我正在追她吗?” 许年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带着明显的鄙夷。 他毫不掩饰地讽刺道:“沈长京,你不过是个靠着家族势力的公子哥罢了,根本配不上苏月卿这样的好姑娘。你对她的好感,无非是图个新鲜刺激,等这股热乎劲儿过去了,你自然就会将她抛之脑后。” 沈长京听罢,眉头紧锁,双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凭什么你就认定我不是真心实意?难道只有像你这样整日里围着苏月卿转的人才叫真感情吗?”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许年不屑地看着对方,而沈长京则用坚定的目光回应着。 这场关于谁更爱苏月卿的争论并没有任何一方愿意退让半步。 最终,在激烈的争执之后,沈长京选择了离开房间,留下一句话:“许年,行动永远比言语更有说服力。” 随后径直走向了苏月卿所居住的小隔间门外,在那里静静地坐了一夜。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亮大地时,苏月卿打开了房门,惊讶地发现沈长京正坐在门外不远处的地面上,显得有些疲惫却依然保持着微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轻声问,同时注意到对面堂屋走出来的许年,许年脸色铁青,与沈长京之间异常冷漠的态度。 他们彼此间甚至没有交换一个眼神或是简单的问候都没有。 虽然两人一直是这种互看不顺眼的状态,但这天早晨,情况加剧了。 苏月卿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试图从两人的口中打听到真相,然而不论是沈长京还是许年,对于昨晚的事情都只字不提。 只是每当提及对方的名字时,各自的眼神中都会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这一切使得苏月卿更加确定,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 苏月卿回到村子的消息像一阵风一样迅速传开,最终也吹进了李春梅的耳朵里。 这位前婆婆向来对苏月卿抱有成见,听说她回来了,李春梅第一反应是轻蔑的冷笑:“哼,一定是后悔了,想回来求着跟文城复婚吧。” 她自言自语道,心中暗自得意于自己的猜测。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村里的长舌妇们不仅将苏月卿归来的消息传播开来,更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一个让她大吃一惊的事实——苏月卿这次并非独自一人归来,而是带着一个英俊的男人一起回来的。 这个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村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特别是对于李春梅而言,更是如同晴天霹雳般震撼。 “月卿那姑娘看起来倒比之前在村里的时候要更俊了。” “可说呢,我瞧着她变白了,原来就长得漂亮,现在那小脸蛋儿都能掐出水。” “嗯嗯,那个男娃儿也好看嘞,两人站在一起像是画本子里走出来的似的,瞅上一眼我都觉得开心。” 三姑六婆聚在一起摘菜,有一搭没一搭地乱聊,余光看见李春梅端着一大盆衣服也走过来了,几个女同志聊得更起劲了。 顺带把李春梅也带上一道调侃起来。 “哎哟喂,老宋家的,你家那位曾经看不上眼的儿媳妇苏月卿回来了你晓得不?瞧着人家现在过得有多滋润!怎么瞧着你倒是越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越倒退了,还要给儿媳妇洗衣服……哈哈哈。”一位村民毫不掩饰地嘲笑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大家都看见李春梅端的大水盆里,一多半都是年轻姑娘的衣服,颜色鲜艳又扎眼。 李春梅白眼一翻,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面对这样的局面,李春梅仍旧不愿承认自己当初错得多离谱。 “离过婚的女人哪有什么好下场?”她强撑着面子反驳道,“那个男的看穿衣打扮就不是普通人,肯定是有家室的,苏月卿不过是他玩弄感情的对象罢了。真是不要脸,离了婚居然跑去给人当情人!” 这话一出,语惊四座。 新的谈资出现了。 李春梅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她也是打心眼里这么认为的。 所以她一点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更是添油加醋,把谣言描述成亲眼所见。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短短的一天之内,苏月卿就察 觉到了村子里微妙的变化。 她发现村民们在背后对她和沈长京指指点点,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与窃窃私语。 正当苏月卿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困惑不解时,宋家的二婶气冲冲地找上了门来。 “月卿啊,你可得知道,那些关于你的闲言碎语都是李春梅那个女人在背后造谣生事!”二婶一进门便愤愤不平地说着,言语间充满了对李春梅的不满。 二婶进门的时候,苏月卿正在擦拭给父母新刻的牌位。 见宋家二婶进来,苏月卿才小心翼翼将两块牌位收进包裹里。 二婶连口茶水都顾不上喝,就连珠炮弹,不吐不快的样子。“她说你是回来求复合的,还说沈先生是有妇之夫,你成了别人的小三。简直胡说八道!” 听到这里,苏月卿心中五味杂陈。 她离婚后原本以为可以彻底摆脱宋家的阴影,没想到即使离开了,李春梅仍然不肯放过她。 回想起过去,在宋家的日子里,自己是如何尽心尽力地照顾每一个人,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这让她感到无比荒谬与悲哀。 第64章 误会加深解释不清了 真心错付,不过好在她悬崖勒马了。 苏月卿轻声叹息,眼中却无波澜。 那段并不愉快的婚姻生活,那时的她是多么努力想要融入这个家庭,希望能够得到认可和支持。 但现在看来,卑鄙之人永远都只会行下作之事。 她为自己曾经渴望融入那个家而感到不值。 与此同时,二婶见苏月卿如此难过,也忍不住开口安慰,并且带着几分鄙夷之情透露了一些宋家内部的丑闻:“其实,他们家里也不太平。陈芸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到现在还没有个定论呢。文城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根本不管家里的事情……” 说到这里,二婶停顿了一下,似乎还有更多话要说但又有些犹豫。 “这事儿我家那口子不让我说的,但是她都那么编排你了,你一定要找机会反击才行。” 那天,陈芸的前男友和宋文城之间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冲突,起因竟然是关于陈芸肚子里孩子的归属问题。 宋家人都去了,二婶也被她家那口子叫着一起去拦架。 只是争执迅速升级为肢体冲突,好几个人一起上去才按住发了疯的两个男人。 宋文城受伤更严重一些进了镇上卫生所住了好几天,那个前男友也受了点伤,但是因为先动的手被抓进去蹲了两天牢子。 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宋文城出院后,要求宋家人将这件事永远埋在肚子里。 这件事绝对不能外传,他已经无法承受更多的羞辱了。 在宋文城康复出院之际,陈芸的前男友也结束了拘留期被释放。 出乎意料的是,三人竟然坐到了一起商议孩子的问题。 经过一番讨论后,他们达成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协议:决定让陈芸去医院终止妊娠。 然而,这个决定对陈芸来说无疑是痛苦的,她内心深处并不想放弃这个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啊,你们都可以做孩子的父亲不行吗?” 但是显然,给别人的孩子当爹,和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爹,这两个男人都接受不了。 宋文城更是目眦欲裂,生拉硬拽要将陈芸带去医院,两人拉扯的时候,宋文城失手推了陈芸一把,鲜血顺着双腿流下。 那什么前男友一看见了血,当时就拔腿跑了。 孩子最终没保住。 手术之后,陈芸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回到家中的她与李春梅、宋文城大吵一架。 她感到极度的绝望和无助,一怒之下返回了娘家,两人感情几近破裂,即将离婚收场。 “其实离了也就好了,我觉得陈芸这小娘们不安生。” 宋家人也登门劝了宋文城。 可宋文城却执意,“绝不能离婚。” 他当然不会离婚,他的未来一切都要仰仗陈家。 宋文城是个能成事的,放下自尊,亲自前往陈家请求原谅,并将陈芸接回了家。 这一系列事件才得以平息,尽管表面看似恢复了平静,但家庭内部的裂痕却难以轻易愈合。 “他们这样的人,还好意思背地里说你,可当真不要脸地紧。” 宋家二婶愤愤不平的样子,倒让苏月卿想起从前宋老太太还在的时候,宋家二婶也是这样在宋家人面前极力维护她的样子。 她没再深究宋文城的那些事,“宋文城的事都与我无关了,对了,二婶,正好你来了,这些我从省城给你带的,听许年说你家今年也添小宝宝了,这些就当是我给孩子的生辰礼吧。” 苏月前从包裹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一个x金子打造的平安锁。 “这得花了不少钱吧?” 二婶看着手中的礼品惊讶地问道,眼神中满是心疼。 “你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这些东西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 苏月卿微笑着摇了摇头,“别担心,二婶。我在省城里开了一家面馆,生意还不错,赚了一些钱。这些都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 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加快,人们的生活水平逐渐提高,像苏月卿这样通过勤劳双手改变命运的故事,在这个时代变得越来越普遍。 听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此言,二婶终于松了一口气,接受了这份心意。 两人的对话充满了温情与理解,在这样一个变化万千的时代里,真挚的情谊显得尤为珍贵。 苏月卿陪着二婶从屋子里走出来时,正好遇到了沈长京。 他正站在院子里,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二婶见状,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悄悄地对苏月卿说:“这小伙子不错,这两天帮着你张罗父母迁坟的事,事无巨细都考虑得很周到。你啊,要好好把握机会。” 苏月卿听后不由得脸红了,抬头看向沈长京,只见他的目光也正炽热地注视着自己。 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注让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为了缓解尴尬,她急忙解释道:“二婶,您误会了……” 然而,沈长京却不明所以地走了过来,关切地看着苏月卿,“怎么了?脸色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他还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好像 也没有发烧啊。” “不是的,”苏月卿更加慌乱了,试图解释清楚情况,但话还没说完,沈长京又开口了,“以后夜里别再蹬被子了,容易着凉。” 这句话让苏月卿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有蹬被子的习惯,但她不知道沈长京是怎么知道的。 沈长京勾唇不语,心里却想起守夜那天晚上,不小心被风吹开的屋门,和女孩恬静的睡颜。 他看着苏月卿,总是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她。 二婶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哎呀,你们年轻人真是让人羡慕。月卿,我祝福你俩幸福美满!”她的话语充满了真诚和喜悦。 “真的不是这样的,二婶……”苏月卿还想继续辩解,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二婶心中的美好想象。 而沈长京则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面对这种情况,苏月卿只能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却涌起了一丝别样的感觉。 在心底深处,对沈长京,她确实有着不一样的情感。 第65章 澄清 在宋家二婶离开之后,沈长京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愉快。 他意识到刚才的对话中,二婶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但这份误解却意外地给了他一个机会。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清冷的眼眸中波澜闪烁,好像有些期待。 “说起来,二婶刚刚那个提议还挺有意思的。”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苏月卿听到这句话时,脸颊瞬间染上了两抹红晕,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随之涌上心头,让她感到既尴尬又无奈。 她瞪了沈长京一眼,那眼神里既有责怪也有不解:“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不正经了?” 心里暗自抱怨道。 这还是当初那个温文尔雅、让人安心的沈长京吗? 现在的他似乎总是喜欢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让人心神不定。 没有多说什么,苏月卿转身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了门,试图用这扇薄薄的木板隔绝外面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 随着“咔哒”一声关门声响起,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背靠着门缓缓滑落到了地上。 对他突如其来亲近感的不知所措。 还有对自己情感的不确定。 苏月卿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波澜。 门外,沈长京长身站立着,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方才苏月卿那害羞而又略带恼怒的表情。 那瞬间她脸上的红晕、眼中的闪烁,在他看来是那么可爱动人。 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发现自己对苏月卿的喜欢已经无法忍受。 每当想起她时,心里占有的欲望就疯狂滋养。 沈长京倚在门框上,他似乎下定决心。 “苏月卿,等回去以后,我可以请你吃顿饭吗?” 隔着门等了许久后,苏月卿轻轻嗯了一声。 沈长京紧绷的状态松弛下来,低头浅笑。 阳光下,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浓浓的爱意。 …… 要表现村民们的震惊和羡慕,可以通过具体的身体语言、面部表情以及对话来描绘。下面是一个更加生动的版本: …… 许年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阵低语声传入了他的耳朵,他隐约听见有人在议论苏月卿的名字。 许年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安。 他走近那群人,发现他们正围在一起,脸上带着好奇与些许八卦的表情。 “你们在说什么?”许年沉着脸问道,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村民们见是许年,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几个女人甚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但还是有几个人继续小声嘀咕着。 “我们听说苏月卿和那个沈长京是那种不正当关系……”一个中年妇女吞吞吐吐地说,似乎有些害怕许年的反应。 村里人人都知道,许年对苏月卿有好感,当年要不是宋家,许年可能就娶了苏月卿。 现在苏月卿离了婚,许年又巴巴地跟着人家姑娘去了省城,结果转眼苏月卿又带回来另外的男人。 “这些话是谁说的?”许年打断了她的话,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村民们面面相觑,最后一个人指了指不远处:“就宋家的嘛,李春梅昨天跟大伙儿说的。” 许年深吸一口气,决定站出来为苏月卿澄清事实。 “你们听好了,”他说,“苏月卿和沈长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为了让大家相信自己的话,许年不得不憋憋屈屈地给沈长京找了个说辞:“沈长京是我的朋友,也是跟着我来的,这次来长乐村主要是来看看这里的风景,体验一下‘农家乐’。” 听到这里,村民们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什么是农家乐?”一位老伯好奇地问,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新名词感到困惑。 这里村民们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冷不丁听上这么一句话,好多人都感到新鲜和好奇。 可许年也不行,他硬着头皮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瞎说:“就是到咱们农民的家里乐呵乐呵,开心嘛是吧。哎,你们不懂,城里人就喜欢这个。” 许年虽然是胡乱解释的,不过若干年后想起当年说的这些,他觉得自己还挺会说道的。 解释的话糙,理不糙。 “就是城里的人来到农村,感受一下咱们农民的生活,比如种田、摘果子之类的活动。” 尽管这个概念对他们来说还很陌生,但当许年提到沈长京是省城军区的军官时,大家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一位大娘张大了嘴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满脸的敬佩之情:“哎呀,原来是军人啊!难怪看着这么精神!”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艳羡。 旁边的妇女们也纷纷点头附和,眼中闪烁着羡慕和敬佩之情。 “我就说嘛,那小伙子说话礼貌,做事也周到,这两天帮着苏月卿打理迁坟那个事,很细心的哦。”一个妇女感叹道,她的声音里满是惊叹。 “是啊,军人可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呢。”另一位妇女补充道,她的眼中 流露出对沈长京的崇敬。“再说人家还那么和蔼可亲的咯,我们这么背后编排人家,真是不对的咯。” “这要怪也怪不着我们,都是那个李春梅,背后毁人,好不要脸的。” 一众人立刻调转矛头,集体声讨李春梅去了。 这时,一个小伙子忍不住问道:“那苏月卿回省城后靠什么生活?去了城里怕不是也只能靠男人吃饭吧。” 这个小伙子和宋文城是发小,他才不信苏月卿是无辜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你积点德吧。我就说你们老呆在村子里都一副鼠目寸光的样子。睁开眼睛看看外面吧,现在在城里很多人摆个地摊卖卖东西都能养活自己,而且我们月卿在省城开了一家面馆,生意老好的。一天赚得比你们一个月都多。” 此言一出,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惊叹声。 几位妇女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圆圆的,显然被这个信息所震惊。 年轻人们更是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第66章 嫉妒和后悔 宋二婶回家,路过宋家老大的院子,一眼就看见在院子里晒衣服的李春梅,本想着就这么当没看见走过去算了,却被李春梅喊住。 “哟,我说他二婶子,这苏月卿都不是咱老宋家人了,你还天天上赶着去贴人家,这是吃了闭门羹吧。” 宋二婶刚要说什么,自家老公也扛着锄头回来了,宋老二人还没走近,大嗓门儿就高喊,开口就埋怨起李春梅。 “我说大嫂,你没事在外面胡说什么,还嫌咱们宋家如今不够丢人吗?” 李春梅摔了手中的衣服,一副不乐意吃亏的样子,“我说什么了我?你把话说清楚,老二,以前你大哥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敢这么扯着嗓子呼啊喊的,你长本事了。” 宋老二气得扔了手里的锄头,“你在外面编排人家军人,说人家是包养苏月卿的,我告诉你,你这就是道德败坏!要不是看着你为宋家生了个文城,我真想替我大哥教训你。” “人家苏月卿自己在省城开着面馆呢,还用的着被包养?”宋二婶算是听明白了,这坏事传千里,李春梅算是又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李春梅得知苏月卿开面馆赚了不少钱的消息后,起初是不屑一顾。 她冷笑一声:“怎么可能?苏月卿根本不是经商的料,这肯定是吹牛。” 宋老二横眉冷对,“人家许年都给大伙儿解释清楚了,你还嘴硬呢,你小心人家部队纠察来咋你这个口舌生疮的烂糟货。” 宋家二婶此时也站出来,这可是杀李春梅威风的好机会。 为了气她,宋二婶故意把苏月卿给小宝买了个金锁的事情说出来。“人家月卿现在离了宋文城,这日子越过越好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有福之人,离了你这无福之家才能享福呢,你瞧人家给我们小宝送的生辰礼,可是足金的长命锁,也不知道你那城里的媳妇给没给你也送一个金镯子银项链?” 李春梅看着那明晃晃的金色长命锁,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嫉妒和后悔。 当初是自己极力劝说苏月卿与宋文城离婚,现在看到苏月卿过得风生水起,心中难免有些不甘。 “哼,她的钱肯定来路不正!”李春梅嘴硬地说道,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不安。“我儿媳妇陈芸城里有编制的工作,每个月的工资也不少,我们家的日子照样过得好好的。” 只是她不知道,陈芸的工作,其实也没那么正式。 就是靠着陈大光的职务之便,强行硬塞进来的,厂里都是陈大光说了算的时候,陈芸自然能和有编制的人享受同样的待遇。 但改革的春风吹过,腐朽阴暗的角落,也自然会被清除。 与此同时,宋文城和陈芸正坐在里屋吃饭,他一到休息日就必须回村里陪陈芸,否则陈芸就要一哭二闹,这经常省城村里来回奔波,弄得他心力交瘁。 此时吃着饭,宋文城也显得心不在焉。 他一边机械地夹着菜,一边在心里反复猜测着苏月卿回来的真实目的。 尤其是苏月卿这次回来,还带着那个冷峻的男人,他第一次在省城见到苏月卿,也是沈长京出来替苏月卿说话,后来在苏月卿的洋房里又见过沈长京,几次三番,沈长京似乎总围着苏月卿转,苏月卿和沈长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发现自己无法说服自己接受一个事实,就是苏月卿现在拥有自由的权利,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当时的离婚或许是自己太过冲动了? 陈芸则是兴高采烈地告诉他,明天她就能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了。 上次因为堕胎事件闹得沸沸扬扬,陈芸的前男友甚至跑到工厂去闹事,导致她被父亲陈大光强制放了假。 其实陈大光也是为了陈芸好,让她避开风口浪尖,厂子里一共那么些人,个个都猴精,有些话传来传去就变了味,更何况本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但是陈芸不甘一辈子当个家庭妇女。 她有知识有能力,年轻又漂亮,她凭什么在家洗衣做饭呀,她现在在村子里过着没钱的日子,想买点东西都要朝宋文城伸手,宋文城又便是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妈宝,钱全给了李春梅。 李春梅能给她一分钱吗? 必然不可能。 所以她必须回去上班。 这段时间里,陈芸一直在哀求父亲让她回去工作,最终还是得到了同意。 发现宋文城一直走神,陈芸的心情顿时变得烦躁起来。 “文城,你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不爱我了?”她质问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宋文城猛然回过神来,急忙摇头否认:“没有,怎么会呢?我只是在想一些…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你在想苏月卿吧?”陈芸突然尖锐地问道,她的眼神中充满猜忌。“是不是因为她回来了,你就开始嫌弃我了?” “不是,”宋文城连忙解释,“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总是心不在焉?”陈芸的声音微微颤抖,她生怕宋文城真的对她失去了兴趣。“我知道我以前有过男朋友,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只爱你一个人。” 听到这里,宋文城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复 杂的情绪。 他确实对苏月卿有所期待,猜想她是不是也后悔了,借口回村迁坟其实是来找他复婚的。 但他并不想让陈芸看出自己的心思,于是只好继续敷衍道:“我真的没有嫌弃你,你别想那么多,只是最近工作上的事情有点多。” 陈芸见宋文城这样回答,心中的不安稍微减轻了一些,但她仍然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读出更多的信息。 “文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坦诚地告诉我。”她柔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宋文城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坚定:“放心吧,我会的。” 尽管如此,宋文城的心思并没有完全放下。 他暗自思量着苏月卿的归来是否意味着新的转机,而陈芸则在努力维持这段看似平静但实际上充满波澜的关系。 两人各怀鬼胎。 这顿饭,吃着也没那么香了。 第67章 嘴不要可以捐了 这边苏月卿请了寺庙的僧人,择日开土,完成了迁坟的事宜,便不再继续在村里停留。 长乐村太小,处处都透风。 消息和无端的谣言都传得太离谱。 依旧是许年开车,三个人一路无言回了省城。 主要是许年全程黑着脸,他发现苏月卿和沈长京的关系因为这次回长乐村反而变得更加亲密。 这是他万万无法接受的。 可他好像也没有办法。 与苏月卿几人的行动轨迹相同,宋文城和陈芸两人也在过完周末后返回了省城。 往日都是宋文城一人回省城上班,这次陈芸说自己已经沟通好,说什么都要回去省城继续回城里工作,宋二城无法只能带上陈芸一起回到省城。 “我就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回去?” 陈芸厉声道,“你想不明白?这几个月你给过我一分钱吗?我在那个破村子里,都快过得和那些村妇一样了。” 宋文城扭头,半晌才说:“可你吃家里的住家里的,也不需要用钱。” “我不管,我受够了,当初说好的生了孩子就回省城,左右现在孩子也没了,我回来陪你不好吗?” 听到孩子两个字,宋文城本能地皱眉。 陈芸也捕捉到这一信息,两人因此在厂区家属楼里又进行了一次巨大的争吵。 直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宋文城脸色铁青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属院,把陈芸一个人丢在原地置之不理。 陈芸抱着手臂蹲在地上哭了一会儿,才回了她和宋文城的屋子。 第二天,陈芸还是硬着头皮回去工作。 结果发现根本没人在乎她是否回来上班。 她之前的工位已经被一个陌生姑娘坐着。 陈芸扫视其他几个工位上的同事,没人与她对视,倒是坐在陈芸原工位上的姑娘,带着好奇的眼神打量她。 陈芸一下把包摔在陌生姑娘的桌子上。 “什么意思?” 哪知道那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蹭一下站起来,“不,你谁啊?” 其他几个同事见情况不妙,立刻过来和姑娘也是,“小胡,这个是陈芸,原来是你的前辈……” 被叫小胡的姑娘闻言嗤笑,“哦,就是那个在外面不检点,搞大了肚子,就拆散人家家庭,然后自己取而代之的?你怎么还有脸回来啊,我要是你,我就有多远躲多远了。” 陈芸简直被气疯了,什么狗屁姓胡的,敢在机床厂里这么和她叫嚣? “你疯了不成,我特么给你脸了。” 她说完抄起桌上一杯茶水,一股脑儿给小胡从头到尾浇个透心凉。 在场其他看戏的同事都懵了。 一个小姑奶奶惹了另一个小姑奶奶,在场无人敢公然站队。 正当小胡把自己脸上的茶叶摘下来,准备糊在陈芸脸上的时候,厂广播部的部长赶了过来。 她立刻义正严辞地把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教育了一通,“搞什么?都安分点,你们怎么一点不教我省心?小胡新来的不知道小芸是什么人,你们不知道引导着点,在这儿惹小芸不痛快?” 明面上敲打围观的几个同事,注意点陈芸是厂长家的,这种表面的阿谀实则是告诉小胡,眼前这个陈芸有后台,才能闹出这么多事后,继续回归岗位。 但部长心里也最清楚,小胡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这么年轻进了厂里还是正式编制,也不是一般人。 所以部长明面上帮陈芸,其实却是在期待另一场更大的波涛。 她早就不满陈芸独大了,让她这个部长在广播室都没有话语权,如今正好借机,整一整这个成日耀武扬威的陈芸。 叫小胡的姑娘不情不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搬到另一张桌上,但心里也打定了主意,不管这个陈芸有什么后台,她这梁子结下了。 接下来她要死磕这个疯婆娘。 陈芸这边也是憋了一肚子气。 她和宋文城一起下班,即两人那天吵得再凶,回了厂里,宋文城就要维持自己温柔体贴的人设。 为了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宋文城就提议去厂子外找个饭馆吃点东西。 到了解放桥,好巧不巧就瞧见了长月面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馆。 进来之前他们都没想到这便是苏月卿在省城开的店。 看见苏月卿在店里忙碌,又瞧见沈长京在一旁帮着苏月卿收拾,两人有说有笑,宋文城心里突然酸意上涌。 这种情绪的变化自然被陈芸看在眼里。 陈芸则冷笑讽刺宋文城:“哟,这不是你那前妻吗?你这心里心心念念的,人家都已经勾搭上别人了。” 苏月卿也注意到宋文城和陈芸两人进了点,不禁皱眉。 这两人故意来找麻烦? 姜英不知道情况,正准备走过去服务,被苏月卿拦了下来。 苏月卿道“姜英你去管其他桌子,这两人不是咱们的客人。” 闻言宋文城的脸色也变了变。 苏月卿还是这么恨他。 但说不好是爱太深所以恨太深呢? 刚刚陈芸这番侮辱的话,让沈长京沉了脸,宋文城也感到难 堪,正要呵斥陈芸不要乱说话时,苏月卿已经走近一步。 站定在两人面前。 随后,“啪”的一声脆响,苏月卿一巴掌抽在陈芸脸上。 “再不想要了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你敢打我?” 陈芸气疯,想要打苏月卿,被沈长京踹翻在地,沈长京已经开始讽刺起陈芸:“嘴这么臭,也不知道是腌了几年了,都入味了。” 说完还做了煽动和捂住口鼻的姿势。 苏月卿震惊看向沈长京,她倒也不是第一次见识沈长京的嘴毒和口才。 苏月卿也捂着嘴,劝说沈长京冷静,实则遮掩处唇角疯狂上扬。 “沈同志,冷静呀,咱和傻子讲什么道理。” 陈芸气得半死,“你就这么看着他们欺负你的妻子?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软脚虾。” 陈芸自己一个人怼不过两张嘴,想让宋文城帮她说话,但宋文城知道沈长京的身份,根本不敢得罪他,替陈芸跟苏月卿道了歉。 “抱歉,都是陈芸乱说话,我替她给你道歉。” 陈芸不可置信,直接气地跑出去面馆。 第68章 介绍对象 宋文城却没有去追,反而面带迟疑看向苏月卿。 他并不认为苏月卿会和沈长京在一起, 苏月卿不过是一个空有美貌的女人,背景家世一概没有,开个面馆聊以为生,他不觉得沈长京能看上这样一个女人,就算沈长京看得上,也只是玩一玩,沈家人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想到这里,宋文城突然想好心提醒一下苏月卿,别在沈长京身上浪费时间。 她和沈长京不可能有未来。 “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宋文城一把拉住转身要离开的苏月卿,眼里有着几分讨好和愧疚之色。 他心里对于苏月卿是愧疚的,想问问苏月卿过得怎么样。 若是自己回心转意,是否还能与她再续前缘呢? 苏月卿面露嫌弃,她可不想和宋文城纠缠。 “呵呵,你做梦呢?你这种人,我多看一眼都恶心,滚出我的店,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 苏月卿回身就从桌边抄起扫把,边扫地边把这个男人也赶出店里。 宋文城还想挣扎一番,却对上沈长京杀人一般的冰冷目光。 被这样丢人的方式赶出店里,此时的宋文城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但全身上下嘴还是硬的,他放下狠话:“苏月卿,你早晚会后悔的。” 苏月卿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宋文城,转身关上了店门。 …… 晚上打烊后,沈长京突然问苏月卿,“舅舅,就是顾长淮的父亲,想邀请你去家里做客,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苏月卿想起之前顺利离婚也多亏了顾敬安的帮忙,自己也应该登门拜访,表示一下谢意。 “都可以的,看顾伯伯什么时候有空,我也早应该登门拜访一下了。” 沈长京点点头,“那我去约个时间,我们一起看看舅舅。” “好。” …… 顾家。 苏月卿拎着一些礼物正式到顾敬安家中拜访,沈长京也帮忙提着东西。 两人倒像是一对情人,回家看望父母的模样。 “顾伯伯好,伯母好。”苏月卿轻声问候着,心中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站在门口的顾敬安和他的夫人显得格外亲切,他们温暖的笑容让苏月卿感到一种久违的家的感觉。 “好,都好,怎么带这么多东西,下次不许了。” “快进来吧,这就是宛月家的女儿吧,长得真像你母亲,一样的美丽动人。”伯母的声音中充满了温情,仿佛透过苏月卿看到了昔日的好友林宛月。 “这是我舅妈,温敏,你可以叫她伯母,或者温阿姨也行。” 苏月卿听着沈长京的话,微微点头,同时对温敏报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谢谢伯母,您认识我母亲?” 苏月卿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她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惊喜。 苏月卿眸光闪烁,带着笑:“谢谢伯母,您认识我母亲?” “岂止认识,她可是你母亲挚友。”顾敬安抢着说道,“你这丫头小时候,我与你伯母都还抱过你呢。” “是,我还有那时候的照片。” “快进来说,让我好好瞧瞧你。还没结婚前,我与你母亲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我们是同一所师范毕业的,毕业后你母亲留校任了教,我则是去了一家报社工作。”温敏拉着苏月卿坐到沙发上,双手抚摸着苏月卿的脸,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眼睛里浸满了泪水。 温敏引苏月卿进屋坐下,并从抽屉里翻出一本精心保存的相册。 轻轻地抚摸着相册,眼眶逐渐湿润起来。 “你真的很像你母亲年轻时的样子,倒勾得我有些想念宛月了。” 苏月卿眼里也有些湿润,尤其是当看到其中一张合照时。 泪水不由自主地涌上眼眶——那是顾敬安夫妇抱着一个男婴,而她的父母则紧紧拥着另一个婴儿,那就是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婴儿时期的照片,也是父母离世后第一次重新看见年轻时的父母。 “这是我?” 在一旁静观其变的沈长京突然问道。由于他与原身外貌极为相似,他立刻就认出了照片中的那个男孩正是他自己。 “没错,那会我儿子还在我的肚子里呢,向南和宛月来看望我时拍下了这张珍贵的照片。那时候你们俩还小,经常由我来照顾。”温敏指着照片中的婴儿温柔地说,“月卿,这个小小的宝贝就是你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一刻,对于苏月卿而言,不仅是对过去的一次回顾,与已逝的父母之间情感纽带的一次重新连接。 而对于沈长京来说,则是对自我身份认知的一次意外发现。 两人的心中都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所触动,彼此间的情感也因此变得更加深厚。 “这张照片,可以借给我去翻拍一份吗?我想留个纪念。” 作为自己思念父母时的念想。 “当然。” 调整好心情,温敏便去厨房忙碌做饭,说什么都不让苏月卿和沈长京帮忙。 “都是自家孩子,哪有让自己孩子做饭的道理。你们就座着陪顾伯伯说说话。” 苏月 卿便乖巧坐在沈长京身边,和顾敬安说着话,顾敬安对苏月卿的谈吐和举止越来越欣赏。 此时刚刚起床还迷迷糊糊的顾长淮路过,顾敬安很认真地将自己儿子介绍给苏月卿。 “小月卿,这是我儿子顾长淮,要是你不嫌弃,我想自荐一下,我家这小子虽然有时候不上道,但是多数时候还是懂事的,你们两人年纪相仿,认识一下,以后做了我的儿媳如何?” 顾敬安是真的想撮合苏月卿和顾长淮。 只是此话一出,沈长京脸色变了,立刻说道,“表弟和苏月卿不合适。” 顾敬安凝眸看向沈长京,这还是第一次自己这个外甥有这么过激的言行举动。 顾敬安纳闷地问:“哪里不合适?” 男主硬着头皮说了一大堆缺点,此时表弟也从睡意中清醒,就听见沈长京在细数自己的“十宗罪”, 气氛变得微妙,顾长淮沉默两秒,然后哀怨地控诉沈长京实在是太令他伤心了。 “不是,沈哥,没想到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形象?你太过分了……我终究是错付了真心。” 沈长京心虚的咳了一声,然后干脆将错就错,反过来言之凿凿地质问顾长淮:“难道我说的不是有理有据?” 顾敬安仿佛看出来什么,表情微妙,赶紧转移了话题。 从顾敬安那里离开后,沈长京和顾长淮计划着一起送苏月卿回家,然后两人便回军区。 路上却遇到了一群急匆匆好像在找人的人。 第69章 几天没回家 夜幕低垂,昏黄的路灯将街道映得斑驳陆离。 沈长京与顾长淮一路送苏月卿回家。 却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焦急的身影,在手电筒的光束中若隐若现。 那人正是宋文城,他身边还跟着几个同样担忧的工友。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沈长京率先上前一步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疑虑,他挡在苏月卿身前,似乎担心在宋文城几人的目的。 宋文城听见声音抬起头来,脸上写满了焦虑:“怎么又是你们……” 他的目光扫过站在沈长京身旁的苏月卿,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咬咬牙,选择请几人一起帮帮忙。 “陈芸……她跟我吵了一架后就跑了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你们若是看见她,也帮我劝劝她早点回家吧……” 顾长淮不明情况,出于好奇问道:“吵架?因为什么?” 宋文城叹了口气,显得非常自责:“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关键是这附近晚上不安全,我怕她会遇到危险。” 虽然苏月卿很讨厌这两人,可也没有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的道理。 “最近听说有几个地方发生了抢劫案,陈芸毕竟是女同志,一个人在外真的挺让人担心的。” 沈长京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帮忙找找吧。多个人多份力,说不定能更快找到陈芸。” “嗯!”顾长淮也点头,出于善良的本能和身为军人的觉悟,几人还是决定帮着一起找。 “我们分头行动效率更高。这样吧,你们继续往东边走,我们三个人去西边沿路找找看。” 宋文城感激地看向他们三人:“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要不是有你们帮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迅速分配好了搜索区域,各自手持手电筒,开始了紧张而有序的寻找。 月亮高悬于夜空,银白色的光芒洒在静谧的街道上。 沈长京、顾长淮、苏月卿和宋文城那组人已经将东西两边都搜寻了一遍,但仍然没有找到陈芸的身影。 随着时间推移,四周越来越安静,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宋文城的声音里透着疲惫与焦虑,“我们再去南边的树林看看吧,如果还找不到……”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今天晚上找不到陈芸,也只能等到明天天亮再继续寻找。 四人加上几位热心的工友一起朝南边走去,手电筒的光束在林间跳跃。 正当大家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听到前方传来轻微的响动。 “你们听到了吗?”顾长淮压低声音问道。 众人屏息凝神,果然从不远处传来了些微弱的声音。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用手电筒照亮前方。 突然之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见陈芸衣衫凌乱地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男人正对她进行不轨行为。 这突如其来的画面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不已。 苏月卿倒吸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沈长京已经迅速地捂住了她的眼睛,并且低声说道:“别看,这不是你应该看到的东西。” 一旁的顾长淮见状,被迫吃了一嘴狗粮。 心中暗自感叹沈长京这是真的坠入情网了。 与此同时,宋文城的情绪瞬间爆发,愤怒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他冲上前去,一拳就将那个男人打倒在地,后者顿时失去了意识。 而被药物影响下的陈芸则本能地抱住宋文城的大腿,口中喃喃自语。 “哥哥,别走啊……” 宋文城强忍住心中的怒火,给了陈芸几个耳光试图让她清醒过来。 当陈芸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她先是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尖叫,紧接着便开始哭泣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一边哭一边向宋文城解释自己是被迫的。 看着眼前这一幕,宋文城的心软了下来。 陈芸衣不蔽体的样子被所有人看到了,宋文城陡然回神,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陈芸身上,遮住她的身体。 然后怒吼着让所有人离开这里。 “你们看什么,都不许看!都不许看!” 推搡着让所有人都远离这里。 随后,他轻轻地抱起陈芸,决定先带她回家再说。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宋文城轻声安慰道。 尽管此时陈芸已经再也没有脸面对宋文城,尽管此时宋文城心中的情绪也万分复杂。 他们两人却互相依偎着对方。 宋文城抱着陈芸,似乎有些吃力,一步一停的蹒跚着离开了树林。 顾长淮去派出所把被打晕的男人的位置报给警察。 沈长京则送苏月卿回了家。 …… 回到厂区家属楼的家中,陈芸依然在房间里哭泣。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受了如此天大的委屈和欺辱,陈芸现在心里六神无主,不过她也知道,眼下她必须先稳住宋文城。 宋文城站在门口,脸色铁青,心中的怒火与羞愧交织在一起。 他 感到自责,因为若不是自己和陈芸吵架,也不会让她离家出走。 那后面的事可能就不会发生。 他脑海里反复浮现当时的场面,感到异常难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是对他尊严的毁灭性打击,尤其是,还让苏月卿那几人看了去。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宋文城终于爆发了,“你现在这样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陈芸哭得更加厉害了:“我也不想的,我真的没有……是他们逼我的。” “够了!”宋文城打断她的话,“我不想再听这些了。我受够了,我们离婚吧。” 这四个字像一把利刃刺穿了陈芸的心脏。 宋文城更是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陈芸。 眼里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和容忍。 他以前觉得自己爱的陈芸是冰清玉洁的,是高不可攀的,可婚后怎么一切都变了。 “不!文城,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她扑到宋文城脚下,紧紧抓住他的裤脚,“我会努力工作,赚很多钱。你不能过河拆桥,如果离了婚,我怎么活,我没脸活下去了……” “你现在就有脸活下去了?” 宋文城冰冷无情的语气刺痛陈芸。 “我是被逼的啊……这怎能怪我……” 但宋文城根本不考虑这些? 他无法一而再再而三地忍受绿帽子。 他用力挣脱开陈芸的手,转身摔门而去,只留下屋内回荡着陈芸绝望的哭声。 冷静下来的陈芸心中充满了对宋文城无情的怨恨,更痛恨那个毁了她生活的男人。 但她更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重新站起来。 她必须要让宋文城明白,她仍然对他有价值。 于是,第二天早上,尽管心情沉重,陈芸还是鼓足勇气去了工厂。 然而,一进车间,迎接她的却是同事们异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这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小胡也重新坐在了陈芸的座位上。 一脸得意。 “我说你怎么还好意思来呀?昨天都被捉奸在小树林里了。” 小胡的父亲,有手段,还懂些野路子。 而这一切,也都是小胡的手笔。 她就是要坐实陈芸是个破鞋。 上次和陈芸争执之后,部长特地和她单独谈话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表达陈芸回来会威胁她在广播室的地位。 部长当然是想借刀杀人。 小胡这心里也有了盘算。 部长年纪大了早晚要退二线,可陈芸不一样,她有个厂长父亲,她要是回来,对小胡而言就是最大的威胁。 不如顺水推舟。 还真叫小胡找到个机会。 于是,从陈芸离开厂区的那一刻,就被早就安排好的男人尾随了去。 第70章 利用关系 流言传的飞快。 陈大光也知道了这事,他作为一厂之长,丢人丢到自己家里了。 他把陈芸叫到办公室,语气严厉地告诉她:“你这段时间最好回家呆着,别出来丢人现眼。 工作我会替你写一份辞职书。就这么说定了,这是我和你母亲为你想到最好的办法。回去避一避风头吧。” 陈芸掩面哭泣,“连你们也不管我了吗?” 陈大光冰冷的目光扫视陈芸,但终究没再说出什么刺激陈芸的话。 “你是担心小宋要和你离婚吧?” “你放心好了,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他就不敢和你离婚,你回去好好安抚他,两个人把日子过下去,别再给我丢脸了。” 陈芸痛哭流涕,最后也只能无奈服从陈大光的安排。 心灰意冷的陈芸回到了家属楼,却发现宋文城已经回来了。 她看到宋文城脸上的疲惫和愤怒,就知道他同样经历了许多非议。 一连几天,无论陈芸如何讨好,宋文城都不曾与陈芸说一句话。 “文城……我……” 宋文城眸光冰冷略过,把陈芸当成空气一样忽略。 又过了几日,这天宋文城回家后却不见陈芸的身影。 但他注意到餐桌上摆放着几盘简单的饭菜。 显然是陈芸为他亲自下厨做的。 他准备去找陈芸说清楚,不用再做无谓的努力了。 就看见陈芸端着滚烫的汤碗进了屋子,手指末端被汤碗烫得通红。 宋文城紧紧盯着那双曾经白嫩的手,脑海里响起的却是这双手在别的男人身上的场面。 看着宋文城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陈芸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文城,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陈芸的声音带着哽咽。 “我已经辞掉了工作,我想回乡下照顾婆婆,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以后我一定会为你守身如玉,为你生儿育女,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宋文城沉默了很久,回忆起两人曾经的美好时光,内心的坚冰渐渐融化。 他叹了口气,最终开口说道:“好吧,这次我就相信你一次。你别再让我失望。如果……算了。” 其实陈大光又找过他了。 话里有意提拔重用他。 他明白陈大光的意思,敲打他的。 和陈芸过个表面日子,便能在事业上更进一步。 因着这个,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段婚姻。 现在对宋文城而言婚姻已然失败了,他的事业不能再停滞不前。 “谢谢你,文城,”陈芸激动地抱住宋文城,娇滴滴地承诺道,“我一定会当一个好妻子。” 面对陈芸的示好,宋文城又想了想提干的事,咽下心里的屈辱和复杂,挤出一抹勉强的苦笑。 “行了,吃饭吧。” 陈芸转过身去盛饭,宋文城的笑消失,又恢复阴郁模样。 他们之间,已经注定是利用的关系。 但这是陈芸对不起自己的,是她欠他的。 宋文城心里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 为了让陈芸暂时避开风头,宋文城决定请一天假,亲自送她回老家——长乐村。 尽管陈芸心底不乐意,可如今自己也没有说不的权利了。 …… 李春梅坐在饭桌前,眉头紧锁,她的眼神里透着不解和埋怨。 陈芸自从辞去了工作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让李春梅感到非常不满。 “文城啊,”李春梅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说说陈芸这是怎么回事?成天就知道躲在房间里,家里有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问的。我听邻居们都说她在省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可她回来也不跟我说清楚。你们两个人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宋文城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妈,您别太担心了。陈芸只是身体有点不舒服,需要在家休息一阵子。” 李春梅却并不买账,继续抱怨道:“身体不舒服也不能这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啊!这都多少天没下床了,连饭都不吃,这叫什么事儿?” 此时,宋文城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了之前无意间撞见陈芸与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情景,那种被背叛的感觉至今仍让他心痛不已。 但这些话他又怎能对母亲讲呢? “妈,您先吃饭吧,陈芸的事我会处理好的。”宋文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李春梅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儿子那副不愿多谈的样子,只好作罢。 “好吧,不过你得跟她说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说着,李春梅又开始了新的话题,“哎,说到这儿,我还想起以前苏月卿在咱们家,她多勤劳啊……这点陈芸半分不如她。” 宋文城的心猛地一沉,每当听到这个名字,总能勾起他心中复杂的情绪。 “妈,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他打断了自己母亲的话,埋头狠狠耙了几口饭。 “我听说啊,那个女人现在生意做得挺大的,谁知道是不是靠别人的钱呢? ” 李春梅自顾自地嘀咕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儿子脸上的变化。 “妈,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宋文城强忍住内心的烦躁,试图转移话题。 宋文城亲眼见过苏月卿在面馆里忙碌的身影,他也知道苏月卿靠自己努力在生活,他实在不想听自己的母亲用偏见议论苏月卿了。 当年,他和苏月卿走到离婚那一步,又何尝不是因为他相信了李春梅的那些偏见呢? 然而,李春梅并没有停下她的议论:“你看人家苏月卿,虽然离了婚但是还能过得风生水起;再看看咱们家,就你一个人那点工资,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陈芸,这日子都没法过下去了……真是让人操心……” 宋文城再也坐不住了,他迅速站起身来:“妈,我真的不太舒服,先回房间了。” 说完便匆匆离开了饭桌,留下一脸惊讶的李春梅独自一人面对着冷清的饭菜。 门外,宋文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内心翻涌的情感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