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觉观影体]穿越少女的社死现场》 1 第 1 章 一切都糟糕透了！ 哈利心烦意乱地想到。 先是自己因为玛姬姑妈侮辱自己的父母而冲动对她施了充气咒而被魔法部部长约谈，再是传闻小天狼星越狱对自己有生命威胁，还有就是摄魂怪对自己的负面影响、输了的魁地奇赛和损坏的光轮2000等等，这一切的一切都如一座座大山狠狠地压在他年轻而敏感的心灵上，沉重而不可摆脱。 本就已经够烦了，马尔福还来放纸鹤嘲讽自己，虽说哈利已经习惯了他日常对自己来说不痛不痒的挑衅，但现在他的情绪就像个被充胀了的气球一样，平常不会轻易惹恼他的举动就犹如一根针靠近一个膨胀的气球，随时都有可能使他的情绪失控爆发。他希望马尔福接下来的日子能安分一点，可别再来招惹他了，不然他会动真格的，他想。 上了一天的课，肚子实在空空，哈利暂时放下积压在心底的情绪，想着来礼堂吃点好的，却看见在傻呆呆愣在礼堂门口却不进去的罗恩。哈利感到疑惑，这可不寻常，要知道饭点的礼堂对罗恩的吸引力仅次于魁地奇球场。 而且现在礼堂安静得可怕，完全没有饭点时学生齐聚该有的热闹，发生了什么事情？哈利摸不着头脑，他决定先问问眼前的友人。 “嘿，罗恩，你为什么不进去？”哈利靠近罗恩，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问道。 “嗯……我、呃……” 罗恩被他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哈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快看天花板！” 一声惊呼在他前面响起，哈利顺势抬头看去，平日里反应着室外天空的天花边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幕布，阴暗压抑的天气预示着这一天的不寻常，一个并不算高大的身影背对着所有人。他是谁？哈利瞪大了眼睛：凌乱的黑发，落在他脚边的隐身衣，对面的一众食死徒和一个蛇脸的男人，一个人的名字呼之欲出。 【“哈利.波特。”】 哈利听见对面那个蛇脸的男人轻蔑而又慎重地吐出他的名字。 就像最后一只靴子落地，礼堂顿时热闹了起来，惊恐的吸气声在四张学院长桌周围响起，就连执着于和斯莱特林同学一起扮演摄魂怪嘲笑哈利的马尔福都停止了自己毫无意义的举动，震惊的目光从幕布转移到长桌边，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寻找他。 【“我来了，伏地魔。”】 视角从黑发男子那转到了食死徒那边，哈利清楚地看见了那个和伏地魔对峙的男人的脸：凌乱的刘海下是熟悉的闪电伤疤，一双碧绿的眼眸带着此时此刻的他并不会拥有的坚毅凝视着伏地魔嚣张的身影。哈利……哈利心里说不上有多惶恐，只能说已经麻木了。 挺好的，哈利面无表情，至少不用担心小天狼星越狱对自己性命的那点威胁了。 …… 他拉着罗恩走进属于格兰芬多的长桌，无视一群看着他又不敢说话的人的眼神，甚至有闲工夫给罗恩拿了个鸡腿，“你喜欢的。” 罗恩：“……谢谢。” “开什么玩笑！”赫敏怒吼的声音在罗恩与哈利之间响起，罗恩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嘿！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就被赫敏紧接着的质问冲退了，“哈利，你怎么能一个人去面对神秘人？我们呢？我们在哪里！”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面对最近不知为何日益暴躁的赫敏，哈利也很无奈，“要知道，我不比你早几分钟到礼堂。” “太厉害了，哈利。”G “我们的救世主——”F “自己一个人去找神秘人单挑。”G 韦斯莱双子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人一只手地扒拉着哈利的肩膀，依然笑嘻嘻地调侃他。 “谢谢，我想如果可以，我不会选择这么偏激的方式。”哈利心里其实很欣慰，韦斯莱双子对他的态度和以前一样自然，而不是和其他人一样不敢靠近却暗中观察自己。 “那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极为困难的险境，以至于你不得不自己去面对神秘人……但，究竟有多危险才会让你越过我们甚至还有邓布利多校长选择自己处理呢……”赫敏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试图分析幕布上成年哈利的心理。 哈利也不知道，所以哈利选择原地坐好看它表演：“我认为，至少现在的邓布利多校长会很快收到消息来处理这奇怪的幕布。” “噢，对，你说得对……反正我们现在也无能为力。”赫敏点头，“那就先看看这奇怪的电影吧。” “这就是麻瓜界的电影？”坐在一边的罗恩终于有机会插话了，“呃，你们知道的，我在巫师界长大，不太了解这些。” 哈利一边看着赫敏给韦斯莱三兄弟解释什么是麻瓜的电影，一边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喂自己吃东西——看着“自己”去赴死真叫他倒胃口。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场电影那也挺好的，毕竟自己在佩妮姨妈家也就偷偷摸摸跟着他们看一些无聊的购物节目和枯燥乏味的爱情电视剧，根本没有去电影院看电影的可能。 只要上边演的不是自己就更好了。 哈利用叉子狠狠地折磨着餐盘里那根无辜的香肠。 …… 似乎是听到了哈利的心声，幕布内容随着邓布利多接近礼堂的步伐转变了，灰暗的天空变成了明媚的晴天，似乎一下子从战火纷飞的巫师界跳跃到和平安宁的麻瓜界一样，一栋教学楼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噢，看来我好像错过了什么。”邓布利多推了推自己半月形的眼镜，还是一副和善的笑容。他气定神闲的态度感染了整个礼堂的学生，让孩子们的心情如同沐浴在幕布中的春光一般暖和和的。 “邓布利多校长……”赫敏看见邓布利多的身影松了一口气，然后急迫地想和他复述刚才自己亲眼所见的画面，却见邓布利多向她摇了摇头，“赫敏，别担心。或许一切答案都在这神奇的魔法里，让我们安静地看下去吧。” 面对巫师界最伟大的白魔法师，赫敏咽下自己几乎脱口而出的话语，“好的，邓布利多校长。”然后安静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在邓布利多从门口走到校长座位的时间里，哈利注意到幕布上也出现了一个华裔女人的身影。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有着一头乌黑的披肩秀发，一双同色的杏眼，鼻子很秀气，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 【 “明天见，杰西卡。” “明天见！李老师！” 一个金发的姑娘向华裔女人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挥手告别。 女人同样对她微笑，然后同身边一个个从校门走向家长的小孩道别。 直到一个长得瘦弱，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男孩一声不吭地踌躇着走到她身边，她才放下挥别的手，蹲下来，用那双温柔的眼睛与他藏在长短不一的刘海下躲闪的黑眼睛对视： “你好，丹尼尔。今天天气很不错，不是吗？” 男孩在她无声的鼓励下终于抬起头迎上她的注视，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他腼腆地勾起一个笑容： “嗯，李老师。” 】 李老师？她是谁？他们是谁？哈利.波特去哪了？ 一时间，无数人心中不约而同冒出类似的疑问，但谁都没敢开口去问，因为邓布利多校长说过要安静地观影。而哈利望向邓布利多校长，见他笑意依旧，便没有说话。 【 “别害怕，孩子。”李老师安慰他，她牵起男孩的手，在镜头的特写下，那双瘦小苍白的手伤痕累累，“有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学校和社会组织也会持续关注并帮助你，你的父亲不会再对你动手了，等结果出来，你就能和你的母亲开始新的生活。丹尼尔，你会有一个新的人生。” “如果，那个混蛋要是敢再动手……”刚才还一副温柔模样的李老师突然沉下脸色，露出阴险的笑容，“我的电话号码你知道的，你告诉老师，老师立刻飞到你家给你那个混蛋父亲一记正义的铁拳。” 男孩显然被搞怪的老师逗笑了，他忍不住扑哧一笑，方才还苍白的脸笑出了两片飞霞，“他现在应该不知道躲在哪里瑟瑟发抖，才不敢对我下手呢！李老师！” 李老师又是牵着他的手一番交代，才放他离开，看着他走向自己的母亲，一个同样瘦弱却坚强的女人，才放心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水月，又在关心你最喜欢的学生丹尼尔啊？” 】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交流片段，可时刻关注邓布利多校长的哈利却发现邓布利多平静的笑容忽然僵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久远的故事。 【 “艾玛，你知道的。那是个可怜的孩子，有一个家暴他和他母亲的禽兽父亲，还在学校被同学排挤……”水月.李，那个华裔女子蹙眉说道。 “我当然知道。他就在我们班的隔壁。”艾玛是个年轻漂亮的白人女子，她的红发就像她给人的印象一样火热。艾玛叹了口气，“孩子们之间的恶意往往比成人来的纯粹而没有顾忌……但至少我们作为老师，可以保护弱小的学生，把误入歧途的孩子领回正途。” “这就是老师这个职业充满魅力的原因。” “对，是呀，我们学校未来的教导主任。”艾玛笑着恭喜她，“27岁的教导主任！非常年轻有为！” 水月.李在她的真心祝福下不禁羞涩脸红。 “为学生们服务罢了。” 】 紧随邓布利多校长其后陆陆续续进入礼堂入座教职工餐桌的各院院长（除了斯内普教授）看着两位麻瓜老师的交流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对好教授、好老师的职责所在的理解总差不到哪里去的。 与之相反的是斯内普，他显然对一群麻瓜的交流没有丝毫的兴趣，和礼堂大部分人内心的想法一样，他更在意那个自己错过的“哈利.波特单挑伏地魔”的画面。 到底是怎么回事？斯内普眉头紧锁，本就阴沉刻薄的脸更显黑暗。这是什么愚人节的玩笑吗？只要自己和邓布利多还活着的一天，就不会让那个讨人厌的波特去面对黑魔王，但如果，莫非…… 他与邓布利多隔空交换了一个眼神，邓布利多回以平静的安抚，斯内普收回自己的目光，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 忽然地，水月.李的头发被风吹动了一缕，她抬起头，镜头跟随她的目光转移到校外的大树，茂盛的树叶被风吹得窸窣作响，女孩们因裙摆被俏皮的风吹得掀起而不得不小声惊呼然后用手按住。 一个穿着邋遢油头垢面的，左手拿着酒瓶站的男人站在树下。而他的右手也非空着，只是水月.李没有看清，只觉他可能拿着什么可以反射阳光的东西，在穿过树荫的光下闪闪发亮。 】 “噢……”不同于巫师出身的小巫师们，麻瓜出身的赫敏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她不愿相信，这么危险的人，怎么能出现在学校门口？ 【 “先生，请问你是来接孩子放学的吗？”水月.李也感觉到了一丝不详的气息，她一边推了推艾玛让她赶紧去找学校的保安队过来，一边把手背在身后按手机报警。 男人走近了，水月.李可以清楚闻到他身上宿醉的酸臭味，她皱着鼻子挡在男子前面。 男子就像僵尸一样被拦住才停下自己虚浮的脚步，他醉眼迷离，晃了晃神，没有理会水月李的询问，而是继续靠近。 “先生！请你不要再靠近了！”水月.李这回看清楚了，那男子手中携带的是一把水果刀，长长的，很锋利，上边似乎还沾着西瓜的汁水，西瓜的清香和男子身上的恶臭混合在一起让水月.李几欲作呕。 “我看看是谁挡在我前面……噢、”醉酒男子拿着酒瓶灌了自己一口酒，才想着睁大眼睛看看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他一眼看见了挡在自己身前的水月.李，了然地“噢”了一下，麻木的脸变得逐渐狰狞，他嘴角咧起，活像个失控的神经病一样嘟囔：“一个黄皮猴子……该死的华裔……夺走我工作的机会……” “对不起，先生？” 男人没管水月.李，睁着醉眼看着眼前一片祥和的校门口，眼神愈发凶狠： “凭什么……凭什么只有我这么倒霉！没有完成学业……而你们却能开开心心上学……噢……还有你，低贱的人种，你们都得去死！” 水月.李瞳孔收缩，下意识抱住了想要冲到校门口挥刀杀人的男子，头也不回地对身后想要走出校门的孩子们喊：“别出来！！快锁门！！” “碍事的黄皮猴子！滚开！！”男子一刀插进水月.李的左肩，鲜血飞溅，落在刀刃上与西瓜汁交融，分不清哪个更红。 啊！！—— 水月.李忍不住痛呼，眼泪漱漱而落。她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了那个被自己刚亲手送走的黑发男孩，他好像想挣脱母亲的手向她奔来。 不……不要…… “快跑……！孩子们，快跑！！”水月.李更加用力地抱紧了男人的腰，大声示意他们别靠近他。 “给我滚——”男人想要把碍事的她一脚踢开 却挣不脱女人的束缚，他只好拔出自己的水果刀，泄愤似的一刀一刀落在女子毫无防护的身体上。 “跑……快跑……” “警察！放下你的武器！不然我们将开枪把你击毙！” “不！警官，不要这样做，水月她还没逃出来……” “BANG——！” 一颗子弹穿透了水月.李和凶手的心脏。 终于……结束了吗？ 水月.李的视线逐渐变得黑暗，直到生命的尽头，她仍让孩子们“快跑”，自己却死死地抱住了凶手，连艾玛流着泪想把她和凶手的尸体分开都掰不开她的手。 】 礼堂一片哗然，在座大部分都是未成年的小巫师，哪里经历过这么真实血腥的一幕，当华裔女子被伤害时，不停有惊呼声和哭泣声响起——一些内心脆弱的小巫师被吓哭了，即使再勇敢的格兰芬多小狮子也不禁苍白了小脸。 教授们手持魔杖指着高空想紧急屏蔽这一幕，却发现他们的魔法对幕布不起作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子被害和小巫师们受惊。邓布利多校长平和的神情变得严肃，在紧急关头屏蔽了小巫师们的视觉和听觉，直到这一幕结束，才解除了咒语效果。 “他真该被抓进阿兹卡班！”——这是格兰芬多。 “醒醒，他是麻瓜，要关也关在麻瓜监狱里。”——这是拉文克劳。 “没人在意他其实已经死了吗……”——这是赫奇帕奇。 “这就是麻瓜世界的残忍吗……当年的猎巫事件会这么可怕吗？”——这是斯莱特林。 一些稍微年长的纯血巫师脱口而出的喃喃自语让邓布利多校长感觉到了不妙，他魔杖抵着脖子，“声音洪亮——” “孩子们，我对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子的遭遇感到惋惜和抱歉，但麻瓜世界遇到这种事情的概率很低，而且我们巫师也不会落到这样手无寸铁的无助境地，我们不需要因此恐惧和敌视麻瓜。” “我们在害怕那个麻瓜杀人犯的时候，别忘记那位可敬的，为保护自己的学生而死的女士也是一个麻瓜。巫师有黑有白，有好有坏，麻瓜也一样。” “我们应该对这个不屈的灵魂表达敬意，而非因为她的不幸而仇视她的种群。这很没有道理，不是吗？” 小巫师们的情绪被邓布利多有效地疏解了，而幕布也在邓布利多安抚众人的时候变换了内容。 如墨汁般深沉的黑随着水月.李的闭眼逐渐晕开，等到这片黑暗笼罩整个幕布，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人们才意识到新的真正的故事开始了： 【 “好不容易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还要梦到这么糟糕的画面吗……” 属于麻瓜科技的点点蓝光照亮了这一片深沉的黑，这是一个现代风格的温馨卧室，布偶玩具塞满了这个卧室的每一个角落，无处不显示着父母对孩子的疼爱。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幕布上：黑色的头发，黑色的杏眼，还带有一些婴儿肥的圆脸——毋庸置疑，这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水月.李。 】 “Bloody hell！她还活着！”——罗恩。 “收到霍格沃茨的信封？她也是一个巫师！”——哈利。 “她会是一个勇敢的格兰芬多吗？”——韦斯莱双子。 “不对啊，如果她是巫师，她怎么会死在麻瓜手下！可如果她不是巫师，那为什么她会突然变小？还能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赫敏。 “停停停！我脑子不够用了……”——金妮。 水月.李打开了卧室的灯，白炽灯的光照耀了整间卧室，终于让所有人看清楚了她房间的布局：不同于一开始凭借床头灯微弱的光看到的一些布偶，众人放眼望去，比布偶玩具更多的是书籍：散落在床下的，堆积在桌子上的，摆放在书架上的——数不胜数。 “梅林啊，我收回那句话。”F “她绝对是个拉文克劳。”G 【 水月.李随手捡起一本书翻了翻——她显然无心看书，只是想借此催眠自己入睡，毕竟刚才的噩梦吓跑了她因能去霍格沃茨上学而兴奋得所剩无几的困意，但为了明天去对角巷买开学用具，她必须早早入睡保持良好的状态。 所幸，小孩的身体能让她迅速积攒起睡意以保证她的休息，水月.李缓缓闭上了眼，书本也从手上脱落。 五分钟后，一个华裔女人悄悄打开了她的房门，然后帮她盖好被子，关上了灯，离开了。 水月.李彻底陷入了沉睡。 梦境却没有放过她。 噔、噔、噔、噔、噔、噔…… 一个个按动钢琴琴键的音符响起，如点点雨滴坠入泥土，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渲染出紧张压抑的氛围。 前奏已尽，一道沧桑的男声唱道： “She lost her brother a month ago 她上个月失去了她的哥哥 His picture on the wall 他的照片挂在墙上 And it reminds me 警醒着我…” 一片代表梦境的朦胧里，一个红头发的女生抬起了头，露出一张妍丽却疲惫的脸，她向镜头视角的人点头示意，然后继续忙碌在礼堂的伤患之中。 镜头转到她刚待着的地方——显然那个人转移了自己的视线。他看见一个熟悉的缺了一只耳朵的身影蹲守在另一个熟悉的人身边，而躺下的那个无声无息，只余身边的人在默默地哭泣。 他们都有一头火红的头发，一张相似的脸——他们是双胞胎。 】 “究竟发生了什么！”珀西已经顾不上邓布利多还坐在教职工席这回事了，他愤怒地质问，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在向谁质问。 除了格兰芬多有明显的骚动，其他三院都没人敢说话，教职工席一片肃穆。 “不会是真的……他唱的不是真的……” 金妮在哭泣，罗恩已经不敢说话了，他惊恐地看着屏幕上疑似一死一伤的韦斯莱双子，再看看身边表情不复轻松，其中一个的神情变得阴沉吓人的双胞胎…… “是你吗？弗雷德。”罗恩听见乔治——对，是乔治，他低声地问弗雷德。 “嗯……或许？可能？嘿！别这么严肃！我这不是还活着吗！”弗雷德努力平复内心的恐慌，“应该是我问你，你怎么少了一只耳朵！我们以后每天早上都不能和照镜子一样整理穿着和戏弄妈妈了……”他开玩笑的声音越来越小，“别生气，乔治，真的，至少现在，我还活着。” 【 “When she brings me coffee,her smiles 当她给我递来咖啡，对我微笑 I wish I could be with her until my last day 愿我能与她长相厮守……” 又一个红发的韦斯莱——比尔.韦斯莱牵起了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士的手，与她一同走进婚姻的殿堂…… “She said She gave all her love to me 她说她给予了我全部的爱 We dreamt a new life 我们梦想着一段新生活 Some place to be at peace 在那和平之地……” 莱姆斯.卢平看向唐克斯望向他的那双蕴含着炙热爱意的眼，眼神复杂而抱有同等的爱意地投向她隆起的腹部…… 】 “噢……唐克斯。”斯普劳特教授惊讶地说道，“真没想到……那个孩子会和莱姆斯在一起。” 斯内普嘴角抽搐，邓布利多目含欣慰：“他成长了，他还是跨过了自己的心理阴影。” “嘿！你们看，比尔结婚了！和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士！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破了相……卢平教授也有了自己的妻子和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这一切都很棒不是吗？”弗雷德还没放弃活跃因自己而僵硬的气氛，哈利勉强地附和他的话语，心里却还是因为这首歌的曲风隐隐不安……他能感受到这一小段平静下隐藏的巨大风暴。 【 一道惊雷划破漆黑的夜晚： “But things changed,Suddenly 但是世事难料……” 】 果然来了……哈利痛苦地闭上双眼，他不敢，不敢去听，去看……还有多少人，在这场浩劫中丧生？ 【 “I lost my dreams in this disaster 我在这场浩劫中失去了我的梦想 I\''m crying 我失声痛哭 Missing my lover 失去了我的爱人 I don\''t have the power 我没有了力量 On my side forever 永驻我身边吧……” 两只就差一点就牵起的手无力地垂放在地上，那两个静静地躺在地上的人的脸被雷光照亮，那是唐克斯和卢平教授…… （斯普劳特教授流下痛苦的泪水，上过卢平教授的黑魔法防御课的学生都忍不住心痛） …… 阴沉的黑夜里，一众人围在天文塔上，德拉科.马尔福畏畏缩缩地躲在斯内普身后。 邓布利多平静地请求着斯内普：“西弗勒斯，Please.” “Avada Kedavra——” 随着咒语落下，邓布利多像一个破旧娃娃一样，从天文塔坠落。 】 “斯内普！” “你怎么敢！” 一瞬间，整个礼堂几乎所有人（除了邓布利多和斯莱特林长桌）都拿出了魔杖指着斯内普。 斯内普表情僵硬，自己都不敢置信，他略带无助地看向邓布利多——虽然无人能在他蜡黄阴沉的脸色下看出这点。 斯莱特林长桌上的小巫师们瑟瑟发抖，他们没人敢说话，尤其是看见自己的院长和马尔福站在一边，对邓布利多校长施了杀戮咒——梅林啊！快带走他们吧！他们什么都不想知道！ 邓布利多不得不再次施展扩音咒：“声音洪亮——孩子们，放下魔杖。” “可是邓布利多校长！”连赫敏都没听从指令放下魔杖，她的双眼被气得通红，目眦欲裂，她尖声高喊：“他对您用了杀戮咒！他杀了您！” “赫敏，冷静。”邓布利多叹了口气，“米勒娃，你也放下魔杖，别和那些孩子一样这么紧张。” “阿不思！” “听我的，所有人，放下魔杖！” 那双隐藏在半月形眼镜下充满智慧的眼睛锐利地扫视了一遍整个礼堂的人，所有人都在他威严的注视下缓缓放下魔杖。 “你们都是好孩子。”他放缓了声音，“我相信你们，就如同我相信西弗勒斯。我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那将会是非常糟糕的事情，才促使他不得不这么做……或许，或许是我指使他这么做的呢？” “我不理解，”哈利差点要冲上教职工席，但罗恩拽住了他，“邓布利多校长您为什么这么信任他？一个在未来杀了您的凶手！甚至把他犯错的原因扯到您自己身上！” “哈利……”邓布利多悲伤地看着他，“我很抱歉，但我答应了西弗勒斯，我不能说。” 座下的悲欢离合都影响不了幕布内容的继续，荧幕里人们的喜乐苦难都在继续。 【 忧伤却步步紧逼的小提琴凄婉地拉动着，与急切的电子音效形成了狂风暴雨来临的前奏，男人高声呐喊： “Oh Where is my lover Oh 我的爱人在哪 And I got no power 我没有任何力量 I\''m standing alone. No way 我茕茕孑立，毫无退路 Calling out your name 嘶喊着你的名字……” 又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那个蛇脸的男人闯进一座高塔，他在威胁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 “老魔杖到底在哪里？” “杀了我吧，伏地魔，我很高兴去死！但是我的死不会带来你所寻找的东西......有很多东西你永远不会明白。*” 】 邓布利多的目光随着沧桑男声的吟诵投向幕布，词意与这片薄薄的幕布展现的故人那复杂的情感让他沉默。所有人随着他的目光把视线投向那片雨夜，却不知他们的校长为何沉默。 斯内普隐隐猜到了什么，但他没有开口，这是邓布利多的私事，他不感兴趣。但下一刻，幕布的内容让他瞪大了双眼。 【 风暴渐弱，而暴雨不停。音乐声恢复了平静的压抑，似乎在给垂死挣扎之人最后一丝喘息。镜头一转，一个黑发褐眼，戴着圆框眼镜的男人抱着一个怀抱婴儿的红发碧眼的女人，他们一家人笑得十分甜蜜。 “I said I gave all my love to you 我说我给予了你我所有的爱 We dreamt a new house 我们梦想着有一座新的房子 Some place to be at peace 在那和平之地……” 詹姆.波特逗弄着莉莉.波特怀里冲他傻笑的小哈利，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缱绻，在这一刻，他愿意为他怀中的两个人而将生命交付给死神。 】 “哈利，快看，你的爸爸妈妈！”罗恩使劲拽着哈利的衣袖让他仔细看幕布，哈利闻声回过神，一家人团聚的幸福让他润湿了眼睛，他摘下眼镜想要擦擦溢出的泪水，却忽然想起这首歌的下一句词…… “别！求你了，别唱出来……”他痛苦地请求着……哈利不知道也绝对想不到的是，此时与他一起在心里恳求幕布的，还有那个“恨他”的斯内普…… 必须再重申一遍，这是一块无情的幕布，它不因人们的恳求而放弃映射，它清晰地照见人们心中最不愿触碰的伤痛并且把这些新鲜的结痂的伤疤逐一撕开，撕得鲜血飞溅，落得满地狼籍。 【 那个冷酷的男声依然宣布人们即将面对的酷刑： “But things changed,Suddenly 但是世事难料 I lost my dreams in this disaster 我在这场浩劫中失去了我的梦想……” “Lily，run！！！！！” 那个年轻的、勇敢的、手无魔杖的格兰芬多，死在伏地魔的索命咒之下，临死前，他还挡在妻子和儿子之前，呐喊着让自己的妻子和儿子逃跑…… “哈利……妈妈爱你，爸爸爱你，我们都爱着你……我的孩子，活下去……”莉莉.波特哭泣着亲吻以为母亲在逗他玩而傻笑的小哈利，她用温柔的目光贪婪而眷恋地勾画着他的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似乎想要这一切都铭刻在她的灵魂深处，就连死神都无法让她忘却。 “滚开，蠢姑娘。”蛇脸的男人不耐烦地警告着莉莉。 莉莉不理会他，她只一遍又一遍地对哈利重复着：“哈利，记住，我们永远爱你。” “Avada Kedavra——” 一道恐怖的绿光亮起—— ——莉莉.波特倒在懵懂无知的哈利眼前。 】 “不——”哈利受不了这种折磨，他碧绿的眼睛疯狂地流出泪水，他哀嚎着想去求伏地魔放过莉莉.波特，别杀害他的母亲，或者，或者让妈妈躲开……他不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吗？他死不了的！快跑啊，莉莉！（他不愿意回想他的不死是因为莉莉用命给他施了爱的血缘魔法）……又怨恨幕布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给他看他无法改变的过去。他痛苦地低声嘶吼着，完全没注意到教职工席上也有个人在低声说着“噢不，不……”，然后默默地摇头哭泣。 “哈利……”罗恩和赫敏紧紧地拥抱着他，试图安抚他受伤的灵魂，防止他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所有巫师都眼含敬意与感动地、默默地注视着他。哪怕是最不合群的斯莱特林，也是从小就听着英雄波特的故事长大的，所有人都知道波特家的伟大，却鲜少有人去在意这种伟大背后的伤痕…… 【 一只大黑狗追逐着一只逃跑的老鼠，它的身影如黑夜里潜伏的鬼魅一般吓人，它的目光如恶狼一般凶狠——它紧紧地注视着眼前那个拼命逃亡的肮脏至极的老鼠，直到那只老鼠变成了人，然后拿出魔杖炸了一整条街要了十三个麻瓜的性命…… （邓布利多很快从悲痛中清醒过来，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珀西觉得那个阿尼玛格斯——那只老鼠非常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是斑斑！”罗恩率先小声惊呼，他下意识抓紧了放着被他喂了安睡魔药正在熟睡的斑斑的口袋，不敢轻举妄动。） “We don\''t know what is wrong tonight 我们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Everybody\''s got no place to hide 每个人都无处躲藏 No one\''s left and there\''s no one to go on 没有人离开，也没有人继续 All I know is my life is gone 我知道我的生命到了尽头……” 因失去目标而疯狂的黑犬变回人形——小天狼星.布莱克呆呆地坐在地上被魔法部的傲罗抓捕禁锢，他又哭又笑，疯疯癫癫的，苦涩的泪水顺着英俊的脸庞流到嘴里，他念叨着：“我对不起你……尖头叉子……我对不起你们……莉莉，小哈利……” 】 “怎么回事……小天狼星是无辜的？！他来霍格沃茨不是为了杀哈利？”麦格教授有失礼仪地喊道。“那只老鼠，那个阿尼玛格斯是小矮星彼得？！梅林啊，我竟不知他们都是阿尼玛格斯！” 罗恩在哈利迷茫的眼神中站了起来，在赫敏疑惑又忧心的目光里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为了不让克鲁克山抓住斑斑，给斑斑喂了安睡魔药带到了这里……”然后在赫敏震惊的神情下，右手依然紧紧地捂住口袋，疾步向邓布利多走去。 “对不起！先生，但我必须让您知道——”他对邓布利多大声说：“小矮星彼得现在就在我的口袋里！” 2 第 2 章 梅林的胡子啊，今天绝对是他人生中经历过的最刺激的一天…… 一个斯莱特林麻木地想到。 谁又能料到……？他今天只是普普通通地在饭点走进礼堂，普普通通地听着马尔福装模作样地和自己的小团体叨叨“破特被摄魂怪吓傻了！”，普普通通地进食罢了……为什么要让他看见这么多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东西？！ 什么哈利波特单挑神秘人、霍格沃茨保卫战死了很多人、院长和马尔福带人在天文塔杀邓布利多校长这些任意单拎出来都能让预言家日报写个三天三夜，让英国巫师界抖三抖的大新闻……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 可偏偏他全都知道了，连带着神秘人的长相，和一个婴儿哈利.波特击败神秘人的过程。 梅林啊……他真怀疑自己一走出这个可怕的礼堂就会被暗杀！他知道了太多他不能知道的事情！ 斯莱特林审时度势、明哲保身的院训使他想要抬起脚偷偷溜出礼堂——他看见了至少五个和他有着一样想法的同院的脚蠢蠢欲动，但罗恩.韦斯莱突然的行动显然把他们想要趁着所有人都因幕布内容而处于震惊状态，容易忽略台下人的小动作从而方便他们溜走的如意算盘给打翻了。 愚蠢的韦斯莱！该死的纯血叛徒！他在心里恨恨地咒骂道……然后老老实实地收回自己刚挪出去一小步的脚。 然而他自己其实也因为太震惊而忘记了——礼堂大门早在罗恩.韦斯莱朝邓布利多校长喊出那句话之前，在所有教授陆续进入礼堂时，就被关闭了大门（外加施保密方面的咒语）——由他们谨慎的院长斯内普教授和魔咒课老师弗利维教授亲自动的手。 邓布利多的表情更加严肃了，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学生处于危险的境地中，“谢谢你的提醒，罗恩。可以请你把小矮星彼得拿出来交给教授们吗？他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当然可以，校长。”罗恩爽快地答应了，他的双手虽然有点颤抖，却坚定地把手探进口袋里。当触及那份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体温时，他忍不住恶寒地发了个抖，但依然果决并稳稳当当地把斑斑抓了出来。 一只秃毛的丑陋的老鼠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它看上去睡得不错，即使被罗恩有力地禁锢着也没有反抗，长长的尾巴低垂着，头甚至依恋地蹭了蹭罗恩的手指，罗恩恶心到差点松手：“我要吐了——” 哈利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或许那个可以用来形容他此刻心情的词汇根本没被造出来——太复杂了，这一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太复杂了，就像一场飓风一样，是一口气同时向他席卷而来，把他甩得昏头转向，丝毫不给他任何反应机会的。 要知道，在今天之前，所有人都在怀疑小天狼星要对他不利，却都共同地、默契地瞒着他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小天狼星越狱之后一定要追杀他。 可如今，他所有关于小天狼星对他“杀意”由来的疑惑不解似乎都得到了解答，哈利的心情却没有因此而放松过——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他的（疑似）杀他双亲的仇人就在眼前，他如何能甘心并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一切！ 而且，由此引发的更多的疑问在他敏感的心里疯狂地汲取理智为养分，插入血肉里生根发芽，让他如鲠在喉：为什么小天狼星要追杀小矮星彼得？小矮星彼得和他们之前是什么关系，才能让他有机会对詹姆和莉莉不利？小矮星彼得究竟还有什么身份，什么原因促使他对詹姆莉莉不利？他又在害怕什么，甚至害怕到不惜杀人都要为自己创造逃跑的机会？小天狼星那边又是什么情况？他又为什么要说、说对不起他们一家？ 他眼睛气得通红，喘着粗气，弯下腰努力克制自己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和更深层的哀伤——因为他相信，邓布利多会给他一个完美的交代。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冷眼观看这场针对小矮星彼得的审判。哈利按住心脏试图舒缓自己因紧张、愤怒、悲伤而过度的呼吸，赫敏在一边安抚他的背部给他顺气。 “一切都会好转的……”她低声安慰哈利。 “该死的佩德鲁——”教职工席上传来斯内普压抑的怒吼，他看上去活像一个暴怒的野兽，想冲下撕碎那个阿尼玛格斯。当然，考虑到他现实职业的因素，他或许更倾向于给斑斑一记恶咒或者给他灌毒药。而斯莱特林们都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情绪如此激动的院长。作为斯莱特林的院长、所有霍格沃茨的学生的魔药课教授，斯内普教授给所有人的印象一直都是阴沉、冰冷的，这也和斯莱特林给别人的印象一致，这只“闻名遐迩”的黑蝙蝠从未像现在这般如此失控和激动过。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拦住了他，“在学生面前失控可不是一个教授该做的事情，你需要冷静。”并用眼神示意麦格下去接收此时还待在罗恩手里的斑斑。 “邓布利多！你应该知道，他毁了我的一切……” “我必须很遗憾地告诉你，毁了你的是你当时错误的选择，而非单纯的一个小矮星彼得。” 邓布利多严肃的话无意是在给盛怒之下的斯内普泼了一盆冷水，他激动的情绪瞬间被打压下去，整个人想被抽走了魂魄一样失神、无助。 “……至少，你必须答应我，让我对他使用吐真剂。” “对非凡的人确实要用一些非凡手段。”邓布利多没有正面同意斯内普的请求，却也没有否决使用这种手段的可能性。“我们还要去请魔法部的人来一趟。” “那个软弱无能的福吉？”斯内普嗤之以鼻，“我不认为他会承认自己的错误……要知道，他为了送布莱克进阿兹卡班，给了很多‘有力’的证词。” “我会让他给出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答复的。” …… “韦斯莱，你在此之前给他喂了什么？”麦格教授接近罗恩，她一眼就看出来小矮星彼得此时并不正常的状态，他睡得太沉了，即使那么多嘈杂的声音，乃至斯内普的怒吼都没将他惊醒。 “一些安睡魔药，麦格教授。”罗恩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他一向害怕这位严肃的院长：“斑斑——我是说小矮星彼得，他最近一直和克鲁克山闹得很不愉快，克鲁克山一直在追着他咬，所以我和赫敏也闹得很不愉快……呃，克鲁克山是赫敏养的一只混血猫狸子。”他解释道，“我想让斑斑安分点，远离克鲁克山，所以在他的食物里加了点安睡魔药把他带了过来……现在想来，也许克鲁克山早就感觉到斑斑不对劲了，所以才一直这么针对斑斑。”他一口气说完，头低了下去：“我不得不承认……赫敏说得对，克鲁克山是一只聪明的好猫，它不会无缘无故追杀一只它主人好友的宠物老鼠。” “好孩子，至少你认清了这点，并把他供了出来。”麦格教授欣慰地肯定了他，“我应该为你的勇气和理解给格兰芬多加五分！” 格兰芬多长桌不可避免地传来一阵压抑的欢呼，大家都清楚现在还不是可以肆意欢呼的时候，可这群小狮子又不得不为魁地奇比赛失利后格兰芬多的加分高兴——所以他们选择小小声地庆祝格兰芬多的加分。 “韦斯莱！韦斯莱！”他们小声地齐呼着。 赫敏湿润了眼睛，她低头拭泪，想要摆出和之前一样理性的表情，嘴角却也忍不住高兴地勾了起来。 “真是太好了。”哈利想到，他也因为朋友们之间的矛盾解除，和好如初，心情开朗了不少。 “好孩子，把他交给我吧，我会处理好这些的。”麦格教授刚宣布完格兰芬多的加分，就提起了正事。罗恩点头，摊开自己的掌心。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可变故来得是如此之快，一道黑影掠过了罗恩张开的手掌，抢走了他手中的斑斑。 罗恩止不住压在喉咙里的惊呼，麦格教授的反应十分迅速，她瞬间抽出魔杖对那道黑影施咒：“速速禁锢！” 一条铁链凭空出现，并且迅速把黑影和他手里的斑斑困在一起。众人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刚才还在幕布上痛哭的小天狼星吗？！ 即使他的身体因这十几年的囚徒经历变得蜡黄消瘦，他的衣着因为越狱逃亡而肮脏酸臭，但他那张隐藏蓬头垢面下依然英俊的脸太有识别性，以至于所有人只要一看见他的脸就能认出他就是那个阿兹卡班的囚徒——被冤枉了十几年的小天狼星.布莱克。 “麦格教授！放开我！让我亲手弄死那个叛徒！” 小天狼星现在的状况是肉眼可见的差劲，他癫狂地想要挣脱麦格教授的束缚，恶犬一样的眼神凶狠地盯着与他紧贴终于感觉到不对劲而奋力挣扎的老鼠，他像狗一样龇牙咧嘴，看上去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小矮星彼得。 “小天狼星！你冷静些！我们现在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只需要等我们处理好这些事情……” “不！麦格教授！我要亲手杀了他！！你不知道他有多危险，多可恨……他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待伏地魔的归来。这个可耻的、卑鄙的叛徒，他一直潜伏在哈利身边，就是想把哈利献给他‘伟大’的主人！哈利有危险！” “那你又是我的谁？你为什么这么在乎我的死活！”哈利听到他提起自己的名字，再也按耐不住了，他既生气又伤心地质问道，少年清亮的嗓音带上一丝沙哑的哭腔，“你们都瞒着我！明明是和我有关的事情，我却只能通过这块幕布得知一小部分的真相……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波特……”麦格伤感地说道：“在此之前，我们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出我们误以为真那么多年的‘真相’，它太残忍了，不该由尚且年幼的你来承担。” “他是你的教父，你父亲的至交好友。这么多年，我们一直误会了是他背叛了詹姆和莉莉，并泄露他们的住址给伏地魔，才导致伏地魔杀进了波特家，而小矮星彼得在追捕小天狼星时被不择手段，残忍杀害了一整条街的麻瓜的小天狼星反杀了。” “这种误会导致了小天狼星的入狱，和对小矮星彼得被巫师界公认为英雄，还给他颁发了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 “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麦格再也忍不住一直攒在眼眶里的热泪，她低头揉了揉眼睛，“杀麻瓜者另有其人，小矮星彼得也没有战死，反而苟且偷生活了下来。小天狼星很有可能从一开始就被冤枉了。” 小天狼星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没有看见天花板上的那块幕布吗？大家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激动？”哈利问他。 正是因为亲眼看见了詹姆莉莉在自己眼前惨死，他才如此愤怒、如此悔恨啊……小天狼星苦涩地想到。 “乱糟糟的黑头发，圆圆的眼镜框……哈利，你长得可真像你的父亲。”小天狼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听到他的声音后，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哈利的脸出神，良久，才道一句：“但眼睛像你母亲。” “我知道，我看见了。”哈利忍住心里泛起的酸涩，坚持要个说法：“但我问你的问题是，你为什么一定要亲手杀死彼得.佩德鲁，还有什么事情是天花板没有显露的？” 小天狼星沉默了很久，直到麦格解除了彼得的阿尼玛格斯形态，斯内普在邓布利多的同意下走近他们，狠狠地撬开彼得的嘴给他灌下一整瓶吐真剂并重新给他补了个禁锢咒，小天狼星才颤抖着嘴唇，嗫喏着开口：“我并不是完全被冤枉的……”他呜呜地哽咽着，泪水不断从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流出，“是我，是我在最后关头提议詹姆更改守密人的人选……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我才是詹姆最好的朋友，我想以我为诱饵，引出会对詹姆他们不利的人，而代替人选彼得则可以躲在我们身后，保证波特家不被发现……但那个该死的叛徒！” “他在此之前就已经偷偷给伏地魔传送了一整年的信息！那个可耻的叛徒！他背叛了詹姆，背叛了我们所有人……我真后悔当初接纳他进‘掠夺者’……” “我当年在发现他背叛了我们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去确认波特家的安全……但事实大家都知道，波特家成了废墟，海格保护了你。”他说得有点磕磕巴巴，好像这么多年他都没说过那么多完整的话，这使他很难组织起语言：“他怀疑叛徒是我，我没有办法……我只能把自己的摩托车留给了他用于护送你，然后去追那个叛徒彼得……” “然而我失败了，他逃走了，我意识到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对不起你们，我活该去阿兹卡班接受摄魂怪的吻……” “所以你就丢下哈利，把他留给了根本不喜欢他、甚至讨厌到会虐待他、把他关在小房间里不让他学习魔法、回霍格沃茨读书的讨人厌的德思礼一家？！”罗恩不可思议地说道，“你完全没想过这些吗？先生！” “什么？！”麦格教授惊讶道，“可阿不思说过，他已经和德思礼一家协商过，他们也答应会好好照顾哈利的……波特，这么多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麦格教授。”哈利逃避她关切的眼神，他不太习惯被这样对待，“也就是在来霍格沃茨之前一直住在一个狭小的碗柜里，与蜘蛛墙灰作伴，经常吃不饱饭罢了。” “兄弟，我真不敢想你会和那些恐怖的蜘蛛同吃同住这么多年……” “罗恩，有些事情习惯就好了。”他负气地回答。 见鬼！他其实并不想和教授们说这么多，他早就习惯了这些，不是吗？可委屈又为什么会在内心如藤蔓般滋长攀爬，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对自己的教授，自己的教父吐露更多心酸往事？ “是我的错，米勒娃。”邓布利多疲惫地接过话，“我很抱歉……哈利，是我小看了德思礼一家对魔法的偏见和对你的感情……”他没好在这么多学生面前直接说出“恨意”二字，但事实是，谁都知道的，如果不是恨，他们为何会这样持续多年地、苛刻地对待一个未成年人？ 在又一个斯莱特林感慨“麻瓜就是可怕”时，斯内普打断了他们，“我很抱歉，先生们，但……”他停顿了一下，阴冷的眼神直接钉死在倒在地上装晕的彼得身上，“……我假设，你们都知道彼得.佩德鲁已经醒过来了？” “噢……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小矮星彼得不得不在斯内普的威胁下“苏醒”了过来，他小小的眼睛闪过一丝慌张，彼得不住地把目光投向邓布利多——他是全场最强大的巫师。 “邓布利多校长！！……就如小天狼星.布莱克所说的那样，我是叛徒！是我向黑魔王泄露了詹姆莉莉的住址（“狗屎混蛋！懦夫叛徒！你竟然还有脸提他们的名字？！”小天狼星发出恶狼般的怒吼*），是我为了逃跑杀死了十三个无辜的麻瓜……”他控诉的声音逐渐变弱，彼得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惊恐，显然，他并不知道自己苏醒之前喝了吐真剂（“足足一整瓶，斯内普教授是真的恨他。”赫敏评价道，“可是……为什么呢？”），刚才的那些话都是他想狡辩的内容与之相反的真义。 “噢……梅林啊。”刚得到邓布利多允许，用移形换影赶到礼堂的现任魔法部部长福吉听闻后苍白了脸色，他试图张开嘴说些什么，又在邓布利多的注视下麻木地闭了回去。 来此之前，他还想着小矮星彼得必然不会说实话，还可能会和小天狼星有一番争论——以拖延对他的审判。这或许能给自己一些反应的机会，让他想想该怎么把当年的证词和现在场子圆过去……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甫一过来就遇到这么个大场面，当事人直接认罪（该死，他真没想到邓布利多他们会如此果决地给彼得喂吐真剂），让他是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很好……嫌疑人当场认罪，可以直接逮捕了。”福吉在邓布利多的凝视下，恍惚地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此说道，“……能麻烦布莱克先生也配合一下，去一趟魔法部吗？虽然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但你还没有魔法部的正式出狱许可公文……” 见鬼，天知道这个疯子是怎么从戒备森严的阿兹卡班逃出来的！ 福吉万分头痛地想起这回事，好了，不论当年真相如何，就以小天狼星成功从阿兹卡班越狱这档事，他“干净”的政绩履历上又多了一个可供政敌挑刺的污点。 “哦……你说这个，”小天狼星恍惚地说道，“很简单……我是没登记的阿尼玛格斯，詹姆也是，那个叛徒也是……”他突然眉头紧锁，想起一个漏洞，所以连忙补充道：“摄魂怪对巫师确实有很强的威慑力和限制力，但它本身对动物并不敏感，你们要提防彼得利用这点逃跑。” “当然，很感谢你对阿兹卡班监管工作的指点，布莱克先生。”福吉咬牙切齿地感谢他。 小天狼星看向哈利，那双悲伤的灰色眼睛对上少年的双眼，他哽咽了一下，“我很抱歉，哈利……我当时以为……”你会得到比呆在我身边更好的成长环境。 他终究还是没敢说什么，抬起脚步打算跟上福吉离开。愧疚淹没了他那颗年轻恣意却被岁月蹉跎的心，格兰芬多藏在心底的勇气也无法让他坦然面对被自己的疏忽而致虐待的挚友遗孤。 或许他还没来得及成熟，成熟到可以坦然面对这一切，他的时间就已然停在十三年前的那个寒冷的夜晚。 “等一下。” 小天狼星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的教子叫住了他。 “……你还会是我的教父对吧？” “当然！哈利！只要你还需要我……” 没等小天狼星把话说完，哈利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他。 “I need you，always.” 礼堂一片静默，大家都默契地留给这对失散多年的教父子一个相认的安静的空间。 “感人的一幕，不是吗？”福吉打了个哈哈，他太想离开这里了，所以不得不打断他们：“但你们以后还有很多相处的时间，所以现在，我们走吧，布莱克先生。” 赫敏和罗恩交换了一个眼神，“很奇怪。”她说。 “确实。他和小矮星彼得似乎根本看不见那块幕布，”罗恩不着痕迹地指了指天花板，“他们都不抬头看。” “这或许涉及到什么保密魔法，里面的法则保护着幕布，不允许被霍格沃茨承认以外的人看见它？”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毕竟这块幕布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太吓人了……” 小天狼星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我该走了。”等哈利松开手后，转身跟着福吉离开。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即使礼堂大门已经打开，福吉带着彼得头也不回地走了，与他们同行的小天狼星却像是碰到了空气墙一样，无法跟着他们一起踏出礼堂。 “？”小天狼星一头雾水。 “看来，我们的‘客人’认为现在还不是他该离开这的时候。”邓布利多得出一个结论，他抬起头看着高悬在空中虚幻幕布，“它或许有什么是想让小天狼星.布莱克看见的。” 礼堂大门已经随彼得和福吉的离开重新关上，幕布逐渐亮起，哈利连忙拉着小天狼星入座格兰芬多长桌。 【 一长段电子音和鼓点伴奏中，上段的狂风暴雨骤然停歇，隐秘的小提琴如暗中的危险般如影随形，琴弦牵动音符，预备着把情绪从平静拉向高峰。 幕布上出现了一个人：紫色长袍、花白的胡子、半月形眼镜，如此熟悉的搭配，正是众人都熟悉的邓布利多。而与之相对的，是一个黑漆漆的背影。 （斯内普脸上出现了罕见的慌张失措，他再也无法维持冷漠的假面，恐慌自尾骨而始沿着脊背爬满他枯萎的心，使他首次在大众面前难以控制自己表露出慌乱，斯内普失态地看向邓布利多。 “怎么会……？”他轻声地问。 “我也不知道，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眼神充满忧郁，他已然知道待会的礼堂会是什么境遇。“我们无法停止它。”就像人生一样，无法逃避，无法轻易结束。） “……你让我厌恶。*”在学生面前向来和蔼可亲的邓布利多罕见地冷着脸色，在寒风中冷漠又轻蔑地看着眼前那个六神无主的男人。斯内普在他毫不留情的训斥下萎缩了一点儿。* “那么，你就不关心她丈夫和儿子的死活？他们尽可以死，只要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斯内普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头看着邓布利多。* “……那就把他们都藏起来。”他嘶哑着声音说，“保证她——他们的——安全。求求您。”* “那你给我什么作为回报呢，西弗勒斯？*” “作为——回报？*”斯内普愣愣地看着邓布利多，他乌黑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就像他整个人的状态一样萎靡。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世纪，也可能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开口：“Anything.*” …… 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闯入了破碎不堪的波特家，幽蓝的雷光照亮了他惨白惊恐的脸。 来人拥有着一头黑色的半长发，一双木然的黑眸，鹰钩鼻，略显刻薄的薄嘴唇，显而易见，他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走进了哈利的寝室，看见坐在婴儿床惊恐失措地哭泣的婴儿哈利和倒在地上已无生机的莉莉.波特。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喉咙像是被透明的手掐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微弱而无意义的音节。斯内普冲到莉莉身边，紧紧地抱住了她，泪水瞬间布满他的面庞。 “莉莉……莉莉……” 他痛哭并无助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背景男声缓缓开口： “I''m crying 我失声痛哭 Missing my lover 失去了我的爱人 I don''t have the power 我没有力量 On my side forever 永驻与我身边吧……” 】 小天狼星面目铁青，他狰狞地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回到教职工席的斯内普，即使是考虑到在座几乎都是学生而压低了声线，人们还是能从中听出他那充满怒气的责问：“这——这就是它想让我看见的吗？” 或许很难从他那放浪不羁的外表看出，但实际上，接受过纯血家族教育的小天狼星向来聪明，聪明到可以根据幕布里，在那些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之间的没头没尾的只言片语中，抽丝剥茧地推断出斯内普曾经做过了什么。 “伏地魔笃信的预言……他追杀詹姆莉莉的理由……是你跟他说的？哈！对啊……对极了，当时只有你最有可能偷听到预言内容，也只有你最有动机向伏地魔通风报信，所以邓布利多才会对你说出那句‘你让我厌恶’，他很少会说这么绝情的话……”小天狼星似是在梦游中发出呓语，他自言自语地推断着，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利箭般狠狠地扎进斯内普的心里，直至血肉模糊。 即使他早已因不敢面对这一切而把眼睛闭了起来，耳朵却还是听见了小天狼星的每一句诘问，他能感受到，里面每一个单词都在啼血，而这些鲜红的血液，嘀嗒、嘀嗒地落在他腐朽的躯干上，点点腐蚀着他肮脏的灵魂。 他能听到自己的魂魄在无声地哀鸣着。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鼻涕精，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一直都那么令人讨厌，但我从未想过你会害莉莉……这就是你对莉莉的爱？如此自私、肮脏、令人作呕的爱？！”小天狼星逐渐激动起来，他几乎要从格兰芬多长桌那变成阿尼玛格斯扑上去咬死斯内普。 斯内普的眼睛黯然无光，纵使是最精通摄魂取念的巫师也无法从他那双空洞的眼里看出一丝一毫情绪。他用力地抿着嘴，“你——又好到哪里去？蠢狗，如果不是你愚蠢地选择相信那只该死的老鼠，在最后一刻擅作主张地更改了保密人，莉莉也不会死！”* 他的躯干在条件反射般对小天狼星的质问进行反击，他的灵魂却像此刻他的眼神一样黯淡无光。任谁都能看出，往日威风凛凛的魔药教授现在看起来像是裸露在空中，被雨打风吹后的铁皮，露出了斑斑腐朽的痕迹。* “我尚且还知道弥补自己的过错，你呢，你以为你躲在阿兹卡班十三年就能赎清你的罪过了吗？！*”失控的毒蛇嘶嘶地喷射着毒液，“是啊，莉莉也不会想到，你会十三年对波特不闻不问，没履行你作为教父的责任……如果不是你进了阿兹卡班，我早就该杀了你。*” 他冷冷地看着小天狼星，哈利仿佛可以从他们对峙的模样看到过去势不两立的情形。斯内普紧紧地握住自己的魔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克制自己不要做出什么邓布利多不会允许的事情，也仿佛像在抓住自己唯一的依仗。* 小天狼星的脸色又白又红，想开口辩驳却又无从说起。没等他们再次吵起来，幕布的场景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 那是一个熟悉的阴天，乌云笼罩着整个天空，太阳也只能散发苍白无力的光。 哈利穿着隐身衣，他久久地凝视着人们，碧绿的眼睛一一扫过——那些在战场上所有他认识的、他所爱的人，没有人知道他在那一刻想了些什么，只能看见他一直站在那，看着……然后头也不回地穿过人群走向禁林…… （“不，哈利，不……你不能去……”赫敏抱住哈利哭泣，罗恩也红了眼睛，他握住哈利的手久久不放。 哈利勉强地撑起一个笑脸，空着的手轮流拍了拍他们的背，“放心，就像弗雷德说的那样……我现在还活着，我不会这样做的。”但如果真的需要我这样做的话……我想我还是会去。 他还是没把那句话说出来，因为赫敏哭惨了，小天狼星也用凶狠的眼神盯着那块该死的幕布，仿佛就是它终结了他们教父子之间来之不易的相处时间。） “Oh Where is my lover 哦，我的爱人在哪？ And I got no power 我失去了力量 I''m standing alone. No way 我茕茕孑立，毫无退路 Calling out your name 嘶喊着你的名字……” “现在，应该就是最后的时刻了吧。”那个成年的哈利无声地念出这句话，他拿出了一只金色飞贼。 幕布十分通人性地闪过他的回忆：新任魔法部部长鲁弗斯.斯克林杰（“福吉终于下位了吗？这真令人高兴。”不知是谁发出了感慨。）在陋居对格兰芬多三人组宣布邓布利多的遗嘱，并把邓布利多留给他们三个的遗物予以分发。（斯内普再一次被所有人用恶狠狠的眼神诅咒了个遍，邓布利多无奈苦笑，“这真是一次奇妙的体验……听见自己的遗嘱。”） 邓布利多留给罗恩的是他自己做的熄灯器，留给赫敏的是一本《诗翁彼豆故事集》，留给哈利的是一只金色飞贼。 我在结束时打开。* 哈利在心中默念，他把金色的金属表面贴在唇上，轻声说道：“我要死了。” * 金属壳裂开了。* 哈利垂下颤抖的手，在隐形衣下举起魔杖，轻声说了一句：“荧光闪烁。”* 裂为两半的飞贼中，正是那块中间有一道据齿状裂缝的黑石头。复活石上的裂缝沿着代表老魔杖的标志直直贯下，而代表隐形衣和石头的三角和圆形依然清晰可辨。 * 他在亡者的魂魄中，坚定地走向注定的死亡。 …… “看来，哈利.波特是不会来了。” “谁说不会？我来了，伏地魔。” …… 音乐结束，幕布内容终结于哈利被伏地魔发出的绿光击中，他瘦弱的身躯在食死徒的狂笑声中重重倒地。 】 3 第 3 章 哈利注视着围在自己周围的幽灵，和自己倒下的身影，心中不免泛起层层叠叠的恐惧和酸涩。此刻，他充分地理解了弗雷德复杂的心情。 里面有小天狼星……怎么会？他怔怔地问自己，他们才刚刚相认！却又再次被幕布透露他们将再一次分离。 不过……这是小问题，毕竟，他也快死了。 若说开头只是“他”去单挑伏地魔，生死还未定，那刚才那一幕就和乔治在弗雷德身边哭泣一样，无情地撕碎了他那些微不可察的念想——他的的确确地死了，死在十七岁那年。 也不知道是否能挫败伏地魔，哈利想到。他不是那种特别英雄主义的人，也不会一时气愤而选择和伏地魔面对面决斗，谁不爱惜自己的命啊，更何况自己这条命是多少人付出生命的代价换回来的……自己如此坚定地去送死，或许自己的死对重创伏地魔来说也是有重大意义和作用的……他不禁轻轻地嗤笑了一声，为他竟然在这巨大的惶恐下还有心情去想这个。 小天狼星眼中包含巨大的震撼和恐慌……他看见幽灵形态的自己向哈利问好，安慰他死亡不过一瞬，没什么可怕的，看见詹姆莉莉，莱姆斯一一安慰着哈利，场面似乎很温馨，他却毛骨悚然地想到……这些“幽灵”，真的不是在劝哈利去死吗？ 礼堂氛围不禁再次陷入沉寂，悲伤和绝望如水般漫过所有人的身体，使他们不由自主地过度呼吸，深怕自己在这片绝望的海里窒息。 救世主尚且需要如此，他们又会是什么结局？ 邓布利多沉默地盯着那颗被成年哈利遗弃在地上的复活石，虽然他已在成年哈利的示范下眀悟了这颗传说中的死亡圣器并不能真正“让人复活”，但……或许，会有什么转机呢？ 未来的邓布利多，真的会让自己的学生去送死吗？ 【“阿月，该起床去对角巷了哦。”】 一声温暖的问候打断了礼堂的沉默，如一束阳光照进了黑暗的深海里，唤醒了那些绝望的魂灵。 “阿月？”赫敏小声地模仿着“电影”的口音，说实话，这有点难度，但对万事通小姐来说也不是很难，她私下反复默读几遍后，自言自语：“那个华裔女孩？” 【 华裔女人打开女孩的房门，把她的窗帘拉开，让温暖的阳光洒在不愿醒来的女孩的脸上，温柔地将她唤醒。 “嗯……妈妈，早上好。” 年幼的水月.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刚才那些可怖的、阴暗的画面，也随着她的睁眼如潮水般褪去。 该死……怎么今天的噩梦接连上演。她在心底感慨了一句，甩了甩脑袋，似乎是想把那些糟心的噩梦甩在脑后。 】 “真好啊……”对素未谋面的她来说，这些经历只是一场噩梦。哈利苦涩地想到。不过他又很快意识到一件事： 如此详尽的信息，如此平静的态度……哈利眯起眼睛，一个普通的女孩可不会梦到这些，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或许，他们并不是这块幕布所展示的“电影”的主人公，他们的“经历”也不是这场电影的重点——她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 “妈妈要陪妹妹去上学，今天由爸爸带你去对角巷好不好？” 李母在女儿收拾好自己，穿着整齐后，小心翼翼地对她说道。而李父也在另一边略显紧张地对她微笑。 对此，水月.李点了点头：“好的。” 】 “Well……”罗恩皱起眉头，“这个父亲的态度，有点奇怪。” “是啊，妈妈就没对我们这么客气过。”F “妈妈只会早早地给我们准备好早餐，然后催我们赶紧吃完，接着再一个个把我们塞到壁炉里——”G “然后就到对角巷了！”F&G 韦斯莱双子跟唱双簧似的3D环绕无死角在罗恩身边念叨，搞得罗恩整张脸都要皱起来了。 “神秘的女孩，神秘的家庭……”赫敏嘟囔。 【 “说实话，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用不惯英国的飞路粉。”李父从一个袋子里抓起一把飞路粉，又把飞路粉递给了水月，说：“但它确实很方便。别紧张。来，拿着它，到壁炉里把它砸在地上，大声说自己的目的地‘对角巷’。” 水月点头，拿过飞路粉，率先走进壁炉里，“对角巷！”幽绿的火光跃起，吞没了女孩的身影，等火光燃尽，壁炉已人去楼空。 …… 镜头一转，李父已经带着水月去丽痕书店买完了所有一年级学生要买的书。路过咿啦猫头鹰商店时，水月看见橱窗里的一只猫头鹰——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羽毛中却夹杂着许多黑色斑点*的小雪枭，它圆碌碌的眼睛隔着玻璃对上女孩明亮的黑眸时，她就走不动道了。 “爸爸，我想买它。”她轻声地对李父说。 】 “嘿哈利！它长得和海德薇超像！”罗恩对哈利说，他在尽可能地想分散哈利对刚才那些噩梦的注意。 “确实很像。但海德薇比它大很多。”哈利回应。 …… “真是令人怀念，这熟悉的街景，总能让我想起很多往事。”邓布利多面带微笑地说道。 【 “好吧，猫头鹰确实是很多小巫师的首选，但我还以为你会选择买一只混血猫狸子，毕竟你一直很喜欢猫咪。”李父痛快地答应了女儿的请求，在水月期许的目光下，把那个装有雪枭的笼子递给了女孩。 “拿得动吗？宝贝。”他不免担忧地说道。 “没事的，爸爸，它很轻。”水月雀跃地抱着怀中的笼子，一双黑眸像点缀了星光的夜空一样璀璨。 “好，那我们该去买长袍和魔杖了。”李父摸摸女儿的头，带着她走进摩金夫人的长袍店。 …… 奥利凡德魔杖店。 水月和李父走进这家在整个欧洲都鼎鼎有名的魔杖店，这对李父来说有点困难，因为他身材高大，而魔杖店的店面又小又破，地面有点乱糟糟的，他要时刻注意地面的情况，牵紧女儿的手不让她摔倒。 “噢……你好，客人。” 水月抬眸，看见一个头发花白，拥有一双银白色眼睛的老人骑着移动的梯子，在布满尘埃的架子中对她说道。 “你好，先生。” …… “来，试试这根魔杖。”奥利凡德在众多魔杖盒子里选择了一个，打开后把递给水月。 “花楸木，以独角兽毛为杖芯，十一英寸，同时很柔韧。” 水月注意到他身后似乎有个盒子不太安稳——它在抖动，似乎里面有什么想要挣脱盒子的束缚，虽然幅度不大，但敏锐如她还是一眼发现了。 但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水月.李没有多想，接过奥利凡德手中那根杖柄刻有花纹的魔杖后随手一挥，一层金光围绕在她身边亮起，奥利凡德眼前一亮： “对了，对了……就是它了，它非常适合你。”奥利凡德说道，“魔杖对巫师都比较挑剔，因为他们选择主人的眼界很高。很少见像你这样第一次挥杖就找到合适自己魔杖的人，你真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客人。” “谢谢你的夸赞，先生。”水月答谢他，李父把购买魔杖需要的金加隆递给奥利凡德，他牵起女儿的手，打算离开的时候—— 一根魔杖逃脱了盒子的束缚，飞到水月手里。 “？”水月看着手中多出的魔杖，没有言语。但在幕布具象化的展现中，人们可以看出她在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酷！”韦斯莱双子笑出声。） “……”奥利凡德面对这种情况也失语了，他在李父怀疑的目光中（“他们该不会是以为奥利凡德强买强卖吧？”罗恩吐槽道。），习惯性开口介绍这根魔杖：“柏木，以独角兽毛为杖芯，九又四分之三英寸，不易弯曲。” “我必须说，这种情况真的很少见……但显然，它们都非常喜欢你。花楸木魔杖适合头脑清醒，心灵纯洁的人，柏木与勇气联系在一起，柏木魔杖的灵魂伴侣要有勇敢无畏、能够勇于牺牲的特质（李父的目光越来越危险了，毕竟没有父母喜欢听别人说自己的孩子会牺牲。）——那些能直面自己和别人天性中的黑暗的人。*”奥利凡德背诵着魔杖笔记，“我敢说，如果不是我先一步把花楸木魔杖交给你，那根柏木魔杖它绝对非常喜欢也非常适合你。” 李父低声地问水月，“走吗？宝贝。我听约翰他们说这家店很有名才带你来的，但……”感觉这个店长神神叨叨的，他刚才那一顿夸，这真的不是在鼓励她答应这捆绑消费？ 他没把最后那一句话说完，就被听奥利凡德介绍魔杖后，一直低头默念手中魔杖信息的水月打断了：“先生，我也很喜欢这根魔杖，我可以买它吗？” “当然可以，我是说，它本来就想和你走，你能买下它最好不过。” “谢谢你愿意让我带它走，奥利凡德先生，我会非常珍惜它们的。” …… 李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宝贝，你只是一个一年级的小巫师，真的需要两根魔杖吗？” “爸爸，我们都没在霍格沃茨读过书，没准还真有需要两根魔杖的时候呢？比如说我做错了什么，被教授没收了魔杖去清理教室什么的……那时候就需要另一根魔杖的存在了。”水月漫不经心地说道，“当然啦，这只是一种可能，我是不会做惹恼教授的事情的……最重要的是，它可是莱姆斯.卢平的同款魔杖！” 与此同时，她还在心里说道： 魔法觉醒时代，谁还没有一根以上的魔杖呢？ 】 “魔法觉醒时代？” “卢平教授同款？” 哈利对小天狼星投以疑惑的目光，小天狼星会意，解答道：“莱姆斯的魔杖配置确实和她的一样，但比她的长一些……可是，奥利凡德也没说，她怎么会知道？” “钻空子可不是好学生行为！”麦格教授生气地说道。 “看来我们确实需要注意……哪些不守规则的学生会给自己准备另一根魔杖，用来逃避教授们布下的惩罚呢？”斯内普用阴冷的眼神扫过蠢蠢欲动的格兰芬多长桌，因为那里有一些稀碎的，诸如“我怎么没想到！”的恍然大悟的感慨。 幕布亮起又暗下，意味着水月.李对角巷之旅结束了。 等它再次亮起时，众人已然看见，一脸焦急的李父与拉着行李的水月.李在国王十字车站告别。 【 “抱歉，宝贝。但你的妹妹生了急病，你妈妈又在外边，我必须带她去医院……” “我理解，爸爸。”水月.李乖巧懂事地安抚她焦虑的父亲，“你去吧，我自己可以的。我知道九又四分之三车站在哪。” “我的好女儿……抱歉，委屈你了。”李父被女儿的懂事惹红了眼眶，高大的他蹲下抱住娇小的女儿。“我很抱歉……” 水月拍了拍父亲的背，“妹妹还需要你。” 李父擦了擦眼睛，起身和水月告别：“好、好……再见，阿月。” “再见，爸爸。” …… 水月静静地目送父亲的身影在人群中越来越远，直至消失，方才拉起行李独自走向九又四分之三车站。 许是行李太重了，女孩憋红了脸，拒绝了好几个热心大人的帮助，好不容易来到车站支柱的墙边时，已经没多少人在这了。 水月叹了口气，却也注意到一个穿着棕色风衣的人站在那。 九月的微风吹过男人黑色的短发，似乎是注意到水月的目光，他转过头看向她。 “你好，看上去，你需要一些帮助？” 风抚开男人的凌乱的刘海，露出一小节闪电形状的伤疤，他绿眸蕴含着温柔的光。 】 “那是哈利！” “波特还活着？！！” “哈利没死！！” 若说礼堂沉寂的气氛被水月去对角巷的画面稍稍缓和，那在看见哈利的瞬间，这沉寂如海底的气氛又重新沸腾起来。 所有人都在水月的那句“魔法觉醒时代”中猜测到，幕布所展示的时代应该是未来，而他们在未来人的现实——而非那噩梦般的梦境中看见成年的哈利，那就说明——他们赢了。 赫敏和罗恩一起抱着哈利欢呼，韦斯莱双子在哈利身边给他唱赞歌，“致我们大难不死的男孩！”金妮用崇拜的目光在哥哥们的背后注视着因为被挚友们紧抱而涨红了脸的哈利，就连马尔福那边的斯莱特林长桌也松了一口气，毕竟现在他们还是非常恐惧而非崇拜伏地魔的。 【 水月瞳孔收缩了一点，愣愣地看着哈利.波特向自己走近，直到两人距离变成一米，波特停下脚步，她才反应过来开口说道。 “呃、嗯，或许……？”她看上去有些许紧张，本就因拉重物而憋红的脸看上去更红了，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其实……”她好像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停下。 水月低下头，在波特看不见的地方，两只眼睛转了转，眼底透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其实，我不知道九又四分之三车站在哪，先生，你知道吗？”她抬起头，用无辜而期待的目光看向哈利。 （“这个女孩她撒谎！她刚才还和她爸爸说她知道怎么去车站的！”赫奇帕奇长桌有人说道。） “噢，当然，就在这里。”波特好心地想要伸手帮她拉行李，但被水月拒绝了。 感觉到女孩的警惕心很强，他也没太在意，反而理解地笑了笑，拿出魔杖给她的行李施了一个咒语，在她好奇的目光下解释：“减轻重量的魔咒。我看你很需要这个。”他指了指水月的行李，“你现在可以轻松点拉动了。” “看见那栋墙了吗？别害怕，冲过去就到车站了。”他解释道，“当然，如果你实在紧张，你可以选择闭着眼睛冲过去。” 她看上去确实很紧张——水月一只手牵着行李，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脚步却没有动，她看了看那栋墙，又看了看波特，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 波特对上她的目光，圆框眼镜下翠绿的眼睛透露出一丝迟疑的迷惑。他说：“嗯……你要是实在害怕，我示范一下给你看看？” “不，不用了，谢谢你，好心的先生。”这下水月的脸像极了一颗西红柿那般红透了，她显然非常尴尬，推着行李飞快地撞向那砖红色的墙。 只是，在即将碰上墙壁前，她微不可察地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不动的波特，眼底流露出一丝遗憾。 他怎么不会和之前那样，把手放我肩上鼓励我？ 女孩站在九又四分之三车站前，失望地瘪了瘪嘴。 等下。她突然抬起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又愉快地翘起来了。 幕布人性化地配上了轻快而跳跃的纯音乐为她此时的心声作陪： 开学日这天，他不会真站那在一上午了吧？ 】 “她好像和哈利有关系？”罗恩问赫敏。 “这不是废话吗？她都梦到这么多和哈利有关的事情，怎么可能和哈利没有关系呢？”赫敏不假思索地说道。 “可她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吧！不像我第一次见哈利那样，对他的伤疤感兴趣，惊讶哈利的身份……”罗恩艰难地组织自己的语言，“她对哈利既有对陌生人的戒备，又好像在对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一样熟稔，她提到了‘和之前那样’！说明他们之前应该是认识的，但哈利看上去又明显不认识她……” 女孩诡异的态度让哈利也有点迷惑了，幕布上的哈利.波特就是未来的他，他能够理解未来的自己因为看出女孩对他有些戒备才没有贸然接触她，但又无法理解女孩为什么分明在戒备他的靠近，却好像又暗自期待他的回应…… 还有，哈利暗自嘟囔，她为什么会判断“我”会站在车站外面一上午？ 就在哈利苦思冥想的同时，斯莱特林长桌那边传来一声轻蔑的嗤笑：“哼，像疤头这样的人还有粉丝？这个女孩还真是没品味。*” 哈利扭头看去，浅金色的头发，银灰色的眼睛，一张苍白的脸上挂着挑衅的笑，还是一如既往地讨人厌的马尔福啊。 “你也就只敢在现在开口说话了，马尔福。”哈利淡淡地回应道，“真意外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吓破了胆子说不出话了——毕竟刚才的画面很恐怖，不是吗？但竟没把你吓晕过去，可见你还是有几分胆子的。” 他在马尔福恼羞成怒的眼神下，悠悠然地说出最后一句，“当然，你那几分胆子也只能在现在横了。” 罗恩和赫敏怒视对面——那里有同样盯着他们，企图用他们被挤在脸部肥肉堆里的小眼睛的眼神恐吓赫敏他们的高尔和克拉布，韦斯莱双子却是没被哈利和马尔福日常斗嘴给影响到的，或者说，他们并不担心马尔福能对哈利他们做什么过分的坏事。 弗雷德摩挲着下巴，突然说道：“噢，哈利。*” 乔治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看来你有个小迷妹了！*” 弗雷德坏笑：“瞧瞧那个小姑娘刚才看哈利的眼神，那个神情可真是有点像某个人——*” 乔治心领神会，故意接话：“像谁呢？*” 他俩对视一眼，默契地勾肩搭背，对哈利和金妮挤眉弄眼，笑嘻嘻地唱道：“原来是我们的小妹妹啊～*” 哈利的迷惑瞬间转变为羞恼*，他磨了磨后槽牙，刚张口，就听见金妮在他们身后大喊：“瞎说什么呢！你们！” 很好，有金妮开口辩驳，他也不用多解释些什么了。哈利木然地想到。 【 等水月进入火车后，镜头转到了火车外，一个棕色头发的小男孩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他经过一节开着窗的车厢时，镜头给出了一个特写： 他与在其上方的，刚进入这节车厢的水月擦肩而过。 男孩左看看右看看，终于看够了这平平无奇的火车后，来到了刚把女儿送上火车，就发现自己同事的教子没了，急得疯狂流汗差点要去发寻人启事的大人身边，乖巧地牵起他的手说道：“对不起，查尔斯叔叔，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实在是太有趣了，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你那是叫多看了几眼吗？你那是恨不得混到火车里提前去霍格沃茨上学。查尔斯.弗尔德（幕布贴心地给出了他的人物信息：哈利在傲罗办公室的同事）腹诽，见到男孩后，他这才有闲心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布满额头的冷汗，弯下腰来警告男孩：“等你正式去霍格沃茨上学了，就不会觉得它有趣了。（“这话可不太对。”韦斯莱双子发出反对的声音，“虽然在霍格沃茨学习不是很好玩，可霍格沃茨本身很有趣！”）泰德，你再敢这样到处乱跑，我可就不带你出来了。” 男孩——爱德华.莱姆斯.卢平（幕布给出信息：卢平与唐克斯之子，哈利的教子）笑嘻嘻地摇了摇查尔斯的手，“我怎么会这样做呢，亲爱的查尔斯叔叔。” 查尔斯没有吃泰德这套，他摇了摇头，目送载着女儿的火车发出“呜呜”的轰鸣声，启动并驶向远方，才对泰德说道：“我们走吧，哈利应该在外面等有小会儿了。” “教父终于忙完活赶过来了？”泰德惊喜地说道，他的头发从棕色变成了他教父的黑色，以表他对教父的喜爱之情后，又把头发变成了金黄——欢欣的喜悦之色，“我可有一阵子没见着他了，当傲罗可真忙！” “准确来说，你们才隔了一天没见。”查尔斯摇摇头，牵着泰德的手走出了车站。 】 罗恩惊讶地恭喜哈利：“嘿兄弟！快看，你将来当上了傲罗？！” “当傲罗的要求可是非常高的，哈利，你真了不起！”赫敏赞叹。 “噢，我们现在年仅十三岁的小哈利也成长为一个可靠的大人，被自己的教子喜爱信赖的教父了。”乔治笑嘻嘻地揉哈利的脑袋，把他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弄得更乱了。 哈利被赞美声包围不知所措，他又红了脸，“好吧，”他说，“虽然未来还很遥远，但我会从今天开始努力的。” 他从小就没获得过多少亲情，德思礼一家比起温暖的亲情，给予他更多的是浓浓的恶意，哈利不知道怎么和亲人正地、友好地相处，他刚与小天狼星相遇，就得知自己未来还有一个教子要照顾——我真的能照顾好泰德吗？ 哈利已经开始担心自己是否能真的照顾好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小孩了。 “哈利！你还是莱姆斯儿子的教父！一个天生的易容马格斯的教父！”小天狼星也恭喜哈利，“爱德华.莱姆斯.卢平，小泰德，这个名字听上去不错，莱姆斯和他夫人的感情一定很好……”他说着说着又沉默了。 哈利听了他的话，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是的，比起现在这个看上去不错的未来，他们还要担心那个即使被未来的自己打败，现在却仍需要他们担心的伏地魔。 为了已死之人的冤魂，为了挽救还未从他们身边离去的亲人朋友。 他们还不能放松警惕。 【 幕布把镜头还给了水月.李。 应该说她非常的幸运，即使差点迟到错过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也能在这么多人、这么拥挤的火车里找到一间空的车厢。她拉着行李打开车厢门前还敲了敲门，说：“你好？有人在吗？”没有人回应，她自然地打开门，顺利入座。 把门关上，她就听不见外边的喧闹了，隔音这方面霍格沃茨特快还是做得不错的。水月悠然地欣赏窗外飞过的风景，蓝天、白云、连绵不绝的青山……美景如许，她怎么看都看不腻。 不过再美的风景，长时间都是差不多的绿水青山的话，也会看腻。在英国的天空忽然暗下来，窗外开始淅淅沥沥地落着小雨时，水月.李收回了投向窗外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中的魔杖。 她仔细端详这根属于自己的花楸木魔杖：杖柄刻着复杂而优雅的花纹，杖身摸上去很柔韧，水月试着挥了挥魔杖，她能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魔杖也在回应她的喜爱。 水月.李打量着这间除她以外空空如也的车厢，脑中闪过一段片段： 同样是昏暗的环境，被魔法部放出来寻找阿兹卡班的囚徒的摄魂怪们闯入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内部，从小经经历过非人折磨的哈利被摄魂怪严重影响到，差点昏厥在地时，一只趴在桌子上没有动静的卢平教授忽然起身，拿起魔杖施展咒语——强大的幽蓝白光击退了纠缠哈利的摄魂怪，哈利在伙伴的呼唤下醒过来。 （礼堂又是一顿惊呼，大家都被摄魂怪可怕的样貌和他对哈利的灵魂摄取给吓到了。 麦格教授拍了拍胸口，说：“真险，还好阿不思已经把这些讨人厌的摄魂怪赶出了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沉下脸说：“我不会再让摄魂怪有机会伤害我的学生。” 小天狼星脸色变得难看，他向哈利道歉：“抱歉，都是因为我的问题才导致你遇到这些糟心事……” 罗恩赫敏则用不可思议地目光看向哈利，哈利一边回复小天狼星“我不介意这些。”一边用眼神回应他们。 “这可是我们前不久才发生的事情，”罗恩说，“当时我们还以为你是癫痫发作了，但这里却表现得那么详细——你的灵魂都快被摄魂怪吸走了。” “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或许看下去就知道了。”哈利不抱有期待地说道。 ） 她翘起嘴角，在魔杖的鼓励下，施展出自己的第一个持杖魔咒： “呼神护卫。” 阴沉的车厢里忽然亮起幽蓝的光，一团迷雾从水月的魔杖尖释放出来，在空中盘旋几下后凝聚成一个模糊却能看出基本形状的动物： 那是一只散发着幽蓝色的光的海豚。 】 “抱歉，如果我没有记错，守护神咒应该是一个很难的咒语？”麦格教授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看错了，瞧瞧看，一个刚满十一周岁的，刚拿到属于自己的魔杖的小女孩，也能施展守护神咒？哪怕再模糊再微弱，那也出现了具体的形象！ “守护神咒对施法者要求很高，确实是一个高深的咒语，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不包含它。有些资历的成年巫师都很难施展开，即使成功，也很难拥有一个具象化的守护神，大多数人都只是一团迷雾罢了。这个小女孩的魔咒天赋非常的高！”魔咒教授弗利维给在座小巫师解释，一边对水月不加吝啬地赞叹道。 “或许，和她是重生之人有关？”斯普劳特教授猜想，“我们都知道，她的灵魂仍属于那个为学生而死的27岁的教师，小巫师在进霍格沃茨读书前会魔力暴动，是因为不会控制自己的魔力，但她因为曾是一个成年人，所以能更好地操控、更坚定地用自己最积极的情绪召唤出属于自己的守护神？” 教授们交头接耳地交流着，哈利把水月.李的守护神也看在眼里，他感到了极大的震撼……他也从卢平教授那学到了守护神咒，虽然他的魔咒天赋不错，但他不得不承认，那是非常难的咒语，直到现在他都不太能好好施展出来，而幕布上的水月却能很轻松地召唤出守护神，这就是天才吗？ 礼堂嗡嗡吵成一片，幕布依然播放着： 【 一转眼，水月.李便已同其他小巫师，在海格的带领下乘坐小船渡过黑湖，来到了霍格沃茨外的一个房间。 （“真怀念啊。”哈利听见一个格兰芬多的高年级学生说道。） 水月和一众小巫师挤在一起，耳畔充斥着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还有一些被哥哥姐姐“剧透”了分院仪式非常难、非常恐怖的小巫师“呜呜”的哭声，饶是她再喜欢小孩，也无法容忍这些噪音喋喋不休地在身边3D环绕。她神情麻木，脑子里浮现出一张搞怪的图片： 一个光头男人如她这般面无表情地坐在人来人往的，欢声笑语的人群中，头上标着一行字： 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一些高年级看得“噗嗤”一笑，乔治和弗雷德也咧起嘴笑出声。罗恩想起来哥哥们逗自己玩的场景，恨恨地给韦斯莱双子一个眼刀子——韦斯莱双子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乔治指了指罗恩背后，罗恩顺着他的手指回头看，才发现他背后的金妮也给了他一个眼刀子。 “韦斯莱家祖传用分院仪式吓唬后辈吗？”赫敏调侃。） “嘿，你好！我叫索尔.布莱德（Sol.Bright）！”一个带着奶音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水月把目光投向声源处：一个金发褐眼的小男生对她扬起笑容，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些可爱的婴儿肥，看上去十分阳光。 “你好，我叫水月.李。”对方态度良好，也没有哭闹，水月也对他友好地笑了。 “你看上去好冷静，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们都很害怕、很忐忑。你不担心待会的分院仪式吗？我听说非常难！” “其实，分院仪式由一顶老旧的巫师帽主持——它曾属于格兰芬多学院创始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教授会把它放在你的脑袋上，让它根据你的才能和品质把你分到你适合的学院里，不是其他人说的那样要去打巨怪（罗恩又瞪了乔治一眼）或者和恶龙赤身搏斗，”水月.李温和地和他解释道，“当然，如果它给出的选择不符合你的心意，也不用害怕，他会尊重你的选择，让你进入你适合且愿意去的学院。” （哈利点点头，他当年就差点被分到斯莱特林——但他坚决不去，所以被分到了格兰芬多，他认为这是分院帽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布莱德若有所思地点头，“你对霍格沃茨很了解啊，本地的巫师里也很少有对这些这么了解的。” “兴趣使然。” 听到你这么说，布莱德眨了眨眼睛，低声说了一句“又一个拉文克劳的华裔”。 “你刚才说什么了？” “不，没什么……我是说，我想去格兰芬多，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有打败伏地魔的救世主哈利.波特！”男孩被她敏锐的察觉力吓了一跳，为了掩饰一时的慌乱，他夸张地做出拿着一把剑的动作，凭空挥了挥。 （“他在说你，兄弟！”罗恩为他的朋友变成大明星而高兴。 “我听得见。”哈利应道，嘴角配合地勾起一丝骄傲的笑。 小天狼星看着幕布上的布莱德出神，斯内普眼皮跳了跳，这熟悉的动作，熟悉的台词都让他感到不适。） 水月听他提起哈利，笑容更加真挚了，她眉眼弯弯，平静无波的情绪也出现了少见的波澜：“格兰芬多确实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哈利.波特也确实是非常了不起的英雄，但里面不止有打败伏地魔的救世主，还有和他一起冒险，一起销毁伏地魔部署的赫敏.格兰杰、罗恩.韦斯莱，和拿起了格兰芬多宝剑斩杀伏地魔的大蛇的纳威.隆巴顿！前者现在都当上了傲罗，而后者——隆巴顿先生，现任格兰芬多的院长兼草药课教授。” 她和布莱德对视一眼，同时笑着说道： “只有真正拥有格兰芬多所特有品质的人，才能在有需要的时候拿到它！*” “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还多。”布莱德挑眉，装酷地把双手交错叠在胸前，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欣赏。 “你也不错。”水月笑吟吟地做了个提裙的屈膝礼。 】 “纳威！”金妮双掌合十，眼睛放光地祝贺他，“你当上了格兰芬多的院长！” “还有草药课教授！”赫敏摇晃纳威的肩膀。 “拿起了格兰芬多宝剑——只有持有格兰芬多所特有的品质的人才能做到！——我们的纳威是个货真价实的格兰芬多！”弗雷德夸张地大喊。 “一定要记得给格兰芬多加分，未来的教授先生！”乔治对纳威假装严肃地嘱咐道。 纳威突然间就有了救世主的待遇——被围起来祝贺，他在一片赞美声中昏头转向，脸上只来得及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我会努力的……” 教职工席的麦格和斯普劳特教授在格兰芬多长桌的欢呼声中对视，斯普劳特教授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她说：“隆巴顿先生的草药课学得不错，未来的我也算是能卸下担子，轻松些了。” 麦格教授则说道：“要当格兰芬多的院长，隆巴顿先生还要加倍努力。” “严格的麦格教授……”罗恩小声嘀咕。 【 他们兴奋地交流着，关于格兰芬多，关于哈利.波特……（幕布狡猾地用一段蒙太奇略过了他们谈论的具体内容，众人只能看见两个小萝卜头嘴巴一直没停过）他们越聊越投契，布莱德感觉在这等候的时间也不难熬了——他在此之前也是紧张的小巫师中的一员！他既鄙视他们的胆小和听到的分院挑战内容的离谱，又真的信了他那恶趣味的爸爸哄骗他说的，分院仪式上要展示自己学过的最深奥的咒语的话。他非常、非常地紧张，因为他完全没有把握能施展好，如果失败了，他就不能进霍格沃茨，进格兰芬多念书了……他怕得几乎手抖。 然后他在一群吵闹的小巫师中发现了安静的水月。 在一群围在她身旁的吓得脸色苍白，或者兴奋得小脸通红的小巫师身边，一脸平静的她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惹人注目。他甚至观察到，水月看见忍不住哭泣的小巫师，还打算去安慰她。只是那个人很快又不哭了——她被自己的朋友转移了注意力，去聊巧克力蛙上更新的人物卡了。水月看刚才还哭着的小姑娘一展笑颜，也放心地站回原位，两眼放空。 这个家伙心肠不坏。他想到，旋即抬起脚步，走到她身边，对她说： “嘿，你好，我叫索尔.布莱德！” …… （邓布利多看着新时代的小巫师们生机勃勃的小脸，半月形眼镜下的眼睛流露出温暖的笑意。作为校长，他非常乐意看见霍格沃茨流入新的血脉，乐意看见一个又一个小巫师从霍格沃茨的学习中成长为优秀的人才。现在，他看见的不只是一群活泼可爱的小巫师，还是英国巫师界未来的希望。） “Si……水、Y、月？”布莱德已经自来熟地、磕磕绊绊地叫起了水月.李的教名，“你觉得你会被分去哪个学院？我是说，我觉得你很有可能会被分去拉文克劳，因为你真的很博学！而且大部分华裔也会选择去拉文克劳……” 被他们的交流内容吸引，不自觉地围着他们站成一圈的小巫师们也不自觉地点头——太对了！她讲的内容不管是真是假，信息量都挺大的！在别的地方可听不到这么多这么详细的救世主时代的故事呢！ “但如果是我自己希望的话，”布莱德突然扭捏了起来，“……我希望你也去格兰芬多，毕竟你不也喜欢哈利.波特，喜欢格兰芬多吗？” “你会来的吧？”他眨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小狗，摇头晃脑地期待水月的答复。 “我不知道……或许？”水月.李原本不是很在意这个，但既然被提起，她也认真地考虑起这个问题：“拉文克劳是很好，卢娜学姐也很仙……但它的寝室在塔楼最高处，每天上课、吃饭会很麻烦。” （拉文克劳长桌的学生都不禁露出痛苦却也理解的苦笑。 被点名的卢娜露出了恍惚的微笑，她轻声说：“她或许会喜欢伊莎纳尔兽，因为长着八条腿的它可以背着她安全地走过移动楼梯。” 虽然并没有人去理会她说的话。） “格兰芬多嘛……”她无奈地说道，“看缘分吧？我觉得自己不是很有它需要的品质，或许它看不上我呢。为了日后更加舒服的校园生活——我是说，一定要离饭堂近！我没准会去赫奇帕奇（赫奇帕奇高年级的学生惊诧地看向她，会这么巧吗？她一个还未入学的小巫师，怎么会知道离厨房最近的一条密道就在赫奇帕奇那？）或者斯莱特……”林。 最后一个单词还没完全从她嘴里吐出来，她就看见——几乎一瞬间的事情，刚才还围在她与布莱德身边的小巫师们尽数远离了她。要不都跑得远远的，要不就是躲在布莱德身后，用惊悚或者厌恶的眼神盯着她，就连刚才还和她相谈甚欢的布莱德也突然语塞，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她。 ……？ 水月在脑海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与此同时，她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图片，是一张写着段歪七扭八的英文的笔记本页面。而这段英文的内容是： 我不理解.jpg 】 4 第4章 “愚蠢的前麻瓜，就因为这种低级的原因选择尊贵的斯莱特林？噢，饶了我吧梅林。我可不愿意和这种人同院。” 礼堂这边，斯莱特林长桌的马尔福听到水月.李想选择斯莱特林的原因，竟然只是因为想离礼堂近点、好上课这些片面的、肤浅的理由而皱眉不满时，幕布里那些小巫师们夸张的反应更加惹恼了他。 “他们什么意思？！”他高高地扬起自己淡金色的眉毛，哈利觉得他那双灰色的金鱼眼瞪得都要掉出来了：“想去斯莱特林怎么了？怎么都这个态度！高贵的斯莱特林不比那群鲁莽的格兰芬多好得多吗！” “马尔福，你什么意思？”罗恩口直心快地怼他，“格兰芬多当然比你这种阴险狡猾的毒蛇好到不知哪里去了！有你这种人在，谁还会想去斯莱特林？” “至于斯莱特林是什么样子的，你又是什么样子的——大家心里都有数。”哈利直视马尔福，冷漠地说道。 “我们都没有忘记，究竟是谁站在斯内普身后眼睁睁地看着邓布利多校长坠楼。”赫敏神色冰冷。 “邓布利多都说了，可能是他自己的吩咐……”潘西.帕金森只敢在面色铁青的马尔福身后小声反驳。 …… “又来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互呛。”拉文克劳长桌的秋.张和赫奇帕奇的朋友无奈地调侃道。 “要是我说，与其现在吵起来，不如安静下来看看为什么未来的人对斯莱特林意见这么大，那个布莱德总会对水月.李解释的，不是吗？为了争取这个朋友。”秋的好友，拥有一头泛红的金色鬈发的玛丽埃塔.艾克莫抱怨道，“讲真，我感觉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都半斤八两——都吵得要命，幼稚得不行。” 斯内普冷眼看着未来那些排斥斯莱特林的人，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想。邓布利多也在为那个有着越演越烈的学院歧视倾向的霍格沃茨忧心忡忡。 【 “梅林的胡子啊，”布莱德一脸活见鬼地样子看她，反复确认她的意思，“今天应该是九月一日开学日，而不是四月一日愚人节吧？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你认真的吗？”* “我只是说，斯莱特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它也是霍格沃茨的一部分，不对吗？”水月迷茫地看他，对于他们强烈的反应，她深感迷惑。 “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么多，是来自巫师家庭的巫师呢。”布莱德抓狂地说道，他看上去很想抓住水月的肩膀把她脑子里进的水给晃掉：“你是个麻瓜巫师嘛？既然你知道那么多大战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竟然想去斯莱特林？” “是，它是属于霍格沃茨，但它也是那个出了最多食死徒，在霍格沃茨大战里，在所有成年巫师选择战斗的时候，全部选择躲起来不参战的懦夫学院！” （礼堂的氛围瞬间从烈火烹油降至冰点，无数目光聚焦在斯莱特林长桌上。马尔福一众跳得最欢的人都在这种凝视里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明明也喜欢哈利.波特，你不应该不知道哈利.波特最讨厌的学院就是斯莱特林啊。你不会是真想进你偶像讨厌的那个学院吧？”布莱德仍在极力争取这个同好，劝说她放弃选择斯莱特林。 外围的麻瓜巫师好奇于他们争吵的原因，不禁围了过来，一些明显是斯莱特林出身的纯血巫师则想要躲得远远的，人群以水月他们为风眼，只有中心是平静的，外围都乱了起来。 “哈利.波特并不讨厌斯莱特林！就算他讨厌，也只是斯莱特林部分的人，而个人行为是不能上升学院的。”水月的关注点却没在分院上了，比起分院，她更在乎别人说她对哈利.波特不了解。水月看向嘈杂的四周，皱着眉头，有所顾忌地低声反驳道。 （“兄弟，她表现得很懂你似的。”罗恩小声地对哈利说道，说到哈利只是讨厌斯莱特林的部分人的时候，他还“暗示性”地瞄了一眼蔫了吧唧的马尔福。 斯内普？这个他不敢。 哈利不以为然，“她才不是。”他现在确实不喜欢斯莱特林，无论学生还是教授。至于未来？未来再说吧。） “而且，不是所有斯莱特林都避战了！他们有的只是不在明面上战斗，但他们也或多或少帮助过哈利.波特对抗伏地魔，斯莱特林毕业的庞弗雷夫人救助受伤的学生，而斯莱特林的现任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也正面抗击过他！” （“斯莱特林的院长也换了？那西弗勒斯去哪了？”斯普劳特教授问道。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想到了一种最坏的可能。） “就连哈利.波特，他本人也说过的，他见过最勇敢的人就是一个斯莱特林。*” （“我怎么可能会说这样的话！”哈利这会忍不下去了，脱口而出地说道。 “我也不相信哈利会这么说，”赫敏也很惊讶，“但，或许是未来的哈利真的遇到了那个非常勇敢的斯莱特林，而他的义举足以改变哈利的想法？” “那这个斯莱特林一定很了不起。”罗恩接话。） 嗯，至少17年后说过……她心虚地在心里做补充。 （17年后……？她不仅知道对于他们来说是“未来”，对于她来说却是“过去”的事情，还知道她那个时代的“未来”？ 礼堂众人不约而同地想到。） 布莱德这下真的生气了，“闭嘴！”他大吼：“我不许你这样污蔑他！”很显然，他认为水月.李说的话都不可信，她胡言乱语，甚至污蔑到哈利.波特头上。 “我没有。”面对布莱德的愤怒，水月冷静以对。 “好吧。”布莱德语气变冷，他感觉这个刚认识的“朋友”已经是铁了心要去斯莱特林了，“你——就去那个‘勇敢无畏’、‘忍辱负重’的斯莱特林吧。我不拦着你了。” 他话音刚落，麦格教授就进来维持秩序了。 “女士们、先生们，请安静地进入礼堂，分院仪式要开始了。”她看了一圈躁动不安的小巫师，着重看了被他们包围在中心，低头不语的水月和别过头去气鼓鼓的布莱德，皱着眉头说道。 “好的，麦格校长。”小巫师们纷纷噤声。 】 “米勒娃，恭喜你当上校长。”邓布利多祝福麦格，“你会是一个很好的校长。” “谢谢你，阿不思。但我更想知道西弗勒斯去哪了。”麦格说，“霍拉斯都回来霍格沃茨教书了，西弗勒斯呢？他不会是去当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了吧？” “或许就是那样。”斯内普掀起眼皮，慢悠悠地搭话，“感谢未来的麦格校长同情我一直忍受着教导小巨怪们魔药课的折磨，愿意让我去当教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 “……”麦格没好气地撇了一眼仿佛置身事外的斯内普，“亏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西弗勒斯。” 【 小巫师们陆陆续续走进坐满人的礼堂，在四学院院长的注视下（纳威看见更显成熟的自己面带和现在一样腼腆的笑意，高坐在教职工席看底下的小巫师们，脸更红了。），经麦格校长的唱名，一个接一个地坐上凳子，戴上分院帽。 “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但千万别以貌取人，如果你们能找到比我更聪明的帽子，我可以把自己吃掉……*” 分院帽唱过长长的分院歌后，尽职尽责地给他们分院。 “艾琳.沃尔顿。” 一个有着一头泛红近金色头发的小女孩双腿跟打摆子似的颤颤巍巍地坐上高高的凳子，等麦格校长给她戴上分院帽。 “……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长桌迸发出热烈的掌声，欢迎又一个勇敢的小狮子加入他们的大家庭。 （幕布外的格兰芬多长桌也十分应景地为不知道多少年后的格兰芬多们鼓掌。其中，弗雷德和乔治鼓掌鼓得跟唱歌一样富有节奏感。） …… 漫长的唱名里，分院结果以格兰芬多居多，赫奇帕奇次之，拉文克劳第三，斯莱特林到目前为止还没被提到过。 （即便是已然习惯了斯莱特林人少（在他们看来，这是因为斯莱特林收人的标准高，而选中的人少也是高贵的一种体现。但现实只是，斯莱特林不认可纯粹麻瓜出身的巫师。）的蛇院巫师也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佩蒂.弗利。” （潘西“噢”了一句，说：“这个我知道。弗利——神圣二十八族的一员，他们家有不少从斯莱特林这毕业的巫师，她也一定是个斯莱特林。”） 一个棕发的女孩畏畏缩缩地直起身，在所有人的瞩目中坐上去，一张小脸被分院帽遮了个严严实实，没多久就被分好了院。 “斯莱特林！” 只是，斯莱特林的氛围就没有格兰芬多那么热情洋溢了，没有人鼓掌，没有人说话。镜头随水月的视线默契地投向斯莱特林长桌。只有零星几个人沉默地坐在那。 （礼堂的人们才惊讶地发现，斯莱特林长桌何止是人少，简直就是几乎没有人。 面对这种情况，扎比尼也说不出调侃的话了，一个低年级的斯莱特林看见自己的脸出现在在幕布上，一眼看上去就无精打采，顿时吓得小脸苍白。 “怎么会这样……”杰西.泰勒——那只刚还想着逃出礼堂的小蛇迷茫又恐慌地喃喃自语，可是他的同院都没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 “……索尔.布莱德。” 等又一个黑发瘦小的男生被分到沉寂的斯莱特林长桌后，麦格校长念到了布莱德的名字。 水月的视线久久地停留在斯莱特林长桌，都没反应过来，她刚认识不久就掰了的哈利同好已经被叫到名字了。 有了水月之前的提醒和前面那些人的经历，布莱德没有像之前那样忐忑了，白皙的小脸涌上浅粉的红，也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仍在生水月的气导致的。 他从水月后边走上前去，经过水月时，看她一直往斯莱特林那边看，嘴巴又不禁往下撇。他鼓起腮帮子，不轻不重地擦过她的肩膀，一副神气的模样对她“哼”了一声，才坐上板凳。 分院帽还没放在他的头上，就已经念出了他的分院结果： “格兰芬多！” 布莱德忍不住露出一个满意的、自豪的微笑，在狮院的热烈欢迎下入座格兰芬多长桌，他在和身边的小狮子们打过招呼后，然后又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水月。 】 “即使嘴上说着不拦她，其实还是很在乎她的嘛。”拉文德和她的朋友调侃道。 “我还是觉得这个女孩一定会进拉文克劳。”弗雷德看着依然沉默的水月.李，和乔治说，“瞧瞧，她房间里那么多书，懂那么多知识，上辈子还是个老师，哪怕她不情愿去拉文克劳，多半也会被分院帽分进去。” “我倒不这么认为，老兄，”乔治挑眉，“我们的格兰杰小姐可不比那些拉文克劳读的书少，但她还是进了格兰芬多。而这个李上辈子那么勇敢，那么喜欢哈利……” 说到这，他忍不住给哈利一个眼神暗示：“我们的万人迷英雄——哈利.波特！”他以哈利能听到的音量低声说道。而一边的哈利忍不住脸红，恼羞成怒地低声警告了一句：“乔治！” 乔治逗完哈利，满意地笑了，继续说道：“……她还得到了柏木魔杖的认可，一定能得到格兰芬多的青睐，因为格兰芬多就喜欢这样勇敢无畏、悍不畏死的学生！” “就没人觉得她真的会进斯莱特林吗？”罗恩忍不住加入他们的讨论，“她可是帮斯莱特林说了不少好话！” “噢，亲爱的罗尼，她要是真有斯莱特林的品质，就不会在那种情况还顶着压力替斯莱特林说这么多。”弗雷德怜悯罗恩的缺心眼，好心解释道：“审时度势、明哲保身……她做到了哪点？如果她真的有这些品质，除非她只符合斯莱特林的要求，不然真正精明的‘斯莱特林’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冒着风险选择进入斯莱特林，他们完全可以去伊法魔尼。” 这个罗恩倒是懂的，那是一所美国的魔法学校，由斯莱特林的后裔建立而成。 “嘿，弗吉，我们要打个赌吗？就赌这位李小姐到底进哪个学院。”G “我们又想到一块去了，乔吉，赌多少？”F “一杯黄油啤酒！”G “就这？”罗恩吐槽。 “原来我们亲爱的弟弟罗尼这么渴望自己的哥哥赌多点吗？这可不得了，我要告诉妈妈，罗尼喜欢赌博。” “嘿！弗雷德！”罗恩咬牙切齿。 坐在罗恩身边的哈利也忍不住看向水月，那个咬唇不语的华裔女孩，她现在看上去倒是有些紧张了。 哈利猜想，这个神奇的女孩会去哪个学院呢？他不像罗恩，完全没想过水月会去斯莱特林的可能，毕竟她表现得那么崇拜他，即使她对自己的理解有些许误差，但……没准真和乔治说的那样，能进格兰芬多呢？ 【 “……水月.李。” 麦格校长终于念到了水月的名字，水月感觉麦格校长一定私底下练过很多次，不然不可能像这样第一次就能完整地念出来——毕竟她这个名字对非中文母语者来说并不友好。 （我可是一次就读对了！赫敏默默地在心里表扬自己。） 她表面上从容不迫地穿过人群，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带来的压力，坐在了板凳上，她的内心剧场却不像表面来的平静无波了。 幕布十分戏剧化地给她那张从容的小圆脸下边打上了她的心理活动，还给她配上了自己充满感情色彩的、活泼的，完全不同于表面的安静的内心独白： ——怎么办怎么办，终于轮到我分院了吗？丑媳妇终要见家翁了，猪八戒要照照妖镜了，我要上去面对分院帽了，我好慌啊救命……他不会把我分进阿兹卡班，直接叫傲罗抓我吧？ 她的小脑袋瓜生动形象地脑补了一出“麦格教授刚把分院帽放她头上，分院帽就惊慌失措地高喊： ‘阿兹卡班——’ 的分院结果”画面。 （“Wow……”乔治觉得水月这人真的挺敢想的，说她胆子大吧，她怕分院帽，说她胆子小吧，她又敢想到自己去阿兹卡班这个后果了——所以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又能犯什么法？她到底是怎么想到自己会被分去阿兹卡班啊！ 罗恩想笑又不敢笑，他觉得这个女孩的心理活动实在是太搞笑了，又觉得阿兹卡班非常恐怖，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事——没见哈利在进礼堂之前还在为“阿兹卡班的囚徒”小天狼星越狱这件事烦恼得很吗？ 所以他只是嘴角疯狂抽动，一张小脸憋得涨红，愣是忍住了没笑出声来。 她为什么这么害怕分院帽？还担心自己会去阿兹卡班？小天狼星都感觉不可思议。不过看水月那副调侃的样子，她也不是很害怕真要去阿兹卡班蹲大牢就是了。） 诶，如果真要叫傲罗的话，能不能尊重嫌疑人的想法，让我来指定叫谁？那我点名哈利.波特可以吗？哈利在吗？快来逮捕我—— 】 “噗——”罗恩还是破功了，他捂着嘴巴努力想要拦住自己的笑声不让其脱口而出，整个人就像一只被捞出水的虾一样弓着腰疯狂挣扎颤抖。 弗雷德非常给面子地拍桌无声狂笑，小天狼星用调侃的眼神打量自己年纪轻轻就富有魅力的教子，就连赫敏都有些忍俊不禁，她嘴角扬起，眼睛流露出隐忍的笑意。 哈利的耳朵连同脸蛋都一起红到发烫了，他在周围人打趣的目光下慢慢地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拿叉子折磨餐盘里的食物。 放心。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餐盘上面目全非的火腿肠，愤愤地想到。如果他将来真能当上傲罗，就水月今天的表现，他必定满足她的愿望。 【 水月自娱自乐地任由自己的想法像脱缰的野马一样胡乱发散，以期分院帽不要在她混乱的思维中窥见她真实的想法。 分院帽终于还是落在了她的头上，一下盖住了她的视线，幕布也随之变黑，大家无法看见她被分院帽窥探到的内心世界，却能听见它的分析。 “嗯……是少见的在这个年纪就有成熟而完善的心态的小巫师……让我仔细看看……”分院帽突然惊讶地说道：“原来你是这种情况？（赫敏：“它看出来水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了吗？……不愧是格兰芬多的帽子。”）不过问题不大……很好，好学、机敏、勤奋、勇敢……成熟的你可以选择的学院很多，一般情况下，像你这样的亚裔都会选择去拉文克劳，而热爱研究魔法，探索魔咒的你也很符合拉文克劳的要求……” 随着分院帽的深入探索，众人看见了更多画面，有小小只的水月.李木然地坐在床上，两只小手在空中挥舞。 （“阿不思，这不是属于小巫师的不可控的魔力暴动，她无疑是控制自己在施法，但她的状态看上去不是很正常……”麦格担心地对邓布利多说道，即便她现在还不是水月的校长，她依然担心着自己学生的状况。 “放宽心，米勒娃。这个小女巫只是处于一种神奇的状态里了，类似于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专注？我对这种情况也不好解释——毕竟她身上神奇的地方太多了，几乎闻所未闻。不过我们唯一能得知的是，这对她本人来说无害，甚至对她构思魔法和施法的能力有极大的加成，她之后还能去霍格沃茨读书呢！可见她的身体还是非常健康的。”邓布利多对麦格展露笑容，安抚她的情绪。 弗利维惊讶地说道：“她这是在无杖无咒施法吗？” 没有人来得及回答他们魔咒课教授的提问，一道幽蓝的屏幕就随着水月的手势凭空出现，屏幕的抬头赫然写着“HP论坛”的标志。 赫敏忍不住出声解答，即使没有人问她这个问题：“这个我知道！麻瓜网络的论坛！是一种靠互联网在电脑上交换信息的方式。” “只是这种技术非常复杂，普通麻瓜只懂使用就很不错了，目前的科普率也不高——但她还这么小，就做出了魔法版的论坛？！不可思议！” “听上去非常有趣啊！你说是不是，迪安？”西莫.斐尼甘摇了摇他的好友迪安.托马斯的肩膀。 “对，哥们，你说得对，所以可以停止你的行为了吗？我要晕了！” …… “据说麻瓜物品在霍格沃茨都会受到干扰、被屏蔽信号，而导致无法使用，但魔法无线电却可以使用……那这个纯粹魔法构建而成的论坛岂不是能在霍格沃茨用上了？！”一个麻瓜出身，明显在家玩过麻瓜论坛的拉文克劳惊喜地说道。 一群家里有网的麻瓜出身小巫师的情绪高涨起来，又因为突然想到这个水月.李在未来而非现在而狠狠地低落下去了——他们不能在霍格沃茨上网，好恨啊！好嫉妒有水月.李的霍格沃茨…… “只有我关注到这个论坛还是以哈利.波特的缩写命名是吗……”在一片哀嚎声中，秋.张默默发言。 “只有我还在乎她还没分好院吗？”罗恩也默默跟话。 这些我都有注意到……哈利腹诽，我还看见了左上角标着的“拆我罗赫者GTH”呢…… 只是他不懂那是什么，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在德思礼家，像电脑那种高端电器只属于他的混蛋表哥达力，他是绝对没有机会碰的。） “不想去？因为塔楼太高太冷太累？这算什么理由，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呢？前者很适合你，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治愈你的不足……但基于你的某些特殊经历和特别爱好，面对险境也能表现得如此勇敢无畏、义无反顾的你，我个人认为你很符合格兰芬多的招生要求。” 水月笑了笑，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上去似乎也是很愿意的。只是她的真实想法在幕布的聚焦下一览无余，让礼堂众人和分院帽一样清楚，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心甘情愿。 （“她在犹豫些什么？”赌了格兰芬多的乔治说，“那可是格兰芬多诶！李！有哈利.波特的格兰芬多！” 然后毫不意外地收获一枚救世主的眼刀子。） 分院帽似乎终于看完了：“那就把你分到…咦？等等，你想过去斯莱特林？” “想过也正常吧，毕竟斯莱特林也是霍格沃茨的一部分，没准我也会被分到斯莱特林呢？”水月平静地说道。 “不，你不是想过，你是想去，梅林的袜子，居然有人这个时候想去斯莱特林？迎难而上，这可真是格兰芬多。” 似乎是被逗笑了，水月隐藏在帽子下的脸嘴角微翘，露出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不，我没有。” “你有，我才没看错，格兰芬多的帽子从不会看错人。” （“霸道的格兰芬多。”斯普劳特摇头。） “不过你这个反驳也很有斯莱特林的风范，去也不是不可以。”分院帽像个老大爷一样自说自话。“只不过，容我好奇地问一句，你为什么想去斯莱特林？” “我没有……”她先是矢口否认—— （“哈！果然，没有人会在战后还想着要去斯莱特林。”一个血气方刚的小狮子毫不犹豫地向对面斯莱特林的死对头发出挑衅，然后在对方的怒视下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等着瞧吧！她迟早是我们格兰芬多的人！” “没准她是我们赫奇帕奇的人呢？”塞德里克.迪戈里不服输地说道。） ——“好吧我确实想过。”然后又很快地承认了。 （“？？？” 一时间，礼堂的小巫师也如之前的水月一般脑子跑过一大堆问号。） 水月迟疑片刻，忽然叹了口气。 她犹豫地开口说道：“我只是……先生，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 “？”还在笑眯眯等着弗雷德掏钱的乔治绷不住了，“先生，我没听错吧？她这是打算拒绝格兰芬多吗？” 哈利嘴唇抿起。 “她疯了吗？”西莫瞪大了眼珠子，说道：“除非没有别的选择，但凡稍微有点眼力见的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进入斯莱特林吧？而且分院帽在此之前也没提到她有斯莱特林的品质啊？她直接同意进格兰芬多不就好了吗？干嘛还要犹豫不决啊！” 弗雷德也没能从弟弟的马失前蹄中得意多久，因为他赌的是水月进拉文克劳，否定她会进斯莱特林的可能。结果她好像真的想选斯莱特林，还是在分院帽并没有推荐的情况下——面对这个女孩神奇的操作，韦斯莱双子一败涂地。 “为什么呢……”他不服也不解地问道。 “她不会是为了和那个布莱德赌气吧……”秋.张担心地猜测，“那个男孩确实说话有点过分……但没必要啊？她看上去也不像是会以气用事的人。” 【 水月捏了捏巫师袍宽大的袖口，脑海里闪过的是一个个小巫师被分院帽分去斯莱特林后，沉默地走向寂然的学院长桌的画面。 她观察得太仔细、太清楚了，她能看见小姑娘在别院漠然的视线，在同院漠不关心的姿态中，沉默入座的模样、看见男孩畏畏缩缩搓着自己的手指的无措——她甚至能看见有一个小孩似乎和分院帽激烈地争取过（众人能从水月的回忆中看见，那个男孩嘴巴在不停地动着，双手也在不停地绞着自己的袖口），却还是被分去了斯莱特林后伤心的模样，察觉到他眼底闪烁的泪光。 不应该是这样的。水月在心里说道。能在霍格沃茨上学，应该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不论能去哪个学院，小巫师们都应该对自己的未来充满希望。（虽然这句话有点绝对，但水月确实发自内心地认为，能来霍格沃茨读书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他们或许会在七年的学院时光里遇到开心的、不开心的事情，或许会为此对在霍格沃茨的生活失望，也可能在认清这一切后依然热爱生活…… 这一切皆有可能，却独独不会在一切尚未开始的时刻就已然失去对未来的憧憬。 斯莱特林需要我。 曾作为一名教师的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点。 ——那些孩子，那些还未成长，就已经被偏见的阴霾笼罩的孩子，他们远比其他学院更加需要我。 “……就因为这些原因？” “That’s all, sir.（就因为这些，先生。）”水月说完，语气依旧平静，可也能听得出，她的情绪轻松了不少。 】 礼堂的质疑声因水月的独白而渐渐停歇。在此之前，没有人能想到她的想法竟然是这样的——温柔。 “阿不思，你曾经和我说过，‘分院帽只是测验你将来大概率会成为什么人，或者让你选择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是吧？”麦格在邓布利多向她颔首致意后，突然感慨：“理当是巫师选择他需要的学院，而这个女孩……她选择的，却是最需要她的学院。” “A real teacher.”邓布利多校长做出总结，他叹了一口气：“她选择的不是学院，而是最需要她帮助的学生。” 马尔福心情复杂地看着在几乎所有人的反对声中，因为一点都不斯莱特林的原因而考虑过选择斯莱特林的水月，心里不得不认同那群蠢狮子的说法——她确实不算是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 【 “不，这不是你选择斯莱特林的全部原因。”分院帽无情地揭露她的伪装。 水月嘴角抽动，难为情地坦白： “好吧，其实我还有一个原因，只是不那么正经，我也就随便想想……” （韦斯莱双子又重新支愣起来了： “我就说，这个女孩没那么简单！” “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驱使她选择斯莱特林！” “是什么呢？乔治，我们要不要再赌一把——” “求求你们别光明正大说赌博的事情了好吗？斯内普已经迫不及待想扣我们格兰芬多的分了！”罗恩一副“崩溃”的样子警告他的亲哥哥们。） 分院帽接上了她没直接地说出口的话： “因为你觉得自己是非常特殊的，是一个故事、乃至一个时代的主人公，而斯莱特林将会是你逆袭人生的起点，所以你将作为领导者，在斯莱特林从未有过的境遇里，亲手重塑它的荣光，带领它重新走向辉煌——然后出任霍格沃茨教授，当选霍格沃茨校长，迎娶高富帅，走向人生巅峰，是吗？” “你好怪哦，出任校长我不是不能理解，高富帅又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迎娶他？” 你倒也不必把我的中二病一本正经地分析完后还说得这么直白……水月羞恼地腹诽它。 “咳咳……”她尴尬地扯开话题，“高富帅什么的不重要，只是我在玩梗罢了。言归正传——这些理由都很幼稚可笑、很不自量力吧？但我真的确实有这么想过。只是，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真的面对并克服这些困难，但我又无法对此视而不见，加入其他学院的话，我很难真正着手改变并实现我的抱负……他们都没有能让我大施拳脚的地方。” 水月为难地说道：“我很纠结要不要去做，因为这一定很难，我没有把握能做到，又没什么毅力去坚持，或许会半途而废……谁说得准呢？” “可以，这很斯莱特林。”分院帽肯定了她，“斯莱特林从不拒绝纯血巫师，你也确实拥有他的品质。” 水月勉强地笑了笑，她十分心累——不愧是格兰芬多的帽子，也太难搞了，都快把我老底都掀没了。 这顶破旧的巫师帽在布莱德快实体化的注视下，很快宣布了水月的分院结果：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斯莱特林！” 】 哈利嘴角抽动：“……我就知道她不是一个正经人，之前那些关心学生的想法都是假的——她的野心才是真的。还好她没真进格兰芬多，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斯莱特林。” 他从一开始就应该想到！一个能说出“哈利快来逮捕我”的女孩能正经到哪里去？看吧，刚还说要他逮捕她进阿兹卡班呢，转头又要去迎娶别人了，被她看上的“高富帅”先生可真可怜，遇上这么个不着调的斯莱特林。 赫敏想得却更深一些，“没准其实这些都是她的真实想法呢？没人能骗过分院帽，而它也没否认李之前的理由，那就说明她没有撒谎。她是有野心，但这并不能全然否定她对学生的关心——你对她有偏见，哈利。” 罗恩反应十分迅速地抢在哈利皱眉开口（这是他发火前的征兆）之前成功抢白：“诶你们快看！那个李要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了！” 罗恩的话果然奏效，他的两个挚友都把注意力放回了幕布上，而没有开始一段毫无意义的争吵——罗恩不着痕迹地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好险。 【 水月身后，布莱德的视线快能凝成一把剑地在她的背上戳出一个洞了。 （“可怕的小男孩的执着。”秋.张突然被逗笑了。 “他一定气坏了。”玛丽埃塔附和自己的好友，也跟着笑道。） 他看上去非常不理解，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在和分院帽争取失败（在他看来，水月坐上去那么久，也是和之前一个男生一样，因为不想去斯莱特林而和分院帽进行辩论）后，还能笑得这么轻松？为什么会有人在斯莱特林长桌都能保持微笑地主动和其他人打招呼？ 他不理解！ 一个布莱德气鼓鼓地百思不得其解。 …… 杰西.泰勒也觉得那个东方女孩很奇怪。 （杰西因为再次从幕布上看见自己而感到非常害怕。 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就成了幕布主角了？ 在蛇院的集体瞩目下，他恨不得把自己缩小成尘埃一样不惹人注目的存在，同时不安地想到。） “嗨，你好！我叫水月.李，以后请多多指教。” 她从分院仪式上走下来时就非常主动地和他打招呼，明明长桌气氛都快凝结成冰了，她的态度却还好像春日的早晨一样阳光明媚。 “杰西.泰勒。”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就算是打过了招呼。 他的态度算不上好，但这个女孩显然也不是很在意，好像她也只是随便和他客气一下而已。 …… 在斯莱特林长桌糟糕的氛围下，水月淡定自若地吃完了丰盛的晚餐，然后随着大部队在泰勒的带领下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了——泰勒是六年级的学生，斯莱特林的级长。 （杰西的好友看了他一眼，他的心情十分复杂，都不知道是要恭喜他在未来当上了级长好，还是同情他在那么糟糕的时候当上级长好了……） “如你所见，我们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在湖底，离礼堂很近，很方便，所以我们才能这么快到达目的地……” 泰勒显然不想和他们多说些什么，他不同于以往的级长一样对斯莱特林的历史高谈阔论，而是草草地把注意事项说了一遍就打算走人了。 （“他这个级长做得不够好，”现任的斯莱特林级长批评道。“怎么能省略我们斯莱特林的光荣历史就这样休息了呢！现在我们的士气这么低，就更需要级长来鼓舞人心啊。” 被他批评的杰西畏畏缩缩地低头。 “得了吧，”同样作为级长的珀西无语，“就你们当时那个处境区区一个级长也奈何不了，没看见那些小巫师的低落和疲惫吗？认清现实，安分点，洗洗睡吧。”） “……最后，记住，这周的口令是‘纯血’。”他说完，便一脸倦容地安排小巫师们的宿舍，分发课表，“都早点休息，明天准时上课。” 小巫师们陆陆续续地各自离开了。 今年分到的斯莱特林新生实在是太少了，水月有幸分到了一个人住的宿舍，她对此十分满意，因为她有充分的布置房间的权利，还不用向自己的舍友解释。 】 哈利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 水月洗漱过后，美滋滋地从自己被小精灵送到寝室的行李箱里搬出自己常用的枕头、被褥、床垫，（为保护女孩的隐私，幕布只播放她的动作，对行李内容只字不提）布置好基本的床上用品后，她往行李箱里一掏，拿出了自己的布偶们： 大大小小、林林总总的哈利们齐刷刷地被她逐一摆在自己的床头，让自己的枕头被无数个哈利包围。 做完这一切后，她伸了个懒腰，长舒一口气，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总算没白忙活。” 】 这会儿，又没有人在意泰勒的反常行为了——斯莱特林的压抑气氛让人心里不适，就像一朵阴云压在心头一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雷下雨，就一直悬在那，遮天蔽日，破坏人的心情。 比起这些灰暗的、惹人不快的情绪，人们更喜欢看别人的乐子——有什么看救世主吃瘪更能让人快速快乐的事情呢？ 只有斯莱特林和哈利.波特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5 第 5 章（上） “我敢打赌，这些布偶绝对是水月亲手做的。”秋也是华裔，念水月的名字对她来说没有难度，她笑着和朋友调侃，“我妈妈也给我缝制过很多衣服，这些针脚虽然整齐，但一看就是手工缝制的，而且手法娴熟，一看就知道是老手了。”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我的角度和你不同。因为我觉得巫师界没有一家店会卖波特的布偶。”玛丽埃塔说。 “这可不一定……那可是打败了伏地魔两次的哈利.波特！我敢说他绝对是全巫师界的偶像，比魁地奇明星更耀眼！魁地奇选手都有周边，波特怎么就不能有？”一只小鹰搭话。 “可如果真有的话，水月为什么不直接去买而是选择自己做呢？” “呃，或许……这样更显心意？” …… 哈利知道现在一定有很多人在看着自己。 即便从一年级开始就受尽这种“明星待遇”，但他依然不习惯也不喜欢这样。以前不喜欢被伏地魔捆绑，现在也不喜欢被水月.李捆绑。 即便李看上去好像真的很喜欢他，但他有点讨厌这个李了。 哈利尽可能地绷紧自己的面部肌肉，翠绿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着，努力维持自己表面上的平静。 教职工席太远，哈利尽可以忽略教授们促狭的目光；其他学院长桌也不算近，哈利跟他们也不熟，他也可以选择无视。 但罗恩，就坐在自己旁边的罗恩，他没办法无视。虽然罗恩已经很努力控制自己不看向他了，但哈利认识他三年，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微动作？ 瞧瞧，他那不停抖动的肩膀和微微向他侧过来的上身，无一不显示他真的很想转过头来看自己反应的欲望。 哈利语气“平淡”地对罗恩说：“你要是敢和他们一样特地转过头来看我，你就死定了。” “……”罗恩抖了抖肩膀，老老实实地坐稳了。 赫敏低头掩嘴偷笑。 可其他格兰芬多却不会像罗恩赫敏那样会顾及哈利的感受，作为女生的拉文德非常喜欢这种可爱的布偶，她两眼发光，夸赞水月心灵手巧：“这些布偶做得也太可爱了吧！虽然卡通了点，但也没有走样，反而还别出心裁地保存了波特的基本特征，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是哈利.波特。” 金妮也非常羡慕水月能有这么多哈利的布偶——大有可换装的公仔抱枕（穿着魁地奇球衣的哈利、戴上格兰芬多围巾的校服哈利、就连那天惊鸿一瞥的风衣哈利都有！）、小有趴着的小哈利、团子哈利（水月摆放它的时候不小心捏了一下，团子发出了短促的“叽”的声音。太可爱了！金妮在心里大叫），可以说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了。 她一听秋.张说这些很有可能是水月自己做的，就更加佩服李了，同时也下定决心，要和妈妈学习缝纫，自己也要亲手做一只这么可爱的哈利.波特！ 同样是喜欢哈利的人，她也绝不认输！ “乔治，你觉得……” “我也觉得这个女孩很有恶作剧的天赋。” 乔治和弗雷德“眉来眼去”，丝毫不惧哈利难看的脸色说：“那个团子——天才的想法！我们可以做一些别人的形象，但没她的哈利那么可爱……” 哈利听见那句“她的哈利”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脸更黑了。 “要做得滑稽一点，我们还可以录制一些令人惊讶的声音！给团子的使用者一个惊喜！” “还有那个趴趴……很不错，弄成会在人身上到处乱爬的恶作剧爬宠怎么样？” “棒极了弗雷德！” …… 斯莱特林长桌。 马尔福看见水月光明正大地把格兰芬多放在斯莱特林的床上，脸和蛇院主题色一样绿了。 “她怎么敢！”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水月轻快的动作，低声咒骂：“她怎么敢用格兰芬多的红色玷污斯莱特林的纯粹！” 该死的分院帽！竟然把这种人放进斯莱特林，他保证，这将会是分院帽做过的最错误最后悔的选择！ 【 在布置完哈利布偶后，水月盯了床头的一堆哈利许久，好像才想起来什么，恍然大悟： “我怎么能把他们忘记！我这个不合格的CP粉！” 说罢，又从行李箱里掏啊掏（“我真怀疑她这个行李箱是不是施展了无痕伸展咒，不然东西怎么这么能藏。”罗恩说。 “无痕伸展咒？”哈利来了点兴致，这至少不是在讨论他了。 “一种能扩展被施法物品空间的咒语，扩展的空间越大，施法难度越难！”赫敏给哈利解答。）掏出一对娃娃。 一对穿着格兰芬多巫师袍的罗恩娃娃和赫敏娃娃。 】 这会儿轮到罗恩赫敏沉默了，显然，他们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哈利眯眼细看，嘴巴咧开，乐了。 哈哈，让你们刚才笑话我，想不到吧，她把你们也给做了。 哈利想起刚才水月分院时瞥到的“拆我罗赫者GTH”，似乎猜到了这个词汇的意思，心里头的幸灾乐祸越发浓厚了，他拍了拍赫敏罗恩僵硬的肩膀，“我们仨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永不分离，哪怕都只是娃娃，不是吗？” 幕布这边，水月也不负哈利所望，对着手中抓起的两个娃娃，做了一个让礼堂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动作。 【 水月凝视着左右手中各拿着的小罗恩和小赫敏，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好久没这么玩了。”她自言自语。 水月双手持娃，使小罗恩和小赫敏的脸相对，然后操控着它们靠近彼此（罗恩赫敏眼睁睁地看着小罗恩和小赫敏的小脸渐渐靠近，眼睛越等越大，呼吸都下意识放缓了。 她不会真的想那样做的……对吧？ 他们在心中绝望地祈祷着。），按着娃娃的头贴了上去。 “嘿嘿、”她笑成这样：(?﹃? )，“罗赫酱，贴贴。” 】 罗恩惊得“Bloody hell”都说不出口了，僵着脸色不敢回头看赫敏，耳朵羞得红透了。 赫敏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她握紧双拳，胸膛起伏不定，嘴唇紧紧地抿着，好像在克制自己不说一些失礼的话。 “噗、”乔治忍不住地笑出声，把头埋在同样狂笑的弗雷德肩上，指着幕布的手疯狂颤抖。 拉文德和金妮都惊讶地看着罗恩他们，似乎眀悟了什么。 “他们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拉文德小声地问。 “我不知道……”金妮小声回答。 哈利虽然幸灾乐祸了，他抬头看着幕布，在两位友人恼羞成怒的红脸下克制地笑了，但笑久了又觉得哪里不对了—— 不对啊，他俩在一起了，我不就被剩下了吗？ 哈利：笑容渐渐消失。 6 第5章 （中） 【 水月把罗恩娃娃和赫敏的一起放在床头的架子上后，并没有立刻就寝，而是整理了一下常服衣着（哈利这才注意到她没换睡衣），转身下楼了。 （“这么晚了她还要去哪？夜游？”马尔福嘲讽了一句，“这可够格兰芬多。” 哈利他们对马尔福的讽刺视而不见，他讨厌格兰芬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反正他骂的是个斯莱特林，他们懒得去管蛇院的内讧。） “我记得应该在这……” 处于湖底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总是显得那么阴暗湿冷，紧闭的窗户外是冰冷的湖水，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似乎连湖底的游鱼都安静地睡了。 水月拿着魔杖，小声说：“荧光闪烁”照亮自己身前的路后，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一个橱柜前，探头探脑地寻找着什么。 忽然，一道光芒晃了一下水月的眼睛，她眯了眯眼，仔细打量了一下，惊喜地扬起大大的笑容。 她在一堆叠放的餐盘边找到了一枚沾满灰尘徽章，并轻声点地对那个徽章施展清洁咒。 刚才还灰扑扑的徽章变得锃亮起来了，上面那些模糊的绿色字迹也变得格外清晰： “波特臭大粪。”（Potter Stinks.） 】 能在斯莱特林休息室找到这种东西…… 不论同学还是教授们，都不禁把微妙的目光分别投向哈利和马尔福上。他们看看眼前的哈利和马尔福，又抬头看看捧着这玩意还笑得跟花儿似的水月.李，心里仿佛有一个大草原，上面跑满了肆意奔腾的野马。 马尔福一时间被这么多人盯着，苍白的脸也涌上了浅浅的红色，他故作镇定地说：“噢……‘波特臭大粪’？天才的想法！（他读得相当重，好似在嘲讽刚才韦斯莱双子的对话，但他们并不在意就是了）能做出这种东西的人绝对拥有一个有趣的灵魂……嘿，都看我做什么？难道这种天才的想法只有我一个能想得出来吗？” “但很明显，所有认都认为这种东西只有你才会这么无聊地做出来。”赫敏虽然刚经历完非常尴尬的事情，脸红归脸红，害羞归害羞，但面对马尔福对哈利的侮辱，她依然不会放过回击的机会。 “更不用说它还是斯莱特林那找到的。”罗恩也看不惯马尔福那副做作的姿态，开口补充就是有力证据。 “难道斯莱特林的有识之士就我一个？这就不能是其他同样看不惯波特的人做的义举吗？” “见鬼，你管这叫有识之士做的义举？” …… 格兰芬多长桌又在和斯莱特林对骂。 小鹰们和小獾们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 徽章干净了，哈利的心情却随着徽章的清晰变得更为五味杂陈了……他都感觉自己今天一天的心情变化的反复程度能抵过自己前半生的所有总和了。 哈利真的看不透这个女孩了，要说她崇拜自己吧，她造谣自己“喜欢”斯莱特林，自己还去了斯莱特林；要说她讨厌哈利吧，看看那一床的“哈利”吧，他都不好意思说她了。 但如果她真的喜欢哈利的话，为什么会看见这么一个带有侮辱自己偶像的性质的徽章，还一副惊喜的模样啊？ 水月很快给了他答案。 【 世界上，第一款！也是仅有的一款！哈利.波特的同款同人周边！ 她在心里大喊大叫： 啊啊啊这枚纪念意义非凡的绝版徽章我拿到手啦！！ 水月兴奋地晃了晃这个有些年份的徽章，圆圆的杏眼闪烁着期许的光，期待它能有什么变化，却失望地发现这个徽章的图案定在了“波特臭大粪”上，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这是科林和他兄弟改过的版本？”她用拇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嘴唇，暗自思索。 】 “哈利的第一款同款同人周边……就是这样的？”赫敏一脸同情。 “……她管这玩意叫纪念意义非凡？？”哈利麻归麻，他还是不能理解水月的脑回路，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纪念的！ “还是仅有的周边？”罗恩看哈利的眼神充满怜悯，“可怜的兄弟，我恭喜你当上大英雄大明星早了，我应该先同情——你被当成傻子一样印在徽章上被嘲讽。” “我？？这是我干的事？？” 科林震惊地看着幕布给出的字幕，显然水月念出的那个单词就是自己的名字。 “不可能啊( ?Д`)！”他惊慌失措地说，“我可是哈利.波特崇拜者俱乐部的成员！我怎么可能带着自己的弟弟去做这枚徽章！” 弟弟丹尼斯和他一样都是哈利的粉丝，别说丹尼斯他还没入学，就算他入学了，科林也不可能带着丹尼斯做这种抹黑偶像的事情啊！ “别担心，科林，我们都相信你对哈利的爱，”同样作为哈利.波特崇拜者俱乐部的一员，金妮安慰他：“李也说了，这是你们修改过的成果，没准你只是想阻止着他们，但是没成功。” 【 “不，不对。”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判断，“科林他们改的那个徽章效果应该是将其画面固定为‘波特实在是臭大粪’，因为他们的施法水平也不足以扭转‘stinks’为‘support’，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初版字样。” 】 “太好了，我没做侮辱我偶像的事情……”科林安心地长舒了一口气。 “看，我就说吧。”金妮对他笑道。 他还不如不改呢……改了还更差劲了。 哈利无语地看着互相肯定的金妮科林，在马尔福嘲讽的“致我们格兰芬多的天才科林！”大笑声中无奈想到。 【 水月继续推测：“嗯……是时间太久所以法术效果流失了吗？唉，还想亲眼看一看这种魔法光栅徽章的效果来着。” （ “她这样搞得我都很好奇这枚徽章原本的效果是什么样的了，”从狂笑中缓过神的乔治说，“除了哈利本身，到底是怎样的效果让李这么念念不忘呢？” “总不能还是骂哈利的话吧？”弗雷德笑着接上。 哈利张开口想说些啥，又合上了嘴 ——算了，他累了。：( ） 没看见预料之中的效果，小女孩难免有些失落。不过水月很快打起了精神，不管怎么说，这就是她收集的第一个哈利周边，这一趟下来也不是没有收获的。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收好徽章打算回房休息。身后却响起了一声压抑的哭嗝。 水月的精神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她背上激起了大片鸡皮疙瘩，手握紧了魔杖随时准备击倒未知的危险，脑子却不合时宜地闪过又一个小剧场： 时间：深夜 地点：昏暗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人物：水月.李和？？？（黑衣人） 水月小小地吐了一口气，很快转过身。 “谁在那？” 】 7 第5章 （下）0.5 幕布气氛瞬间从滑稽剧变成悬疑剧，礼堂众人面面相觑。 “这又是发生什么事了？”杰西有些崩溃，“该不会是看不爽斯莱特林的人潜伏进来捣乱吧？” 所以说，李为什么不乖乖去睡觉！非要在这个点去找什么“波特臭大粪”，这下好啦？闯祸了！到时候又要他这个级长负责了！ “……”杰西的朋友马克非常无语，“拜托，我们公共休息室是最难进的，已经七百年没有外人进来过了，而且这个时间点，除了斯莱特林，我们的休息室不可能有别的人。” 罗恩和哈利对视一眼，皆是暗暗发笑。 “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们进去过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呢！”罗恩借着拿鸡腿的手遮住口型对哈利耳语。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也不是很难进嘛。”哈利老神在在地说道。 “男孩们……”因为一些小失误导致没跟着他们一起去的赫敏感到很无奈。 【 “李？” 水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使她放下了警惕，也暂停了“荧光闪烁”的施咒。 “弗利？”水月眯着眼睛，总算借着湖底的一些幽光看清楚了对面人的长相：棕发棕眼，面容怯懦，嗯，应该没认错人。 “是我，”佩蒂揉了揉眼睛，开口问她的时候，声音还带着些哭过后的沙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 水月意识到对方并不想和自己多聊，只是不想让自己多问才先发制人，于是也随便扯了个借口：“肚子饿了，打算下楼找找看有什么密道能通往厨房……”她一边说着，一边借着夜色的掩护，把徽章放进口袋藏好。 “也是，那种氛围下，也很难吃饱……” 佩蒂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句，见水月没多在意她的情况，也就安下心了，她顺着水月的语境问：“还有密道是可以通向厨房的？” “当然，霍格沃茨城堡总是藏有很多秘密，不是吗？”水月眨了眨眼睛，“就连校长都不知道的密道多得去呢！” 】 “入学第一天就找密道夜游。”乔治突然发言。 “比我们开始得还早(-Д-川)?！”弗雷德附和。 “——格兰芬多行为。”他们感慨，“李不进格兰芬多真的太可惜了。” …… “遇到问题解决不了就选择走密道。这个理由真的很格兰芬多。”秋感觉自己的笑点老被未来的这个华裔同胞戳中，一看见她就忍不住想笑。 “我倒是觉得这个理由很赫奇帕奇，”朱莉.格林，一个小鹰加入了她们的聊天。她小声地对秋她们透露：“霍格沃茨的厨房就在赫奇帕奇活板门左边楼梯的画像后边，只要挠一挠上边的雪梨，厨房门把就会出现。赫奇帕奇的人每天晚上都能有热乎乎的宵夜吃。”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玛丽埃塔问。 “……我有一天晚上饿了，金带我去过厨房吃宵夜……”朱莉的脸颊涌上了一层绯红。 “噢……赫奇帕奇的金.沃森特？你们竟然还一起夜游约会过？！”秋她们顿时起哄起来了，“我们竟不知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这不是重点！唉，我们还是去关注李吧！”朱莉在她们的打趣声中红着脸强行转移话题。 …… “霍格沃茨城堡已经有快一千年的历史了，”邓布利多乐呵呵地笑道，“关于它的秘密，我确实也没能完全掌握。” “这个是重点吗？阿不思。”麦格教授无奈地说道，“她们要去夜游！” “我当然知道啦，米勒娃，但你总不会忍心看着孩子们饿着肚子睡觉吧？” “我当然不会……”麦格想起分院仪式上斯莱特林长桌愁云惨淡的气氛，叹了口气：“下不为例。” 邓布利多半月形眼镜后的眼睛笑意依旧，他学着水月顽皮地眨着眼睛，“孩子们，别光顾着看幕布就忘记了现在还是晚餐时间，一定要吃饱才回去休息哦，毕竟夜游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传统，哪怕是吃宵夜。” 尽管知道邓布利多不会听到她们的嘀咕，但心里有鬼的朱莉还是不禁小脸一红。 【 “咕——” 水月话音刚落，佩蒂的肚子就叫了，它的声音虽不大，在这落针可闻的静谧中却无异于雷鸣。 佩蒂：“……”！！！ 水月：“……”噗、 佩蒂窘迫地羞红了脸，水月强行压住自己上翘的嘴角，两人不约而同地感激起斯莱特林昏暗的环境，让她们不至于面对面尴尬到脚趾扣地。 “或许，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一趟厨房？”水月率先打破了沉默，发出了邀请。 她本来没想真去厨房，那只是一个借口，因为她还在斯莱特林长桌上的时候就已经吃饱了。但很显然，佩蒂并没有吃多少，她刚才还在哭，可能已经哭到肚子空空了，饿着肚子睡觉的滋味可不好受，水月又没带多少零食来，食物只能去厨房取了。 嗯，说到食物，她还真有点馋了，一早就想尝尝哈利最爱吃的糖浆水果馅饼是什么滋味的了，或许她可以问小精灵要一份试试？ 水月开始认真地考虑夜游觅食的可行性了，她抬起手看了看手表时间： 距离宵禁时间还差十分钟，入学日费尔奇总会更加忙碌，这段时间他不会过来巡逻，足够她来回一趟了。 佩蒂还是有些犹豫，现在这个点出去算是夜游吧？这真的没问题吗？ 水月看出她的迟疑，“如果你不着急的话，可以等我给你带吃的？”说着，脚已经抬起来了。 “诶，等等，”佩蒂见水月好像真准备要走，也顾不上纠结了，哪怕她再害怕被费尔奇抓住，也实在不好意思让别人为自己奔波：“我也去！” …… 所以，为什么她走的方向是宿舍？ 佩蒂一脸茫然，她百思不得其解，水月刚答应自己一起夜游，转头就回宿舍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反悔了？ 那我还傻站在这是不是很蠢……也对，夜游是不好的，也许我该回去睡觉了…… （“斯莱特林的人都那么擅长上演心灵剧场吗？”汉娜被苦着一张小脸，忐忑不安、想东想西的佩蒂逗笑了。 她想：其实，斯莱特林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近人情和可怕呀？他们也只是一群普通人罢了。他们也会在深夜哭泣，也会因担心被同伴丢下而胡思乱想，也有过大胆的想法并乐意实行，或许他们没那么勇敢，但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可恶。 瞧瞧李，她因为担心同学吃不到宵夜胃疼还特地去夜游觅食！多么珍贵的品质！我们赫奇帕奇就欣赏这样善良的人！ 想到这，汉娜又不由得遗憾李没有选择他们赫奇帕奇，而是选择了斯莱特林了。） 佩蒂自顾自地上演起复杂的内心戏，没注意到水月已经回到了她身边，手里还不知道攥着什么。 “我刚去准备了一下。”水月说。 “什么？” “一些夜游的必备道具。”她提着手上的马灯和一件袍子对佩蒂说道。 “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 佩蒂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出来了！ 活板门开启又合上，水月对身后的佩蒂轻声说：“跟上。” 哪怕知道水月在前面看不见，佩蒂还是下意识点点头，然后就感觉水月把什么东西披在她身上。 “……？” “隐身衣，夜游必备。”水月在前头一手撑起隐身衣，一手提着马灯，头也不回地跟她解释道。“要不是还没学到隐身药剂和幻身咒，我也得把那些装备起来，这样才能万无一失。”她遗憾地说道。 你这是想着以后还夜游吗…… 佩蒂无语地在心里吐槽。 】 “她真的是刚入学的新生吗……？”高年级的格兰芬多都忍不住倾佩地感慨。“我当年要是有她那么谨慎，我也不至于第一次夜游就被抓……” “这也考虑得太周全了吧……”罗恩摩挲自己的下巴，啧啧称道：“她是不是一早就策划好来霍格沃茨夜游了？” “或许还真是呢！”乔治说，“你没听到她说了什么吗？隐身衣是夜游必备！我们这些学生里，除了哈利还有谁有隐身衣？” 全体目光又聚焦在哈利身上了。 哈利：“……”怪我咯？ 帅哥无语。 小天狼星哈哈大笑：“我们当年也经常借詹姆的隐身衣夜游，莱姆斯总说我们太胡闹了，太草率了，凭一件隐身衣就敢大晚上整个城堡到处乱窜……可他还是会跟我们一起去。” 想起往事，小天狼星消瘦蜡黄的脸染上了温暖的笑意，让人能清晰地在他脸上窥见当年的风华。虽然因为家庭原因和大时代环境因素，他对斯莱特林没什么好感（但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他不至于把上一辈的恩怨关联到小辈身上），可看着两个小年轻做他们当年做过的事（甚至比他们还野），总会让他怀念起那些鲜衣怒马的、鲜活却也遥远的少年时代。 “真的？”哈利第一次从父亲好友口中听见父辈学生时期的那些事，他感到很惊喜，又不禁为他们担心：“那你们有被抓到过吗？” 费尔奇抓人可狠了，他难以想象自己的父亲落到他手里会怎么样…… “当然没有！我们可是最棒的夜游团队！而且，我们那会儿的管理员可没你们现在这个狠。”小天狼星怀念地说道，“他太老了，巡逻只是例行公事，他对抓夜游的学生没什么兴趣。” “但夜游也是不好的！这可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赫敏在一旁警告他们，她痛心疾首地说道：“格兰芬多的沙漏宝石都要触底了，我们现在的分数也就比赫奇帕奇多一点点！” 哈利听赫敏说完，想起那场让自己的光轮2000粉身碎骨还输了的魁地奇球赛（虽然赫奇帕奇的迪戈里人很好，他觉得自己胜之不武，要求重赛，但裁判并没有通过他的请求），就连与教父重逢，听见父辈往事的喜悦都冲淡了许多。 赫敏刚把话说完就发现哈利神色不对，她迅速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对哈利造成的误伤，连忙解释：“哈利，别自责，我没有在怪你……” “我知道，我都懂。”哈利闷声说道。 小天狼星见教子神色郁郁，如今他沉冤得雪，也不必再隐瞒什么了，他和哈利耳语道：“别灰心，哈利，我给你准备了新的飞天扫帚——一把火/弩/箭！” “真的？！！”哈利的绿眼睛迸发出惊喜的光。 “当然！”他亲爱的教父肯定了他。 哈利又快乐起来了。 8 第5章 （下）完 【 佩蒂紧跟着水月的脚步，左拐右拐，来到了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门口。 这回没等佩蒂心中的疑问产生，水月路过了赫奇帕奇活板门，径直走向位于其左侧的楼梯，佩蒂借着马灯昏黄的光，想要看清楚自己身在的位置时，水月的脚步终于停在了一副画像前。 （“完了，我们的宝藏瞒不住了。”一只小獾发出哀鸣。 塞德里克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到了？”佩蒂轻声问道。 “快了。”水月把马灯交给佩蒂，自己走到画像前，先拿出魔杖给画像来个消声咒，才伸手挠了挠上边的雪梨。 雪梨被她挠得无声地咯咯发笑，画像移开了，一扇门出现在佩蒂眼前。 水月推开了这扇门，厨房明黄色的光带着食物香甜的气味温柔地扑向佩蒂。 “Wow……” 佩蒂不禁捂住自己的嘴，以掩盖自己脱口而出的惊叹。 】 礼堂内，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巫师的反应和佩蒂的如出一辙。他们总是理所应当地享受着霍格沃茨的美食，却鲜少想过烹饪它们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掌勺的又是何人，而水月的这番冒险，让他们第一次亲眼观察到盘中餐的来处。 【 即便临近宵禁，厨房里还是一群家养小精灵在勤勤恳恳地劳作着，他们在清理厨具。 大大的厨房里放着四张和礼堂一样布置的长桌，象征霍格沃茨的四大学院，而上边还放着不少甜点：点缀着樱桃的奶油蛋糕、淋上焦糖的大布丁、冒着热腾腾的香气的苹果派……一个个在暖色调的光线下，都显得格外甜美。 （“嘶……他们的甜点，怎么看上去，比我们桌子上的还香啊……”罗恩吞咽口中不由得分泌出来的唾沫，感觉自己已然填饱的肚子还能再塞点东西。 不少因为幕布内容而无心吃饭的人，纷纷被十几年后的霍格沃茨厨房美食引起了肚子里的馋虫。 吃不到幕布里的奶油蛋糕还吃不到眼前的煎牛排吗？于是四大长桌又陆陆续续传来了刀叉碰撞的声音。 哈利就是其中的一员。他早在幕布出现后就没有了食欲：得知当年真相，与教父重逢，并让其沉冤得雪，里面上演的内容哪件不比吃饭重要呢？ 所以不同于永远好胃口，永远大快朵颐，看银幕还不忘吃鸡腿的罗恩，哈利无心用餐，只是偶尔会被李狂热的崇拜尬到用叉子折磨自己的食物。 不过，这个幕布真的好会拍啊，壁炉温暖的火光洒在饱满到快要溢出杯外的杯子蛋糕上，就连撒在上边的糖霜都闪闪发亮，右边淋上糖浆的海绵布丁看上去软糯糯的，红橙橙的枫糖浆沿着布丁壁缓缓滑落，与旁边放上的凝脂奶油交汇，让人看着就口齿生津、食指大动。 哈利发誓，当镜头对着这些甜点进行一个个特写时，他身边传来了至少五个人的吞咽声。他们动刀动叉的频率也加快了，可能是希望尽快把主食吃完好上饭后甜点吧。 镜头最后对准的，就是哈利最爱的糖浆馅饼了。它显然是刚刚出炉的，上边还冒着热腾腾的汽，被面饼切割成一个个菱形的糖块儿亮晶晶的，像是一块块红宝石，看得哈利的食欲也回来了，他果断加入了吃主食大争斗中，还带上小天狼星一起——逃亡这么久，他已经饿坏了！以提升甜点上来的速度。 希望今天的饭后甜点也有糖浆馅饼。） “嘶溜。” 水月一惊，还以为是自己面对美食流下了不争气的口水，她赶紧抹了抹嘴角，诶？没有口水呀？ 于是她回头看向一脸被震住的佩蒂，眼睛一眯，嘴巴一抿：“噗嗤！”终究是没忍住笑出声了，“还愣着做什么？我去和他们商量商量拿宵夜的事，他们也不会拒绝我们的。你先拿着点自己爱吃的吧。” 也许是现在气氛太好，又或许是甜食太过诱人，佩蒂没有因此觉得水月对她无礼，反而觉得此时对她展露笑颜的李漂亮极了，就连她右脸颊下的那个小酒窝都显得那么可爱。 她的脸红得像一颗熟透的苹果，站在那却还是没有动作。水月以为她只是在害羞，实在不敢先动手，便自己去和家养小精灵交涉了。 “尊敬的小巫师，您好！” “！！！” 水月被突然窜到她面前的穿着破烂布料的家养小精灵吓了一跳，水月感觉他的尖鼻子都快要戳到自己了！他的眼睛大得像一对网球，一对尖耳朵还因为他突兀的动作晃了晃，显得十分灵动。他虽身穿破布，衣裳却是干净的，身上也带着蜂蜜甜滋滋的香味。 “呃……你好？”水月抚了抚胸口，安抚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跳，勉强地回了一句。 “韦格比！我叫韦格比！很荣幸能为您服务！请问韦格比有什么可以为您做的吗？”他的语气太过诚恳，双手搭在一起，放在胸前，给人一种他不是在厨房为巫师做饭，而是在教堂祈祷的虔诚感。 “我叫水月.李，”水月深知家养小精灵们的脾性，再拖拉下去，把其他家养小精灵引过来就没完没了了。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就开门见山地问道：“我们可以拿这里的一些甜点回去吗？”她对韦格比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晚餐时没有吃饱……” “当然可以！或许说本就应该这样！”他尖叫道。 “家养小精灵就是为了服务巫师而存在的！您的要求韦格比都会替您实现！韦格比做的甜品您全都可以带走！”韦格比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喜悦的水光——梅林啊，他该不会是感动得要哭了吧？ 水月赶紧打断他的情绪前摇：“我们只需要一些甜点就好，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很快就走！” “韦格比很抱歉！韦格比竟然耽误了小巫师的时间！韦格比是个坏精灵，韦格比要惩罚自己！！”他大喊大叫着就要去撞墙。 “停停停！”水月连忙拉着他，“停下！这是命令！然后给我们准备一个袋子，我们会自己装着走！” 她对看傻了的佩蒂说：“弗利！接过去，然后抓点吃的就回去吧！我们只剩下三分钟了！” “好的！”佩蒂手忙脚乱地接过韦格比含泪递来的袋子，也没空看桌子上都是什么了，一手抓来往兜里就是一放，一两下就收好了袋口，在水月和韦格比道谢和道歉的声音中逃到了厨房门口。 她这回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敢出了，生怕引起其他家养小精灵的注意，最后落得被小精灵包围不知所措无宿舍可归的糟糕情况。 …… “无惊无险，顺利返回！” 回来的路上，她们显得格外的轻车熟路。有了刚才那一出，两人的默契提升了不少，水月在前面提灯带路，佩蒂在身后抱着甜点袋子，一路风平浪静地、安全地在宵禁之前回到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佩蒂回到休息室的第一反应，就是先把袋子放桌上，然后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不动了——天知道她的腿有多软！要不是李在前面带路，她都提不起抬脚的力气，更别说回来了。 “我们的运气已经很不错了，一趟走下来都没有遇到过皮皮鬼！” 水月安慰佩蒂道。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太害怕血人巴罗了，都不敢靠近斯莱特林休息室。 水月默默在心底补充，然后点亮休息室的蜡烛。温暖的烛光在黑湖之下燃起，犹如一朵橘黄色的花在深海中绽放。 而佩蒂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 烛光洒在水月略带婴儿肥的脸上，豆大的烛光映在她黑色的眼眸里，柔和了她的眉眼，女孩黛色的中长发从肩头垂落，发梢因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和她的人一样俏皮极了。 而水月这边——她忙着拆盒呢。 “你想吃什么？我在这里找到了一些杯子蛋糕和面包，噢，还有散装苹果派！” 虽然没能拿到糖浆馅饼，不过苹果派也不错嘛！四舍五入都是水果馅饼！勉勉强强算是GET到HP同款啦～( -ε- ) 水月期待地搓了搓手，打开口袋把里面的点心逐个拿出来摆放在桌子上，好让佩蒂自己拿来吃。 佩蒂两眼空空，她还处于刚才被激动的小精灵震撼到的状态，嘴巴跟游魂似的吐出一句话：“……家养小精灵，真是太恐怖了。” “哈哈，是吗。” 水月随口应了一句，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高脚杯，左右观摩，啧啧称奇： 不愧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用的杯子都是品酒专用的高脚杯（但显然，未成年人不允许喝酒，或许斯莱特林会拿来装牛奶什么的）——真是“优雅，永不过时”。 看够了，水月挥起魔杖给它来了一个“清理一新”清理杯子，又来一个“清水如泉”，如此倒了两杯水后，她把一杯放在佩蒂身前，一杯自己拿着。 “谢谢。”佩蒂强撑起精神，为水月递来的水道谢。 “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巫师喜欢家养小精灵，他们总是这样一惊一乍……很难相处，不是吗？” “Well……”水月扭过头看她，眼神流露出的是毫无遮挡的惊讶：“你有这种想法，在巫师界真的很难得——竟然想和家养小精灵好好相处。” “是、是吗？”佩蒂噎住了。 “嗯哼。巫师们——我是说，绝大多数的巫师，都只把家养小精灵当成做家务的仆人，不，是奴隶，而没有当成一个平等的存在去对待…… 噢，当然，这也和家养小精灵它们的传统有关，他们也习惯被这样对待了…… 弗利你作为出身纯血家族的斯莱特林，还能这么想，十分难能可贵。” 佩蒂感觉水月一直以来围绕在周身的漫不经心的气质散去了些，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能从水月的话语中听出些许怅然和怀念： “斯莱特林在别人心里的普遍的印象就是傲慢，野心，狡猾。似乎好的品质总和我们沾不上边。 就连分院帽唱的分院歌……呃，不知道有没有你有没有注意过分院帽唱的歌？关于斯莱特林的部分： ‘也许你能在斯莱特林交到真心的朋友，但要小心那些野心之辈，他们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你瞧，哪怕是交朋友都要小心，可见斯莱特林的谨慎和矜持。而老牌的纯血家族大多都不重视家养小精灵，即便他们掌握着与巫师魔法体系完全不同的魔法，即便他们再怎么擅长做家务，对主人家一片忠心——在他们眼里，家养小精灵都地位和家里的一条破布差不多吧。” 】 赫敏听了，刀叉碰撞的声音渐歇，她握住餐具的手稍稍攥紧，若有所思地盯着幕布。 拉文德越听越揪心——当然不是为斯莱特林的分院歌，而是为了那些家养小精灵。 “明明能为我们做出这么多好吃的美食，态度这么谦卑，他们本身的地位却没有得到相等的尊重吗……”她看着眼前一片精心烹饪过的食物，难受地放下了刀叉，“哪怕是麻瓜界的厨师和钟点工，他们都是堂堂正正拿着薪水干活的工人，哪怕工作做得不到位，也会受到人们最基本的尊重……可为什么家养小精灵就得不到这种尊重呢？” 小天狼星没有说话，即便他年长他们一辈，经历过的大风大浪不知几何，这个问题他也无法替这个善良的小姑娘解答。 毕竟他也是出身于古老而传统的纯血家族中，哪怕他再叛逆，受到的教育还是传统的纯血巫师教育，而针对拉文德的疑问，这种教育的局限就在于——巫师们真的没有正视过家养小精灵做出的贡献。 况且他还与家里的那个神神叨叨的，被布莱克家族纯血至上的家训洗脑，成天念叨“纯粹”的家养小精灵相处得极其不融洽，就他个人而言，他真的很难对这只家养小精灵拥有什么尊重的念头。 哈利则想起了被自己解救的多比。 在被自己解救之前，他一定和李说的那样，过着不被马尔福家当人的困难日子。但就算是过着这样的苦日子，就算家养小精灵的天性就是服从主人的一切命令，为了他的性命，多比仍愿意背叛主人，用蹩脚的方式劝他远离危险。 虽然对方为了救他闹下很多乌龙，给他添了很多麻烦，可他的心意和善良，哈利还是能感受到的，所以他才会在最后选择帮助多比获得自由。 说起来，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关注过多比的动向了，听说它好像被霍格沃茨聘用，成为厨房家养小精灵中的一员了，说不定自己盘里的土豆泥还是他做的呢……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来到这个学校，唯一的朋友就是自己，也许自己真应该去关心一下他的…… 哈利默默地吃着家养小精灵做的香喷喷的土豆泥，下定了决心，等幕布停止放映后就去找多比聊聊。 呃，话说这玩意真的会停吗？ …… 不管礼堂这边的情况如何，幕布的播放还在继续着。 【 就好比马尔福家的多比，布莱克家的克利切，克劳奇家的闪闪…… 水月脑海中划过数张家养小精灵的脸，她看着佩蒂懵懂稚嫩的脸，脑海中最后的画面还是定格在了克利切那张苍老的、皮肤松弛的老脸上。 】 克利切？ 小天狼星看见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幕布上，整个人一下子就收起了懒散的态度，皱着眉头，惊疑不定地坐直了腰板。 哈利也放下了勺子。 他不认识克利切，却也通过水月的心声得知这是一只他教父家的家养小精灵。他心头笼罩的那种隐隐约约的预感，似乎就要通过这个女孩的口揭露答案了。 【 “或许，说出来有些失礼。”水月终于开口了，说出口的话却带着歉意，“但……这样的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他也是个斯莱特林，也曾像你一样，很关心他家的家养小精灵。” “没关系的。”佩蒂没有感觉自己被冒犯，她反而很好奇，水月口中的人是谁：“你能和我说说他是谁吗？” 水月吐了口气，摇曳的烛光在她眼底明明灭灭：“……R.A.B。雷古勒斯.布莱克。” 】 9 第6章 上 “布莱克……？”赫敏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熟悉的姓氏，她转头看向小天狼星，果不其然地看见了一张不敢置信的脸。 “小天狼星，雷古勒斯是你的家人吗？” 哈利看向小天狼星那双灰黑色的眼睛。 小天狼星皱着眉，飞快地回答道：“他是我的弟弟，但和我完全不一样，我的父母都很喜欢他，他们都认为雷古勒斯比我强得多了。不过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个愚蠢的白痴——因为他加入了食死徒的行列。*” “你在开玩笑吧！*” “哈利，在我们那个年代，伏地魔的真实面孔还没暴露，食死徒也不像现在这样折磨麻瓜和麻种巫师*，他们还不是邪恶的代名词，只是一群推崇纯血至上的蠢货。”说着，小天狼星用鼻子吭声冷笑，以示他对这种理论的轻蔑。 “所以，雷古勒斯并没有像现在的食死徒一样可恶。”赫敏得出结论。“不然李也不会夸赞他。” 在赫敏看来，会关心斯莱特林现况的、前世愿为保护学生而死的教师水月.李，是绝对不可能夸赞一个恶徒的。那就证明了，雷古勒斯不是个坏家伙。 这回小天狼星熄火了，他低下头，乌黑的卷发垂下，遮住了他那双情绪不明的眼睛，他抿唇：“他……确实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他还很关心家养小精灵！”拉文德补充道。 罗恩嘴角抽搐，“真没想到你会对这个这么执着……” 【 “布莱克？是神圣二十八族里的布莱克？” “嗯。”水月点头，肯定了佩蒂。 她羽睫轻颤，于眼底撒下一片阴影： “你就当我在讲一个故事吧。 “故事的主人翁雷古勒斯是布莱克家族的次子，也是哈利.波特的教父——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弟弟。他和叛逆的哥哥不同，从小就听话懂事，很受父母的喜爱。 “而且，他很善良。即使他们家有个以虐待小精灵为乐的亲戚作为‘榜样’，他也没有受其影响，去轻视他们家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而是仍把克利切当做家人。” 水月说着，眉宇中罕见地流露出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悲伤：“也正是因为这份亲近和爱护，他完成了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佩蒂多少感觉到了水月轻柔的语气下的那份沉重，她吸了一口气，问：“是什么？” 水月再次开口，却不复刚才的平淡铺垫，而像是往深海中扔下了一颗炸弹： “是他最先发现了伏地魔的魂器，并试图摧毁它。” 】 礼堂一下子像炸开的锅一样一片哗然，在一张张稚嫩而惊慌的脸中，邓布利多也不能再保持平静了，半月形眼镜下的那双眼睛变得锐利，一瞬不瞬地盯着水月。 “邓布利多……” 麦格教授起身和弗利维教授一起维持秩序，斯内普借机侧过身去询问邓布利多。 “看起来，你知道魂器是什么？”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用疲惫的语气为斯内普解答：“那是一种，非常邪恶的存在。” 老人的声音已没有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他的嗓音变得浑浊、低沉，却又隐隐流露出至今未损分毫的坚毅。他重重地说着，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愤怒： “汤姆他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我将亲手解决掉这件事。” 【 佩蒂倒吸一口凉气：“梅林啊……他，他怎么敢的……他又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克利切——他们家的家养小精灵。” “什么？” “雷古勒斯是一个食死徒……” 佩蒂的脸色刷地一下苍白了。 水月赶紧解释： “别误会！当年的食死徒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他们不是罪犯的象征，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一种荣耀——纯血巫师的荣耀。 “而雷古勒斯在学生时代就加入了食死徒，可想而知他的优秀和伏地魔对他的信任。 “当年，伏地魔给了雷古勒斯一个任务，他说，他需要一只家养小精灵。” 佩蒂脸色难看地说道：“所以，雷古勒斯把克利切交上去了？” “对，但他并不知道伏地魔需要克利切做什么！他是一个食死徒，他只是做了他那个身份该做的事情……他让克利切听从伏地魔的一切命令，然后回家。*” “他完全没想过，自己信任的主人，会要了克利切的命……伏地魔准备了很多毒药，因为他很担心自己的小命，要藏好魂器就要设下多重防护，他需要克利切去试药。 “他把克利切带到一个山洞里，他命令克利切喝掉他准备的药剂，看着他在他脚边痛苦地挣扎、呻//吟。按照伏地魔的预想，克利切会很口渴，爬到水边取水喝，然后被水底的阴尸拖下去*……这一切都符合他的预期。伏地魔藏好魂器后，满意地走了。” “……”佩蒂难过地说不出话。半晌，才如耳语般呢喃了一句：“梅林啊。” 水月拍了拍她的肩膀，仿佛知道女孩在担心什么似的回答道：“克利切还活着，他可能就在我们刚才去过的厨房里工作着呢。” “什么！”佩蒂不敢相信，“那可是伏地魔！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克利切怎么可能从他的手下逃出升天？” 水月沉默了一下，“因为，雷古勒斯嘱咐过，事成之后，要他回家。” “……就因为这个？” “当然不止。”水月嘴角微微勾起，笑意却没渗入眼底。 “克利切能活着回家，全靠他对主人至高无上的忠诚和对雷古勒斯的爱，这激发了他求生的欲望。 “噢，还要感谢伏地魔老旧傲慢的固态思维，感谢他和那些老派巫师一样的，视家养小精灵为动物的思维局限，让他忽略了家养小精灵和巫师魔法的不同之处。 “伏地魔在山洞里设下种种针对巫师的禁制，却忘了这些都对家养小精灵毫无作用，克利切成功幻影移形回到了布莱克家。” “然后，雷古勒斯知道了这一切？” 水月的脸上彻底没了笑意，她在佩蒂担忧的目光下，沉重地点了头，“是的，他知道了一切。 “雷古勒斯非常担心克利切，他从克利切那得知了一切……此时的他终于醒悟了。他意识到伏地魔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高贵、伟大，作为食死徒的他也深知伏地魔残忍的本性，知道他根本没想过要保全克利切的命，于是交代克利切待在房子里不要出去*，不要暴露自己。然后自己去调查这一切。 “……一段时间后，他回去找克利切，要求他带自己去伏地魔去过的地方，那个魂器藏在一个石盆下，里面盛满了伏地魔准备好的毒药。这种毒药你只能去喝，不然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 佩蒂捂住嘴巴，眼眶分泌出泪水：“他该不会……这不可能……” “他早早准备了一个同真魂器一模一样的赝品，并嘱咐克利切在石盆空后拿出真魂器，然后把自己制作的假魂器换进去。 “他命令克利切离开，不许对家里的所有人说出山洞里发生过的事情，回到家后要把魂器销毁*……” 佩蒂热泪盈眶，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她没有再问究竟是谁去喝下药剂这种愚蠢的问题，因为水月开头就说过的“雷古勒斯很爱护自己的家养小精灵”已经说明了一切。 水月“残酷”地说出了这个迷途知返的少年最后的结局： “雷古勒斯选择自己喝下所有药剂，克利切只能看着他被阴尸拖下水面*…… “克利切回到布莱克家，用尽所有办法，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销毁魂器，那是自然的，伏地魔的魂器有那么好销毁的吗？失去儿子的布莱克夫人伤心得快要疯了，克利切却无法告诉她一切，因为雷古勒斯禁止让家人知道这些*……” “不……”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佩蒂泣不成声，“他不是小天狼星的弟弟吗？小天狼星是哈利.波特的教父，那他一定有办法帮他的呀！为什么……为什么雷古勒斯行动之前什么都不告诉他一声？” 水月凝视着眼前那个摇摆不定的烛光，轻轻地开口道：“你要他怎么说呢。” “小天狼星早在上学时就因为理念不合，离家出走搬到波特家了。从此和布莱克家族没有联络。 “小天狼星是因为厌恶布莱克家族的极端纯血统理论才离开的，而他的弟弟雷古勒斯却是其中的坚定捍卫者…… “两人的信仰都不一样，更何况雷古勒斯还是个食死徒。而这件事情极其危险，不宜让太多人知道，不然会加大被伏地魔察觉的概率。 “小天狼星也不一定能够相信他会迷途知返，背叛伏地魔。他一直认为雷古勒斯是个懦弱的胆小鬼，他至死都不知道他的弟弟曾经这么勇敢过…… “不过也是，在那个大环境下，会有谁愿意相信，斯莱特林那充斥着野心的泥潭下，还掩藏着一颗挣扎跳动着的真心呢？ “你要他怎么跟已经站在他们的对立面的哥哥说这件事呢？” 佩蒂泪眼婆娑地看着水月。 水月用衣袖给她拭泪：“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些考量，雷古勒斯这么做更多的是出于对家人的保护……毕竟这件事情太危险了不是吗？为了保护家人，让他们保持现状不被怀疑，他只能这么做……” 佩蒂吸了吸鼻子，“我记得……你说克利切怎么样都破坏不了那个魂器……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个魂器最后是被哈利.波特销毁了吗？” “嗯，但过程很曲折。哈利.波特并非一开始就得到了克利切保管的魂器，甚至他根本不知道这一回事……他和邓布利多去了伏地魔藏魂器的地方，费尽千辛万苦拿到了雷古勒斯的假魂器……” “呀，这不是白费功夫了吗！”佩蒂焦急地几乎要跳起来。 “当然不，那可是雷古勒斯的遗物。”水月说。 “哈利.波特把雷古勒斯的遗物交给了克利切，得到了克利切的忠诚——要知道，他可是接受了布莱克家族偏激的纯血统理论教育的家养小精灵，他非常厌恶波特的麻种朋友赫敏.格兰杰…… “可为了这个，他心甘情愿地为哈利.波特驱使，甚至在大战中领导学校里的其他小精灵一起，为保护霍格沃茨而战。 “只因为，这是雷古勒斯的遗愿。” 水月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她同佩蒂一起沉默着，脑海中却回忆起雷古勒斯藏在假魂器里的一封遗书： “致黑魔王： “我知道，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死了，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是我发现了你的这个秘密，我已经拿走了真的魂器并将它尽快销毁。 “我甘冒一死，为你遇到命中对手时只是个血肉之躯的凡人。 R.A.B.*” 】 10 第6章 （下）0.5 幕布里，佩蒂与水月相顾无言，她们在如水的夜色中一动不动，似乎还沉浸在那段笼罩在斯莱特林头顶的灰暗的历史里。 整个休息室里，唯有水月点亮的烛光是动态的。它在地窖里湿冷的穿堂风中摇摇晃晃，却依然坚定地燃烧着，散发着光与热，为两个女孩驱散黑暗与严寒。在黑暗的湖底里，它是如此的明亮，仿佛那个少年生命最后绽放的光。 幕布外，礼堂也是一片沉默。 教职工席上，麦格教授两眼通红，她扶着自己的额头，想要压住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可眼泪还是挣脱了眼眶的束缚，于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 她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回忆起那个少年的模样。 雷古勒斯.布莱克……那个比起张扬的哥哥，更显沉静的少年，也是她亲手教过的学生啊。她怎能不为他的牺牲动容、难过呢？ 温柔的斯普劳特教授拿出手帕递给了麦格教授，她的眼睛一样通红，“米勒娃，擦擦吧。” “……谢谢你，波莫娜。” 邓布利多陷入了沉默，此时的他也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虽然很难去承认，甚至他自己都没太意识到，但他确实因为斯莱特林过去的一些人和事，对这个学院有着很深的成见。以至于他完全没想过，不止自己身边的魔药课教授，在不那么遥远的曾经，也有过这么一个斯莱特林，用自己的一腔孤勇，识破并试图破坏伏地魔的阴谋，还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了自己的家人那么久。 想到这，他不由得也替台下的小天狼星感到难过和遗憾…… 哈利不安地打量着小天狼星，他从水月说出雷古勒斯的结局后就一直一言不发。 如果说，刚从礼堂现身的他除了外表上的狼狈落魄，他的灵魂还是有光泽的、有活力的（虽然更多是因为对小矮星.彼得的恨，他的愤怒使他看上去充满了生气），那现在的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剩下一个空洞的躯壳坐在这，没有了生机。 “小天狼星……”哈利很想安慰他，但话到嘴边却又无从说起，他又能说些什么呢？所有安慰的话语落到已经错过的现实都是苍白的。 虽然，雷古勒斯的牺牲也让他震惊和难过，但比起已经逝去的人，他更关心水月叙事时透露的一些细节——“小天狼星至死都不知道他的弟弟曾经那么勇敢过。” 这是什么意思？小天狼星在未来死了吗？那他一定不是自然死亡，他还这么年轻……是谁杀了他？有没有办法避免…… 不安的猜想在少年的胸口发酵膨胀，哈利非常希望水月能在接下来的“观影”里给他一个答案。 【 “咕——” 打破沉默的还是佩蒂的腹鸣。 只是，佩蒂不会再因此感到不好意思了，她现在似乎全身心都沉浸在斯莱特林这个无名英雄牺牲的悲哀中，连饥饿的现实也无法把她从回忆里拉出来。 “抱歉，可能我说的话让你没了胃口……但，”水月给佩蒂递来一块小面包，她讲的故事并不长，面包还是温温的，吃下去正合适。“多少吃点吧，不然你会更难受的。” “谢谢。”佩蒂小声地给她道谢，默默地吃着面前的食物。 为了不让佩蒂不自在，水月也拿起一块小蛋糕，没滋没味地吃了起来。 她们吃得差不多了，才一起收拾现场。 “晚安。”佩蒂向水月道别。 “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水月目送佩蒂回房休息后，才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 幕布随着水月的关门，渐渐黑了下去。 】 “没了？”朱莉忍不住出声。 “不，因为还有人的心愿没有完成。”卢娜突然开口说道，即便发问的是高她两个年级的学姐，她的眼神也没有丝毫的闪躲，一双幽蓝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朱莉，看得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什么？” 卢娜侧了侧耳朵，似乎在倾听什么：“空气中漂浮着的爱尔虫告诉我，只要有人向她求助，她就会回应你的请求。” 卢娜似乎是在认真地为朱莉解答，朱莉却感觉她神神叨叨的，眼神躲闪地嘟囔了一句“疯姑娘”，便没再搭理她。 倒是格兰芬多的金妮好奇地看了卢娜一眼，虽然她不能理解卢娜挂在嘴边的神奇动物是什么，但也觉得这个姑娘人挺好的。 赫敏则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 卢娜的发言虽然奇怪，但不无道理。如果从“回应求助”这个角度出发的话，那这个幕布存在至今，播放内容的信息无疑是有利于他们的——不被霍格沃茨，或者幕布认可的人，如福吉、小矮星彼得，就无法感知幕布的存在。 虽然表面上看似乎没有人求助过，但在赫敏身边的哈利，在此之前就一直在为小天狼星越狱的事情苦恼，而幕布也通过水月的梦境回答了小天狼星入狱的真相，帮助他们教父子解开误会重归于好。 除此之外，幕布透露的更多关于未来的细节，也明示了未来大战的胜利者是他们。或许伏地魔的卷土重来已是板上钉钉，但未来的他们胜利过一次的事实，足以当做一针强心剂稳固他们战斗的决心了。 只是，这些信息还不够。 她瞥了一眼似乎没心没肺依然美滋滋地吃鸡腿的罗恩，心里头叹了口气。 他吃鸡腿的频率低得太过敷衍，只不过是借着进食的动作掩饰自己内心的惶恐罢。 他一定还在为自己将来可能失去弗雷德而担心。 而失去弗雷德的前提是伏地魔的复活，伏地魔复活的关键——即便没有一个教授对“魂器”这个生僻词进行解释，她也能从邓布利多脸上罕见的严肃中察觉到，这一定是伏地魔“不死”的重要道具。 如果能知道更多“魂器”的事情就好了…… 赫敏抿紧嘴唇。 如果向她求助，她就会回应我的呼唤吗？ 就在赫敏纠结着要不要真的开口向幕布求助时，幕布又开始播放了。 11 第6章 请你看作话，要么看评论。 【 幕布陷入了一片黑暗，但不久后，代表梦境的虚幻边界又浮现在幕布边缘。 紧接着出现的是步步紧逼的音乐声，伴随着令人不安的电子拉扯音徐徐展开，如潜伏在乌云中若隐若现的闪电一般令人不安，鼓点在拉扯的电音结尾连续敲击，仿佛催促着灾难的降临。 一个男声开口了，他吐字轻轻，如风雨前的宁静，却预兆着未来的风暴即将到来： “都，是勇敢的。 你额头的伤口， 你的不同， 你犯的错。” 格里莫广场12号在幕布上出现了。 】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明亮宽敞、处处装潢细节都彰显着雍容华贵的客厅。一高一矮的两个人站在强聚光的琉璃吊灯下喘着粗气，气氛剑拔弩张，火线一触即发。 即便在座师生都没有人认出这是什么地方，哈利也敏锐地察觉出仿佛失去灵魂的小天狼星情绪似乎波动了一下，失去的神采重新回到了这个男人疲惫的眼睛里，哈利却不敢探究他此时的心情。 他不忍地想到，这对小天狼星来说太残忍了。 【 “说，你为什么去了格兰芬多！” 幼年的小天狼星在偏执的布莱克夫人的殴打下鼻青脸肿。他的额头被布莱克夫人用钝器打得高高肿起，面对母亲声嘶力竭的质问，他却丝毫没有悔意，一双灰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对面陷入歇斯底里的女人。 （众人被这样的开场吓了一跳，胆小的小巫师吓得小脸一白。赫敏捂住了自己即将惊呼的嘴，罗恩的鸡腿从手中掉落，哈利不住呼吸一滞，下意识握住了小天狼星枯瘦的手。 “都过去了。”被死死握住的小天狼星只好伸出另一只手拍拍少年小小的手，他扯出一丝笑容，安慰哈利：“我还好好活着呢。”）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问这个问题，有意思吗？再说了，是格兰芬多选择了我，我接受分院帽的选择，有什么错吗！” “闭嘴！你这个混账！别以为我真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早就铁了心拒绝斯莱特林了不是吗！”布莱克夫人怒吼着用手中的棍棒重重地砸向小天狼星的肩膀。 小天狼星因为这一击闷哼了一下，他迅速咬紧牙关，撇过头去，决心不让自己的母亲听到更多自己的声音，在年幼的他看来，这是求饶示弱的表现。 听到小天狼星的吃痛声，布莱克夫人的脸苍白了一瞬，她下意识丢了棍棒，想去看看小天狼星的肩膀，但很快又因为小天狼星拒不认错的态度气得双颊通红。她前胸剧烈起伏，指着小天狼星的手指颤抖得不行： “瞧瞧你都做了什么……背弃斯莱特林，去格兰芬多，还和亲麻瓜和泥巴种的波特交朋友！你辱没了你身上高贵的布莱克的血脉！高贵的布莱克就应该在血统纯正的斯莱特林学院就读，和纯血巫师交往，就像你的长辈，贝拉、纳西莎一样！” （马尔福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愣了一下，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癫狂的疯女人是自己母亲口中高雅纯洁的布莱克。虽然他认可布莱克夫人的观点，但也对她的过激行为感到了恐惧。 还好我妈妈不像她一样……他一边害怕，一边庆幸自己的家庭美满幸福。） 年纪尚小的小天狼星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些长辈的不屑，他嗤之以鼻道：“血统纯正？斯莱特林的混血种可不少。至于贝拉、纳西莎……” 他好像想起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装模作样地呕吐了一下才说： “学她们？学她们去崇拜伏地魔？狗屎，我还不如去麻瓜界票选总统，至少我的投票决定了他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而不是跟个白痴一样围着愚蠢的斯莱特林团团转！” （“噗嗤。”塞德里克身边的一个麻种朋友隐忍地笑出了声。 “你在笑什么？”塞德里克一脸迷茫。“这有什么好笑的吗？我觉得他说的很对啊！” 被伏地魔阴影笼罩的巫师界是多么的可怕，他在父亲那已听了不知多少遍了，即便是斯莱特林，现在也没人喜欢伏地魔。他实在不明白，怎么可能会有人发自内心崇拜伏地魔？ 一个好心的赫奇帕奇解释道：“布莱克先生说的话没有问题，但他把麻瓜界的政治搞错了！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选举模式，票选总统是美国那边的，而我们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是首相，选举他们的权利也不在普通麻瓜身上。布莱克先生去了麻瓜界也只能抓瞎。”） “闭嘴！闭嘴！”布莱克夫人气在头上，歇斯底里的她再也顾不上儿子伤势如何了，她扬起右手，狠狠地往小天狼星脸上刮去。 “啪！” 时间停滞了。 手心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布莱克夫人呆住了。 小天狼星缓缓抬起被打肿的脸颊，蕴含着恨意的灰黑眼睛对上一双与它相似却仓惶不安的眼眸。 “去死吧！（Go the hell!）” 他再也没有顾忌了，恶狠狠地对布莱克夫人丢下一句狠话，也不管她在自己背后如何发疯地追上来，便头也不回地跑向自己的房间关紧了房门。 “不要那样和我说话！（Don''t talk to me like that!）听见没！开门！西里斯！” …… 明亮的灯光打在这对母子的身上，整个客厅就像一场二流演员上演的无聊的话剧舞台一样可笑。 而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小小的雷古勒斯躲在门后，扒着木门的手攥得紧紧的。他额头急得沁出薄汗，却始终不敢跑出去阻止自己母亲的暴行。 等到夜深人静，他才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拿了些面包，走到小天狼星门前。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方才轻轻敲了敲小天狼星的房门：“西里斯，是我，开门吧。我给你拿了些吃的……” 话还没说完，他便被猛然打开房门的小天狼星抱了满怀。 】 “这就是传说中的雷古勒斯？”罗恩看向那个瘦小的身影，诧异道。“他现在这副样子可一点也看不出未来孤胆英雄的潜质。” “不是所有人面对直接的暴力和悬殊的处境都有勇气反抗的！何况他还那么小。”赫敏为雷古勒斯鸣不平，“在那种情况下，他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 小天狼星没有理会罗恩和赫敏的争吵，他抬头深深地凝视着幕布上紧紧相拥的两兄弟，似乎想把这个画面烙印在灵魂深处。 【 …… “都，不必隐藏。 你破旧的玩偶， 你的面具， 你的自我。” “要我说，那个什么伏地魔根本就不安好心，‘麻种玷污了巫师的纯粹’？这么荒谬的话都有人服气？真搞不懂你们怎么会信了他的说辞！” 一个宁静的午后，兄弟俩难得地一起聚在布莱克老宅里，没有令人窒息的布莱克夫人，没有争吵，没有仇恨，有的只是一对平凡的兄弟。 小天狼星邀请弟弟来自己的房间下巫师棋。巫师棋本就不是什么安静的游戏，棋子们吵吵嚷嚷地在棋盘上对骂，棋手也没专心下棋，神思在这间装潢风格与整个老宅格格不入的卧室上飘荡。 雷古勒斯对小天狼星满屋的金红元素十分不适应。对他来说，这种色调比起自己熟悉的绿银来得更加夺目刺眼。他皱着眉，漫不经心地下了一步棋。 “要称呼他为‘黑魔王’，西里斯。我才搞不懂你，你也是纯血出身，还是出自崇尚‘永远纯洁’的布莱克家族的一份子，怎么就不同意黑魔王的观点了？” 雷古勒斯看着还是一脸不服气的小天狼星，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其实也不是亲麻瓜那边的，毕竟你的那些掠夺者朋友可没有一个是麻种。你只是不喜欢母亲管你管得太严了，才生出的逆反情绪，是不是？” 一听到自己不爱听的人，小天狼星的脸色就冷下来了：“我不想讨论那个疯子。” “那是我们的母亲！” “是你的，不是我的。”小天狼星漠然地说，“他们只管听话的你当儿子，和我这个特立独行、不服管教的人不一样，我只是一个在他们心烦的时候出气用的沙包罢了。” “那是……那是因为你是长子！人们总是对长子有着别样的期待，所以才会更加严格，不是吗？更何况我们是这么古老的家族，继承这个家的人必须得是一个优秀又有担当的人，而你就是将来要继承布莱克家族的人！” “别开玩笑了，雷尔。这样腐朽又古板的家族我才不要继承！而且他们只满意你，谁来继承家产都是他们说了算，既然如此，为何不去选择一个品学兼优又更符合他们心意的乖儿子呢？” 小天狼星跟连珠炮似的追问让雷古勒斯久久说不出话，而他这番沉默则更坚定了小天狼星心中的想法。 “你……真不愧是个斯莱特林。”小天狼星看了一眼弟弟苍白的脸，视线又回归到棋盘上，他嗤笑一声，说道：“但不得不说，你的棋下得有够烂的。” 雷古勒斯低头看向棋盘，才恍然发现自己的防线早已溃不成兵，国王棋已被小天狼星的骑士棋气势昂扬地斩下了头颅，自己落得个满盘皆输的结果。 …… 不知在谁的记忆里，时间飞速倒流，又是一个黄金般的午后，故事伴随着男声娓娓道来的歌声，如河流般向着众人流淌而来。 “他们说，要带着光，驯服每一头怪兽。 他们说，要缝好你的伤，没有人爱小丑。” 大概七八岁模样的小天狼星不甚安分地站在蹲下为他整理衣物的布莱克夫人身前，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叮嘱。 “西里斯，你是布莱克家的长子，等到你十一岁了，可以去霍格沃茨读书了，到时间你必须选择斯莱特林学院，知道了吗？” “为什么呢？妈妈，我不懂这个。” “因为布莱克生而高贵，永远纯洁。只有斯莱特林才配得上我们的纯粹。西里斯，你要给你的弟弟做一个好榜样。” 躲在布莱克夫人身后的雷古勒斯冒出个头对小天狼星笑了笑，小天狼星无奈地撇了撇嘴。 “知道了。” …… “西里斯！你在做什么！” 】 没等大家因为两兄弟的互动露出笑脸，镜头一转，刚才还祥和温馨的画面瞬间被暴力撕得粉碎，布莱克夫人狰狞的脸又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梅林啊……”拉文德不忍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 “没什么啊，我只是在练习魔法。”难得地，小天狼星并没有挑衅疯狂的布莱克夫人，而是平和地回答她的质问。 布莱克夫人自然是不信的，小天狼星这副模样实在太反常了，她灰黑色的眼睛透过因为着急冲下来的步伐而凌乱的刘海，直直地扫过小天狼星的全身，审视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罪犯。 （虽然布莱克夫人看的是过去的小天狼星，她的目光却通过幕布的投影让在座各位都感同身受地感受到了小天狼星当年的不适。 小天狼星对上幕布上那双愤怒与怀疑交错的眼睛，与这个疯女人的目光久别重逢，他忍不住冷笑一声。 “这位夫人太没有礼貌了……”潘西忍不住搓了搓自己被激起鸡皮疙瘩的手臂，抱怨道。 马尔福扫了她一眼。 潘西立刻改口：“不过，如果不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太叛逆，不听布莱克夫人的话进了格兰芬多，布莱克夫人也不至于这么不信任他。” 马尔福：“……” 谁知道其实刚才他是附和潘西来着？） “练习魔法为什么还要把手藏后边？”布莱克夫人发现了盲点，她在小天狼星惊慌的眼神里冲到他面前一手扯过他藏在手心的缩小的电动玩具摩托车。 “这是……麻瓜的东西。”布莱克夫人颤抖着嘴唇，缓缓吐出几个单词，她对小天狼星露出一个令人惊悚的笑容，然后猝不及防地把小摩托摔到地上。 “你做什么！” “断了你的初心妄想！”她呵呵地笑了，一脚踩碎了属于小天狼星的东西，精巧的玩具在她的暴力下发出不甘心的滋滋电流声，布莱克夫人还嫌不够地拿出魔杖，“火焰熊熊！” “……” “听着，西里斯。”在小摩托燃烧的火光中，布莱克夫人蹲在陷入呆滞的小天狼星面前，犹如几年前那个温柔的母亲那样。她笑容依旧，嘴里却嘶嘶地喷射毒液：“布莱克家族的纯洁不允许你碰麻瓜的东西，别让它玷污了你高贵的手，懂吗？” “……” 不知过了多久，布莱克夫人走了，小摩托都燃尽了，小天狼星还愣在原地没有动静。 “西里斯……” “雷古勒斯，是你跟那个疯女人通风报信的对吧？” “我不知道她会这么过激……我只是，我只是觉得你陷得太深了。”雷古勒斯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他缩了一下肩膀，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驳：“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成天和波特一起违反校规，还在他的教唆下沉迷麻瓜的东西，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情！” 小天狼星突然笑了起来，他好像听见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眼泪都笑出来了：“我陷得太深？是你陷得太深了！” “瞧瞧你的房间吧！”小天狼星厌恶地说道：“斯莱特林的银绿色，床头贴满的不知所谓的伏地魔的剪报，哪个有点脑子的人会这么做？” “西里斯！我不许你这么说黑魔王！” “我-说-的-是-你，蠢货！”小天狼星目眦尽裂地怒吼：“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信伏地魔那些鬼话？格林德沃的失败还没让你们看清楚现实吗？巫师统治世界就是个错误！纯血也就那样，没有比普通巫师高贵得哪里去。生而高贵，永远纯洁’？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偌大的房间回荡着小天狼星愤怒的嘶吼，雷古勒斯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地泼了一样，定在原地。 “……你什么意思？” “伏地魔是个笑话，布莱克家族是个笑话！”小天狼星说，“就连相信你的我——也是个笑话。” “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你永远别想再进我的房间了。” …… “小天狼星.布莱克！你这个混蛋！出了这个家门，你就别想再回来！” “谁稀罕！” 十六岁的小天狼星背弃布莱克夫人的咆哮，摔门而出。他做出过很多类似的举动，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关紧，把自己的房间装饰得和其他家族成员完全不一样，他用很多方式表达过自己的反抗。 只是这次，他做得更彻底一些。 他从宽大的巫师袍里拿出一面双面镜，擦了擦。 “詹姆。” “嘿，兄弟，今天心情怎么样？”另一边的詹姆.波特带着一贯的笑容向自己的兄弟问好。“呃，看上去好像不怎么样，”他抬了抬自己的眼镜，向小天狼星那边探头探脑：“你不在自己的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我离家出走了。” 詹姆咋舌，到底还是没有多问，直接向小天狼星发出了邀请：“……那你要不要来我家住？我爸妈肯定很高兴见到你！” 小天狼星这才露出真心的笑容，“我行李都准备好了，你说呢？”他把双面镜放在自己的行李箱前，让詹姆好好看看他的行李。 “为何孤独不可光荣？ 人只有不完美值得歌颂。 谁说污泥满身的不算英雄。” 男声用这句歌词为他做了注解。 】 哈利在詹姆的脸出现在双面镜时就坐直了身子，他痴痴地看着幕布上那个还年轻的父亲。 他长得和自己真像呀，一样乱糟糟的头发，一样的圆框眼镜，不同于其他戴眼镜的人，他镜片下那双褐色的眼睛格外的炯炯有神，就连尚未成熟的面庞都显得那么的朝气蓬勃。 这是真实的、鲜活的，不同于厄里斯魔镜的虚影，他那永远地活在过去的父亲。 【 “爱你孤身走暗巷。” 幕布快闪而过小天狼星身着黑衣走过黑暗的巷子甩开食死徒的身影。 “爱你不跪的模样。” 一个食死徒发现了他，狞笑着要他说出波特夫妇的地址，不然就要对他施钻心咒。 小天狼星没有说话，食死徒的手刚刚抬起，就被身后的“除你武器！”击飞了魔杖，詹姆对傻眼的食死徒补了个石化咒，才大笑着接走了小天狼星。 “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小天狼星远远地看见食死徒的队列里那个自己熟悉的身影，愤怒与悲伤同时灌进这具年轻的躯体，他握紧魔杖的手微微颤抖，还是选择了离开。 “爱你破烂的衣裳，却敢堵命运的枪。 爱你和我那么像，缺口都一样。” 戈德里克山谷，波特家。 “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关系最好，所有人都会认为我就是那个保密人。”经过一阵逃亡的小天狼星十分狼狈。他疲惫不堪，却强撑着精神对詹姆说，“所以，为了出其不意，我们应该更换最终人选。” 莉莉心疼地给小天狼星倒了杯热茶。 詹姆原本是不同意的，但他看了看婴儿车里小哈利的睡颜，还是问道：“谁？” “彼得。” “虫尾巴？” “嗯，虽然他胆子是小了点，但胜在不起眼。有我做幌子，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你们会更加安全。” 莉莉坐在詹姆身边，两夫妻用同样担忧的目光看向小天狼星：“万事小心。” “我会的。” 】 所有人都不住发出懊恼的声音，再蠢的人直面过小天狼星的翻案现场也明白了当年的猫腻：小天狼星出于好意把重任托付给自己的好兄弟彼得，却遭遇背叛。 “早知道他这么可恶，我上交斑斑之前应该再给他两巴掌！反正他也不会醒。”罗恩恶狠狠地咒骂道。 理性如赫敏，也不住地想自己要是没太拦着克鲁克山就好了，让它锐利的猫爪再多教训教训彼得这个欺世盗名的混账该多好！ 斯内普死死地盯着幕布上更换人选的那一幕，内心的怒意如山火般灼热凶狠地吞噬一切，即便他的心已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荒芜，没什么可烧的了。 “蠢货。”他低声咒骂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小天狼星还是在骂他自己。 【 歌声随着故事层层递进，终于在最后攀上高峰时爆发了，男声高昂地唱着：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 幕布上掠过男人黑色的长袍，和一个矮胖的身影。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彼-得-佩-迪-鲁——！” 混乱的夜晚，寂静的街道，愤怒的小天狼星追逐着仓皇而逃的小矮星彼得，手中魔杖不断发射着光线，却被对方一一灵活地躲过了。 “有种就别躲开！你这个混账！你对得起詹姆和莉莉吗？我们都那么信任你——停下来，和我决斗！！” 回应他的只有小矮星彼得未曾停下奔跑的背影。 “叛徒！懦夫！停下——” 小矮星彼得停下了，等待小天狼星的却不是对方诚挚的忏悔，而是一片随着对方魔咒落下瞬间崩塌的楼房。 大厦将倾，灰尘漫天，平凡的人们来不及哀嚎就丧命于这天降横祸之中。 ……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幕布又黑了下去，然后又幽幽地燃起一排的蓝色烛火，它们从模糊到清晰，像是模拟着一个人聚焦的过程。 比起正常点燃的橙红色的火焰，蓝色的火总让人有种散发着不祥的阴森感，尤其是它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时。 】 “这是什么地方？”秋不安地发问，“看上去怪可怕的……” 【 一阵脚步声传来，就像有人从中走过一样，带领大家的视野逐步推进。 一扇门被打开了，一个房间出现在大家眼前： 这是一间光线昏暗的空间，内部结构呈方形，中心凹陷，形成一个巨大的石坑，大约有二十英尺深。石头台阶环绕着整个屋子，如同石凳，一级一级逐渐下降，每一级都很陡峭，就像是阶梯教室。* 台阶的紧密排布和空间安排的秩序感让人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幕布视野从台阶的最高处往下看去： 石坑中心放着的是一个凸起的石台，它的上面立着一个拱门，看上去很古老，破烂不堪，拱门四周没有任何墙壁支撑，一幅破破烂烂的黑色窗帘抑或是帷幔挂在上面，尽管这里的空气冷冷的，没有一丝风，可它却在轻轻地摆动，仿佛是刚刚被人触摸过。* 】 邓布利多的眉头紧锁，他也有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兆。 麦格向他投了个担忧的眼神，他缓缓开口道：“这是……死亡的气息。” 12 第6章（下）雷古勒斯篇 【 “神秘事务司，的确够神秘，对吧？”* 】 一道哈利很熟悉的声音响起了，他眨了眨眼睛，发现罗恩和赫敏站在一起——在幕布上的他的身后。 在他们身旁，同时站着纳威、金妮和…… 那个金色头发的姑娘是谁？ 他心中刚冒出疑惑，隔壁的拉文克劳长桌就传来了一阵动静。 “……洛夫古德？”朱莉抬头看幕布，又低头回看向卢娜，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怎么在上边？” “噢，我也不知道。”卢娜仍是一副平静的模样，只是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大，方显示出她的惊讶。“或许是有什么我从未见过的、迷人的生物在那？也许它们就喜欢这种危险又充满矛盾的地方。” “……”朱莉放弃了和卢娜交流。 且不提格兰芬多这边，金妮发现自己和偶像站在一块儿有多兴奋，纳威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黑不溜秋一看就知道很危险的地方有多恐慌，教职工席的教授们都坐不下去了。 “‘神秘事务司’？那不是魔法部的部门吗？梅林的胡子啊，他们去那做什么！”善良的斯普劳特教授揪心地说道，“他们还那么小——看起来还不到十七岁！他们应该坐在学校的书桌上学习，而不是跑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弗利维教授看见自己学院的学生和一群格兰芬多站到一起，捂着胸口附和斯普劳特说：“真不愿意相信，我院的学生还会跟着你们胡闹……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和教授们求助的吗？他们怎么能自己单枪匹马就闯进魔法部了！” “典型的格兰芬多行为。”扎比尼见缝插针的嘲讽得到了马尔福小团体的一致认同，惹得一众格兰芬多的怒目圆睁。 【 “有声音。能听出在说什么吗？” 哈利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他看着那个奇怪的帷幔，神情凝重地说道。 “没有什么声音，哈利。”赫敏皱着眉跟在他的身后，时不时回头张望，“我们还是出去吧。” “我也听到了。”卢娜绕过赫敏，走上前去，对哈利说道。 “哈利，那只是个空的拱门。”赫敏还是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她恳求哈利：“快走吧，哈利。” 然而哈利并没有回应她的请求，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身对着空中举起魔杖：“站到我身后！” 众人连忙跑到他身后举起魔杖，一阵黑风绕着他们旋转，把他们冲散。哈利被风吹得卧倒在地，他紧紧地抱住怀中的预言球，挣扎着在风中睁开眼睛。 风停了，他脸上全是汗。哈利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他向四周望去，想要确认伙伴的安危，却发现他们都被食死徒挟持了。 】 幕布气氛剑拔弩张，礼堂人大气不敢喘，纷纷随哈利的视角目不转睛地盯着被挟持的同学们。乔治弗雷德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笑容，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就连紧锁眉头的动作也出奇地一致。 乔治：“作为一个学生，教授们不在，我理解。” 弗雷德：“作为格兰芬多，你们选择自己去冒险，我理解。” “但是，”双胞胎异口同声地说道，和声没有了咏唱调般的“优美”，反而严肃地像审问犯人一样：“我们不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让我们那还小的兄弟姐妹直面死敌时都看不见他们哥哥的影子！” 罗恩发誓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对双胞胎这么有“哥哥”的模样，他嘴巴“哦！”地张开，想要说些活跃气氛的话都说不出了。他的妹妹金妮隐秘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不小！我已经可以自己做主了！” 纳威没有参与韦斯莱家的内部讨论，他还深陷在惊恐的情绪中惶惶不安，而这种不安在他通过“哈利”的视野看见长大的自己（即使瘦了很多，即使身陷险境也镇静得完全不似自己，但纳威却还是能确认——他就是我。）被贝拉用魔杖怼着脖子后，几乎飙升到他可承受的压力的上限。 昔日的噩梦又回来了，父母的惨叫声，贝拉和一众食死徒的嘲笑声凑成了一段疯狂的、破碎的协奏曲，也不问他是否愿意聆听，便歇斯底里地灌进他的耳朵里。 儿时那灰色的、残酷的记忆如潮水般淹没了纳威的理智，他像个溺水的人一样无助而挣扎地捂住自己的脖子，仿佛这样就能护住未来的自己一样。他想说“救命，救救我！”，耳畔却只能听见自己发出的细若蚊呐的“嚇嚇”声。 赫敏担心地安抚他弓下的背，梅林！他的脖子上都是汗：“你还好吗？纳威，要不要喝点水。” 【 罗恩和赫敏在食死徒的怀中奋力挣扎，却又被其死死地禁锢在魔杖的威胁下，哈利左右为难地环视自己的战友，一个苍白的身影在黑暗中浮现在哈利身前，脚步缓慢而优雅地靠近他。 （德拉科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他既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即将发生。） “你就真的相信……还是就真的那么天真……*” 那人杵着蛇头拐杖，浅金色的头发在神秘事务司诡异的光源下泛着苍白的冷色，马尔福家标志的浅灰色眼睛不屑地瞥了哈利一眼，然后悠哉游哉地走过哈利的身侧，擦过他的肩膀，说： “以为一帮孩子能有机会——打赢我们？*” 一头乱发的女疯子贝拉俨然换上了一副胜利者的嘴脸，她嘴角高高地翘着，手上却没有一丝松懈地薅着纳威的头发。 “那我就简单干脆点吧，波特。*”卢修斯.马尔福转过身，背对着拱门和贝拉他们，向哈利伸出手：“现在就把预言球给我，不然就看着你的朋友们死去。*” 】 预言球？他们就是为了这个去的神秘事务司？ 斯内普蜡黄的脸白了一瞬，他丝毫不讶异于卢修斯的选择，那个唯利是图、趋炎附势的墙头草，如果伏地魔未来真的卷土重来了，他一定会重回伏地魔的身边，做他脚下的一条狗。但斯内普万万没有想到，让波特涉险都要取回来的东西竟然是它…… 邓布利多神情严肃，他叹气：“有时候……对于未来的过分执着，反而会蒙蔽人们感知现状的心。”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斯莱特林长桌传来一道失态的哭腔，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看见自己的父亲和食死徒们站到一块儿威胁自己的同学——即便是再讨厌的波特，也没有此时的父亲令他如此难以接受。与卢修斯同色的眼睛噙满恐惧不安的泪水，苍白的脸色更显他眼眶的通红。 赫敏隔着人群远远地给了崩溃的马尔福一个怜悯的眼神。她深知，德拉科虽然恶劣，却也无法影响自己父亲的决策……在掌权者面前，他也不过是个受害者罢了。 【 哈利喉结滚动，克制地回头看了罗恩一眼。罗恩嘴唇翕动，好像要和哈利说些什么，但食死徒的杖尖抵着他的喉咙，他无法发声。 赫敏也是如此。 “别给他，哈利！*” 】 纳威肩膀抖了抖，他猛地抬起头，看见了未来的自己——那个又高又瘦，神情坚毅的自己，丝毫不惧仇人贝拉的挟持，毅然决然地反驳了食死徒的要求。 “兄弟，认识你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勇。”西莫啧啧称奇。“说实话，在此之前我还是不太信真的是你斩了神秘人的那什么魂器的，但我现在信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无视食死徒对自己生命的威胁，更何况未来的纳威看上去也还是个学生！敢于直面恐惧的人，怎么不可能是挥剑灭敌的勇者？ “纳威你简直酷毙了！”托马斯和金妮为他鼓掌欢呼，“你是我们的英雄！”“格兰芬多的骄傲！” “他做到了。”麦格看着幕布上不屈的少年，远眺的目光仿佛透过他看见了年轻时候的隆巴顿夫妇，“就像他的父母一样。” 13 第6章（下）雷古勒斯篇 【 贝拉克里特斯不悦地用魔杖狠狠地抽打了一下纳威的脖子，少年咬紧牙关才止住了那一声快要溢出嘴边的痛呼。 哈利磨了磨后牙，抓着预言球的手挣扎许久，他抬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刺向卢修斯。 卢修斯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向他摊了摊手：“人总是要做出选择的，不是吗？” （“不……别……”汉娜握实双手放在下颚处，默默地祈祷道。 可她终究还是要失望了，因为在幕布给出的特写镜头下，大家都看见了，即使哈利的手臂愤怒到青筋突起，即使卢修斯的嘴脸无耻到丑恶至极，可他还是选择了交出预言球，即便动作缓慢到足以让所有人看出他的不情不愿。） 卢修斯可不管这么多，他一手抓过哈利抵触地给出的预言球，还向他露出了一个小人得意的笑容。 （“不——！”纳威也顾不上未来的自己的处境了，他同其他伙伴们一样为哈利的选择而焦急。 “哈利，你不能给他！！”金妮急得跺脚，她抓狂地说：“他们是坏人，说话不可能算话的，预言球不能给他们！！” “她说的对，不能让坏人得逞！” 哈利对上他们急迫的眼神，嘴角抽动：“……” 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大家都看他做什么！他又不知道前因后果，也无法控制未来的自己的行为。 这种带有压迫感的期许让哈利很是烦躁，他一烦躁就想抓头发发泄，才刚伸出手准备将本就凌乱的发型变得更加像个鸡窝时，意料之外的，奥利弗.伍德开口说道：“别怪哈利。” 大家都静了下来，安吉丽娜看着他。 “虽然我也不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但显而易见的是，哈利是这六个人里面的领导者。”这个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队长分析起其他领域的团队也是头头是道，伍德继续说：“领导者，不仅有领导团队的权力，也有着对团队负责的使命。他不仅仅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其他人的命负责。” “而且当时的局势这么恶劣，要保全大家的性命，哈利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以食死徒的性子，给出预言球或许不一定安全，但不给——就一定会死。” 年幼的小鬼听得一愣一愣的，年长一些的、没有跟着吵闹的韦斯莱双子也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们队长一样，整个人都呆住了。一瞬间，仿佛整个格兰芬多长桌的眼睛都黏在了伍德身上。 就连隔壁拉文克劳长桌的小鹰也忍不住回过头来瞄了伍德几眼。 伍德：“……” 他老脸一红：“都看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安吉丽娜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兄弟，你说的对极了！而且——” “超有魅力的！！！”拉文德眼睛里面都冒出星星了。） 哈利颔首咬牙，镜片下那双翠绿的眼睛闪过不甘的光。 卢修斯抬起手中的预言球，正居高临下地观赏着其中闪烁的神秘的色彩，忽觉背后白光大亮，哈利迅速抬起头，瞳孔放大，不敢置信地看向卢修斯的身后。 卢修斯也随着哈利的视线转过身去，他紧锁眉头，瞳孔一缩。 “离我的教子远点。*” 黑头发灰眼睛，风尘仆仆却不减半分潇洒的小天狼星警告道。 】 接下来的发展格外地戏剧化，众人犹如幕布上的格兰杰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天狼星以迅雷不及之势冲卢修斯的脸上狠狠地来了一拳，直接把他整个人都打飞了，而后一束束白光从他身后向着被挟持的孩子们冲了过去，撞开了邪恶的食死徒们，救下了哈利的伙伴。 “梅林的胡子啊……”帕瓦蒂眼睛都看直了，“这也太帅了吧！！” 教职工席上的教授们也安心了不少，即便是最反感小天狼星的斯内普也不禁松了口气：还好，还有人去给这群鲁莽冲动的臭小子们兜底。 面对这种发展，格兰芬多长桌自然是欢呼声一片的，其他学院也纷纷响应（斯莱特林那边，除去马尔福小团体碍于德拉科的感受不敢表态，其他普通人都为自己的同学脱险安下心来），小天狼星身边的小孩也不管他现在邋遢的外表了，一时间无数崇拜的目光向他投来。 这倒是让在阿兹卡班孤独了十三年的小天狼星感到不自在了。他避开每一个热烈的视线，却猝不及防地撞进哈利真挚而仰慕的目光里，哈利再一次用力地抱住他的教父，那个状态糟糕却深爱着他，甘愿为他奔赴险境的英雄。 “你永远是我的英雄。” 小天狼星愣住了，他把头挨在少年的发顶上，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黯然的沙哑：“你也一直是我的骄傲。” 【 那一束束如烟的白光落地飘散，露出包裹其中的人，而一个个文字显现在他们身侧，标注他们的名字：尼法朵拉.唐克斯、金斯莱.沙克尔、莱姆斯.卢平…… （“这就是天降神兵吧……”秋喃喃自语。 邓布利多看见卢平和金斯莱的时候眼睛眨了眨，有所猜测，看见唐克斯时蓝眸闪过一丝讶异。 同一个名词出现在斯内普和麦格的心中，随着战斗的升级而越发清晰：凤凰社。） 救兵们很快和食死徒们打了起来，成年人的战场没有念咒声，熟练的无声魔咒在敌我之间来回穿梭，死神在人们身侧徘徊，等待着完成亡者灵魂的收割。 大家打成一片，战况越演越烈，卢修斯在混乱中失手摔倒砸碎了预言球，眼睁睁看着它在自己手里化成灰随风消散。 （“噗、”由于画面过于喜感，高尔没忍住笑出声。当他很快意识到什么，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脸上的肥肉都快被自己的手勒到溢出了，还是没逃过德拉科恶狠狠的眼神警告。） “现在听我说，”不同于毫无顾忌的食死徒，凤凰社的成员们还要顾及孩子们的生命安全，打斗起来难免有些束手束脚，小天狼星把哈利拉到一旁，对他说道：“我要你带着其他人离开这儿。” 哈利当然不答应，他瞪圆了眼睛：“什么？不，我要跟你在一起。” 小天狼星俯下身，单手撑在哈利的肩上，（他看上去——他看上去比现在这般样子要成熟得多了。曾经认识小天狼星的人都不禁想到）他在安抚哈利的情绪，眼神诚挚而温暖：“你已经干得很出色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哈利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身后的掩体为他们挡住一次爆炸，这诚然是一个十分危险的战场，容不得半刻的迟疑。 “布莱克！”卢修斯恶狠狠地喊道，眼神凌厉而狠绝，他抽出自己装饰华丽的魔杖，一阵黑烟卷过——食死徒的帮手来了。 卢修斯得势不饶人，抬手就是一记对准哈利的攻击，小天狼星哪能眼睁睁看着教子受伤，自是伸手护住哈利，挡过了他的咒语。 同样的，哈利也见不得食死徒们嚣张，他迅速反应过来后，并没有一直躲在教父身后，而是熟练地挥动自己的魔杖进行回击。 现在——局势变了，同样是2v2，哈利与小天狼星搭档御敌，丝毫不逊色于对面那两个早已成年的食死徒。 （“救世主！救世主！” “哈利是我们的王！！” 哈利耳畔又响起了人们的欢呼声，他们的赞美如潮水般涌向与邪恶抗争到底的勇者。不过这次他并不抵触，因为他也在为自己成长为一个能与自己教父并肩作战的成熟的战士而自豪高兴。 我也能帮上大人的忙了！他心里如泉眼般源源不绝地涌出甘甜的喜悦。） 赫敏他们躲在掩体下焦急地观战，整个如巨穴般的屋子回荡着贝拉嚣张狂妄的笑声，黑与白交错对立，彼此斗争，戴着面具的食死徒找到了落单的敌人，起手式还没摆起来，就被落单的强者·幕布给了字幕介绍·疯眼汉穆迪不屑地锤了锤拐杖发射的魔咒给击飞了，只得狼狈地怪叫着退场了。 镜头再次对准了哈利那边。卢修斯的帮手的攻击被哈利挡下，小天狼星趁机击退了他，卢修斯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了一眼摔落石台的同伙。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战机便被哈利捕捉到了。显然，那时的他已经拥有了十分成熟的对战敏锐感，他对准卢修斯右手拿着的魔杖高喊道：“除你武器！”一下子就击飞了卢修斯的倚仗之一。 卢修斯不敢置信地回头看那个他刚才并未正眼瞧过的少年，心中波澜起伏似乎是巨大的，但无人关心他的内心感受。小天狼星瞧着这漂亮的一击，情不自禁地、十分激动地对着哈利脱口而出道：“干得漂亮，詹姆！” （礼堂的小天狼星几乎也是要同步地高喊出“干得漂亮！”这句话，却也被幕布上的自己紧接着的那“詹姆”打了回去。） 哈利应声瞥了一眼小天狼星，稍微好转的局势并不能让他分心去想除开战斗以外的事情，小天狼星率先站到哈利前头，与卢修斯打得有来有回。 两人在奇怪的帷幕前互飚魔咒，小天狼星一个抖手施咒，虽是无咒施法，人们却能从卢修斯被击飞了魔杖这个事实中猜到——这又是一击“除你武器”。 】 “干得漂亮！！”纳威都忍不住高喊，西莫在他之后激情补充道：“没了魔杖，这下这个坏家伙总不能再使坏了吧！” 幕布上的哈利没有心思想小天狼星的话，礼堂的哈利却有。他听了这话，不由得更加仔细地去观察、去寻找幕布上与教父并肩而立的自己与水月.李梦境中——那个年轻的、与小天狼星搭档抗敌的父亲的相似之处：是了，他们身形相似，都与小天狼星是战友，且都用过缴械咒帮助过他。不过回忆里的詹姆要比幕布上的哈利要高一些，也更意气风发一些，但哈利还是能在未来的自己身上找到自己父亲的影子……这似乎是极为可怜的，世上竟还有人要靠着未来的自己寻找对父亲的幻想，然而哈利还是在其中得到了些许想象中的、来源于父亲的慰藉和勉励——他也会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像他父亲那般优秀的英雄！ 此时战况显然是对他们有利的，小天狼星也没有容许自己沉浸在缅怀故人的悲伤情绪中无法自拔，而是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包袱，瞧见哈利跃跃欲试的神态，鼓励道：“不愧是你，哈利！小小年纪就能如此熟练地运用所学对抗食死徒了！看来你的魔咒课和黑魔法防御课上得很用功啊。” 罗恩可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同时听到“哈利”和“上课用功”这两个单词——二者还是有关系的！他差点没控制住嘴，只得抬起拳头掩着嘴发出强烈的咳嗽声，哈利尬得有些脸红，用眼神警告罗恩不要作怪。赫敏看着这俩“没出息”的货，到底还是没有供出哈利在学习上的懈怠，而是把话题拉到教授身上：“主要也是教授们教得好！尤其是这学年新来的卢平教授——就是幕布上的脸上有伤痕的先生！他的黑魔法防御课是最受欢迎的！” 又是一个故人的名字……小天狼星神色委顿，干巴巴地附和道：“噢，是吗？” 哈利这回想起来了，“我听卢平教授讲过，听说你们——小天狼星、卢平教授、我父亲还有彼得、”他顿了顿，仍带着七分怒意补充，“——那个叛徒是最好的朋友。” 说起往事，小天狼星疲惫的眼睛也不由得漾起笑意，“是的，我们当时年少轻狂，还创建了个小团体，叫掠夺者。还给彼此起了绰号，我是大脚板，詹姆是尖头叉子，莱姆斯是月亮脸，那个叛徒是虫尾巴。”说到彼得，他神色淡淡，但没有在孩子们面前发脾气，而是回到正题：“现在看来还是太幼稚了，但当时的我们感觉——哇！超酷的！” 乔治和弗雷德听了，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好耳熟，是不是？”弗雷德用手肘捅了捅乔治。 “我想我们找到了那东西的真正主人了。”乔治用词含糊地嘟囔。 赫敏没对长辈们的少年黑历史作评价，她继续说：“不过，卢平教授最近都不来上课了，现在的黑魔法防御课是由斯内普教授给我们上的。” “天知道我有多想念卢平教授！”罗恩哀嚎，“那个黑蝙蝠——斯内普的课太难了！我完全跟不上！” “他布置的作业也很多！” “那个鼻涕精，上学的时候惹人嫌，教书了还这么令人讨厌。”小天狼星脸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嫌弃和厌恶，说到卢平时又含糊了起来：“莱姆斯的话……他最近确实不太方便给你们上课的。” 为什么？哈利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解，他想继续追问，但幕布的发展很快让他顾不上这些了。 【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任何一个因素都会导致局势滑向未知的结局。 一股黑烟落地散去，露出一张苍白憔悴却也艳丽的脸——贝拉特里克斯。她人狠话不多，甫一着地便对着自己过去的亲人、今日的死敌——小天狼星布莱克大幅度地挥动魔杖，魔杖顶端发出猩红的光束，忠诚地射向它主人的敌人。 小天狼星显而易见地被激怒了，他让哈利退下，自己上前迎敌，与贝拉激战。 哈利看到小天狼星矮身闪过了贝拉特里克斯的一道红光，他正在嘲笑她。 “得了，你可以做得更好！”他高声喊着，声音在整个巨穴般的屋子里回荡着。 第二道光束正好击中了他的前胸。 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消失，但是他惊骇地瞪圆了双眼。 哈利愣住了，几乎石台上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教父。 小天狼星似乎过了很久才倒下去，他的身体向后弯曲着，形成优美的弓形，倒下去时穿过了悬挂在拱门上的破旧帷幔。 哈利看到，他的教父倒下去时，那张消瘦的、一度十分英俊的脸上既恐惧又诧异，他倒进了古老的拱门里，消失在帷幔后面。那帷幔飘动了一会儿，就像刚才吹过了一阵狂风，然后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 瞬间地，礼堂落针可闻。 14 第6章（下）雷古勒斯篇 【 哈利不敢置信地轻喃着“不、不”，他想冲过去拱门的另一边看看，看看小天狼星有没有从那边出来。对了，他只是跌进了一扇拱门里，随时都可能从另一边出来，他要亲自去确认…… 卢平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拦腰抱住了他，几乎拼尽了全力才遏制住他几近无助的挣扎。 （通过镜头语言，人们能看出卢平在对哈利说着什么，但哈利完全听不进去，他对着帷幔执着地嘶吼着，少年脖子上的青筋尽显，他仿佛用尽生命的力量去呼唤着小天狼星。幕布屏蔽了他们的声音，就像一场精彩纷呈的有声电影突然降级为无声的默剧，他们的悲苦无声无息，却令人肝肠寸断。 格兰芬多那边又吵闹起来了，波特似乎无法接受自己刚相认的教父就这样死在自己（无论现在，还是幕布所显示的“将来”）面前的事情，又失态了，他的亲堂舅——幕布上的死者——小天狼星.布莱克正极力地劝波特冷静。 然而德拉科.马尔福并不想再去嘲笑、亦或是刁难波特几句，他只想把自己的眼睛闭起来，把耳朵堵上，不看、不听、不想、不去面对。但他不能，因为他的父亲也在上边，离帷幔很近，还与邓布利多他们作对，前途渺茫，生死未卜。 差不多的处境让他对波特产生了些许同病相怜的同情：我们的处境差不多，我是能理解他的。 德拉科心里模模糊糊地升起了这么一丝想法，转过头来又是惊恐又是自嘲地否定了自己天方夜谭般的妄想：他们怎么可能是一样的呢？人家是烈士的孩子，是打败了神秘人一次又一次的救世主。他呢？他是食死徒的儿子！注定是未来的失败者…… 一想到前不久幕布上跟着斯内普杀邓布利多的自己和未来斯莱特林的处境，德拉科的头更加痛了……他完全不敢想象未来的自己会是什么遭遇…… 进阿兹卡班？这个可能性很大，自己的父亲都跟着神秘人做事了，作为他的儿子，还能在邓布利多之死的时刻站在凶手的身后，未来的德拉科极有可能也是一个食死徒，不过，他也可能是被斯内普胁迫着绑在身后用来威胁邓布利多的人质，只是这个可能性小到可怜…… 德拉科胡思乱想着，不知觉中对父亲遭遇的焦虑也淡化了许多。） 贝拉克里特斯也有些惊诧，一时之间似乎也不确定自己做了什么。不过很快地，她回过神来，并且对着沉浸在痛苦中的哈利扬起了一丝诡异的、阴气森森的笑容，头也不回地直接跑掉。 哈利的愤怒达到了极点，他受不得贝拉的挑衅，强烈的怒意使他拥有了甩开一个成年人的力气。哈利不顾卢平在身后满脸悲痛的制止，奋力地追上贝拉的身影，他从巨穴般的屋子里来到了宽敞的走廊上，贝拉正在这肆无忌惮地重复着自己“伟大”的战绩，她用咏唱般的调子歌颂着、吟唱着，疯疯癫癫、嬉皮笑脸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刚抢了弟弟玩具，打败了弟弟的孩子： “我-杀-了-西-里-斯-布-莱-克——哈哈哈，你过来抓我呀？” 哈利脚步一停，手毫不犹豫地对着贝拉挥动魔杖：“钻心剜骨！” 一道红光击中了贝拉。 】 “这是什么咒语？”一些麻瓜出身的小巫师不安地看着幕布上的哈利发射的红色光线，他们尚未学到这种魔咒，更不知这“钻心剜骨”有何效果，竟能让嚣张跋扈的贝拉倒地痛呼，落魄地毫无刚才挑衅哈利的威风。 不过，幕布上的贝拉也就条件反射地叫了几声，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疼后很快便撑着手试图起身。她那双灰色的、和小天狼星有着几分相似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瞪着哈利。哈利神情愤恨，他喘着粗气，却还是没下手补刀。 纳威看见这熟悉的魔咒效果，呼吸一滞，接而额头冷汗如雨下，耳畔一片混沌，几乎听不到周遭人的声音。他只能捏住眼前的水杯，试图舒缓自己的应激反应。 “这是……三大不可饶恕之一的‘钻心咒’。”聪明的赫敏回答了那些同样是麻瓜出身的小巫师门，但她脸上并没有为人答疑的快乐，一张小脸挂满了对友人的担忧和对未来的不安。“这是一种非常、非常恶毒的咒语！施咒者必须怀有对被施法者的极大恶意才能施展成功，恶意越大，效果越大。” 从她抿紧的嘴唇可以看出，她并不赞同幕布上哈利的行为，但她又非常理解哈利的心情。一时间，少女陷入了程序正义与结果正义的漩涡之中。 “他是怎么学到的这种咒语？”麦格脸色苍白，“谁教他的？我不认为我们学校的教授会教授学生这么危险的咒语！” 斯内普冷笑，邓布利多摇头，斯普劳特叹气：“未来……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呀！” 【 贝拉与哈利对峙，谁也没有动作，只是哈利的表情很是挣扎，似乎有什么东西环绕在他身旁让他不自在了一样。而贝拉的笑容则越发狂妄，像是有什么倚仗一样，分明处于劣势，却像个胜利者一样快活。 （邓布利多锐利的眼神捕捉到了这个细节，他低头沉思，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 他还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完善自己的猜想…… 不过，幕布并没有再继续播放哈利的遭遇了。漫长的间奏过去，灰暗的魔法部走廊的景象越发飘渺，熟悉的低沉男声再次响起，幕布上又出现了大家未曾谋面却也因此熟悉的身影：雷古勒斯.布莱克。 他的模样和出现在小天狼星回忆中的少年相差无几，应当是同一时期的记忆。这时的雷古勒斯，还只有15岁。 这下任谁都知道，小天狼星的故事结束了，只有哈利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不甘地锤了下桌面，就连小天狼星本人也在安慰哈利“既然已经知道了未来，只要努力避免就好了”后，庆幸自己的部分总算过去了。 毕竟他现在还好好活着呢，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遇见过？倒不如说当初秘密加入凤凰社时，他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小天狼星不惧死亡，他只怕自己的死毫无价值。而现在，对于幕布上自己的死亡，他毫无真实感可言，甚至觉得非常尴尬，因为轻敌而被杀，也太戏剧化了。 比起那尚未到来的“未来”，他更介怀于水月.李所说的雷古勒斯的事——如果，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点虚言…… 他那荒芜了十三年的心宛如被万千细蚁侵蚀一样隐约作痛，布莱克家标志的灰眼睛沉默地凝视着幕布上那个还很年轻的弟弟，枯瘦的手悄悄攥紧。 你还会告诉我些什么呢？） “他们说，要戒了你的狂，就像擦掉了污垢。” 个子并不高大的少年站在父母面前。母亲严肃地严查少年的功课，父亲坐在一旁沉默地喝着茶。 沃尔布加秃鹰般犀利的眼神扫视过对着雷古勒斯以“E为主、O次之”的卷子，方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你的优秀一直让我骄傲，雷尔。” “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妈妈。” “我的好雷尔，”沃尔布加低下身子抚过雷古勒斯的腰背，“你总是这么懂事，这么聪明，从没让我失望过——听说你收到了黑魔王的邀请？” 雷古勒斯的胸膛挺起来了，“是的！黑魔王大人很欣赏我，说过段时间会考察我的觉悟和实力，妈妈，我说不准还能加入食死徒的行列呢！” （罗恩不自在地扭动身体，“真是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对加入食死徒这种败类群体这么自豪。”） 沃尔布加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这真心的笑容使她本就美丽的面庞更显艳丽，她应和儿子的喜悦，柔声地说着“好好好”，不在小天狼星面前的她此时像极了一个慈祥的母亲。只是一旁的奥莱恩却没有像妻子一样赞美小儿子的优秀，而是适当地对他做出了批评，以免他过于骄傲：“我听说，你在学校松懈了不少？” 他瞄了一眼雷古勒斯的试卷——他的O比之前少了几个。 （“梅林的臭袜子啊！他们也太严格了吧？”西莫吐槽，“我要是能得几个E我妈睡着都能笑醒了！”） 雷古勒斯风发的意气又泄了下去，他没有问父亲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学校的动态，却也没有放弃为自己辩解：“这次的考试难度加大了，我没有松懈过学习，只是压力太大的时候和朋友去雪地上打了几场雪仗……” 奥莱恩不赞同地摇头：“身为高贵的布莱克家的继承人，你不该做出这么不成熟的举动，考试的难度不是你成绩下降的借口，雷古勒斯，这么幼稚的你要怎么通过食死徒的考核，成为他的帮手呢？别像你那不争气的哥哥一样叫人失望。” 听堂弟如此说话，沃尔布加的笑容也淡去了，伤心与愤怒的情绪同时出现在这张美丽的脸上，使得这张脸变得格外扭曲，她执拗地看向雷古勒斯：“那个纯血叛徒、家族败类……我的好雷尔——高贵的纯血巫师，布莱克家的骄傲，才不会像他一样，对吧？” （小天狼星没忍住冷笑一声，哪怕隔着幕布、隔着数年时光，他也依然不赞成乃至厌恶父母这种扭曲的价值观。 只是……在对父母的不屑之余，他又有点好奇，他那愚孝的弟弟，会是什么反应呢？） 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属于少年年轻的心声通过幕布毫无保留地向所有人展露出来： 像我哥又怎么了？我们可是兄弟！而且西里斯的成绩比我好多了，即使每天都不干正事，插科打诨还跟波特瞎胡闹，这么难的考试，他都几乎得到了全O，这样的他不比我更加优秀，更加值得你们的期待吗？ 雷古勒斯不忿地抿紧唇瓣，正想要开口辩驳，可面对父母宛若实体般充满压迫感的期待下，他终究一个字都没说。 “我的好儿子，你还小，或许不懂我们的道理——但你要知道，我们都是为了你好。”雷古勒斯的沉默让沃尔布加认为她的乖儿子还是像以前一样顺从自己的心意，她恢复了慈母的样子，动作温柔而轻缓地抱住男孩，在他耳边呢喃的话语却比任何枷锁都要令人窒息：“毕竟，妈妈只有你了……” 在回卧室的路上，他路过了画着布莱克家族家谱的墙壁，看着满目的布莱克们，雷古勒斯的脚步停住了。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了刚被烧黑不久的，原本属于小天狼星的名字，却在碰上去的那一刻仿佛被上面残留的余温灼伤了一样，猛地缩回了手。雷古勒斯宛若掩耳盗铃般把视线从一片漆黑中移开，只感觉布莱克家的先祖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一张张定格的脸仿佛都在讥笑他不认同兄长的主张却又暗自思念他的幼稚之举，这令他十分不自在。 他不再看着画有布莱克们的墙壁，转身离去，他的身影也逐渐如雾般淡去。 （“他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地令人无法理解。”不知道谁低声说道。 眼前的雷古勒斯不再是只是水月口中的无名英雄和小天狼星话语中的愚蠢弟弟了，他有令人侧目的优秀的书面成绩，也有令人发笑的少年意气；他有令人无法理解的对伏地魔的崇拜，也有着偷偷想念兄长的时候。 他的生活在幕布里有声有色地上演着，一个生动形象的少年的身影立在礼堂众人的心中。对于此刻的他们而言，雷古勒斯也不再只是一个名字，一串文字，而是一个曾与他们同校乃至同院，吃过一样的晚餐，上过一样的课的校友前辈了。 感性的拉文德的眼眶已经发热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孩……一个思念自己的家人的男生罢了。” “以他的成绩，如果没有伏地魔……他可能还会坐在教职工席，就坐在麦格教授旁边，和我们一起看着这张神奇的幕布吧。”沉默许久的赫敏突然搭话，让拉文德十分意外，虽然赫敏从未说过，但拉文德不是没有感觉到，这个过于聪明的女生对自己的看法（她和其他同学聊起恋情占卜时，赫敏总是离她们远远的。），以至于她们明明是舍友，却一向都不怎么能玩到一块的。 而且这样的发言……拉文德本就湿润的眼睛被说得再也兜不住泪包了，不争气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吓得赫敏连忙掏出自己的手帕给她拭泪，“哎，你怎么就哭了呢！” “谁，谁让你说得这么伤感的……呜呜呜呜……我实在是没忍住……” “女生们……”一旁的罗恩发出了情商只有一茶匙的声音。） “他们说，要顺台阶而上，而代价是低头。” 浓雾重新凝结成画面，稍微长大了一点的雷古勒斯代替了十五岁的男孩，在一个茶馆里似乎在和谁交谈着。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拥有深色头发的男人，他面相阴郁、脸色苍白，活像个瘾君子，看雷古勒斯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一样睥睨。 “都通过了黑魔王大人的考验了，这样的你怎么还是这么优柔寡断、不负重托。” “多诺霍夫，分明是你太冲动莽撞才对吧？明明我们有机会不动声色地完成任务离开，你却非要留下来用钻心咒折磨那个麻瓜，做了太多多余的事情，还连累小组最后差点被麻瓜政府的警察发现！” 雷古勒斯可不是白受气的好脾气，哪怕对上比自己高一级的同事，他也丝毫没有胆怯，反而当面指出对方的问题。 “黑魔王不喜欢麻瓜，你不会不知道吧？麻瓜这种低级的存在，就是污染巫师血统纯洁的肮脏渣滓，活该被高贵而富有责任感的巫师清理干净。”安东尼.多诺霍夫不留情面地嗤笑道，“怎么？高贵如你这个布莱克家的纯血，还同情起那些低等的畜牲呢？” “还是说，你看见了你那愚钝如猪、跟着邓布利多混的叛徒哥哥，心慈手软，下不了手了？” “别这么说我哥！”雷古勒斯怒视他，并用拳头克制地锤了下桌面，白瓷的茶杯抖动摩擦着茶碟发出令人不悦的声音，平静的茶面泛起了层层涟漪。 （“他是真的很维护他的家人……”秋叹气，“哪怕在家争吵再多、再烈，甚至不在一块儿生活了，一家人终归是一家人。如果有人这样侮辱我的家人，我也会和他一样生气吧？”） “噢，‘生而高贵，永远纯洁’的布莱克家。”安东尼才不虚这还没成年的小鬼头的威胁，反而不以为忤地继续调侃他，“即便是背叛家族的叛徒，也要维护他的形象，也不是不能理解，古老的纯血家族都这样。” “好好想想吧，雷古勒斯。难得招黑魔王的青眼，以未成年的年纪加入了食死徒的行列，你就更应该做些食死徒该做的事情——黑魔王也更加欣赏的事情。” “别说我没有提携后生，黑魔王最近要做一项十分重要的事情……他需要一个家养小精灵，你懂这个意思吧？” “用不着你说，”雷古勒斯冷声说道，“黑魔王大人早就和我说过了。” 安东尼放平了嘴角，阴阳怪气道：“噢，你可真得他的欢心，纯洁男孩。” 雷古勒斯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喝下面前的冷茶后，转身就离开了这家小茶馆，浓雾再次覆盖了这间茶馆。 “那就让我，不可乘风；你一样骄傲着，那种孤勇。” “克利切？克利切！你别吓唬我，你这是怎么了？”回到家的雷古勒斯焦急地摸着克利切冰冷的额头，小精灵满头的冷汗湿润了他的掌心：“不就是出一趟任务吗？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克利切……完成了小主人的任务，听黑魔王的话渡过了湖水，喝完了黑魔王大人制作的魔药……”克利切气若游丝地呻//吟着，絮絮叨叨地、无头无尾地重复着雷古勒斯给他的命令。“虽然那种魔药非常可怕、非常难喝，克利切越喝越渴，但克利切还是喝完了，还回到了雷古勒斯少爷的身边，克利切是个好的家养小精灵，是吗？” 这种邀功的话家养小精灵一般是不会说的，但不知是不是经历过垂死之际，还是因为雷古勒斯一向对他十分友好，克利切的胆子大起来了，都敢开口向小主人要表扬了。 “你一直都很好……先别休息，你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保持清醒，听见了吗？克利切，我命令你保持清醒，活下来！”雷古勒斯哽咽着回应他，他把克利切放在倒满热水的浴盆里，手没有停过地为克利切配置维持体温、舒缓痛苦的药水。 “克利切……听到了小主人的命令，克利切拼死都会做到的……” 雷古勒斯从未如此感激过自己对于魔药课的重视和做事前都有准备有计划的好习惯，他拿出一大堆早早准备好的魔药半成品重新加工，一瓶又一瓶治疗魔药在他飞起来的手下出炉，即便是再挑剔的魔药大师都挑不出它们的毛病。 “喝下去，都喝下去就好了，克利切，你再坚持一会，好好和我说说，你都经历了什么？” 克利切哆嗦着嘴唇喝下雷古勒斯给他灌下的一瓶又一瓶魔药，顺从的神态就像他听从雷古勒斯的指令喝下伏地魔的绝望药水一样义无反顾。 魔药喝完了，感受到死亡的威胁逐渐远离自己，冰冷的身躯逐渐回温，克利切强撑着疲惫，在雷古勒斯低下头的耳边复述起自己惊心动魄的山洞之旅…… （克利切的故事，大家已经在李那听说过了，幕布也没有再重复这个家养小精灵的悲剧经历，而是通过侧面镜头——幕布把镜头定格在雷古勒斯的身上，通过少年逐渐握紧的双拳和起伏不定的肩膀，透露出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这样残酷的真相对于一个从孩提时期就一直都十分信赖伏地魔的男孩来说实在过于残忍，汉娜不忍再看。） 小精灵的嘴唇停止张合，硕大的眼睛也不自觉地闭上了，他实在是太累了，以他瘦小的身躯，撑到现在已经十分了不起了。细小的鼾声响起，把如深处噩梦之中无法自拔的雷古勒斯惊醒了。他看见克利切昏昏睡去的样子，没有说话，而是轻手轻脚地把他从浴盆里捞起，然后用烘干咒烘干了他的身体，把他转移到属于他自己的、充满安全感的小空间后，又默默地收拾一片杂乱的浴室。 父母还在安睡，雷古勒斯独自一人收拾着这些瓶瓶罐罐，他的神情在一次次重复的动作下逐渐恢复平静。只是那双眼睛，那双比起贝拉、与小天狼星更加相似的眼睛，仿佛燃起了无形的、只会越烧越旺，永不熄灭的火焰。 他无端地想到了小天狼星。他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还是跟在波特身后，在食死徒的追击下享受着与死神擦肩而过、死里逃生的快活吗？ 他一向是不认可西里斯的叛逆的，他从来都觉得，一家人有什么是说不开的呢？非要用离家出走这种过激的手段获取自由吗？他从前不理解，可现在……他似乎有些理解当时的西里斯了。 雷古勒斯拉起自己的衣袖，看着烙印在左手动脉处的食死徒标记，默默想到： 他所追求的世界，绝非是要通过牺牲一个家养小精灵而换来的新世界，他所向往的纯血统治世界，也绝非是要通过虐待麻瓜获得高人一等的快感的政权。 伏地魔的主张是错的，他的父母也是错的，可什么才是对的呢？ 雷古勒斯还是不太明白，但此刻的他，已经拥有了反抗伏地魔的觉悟了。 （邓布利多惋惜地叹气……他醒得还是太迟了，此时的伏地魔怕不是已然做好了全面的布局，食死徒的势力越发壮大，以他一人之力，在这么恶劣的局势下，没有一个得力帮手的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斯普劳特不敢见证这悲剧的前奏，她想移开视线，却被麦格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波莫娜，看下去吧。”麦格艰难地开口说道，“看看这个孩子，为了抗争伏地魔所尽的最大努力。”） 浴室的画面如被打破平静的水面般泛起圈圈涟漪，雷古勒斯再次出现在幕布前时，他已然闯进了霍格沃茨图书馆的禁书区，翻看一本本有关死亡的书籍。 （幕布没有对焦他所看书籍的内容，但礼堂里所有人都知道，他在那个时代，在所有人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第一个意识到伏地魔的真正目的，并着手研究他保命的密器。 “无声无息地闯进禁书区，又独自秘密地进行魂器的研究，雷古勒斯——他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弗利维遗憾地说道。） 查好资料后，雷古勒斯回到自己的卧室，便马不停蹄地通过克利切的转述做起了魂器——斯莱特林的吊坠盒的赝品。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要在伏地魔注意到“克利切还活着”这个漏洞前做好一切的准备，保护他所珍视的一切。 他边做边想着什么，嘴角不禁扬起了一点弧度，身边的克利切不知道他的小主人在想什么，但拥有幕布的众人却清晰地听到了雷古勒斯充满孩子气的心声： 西里斯……你总说我是个臭棋篓子，和你下巫师棋从来都下不过你。可要是论到了解伏地魔，洞悉他的真实目的，背刺黑魔王这点—— 你还是比不上我的。 他得意地想着，像是因终于赢了兄长一次而自豪的弟弟一样骄傲。 而正是此时，背景的男声用一句歌词为他写下注解： “谁说对弈平凡的不算英雄？” 】 臭小子……这有什么好骄傲的。礼堂里的小天狼星被来自过去的弟弟弄得哭笑不得。兄弟同心带来的短暂的快乐下，却是天人相隔带来的隽永的沉痛…… 【 厚重的男声吐字的速度加快，好比狂风暴雨前不曾停歇的密如织布的线的细雨，酝酿起风暴来临前的平静：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 幕布闪过雷古勒斯往赝品里放遗言纸条、在不被食死徒发现的情况下减轻被安东尼虐待的麻瓜的疼痛、在愈发暴戾的伏地魔面前瑟瑟发抖的一众食死徒的比较下，低头不语更显不卑不亢的画面。 “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雷古勒斯亲眼目睹了许许多多巫师（不只有麻种巫师，还有许多不屈服于伏地魔统治的纯血巫师，他们往往被视为叛徒遭到更加非人的虐待）、麻瓜因食死徒而死的现场，然而他无能为力，也没有办法挽回他们的生命。 “爱你破烂的衣裳，却敢堵命运的枪。” 局势愈发黑暗，由邓布利多发起的专门对抗伏地魔的凤凰社组织显得格外惹眼，也不利于雷古勒斯的求助。 想都不用想，布莱克夫妻是坚决不同意雷古勒斯这么冒险的行为的，刚成年的少年没有任何帮手，但在此重压之下雷古勒斯没有崩溃，没有沮丧，而是不动声色地筹备着自己的反抗计划。 “爱你和我那么像，缺口都一样。” 现在，他把目光投向窗外的天空，一群乌鸦围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上空盘旋。随着伏地魔绸缪发动战争的准备工作愈发多起来，伏地魔已经很久没召见他了，毕竟比起那些早已成年，对他还忠心耿耿，肝脑涂地的食死徒们（例如他那个早就嫁人的堂姐贝拉克里特斯），他这个刚成年的小年轻还没轮上为伏地魔效力的份儿。 布莱克家的成员各奔东西各司其职，但发展方向都大同小异：贝拉和他都是食死徒，纳西莎嫁给了身为食死徒的卢修斯，也算半个伏地魔的拥趸；他们这代只有西里斯和安多米达最为叛逆，一个直接归于邓布利多旗下对抗伏地魔，一个不顾家族反对嫁给了麻种泰德.唐克斯。 男声又一次开始了自问自答式的吟唱，仿佛雷古勒斯本人一般，在迷茫的探索中寻找真我，肯定自我：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 若是以前的雷古勒斯，说不准还会因此失落。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但现在的他，只会欣喜于伏地魔对他的冷落——太有助于他私底下的动作了。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 忽然，音乐停下，只余纯净的男声发出了看似反问实则肯定的吟唱：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反抗的时机到了。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走到这一步，作为食死徒的叛徒，他已然毫无退路可言了。 雷古勒斯握紧藏有挑衅遗言的赝品魂器，想到自己写下的那段狂妄至极的话，嘴角就不自觉地高高扬起，俊俏的脸上充斥着少年恣肆的意气。此时的他与西里斯相似极了，任谁看了都得说上句“不愧是两兄弟”。 他对站在他身后佝偻着腰背的克利切说道：“克利切，把我带到黑魔王带你去的那个山洞，这是命令。” 】 15 第6章（下）雷古勒斯篇（完） 幕布里，雷古勒斯和克利切的背影随着激昂的音乐远去，即便幕布不再播放雷古勒斯的山洞之旅，人们也知道他将经历什么，又为此付出了什么。 “雷古勒斯学长简直酷毙了……”一只獾獾发出崇拜的声音。 “他不是愚蠢的白痴，他是当之无愧的勇士。”想到之前从格兰芬多那传来的评价，远在礼堂的另一边的汉娜鼓起勇气地为雷古勒斯辩驳。 就坐在赫奇帕奇旁边的斯莱特林们也纷纷被这种义无反顾的决绝震撼到。在这种大无畏的牺牲下，即便是再吝啬于夸奖的小蛇都无法对这位前辈的壮举说出一个“不”字，更何况这位伟大的、用生命去挽回自己的错误的英雄还是他们的院友。 “他是斯莱特林的骄傲，斯莱特林的英雄！” “致我们的英雄——雷古勒斯.布莱克学长！” 自幕布出现起，就被“未来”反复打击，疯狂扎心的斯莱特林长桌也开始闹腾起来了。年轻的小蛇们被前辈的壮举激得热血沸腾，红着一张张小脸拼了命地鼓掌，似乎想把心中的郁气全部通通借机吐出来——他们憋屈太久了，哪怕这个时段的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却被“未来”的人们厌恶否定，小蛇们的情绪都很低落、恐慌。 但在这时，雷古勒斯出现了——狮子座的心脏穿透了盖在斯莱特林头顶的乌云，耀眼得像个太阳，让所有人都清楚地看见他的光——他用行动证明了斯莱特林不会全是避战的懦夫，精致的利己面具下也可以是一颗勇敢无畏、敢于牺牲的心。 或许，他们永远做不到像雷古勒斯那样把生死置之度外，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家养小精灵而冒险去当一个无名英雄反抗神秘人，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为这位英雄献上赞美和掌声，即使他再也没有办法亲耳听到了。 在这一片热闹的氛围里，唯独德拉科神色郁郁。与其他纯粹为前辈骄傲，为“未来劣势”吐气扬眉的斯莱特林们不同，他与雷古勒斯有着血亲的关系，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和雷古勒斯这位他从未见过的堂叔关系一直很好，这么多年来，她一定还不知道这位亲堂弟的事情，雷古勒斯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瞒着，更不论她这个堂姐了…… 马尔福家族一向重视家人，如果纳西莎知道了这件事，她该有多难过啊…… 德拉科从没有秘密要瞒着父母，幕布所展示的一切信息——公如神秘人即将归来又再次倒台，私如雷古勒斯堂叔的事情，他一定会告诉他们的。但不同于神秘人的事情，雷古勒斯的事……要怎么说才能降低母亲的痛苦呢……他头痛地思考着，这又是个不小的难题了。 教职工席。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面对自己的阴暗面，更何况用生命去反抗恐惧，去纠正错误，去捍卫正义——但他做到了。”邓布利多沧桑而低沉的嗓音响起，以一个年长者和教授的身份肯定了少年的勇气。 斯内普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评价。在校时期，他就没和“生而高贵”的布莱克家族有过什么正面的交道。即便后期同样为伏地魔做事，雷古勒斯也总是先他一步加入其中，身份与年龄的差距加持之下，他俩自然没什么交集可言。他对雷古勒斯的事情了解不多，也没什么想法。他只关心一件事——既然真品已被赝品替代，那真品——目前这个时间段，它又是否还在克利切的手里妥善保存着？家养小精灵的魔法对伏地魔的魂器不起作用的话，那又要用什么来捣毁它呢？ 他想向邓布利多询问更多，却找不到时机向邓布利多发问，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看幕布又会给他播放什么鬼东西。 格兰芬多长桌。 “虽然……我一直都不喜欢斯莱特林，他们打魁地奇的手太黑了！”说到老对家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凯蒂.贝尔神色忿忿，但话到嘴边又话锋一转：“但雷古勒斯学长——即便他不是格兰芬多，但他是我见过最勇敢的斯莱特林！” “他长得那么帅，人又这么好，哥哥走后还独自一人承担起父母的期待，好不容易加入了偶像的阵营却惨遭欺骗……呜呜呜，为什么命运对他这么不公平……”拉文德的眼泪彻底绷不住了，与旁边的帕瓦蒂哭成一团。理性如赫敏也差点没止住心头汹涌的情绪，但此时有人比她更需要手帕，她只好又从自己的百宝袋里拿出手帕递给帕瓦蒂。 罗恩挠挠头，发现了盲点：“诶，你们说……那个李是不是真的没有说谎啊？” “什么？”赫敏问。 “就是那句‘未来的哈利说过，他见过的最勇敢的一个人就是个斯莱特林’。没准说的就是雷古勒斯.布莱克呢！” 哈利瞄了一眼小天狼星，他心头隐隐觉得这个结论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只好小声附和道：“如果是他的话……他确实是我目前为止见到过的最勇敢的人了。” 周围的小辈都在为雷古勒斯的英勇之举激烈地讨论着，只有小天狼星这半个当事人沉默着。但没有人认为他对弟弟的死无动于衷，因为就算男人一言不发，他周身散发的悲伤的气息已然告诉所有人他的痛苦不比任何人轻。小天狼星阖着眼眸，说不清萦绕在心头的情绪是什么滋味。 是悔恨吗？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多关注雷古勒斯的状况，错失与他谈心，彼此和解的机会，还误会了他这么多年，一直把他当做没长大的孩子，愚蠢的胆小鬼；是愤怒吗？怒其宁可冒着死亡的危险都不愿尝试越过食死徒的眼线寻求自己的帮助；是怨恨吗？怨恨父母对自己那令人窒息的期待和逼迫，怨恨弟弟醒悟得太晚，怨恨自己在被捕时刻放弃为自己辩驳，反倒让真正的杀人凶手逃脱法网，怨恨自己死得太轻易，没能尽早得知一切，没能保护好故友的儿子，让他在麻瓜亲戚家里饱受十三年的虐待…… 如果，如果当初自己能够再多留意雷尔一些，没有因为离开布莱克家就赌气地不和家里的任何人联系，多与他交心，让他更信任自己，说不定他在做最终决定的时候能够想起还有自己这么一个哥哥是可以去依靠、去求助的；如果当初他没有沉浸在自己的错误里黯然神伤，与暴力执法的巴蒂.克劳奇抗争到底，即便哈利一定要长住在德思礼一家，他也可以买下他旁边的房子好给哈利一个照应；虽然还没有发生，但如果“未来”的他战斗没有轻敌，没有死得这么狼狈，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在哈利赴死那会，不需要通过复活石就可以直接站在他面前，告诉他别害怕，有教父陪着他一起面对所有难关了？ 小天狼星苦涩地想到，这么多个如果一个个摆在自己的面前，却只有最后一个是有机会挽回的…… 16 第6章（下）斯内普篇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塞德里克默默嚼着这句贯穿布莱克兄弟生平的歌词，忽然明悟到：这首歌是献给所有无名英雄的赞歌，然而歌曲的播放尚未结束——它还会透露多少个英雄的姓名和事迹？世界上竟有那么多人背负着使命在无人知晓的世界默默守护着来之不易的和平吗？ 少年第一次感受到和平的易碎和英雄这个单词背后的重量，这位善良的赫奇帕奇陷于内心纷乱的情绪中，没有注意到幕布上出现了一个几乎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场景。 【 “你的斑驳，与众不同。” *食死徒对倒在地上的哈利施钻心咒，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突然袭来，哈利翻倒在了草地上。人们的尖叫与他的心音混杂在一起，钻心咒带来的足以使他毙命的巨痛让他无暇分辨伤害他的人究竟是谁，哈利一心认为——斯内普要把他折磨致死或者致疯—— “不！”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提出反对的竟然是斯内普，他咆哮着制止了食死徒疯狂的行为，剧痛消失得像来时一样迅速，哈利蜷曲着躺在漆黑的草地上，紧握魔杖，不停地喘着粗气，只听见他头顶上的什么地方斯内普大叫着：“你们忘记命令了吗？波特属于黑魔王——我们别碰他！走！走！” 食死徒兄妹和大块头食死徒服从了命令，朝着大门口跑去，哈利觉得自己脸下的大地都在颤抖。哈利使足力气，愤怒地呐喊一声，他不顾自己死活，再次站了起来，步履蹒跚地朝斯内普追去，他现在像憎恨伏地魔一样憎恨斯内普了—— “神锋无——” 斯内普轻挥魔杖，魔咒再次被击退。但这时哈利离斯内普只有几英尺远，终于可以看清他的脸了。斯内普不再冷笑或讥笑，闪耀的火光映照着一张充满愤怒的脸。哈利集中全部意念想道：“倒挂金——” “不，波特！”斯内普尖叫道。 随着一声巨响，哈利向后炸飞了，又一次重重摔在地上，这次手中的魔杖飞了出去。他听见海格的大喊声和牙牙的狂吠声。斯内普走近哈利，低头瞪着他，此时的哈利同邓布利多一样手无魔杖，毫无反抗之力。燃烧的木屋映照出斯内普苍白的脸庞，脸上满是憎恨，同杀死邓布利多时一样。 “你竟敢用我的魔咒来攻击我，波特？是我发明了这些魔咒——我，混血王子！你要用我的发明来攻击我，像你那肮脏的父亲一样，是吗？我说不行……不行！” 】 斯莱特林刚因雷古勒斯激荡起的脑热一下子被这盆冷水泼了个正着，一个个噤声不敢言语。 是了，他们高兴得太早了……自家院长还没摆脱谋杀校长——史上最伟大的白魔法巫师的嫌疑，他们有什么理由高兴？ “斯内普！你怎么敢这样侮辱我的父亲！”盛怒之下，哈利无暇顾及他们对话中蕴含的巨大的信息量，他用力锤打桌面，那双澄澈的绿眼睛怒视着斯内普，“他是用生命保护我和我母亲的英雄，才不是你这种卑鄙小人能辱骂的存在！” “英雄？”斯内普好像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蜡黄的脸笑得尖酸而刻薄，“你又知道些什么？波特！你从未见过他，仅凭与他狼狈为奸的家伙的一面之词就敢判定他是个完美的圣人？” “哈利没见过他的父母这又怪谁？你说是吧？斯内普！”小天狼星讽刺道。 “闭嘴吧臭狗！你敢否认你一意孤行的愚蠢没有害死过别人？” 两人你来我往地互相咒骂，言辞犀利到毫无哈利这种小辈发挥的地方。 如果卢平在这，他一定会心累地感慨道：这两人又开始了…… 【 哈利扑向他的魔杖，但斯内普向魔杖施了个魔咒，魔杖飞入黑暗中不见了。 “那么你杀了我吧！”哈利喘息道，他一点儿都不害怕，只有愤怒和蔑视，“像杀他一样杀了我吧，懦夫——” “不许——”斯内普尖叫道，他的脸突然变得无比疯狂，毫无人性，好像同他们身后火屋里厉声狂吠的那条狗一样痛苦，“——叫我懦夫！” （敢直接骂斯内普教授懦夫……勇还是你勇啊，波特学长…… 杰西默默对幕布里头铁的哈利行注目礼。 等等，孤勇者，孤勇者——波特学长的事迹人尽皆知，那这歌词说的难道是…… 杰西瞳孔地震。） …… 漫天的火光烧过两人对峙的身影，留下的余烬重组成灰暗的场景：斯内普与邓布利多站在校长室，进行着无人知晓的对话。 “既然你不在乎死，”斯内普粗暴地说，“为什么不让德拉科得手？” （德拉科“刷”的一声抬起了头，惊魂不定地想：怎么、怎么还有我的份啊？） “那个男孩的灵魂还没被完全糟蹋，”邓布利多说，“我不愿意因为我的缘故把它弄得四分五裂。” “那我的灵魂呢，邓布利多？我的呢？” “只有你知道帮助一个老人免于痛苦和耻辱不会伤害你的灵魂，”邓布利多说，“西弗勒斯，我请求你为我完成这件大事，因为死亡对于我来说是铁板钉钉的事……” 他的语气很轻松，但那双蓝眼睛却犀利地望着斯内普。 （四下私语不断，人们交头接耳地讨论道，有人急于澄清斯内普的罪名： “所以……斯内普教授，杀邓布利多校长的事情……都是他们商量好的？斯内普教授不是神秘人的人，他是邓布利多校长的人！” “呀，但看上去，神秘人那边完全不知道斯内普教授和邓布利多的关系，所以十分信任他……那斯内普教授不就是被冤枉了嘛！——他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双面间谍！” 有人则更关心邓布利多的情况： “校长这么厉害，这么可靠，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让他说出这样的话？” “校长都这样了……那我们怎么办呀……” 学生之间蔓延的无助情绪是赫敏入学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她呼吸都不禁放缓了，女孩从未停止过思考的脑袋飞快地运转起来： 他们的对话信息量很大，没头没尾的，听上去混乱极了，但也不是没有分析的可能性。 赫敏从中抽丝剥茧地提取关键信息，并将它们重新拼凑在一起，得到了一条完整却让人痛心的因果链： 马尔福可能被分配了刺杀邓布利多校长，原因不明——可能与之前幕布播放的卢修斯.马尔福失手一事有关。邓布利多显然不是没有准备的，他知道马尔福要来刺杀他。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邓布利多校长时日无多了，为了保护马尔福的灵魂，也为了把自己的死亡利益最大化，他选择了为伏地魔信任的斯内普接手这项任务，在不被其怀疑的情况下，既加重了斯内普教授在伏地魔心中的砝码，又保全了学生灵魂的完整性，以最“自然”的姿态死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但是……这太令人难以接受了，为了保证任务的顺利执行，斯内普教授的身份只有邓布利多校长知道，如果校长死了，就没个任何人能证明他的清白了，斯内普教授也表现出明显的抗拒，可到最后，他还是接受了这个使命。 虽无用，但赫敏还是忍不住去想：他……他是在什么心境下接受的这个任务的呢？） 最后，斯内普轻轻地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好像满意了。 “谢谢你，西弗勒斯……” …… 镜头转换，还是熟悉的校长室，还是熟悉的两个人，他们的对话却如深海炸弹般令人惊骇。 “那么那男孩……哈利.波特必须死去？*” “而且必须由伏地魔亲自动手，西弗勒斯。那是非常重要的。” 】 “乔治……你掐我一下。”罗恩突然对同样看呆的哥哥说道。 乔治：“？你有事？” “掐我一下看我疼不疼！”罗恩虽没戴眼镜，也觉得自己大跌眼镜，压着嗓子说出了久违的口头禅：“Bloody hell！这是邓布利多会说的话吗？” 虽然大家都很不愿意相信，这句话竟是出自最爱护哈利的邓布利多之口，但他们也只能看着幕布上的邓布利多用极为冷静的语气回答了斯内普的疑问。此情此景下，就连往日最为针对哈利的斯内普都显得比邓布利多有温度多了。 一众小辈都没敢吱声，就连最闹腾的格兰芬多也知道这不是他们该发挥勇气打破沉默的时候。 当下的斯内普也是极为震撼，他再也没有耐性去等幕布再唱什么歌来搭配谁的故事了，他迫切地想找邓布利多要个答案：“你不会……你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对吗？你不会忘记我们的目的的，回答我——邓布利多！” 可惜幕布上的校长无法回答他的疑问，予之回应的只有当下无奈的邓布利多。他的语气依然平和，却没幕布上那个冷静到几乎冷漠的邓布利多来得“冰冷”，他虽未表现出来，但哈利却仿佛看出了他埋在平静的外表下那几分的心累。 邓布利多说：“西弗勒斯……冷静，虽然我很想回答你的疑问，但此刻的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也只是有些大概的猜测，具体情况还要交给我们的朋友来为我们一一解答。” 【 “你的沉默，震耳欲聋。”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斯内普说：“我还以为……这么多年来……我还以为我们是在保护他，为了她，为了莉莉。”* （苏珊.博恩斯的心揪起来了，她左看看，右看看，没敢告诉朋友们自己一时内心的激荡——她也无法理解自己此时的心境是什么，但此时的她竟为一直惧怕的斯内普教授感到一丝心酸。） “我们保护他是因为必须调教他，培养他，让他磨练自己的能力，”邓布利多说，仍然紧闭着眼睛，“与此同时，他们之间的连接也变得越来越强，像一种寄生的生命。有时我觉得他好像自己也有所察觉。如果我真的了解他，我认为他会把一切安排妥当，这样当他毅然赴死时，就意味着伏地魔的真正完结。”* （幕布里外的邓布利多都睁开了眼睛，同样地，斯内普也如幕布上的自己一般神色惊恐。*他听见“自己”对“邓布利多”发问——） “你让他活着，只是为了他能在适当的时候赴死？” “别大惊失色，西弗勒斯。你目睹了多少男男女女的死？” 】 哪怕因信赖邓布利多而加入了凤凰社的小天狼星都和斯内普一样无法相信，邓布利多竟是如此冷血的人。 “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邓布利多。”小天狼星厉声质问邓布利多。 “小天狼星，你要相信阿不思，他……他绝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而且，哈利最后还活着，活得好好的——我们要相信他，看下去！”邓布利多还没表态，麦格就出面稳定这群失态的成年人了。 回应众人的只有男声低沉的吟唱： 【 “You Are The Hero……” （英雄？谁会是歌词赞颂的英雄？ 哈利本该坚定不移地认为赞颂的一定是待他极好的邓布利多校长，但在遭遇了之前的混乱后，这份坚定不移多了几丝犹豫——他不由得想到了水月.李的分院结果和她对同学们的说辞。 总不能是最讨人嫌的斯内普吧…… 他心绪纷乱地腹诽着，即便因幕布得知斯内普可能因爱慕自己的母亲而一直“保护”自己的双面间谍，哈利也不愿面对这个事实。） 幕布上的斯内普没有立刻回话，他被大脑封闭式保护得很好的大脑闪过的记忆被幕布无情地揭露出来： 黑如浓墨的夜色下，一间华丽宽敞的大厅里，食死徒们齐聚一堂，彼此哄笑着不知在讨论什么。 （认出这是自家庄园的德拉科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个，自家明亮温暖的家何时变得如此黑暗冰冷……他一边害怕一边伤心，紧紧地揪着自己的长袍不敢抬头多看。） 坐在最上方的伏地魔说：“在你们家族里，在整个世界上……我们都要剜去那些侵害我们的烂疮，直到只剩下血统纯正的巫师……” 伏地魔举起卢修斯·马尔福的魔杖，对准悬在桌子上方微微旋转的人体，轻轻一挥。那人□□着醒了过来，开始拼命挣脱那些看不见的绳索。 “你认得出我们的客人吗，西弗勒斯？”伏地魔问。 斯内普抬起眼睛望着那张颠倒的脸。此刻，所有的食死徒都抬头看着这个被俘的人，好像他们得到批准，可以表现出他们的好奇心了。那女人旋转着面对炉火时，用沙哑而恐惧的声音说：“西弗勒斯！救救我！” （“布巴吉教授！”上过麻瓜研究课的巫师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斯普劳特庆幸自己的同事今天因有事没来上课——这种场面可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面对的。） “噢，认出来了。”斯内普说，犯人又缓缓地转过去了。 “你呢，德拉科？”伏地魔用那只没拿魔杖的手抚摸着巨蛇的鼻子，问道。德拉科猛地摇了一下脑袋。现在这女人醒了，他倒似乎不敢再看她了。 （斯莱特林长桌的德拉科差点哭出声，不过他周围的人没有一个嘲笑他的，大家都一样恐惧伏地魔。） “不过你大概没有上过她的课，”伏地魔说，“有些人可能不认识她，我来告诉你们吧，今晚光临我们这里的是凯瑞迪·布巴吉，她此前一直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教书。” 桌子周围发出轻轻的、恍然大悟的声音。一个宽肩膀、驼背、牙齿尖尖的女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对……布巴吉教授教巫师们的孩子学习关于麻瓜的各种知识……说麻瓜和我们并没有多少差别……” 一个食死徒朝地下吐了口唾沫。凯瑞迪·布巴吉又转过来面对着斯内普。 “西弗勒斯……求求你……求求你……” “安静。”伏地魔说着又轻轻一抖马尔福的魔杖，凯瑞迪像被堵住了嘴，立即不做声了，“布巴吉教授不满足于腐蚀毒化巫师孩子的头脑，上星期还在《预言家日报》上写了篇文章，慷慨激昂地为泥巴种辩护。她说巫师必须容忍那些人盗窃他们的知识和魔法。布巴吉教授说，纯种巫师人数的减少是一种极为可喜的现象……她希望我们都跟麻瓜……毫无疑问，还有狼人……通婚……” 这次没有人笑。毫无疑问，伏地魔的声音里透着愤怒和轻蔑。凯瑞迪·布巴吉第三次转过来面对着斯内普。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涌出，流进了头发里。斯内普一脸冷漠地望着她，慢慢地，她又转了过去。 “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照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轰隆一声，凯瑞迪落到桌面上，震得桌子颤抖着发出嘎吱声。几个食死徒惊得缩进椅子里。德拉科从座位滑到了地板上。 “用餐吧，纳吉尼。”伏地魔轻声说，巨蛇晃晃悠悠地离开了他的肩头，慢慢爬向光滑的木头桌面。 】 17 第6章（下）斯内普篇（完） …… 一个人的生命有多顽强？顽强如哈利，几经伏地魔袭击都大难不死；一个人的生命又有多脆弱？脆弱如刚在幕布上牺牲的人们——邓布利多校长坠亡于高塔，小天狼星中咒掉进帷幔里消失无踪，布巴吉教授被食死徒羞辱最后尸骨无存。 对生命再懵懂无知的孩子都在此刻感受到了生命的重量。他们或许不认识詹姆、莉莉和小天狼星，也不同于救世之星哈利，没法多见日理万机的邓布利多校长几面，他们虽惋惜英雄的死亡，但再多的感想是没有的。 但布巴吉教授——是与选了她的课，与他们相处时间最长的教授啊！ “你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喜爱布巴吉教授的小巫师噙着泪水，冲动地质问平日不敢直视的斯内普。“她明明都向你求助了……” “冷静些，卡莲娜。”同样含泪却相对冷静的小伙伴拉住了她，“神秘人看着呢，他极其讨厌布巴吉教授的言论，就算斯内普教授有心——也无力救她。” 【 “最近，只有那些我无力相救的人。”斯内普说，然后他站了起来*，嘴巴翕动。 （斯内普极力想要辨认“自己”到底说了什么，遗憾的是，他只看出来“你利用了我”这几个单词，多余的信息是无从在幕布里知晓的了。） 漫长的对话结束后便是快闪的、凌乱的，像是被快速搅拌的魔药一样混沌无序画面：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 狼狈的格兰芬多三人组在猪头酒吧狼吞虎咽地吃着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给的食物，他们看上去饿极了，就连和阿不福思谈话的机会都是从吞咽食物的功夫里挤出来的。 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罗恩：“我真的恨透了这说一半不说一半的幕布了！跟谜语一样令人费解！”），哈利对阿不福思说：“你和你哥哥之间的恩怨我不感兴趣。你放弃抵抗了我也不在乎。”* 即使他看上去累极了，圆框眼镜下的眼睛充斥着逃亡后的疲惫，但仍熠熠生辉，他坚定果决地说道： “我相信我认识的邓布利多。我们今晚一定要进入城堡。”* 阿不福思沉默片刻，对哈利身后那副画像上的少女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少女顿首，转身远去。 （邓布利多久久地凝视着女孩远去的身影，镜片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读不出他内心的情绪。） “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礼堂之上，已然当上校长的斯内普与回归的哈利当堂对峙。 哈利辛辣地嘲讽斯内普：“这里看上去戒备森严，防御周密……可还是存在安全漏洞啊，校长。”* 他身后的大门敞开，一众人向他走来，许多熟悉的面孔走在其中。 “——而且漏洞相当大。”* 他质问斯内普：“你怎么有脸当校长？告诉大家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邓布利多是多么相信你，而你就这么看着他，然后杀了他！告诉他们啊！”* 斯内普胸口起伏不定，他抽出自己的魔杖指着哈利，麦格看不下去了，冲到哈利身前把他护在身后。 两位教授公然拔杖相向，斯内普身后的斯莱特林学生如摩西分海般自动散开，麦格身后的学生们也一样，大家都默契地把战场留给两个成年人。 麦格率先向斯内普发起攻击，斯内普没有反击，而是用魔杖挡开了麦格发出的火光，两人一进一退，分明是对手，却又显得格外默契。 麦格步步紧逼，斯内普“节节败退”，在幕布镜头的放大下，人们清晰看见他把麦格的攻击顺水推舟般甩在了站在他身后像个呆瓜一样的卡罗兄妹身上，把他们击倒，然后化为黑烟冲破礼堂的玻璃窗逃走了。 “懦夫！”哈利听见麦格对着斯内普大喊道。 （不！他不是！他和邓布利多才是一伙的！他背负着邓布利多给他的使命…… 苏珊也在心底呐喊，但她不敢说出声。） …… *“主人，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您使用这根魔杖施展了高超的魔法……” “不，高超的是我……但魔杖一直排斥我。” （魔杖……？斯内普瞥了一眼邓布利多放在手边的造型奇特的魔杖，与幕布上伏地魔手中所持完全吻合。 但，这根魔杖有什么作用呢？它为什么对伏地魔如此重要？ 只有邓布利多猜到了伏地魔的执念，垂下眼帘，不言不语。） 幕布上，披着隐身衣的三人组钻到一扇玻璃窗后，偷听屋内斯内普和伏地魔的对话。 （小巫师们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仿佛自己此刻就是那个身陷险境的三人组一样不敢呼吸，生怕呼吸声大点都引来注意。） “这魔杖的威力无与伦比。” “奥利凡德自己也这么说。” “今晚那个男孩来的时候，它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我敢肯定。” 远处战乱的火光照亮了哈利的侧脸，他聚精会神地看着窗内发生的一切。斯内普目含畏惧地看着伏地魔，小心翼翼地揣测他的意思，说道。 那个没有鼻子的男人只是无情地盯着他，一双蛇眼仿佛锁定了它的猎物，他听着斯内普恭维他，“它只听从您的吩咐，只效忠您。” “真的吗？”伏地魔看似诚恳地询问他忠心的仆人。 “主人？” “这魔杖真的只听我的话吗？”伏地魔绕着斯内普转圈，无声无息的威慑通过他行走掀起的风渗到斯内普的心里，“……你是个聪明人，西弗勒斯，你肯定知道——” 他站定了，在哈利的视线盲角，面对着斯内普：“他真正效忠的是谁？” 斯内普呼吸一滞，动作自然地缓缓跟随伏地魔的脚步走到窗前，无形之中遮住了三人组露出的马脚，“当然是您，主人。” “老魔杖不能好好地为我所用是因为我不是它真正的主人。”伏地魔说，“它属于杀死它前任主人的那个巫师。” （邓布利多眉头紧锁，出于对自己的了解，他不认为伏地魔的猜测是正确的。如果一切都是自己的安排，那他只会带着老魔杖拥抱死亡，成为老魔杖最后一任主人，从此老魔杖再也无法效忠除自己以外的巫师，但…… 他难得揉了揉太阳穴： 未来的变化，谁又能说自己已然完全摸透呢？） 他拿着来之不易的老魔杖，一边说着，一边向斯内普靠近，薄唇张合，慢悠悠地吐出最无情的话：“你杀了邓布利多，西弗勒斯。” “只要你还活着，老魔杖就无法真正属于我。你的确是个忠心耿耿的好仆人，西弗勒斯……” “但只有我能永生。” “主人……？”* *伏地魔用魔杖对着空气重击了一下。它对斯内普没有影响，有那么一刹那，他似乎以为自己被饶恕了，然而伏地魔的用意马上就很清楚了。装着蛇的笼子滚动着越过半空，在斯内普除了惨叫尚未来不及做其他事情之前，笼子包住了他的头和肩膀。 伏地魔用蛇佬腔说话了。 “杀。” 一阵恐怖的尖叫。哈利看见斯内普脸上剩余的一点血色也消失不见，同时黑色的眼睛骤然放大，蛇的毒牙穿透了他的脖子，他徒劳般地挣脱出套着他的魔法笼子，膝盖一软，倒在了地板上。 “我很遗憾。”伏地魔冷冷地说。 （无形的海水淹没了整个温暖的礼堂，浇灭了所有因对纯血论的维护和自己身为纯血对伏地魔的统治抱有侥幸心理的巫师的热情，他们第一次面对伏地魔的无情与恐怖，如此清晰明了的绝情和压倒性的暴力带来的恐惧与威胁是所有观念都无法抹平的。 高尔抱着克拉布取暖，克拉布把头埋在高尔肩上不敢动，潘西躲在德拉科身后无声尖叫，德拉科苍白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吓没了。 斯莱特林头上愁云惨淡万里凝，坐在他们隔壁的赫奇帕奇的画风却与之不同。 “坏人！坏人！你怎么能这样对他！”苏珊哭了出来，良好的家教使她无法说出一句脏话，开口已是她知道的最恶毒的诅咒。“你会受到惩戒的！” “一定……一定要打倒他！”同样纯血出身的厄尼.麦克米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绝对不能把霍格沃茨让给这种人…！！” 格兰芬多的气氛也不好，他们虽被斯内普多次针对对他烦不胜烦，他们讨厌他的偏心，讨厌他的刻薄……却也从未想过斯内普会死。 “……斯内普教授是个英雄。”不知是哪个小狮子顶着压力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开口是艰难的，可一旦开了个头，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格兰芬多的勇气了，“他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教授，但他绝对是个真正的英雄！” “可恶的大蛇……它就是纳吉尼了对吧！”双眼通红的西莫恶狠狠地盯着那只死死咬住斯内普的巨蟒，“还好纳威最后把它给斩了，给教授们报仇雪恨了！” 被点名的纳威一个哆嗦，也从对伏地魔的恐惧中清醒过来……他看着那形状恐怖的巨蟒，不同于被迫地接受旁人对自己的肯定或肯定，头一回在心中清晰地对自己发问： 纳威.隆巴顿，你真的是一个合格的格兰芬多吗？你真的有足够的勇气去对抗邪恶吗？——你能做到吗？ 少年握紧了双拳，模仿着哈利重重地往自己大腿锤了下去，仿佛一切犹豫和胆怯通通被这一击砸碎了一般灰飞烟灭，眼底好似有一团火焰熊熊燃烧着： ——管他那么多呢！只要有需要他的时候，他势必义无反顾，迎难而上的！） 他转过身去，没有一点悲伤和愧疚。有了一根现在完全服从于他的魔杖，是时候离开这个小房间去掌握全局了。 他指了指那个布满星星的装蛇的笼子，它漂浮起来，离开了斯内普。斯内普歪倒在地上，血从脖子上的伤口里涌了出来。伏地魔头也不回地飘出了屋子，漂浮着大蛇的巨大保护球跟在他后面。 哈利拔出为了不叫出声来而已被咬出血的手。现在他透过箱子和墙的缝隙，看到一只穿着黑色靴子的脚在地板上颤抖。 “哈利！”赫敏在他身后轻呼，但是他已经用魔杖指着那个挡住他视线的箱子。使它升起一英寸高，无声地飘到一边。他使自己尽可能镇静地爬了上去。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接近一个垂死的男人，也说不清看到斯内普惨白的脸，和他那试图止住脖子上伤口流血的手指时是什么感觉。哈利脱下隐形衣，俯视着这个他憎恨的男人，那双瞪大的黑眼睛发现了哈利，他试着开口。哈利向他弯下腰，斯内普拽着他长袍的前襟，把他拉向自己。 斯内普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可怕而又粗重的咯咯声。 “拿……着……拿……着……” 除了血，还有一些东西正从斯内普身上漏出来。银蓝色的，不是气体也不是液体，从他的嘴里、耳朵里、还有眼睛里涌了出来，哈利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一个凭空变出的长颈瓶被赫敏塞到了他颤抖的手里。他用魔杖把那些银色的物质收集到里面。当长颈瓶被装满时，斯内普看上去已经失去了他所有的血液，握着哈利长袍的手松开了。 “看……着……我……”他轻声说。 绿色的眼睛对上了黑色的，但一秒种后，那双黯淡的眼睛深处的某些东西似乎消失了，只留下了呆滞、空白和空洞。抓着哈利的那只手砰地掉到地板上，斯内普再也不动了。* 】 幕布外的斯内普也静止了。再也无人在意幕布的背景音乐唱了什么。邓布利多看向这个沉默已久的青年，虽然此时的他还什么都没做，但他已然对此目含歉意。 小天狼星也猜到了斯内普临终前到底在看着什么，难得地没对这个死对头冷嘲热讽——他说的对，他毕竟用生命为自己的过错赎罪了，而自己呢？他的死有什么作用吗？ 他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却不对着任何人，只笑自己的自大猖狂。 “那是什么？”尚未知晓冥想盆存在的哈利下意识去询问他们之中最博学的赫敏（小天狼星显然不在状态，哈利不想打扰他），他艰难地开口道：“斯内普……斯内普教授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给我？” 一向机敏的赫敏也不知道这液体有何用处，但触类旁通，她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我也不知道，我没从图书馆里的那本书看到过这种物质……但从颜色来看，和李的守护神效果很相似，没准这个东西和守护神咒有关。” 【 哈利和罗恩他们径自奔向校长室，把那一瓶液体滴进了巨大的盆里，哈利把头埋了下去…… （斯内普已经麻木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一双黑眼空洞无光，仿佛一个绝症晚期的病人一样了无生趣，事不关己。 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给波特的是什么，也不想去里面都是什么内容……反正他都死了——他对自己的死亡一点也不意外，从得知邓布利多就被他杀死的那一刻，看见那道不同于正常索命咒该有的白光时，他就该明悟一切，他注定会死的，和邓布利多一样。 一切都无所谓了。 所幸，幕布并没有播放他做好心理准备要看见的过去，反而又唱起了古怪的歌谣……） “去吗？去啊！以最卑微的梦。” 画面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哈利单独站在伏地魔面前。 （哈利听见身边有人低语： “这是……波特赴死前还是赴死后？” “赴死后吧……他赴死的时候是孤身一人面对所有食死徒的，而现在的他——身后全是我们的人。”） *“我把阿不思·邓布利多弄死了！” “你以为是这样，”哈利说，“可是你错了。” 围观的人群里第一次骚动起来，墙边的几百个人同时吸了一口气。 （“对！没错！”小狮子嗷呜嗷呜地咆哮，而后声音呜呜地减弱：“没有人能杀死校长——除了他自己。”） “邓布利多死了！”伏地魔把这句话狠狠地掷向哈利，就好像它能给哈利带来无法忍受的痛苦，“他的尸体正在这座城堡荒地上的大理石坟墓里腐烂，我看到了，波特，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哈利怒从心头起，却听见未来的自己说。） “是的，邓布利多死了，”哈利平静地说，“但并不是你安排的。他自己选择了死亡的方式，在死前几个月就选择了，他和那个你认为是你仆人的人共同安排好了一切。” “多么幼稚可笑的梦话！”伏地魔说，但他仍然没有出击，那双红眼睛死死地盯着哈利的眼睛。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是你的人，”哈利说，“斯内普是邓布利多的人，从早在你开始追捕我母亲那时候起，他就是邓布利多的人。你一直没有发现，因为那种事情你不理解。” 伏地魔没有回答。他们继续对峙着转圈，像两匹随时准备把对方撕成碎片的狼。 翠绿的眼睛对上猩红的蛇眼，哈利说：“他几乎爱了她一辈子，从他们孩提时代就开始了。其实你应该发现的。” 】 斯内普：“……” 很好。 他已经知道这该死的波特看见的都是什么了，他也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给这段回忆波特看。显然，要让一直与自己不对付，误会他是食死徒那边的波特知道并愿意相信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段令他难以启齿的记忆他不得不给，时间紧迫，以绝对难言绝对可信的过去换取波特的信任，是当时的最优解。 但是……你看就看了，也没真的死掉，那你说出来做什么！ 他恶狠狠地瞪着一脸呆滞的哈利。 哈利：…… 罗恩欲言又止，一句“这是我可以听到吗？我会不会被灭口*”生生堵在喉咙眼没讲出来。 拉文德目光呆愣，只觉斯内普教授往日树立的冷面无情、孤僻刻薄的形象有了巨大的裂痕，如此深情款款的、为了所爱临阵倒戈的、用全部生命去爱一个人的的人——真的是她们认识的那个斯内普教授吗？！ “他既然这么爱哈利的妈妈，为什么还要针对哈利呢？”金妮小声嘀咕。 “可能是因为哈利长得不像妈妈更像爸爸吧……你会喜欢长得像情敌的初恋的孩子吗？”帕瓦蒂搭话。 一众小狮子疯狂摇头。就连隔壁拉文克劳也有人默默接茬想到：如果我初恋结婚生孩子来这读书了……我一定要逃到没有TA的世界一个人过活…… “真没想到，”秋感慨万千地与闺蜜小声嘀咕，“斯内普教授……还有这样的一面。他一直以来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不好对付的教授，除了斯莱特林，他就没给过谁方便！我从未想过他还能和‘爱’这个单词有所关联……但他却是这样一个……一个……”话到嘴边，她却想不出形容词了。 “为爱至死不渝。”同院的学妹，卢娜湛蓝的眼睛对上了秋乌黑的眼眸。 “对！为爱至死不渝。”秋还是第一次没通过别人的话语去了解卢娜，自己去接触、认识这个精灵古怪的女孩，不同于同学对卢娜“疯姑娘”的评价，秋觉得眼前的这个姑娘非常有灵气和诗意，加上幕布上她跟随救世主冒险时淡然自若的风格很符合华裔的审美，秋因此对她有了好感。 同时，秋也在心里嘀咕：为什么水月这个同乡说到拉文克劳只提卢娜不提其他人呢……明明我也不差啊，是她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她们在朱莉的目瞪口呆下交换了姓名，成为了好朋友。 18 第6章（下）哈利篇（完） 【 哈利盯着伏地魔气愤到鼻翼翕动的模样，毫无停下来的想法，开口便是咄咄逼人的追击：“从你威胁我母亲的那时候起，他就是邓布利多的密探了，后来一直在反对你！邓布利多已经奄奄一息时，斯内普才结束了他的生命。”* “那不重要！”伏地魔尖叫道，他全神贯注地听着哈利说的每一个字，这时突然发出一串疯狂的大笑，“斯内普是我的人还是邓布利多的人，他们想在我的路上设置什么小小的绊脚石，统统都不重要！我摧毁了他们，就像摧毁你的母亲——斯内普的所谓伟大的爱一样！哦，不过这倒说明了问题，波特，但你是不会懂的！” “邓布利多阻挠我得到老魔杖！他想让斯内普成为老魔杖的真正主人！但是我抢在了你的前面，小毛孩儿——没等你下手，我就拿到了魔杖，没等你醒过味来，我就明白了真相。三小时前我杀死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现在，老魔杖、死亡棒、命运杖真正属于我了！邓布利多的最后一个计划泡汤了，哈利·波特！” （所有人的心都提起来了，即便在水月.李与哈利的相遇让他们知道自己才是胜利者，但听到伏地魔如此狂妄自信的发言，还是忍不住担惊受怕。 从没有理所当然的胜利，胜利的背后都是血淋淋的尸骨和生者流不尽的泪水……如此艰难，牺牲许多的战役……究竟是怎么赢下来的呢？ 无论之前立场有多不同的人们，在这一刻都对此暗自希冀着。） “对，没错，”哈利说，“你说得对，但是在你动手杀我之前，我建议你想一想你的所作所为……好好想一想，试着做一些忏悔，里德尔……” （“哈利……你是这个！”韦斯莱双子看着幕布上面对伏地魔也丝毫不落下风，甚至敢教他做人的哈利.波特，对礼堂还一脸凌乱的哈利比了个双倍大拇指。） “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利对伏地魔说的所有的话，包括揭露真相的话和冷嘲热讽的话，没有一句让伏地魔这样震惊。哈利看到他的瞳孔缩成了两条窄窄的细缝，看见他眼睛周围的皮肤变白了。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哈利说，“你仅有的机会……我见过你不忏悔的下场……勇敢点……试一试……试着做些忏悔……” “你竟敢——？”伏地魔又说。 “是的，我敢，”哈利说，“因为邓布利多最后的计划对我根本没有造成意外的结果，而对于你却造成了，里德尔。” 伏地魔握着老魔杖的手在颤抖，哈利紧紧地攥住德拉科的魔杖。他知道那一刻就要来临了。 “那根魔杖仍然不会完全听你的指挥，因为你杀错了人。西弗勒斯·斯内普根本不是老魔杖的真正主人，他根本没有打败邓布利多。” “他杀死了——” “你没听我说吗？斯内普根本没有打败邓布利多！邓布利多的死是他们共同策划的！邓布利多计划不败而死，成为魔杖的最后一位真正主人！如果一切都按计划进行，魔杖的力量应该随他消亡，因为没有人从他手里赢得魔杖！” （果然。 邓布利多半阖着眼眸，在四座传来的惊呼声中想到。） “可是，波特，邓布利多等于把魔杖给了我！”伏地魔的声音因恶意的快感而颤抖，“我把魔杖从它最后一位主人的坟墓偷了出来！我违背它最后一位主人的意愿把它拿了出来！它的力量属于我！” （“这个混账！”激愤的咒骂声沸沸扬扬，没有人能够忍受自己敬爱的师长死后还被如此侮辱。身为刚入学的斯莱特林，对邓布利多校长还不太熟悉的杰西也在这群情激愤中感受到一种力量在自己内心汹涌。 波特学长！上啊！反驳他！打败他！） “你还是没听明白吗，里德尔？拥有魔杖是不够的！拿着它，使用它，并不能让它真正成为你的。你没听见奥利凡德的话吗？魔杖选择巫师……邓布利多死之前，老魔杖就认了一位新主人，而那个人连摸都没有摸过它。新主人违背邓布利多的意愿除去了他手中的魔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世界上最厉害的魔杖已为他效忠……” 伏地魔的胸膛在激烈地起伏，哈利可以感觉到咒语冲了上来，感觉到咒语在指向他面门的魔杖里聚集力量。 “老魔杖的真正主人是德拉科·马尔福。” （潘西一听头也不靠在德拉科身上了，条件反射般地后退撞在了扎比尼身上。 德拉科：？？？ 他没有注意潘西的小动作，而是心痛地捂住胸口，只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承受了太多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东西。 “看来，在那天晚上，确实发生了太多事。”沉默片刻，邓布利多说。） 伏地魔的脸上露出茫然的惊愕，但转瞬即逝。 “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他轻声说，“即使你说得对，波特，对你我来说又有什么关系？你不再拿着那根凤凰羽毛魔杖：我们只凭技艺决斗……等我杀了你，再去对付德拉科·马尔福……” （无情无义的伏地魔，只要挡了自己的路，哪怕是再“忠心耿耿”的仆人都不放过，更何况一个无能手下的儿子……麦格一阵叹息。） “可是你来不及了，”哈利说，“你错过了机会。我抢先了一步，几个星期前我打败了德拉科·马尔福，这根魔杖是我从他手里夺来的。” 哈利抖了抖山楂木魔杖，感觉到礼堂里所有的目光都盯在它上面。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这样，对吗？”哈利小声说道，“你手里的魔杖是否知道他最后一位主人被解除了武器？如果它知道……现在我才是老魔杖的真正主人。” 恰逢其时，战歌随着他们的对波激昂地响彻整个天空： “战吗？战啊！以最孤高的梦。” 突然，头顶上的魔法天空爆出一道金红色的光，离他们最近的窗台上露出小半轮耀眼的太阳。阳光同时照到他们两人脸上，伏地魔的脸颊时火红一片。哈利听见伏地魔高亢的声音在尖叫，而他也同时举起了德拉科的魔杖，朝天空喊出了他最热切的希望： “阿瓦达索命！” “除你武器！” 砰的一声，如同炮弹炸响，在他们反复踩踏的圆圈正中央，射出了金色的火焰，那便是咒语相撞的地方。哈利看见伏地魔的绿光碰到了他自己的魔咒，看见老魔咒飞到了空中，在初升的太阳里呈现为黑色，像纳吉尼的脑袋一样在魔法天花板下旋转着，打着旋儿飞向它不愿杀死的主人——这位主人终于要完全拥有它了。哈利以找球手精湛的技巧，用空着的那只手抓住飞来的魔杖，只见伏地魔踉跄后退，双臂张开，通红的眼睛里细长的瞳孔往上翻着。汤姆·里德尔摔倒在地上，像凡人一样死去，他的尸体在瘫软、抽搐，苍白的手里空无一物，那张蛇脸空洞而茫然。伏地魔死了，被他自己的咒语反弹回去杀死了。哈利站在那里，手里攥着两根魔杖，低头看着对手的躯壳。* （哈利紧绷的心在这一刻如释重负，一个念头盘旋在他的脑海里，终于安心地落地：伏地魔死了！一切都结束了，一切的爱与恨，都在未来的这一刻落幕了。 礼堂与幕布中的人们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哈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罗恩赫敏抱得紧紧的，周围的人都争先抢后地扑向他，用行动表达自己的热情。 人们在他耳边激动地重复着“救世主”的口号，少年年轻的心也不知觉被朋友们的爱感染，露出了真心的放松的笑容。 这是他第一次衷心地接受了“救世之星”这个称号。）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随着这最后的一句歌颂，幕布黑了下去。 】 “这是……结束了吗？”不懂麻瓜电影的罗恩问赫敏。 赫敏心有不甘地点头：“幕布黑了下去，算是电影落幕了。” 不过，她还要很多疑惑还没解开，还要很多想法刚刚萌芽，尚未有个具体的章程，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扯着幕布的尾巴让它别走！放下去！ “好啦。”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半月形眼镜下那双智慧的眼睛扫过座下无数神色各异的男男女女：“天色已晚，大家都累了吧，快回去休息吧。” 我们不累！我们还能嗨起来！！ 年轻的狮子在心底嗷呜嗷呜地吼着，却还是被教职工席上那年迈却依然强势的老狮子按住了躁动的心，邓布利多的音量并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所有人的耳中：“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我们见证了太多伤痛，也看见了许多希望，这是我们的机遇，也是我们的使命。但先生们、女士们，我们不必急着战斗，那一刻尚未到来，在此来临前，我们需要的是充分的休息，而休息，是为了更好地出发。” 他并未表现自己的疲惫与年迈，因为，这群年轻的孩子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强大而坚定的领导者，而不是一个普通的老头，这样的人是无法压制并安抚他们的不安与急迫的。 “校长，我有件事情想向您确认。”出乎意料的，赫奇帕奇的汉娜对邓布利多开口询问，赫敏惊讶地转过头看向那一片姜黄色的长桌，看见女孩在得到邓布利多的准许下，继续道：“这个幕布……我们明天还能再见到它吗？” 所有人的视线又重新聚焦到天花板上，邓布利多也抬起头观察：幕布虽然不再发出动静，却用自己的存在无声地肯定了女孩的疑问。 但邓布利多也知道，这个女孩不是没看出来，她只是还想要校长的保证。 “我想是的，艾博小姐。”邓布利多温和地说道，“我认为，这位朋友还有许多事情是想告诉我们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汉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有许多小巫师在她的带动下蠢蠢欲动，想要踊跃发言了。 孩子们不懂事，大人们却不会。各院院长主动下去组织级长疏散自己的学生，哈利顺着人流离开礼堂大门，他远远地回头看了一眼小天狼星，小天狼星对他笑了笑，做了个“别担心我，下次见！”的口型。 只是，这个“下次”还有多久才到？ 按下心事，哈利被格兰芬多们簇拥着离开了这个神奇的礼堂。 …… “你该走了吧？”学生们一走，斯内普就迫不及待地想撵走碍眼的小天狼星，“我想你应该没有愚蠢到忘记自己身上的罪名还没正式地洗清这件事。” “用不着你说，斯内普。”小天狼星毫不客气地当着所有教授的面对死对头翻了个白眼，“反正迟到是注定的，让福吉那个废物多等一会也不会怎样，或许他还庆幸我能晚点到，给他多点时间反应打点上下呢。” 魔法部在当下的做事效率也就那样，在座各位都心里有数，也没有多言。 “如果你也想问关于哈利和伏地魔的联系这件事，”邓布利多说，“我很抱歉，无法在现在给你一个具体的说法。这件事，我还需要回去查阅一些资料，证实我的猜想。” “我是他的教父。”小天狼星坚持道，“但我与他相处的时间却没有你们和他来得多，我甚至没有斯内普了解他。这十三年，我错过的太多了……所以，即便是猜想，也请告诉我，邓布利多。” 这个向来都桀骜不驯的男人用了恳求的语气，对邓布利多说：“幕布也展示了，未来凤凰社会重组，作为布莱克家族的继承者和凤凰社的一员，我愿意献出格里莫广场12号作为凤凰社的据点。” 邓布利多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我们去校长室说。” 他看向窗外渐黑的天色，心头闪过一丝感慨： 今夜，怕不是会有很多人和猫头鹰都睡不着觉了。 …… 19 第7章 傍晚，太阳西沉，漫天红云霸道地占据了整个英格兰高地的天空。潘西默默地跟在心事重重的德拉科身后。火红的余晖洒在城堡走廊上，把两个人的影子拖得很长。 一天过去了。她亲眼见证了斯莱特林的混乱，自持沉稳的小蛇们都争先抢后地写着自己要寄给家长的信，然后纷纷跑到城堡外放飞猫头鹰，结果转头遇到同样想跟父母炫耀自己所见所闻的格兰芬多，以为他们来嘲讽自己而恼羞成怒差点打架，而以报平安为主的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在一边默默围观的壮观场面。 那一晚的霍格沃茨实在是太热闹了，这么闹腾的场景，潘西入学以来只在当年的新生入学礼上见过，因为那年，救世之星——哈利.波特也入学了。 作为斯莱特林的一员，潘西也写了给父母的信，她在信里紧张地交代了所见的一切，字迹急得快要飞起来了。她忧心忡忡地想，也不知道父母收到了没有？收到了会是怎么样的反应？马尔福家在未来的境遇好像都不怎么样，那、那她帕金森又该怎么办？ 她无助地看向远处熔金般的落日，只能把寄托放在礼堂幕布播放的“晚间新闻”上。 ——说起这个幕布的新名称，时间还得回到这一天的早上。 几乎天一亮，所有小巫师都没有赖床，而是穿戴整齐地来到了礼堂，期待那没有消失的幕布给他们继续透露未来的信息。但可惜的是，早晨的太阳并没有叫醒沉睡的幕布，它依旧在巫师们的不满声中沉默着，直到有麻瓜出身的小巫师提出“这可能是定时播放，和昨天一个点才会放电影！”这个说法，才稍微安抚了一下躁动的人心。 “这不就成了晚间新闻了吗？”秋小声嘀咕。 玛丽埃塔不懂，“什么是晚间新闻？” “就是麻瓜界电视台晚上会播放的今日情报，你看，晚上播出，播的又是未来的事情，这不是就是新闻嘛！”秋解释道。 玛丽埃塔：“噢！” 就这样，“晚间新闻”的名字在城堡里传了个遍，正式取代了“幕布电影”的说法，成为大家公认的称呼。 思绪回笼，潘西已然和德拉科回到了斯莱特林长桌上。周围的同学也没有因为德拉科那混乱的未来疏远他，还是和平常一样客客气气的——至少他现在还是顺顺当当的马尔福家族唯一继承人，对于明哲保身的斯莱特林们而言，马尔福这个麻烦，他们虽不愿靠近但也不想得罪他。 精美的食物随着小巫师们的入席被家养小精灵的魔法无声而体贴地摆放在他们的桌上，潘西却没有什么胃口，而是和德拉科一样，时不时抬头看天花板上毫无动静的幕布，即期待它播放的未来，又恐惧于未来的改变。 格兰芬多长桌。 哈利看向教职工席，发现除了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以外，各院院长们都到齐了，而且还加入了一个新成员——他们神神叨叨的占卜课教授西比尔.特里劳妮女士。 “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一种深沉的伟力在我面前凝聚……我想与这神秘力量的主人交流……” “西比尔，你冷静些。”斯普劳特无奈地按住特里劳妮颤抖的双手，“这只是一块幕布，它没法和你对话。” “阿不思和西弗勒斯都去哪了？”弗利维问麦格。 麦格摇摇头，想起昨晚听见的，令人惊骇的消息，重重地叹了口气，“阿不思我不知道，但西弗勒斯……他昨晚就去处理学生们的信件了，现在应该在地窖做魔药吧，他对这个不感兴趣。” 虽然没有拦下全部猫头鹰，但可喜的是，他们发现这些信只要提到幕布的文段都会变成空白，也就没再阻拦学生们寄信了。 哈利怎么看都没找到教父的存在，失望地跟着罗恩他们入座。 一向对占卜课不感冒的赫敏没有在意教授们的动静，反而对着眼前被摆放好的食物，头一回郑重其事地说道：“谢谢你们，家养小精灵。” 她的这句话让周围的小巫师们都愣了一下，因为从没有人这样做过。罗恩眨巴眨巴他的蓝眼睛，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也跟着对着空气道谢：“呃，嘿！不管你们有没有听见，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们，感谢你们做的这么好吃的鸡腿和馅饼。” 不愿出风头的哈利也开了口，只是他明确地提出了要感谢的人名：“谢谢你，多比，你做的薯条非常可口。” 拉文德也拉着小姐妹一起道谢，这种滋味好极了，虽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但她却感觉自己心里甜滋滋的，比吃上一百块糖浆馅饼都要甜美！ 格兰芬多对小精灵道谢的热情感染了隔壁的拉文克劳，好奇的小鹰们也加入其中，声浪从礼堂的右侧传到了左侧，最左边的獾獾冒出头来，表示这种事情怎么能少了我们这些厨房常客！于是道谢风潮又席卷了这片姜黄色的长桌。 斯莱特林夹在中间面面相觑，谁都没有第一个开口对小精灵道谢，他们多少都有些纯血家族的包袱，不愿向低劣的奴隶低头。 “……谢谢你，家养小精灵。”杰西顶着巨大的压力突然说道，虽然声音颤颤巍巍的、细若蚊呐的，但也被他身边的马克捕捉到了。 作为杰西的好朋友，马克拍了拍杰西放在桌下紧绷的手。 杰西泪眼汪汪地回望马克。 “你做了正确的事情，你真的很酷！”马克小声对杰西说。 杰西：“呜。” “这个小家伙说的对。”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追球手德里安.普赛和去年被德拉科换下来的找球手特伦斯.希格斯纷纷鼓励他。 德里安：“别一副心虚的样子，你又不是干了坏事，而是做了件很好的事情！” 特伦斯：“我们吃着他们做的食物，享受着他们的服务，就没有瞧不起他们的资格。” 杰西惊诧地看着这两个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员们，这可不是他平时能够接触的存在，可他们却因为自己的道谢而对自己刮目相看。 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悄然改变了，又说不上具体的感受。但，他能感觉到，这不是一件坏事。 “快看！幕布亮了！”耳旁传来一声惊呼，杰西顺势抬头，带着一丝期待，看向今日的幕布。 20 第8章 【 宽大的走廊上，午后的阳光透过剔透的玻璃窗洒在华裔小姑娘的身上，那种温暖使她像猫咪一样惬意地微微眯起眼睛。 水月一个人走在通往图书馆的路上，完全不在意周围人对她那若有若无的扫视。 “就是她吧……” “好像是的……” 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在小姑娘身边响起，她却做浑然不觉状迈着轻巧的步子从他们身边走过，不一会，图书馆的大门就出现在她眼前。 刚开学，小巫师们对来图书馆学习都没什么兴趣，所以这会儿人并不多，偌大的图书馆都稍显冷清了。水月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正中央管理图书馆秩序的平斯夫人。 “早上好，平斯夫人。” 水月礼貌地向她问好，严厉的夫人扫过少女稚嫩的脸，点头回礼：“早上好，李小姐。” 打过招呼后，水月便径自走到一张桌子上，放下带来的教科书和羊皮纸等学习用具，又来到了历史区。 看样子，是要找历史课论文的学习资料了。 】 这种学习热情，让最爱知识的拉文克劳都自叹弗如，“昨天才刚入学呢，这真的是才开学第一天吗！怎么连论文都开始写起来了。” 最卷的珀西都紧张起来了。啊这……这才一年级啊！虽然大家都知道水月是重生之人，不能拿普通标准去评判，但卷人就是这样，看见别人比自己努力就会忍不住焦虑。 入学第一天就要进图书馆找资料写论文了？未来的竞争这么激烈的吗？就连重生都要这么努力…… 珀西聚焦于水月的行动上，却忽略了图书馆人并不多的事实，暗自焦虑起来： 他现在也七年级了，N.E.W.Ts考试在即，看完“晚间新闻”还是回去再看几本书吧…… 罗恩倒没有珀西那种毕业压力，比起学习他更在意水月在走廊上的遭遇。 一个刚入学的小姑娘，既是哈利的粉丝，性格又没有马尔福那么讨人嫌，就算她是个斯莱特林，就算她行事作风让人捉摸不透，一般来说也不会惹来这么多风言风语吧？ 这熟悉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想起一年级的赫敏，当时的她也是这样被其他人嘴碎的吧…… 这种诡异的联想让他下意识想撇头瞄了一眼赫敏，又在赫敏发现之前生生止住了自己。 夹在他们中间认真吃饭的哈利：“？” 好险……差点要被发现了。 罗恩若无其事地扯了扯衣领装作散热，他为自己的莫名其妙脸红之余，也同时对水月产生一丝同情和理解。 但很快，他就完全不想同情她了。 【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水月到了历史区，却并不急着寻找参考书，而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挥杖施法。 魔杖随着她的动作无声在半空划出一个优美的圆圈，她手轻轻一挑，一个泛着幽蓝荧光的屏幕映入她的眼帘。 充满未来科技感的设计在这个年代悠久的一角里出现却丝毫不显突兀，水月熟练地在透明屏幕上操作着，一个设计简约的网页弹了出来，右上角依然是熟悉的“拆我罗赫者GTH”，不过网页中央上书的却不再是众人见过的“HP论坛”，而是“霍格沃茨校内网”。 看着个人ID旁边冒出的一个标着“3”的小红点，水月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她兴奋地点进去，却发现是同一个人的简短回复： Loki评论了您的文字【罗赫】恋碍选择症：爪 Loki评论了您的文字【罗赫】迷情剂：又拉我来当助攻是吧？：蹲蹲 Loki评论了您的文字【罗赫】万事通小姐的百宝袋里都有些什么？：催更 水月：“……” 水月眼神死掉了。她逐一点开所有帖子，一下拉到最下方，确定了整个帖子除了自己之外就只剩下这个“Loki”后。 她表面平静无波，内心却在咆哮着逐一吐槽： 前面两个爪和蹲蹲我都能理解，毕竟没写完，可百宝袋我都写完了啊你在催啥更哇！ 吐槽完了，心头这股兴奋劲也没了。她垂头丧气地倚在墙壁上收起了屏幕。 少女站在阳光照不到的阴暗处，眉头紧锁，看上去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 没道理啊……我开学第一天就在图书馆放了上网邀请码，怎么都过去十四天了，还只有一个人给我留言？不应该啊，没有人能够拒绝上网的吧！( ?Д`) 她脑中浮现出一个哭哭的猫猫头自己抱着自己哭：还是说我的文写得就是没意思不好看，所以才没人愿意看，没人愿意给我留评论……呜呜，不然为什么没人理我……我真的只是想找个朋友陪我聊天…… 她自怜自艾地起兴，完全没有注意到，离她最近的一个书架上，一本书占据了大板个幕布的镜头。 】 “过去了十四天？！”玛丽埃塔惊讶道，“我们这才刚过去一天呀！” “可能我们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吧，之前不也是这样吗？水月上个镜头还在对角巷，下个镜头就去车站了。”秋漫不经心地回闺蜜的话，心却已经兴奋到扑通扑通地跳了。她的脸涌上浅浅的绯红，视线不住地在幕布和格兰芬多长桌之间游走。 秋：有热闹看了，嘿嘿。 罗恩和赫敏同时闹了个红脸，女孩子面皮薄，赫敏只强装淡定，低头吃饭，耳根却红彻了。 罗恩在韦斯莱们无声的眼神打趣中完成了从同情水月到后悔坐在这的心路历程，恼羞成怒地重复了哈利昨天的动作：无能狂怒地用叉子戳着可怜的土豆泥。 正思考着镜头语言在暗示什么，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伙伴之间流动的诡异氛围的哈利：…… 救命，他落座的时候为什么想不开要坐在他们中间？ 【 完成了短暂的自我抱怨后，水月停止了这种无意义的情绪内耗，她收起魔杖，把注意力放回了书架上。 唉，虽然论文就差个收尾了，但还是先找找下节课的资料预习一下吧，历史课真要全靠听课学习就完蛋了。宾斯先生的课还真是久闻不如一见，没想到真的那么催眠，一点课堂互动都没有，讲课毫无感情，全是技巧…… 幕布闪回了水月上历史课的回忆：一群小不点在白发苍苍的幽灵课上小鸡啄米似的昏昏欲睡，水月和一些勤奋的小巫师一起，强撑着清醒记笔记，但很快，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她的字迹也逐渐向着鬼画符的方向奔去，直到视野完全变黑—— 倔强的脑袋贴到了桌面上，水月：“ZZZ……”她完全睡着了。 （“噗、”塞德里克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想起了过去的自己，也是这样在宾斯教授的课上强撑着学习的。 他身边也传来了善意的笑声。诚然，在变化莫测的未来中看见这熟悉的一面，大家都有了一点安全感。 至少，大战后的霍格沃茨还是他们熟悉的模样。） 她照着下节课要学习的知识点寻找自己想要的书，走到书架的最末处，一本普普通通的书砸在了她头上。 “呀！”水月冷不丁被砸了满头，疼倒不是很疼，所以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低头拾书。 “诶……”她拍开书粘上的尘，发现这本书非常薄，难怪砸在头上也不疼，不过这不是她惊讶的重点，她看着空白的封面：“这本书怎么没有名字？” 水月把疑惑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又重新迸发出兴致勃勃的光，她捏着书的手稍稍用了力，抱着到手的书回到放作业的地方，麻溜地收拾好东西头也不回地跑了。 】 “就这样跑了？她不是来写作业的吗？”珀西震惊。 “只有你这木头脑袋现在还想着学习吧？”罗恩借着亲哥的机会终于跳出了尴尬的沉默期，因着珀西之前对他的调侃，罗恩毫不留情地嘲讽珀西。 “你连木头脑袋都考不过，还不学习就等着被妈妈再寄一封吼叫信吧！” “珀西！” 那边的韦斯莱兄弟在亲情互喷，这边的韦斯莱双子却和谐得多了。 乔治：“她好像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弗雷德：“虽然我觉得她手头上的校内网就已经够有趣了。” 两兄弟头凑在一起：“但还是很在意究竟是什么能让她更加兴奋啊……” 【 水月马不停蹄地往宿舍奔去，却在回寝的路上遇到了一群不速之客。 银色短发的格兰芬多女巫讥笑着带着四五个人挡住了水月的去路。水月抬眸，看见入学礼时认识的布莱德赫然在列。 “这不是我们斯莱特林出了名的‘好人小姐’吗？怎么走得这么急啊。” “急着去救你的小跟班吗？可惜了，人家可一点都不领情地忙着和你避嫌咧。” 这一句话一出，女巫身后的人笑成一团。温暖的阳光一视同仁地洒在他们身上，一张张青春靓丽的脸亮得仿佛在发光，若忽略他们的所作所为，眼前所见就是一出美好的校园偶像剧。 ——但事实上，这并非校园偶像剧的拍摄场景，而是真实的校园暴力现场。 “闭嘴，莱德利.米娅。别挡我的路。”水月第一次在幕布前露出不耐烦的一面，她眉毛低压，无形的风暴在她眼底酝酿。 “这又不是你家，我就站在这了，怎么样？”莱德利丝毫不惧水月的警告，带着一群人围住了她。 “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站在莱德利身后的卷毛男巫站了出来，斯文的金框眼镜完全挡不住他眼中闪烁的恶意。“束手就擒吧，李。你已经无处可逃了。” “为你诋毁格兰芬多的英雄的造谣行为忏悔吧。”布莱德气冲冲地补充。 水月对着这位被狮子包围的拉文克劳毫不在乎地发出一声嗤笑，她环视一群个子比她还高的小鬼头，气势却不因身高减弱分毫。 “我被你们包围了？”她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疑惑的样子，然后很快摇头否认，“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觉得一群老鼠拦住了狮子，就是狮子被老鼠包围了吧？” “那事实是什么呢？”水月完全不理会恼羞成怒的对面，继续嘲讽：“事实是——” “你—们—被—我—包—围—了。” 话音刚落，双方同时抬起魔杖，战争一触即发。 】 21 第9章 “梅林，他们怎么敢的！我——不，隆巴顿——隆巴顿又是怎么管学生的！怎么他们连走廊禁止施法斗殴的规矩都不知道！”现任格兰芬多院长麦格职业病犯了，她看见以格兰芬多为主的小团体去袭击一个落单的斯莱特林小巫师时，别提头又有多疼了，整个人仿佛年轻了二十多岁——梦回掠夺者时期的霍格沃茨！ 纳威·未来格兰芬多院长·隆巴顿：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梅林的裤衩啊……我们真没看错院服吗？”李.乔丹目瞪口呆，拼命揉自己的眼睛，再三确认了眼前的一切，最终不得不承认，这是一起由格兰芬多主动挑起的事端。 “真的没有分错院吗？这不是只有斯莱特林那群人才会做的事情吗？我们格兰芬多怎么会做这种事！”凯蒂吐槽，“这简直就是波特和马尔福小团体的反转版嘛！” 经过一系列事件无情毒打的德拉科即使听到了也懒得驳嘴。此时的他没有更多的心思去维护什么虚的学院荣誉。他只冷眼看着水月以一敌五，冷漠地想着——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遇到这样的事，她怕不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而事实上——水月确实做好了准备。 【 “门牙赛大棒！”布莱克一马当先，一开口就是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的攻击性恶咒，但遗憾的是，这个攻击被水月灵活地躲开了。 “统统石化！”水月甫一站定便熟练地回击，在对面的兵荒马乱中成功击中布莱德。刚还活蹦乱跳的男孩瞬间动弹不得，如石雕一样摔倒在地也无法叫喊，一双浅褐色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水月。 “塔朗泰拉舞！”站在莱德利身后一直没说话的女生趁着水月的反击刚得手有那么一丝松懈，便果断出击施咒，却被同时大喊“火烤热辣辣”的莱德利的咒语抵消了魔咒效果。她们震惊地看向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赏心悦目到能让水月当场吃下三碗饭。 他们虽然人多，但彼此之间毫无默契可言，一片混乱之下击中友军的次数甚至比真的打在水月身上的伤害还多。余下一个长相憨厚的男生本杰明.邦德甚至连状况都没搞清楚，仿佛无头苍蝇般胡乱对空施咒，冷不丁的一个“咧嘴呼啦啦”打在对他毫无防备的莱德利身上，银发的女孩嘴里瞬间迸发出巨大的笑声。 莱德利：“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噗、”水月被她们逗乐了，嘴巴刚咧开呢，就差点被躲在一旁一声不吭的莱斯得逞。 “蝙蝠缠脸（Bat-Bogey Hexes）！”他的杖尖坚定地对准水月，高喊着咒语。水月条件反射般闪身滚地躲过，但她没有停顿太久，而是果断起身保持进攻姿势，皮鞋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尖鸣。 “除你武器！腿立僵停死！”水月的咒语随着念咒声落下连番打在了莱斯身上，他手中的魔杖应声脱手飞向水月，自己的双腿也好似被胶水粘住了一样僵硬着锁合在一起，无法动弹。 她低头查看自身状况，方才发觉自己的衣角被莱斯的魔咒击中了。万幸的是这个咒语并没有对她的身体起作用，而是在斗篷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影子。 水月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也没有了陪小孩子胡闹的心情，而是果断对偷摸着攻击她的剩余三个人施了捆绑咒，凭空召唤出锁链限制了她们的行动自由，再挨个施展软腿咒确保对方再无回手之力。 水月：没意思，一群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_=) 因正值午后，他们所在之处压根没人，离庭院也近，水月懒得掩盖自己的动静，魔杖对准他们，念道： “僵尸飘行。” 失去行动能力的格兰芬多小队只能可怜巴巴地被无形的力量托起身体，依着水月的控制惊恐地看着自己飘向未知的未来。 “你要做什么……！”莱德利强撑着自尊色厉内荏地警告水月，“我警告你！食死徒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水月翻了个白眼，“这才是我要说的吧？笑不死谁了，我什么时候成了食死徒了？诽谤是违法的，就你这种毫无根据的恶意诋毁，我随时都可以起诉你并依法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她嘴巴不停，手却稳稳当当的，托着他们的魔咒没有一丝波动颠簸，安稳到让人质有了驳嘴的余地。 “你少恶人先告状了！事先诋毁我们的分明是你！”和莱德利绑在一起的奥萝拉.格雷科气愤填膺地反驳水月，“是你先在霍格沃茨传播‘斯莱特林也有不少英雄’、‘救世主哈利波特见过最勇敢的人就是个斯莱特林’这种令人发笑的谎言，还真让一些人信了你的鬼话，给救世主的形象抹黑了，我们才来警告你的！” “笑死，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就是谎言而不是真相？” “《预言家日报》的大战专刊——采访波特上没写！没写就是假的！” “妹妹，”水月用怜悯的语气劝她，“我呢，还是建议你多读一些除了《预言家日报》之外的报纸，就算读了也不能挽救你的智商，但多长长见识也是好的。别整天‘妹说就是零卡’似的自欺欺人。” “你！” 奥萝拉没有听懂水月举的例子，但也从她的语气中感觉到她的奚落，一双蜜棕色的眼睛瞪得极大，好像能用眼睛飙出恶咒那样，试图用眼神干掉这个臭不要脸的小人。 “你既然没有想杀我们的想法，那你到底想做什么。”一群红狮里唯一的蓝鹰冷静地发问，“要把我们交给教授吗？” “程序正确的话确实该这么做吧。”水月说，“但抱歉——这样做的结果只会是治标不治本的‘你我各打一巴掌，学院宝石扣光光’的双输结局，我可不想要这种结果。” 一想到如今斯莱特林几乎空荡荡的沙漏，水月痛彻心扉地控诉：“扣分容易加分难，可别仗着我们斯莱特林人少分少就欺负我们啊！我们已经经不起下一次扣分了。” “所以，你要放了我们？” “当然不，我这么不要面子，整我不需要代价的吗？不要程序正义不代表我不会惩罚你们。” 嘴上的火车跑完，水月也挑好位置了。她看了看这日头，举着众人来到了一棵绿荫如盖的大树下把他们放在地上，又挨个补了石化咒。 “嘿，别这么看我，小心谨慎是我们的院训不是吗？”对上对面一群难以置信的无语眼神，水月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别紧张，我离开四十分钟后咒语效果就会消失，在此之前——麻烦你们现在这罚站反思一下吧。” 】 “她应该更信任教授们的处理！而不是自己处理这一切。” 教职工席上的教授们当然看不过水月的处理方式，尤其不认同水月对他们教育方式“治标不治本”的评价，但小巫师们那边又有不同的见解。 “你看见了吗！”西莫兴奋地扯着好友托马斯的袍子，“要命！她哪里学的这么多咒语，而且还施展得这么熟练，躲咒语的动作都这么干脆利索——简直酷毙了！” 被西莫拉扯的大冤种托马斯来不及说话，罗恩自然地接过了话题：“确实，即使她是个斯莱特林，即使她对我和赫……咳咳、但不得不说，她那招缴械咒太帅了！” 看见水月脱险，松下一口气的赫敏说：“而且，她说的不是假话。虽然不知道她从哪知道的这么多内幕，但她的梦境确实帮了我们很多。” 拉文德：“她真的好温柔，还考虑到太阳太晒的问题，特地找个阴凉的地方给他们罚站，这算哪门子惩罚嘛！费尔奇都比她狠心！” 哈利对这学院对换，行事却依然恶劣的群殴行为，心里也没有一丝为未来这群格兰芬多“为他出头”产生愉快的心情，反而十分厌恶。 他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一件事：校园霸凌（水月提出的新名词）无关学院，恶劣的人无论在哪都一样的坏……还有，无论如何，打着他的旗帜对同学用恶咒是不对的！ 22 第10章 “依我看，李分明最该来拉文克劳！”泰瑞.布特瞧着水月熟练多变的咒语嚷嚷道，“她才一年级！就会这么多魔咒了，还是个华裔，博学的拉文克劳才是她的最优选，但她竟然因为宿舍位置不好就放弃我们，真是没见识！” “对啊对啊，她也就魔咒用得好，人还是太幼稚太冲动了，明明斯莱特林的名声都这么臭了还为它放弃最酷的、充满智慧的拉文克劳。无知是多么的可怕。”拉文克劳死忠粉迈克尔.科纳点头如捣蒜。 听了如此普通自信的发言，也不管对面是不是她的前辈，金妮直接无语道：“照你们这个说法，那些欺负李的格兰芬多是不是更适合拉文克劳啊？毕竟他们会的恶咒不比李少。不过也是，欺负人的不止格兰芬多，确实还有一个拉文克劳。” 玛丽埃塔看不惯格兰芬多这个在未来欺负人的始作俑者学院说风凉话，阴阳怪气地开腔：“哪里哪里，我们拉文克劳怎么敢和伟大的格兰芬多抢人才呢，这种从小懂得群殴同学的稀有人才应该留在最需要他们的地方才对不是吗？” 两女四目相对，在空中对撞迸出了强烈的火药味。 秋风中凌乱：……啊这，这八卦怎么从狮蛇混战烧到自己家门口了？ 她无法对即将开战的两人视若无睹，皱眉说道：“都少说两句吧，这种小事没什么好吵的。无论如何水月也不会更改自己的选择，她喜欢斯莱特林，所以选择了它，我们要尊重她的决定。” 拉文德：“对对对，先别吵了，先看看李接下来要做什么吧，我真的很好奇她为什么拿到那本书后就走得这么急诶！” 【 水月放下他们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自己还有要紧的事要做呢，反正霍格沃茨安全得很，最令人头疼的就是他们本身，她才犯不着担心他们的安全问题。 她走得倒潇洒，留下一群正值好动期的小鬼头面面相觑，不能言语，只得几双眼睛疯狂转动，试图突破人类的极限逃离眼眶砸到对方身上。 四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就一节课的时间。感受到魔咒的束缚力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褪去，布莱德几乎刚重获自由就像个被戳爆的气球一样跑来跑去。 “啊啊啊我自由啦——可恶啊又被那个李给整了！” “都怪你们太心急啦！我早说了她不好对付，我们要再做点准备才能去给她点教训。”奥萝拉揉着自己僵硬的膝盖抱怨道：“我的小道具都还没做好呢！要是能用在她身上，我保证她从此以后不敢再造谣救世主了！” 莱斯不爽：“我们心急？你以为李有那么容易接近？她除了上课就一直缩在斯莱特林休息室，从不轻易出来。斯莱特林的地盘都几百年没有外人能进去，课堂上又有教授盯着，像这样落单的机会可是我蹲了很久才蹲到的！” “但像我们这样毫无准备的突袭也取不到半点便宜啊……”本杰明弱弱地说。 还占用了我为数不多玩“神奇植物大战花园地精”的时间，我还要测试一下曼德拉草的伤害值呢……这句话本杰明是不敢说的，也就只敢在心里抱怨两句。 “我们回去吧。”左右失败了，莱德利也没在这纠结太久，她沉下脸色：“回去做总结，我不信她水月.李还能嚣张太久。” 莱斯他们只能悻悻而返。 画面回到水月这边。 处于湖底的斯莱特林休息室向来不比外头明亮，以绿为主的寝室看上去也不比其他学院的色调来得温馨，但到底是给学生们住的地方，其实习惯了也还好，尤其是这还是水月摆满如火般热烈的格兰芬多周边的床。 （看见这对红与绿摆放在一起形成强烈对比的画面，哈利竟诡异地把不在场的小天狼星与水月.李联系在了一起。毕竟，他们都往斯莱特林墨绿色的地盘里光明正大地放格兰芬多的元素，都叛逆地选择了不被推荐的学院…… 念头刚起，哈利被自己这个荒谬的联想震惊了：我疯啦？竟然把小天狼星和李摆在一起比较！他们分明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一定是自己太想小天狼星了，才会有这种错觉……嗯，一定是这样的！） 一到宿舍，水月就脱了外套放盥洗室，出来的时候仿佛丢下了什么重担一样撒丫子地扑到床上，床上的玩偶都随之一抖。 “无名之书～无名之书～无名之书～我来啦——！” 她分明看着要翻开书本阅读，右手却握紧了魔杖，一副时刻准备战斗的姿态。 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随着脑海一块长着长鼻子还西装革履的海绵的动人歌声，朴实无华的封面被翻开，水月乌黑的眼睛被光照亮了一瞬，又想被抽空了神魂一样空洞。 （罗恩：“嗯嗯嗯？？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一副被摄魂怪抽掉灵魂的样子！” 杰西：“所以说为什么要去捡这种来历不明的书回宿舍啊，这么爱冒险，她真的是个斯莱特林吗！” 赫敏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这本书……我完全没在图书馆里见过，这书难道有问题？但一般分区的书都没有禁书区来得危险啊！” 好学的她已经打定主意等幕布熄了就去图书馆一趟了。） 画面中水月的身影渐渐放大，从能映出她的全身到只能看见她的侧脸，然后又慢慢往她摊开的书本那聚焦，画面一点一点往下坠，也代表着她的意识进入了这本无字天书中—— 泛黄的书页消失，天地一片白芒。 待这刺眼的白光完全消散，个子小小的水月就这样凭空却又不引人注意地出现安静的走廊里。意识到情况不对，水月赶紧睁开双眼，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倒吸了一口凉气，俨然一副吃惊到不行的模样。 】 不止幕布上的水月震惊，礼堂的巫师们也震惊了。 “我我我！我在上面！” “天哪，这不是波特和韦斯莱吗？” “Bloody hell！我怎么也到上边去了？！”罗恩差点没把一口南瓜汁喷了出来，他看见幕布上和哈利走到一块的自己，忍不住惊呼出声。 哈利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这些预感在这两天之内发生太多次了，他都紧张不起来了。 哈利：无所谓，也有点累。 【 水月来不及多想，赶在罗恩关门前追上了仓皇闯进的罗恩哈利，他们一起走进一所教室，一只虎斑猫蹲在讲台上静静地看着他们。 “赶上了！”罗恩喘着粗气对前面的哈利说，“要是迟到的话，麦格的脸色准能吓死人吧？” （赫敏闻声“教训”罗恩：“你怎么能这样说教授？还有，要叫麦格教授！罗纳德！” 罗恩也顾不上看自己的笑话：“……知道啦！那时候不是还不懂事嘛！” 只有已然明了这是一年级的事情的哈利心有戚戚地等着自己再被麦格教授训一次……） 啊噢，好尴尬哦，这种当着当事人的面说人家坏话的场面……水月在心里为他们默哀一秒，然后美滋滋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边看罗哈笑话，一边欣赏麦格猫猫的美貌。 啊，真可爱啊，毛茸茸的身体，可可爱爱的猫脸，小脸上特殊的眼镜纹路，猫耳尖尖还长着短短的聪明毛，麦格教授——你就是我滴梦中情猫！ 一个戴着狮子帽的金红小人在她的脑内剧场里十分有气势挥舞荧光棒，作摇旗呐喊状，叫道：格兰芬多，勇气至高；我们院长，能变猫猫！ （被水月公开表白的麦格：……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课堂外有这种被全场集体盯着的待遇。 对上弗利维和波莫娜善意里带点调侃的眼神，不知为何，麦格由心生出一种微妙又带点尴尬，想要逃离现场的情绪。 怪不得西弗勒斯不肯来……反正也有波莫娜看着，早知道我也不来了。她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心里却暗暗叫苦。 “格兰芬多，勇气至高……”安吉丽娜念了一遍水月的口号，被逗乐了：“我在格兰芬多读了这么多年书，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句口号，不过嘛，还挺琅琅上口！我喜欢！” “听起来很像是一个系列的口号。”卢娜好奇地说，“会有拉文克劳的口号吗？” 按照幕布那位不着调的程度，有我也不怎么期待……朱莉腹诽。） 果然，讲台上的虎斑猫可没有惯着他们，它身姿矫健地一跃而下，变成了一个成熟严肃的女人。 罗恩：“哇，真是太厉害了！” 水月：噗，都不担心被教授扣分而是感慨教授的厉害，不愧是你啊勇敢的韦斯莱。 她撑着脑袋，玩味地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麦格教授健步如飞地走到罗恩身边，透过镜片看向罗恩的眼神充满了压迫感：“谢谢你的评价，韦斯莱先生。”她定了定，转头看向哈利，“也许我更应该把波特先生和你变成一只手表，那样你们两个至少有一个能遵守时间。” 哈利：“！” 他合上不知何时张大的嘴，紧张地吞了口唾沫，试图与这位严厉的教授讲道理：“我们迷路了。” “那就变成地图？找自己的座位不要地图了吧。” （没在麦格教授课上迟到的小巫师们被这位格兰芬多校长的严格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就连弗利维也调侃麦格：“一个合格的变形咒大师。” 麦格：“……这只是一个警告！我不会对自己的学生用变形咒！”） 水月看着罗恩和哈利像两只小鸡仔一样被麦格凶巴巴地赶回了自己的座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不过，她可不是在笑可怜兮兮的哈利他们，而是在笑麦格。 一段记忆在她脑海里浮现：麦格与昨天出现过的的疯眼汉在众多学生的包围下对峙着，现场气氛相当严肃。 （大家聚精会神地观察水月的回忆，能被水月.李想起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德拉科发现，这是霍格沃茨城堡内的一个庭院，之所以能认出来，全因那里长着一棵大树，他很喜欢爬上去看风景。而此刻克拉布和高尔都在，人群中却独独少了他。 这不合理，这两个家伙总是跟在他身后，不可能脱离他走到一块，那他在哪？ 他下意识地忽略了躲在克拉布身后的一只胆小卑微的白鼬，以为那只是他跟班兴起养着的宠物。 麦格：“！” 我怎么和穆迪对上了？不对，他一个傲罗，怎么来霍格沃茨了？ 麦格惊疑不定地看着幕布上面带薄怒的自己，那个她对着用魔杖指着克拉布的穆迪开了口。） 任礼堂想法纷呈，水月只顾自己快乐。她那稚嫩的嗓音惟妙惟肖地在心里响起，模仿着麦格教授的语气陪上麦格的口型给她配音：“我们这里从来不用变形咒惩罚学生～鹅鹅鹅鹅～” 不正经又稚嫩的声音搭上麦格严肃又成熟的脸，分明不搭却又分外好笑。 】 一些脑子活的小巫师联想到麦格警告波特他们的话，也忍不住捂嘴偷笑。四座传来稀碎低沉的笑声。 老实的纳威也跟着“鹅鹅”地笑了出来，又恐慌地给自己找补：“噗、咳咳，我也不想笑的，就是李的笑声太魔性了，咳、嗯！我只是在笑她！” 麦格：……忽然感觉到心累。 23 第11章 【 虽然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但水月还是兴致勃勃地跟着哈利他们一起上完了麦格教授的课，就当复习了。 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察觉到，在此期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水月的存在，大家都在默默听讲，没有人发现一个没带教科书还十分陌生的亚裔面孔坐在自己身旁跟着上课。 但她也不是很恐慌，这种情况在一开始发现事情不像她原来预想的那样直接打副本时，水月就做好了准备面对未知了。 不就是当故事里没台词的透明人嘛，很多文艺作品都有过类似的情况，水月倒还不至于大惊小怪。虽然有点沮丧，但水月也没有太过失望，毕竟自己目前会的杀伤力强的咒语还没几个，要是真对上战斗副本说不定得滑跪保命。 是以，水月猜测自己可能实力不够，所以才没能参与到这个故事里。 一波思维风暴下来，变形课也上完了。水月跟在毫无察觉的斯莱特林身后走进了魔药课教室。 （“嘶……不……”哈利开始头疼了，他不想看了，试图把头埋到土豆泥里逃避现实。如果记忆没有出错，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麦格教授还好，哈利被她训也不会感到不满，毕竟这个一丝不苟的教授对谁都这么一视同仁地严格。但斯内普……斯内普是真的针对他和格兰芬多，即使知道了他是英雄，即使知道他保护了自己很多年……但哈利真的不想在霍格沃茨几乎全体师生的围观下又体验一遍被斯内普狠狠针对的感受啊！ “该来的还会来的，但很快就会过去的，你别紧张……”罗恩只得用匮乏的语言来安慰他的难兄难弟。） 学生们乖巧地一一入座，教授也没让他们等太久。水月随着开门声探头望去，只见穿着黑袍子走路带风的斯内普头也不回地路过他们走向讲台，潇洒得很。 “这门课不需要你傻乎乎地乱挥魔杖，也不需要你瞎念咒语。所以呢，我想你们不会有很多人懂得……欣赏制作魔药这门深奥的、科学的和精密的工艺。” “然而对于那些极少数……真正有那意向的人……” 他说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斗篷，眼神专注而具压迫感地注视着某个人。 德拉科趾高气扬地对上斯内普的眼神，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就是斯内普说的那个人。 “我可以教你们如何混乱心智，如何迷惑感官…… “我会教你们赢取名声，酿造辉煌……甚至能教你们如何长生不老。” 即使没带书，水月也丝毫不慌，她一本正经地听着斯内普给学生们的下马威演讲，然后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低头认真记笔记的哈利。 小可怜……这些开场白是不需要记笔记的啊……唉，又要被针对了。 “话说回来，也许你们有些人来霍格沃茨的时就已经具备了超凡的能力，并且有足够的自信——认为可以不专心听我讲课。” 低头做笔记的哈利没有接收到斯内普的死亡凝视，也没有注意到斯内普慢下来充满威胁感的语气，直到被一旁看不过眼的赫敏提醒，才愣愣地抬起头对上斯内普的视线。 （哈利不忍直视地避开了幕布上呆头呆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自己，太蠢了，真的是太蠢了。 一想到接下来的发展，就连赫敏也放空了眼神。） 斯内普从讲台旁下来，走到离哈利更近的地方，扶着柱子对他咄咄逼问。 “波特先生，我们的新生代名人——” 水月支愣起来了，她挺直腰板，双眼发亮地看着一坐一站的两个人，心里发出搞事的声音：来了来了，斯内普三问名场面来了！ “告诉我，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中会怎样？” 水月：这题我知道！活地狱汤剂！ 赫敏一听教授提问，整个人比水月还要支愣，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渴望，小手举得高高的生怕斯内普瞧不见。但哈利确实不知道答案，只能无奈摇头。 “你不知道？那我问你别的。波特先生……” 坐在后排的透明人水月：“甭问了，这我知道，粪石是从山羊的胃里取出来的，它还有极强的解毒作用。” 她甚至没等斯内普把题念完，仗着没人能发现她就自顾自回答了他的问题，然后看着可怜的赫敏又一次被教授冷落，而无辜的哈利只能又一次摇头：“我不知道，老师。” “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这不等水月抢答，礼堂就有人效仿她的“杠精”精神，不管是不是在问自己，也不管发问人在不在这，就自己抢答：“没有区别！” “斯内普教授是真的针对波特啊……”塞德里克对哈利产生了深深的同情，“这些都是高年级的知识，波特才刚入学，还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的，怎么可能懂这些。” 赫奇帕奇目前名声未显的非著名杠精扎卡赖斯.史密斯接过话题：“这倒不一定，就不说李了，她是未来人，知道这些不奇怪。但波特旁边同样是一年级的格兰杰明显知道所有答案，就是斯内普教授不搭理她。” 塞德里克嘴唇一抿，倒也没和他计较，善良和气的汉娜出来打圆场：“每个人擅长的方向都不一样，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格兰杰一样博学多知，有的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水月自己也是不走寻常路，这回她不抢答了，而是起哄赫敏：“让她答！让她答！” 她这句拱火意味十足的发言搭上赫敏焦急着起身、拼命地举手的模样又是一出好戏，只是除了她自己没人能懂了。 （现场又是“鹅鹅鹅”声一片，赫敏冷漠感觉自己害羞的下限这两天下来都被李拉高了，有所谓“罗赫”在前，这种等闲的黑历史已然不会让她变换脸色。 赫敏：不就是抓马（drama）吗？谁没有点不堪回首的过去。呵呵，区区黑历史，我不在乎……） 然而赫敏没有教授同意是不会开口的，被斯内普针对的哈利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赫敏，自己却只能复读：“我不知道，老师。” “真是遗憾。”斯内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很显然，光有名气是不够的。对吗？波特先生。” 德拉科左看看斯内普右看看波特，忙着在两人之间旁观双方交锋，苍白的脸上洋溢着看波特笑话的愉悦感。 （“马尔福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一样的讨厌。”罗恩不爽地骂了一句。） 哈利：“很显然，赫敏知道答案。不让她回答问题才是真的遗憾。” 格兰芬多的西莫和迪安，斯莱特林的马尔福小团体，几乎整个魔药课教室的同学都交头接耳笑话哈利顶撞老师的“不要命”行为，逼得斯内普不得不肃静课堂纪律。 “安静。” 斯内普用他那阴戾的眼神环视课堂，末了才对上哈利那双倔强的眼睛。他那漆黑的袍子像个蝙蝠翅膀一样随着他的步伐张开，老蝙蝠在他桌前落下。 “把你的手放下，傻姑娘。”他命令赫敏停止她那愚蠢的行为，就刚才的问题回答哈利。 “仅供参考，波特。水仙花……” 前边的斯内普在给哈利排疑解惑，后边的水月吐槽也没停过。她也同前排的德拉科一样，一双含笑的眼睛不断在斯内普和哈利之间徘徊，只不过他笑的是波特，水月打趣的是斯内普： “来了来了，这个男人来了。” “终于找到机会近距离观察莉莉的眼睛了，嘿嘿，真好看。” “他的眼睛果然和邓布利多说的一样，和莉莉很像。” “不过魔药方面一点都没继承到莉莉的优秀——话也不能这么说，孩子还小，不能否定他的成长性。唉，斯老师的魔药学专业性是没问题的，但真的不适合当老师，开学第一天就这样打击孩子的学习兴趣，这不是一个正统老师该做的事情。 “一个正统的老师应该因材施教，针对不同孩子的薄弱点选择他们更能接受的教育方式，达到更好的教育效果。人多的班级可能管不来，但霍格沃茨学生也不多啊，差不多是小班化教育了，这种方法用得来。 “不可以从一开始就掐死了孩子提升的希望，生而知之只是神话，教育的意义就是消除无知，普及知识。教师不能用成年人的傲慢忽略阅历带来的富裕，反过来鄙视孩子时期的无知。 “不过也是，霍格沃茨的师资总是参差不齐，教育管理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几十年来霍格沃茨的校园霸凌断断续续就没终结过，更别说教育心理学的考察了……虽然这并不影响它是我梦开始的地方，但我真的怀疑斯内普在二十年后连教师资格证都拿不到*，如果是我的话……” 她叨唠着，想法又如天马行空般不知道跑哪去了。 幕布贴心地为礼堂众人打了注解：教师资格证是教育行业从业教师的资格证。未通过考核获得证书者不得教师资格。* 教育心理学是研究在教育环境下人类的学习、教育干预的效果、教学心理，以及学校组织的社会心理学。* 】 礼堂：“……” 全员寂静无声，私下眼神交流却不断。 教职工席。 斯普劳特疑惑：教育心理学？教师资格考试？原来当教授还要考试？不是面试一下就好了吗？不过对学生好这点我很认同！ 弗利维好奇：教师资格证？从未听说过，难道这是麻瓜界独有的东西吗？麻瓜界教育方式和我们有什么不同呢？也许我该问问我的麻瓜朋友们…… 麦格扶额：我知道西弗勒斯会针对波特，没想到这么针对。这些知识已经超出波特这个年级的学习范围了。成年人的傲慢吗……我好像也有的。 想到这，麦格眼眸低垂，就水月提出的方向展开更深的思考。这位霍格沃茨的副校长眉头紧锁，考虑着霍格沃茨未来的发展方向： 原来对学生严厉太过还有这种危害吗？原来学生之间的纷争叫校园霸凌，那霍格沃茨的学院之争衍生出来的恶作剧确实没有停过，只是之前他们一直觉得这有利于学生们竞争发展，也是历史问题想管又不知从何管起，但再难的事情，只要是正确的就要去做…… 教师资格考试、教育心理学……全是之前闻所未闻的东西，但李小姐说的也有道理，或许我们应该放下傲慢，魔法的教学方式是该与时俱进一下了。 特里劳妮：听不懂走神中。 格兰芬多。 赫敏双眼发亮：教师资格证？教育心理学？那是什么？听上去好有意思！我竟然不知道！ 拉文德震惊：梅林的胡子啊，她胆子也太大了吧！是因为觉得没人觉察就可以肆意给斯内普教授配心声吗？还评价教授的上课方式！还想取而代之！ 帕瓦蒂发愁：她可乐了，我们怎么办？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行啊这么大的料我憋不住啊！万一在斯内普教授面前控制不住表情露馅就糟了！ 西莫眼神放空：OMG……知道这么多的我明天还能活着走出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吗？ 金妮因为听不懂放空了自己的灵魂，罗恩只做低头状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韦斯莱双子也没有就此开哈利的玩笑。 哈利：I AM FINE.不用管我。：） 赫奇帕奇。 扎卡赖斯：不懂，杠不起来。 汉娜：听得头晕。 苏珊：我好像又磕到了，又好像不该磕到。 【 “所以，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记下来？” 盯完波特，斯内普语气凉薄地让其他学生记笔记。 水月：“噗，典型的教授矛盾。” 她模仿起老师的经典台词： “看我干啥，看黑板！” “看黑板干啥，看我！” （学生们：噗。） 可惜（可喜？）的是书里的斯内普听不到她这么精彩的模仿秀，一路带风地回到自己的架台上，拿起羽毛笔蘸了蘸墨水：“格兰芬多的学生们注意了，由于你们的同学对老师无礼，学院将被扣掉5分。” 斯莱特林传来一片拱火的笑声。 （格兰芬多的学生还没来得及气愤，就听到水月的神吐槽。） 水月：“对对对，今天波特左脚先进教室，格兰芬多扣五分，今天天气不错，格兰芬多扣两分。” 斯内普扣分的声音与她调侃的声音合在一起，戏剧般的滑稽感不言而喻，让人清晰地明了了斯内普扣分的标准是多么双标。 】 格兰芬多：“噗哈哈哈哈哈！” 只要不是笨蛋，就都能听出水月的言下之意，本来还因为学院不同而对水月有点意见的小狮子们纷纷开怀地笑出了声。 可算是有除自己以外的人看出斯内普的针对之心了！真解气！ “兄弟……不是我说，”罗恩悄然附到哈利耳边，“虽然李这人吧……确实不太着调，也爱看我们笑话。但她也是真心向着你的。” 哈利：“……虽然我戴着眼镜，但我不是个瞎子。”我知道。 他还在嘴硬，只是，耳朵尖却悄然地红彻了。 少年心里多少有点慌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情况是过去的人生里从未遇见过的——这可还是他第一次被这样另类的斯莱特林如此直率地“追求”“袒护”着。 但是，他嘴角勾起一点隐秘的弧度：这种被人袒护的感觉，真的不赖。 24 第12章（上） 【 “唔……嘶……” 眼前的画面突然变得模糊，随之而来的便是头痛欲裂的后遗症，水月忍不住痛呼出声，默念退出。 一眨眼，熟悉的书桌出现在眼前，她的意识重新回到身体里。 “头好痛啊……是精神力耗尽了吗？”水月昏头昏脑地扶着脑袋，下意识想抬起头看看窗外的天色，却被一片漆黑的湖水打断了动作。 水月：…… 好吧，她忘了湖底是看不见太阳的。 疼痛与疲惫接踵而至，她也不管那么多了，趴在桌上就着无名之书“ZZZ……”地补起觉来。 镜头从沉睡的女孩身上移开，带领大家来到了一间明亮宽敞的办公室里。 “米布米宝有着极强的自卫机制，其攻击方式是从疖子中喷出臭汁恶心劝退敌人吗……噗，这个想法很有创意！” “魔鬼网可以缠住地精的脚使之无法向前并产生一定攻击，可抵挡人数为三，攻防皆可。但因其畏光畏热的特性，不推荐在白天使用，也无法阻挡拿着火炬的地精——但是地精怎么会举着火把来花园啊！” “巴波块茎周身长着长满脓液的大鼓包，因其对皮肤的腐蚀性和表皮的脆弱性，可以当做脓水炮弹，建议放在前线炸开并腐蚀地精皮肤，破开防御，持续减血，但脓水攻击对戴了龙皮手套的地精无效，呃……”槽点太多，都不知道该怎么吐了。 “新出的曼德拉草伤害测试还没做呀……可惜了。不过按照常理来说，它的战斗方向也不是不可以预估的，就是要去看看《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 “这要不看标题，只看内容，谁又能看出来这是一个游戏的经验分享而不是草药课的论文呢？” 纳威.隆巴顿教授的手指在空中上下滑动，要从远处看来俨然是一副病得不轻的样子，但仔细一看，他不过是用霍格沃茨的新潮玩意——霍格沃茨校内网罢了。 这是近日里学生之间风行的魔法产物，其源头已不可查证，但因其新奇的操作方式、方便的交流平台和有趣的游戏而逐渐传开。 有麻瓜出身的巫师说这是魔法界的因特网，在魔法界长大的纳威不懂什么是因特网，但也因专业和个人兴趣被其中有关神奇植物的游戏吸引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么极具创意的游戏是弗利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共同研发的，毕竟一个是魔咒大师，另一个是草药大师，两个天才能发明出这么优秀的产品也不意外。但等他去问两人时，却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斯普劳特：“亲爱的，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虽然善于照顾神奇植物，但也没有这般能耐和创意把它们的特点做成游戏。” 弗利维：“我最近确实在研究新魔咒，它们与记忆有关……你知道的，大战后的霍格沃茨有了很多新奇的变化，我很感兴趣，也很喜欢这个‘校内网’！但这确实不是我的发明，也许这是城堡的意志？” 好吧，左右得不到答案，纳威也只能把这校内网当做城堡的馈赠了。 只是校内网这个客观的载体能算作城堡的礼物，但这有浓厚个人风格的游戏艺术又是哪位天才的创作呢？ 纳威把视线从帖子的文字分析移到图片展示里那些可可爱爱又十分形象的植物造型上，笑出声来： 总不能是城堡拿笔自己画的吧？ 他摇头否定了自己这滑稽的想法，也没有太在意游戏的制作人了，而是点进游戏享受快乐。 这个《神奇植物大战花园地精》，除去本身的游戏性，一些草药课会有的知识点也做得很到位很还原，很有教学价值…… 憨头憨脑的地精跟着欢快的音乐在进度条上蹦蹦跳跳，纳威在等待游戏加载的时候还能想一些老师该想的问题，但开局就很快把这些都忘光光了。 没办法，因为游戏太好玩了呀！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一直对幕布反应是很热烈的迪安变得异常兴奋：“这是什么好玩的游戏！” “！！这是什么游戏！我怎么没玩过！”知道因特网和论坛的贾斯汀.芬列里在赫奇帕奇长桌直呼震惊，“我都只玩过吃豆人！” 无论男女都羡慕地看着幕布上流畅操作的纳威，恨不得附身代替他来打这游戏。） 纳威熟练地查看自己的植物仓库，用之前的奖励解锁了新植物【曼德拉草】。 “他们来了……”低沉的警告声响起，地精发出挑衅的嬉笑声向纳威的田地走来。 晚上没有自然阳光，纳威只能种太阳花或者阳光菇来获取。他不慌不忙地种下回费用的太阳花，等待它产出足够的阳光后解锁种子栏的米布米宝，又在太阳花的前面种下它。 米布米宝的攻击范围大，没等地精走到它身边就喷出臭汁，把地精推出自己攻击范围外。 然后纳威就在地精与米布米宝之间种下魔鬼网。 】 “哎呀……傻啊！米布米宝不该放后排！它应该放在前排减伤啊！”看得入迷的迪安对纳威说，“它还可以劝退敌人，可以保持一段前线的空白地段，你怎么能把它放魔鬼网后边？” 纳威流汗：“……我，我也不知道啊！” “纳威这么做放没毛病。米布米宝确实灵敏，放在前排是不错的选择，但放在后排也可以啊。配合魔鬼网的缠绕技能，在后方持续减伤。”罗恩说，“我认为只要根据植物特性安排位置就好，这个游戏没有什么定式。” “罗恩说的对啊，不愧是巫师棋高手！而且迪安你不觉得地精被米布米宝臭得不行又被魔鬼网缠着不能走很有趣吗？哈哈哈哈！”西莫哈哈大笑。 “好吧……你说的也对。” 男孩们嘻嘻笑笑地闹成一团。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韦斯莱先生有这样独特的草药理解。”斯普劳特看着一群生机勃勃的孩子，和善地说道：“能够引起孩子们的学习兴趣，这游戏会是一个不错的教学用具。” “它到底是个游戏，还是无法代替传统教学的。”麦格反驳，“还是不要太沉迷的好。” “麦格你真的很严格。” 25 第12章（下） 【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友好局面很快被一群举着火把的地精打破了，他们缓缓逼近，手上的火把燃烧着令魔鬼网恐惧的光与热。 纳威注意到屏幕上方弹出提醒： 火炬地精的火把是魔鬼网天然的克星，魔鬼网阻挡人数-1，若被火炬地精靠近，将直接枯萎退场。 请保护好魔鬼网！ 纳威若有所思，琢磨一下后立刻在魔鬼网前面放下曼德拉草。曼德拉草一落地便抖动着身体发出尖叫。 通过游戏化改编，它的杀伤力远没有现实那么大，而是略显敷衍地在它旁边画上几条音浪线表示尖叫中，对此玩家自然是没有感觉的，可地精们就不一样了。 “呃啊啊啊……”举着火炬的地精丢下火把双手捂住耳朵，全然一副丢盔卸甲的败兵模样，但即便如此痛苦，他们前进的步伐虽减缓却没有停止。 地精的目的就是到达主人的房屋，他们没有任何退路。 纳威坚持不懈地与层出不穷的地精大队抗争到底，看着右上角显示的地精数量一点点降下来，局势也很稳定，他空下心思去想，既然有针对魔鬼网的火把地精，又有戴龙皮手套防巴波块茎的手套地精，那以后也肯定有戴耳罩防曼德拉草的耳罩地精吧？ 这样一来，学生不仅可以通过植物战斗的特性了解它们的药理，还能通过观察地精学习如何在这些神奇动物面前保护自己，这个游戏果然不简单，不过你的套路也被我猜透了。 纳威心里得意地嘿嘿发笑，没注意到办公室的壁炉“哄”的一下炸开一团烟雾。 “纳威！泰德在你这吗？” 成年版·哈利·波特咳嗽着呛进喉咙里的灰尘，灰头土脸地从纳威的壁炉里钻了出来。 】 “噢！长大的哈利！好久不见！”罗恩兴高采烈地打招呼。 哈利：“……也没多久吧？”明明昨天才见过啊！ 【 纳威：…… 纳威：？？？ 纳威震惊：“泰德？我没见过他……不对，他为什么会在我这？我没记错的话他还没到入学的年纪吧！” 哈利苦着脸给自己施展清理一新魔咒整理仪容，抓紧时间解释说：“按道理来说，是的。但你也知道，那小子一直对霍格沃茨很向往。他之前跟我同事去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之后就一直想要找机会来城堡看看。” 两个焦急的大人起身去寻找。 “今天安多米达带着他去对角巷买东西，他就找着机会钻到破釜酒吧那了。安多米达一转眼发现人不见，急得呀立刻通知我来找人了。” 纳威一拍脑袋，也头疼地说道：“……汉娜。” 一句简简单单的名字，从语气和语境里就流露出无限的亲昵，透露出双方匪浅的关系。他露出的手上，那枚扣在无名指闪耀着光芒的戒指也说明了一切。 哈利忍俊不禁，和他边走边说：“你也别怪汉娜，最近酒吧的生意太好了，汉娜忙得要死，也不知道泰德钻到壁炉去了。他也是聪明，知道你上下班的出口连着那。” “话说你真没看见过他？” “我也是刚才回来，之前一直在第三温室准备教具。” 纳威本想和友人介绍一下最近霍格沃茨的新玩意，但找人要紧，也就按下不谈。 】 纳威：…… 救、救命！ 和之前的哈利一样，被同伴们用一种暧昧的眼神调侃的纳威浑身不自在，一张白嫩嫩、肉乎乎的脸红到发烫，心里直呼救命。 “未来真的发生了好多事啊。”单身狗西莫发出感慨。 对啊……谁能想到纳威这么早就结婚了呢？罗恩心生感慨，忽的一激灵想到了自己。 啊……不会吧？他和赫敏未来不会也结婚了吧？！ 恋爱细胞都尚未激发的少年在此之前是连和异性交往都没想过的，更别谈“结婚”这么神圣的事情了。他僵住的眼神不经意间对上了赫敏的，聪明如赫敏一看便知他心里想了些什么。一时间，脸红像传染病一样迅速在两人之间侵袭彼此。 她“哼”了一声撇头不再看他的眼睛，罗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像是第一次意识到赫敏是与自己不同的异性那样，失神盯了一会儿赫敏蓬松的头发下露出的那一点通红的耳廓，方才在哈利无言的注视下，讪讪地也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没准小罗尼会成为咱们家第一个结婚的人呢……”乔治和弗雷德咬耳朵。 弗雷德瞧了一眼撇头不语的赫敏和低头不说话的罗恩：“我倒觉得未必……罗尼小子不争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赫奇帕奇的汉娜也被闺蜜们调侃得害臊，急得慌不择言：“别看我，我真没背着你们谈恋爱！我也没想谈恋爱！这只是未来的事情，现在还不一定呢！” 她眼神飘忽没敢看对面的格兰芬多长桌。 苏珊很给面子自己的朋友，看破不说破地给她台阶下：“嗯嗯嗯先找到人再说。” 【 那这时把两个大人急得团团转的泰德在干什么呢？ 休息日的人流并不多，小泰德躲在阴影处，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 他在寻找可以模仿的人，然后利用他易容马格斯的天赋，假扮他溜进霍格沃茨各个角落进行男子汉的大冒险！但很无奈的是，他的身高和服装并不支持他完成这项伟大的事业。 不过问题不大！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泰德鼓励自己——啊，有人来了，注意隐藏！ 与空气斗智斗勇的泰德谁也没等到，反而肚子先咕咕地叫缴械投降了。他摸着肚子唉声叹气，有些后悔趁外婆给自己买午饭时开溜了。 至少应该吃饱了再跑的……现在连潜伏的力气都没有了。唉，还是太年轻，这次吸取教训，下次做到更好！ 只有三四岁的泰德小朋友完全没想过自己给一群大人带来了多大的惊吓，只遗憾自己的计划不够完美。 眼见走廊确实啥人没有，泰德讪讪地从柱子后走出来，却迎面撞到了一个人。 “呀！” 泰德：“抱歉！” 良好的家教使他在撞到人的第一时间把道歉的话脱口而出。他的道歉非常绅士得体，他的身体却非常柔弱不堪——因为身板子小自己都没站稳，险些摔倒，还要被人拉住才勉强站稳。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你都快被我撞倒了。” 泰德听到对方笑吟吟的调侃，脸臊得浮上一层浅浅的红色，但好说好歹还是控制住了发色的变化，没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特殊。他抬头一看，一个华裔用她那含着笑意的杏眼温和地看着他。 此人正是从昏睡中醒过来的水月。 】 26 第13章 【 时间回到水月刚醒来那会儿。 头疼随着睡眠舒缓了不少，但一觉醒来，头是好了，胃却开始疼了。 水月发现开启无名之书除了对精神力有所消耗，对体力的消耗也是存在的。她在里面分明啥也没做，就听了两节课，整个人就像刚经历了八百米长跑一样难受。 可恶，还是太弱小了吗。 水月抱着肚子嘶嘶喊疼，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霍格沃茨的厨房啊，你滴同志水月又回来了！ 她灌了自己一杯水，收好无名之书就走了。 …… 本来毫无意外轻车熟路的觅食之旅，却在路上遇到了这样一个意外。 在泰德打量水月的同时，她也在打量他：过分稚嫩的面孔在霍格沃茨并不常见，身上的衣服也不是校服而是常服，遇到陌生人，脸上也就有些紧张但没有害怕，难道是哪个教授的家属？ “你看上去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怎么会在这？是和家人走散了吗？” “只是目前还不是！过些年我也能来读书。”泰德理直气壮地回应，然后语气弱了下去：“没走散。只是我饿了，就先出来找点吃的，你知道礼堂怎么走吗？” 因由斯莱特林出身的安多米达养大，泰德并未就水月墨绿的院服有偏见，何况人家还扶起了差点摔倒的自己，人品看上去就不差。遇到困难就寻求好心人帮助，这是安多米达教他的道理。 “真巧啊，我也是来觅食的。”水月好心地提醒他，“不过现在还不是礼堂用餐的时间哦，你去到了也没用。” “那……？” “我打算从源头解决问题——直接去厨房，你要一起吗？” 水月发出中国人的传统关怀：吃了吗？饿了吗？要一起去干饭吗？ 对此邀请，泰德欣然接受。两人愉快地达成共识，又借赫奇帕奇的密道进了厨房。 （礼堂的赫奇帕奇们都哽咽了一下。 还以为……发生了这么多事，大家都会被更大的事情冲击忘记赫奇帕奇的密道，结果水月这遭，又是把大家的记忆唤醒了。） 一切都很顺利，就是路过赫奇帕奇的活板门时，泰德好奇地瞧了一眼。 “这是赫奇帕奇的休息室入口。”水月和善地随口介绍，“霍格沃茨的食物都是小精灵做的，当年就是赫奇帕奇女士收留了在战火中无处可逃的小精灵们，所以厨房就建在赫奇帕奇附近。” “哇！”泰德很给面子地捧场。 （“我们赫奇帕奇一向善良。”波莫娜自豪地说道。 嗯嗯嗯我们就是这么优秀！ 一群小獾点头如捣蒜般配合自家院长。） 有人捧场，加上现在也不是夜游那么紧迫的情况，水月话也多了不少。“看见这些木桶了吗？赫奇帕奇回宿舍的方式特别与众不同！别人都要回答问题，他们不用——他们需要按照特定的节奏敲击木桶，才能开门，一旦敲错就会被木桶喷一身醋！” 泰德：“哇唔，真酷！” “要我说，赫奇帕奇真的适合去玩音游，就算原本不适合，七年下来的训练也足以培养出一个个节奏大师了。”水月没忍住吐槽一句，“明明敲木桶这种天才的想法那么适合搞H（P式）……”她含糊了一下，“太鼓达人，我却从没见过真有人把两者结合起来，不得不说，这是个遗憾！” 水月口中太多新名词让泰德听不懂了，他眨巴自己好奇的眼睛，敏锐地提取出自己感兴趣的单词：“音游？太鼓达人？” “就是按照音乐旋律敲击的游戏！特别好玩！” 边走边聊，厨房也就到了，又是熟悉的操作，水月带着泰德在小精灵殷勤的招待下各自吃喝了。（“噢，”厄尼小声吐槽，“她肯定来过很多次——都和小精灵们熟到不能再熟了。”）泰德明显对这些长得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生物很感兴趣，这边嘴巴没停过，眼神就不住地往工作中的小精灵身上瞟。 水月从不是一个规矩吃饭的人，前世生长在未来的她早已习惯了手机拌饭、看剧下菜的日子。之前夜游不方便上网，但现在……她美滋滋地边吃边上网，辛酸地浏览除自己以外一点饭都没有的论坛。 唉，饿啊！好饿啊！怎么除了自己都没人做饭啊！ 不只是躯体，精神上的饥饿也是令人难受的，她纳闷地重复刷新回复界面这种徒劳的动作，没滋没味地吃完一块面包后，终于认命地打开了自己的小说。 行吧，我吃我自己的腿肉！ 她目若死鱼般顺着Loki的回复点开【罗赫】恋碍选择症，准备又双叒叕看一遍，漫不经心的眼神却在一次走神之中不小心对上了泰德的。 泰德：……0.0 水月：……！！ 水月瞳孔地震，身体比脑子还快果断熄屏，然而这亡羊补牢的操作没有熄灭泰德的好奇心，他问：“这是什么？” “……嗯，呃，就是……一些……” 她越说越小声，终究是没有勇气在活人面前推荐自己CP的同人文，稳如老狗的脸在泰德如炬的目光下罕见地浮上一层羞涩的红晕。忽的，她灵机一动，不藏了，召唤出屏幕以闪电般的速度退出刚才的界面，打开了《神奇植物大战花园地精》。 “……一些游戏！这是霍格沃茨最近出现的新东西，你要玩吗？” 泰德眯起了眼睛。 …… 呼——总算躲过一劫。 水月用游戏应付完孩子，又拜托韦格比帮忙看小孩后，心有余悸地走出厨房门口，倚着墙壁深深吐气。 （“果然小孩就是麻烦。”家里有弟弟妹妹的小巫师看着水月这副心累样同样心有戚戚，“整天精力充沛上窜下跳，我放假回家都没个清净，美好的假日全耗在照顾小鬼身上了！” 韦斯莱双子：“嗯嗯嗯对啊，罗尼小时候也可能造了，成天粘着妈妈要吃的，不给就缠着我们。” 弗雷德：“我们没办法，只好满足他的愿望。” 罗恩：“……这就是你们拿酸味爆爆糖投喂我炸我舌头的原因吗？！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乔治：“小罗尼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这糖可是蜂蜜公爵的爆款，你知道你的好哥哥们为了给你买糖攒了多久的钱吗？” 弗雷德沉痛地补充：“一个月。我们足足一个月没买材料做实验，就为了给你买一回蜂蜜公爵的糖。” 罗恩：“为了整我不惜攒钱一个月？？这种事情不要啊！” 有人倒霉自然有人看热闹，本不愿面对罗恩的赫敏也不自觉地转过头来看罗恩笑话，因水月同人文而紧绷的小脸重新染上笑意。 赫敏：“噗哈哈！” 看见赫敏总算肯面对自己了，罗恩也没跟爆自己黑料的哥哥们计较，也跟着傻乎乎地笑起来。两个人面对面傻笑，也不知道在乐啥。 哈利在一旁寂寞如雪，四处探望也找不到一个能说话的人，只好默默记下泰德搞事的本事，等卢平回来了再跨时空告状。） 还好是个孩子啊，总会对游戏产生兴趣，注意力也不够集中，不然还真不好糊弄过去…… 她稍稍闭目休息：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谁家的小孩，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见大人来找……这是真的放心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城堡瞎转悠啊？ 教书多年的她一眼就看出泰德撒谎了，但也没戳穿他劣质的谎言，而是先稳住小孩，把他放在安全的地方，再去办公室问问看谁家丢了孩子。 没等她休息够三分钟，耳边就传来了动静。 “梅林啊……泰德到底上哪去了？我们几乎都快把整个城堡翻了个遍了。” “也就赫奇帕奇这没找过了，城堡也就这么大，他跑不丢的。” 两个男声在她上方楼梯响起，话题内容好像是在找人。 孩子家长终于找上门了？ 水月探头，她的发梢随转身的动作轻晃，她从阴影下走出来看向声源处。等看清来人后，少女黑色的瞳孔微微放大。 “也对……”纳威应完哈利的话，就看见在一副画像前傻站的水月。 “李小姐？你怎么在这？” 哈利随纳威惊讶的目光看去，就看见一个华裔小姑娘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 哈利眼神微敛，暗自思索，总感觉这个目光有点熟悉…… （当然熟悉，开学日那天你还给人家指过路呢。 即使是自己，哈利也丝毫不留情面地在心底吐槽。） “隆巴顿教授午安。”水月没有先回答纳威的问题，而是向教授问好，再看向哈利，“这位……” 纳威对斯莱特林的学生出现在地窖一事没有太多执着，他介绍道：“噢，他是我的好朋友，哈利.波特。她叫水月.李。” “波特先生你好。” （“叫得好疏远啊。”秋皱眉，“她不是早就认识波特了吗？” “因为害羞？”玛丽埃塔说，“小女生看见自己的偶像都这样，害羞到说不出话，只好勉强保持冷静故作镇定成熟。” 秋用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看自己的闺蜜，又在对方莫名其妙的眼神下无言地移开视线。 糟糕，本来只是有些在意，但在玛丽的话下，她好像更加觉得水月和波特之间有点意思了。） 水月礼貌地向他打过招呼后，便直率问道：“你们是在找一个身高到这的，穿着黄色上衣黑色长裤，大概三四岁的小男孩吗？”她对着自己的半腰比划。 “对，”哈利讶然，“他叫泰德，你——李小姐知道他在哪吗？” “当然，我就是为这个来的。”水月理所当然地隐去自己的原因，只说泰德，“我在去图书馆的路上遇见一个没穿校服的小男孩，以为是哪个教授的家属，就去问了他情况。但他很警惕，什么都不说，只说自己饿了，想吃东西——为了稳住他，好找到机会去找教授们问问，我就带他来这了。” 两个经验丰富的格兰芬多瞬间明了，这是通向厨房的密道。 “谢谢你的好心相助，李小姐。”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去询问一个新生为何知道城堡的密道，而是麻烦她带路去找闯大祸的泰德。 水月挠了挠画像上的雪梨，雪梨被她逗得咯咯直笑，然后顺从地移开自己：一个小小的背影背对着他们，在家养小精灵的簇拥下对浮在半空的屏幕激情作战。 “冲冲冲，魔鬼网好样的，缠住他！” “哎呀，怎么就被吃了呢曼德拉草，你个没出息的，米布米宝补上！” 韦格比发出如牛蛙般尖锐却真诚的赞美：“小巫师好棒，就是这样，打垮他！保护好我们的家！” 小精灵们：“打垮他，打垮他！” 见状，大人只能哭笑不得。哈利咬牙切齿：好样的，把我们急得团团转，他倒好，有人照顾着吃吃喝喝，还被一呼百应地包围着打游戏——应该是游戏吧……？ 哈利不太确定，他从小就没什么机会接触电子游戏，但看小鬼头玩得这么开心，多半就是游戏，只是形式有些新颖。 “咳嗯。” 哈利装作咳嗽润嗓，提示泰德自己来了。可沉迷游戏无法自拔的泰德根本没有注意到教父“和善”的警告，还是一副网瘾少年的样子。 水月尴尬地上前拍了拍泰德的肩膀，泰德回头，见是帮助自己的好心姐姐，终于按下游戏的暂停键，关切地问她：“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有事要做吗？” “嗯……我的事情完成了，你先看看身后吧？” 泰德蒙头蒙脑地转身，看见两个神情核善的大人，霎时间吓得魂不附体：“梅林！！” 教父和纳威叔叔怎么来了！ “你喊梅林来救你也没用，跟我回家，安多米达被你吓坏了你知道吗？” 哈利脸上浮现笑意，拳头却在泰德的注视下慢慢攥起来了。 泰德：QAQ呜。 哈利上去收拾熊孩子泰德，纳威再次向水月道谢，“谢谢你的帮助，李小姐。你的善良让我不得不给斯莱特林加五分。” 水月喜出望外，她完全没想到自己还能凭此加分：“谢谢隆巴顿教授！” （格兰芬多的小巫师们都很惊讶，纳威因为性格软弱，多被以马尔福为首的斯莱特林欺负过，但未来的他却能毫无芥蒂地给斯莱特林的水月加分，这份心胸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麦格点头，对纳威的处理很满意。“这是应有之义。”） “泰德，跟人家道歉。”把泰德拉到一边教训一顿后，哈利也没忘让这倒霉孩子跟水月道谢，“你给大家都添麻烦了。” 泰德臊眉耷眼地说：“对不起，李姐姐，给你添麻烦了。” 水月没忍住笑出来，她连忙捂嘴掩笑说：“不客气，就是下次别再这样一个人跑出来了，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你这次运气好，遇到的是我这样的好人，下次万一被坏人拐跑了怎么办？” （倒是会自吹自擂，德拉科哼了一声。） 说到这，水月难掩教师天性，继续唠叨：“你年纪还小，没想到那么多也正常，但下次做事前不妨先想想家人。你看，他们为了找你担惊受怕，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的亲人该有多伤心啊。” 泰德这才好好观察抓住他的两个大人：哈利风尘仆仆，本就凌乱的头发更是和鸡窝有的一拼，年轻的脸上难掩疲惫，眼镜也歪到一边，很是狼狈；纳威的刘海也湿答答的，显然是被汗水打湿了。 这下被大人太快揪住的点点不满也如烟般消散了，泰德总算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慌了起来：“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让你们伤心的……”他眼眶发红，头发也变成了忧郁的深蓝色。 哈利还是第一次见这小子服软，惊奇地欣赏了好一会，才尽兴地挑眉，“你知道错了就好，下次还敢吗？” 泰德垂头丧气：“不敢了。” 三人对水月又是一番礼貌的道谢，哈利方才和纳威同道带着泰德回家，水月迫不及待去礼堂看自家学院的计分沙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 】 27 第14章（上） 杰西稍微坐直了身子。水月之前就提到过，斯莱特林的宝石数量不甚乐观，可若没亲眼看见，他还是无法想象自家学院的宝石数量有多惨烈。到底还是母院，而且自己就是未来级长，总得看看才安心。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幕布再次播放的画面却不是水月的生活，而是哈利.波特的。 【 忙了一整天，把泰德送回唐克斯家后，伦敦的天也黑了下去。 哈利披星戴月地回到了自家住宅 ：位于魔法部附近的街道，上下班都很方便。 沙发、餐桌、开放式厨房，简单的家居流露着一种精简实用的风格，一切都是那么简单明了，但也实在缺乏人气。 他来到了客厅，趁着咖啡机工作的时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也没做饭的打算——哈利的晚饭在回家路上就解决了，内容是一顿炸鱼薯条和红茶。 咖啡煮好了，他端到桌面上，却没有喝，而是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懒得动弹。整个人显现出一种不同于人前那种英姿挺拔的精气神，而是略显懒散困顿的姿态。任谁来了都能看出他的疲惫。 哈利卸下傲罗的形象包袱，慵懒地窝在沙发里一动不想动。工作上的事情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必须去魔法部才能收尾——如果不是魔法部规定了员工的下班时间并且不许他们在部里停留，他还真想把泰德收拾好后就回部里工作，完全不想走了呢。 不过…… 他看向手边的魔杖，想起了纳威的话。 “哈利，刚才找人着急我也就没和你说，但我有一件新鲜事要跟你分享。” “什么？” 哈利眼见纳威神神秘秘地用一种特定的规律挥动魔杖，一个莹蓝色的光幕就如此出现在他们面前。 教训泰德时惊鸿一瞥的模糊画面再次清晰地展现在眼前，哈利睁大了眼睛。 “这是学校内部最近流行的新东西，听我的学生说形式和麻瓜世界的互联网很像，彼此交流也很方便，只要线上加个好友就能实时聊天了——这就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先记一下。” 纳威简略地介绍一番校内网的结构后，便迫不及待地推销起自己喜爱的游戏：“喏，你看这个。这个游戏就是刚才泰德玩的《神奇植物大战花园地精》，很适合放松消遣。你看泰德那么喜欢，你工作忙，安多米达又是一个人照顾他，他急着上学，也是多少感觉到了寂寞吧，要是能和他有个共同话题，闲下来时和他一起打游戏也不错啊。” “虽然我知道傲罗的工作很重要很繁杂，但也别忘了劳逸结合啊，哈利。偶尔放松一下自己吧。” 纳威的声音恍惚在耳边响起，哈利才像刚从梦中惊醒一样，鼻翼翕动，目光循着香味望去，苦笑着看自己无意识泡好的咖啡。 晚上九点喝什么咖啡啊…… 他彻底不管咖啡了，任它热气飘散，自顾自刷起纳威介绍的“校内网”。 】 “大人的世界好累啊……”杰西看着一脸社畜样的波特感慨，“要工作到这么晚才能回家。” 我爸看上去都没哈利累…… 罗恩打量幕布上那窝在沙发里不肯动弹的影子，短暂地同情了几秒，注意力又放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自己为了是做什么的？是和哈利一样当上傲罗了，还是去当魁地奇职业选手了呢？ 【 校内网首页的信息并不多，设计成极简模式，首页简简单单一个搜索栏，一堆分类检索。哈利也没什么好刷的，打算直接点进游戏区寻找泰德玩的那个游戏，却不想一时手滑，手指点到了旁边的分区。 哈利：？ 离开城堡后，校内网的网速不是很好，网页还在转圈加载中，哈利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手：我有累到抬不稳手的程度吗？ （一只修长的手通过他视野传到幕布上，大家都可以清晰观察到，这是一双历经磨难的手，它并不细腻，也不好看——丑陋的纹身烙印其上，如今已只剩下一层浅浅的红痕，却彰显着主人曾遭受过的磨难。 “我不能撒谎。”哈利轻声念道，他认出来了，这是他的字迹。 “这是黑魔法的痕迹。”麦格皱眉说道，“只有黑魔法造成的印记无法消失，除非有解咒。” “又是伏地魔的迫害吗？”波莫娜厌恶地说道。“坏事做尽的家伙，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还没等他检讨起自己的工作效率，网页已经加载好了，一个崭新的界面倒影在他的镜片上，却不是纳威说的游戏，而是一个论坛。 里面帖子不多，帖子开头多以【罗赫】为主，而后加上一些不知所谓的文字。 （赫敏愣了一下，她如忘了上油的机器人一样动作僵硬地转过头来对着哈利，脸色一时像打翻了调色盘一样又红又黑十分难看：“哈利，告诉我，你不会点开的吧？” 哈利：“……” “对吧？”她眼睛闪烁类似液体的晶莹的光。 哈利为难地说道：“……至少，我现在点不开。” 罗恩可疑地保持了沉默。） “恋碍选项？迷情剂？百宝袋？都是什么东西……”哈利嘀咕，一时好奇心作祟，想来玩游戏看帖子都是休息不做区别，便顺理成章地选择了自己最熟悉的“迷情剂”点了进去。 】 28 第14章（下） 【 [拆我罗赫者GTH 1L 本文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欢迎友好讨论，但谢绝杠精和对家。 2L 正文 “同学们，有谁成功做出了迷情剂吗？它会散发你喜欢的味道。都说说看，你们闻到了什么气味？” “我闻到了崭新的羊皮纸味，草地的味道，还有……” 等我有意识的时候，我就听到了我头顶。上方有这么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女孩蓬松柔顺的发梢随呼吸轻轻扫过我的身体，我能感觉到她在向我靠近，鼻尖微动，嗅着我的气息。 还有什么？ 我的思维不禁随她的话发散，等待着她给我进一步的评价，然而我注定失望了，她停在了这，什么都没说。 魔药课上完，我和我的同伴都被学生们交给了教授。开阔的视野被柜门挡上，我百无聊赖地摇晃自己的瓶身，惹得旁边的伙伴低声咒骂。 “当魔药就要有魔药的样子！要端庄！严肃！摇摇晃晃成何体统？这样的魔药连被人喝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没错，如你所见，我不是人，而是一瓶刚被学生制作而成的课堂作业：迷情剂。 天知道一瓶魔药是如何产生了自我意识，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没有选择，我们魔药被做出来的唯一用途就是被人使用，我们的价值也在此体现。 但。 “我们这些迷情剂被人喝下真的好吗？”刚出生没多久，我有些懵懂，但魔药与制作者心意相通，我略微知道一些自己的药效，也感受到过制作者对我的排斥——迷情剂无法帮助人们得到真挚的爱，但它给使用者带来的一时迷恋却让很多渴望爱的人如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 大概教授也知道我们的危害性，所以才选择把我们都关起来吧。 “……你只是一瓶魔药，想这么多做什么！” 反驳我的魔药是一瓶有些年份的迷情剂前辈，我猜测制作它的人是个比较固执的巫师——不然它怎么会过了这么久还这样顽固不宁没有认清自己的定位，仍心心念念着被哪个倒霉鬼喝下去？ 唉，聪明药总是孤独的，看来是没有与自己一般的同类能够理解我了。我懒散地放松身体倚靠在固定瓶身的夹子上，打算和一边静默的同类那样陷入沉睡，直至柜门被再次开启。 我本以为这次沉睡会持续很久很久，但意外总是不期而遇—— 我和好几位小伙伴被偷走了……！ ……] 】 “污蔑！绝对是污蔑！”罗米达.万尼整张脸都被气红了，她梗着脖子说：“我怎么可能……怎么会偷同学的魔药去给波特下药？！我又不喜欢他！” 年纪尚小的金妮等人在此之前虽不知迷情剂为何物，但也在文章的介绍下理解了迷情剂的定位，顿时对在水月文中意图给哈利下药的万尼十分鄙视。 事件主人公哈利看她的眼神也不对劲起来了。 西莫：“现在或许不是——可李知道很多未来的事情，没准她写的这件事在未来也是真的呢？” 罗恩：“为了去那什么鬼鼻涕虫俱乐部就想要下药迷倒哈利，这也太过分了！我真不敢信我们学院还有人会做出这事！” 金妮：“真卑鄙！” 赫敏悄然松了一口气，没自己什么戏份就好，可下一秒她也为万尼的事情皱眉。倒也不是她因此就讨厌万尼了，而是觉得迷情剂这东西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低年级的氛围越发不妙起来了，高年级无法坐视不理，便有人出来维持秩序，让大家都冷静下来——还是那个理，不管未来如何，至少万尼现在什么都没做，不能用尚未发生的事情去谴责一个无辜的人。 更何况…… “李前头不也说了吗？故事纯属虚构，那这个故事就当不得真！”万尼的好友出来帮腔，“波特还看着呢！他就是当事人，一定会反驳这么荒谬的故事的！” 事实上，成年哈利确实有话要说。 【 “拆我罗赫者GTH？好奇怪，是把罗恩和赫敏的名字叠起来了吗？GTH……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除了万尼的魔药是从韦斯莱魔法把戏坊买到，而不是从教授那偷到的，还有魔药竟然有自己的意识之外，这些细节竟然一点都不差……” （“我们的把戏坊开起来了？！”韦斯莱双子惊喜地看着对方并热情地抱在一起：“我就知道我们能做到的！” 金妮毫不留情地吐槽：“但你们卖的都是些什么啊？迷情剂这种害人的东西你们也敢卖，还差点害了哈利！” “噢……”妹妹犀利的话语第一次让这对调皮蛋哑火了，他们眼球转来转去，愣是想不到自己未来为什么会想到要卖这个。同时也有些不以为意，觉得妹妹的反应有些大惊小怪了——没见水月写的文也挺欢乐的嘛？作为恶作剧道具，令人丑态百出还能在事后忆起的迷情剂明明有着很出色的作用啊。 霍格沃茨的副校长也很生气。 麦格说：“韦斯莱先生们！迷情剂可不是值得买卖的商品！它们的药性是危险的，我不相信学校未来会给这种商品流入城堡——”她脑筋一转，想到了格兰芬多人的冒险精神和韦斯莱双子出了名的歪点子多，扶额叹道：“你们是怎么绕开教授们的眼睛交到学生手里的？” 两位韦斯莱们眨着自己真挚的蓝眼睛，异口同声地说道：“教授，我也不知道。”） 哈利本漫不经心的态度随着阅读的深入逐渐散去，眼神逐渐聚焦在这一行行生动得恍如作者就在他们身边一起生活过才能写出的文字上。 该不会就是熟人写的吧？话说回来，这还是纳威给他推荐的，难不成是……？ （纳威：“我不是！我没有！” 西莫：“这个确实，他的写作水平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托马斯：“很烂，真的很烂。”） 他眉梢高挑，表情从有些不以为意的好奇转为些许严肃的认真，摆满脸上的凝重感和探寻欲，在看到文中罗恩不小心吃了万尼送哈利的巧克力后却转身向赫敏告白时，破功了。 “噗、哈哈哈！还能这样？” 原来是万尼放配料的时候出了岔子——原本的神奇女巫系列迷情剂只能让服用人迷恋上它的制作者，而韦斯莱出品的魔药却是能绕开制作过程，只需在魔药里放上自己的东西就能让人迷上加料的人而非原制作者，这大大方便了有此需要的巫师们。 （“有这个想法，为什么不写一篇魔药论文发表一下，而是去搞什么神奇女巫系列！”弗利维遗憾地叹道，“这会是一项新奇的发现！它将给你们带来学术界上的关注和许多别人引用论文时需要支付的银西可！”） 一切都是如此顺利，但粗心的万尼却在准备工作上弄错了，她在最后关头放下的却是赫敏的头发。 万尼的打算落空让哈利很是愉悦，等他读到赫敏因罗恩的突然告白脸红得像极了一只被煮熟的虾，一向伶俐的口齿此时却比结巴还要口吃，与罗恩面对面，两人对话都凑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时。 这位严肃又疲惫的傲罗更是像年轻了十岁一样乐不可支，捧腹大笑。 “咳嗯，确实也不是不可以啊，这样的发展十分合情合理。” “唉，话说回来，还真有些想他们了。” 因工作调动，这三位老朋友很难凑在一块，自然也疏于日常联络了。哈利难得在别人笔下看见从前的他们，他笑完老友们并不存在的乐子后，一时怀念涌上心头。他配着小说，品尝着这份成年后难以察觉却一直存在的想念，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对过去稚嫩的他们感慨万分时。 “……？发生什么事了，下面呢？下面怎么没有了！” 我还等着看你怎么圆罗恩的事呢！ 他难以置信地往下拉，无数次的刷新最终却只能看见帖子最后一条仿佛亘古不变的回复： [Loki：蹲蹲] 人生第一次读连载，最要紧的地方，作者竟然不更新了…… 阅读的快乐和断更后的郁闷让哈利不信这个邪，他再次点刷新，网页缓慢地加载完，这回总算没让他失望，还真刷出了个东西： [作者回复Loki：这篇文暂时没有灵感啦，你要不去看看我的新文吧。【亲世代】How I Met Your Mother*] 】 “亲世代？什么东西？” 那条泛蓝的链接几乎让所有小年轻都把注意力从万尼身上转移了，此时此刻没有人再在意大哈肯定了万尼干坏事的实锤，而是把注意力全放在这条链接上。 “我是如何遇见你的母亲……？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呀。”贝尔摸不着头脑。 “我以为之前的三个名字已经很奇怪了，但这还是我见过最无厘头的标题。” “但确实又很想去看诶。” 小巫师们蠢蠢欲动，显而易见地，幕布上的哈利也是这般想法。 【 只见哈利果断点进了这条链接，网页依然慢吞吞地转着自己的圈圈，打开十秒后才把完整的帖子加载出来。 却见作者ID不再是刚才那个“GTH”，而是令人难以理解的“哈利.机器人（哈利.bot）”。 哈利理解无能，索性跳过，直奔正文： [戈德里克山谷，波特宅。 “爸爸，你今天怎么没去工作，还待在家里呀？” 美好的早晨，暖暖的阳光从窗外洒进瘫在沙发上玩乐的两父子。小哈利固执地用自己的小手推开乐呵呵地用胡渣蹭他脸的老爹詹姆，颇为嫌弃地问道。 “妈妈今天有事出门，爸爸留下来陪你玩不好吗？”对于儿子这种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力度，詹姆不以为意，他不仅用粗糙的胡渣蹭儿子嫩滑的婴儿肥脸蛋，还伸出罪恶的爪子把儿子祖传的乱毛弄得更乱。 “但是你不能不工作啊！”小哈利义正辞严地谴责父亲这些偷懒行为，“妈妈说过，不工作就没有工资，没有工资就不能买好吃的，没有好吃的我们就会饿肚子！爸爸，你要努力工作才能维持我们的生活啊。” 看着儿子较真的小脸，詹姆又好气又好笑，总归是一言难尽，他也懒得跟儿子坦白自己是个富二代的实情，让他误会着也挺好，免得养成马尔福家那个臭小鬼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坏脾气。 “你爸我今天调休，是正正经经地休假中！我可不是没有工作的懒鬼！” 眼见儿子不信过自己，还想开口教训父亲，詹姆连忙转移话题：“好儿子，放过我吧。你看这样，我给你讲讲我读书时候的故事，好不好？” “是霍格沃茨吗！我知道！你和妈妈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小哈利的注意力果然被用心险恶的大人转移了，他双眼发亮，兴致勃勃地嚷嚷着詹姆给他讲故事。 “是啊……该从哪里说起好呢？”詹姆摩挲着儿子柔软的短毛，思绪飘到了并不遥远的过去，嘴角不经意间随回忆悄然扬起。 “啊，就从那个人开始说起好了。” “咱们来讲讲……讲讲我是如何遇见你妈的。” …… 一阵强光乍现，Harry强忍着眼睛的不适，在光线消失后睁开双眼，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 这是……什么情况？！ …… “等等，Harry？！这不是我的名字吗？他和我同名？”小哈利惊呼，“爸爸，不是要讲你和妈妈的故事吗？怎么说起了别人的故事。” “好小子，别打岔，听着，哈利这个名字很常见，就像你爹我的名字一样，别大惊小怪，听我说完……” …… 他惊奇地打量着这人来人往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无数身着黑袍子的小巫师告别父母登上这辆呜呜作响的火车，看了许久，他才想起来查看自己的情况： 手，缩小了好几倍，身上穿着还没分院之前的黑袍子，眼镜没丢，右手边还有一个大行李箱……是我的吗？ 成为傲罗多年的Harry虽心生疑惑，但也没有多慌张，见实在没人理会自己身旁的行李，便提起走向霍格沃茨特快。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先回霍格沃茨吧，那儿还有许多教授，或许就有一个能给自己解答。 嘶……好久没提过这么沉的行李了，但这也不大啊，是自己缩水了所以提不动了吗？ 这回可没有韦斯莱双子帮他了，Harry只能颇为吃力地提起自己的行李，打算找个空车厢入座。 遗憾的是，他上车时间太晚，路过的车厢几乎坐满了人，没有车厢能够接纳他。Harry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往深处走去。 终于。 Harry看见一个身高和他差不多的男孩背对着他，站在一间车厢前，看样子是打算进去。 他双眼发亮，连忙走快几步，想要同他一起进入车厢，却在走到那男孩身边时震惊到停下了脚步。 “你最好进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谁……” 熟悉的侧脸，熟悉的眼镜，还有那熟悉到令他心梗的话让他顾不得思考立刻开口打断了男孩的话。 “打扰了！前面的车厢都满了，请问我能进来坐坐吗！” 话音刚落，他却没顾上车厢内成员的反应，硬扯着男孩入座。 “你谁啊？干嘛拉我……” 男孩不耐烦自己被人打断发言还被粗鲁地拉扯，生气地想要拍掉他的手，却也在看见Harry的脸那一刹那倒吸一口凉气，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浅褐色的鹿眼对上那双绿得惊人的杏眼，与Harry相似的面容上写满了震惊，詹姆彻底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半推半就地被Harry按在特快列车的座位上。 莉莉与斯内普面面相觑，不知他们有什么事，只当兄弟相认，继续自己的谈话。倒是在一旁对斯内普他们谈话丝毫不感兴趣的小天狼星抬起头，饶有兴趣地看了Harry他们好几眼。 顶着未来教父充满存在感的视线，Harry强作镇定地说道：“你好，我叫Harry.Potter，你呢？” “詹姆.波特……” 詹姆像是梦游一样本能地回答了Harry的话。] 】 29 第15章 通过成年哈利阅读时的想象，礼堂的人凭借幕布具象化的呈现，亲眼见证了“Harry”和“詹姆”的会面，也跟着文里的“詹姆”一样倒吸一口凉气。 “还能……这样？！” 罗恩傻傻地看着幕布上那幕父与子的相识，只感觉自己的脑筋有些转不过来。 这是哈利穿越了？还是哈利在看小说时的脑补？ 哈利看见和现在的自己没多大差别的“Harry”与年轻时候的詹姆站在一起时，整个人都已经呆住了，而后眼神也只能在詹姆和莉莉之间勉强分点注意力给小天狼星。 哈利：对不起教父，但我真的想多看亲爹亲妈哪怕几眼。 可只要在乎莉莉，就难免会看到莉莉身边的斯内普…… 因有幕布存在，知晓斯内普和母亲曾经关系匪浅，斯内普还一直爱慕着自己母亲的哈利心情十分纠结。同时，他也有点好奇，Harry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地打断詹姆说话。 希望未来的自己能给他解答吧。 “梅林，哈利不会是真的回到过去了吧？！就因为点了这个链接！” “不可能！除非用了时间转……但也不能这样用啊！”赫敏把反对的话脱口而出，而后又含糊了一下，“哈利只是在看小说而已，我不认为这个互联网魔法有让人穿越时空的力量。” 她斩钉截铁地下结论：“这一切都只是水月的幻想！” 【 当幻想重归现实，镜头从哈利热闹的脑内剧场无情地回到了冷清的卧室，让所有迷茫的人清晰认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如梦般美好的幻想罢了。 圆片眼镜反射着校内网魔法幽蓝色的光，倒映着屏幕里那一行行充满感情的文字，而阅读者哈利的眼里却写满了迷茫和震撼。 竟然可以这样？原来……还能这样！ 成年人的余裕让哈利不再像一年级刚遇见厄里斯魔镜那样沉迷于此无法自拔，仍有理智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虚假的，是旁人编出来的故事，不是真实。但他也没好到哪去，小说这种载体，只要一看就会陷进去根本停不下来，更何况这还是连载中的小说，写的主人公配置和他近况十分相似，代入感极强，这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力就更高了。 当他看见詹姆和Harry并没有和莉莉她们起冲突，而是很自然和平地和小天狼星交上了朋友时，他的唇角悄然上扬；当他看见詹姆面上不显，暗地给弗莱蒙特传信质问他是不是背着他们母子俩出去乱搞时，他眼里流露出无奈和担忧，唇角上扬的弧度却越来越大；当他看见“自己”和分院帽的对话，再一次选择了格兰芬多，在莉莉和小天狼星的见证下，和詹姆抱在一起时。他揉了揉发酸的眼角，嘴巴咧开，无声地笑出来了。 】 “真好啊。”哪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通过幕布在两天之内了解了波特家史的秋沉默片刻后，发自真心地轻轻叹道。 哪怕她并非波特家的人，也非哈利波特的朋友，在此之前甚至从未注意过这位大难不死的男孩（华裔出身的她对巫师界救世主的故事不感兴趣），但她对幕布上发生的一切也有种种遗憾。她遗憾詹姆莉莉的死，遗憾小天狼星的死，遗憾波特总是与至亲之人背道而驰。 但这篇文，让Harry与自己的亲生父母相识，让他亲眼见证了父母的分院，还参与其中，这样的幻想填补并满足了她太多太多对幕布“未来”的缺憾了。 而且这样的，让儿子穿越回父母年轻时候的文学……哪怕是在巫师世界，都是前所未闻的。 拉文克劳的秋最是喜欢读书的。她轻轻咬住下唇，眼里流露出一丝阅读的渴望——不管幕布哈利怎么想，她自己就非常期待水月写的小说，还想和她交流自己的阅读体会。 题材新颖，文笔轻快，行文流畅，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她实在是太喜欢这本小说啦！ 【 啊……又追到底了。 哈利遗憾地把帖子刷到了最底，故事停在了Harry第一次和詹姆莉莉（上课的还有斯莱特林的斯内普。但毫无疑问，他都同时被文里的Harry和文外的哈利给忽略了）上飞行课的时间点。 他不甘地抿唇，也不知在生谁的气，等眼前景象一花，哈利忙擦了擦眼睛，恍惚间抬头一看时钟：11:00，才惊觉自己刷了快三个小时的校内网。而且，这三个小时里，他只看了两个帖子，旁的如纳威说的什么游戏，是完全顾不上的。 这东西，简直就是个时间杀手啊…… 忌惮的念头只在心里盘旋了一会，他想到了泰德，暗暗庆幸，还好那小子没有魔杖，无法上网，不然那么小的年纪就遇上这么容易上瘾的网络对他成长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他不信创造这个校内网的存在会想不到这个问题（哈利真的很怀疑，这么人性化的设计，真的可能是城堡自己弄出来的吗？那他们当年为什么没有？反而在大战重建城堡的魔法施展后的三年才突然出现？），就算这个神秘存在想不到，纳威作为教授不可能没有注意这方面的问题，他都不担心，那应该还是有解决方案的。 而这也不是他目前最想做的事情，他现在最想做的是…… 哈利从思绪中抽出身，念念不舍地翻来覆去把【亲世代】寻妈记看了好几遍，最终还是开启屏幕键盘，把网页拉到最下方，对着回复框疯狂输出： [什么时候更新下文！！！（划掉） 这是我读过最新颖的一本小说，我从未想过Harry（哈利打出自己名字时很不习惯，这使他有种身份错位的感觉。但为了表达顺利，他还是打了出来）还能遇见自己年轻时候的父母，这太不可思议了，但我很喜欢。 我很喜欢（哈利卡了一下）Harry阻止詹姆祸从口出的行为，很喜欢他对詹姆自我介绍时候的坦诚，喜欢他在詹姆和斯内普之间对话中堪称成熟的周旋，他阻止了一场灾难的发生！他显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并因此放松。 我喜欢Harry能和詹姆还有小天狼星打成一片的描写，很喜欢他分院时依然选择格兰芬多的坚定，喜欢他情不自禁扑向詹姆的举动，在此之前，他给人的表现都是成熟稳重的“小大人”，但在被分院帽肯定了他身上格兰芬多的品质后，飞奔着拥抱父亲（即使詹姆并不知道那是他是未来儿子）的动作让人看出了他对父亲的渴望，对亲情的眷恋……他那被时光塑上的无形的膜因这个拥抱被撕开了，他真切地触碰到了他的父亲，生长在这个时代的，生动的真实的詹姆。 我很羡慕他] 哈利顿了一下，还是删了这句无意间从指尖流露出来真心话，继续若无其事地打字： [我有个疑问，希望能得到作者的解答：Harry是真的就一眨眼的功夫就穿越了吗？还是通过什么手段，比如说时间转换器。 但是时间转换器早在不久前就被赫敏格兰杰他们尽数销毁了，申请时间转换器的要求也很严格，像文中Harry穿越到六十年代的长时间转换和直接和詹姆认识这样涉嫌改变历史的行为也是不被允许的。那成为傲罗后的Harry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一点不算问题的问题我要提出，作者可以透露一下，文中的Harry具体当了几年傲罗吗？因为，他给我的感觉太成熟老练了，甚至有些，优柔寡断？他对斯内普的态度过于友好了，（哈利抿抿唇，仍然固执打字）斯内普因为Harry向莉莉科普了斯莱特林不收麻瓜出身的巫师这件事，惹得莉莉忧心起自己的前路，对詹姆和他的态度并不好，甚至因为莉莉最终和詹姆一样被分到了格兰芬多而迁怒她，单方面生她的气，刚开学那会儿不太理会她。就这样，Harry在上课时还能对斯内普和颜悦色？] 写到这，哈利十分理直气壮，打字的动作虽慢（平生鲜少接触电子产品的他非常不习惯用虚拟键盘）却坚定： [如果这写的是刚当上傲罗不久的Harry，我对此持反对意见。他绝不是这么没有脾气的人。 以上都是我的全部观点，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回复。] 这当然不是哈利的全部想法，但多的疑问，例如“你是怎么知道詹姆当年和莉莉斯内普在同一辆车厢上遇见过？”“你是如何知道这么多斯内普的细节？”的问题，他遵循了斯内普的意愿，没有在大战之外的任何一家报纸上透露半点他的过往，至多也就和麦格校长力排众议坚持要把斯内普的画像挂在校长室时解释过之外，对于所有人的询问，他都三缄其口，就更不方便在公开的论坛里打出来了。 他不知道这位“哈利.机器人”是谁，打算先问几个不太重要的问题试探一下，日后再从长计议，心里有了计划，哈利也不慌，他点击发送时却出了点小问题： [您尚未创建论坛账号，无法回复帖子。请按以下步骤建立账号后回复。] 哈利：……？ 怎会如此！ 】 贾斯汀乐了，“逛帖子太快乐，都忘了建账号，好逗啊波特。” 【 建就建，他堂堂傲罗还不会上网了不成？ 哈利一鼓作气点开创建账号的链接，一切准备就绪，却在起名的第一关就泄了气。 [“金色飞贼”已被创建，请用户另起名字。] [“黄油啤酒”已被创建，请用户另起名字。] [“糖浆馅饼”已被创建，请用户另起名字。] [“找球手”已被创建，请用户另起名字。] …… 哈利：？？？ 一大堆名字被别人抢先注册，气得哈利一时上头把真名都打了上去：哈！这可是我个人的名字，我就不信这都能重名！ 这回确实没人跟他抢名字了，但还是没有通过： [“哈利.波特”涉及真人姓名，非本人认证，系统不予通过。] 哈利：…… 梅林的裤衩子啊！我就是本人啊，你还想让我怎么证明自己就是自己啊？ 哈利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亲世代】寻妈记里的Harry的话： 在小说里，Harry正与其他小巫师一起排队等待分院。他在听一位凑巧站在他身边，说自己想要早些毕业好出去工作到处玩的心愿的小巫师的发言时，内心不住吐槽：“等你真的长大，就不会这么想了——谁会想早早当上被工作部门压榨，累死累活几乎没有私人时间连魁地奇都没空看的社畜啊！” 这话说得可太对了。 虽不懂社畜的具体含义，但刚毕业就“被破格录取，抓去当傲罗”，每天跑来跑去抓黑巫师，几乎没有休息时间的哈利感同身受。 一个名字由心而生，他输入： [“打工不如打魁地奇*”账号创建成功，祝网上冲浪愉快！] 】 “……啊？” 一大堆槽不知从何吐起，哈利猛地吸气，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以后就顶着这个名字上网了？！ 30 第16章 【 “唔～”睡得好舒服呀。 今天是周末，水月关上“滴滴”作响的闹钟，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也不急着从被窝里出来，而是习惯性打开校内网查看消息。 天光乍现的叫醒服务只属于湖上的三个学院，早晨的阳光从来无法洒进黑湖幽暗的海底，湖里的生物只秉承自己的节奏生活，与世无争地、慢悠悠地漂浮着。居在湖底的斯莱特林们早起能依靠的只有闹钟和自己强大的生物闹钟。 相比其他普通巫师使用的机械闹钟，水月早早借校内网的功能给自己搞了个苹果同款追命夺魂“滴滴滴”闹钟，效果非常好，几乎第一声点滴响起，水月的心脏就跟着剧烈跳动了一下，然后惊醒了沉睡的意识。 水月：很怀旧，很有感觉。 清晨的斯莱特林寝室昏暗无光，任何一些光亮都会在此时变得刺眼。水月眯眼忍受屏幕的蓝光，揉了揉眼睛打算看仔细些。她好像出幻觉了，竟然看见有人给她回复了一大条评论。哈哈，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微笑中带点辛酸，水月怀揣着三分期待、三分忐忑和四分认命点开回复界面却没敢看，怕自己的期待落空，而是先去了盥洗室洗漱。 等把挤好牙膏的牙刷塞进嘴里刷得满嘴泡沫后，还是没忍住“万一呢”想法的水月含着牙刷再次打开校内网看了起来，彼时回复栏已经刷新好了： [打工不如打魁地奇：这是我读过最新颖的一本小说……] “唔、呜呜呜！” 她差点被自己的牙膏沫沫呛死，一双黑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住这个从未见过的ID，两三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刷完牙，便忙着放下校内网，加快了洗漱的速度。 万事皆了。把自己收拾得光鲜亮丽，算是能见人了的水月方才又召唤出屏幕，再三默读了一遍这个新鲜ID，确认这是从未见过的新面孔后，激动到对着空气打了一套太极拳，面红耳赤地无声尖叫： 梅林的胡子啊啊啊！！！ 这是什么？这是第一条！有内容！还长得不得了的长评呜哇！！ 她兴奋地点了进去，内容都来不及看，再三确认了文字的长度，然后幸福地扑回床上打滚。 如此翻了好几个跟头，把刚整理好的头面又弄得凌乱后，才平复下心情拨开贴在脸上的发丝，仔细看起内容来。 屏幕的光洒进漆黑的眼眸里，像极了银河中璀璨的星海，水月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百年难得一遇”的评论，笑呵呵地口头回复对方： “对对对，我写的时候也最喜欢这些地方……没想到我埋的点竟然被找到了！不过我确实写得也挺浅的，就是等着别人看见提出，噢呵呵……” 被欣赏并理解的喜悦从点击屏幕的指尖漾至全身，水月的脸颊发红，仿佛在圣诞节被礼物堆淹没的小孩一样欢天喜地，嘴里情不自禁地哼起曲调优美却陌生的小曲。 只有一人的寝室是如此安静孤寂，她却如参加盛宴般在虚无的世界里为另一个人的掌声而欢喜起舞。 】 只是收到一条回复，就开心成这样了吗？ 看着幕布上活蹦乱跳的水月，哈利的心情有点微妙： 是怕被她连累丢脸吗？好像算不上，她又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好吧，“乱写”别人的事情好像确实不好，但现在的哈利也没办法证实她写的就不是真的。而且、而且他也很期待从她笔下了解更多父母往事！更何况这还是未来的他先主动评论她的。 是尴尬吗？确实有点，哈利觉得她有些夸张了。要知道，现在的李还不知道这个顶着奇怪昵称的人就是哈利.波特呢！就已经高兴成这样了，她要是知道了——知道了对面那人就是自己的偶像（想到这，哈利有点脸红），她会激动成什么样子呀？ 那他是不高兴，想要讨厌她吗？好像也不是—— 哈利惯性紧绷嘴唇，不想让别人察出他的异常。只觉一种尴尬又愉悦、酸胀又轻盈的、非常陌生的感觉迅速从心脏蔓延全身。 他说不清心头这种情绪究竟是什么，只是看到女孩因为他一个小小的举动而打滚时，紧绷的唇角还是泄出一丝笑意，而这丝笑意，早已盈满了他那一双翠绿明净的杏眼。 他好像，没之前那么排斥她，甚至、甚至有些为她高兴。 或许是因为水月知道很多他父母的事情，或许是因为水月这个人其实也不赖，哈利竟不再像昨天那样想要逃离水月的“捆绑”，而是暗生期待，期待他们未来能也有更多的交流。 【 不过这种激荡的心绪慢慢被平静和质疑取代，水月越看脸色越沉重，最后小脸上写满了惊讶和些许慌乱，万千想法充盈大脑： 水月：＝口＝！ 惊讶：“啊……？我竟然犯了这样的错？！” 质疑：“不会吧？我都搞这么多年同人了，按道理来说不应该犯这样的错啊……” 平静：“哦，我以前是个压根不缺粮吃，只爱搞笑不爱认真的摸鱼画手啊，那没事了。” 水月反反复复把这位的长评看了好几遍，想要和人交流爱好的希冀和怕犯错的不安到底胜过了主动结交陌生人的不适与恐惧。她下定决心回复“打工不如打魁地奇”，把满腔欣喜与忐忑付诸文字传递给网络那边的他： [Love你好！ 很高兴能收到你的反馈，我也很喜欢波特一家，很喜欢哈利，才会写下这一篇文，原本是自娱自乐，但也很期待收获别人的回音。 所以，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给我的真实反应！谢谢你喜欢我的文！！！XD 关于你的疑惑，我是这样想的……] 如此洋洋洒洒地打完字，比对方评论还要长的答复发送成功。水月满足地顺手抱起床头的哈利布偶瘫在床上，美滋滋地等待对面的回信。 这种可以期待的感觉真好呀……不过干等着也无用，她还有现阶段可以立刻做的事情。 水月无意识地用脸去蹭布偶粉粉的脸颊，感受它毛茸茸的触感，又调出了对方回复的帖子来看。 这次她没有只看评论内容了，而是顺着对方说的剧情点，调回自己写的小说上，带着对方的感悟，又一次重温反刍自己的产出。 一种新的视角、新的感觉由心而生，水月重新欣赏并审视起自己的作品，回想自己当初为何这样写。 最终，眼神定在了他说有争议的地方…… 】 “Love？她管他叫‘Love’！还当着本人的面告白！” 幕布里的水月冷静下来，幕布外的秋却兴奋起来了。她本身就因为种族相同，对这个熟悉又神秘的同胞有着天然的好感，看见她如此活泼的小女生的一面，又感觉她没那么遥远，非常亲切，更加喜欢她了。 水月答复的开头让秋脑中的恋爱雷达启动，她用脸颊去蹭哈利布偶时流露出的无形依赖更是让秋的雷达疯狂作响。 秋那双与水月同色的眼睛在与玩偶依偎在一起的少女和不远处姿态僵硬、脸颊微红的哈利间游走，只感觉自己的脸也跟着烧起来了——啊啊啊，她发现了什么！ 一对情侣！一种美好的爱情！即将在自己面前诞生！ 霍格沃茨的教育虽无家乡那般视恋爱如洪水猛兽，但在这读书四载的秋却也从未见过如此直接的示爱。秋可以坦诚地说，自己就是那种只要有人当众告白，只要告白对象不是她，她就一定要去看看的俗人。 可即便如此场面的告白戏码在霍格沃茨也是十分罕见了，就算真有也比不上眼前这些几乎全校师生都能看见的大场面了！ 哪怕成年的哈利可能不在线，哪怕水月或许根本没那个意思，秋脑海里也响起了“答应她！答应她！”如此常规的告白起哄词，就等着男方上线脱口而出了。 “甜心，冷静一点……”作为秋的闺蜜，本地巫师玛丽埃塔一眼就看出了秋诡异的兴奋，她好笑地解释道：“‘Love’是英国北方女性表示亲昵的叫法，类似‘甜心’，只是很寻常的称呼。*” “甜心也很不得了哇！她说她喜欢他！” “呃，我想，这不算是告白吧，他们才认识多久啊？李也不知道对面是波特啊……” “这不是更有意思了吗？” 玛丽埃塔不再解释了。因为她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秋已然认定了这对并美滋滋地看上戏了。 更何况……她也跟着偷瞄了一眼从刚才开始就显得格外不自在的波特，再看回幕布上那个被金红布偶包围的斯莱特林，眼睛眯了起来，嘴巴咧开看戏的同款奸笑。 狮与蛇，救世主与重生者，如此悬殊的两个人—— 好像确实很有意思…… 31 第17章 【 画面回到哈利那边。 新的一天，忙碌的工作使哈利完全把昨晚的校内网抛之脑后。尽管大战结束快三年了，溃败的黑巫师仍散落在英国各个角落，犹如阴沟老鼠一样狡猾又难抓，罪恶总掩于光明之下难以绝迹。 彼时傲罗的工作总是繁杂沉重的，因为世界还十分需要他们，他们也不按常规休息时间放假，而是具体到计算个人的工时来调剂放假。传递黑巫师出没地点情报的纸飞机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来飞穿梭，让人目不暇接。十分钟之内，从洗手间出来的哈利就在走廊上撞见好几个人借着买咖啡的空隙出去透气了。 当初那些被金斯莱.沙克尔先生破格录取的傲罗同学里，罗恩和赫敏都各自在外派出勤，纳威又回城堡当教授去了，办公室的人出去透风都有个伴儿，哈利连个能说话的同龄人都没有，只得在抬头探望不小心对上放风归来的同事查尔斯的眼神时，同时尴尬一笑。 】 “波特真忙呀……”杰西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感慨傲罗的忙碌了。 罗恩和赫敏则纷纷靠近哈利，“我们还在这呢，无论过去多久，我们都会在你身边的。” 纳威：“我、我也是！” 所以你不用觉得孤独。 哈利自然是懂他们的言下之意的，顿时感动起来。 他展开了一个轻松的笑容：“谢谢你们。” 【 远处大本钟的午铃敲响，悠扬的钟声传到了魔法部的傲罗办公室里。哈利把手头上整理好的资料放下，好好地伸了个懒腰放松自己，打算出去随便吃点三明治敷衍午餐好快回来继续工作，自己办公间的门却被敲响了。 “请进。” “哈利，一起去吃午饭吗？街口开了一家新餐厅，那里的炸鱼和红茶都很不错。” 成了家的男人总显得成熟健谈，而有了两个女儿的查尔斯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这光从他微秃的发顶上便能看出。 他丝毫没有沉浸在出去摸鱼被后生抓到的尴尬中，这会儿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约哈利的饭。 本就对午餐无甚所谓的哈利自是没有拒绝查尔斯的邀请，顺从地跟着对方的步伐出了魔法部。 （“哈利和他的关系看上去很好啊。”罗恩嘟囔。） 别误会，哈利可不是什么人都跟着走的。查尔斯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从赫奇帕奇学院毕业的他非常关照就坐在他隔壁的后辈哈利，就连哈利在伦敦的住所也是他帮忙找的，就在他们家隔壁——他原本的邻居正要搬家，正好便宜了哈利。 他这么主动找哈利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带着孩子拜会过哈利那堪比新屋的房子，看过他空荡荡的冰箱后，查尔斯就操心起了哈利的吃饭问题。 据他观察，哈利的饮食习惯非常糟糕，也没什么食欲，往往工作忙起来都忘了要吃饭这回事。 这怎么能行！查尔斯拉着哈利走到街头，闻着前面餐厅里飘来的炸物香气，忍着流哈喇子的冲动，苦口婆心地跟小年轻叨叨自己的养生理念：“我老婆家里有句俗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还年轻，现在不爱惜身体，将来就有的是苦吃了！” 】 “他说的很有道理。”前傲罗麦格投来不赞许的目光，“一个良好的身体才是工作的前提，波特，你需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能更好地战斗。” 哈利：“……我知道啦。” 头一回被麦格教授这么光明正大地关心，哈利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应完麦格的话，就十分听话地给自己舀了一勺土豆泥吃。 【 哈利也习惯了查尔斯张口就来的中式俗语，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倒没开口反驳对方的好意。 主要是他也怕一反驳对方又“好心”地给自己分享他老婆做的中餐了。而这中餐吧…… 也不能说难吃，就是总吃不惯。 哈利一想起查尔斯之前给自己看过的饭盒：一条死不瞑目的鱼干上淋着黑漆漆的豆酱，虽然味道还是香的，但这画面的冲击力太强。他喉咙眼一阵泛酸，本就没多少的食欲又降了下去。 】 礼堂一众英国人都被哈利回忆中的鱼给吓了一跳，只有秋没忍住笑了出来，她被大家的反应给乐坏了，一点也不淑女地哈哈大笑。 玛丽埃塔：“秋，别笑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快来给我们讲解一下。” 闺蜜都开口了，四周也投来好奇的目光，秋装模作样地“咳咳”两声，算是清了一下嗓子，才正儿八经地给他们科普道：“这叫‘豆豉鲮鱼’，是一种罐头，吃起来可香了！波特就是不识货，不懂鲮鱼的美味。” 这卖相，换我我也不想吃……马尔福难得地在心里同意了一回哈利的选择。 【 查尔斯人啥都好，就是太热情了，还爱唠叨，哈利觉得他不能任由查尔斯继续吃饭这个问题唠叨了，连忙学着昨天的纳威一般说起霍格沃茨的校内网扯开话题。 “先别说这些了。你听说过霍格沃茨的校内网吗？它的形式和麻瓜的差不多，但却不是用电支撑的，而是用魔法！” “校内网？有点意思。”查尔斯和哈利选了个僻静的位置落座。“说起网络，我妻子就对互联网很感兴趣，我们自己家里就有一台电脑，不过可得小心些使用，我们巫师总是很容易弄坏麻瓜的机器，我总得不到摸键盘的机会。” 这个哈利知道，查尔斯的妻子是个中国麻瓜，除了她之外，他们全家连带着两个女儿都是巫师。 他抱怨道：“要不是因为这个，我非得和她抢一抢这上网的机会！互联网里有这么多好玩的新奇的东西，凭什么我不能够去试试？” 】 贾斯汀也跟着唉声叹气，“自从我表现出魔法天赋，我也不能经常去我爸的书房玩电脑了——我稍微碰它一下，它就闪屏故障，气得我爸都把书房的锁给换了，就是为了防我！” 厄尼安慰他：“没事，这不还有校内网嘛！这个反而是不会魔法的、没有魔杖的人无法使用，你也算是还回去了。” 贾斯汀哭丧着脸：“可是，现在它还没来啊。” “呃……” 【 不过他也就嘴上抱怨两句，心里也是个明事理的。这年头的电脑还算是个不多见的奢侈品，一旦被魔法弄坏他也不知道往哪修去，也只能眼巴巴地在妻子上网时带着小女儿旁观这样。 “那不正好？麻瓜的电脑我们用不了，但这个校内网我们可以用呀。” “噢？” 查尔斯起了兴致，他想让哈利展示一二，却也想起巫师不能在麻瓜面前展示魔法的原则，把兴奋压了回去，“先吃饭，回去再说。” …… “天才的想法！这是什么好东西？我之前怎么从没发现过？” 充满跨时代美感的屏幕凭空出现在魔法部的走廊里，代表智慧的蓝色洒在查尔斯的脸上，点亮了他对这个全新世界的希冀。查尔斯兴致勃勃地左点点、右点点，像个刚收到圣诞礼物就迫不及待要开箱的小孩一样，毫无刚才一副成熟老哥的架子。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这个魔法还是近期才在城堡出现的，要不是纳威和我提起，也不知道这个。” “霍格沃茨的新变化真多。”查尔斯咋舌，很快问道：“我可以拥有吗？” “应该可以，你试试这样。”哈利很慷慨地教他如何挥杖，动作很简单，也不需要什么咒语，查尔斯信心满满地照做了一遍，却无事发生。 查尔斯：？？ 是我不配吗？QAQ “或许是某些条件没有具备。”哈利也摸不着头脑，他看了看四周，恍然大悟：“纳威跟我说过，这是城堡的魔法，你可能要去一趟霍格沃茨才能激发这个魔法了。” 查尔斯垂头丧气：“唉，也只能这样了。”对于这个结果，他也没有太失落，而是打起精神提醒哈利：“对了，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人回复你了，你要看看吗？” “回复？” “就右上角的窗口。” 哈利点开那个弹窗，看着熟悉的ID，才想起自己早上忘了什么。 （“他把水月给忘了……”赫敏默默地解释道。 罗恩：“那个，纳威不是说让哈利加他好友吗？他好像也被哈利忘了来着？” 纳威：QAQ 哈利：“……我一定会想起来的！”） “失礼了。”他和查尔斯告罪一声，转头去了盥洗室的隔间才点开详细内容查看。 [哈利.bot： Love你好！ 很高兴能收到你的反馈，我也很喜欢波特一家，很喜欢哈利……] 才看到这，哈利的眼睛就不自觉地瞪大了。 LOVE？？他叫我LOVE？？ 从未被这样称呼过的哈利有些不知所措，爱慕他追求他的人不在少数，可像这样如此直接的，连性别都不确定的“示好”，他还是头一回遭遇。哈利感到不好意思。 更何况，他还顶着我的名字来回我呢…… 哈利局促地摸了摸后脑勺，才继续看下去。 [……我是这样想的： 时间穿越，只是一个设定，是故事展开的契机，是既定的剧情需要。你可以理解为一个巧合？一个神秘的时空魔法？反正这种事不会在现实发生，我们就不要太在意这个细节了……就像我一楼说的那样，“本故事纯属虚构”，这只是一篇普普通通的同人文（幻想之作），请不要和我计较可行性TUT。] 看到这，哈利讪然，这确实是自己较真了。 [Harry在我文里的设定确实是刚当上傲罗没几年，大概三年内。比起过去的Harry，我确实不太了解这个时间段的他，一切发展全基于我的个人臆想。但以我的推测，这会儿的他大概率还是会同情这时期的斯内普的，所以对他多有体谅。 毕竟他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有同理心的、非常非常好的人。 而且比起身边这群货真价实的小鬼，穿越而来的他只是身体跟随时空倒流回到了十一岁，他的心智、阅历却没有被时空乱流洗去，他毫无疑问是个可靠沉稳的成年人。我认为，作为这群人里唯一的成年人，Harry会有更多的耐心和宽容，见证并参与他们的成长。 像在面对初入魔法界，对此一无所知的莉莉时，作为过来人的Harry就可以更全面、更专业地给她讲解最真实的霍格沃茨分院招生要求，让她对四院风格有更准确的认知，明确自己的方向，能更好选择自己真正向往的学院，而不是懵懂入院，然后陷入诸如“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适合这里”的情绪内耗中。 *虽然莉莉并不会像那些草率的家伙一样，往往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进而怨恨起当初影响自己的人。不过为了进一步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Harry果然还是要先把话说开的好： *斯莱特林不招收麻瓜出身的巫师，莉莉不能和好朋友同院并不是她的错，根本没有必要自责。与其在此纠结，更重要的还是让莉莉安心地呆在选择了她的学院里好好学习，更好地去享受魔法学校的奇妙生活。 *而Harry比任何人都清楚，莉莉与斯内普此时还是最好的朋友。是斯内普帮助莉莉认识了魔法，认清了自己巫师身份，他毋庸置疑算得上莉莉魔法世界的领路人。 *所以Harry选择对斯内普和善，并且在詹姆和他即将发生矛盾时打圆场。因为他不愿激化矛盾让莉莉难做，逼迫莉莉在包容她的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挚友之间二选一。 *莉莉到底还要在格兰芬多读上七年书呢，若因为这个被孤立就不好了。虽然大概率不会，但我想Harry应该不会想让这样的事情哪怕发生一点吧？ 不过，你说的也对。也许我太过强调Harry的成熟和温柔，反而减少了描写他本身有脾气的一面，也没有好好解释Harry的用意，让我笔下的Harry显得有些没脾气了……谢谢你的提醒，让我及时避免了犯“碧眼小黑猫”错误的倾向。QUQ 再次感谢你对这篇文的反馈！！也谢谢你对我的肯定！！我反复把你的评论看了好几遍，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给我分享的感受！ 我认真地考虑过你反映的问题，努力去修改完善的！就是……我改好之后，可以先发给你看看吗？因为我感觉你很熟悉这个Harry，可以帮我把把关，掌掌眼。我也非常享受和你交流的感觉。 我想把这个故事写得更好，论坛实时交流多有不便，请原谅我的唐突，我能和你加个通讯好友吗？＞U＜ 我会私信给你我的通讯号码的，期待你的回复！；D] 哈利瞳孔放大，脑海里繁杂的思绪纠缠在一起，拧成了一股乱麻，短时间内委实是理不清了的。 这段回复的信息量太大，哈利有些招架不住。他只能茫然地跟随这位的引导，打开私信窗口，复制了对方的号码，直到他打开了通讯软件，才发现自己还没注册账号。 哈利：…… 他一拍脑袋，懊恼地想道：自己真是昏了头了，竟把这事给忘了！ 通讯软件纳威有跟他提起过，还给了他自己的号码，但昨天因为太困，哈利回完帖子后倒头就睡，澡都是早上醒来才洗的。等他把自己收拾好了，上班的时间也就到了。直到现在，哈利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建通讯账号加纳威好友。 通讯账号不似论坛那般严格，除了号码是随机生成后规定死了的，并不在乎重名的问题。哈利很顺利地给自己建了一个名叫“金色飞贼”的通讯账号，第一时间把哈利bot和纳威都加了。 纳威许是在忙，并没有立刻通过他的申请，而哈利bot几乎在他点击发送的下一秒便通过了他的申请。 [哈利bot：你好！] 对方秒回的速度让哈利有些应接不暇，他还在不甚熟练地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拼“Hello”这个单词，对方就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远离城堡后的网速依然缓慢，对方发来的好像是一个图片，圆圈在其中心旋转，在等待的过程中，哈利也顺利拼好了单词，发了过去。 [金色飞贼：你好。] 就在这时，对方的图片也加载好了： [哈利bot：（小狗害羞递玫瑰：This flower is for,for you.）] 】 32 第18章 这一大段话，不仅把傲罗哈利的大脑给整过载，还让礼堂的小巫师们也看傻眼了。 这是啥？那是啥？原来分院之前还要讲究这么多吗？可我当年也没想那么多，好像也没受到什么影响……啊这段我还没看完，别往下拉呀！ 苏珊努力张大眼，想要把水月那段长长的话看得更仔细一些。可她刚把一段话给看全，还没来得及思考，傲罗波特就退出了帖子，去创建通讯账号了。 坏波特！苏珊气鼓鼓地企图用眼神瞪死他，你根本没有李说得那么好，那么善解人意，都不等我看完就关帖子！ 不过等她和傲罗哈利一样看到水月的聊天表情包后，也和其他因为文字太长不看而不求甚解的小伙伴一样，把之前那点摆不上台面的迁怒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水月的答复太长，很多细节他们根本看不清楚，更别提能就此发表什么感想了。而图片比文字有更吸人眼球的先天优势，一切的文字都比不过水月一张表情包来得冲击力大，足矣让人忽略刚才发生的一切。 苏珊看着眼前这只神态略显颓废，表情又因为那两团卡通红晕显得有些羞涩可爱的狗狗送花图，心中一时不住呐喊： 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给他送花？这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那她也太大胆了吧！ 不过她开头就表白了波特，现在加了个好友就送花示爱好像也挺正常…… 站在上帝视角看幕布的苏珊忽略了水月还不知道哈利身份的点。她越是往深得想，眼睛就越发的亮，脸上还露出些许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略显诡异猥琐的笑。 苏珊：有八卦看真好，嘿嘿…… “梅林的胡子啊……”且不论事件主人公波特是怎么想的，秋已经被水月大胆的表达给羞红了脸颊了。她捧起自己的脸蛋，只感觉脸上的温度都快要把自己的双手给烫熟了。 “她、她怎么比我想象中还要、还要主动！” “好可爱！！！” 幕布上的画面如傲罗波特被震撼到的内心一样，停滞在哈利bot发出的图片上久久没有变动，哈利只觉这张图就像烙铁一样快要把他的视网膜烫穿了。 看着那束鲜红欲滴的玫瑰和水月顶着的那个古古怪怪的ID，哈利想，太怪了，真的太怪了。 从他戴着“救世主”名号入学以来，不少同学就对他道路以目，更有甚者直接追求的，他也不是没遇到过。按道理来说，李这种程度的“追求”还没有他二年级被小精灵追着广播自己收到的“□□一般绿的眼睛”情书来得令人难堪，顶多方式新鲜前所未见罢了。 可……可他为什么就是不敢看呢？ 不多看片刻，哈利就撇开头，忽略了韦斯莱兄弟“哦吼？”的眼神和一众格兰芬多的侧目，强装无事地喝水吃饭。 “粉丝给偶像送花很正常吧。” 在一片心照不宣的沉默里，金妮冷不丁地说道。倔强的眼神带着一丝急于求证的不安，看向和她一样是波特粉丝俱乐部的科林，却没看自己的哥哥们和哈利：“只是表白，只是送花，这些在那些歌手的演唱会上都挺常见的，算不了什么。” 罗恩这时才惊觉，从傲罗哈利回复李之后，他妹妹就没有再说话了。 只有和金妮同寝，知道她那些少女心事的赫敏轻声叹息。 “呃？嗯！你说得对！我们俱乐部下次活动也可以这么搞！”科林不像赫敏那样敏锐，还以为金妮是在给俱乐部提意见，就兴奋地开始自己的活动畅享：“我们找个教室，中间放上我拍到的哈利.波特写真！然后在周围摆满鲜花和巧克力蛙，让玫瑰吸引喜欢浪漫的女生入部，让巧克力蛙吸引喜欢吃甜食的男生入部！” “啊，不愧是我，考虑得就是周到！” 哈利听到这就坐不下去了，他连忙劝下科林：“这件事就不必了！” 【 幕布里的哈利也愣了好久，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对面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个图片还跟在“你好”之后，其含义或许和“你好”一样，顶多表达方式新颖热情，只是校内网的新礼仪罢了，没别的意思。 所以，哈利十分淡定地拼写自己的论坛ID，和对面确认身份。他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虽然也感觉bot这套奇怪，但也没有太不好意思。 当然，这份淡定也有他周围没旁人围观和他自己身份没有暴露的缘故。 [金色飞贼：我是“打工不如打魁地奇”。] [哈利bot：嗯嗯！你好( ^_^)／] 又是一些奇怪的符号……哈利不得其解，干脆复制了bot的符文，粘贴到对话框里直接问。 一上来就问詹姆他们的事容易让对方警惕，哈利打算从细微处入手，慢慢套近乎。 [金色飞贼：……看见你的回复时，我就很在意了，这些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问题，我也想知道。哈利想。） [哈利bot：哦哦，这个啊。这叫“颜文字”，就是用符号组成的表情。括号内的是微笑脸，外面的斜杠是手，意思就是微笑招手。] 这样一来，哈利就懂了：这是偏卡通的表达方式，用这样的角度去看“QUQ”和“TUT”也就能理解了。 只是，分号D又是什么？ [哈利bot：；D和：D一样，它就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要侧过来看] [哈利bot：你把头往左歪一下再看] 哈利：？ 虽然对方说的很怪，但之前的指引都是对的，都听那么多回了，这回哈利犯不着顾虑不听。 一个一米八的男人对着屏幕歪头，略卷的发梢跟着晃了晃，这与身份和身高不符的举动让他显得没那么成熟遥远，反而呆呆的，很可爱。 哈利看见之前在他眼里还只是些不知所谓的符号变成了一张对他眨眼微笑的笑脸。 哈利从未歪头看过什么，这一下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感觉十分奇妙新奇。 】 哈利若无其事地把头正了回来，随便瞄一眼全场，发现几乎所有同学都像他一样，动作整齐划一正了正脑袋。 哈利：“噗。” 开学日全体师生唱校歌都没那么整齐，真的很好笑。 “新的视角会给我们带来新的发现。”卢娜说。“就像骚扰虻一样，你不戴上防妖眼镜，就看不见它们。” 这能一样吗？ 无论如何，朱莉还是瞧不上卢娜那套神神叨叨的做法，只是碍于秋的情面，没有明说。 “防妖眼镜？那是什么？”秋问。 卢娜：“我爸爸编辑的《唱唱反调》赠品，你可以买一个回来看看。” 朱莉：……看吧！她就是想打广告！ 【 [哈利bot：看出来了吗？] [哈利bot：（猫咪舔爪子.gif）] [金色飞贼：看出来了。] [哈利bot：我也有点在意。你为什么不觉得动图神奇，而是更在意颜文字呢？] [哈利bot：（猫咪仰头摔倒.gif）] [金色飞贼：巫师界的照片不都是动的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而且哈利也不喜欢猫，虽然bot发的猫猫动图不像费格太太家养的那些怪猫可怕，都很可爱，但哈利也没觉得这些有什么好在意的。 [哈利bot：（魔杖点猫头：点化！恍然大悟.jpg）] [哈利bot：原来如此，你说得对，是我忘了这回事……] 忘了？怎么会忘了呢？ 哈利留了个心眼。如果是一直生长在巫师界，不可能会忘记日常出现的事物啊。除非，bot不是在巫师界长大的，而是在照片都是静态的麻瓜界成长，才会觉得别人也会为之惊讶。 猜测bot身份的范围又缩小了点。 （罗恩：“哇，哈利，你怎么能从一句话里分析出这么多的？猜得有模有样的。” 哈利：“我就是这么聪明，不可以吗？” 赫敏：“很意外吗？当傲罗不就得有这种洞察力和分析能力吗？哈利做得很好！” 罗恩给他俩同时发声怼得说不出话，哀怨地默默抱紧自己。 罗恩：你未来到底是谁的老婆，怎么都不给我点面子。 科林看哈利的眼神越发崇拜起来。啊，真不愧是他的偶像！这么聪明，分析得这么准确！） [金色飞贼：而且，这个颜文字很有趣。它不能以常规眼光去理解，不然根本无法参透它的含义。] [哈利bot：哈哈，这倒是。你的看法对我来说也是个新角度。有时候换个角度思考会有新的、不同寻常的感悟。] [哈利bot：（猫咪扬眉，勾唇一笑.gif）] ……什么怪图。 哈利没见过这么人性化的表情出现在一只蓝猫身上，一时无语。他还有好多问题想问bot，但时间没给他机会。下午两点的钟声响起，哈利只能遗憾地结束了这段对话： [金色飞贼：抱歉，我不能继续和你聊天了，我要回去工作了。] [哈利bot：诶？今天不是周日吗？还要工作呀，当社畜好辛苦啊。工作要紧，你快去吧。] [哈利bot：和你聊天很愉快！Byebye～] 很高兴吗？就聊了这么一小会儿。 莫名的，哈利感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慢慢地打字： [金色飞贼：和你聊天也很愉快，再见。] 】 33 第19章 【 好难得认识一个可以聊天的同好，却聊不到五分钟就走了。唉，我还发给她看修改后的文段呢…… 告别了金色飞贼，水月又恢复了百无聊赖的状态。休息日，她是实在无事可做的。作业早在周六就收好尾了，亲世代文没人看，罗赫文没有灵感，又没有粮吃…… 呃啊，她真的不想再割腿肉了，有没有什么别人的粮给她吃吃…… 】 纳威不明觉厉，因着对未来学生的关心，平时不太发表意见的他忍不住发出灵魂的质问：“腿、腿肉？！她为什么要吃大腿肉？！” 一时猜测“水月.李是食人魔”的议论声如蚊虫路过一样在人耳边嗡嗡作响，哈利皱着眉看向赫敏，赫敏对他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懂。 平时混迹星座象征学的拉文德说：“啊这，这，这或许是一种代指？就像天上掉猫猫狗狗这种俗语，其实说的不是真的猫狗，而是指天在下大雨。” 她猜对了。幕布或许是感觉到了许多小巫师的困惑，在打滚的水月下方给出了自己的注解： “粮”：顾名思义，是精神粮食的意思。形式不拘束于小说、也包括画作、剪辑等同人（fantart）创作。 “腿肉”：指经由自己创作的同人作品，因为没有同好产粮，没有粮吃，只好割自己的大腿肉解馋，表达了作者无文可看的心酸和创作时的痛苦。 被粉丝艺术创作调侃的赫敏：……这么痛苦就不要写啦！ 【 水月在心里痛苦□□，发泄般在床上乱滚，混乱之中不小心打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她转头一看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是因找到网友而兴奋，一时间被自己冷落了的无名之书，随即两眼发光： “诶，对啊！我不是还有无名之书吗？” “没有同人粮，我就去吃官糖！” 找到方向的她充满信心地摸上了无名之书古朴的封面。 “哈，上次可能因为什么都没想就打开了，这回我可是有目标的！既然还没有关卡要求我通关，那我应该可以以一个观众的身份看看电影吧？总之先尝试一下。” “罗赫酱～嘿嘿，我命运般注定的罗赫酱～我来咯！” 水月按照预想的那样，集中注意力描绘凝聚自己的需求，想清楚了才打开故事的第一页，只觉意识里一阵白光乍现，她再次来到了九十年代的世界。 吵杂的车厢，拥挤的走廊，无不彰显着地点的熟悉： 霍格沃茨特快。 “呼！” 水月一睁眼，就吓了一跳。她坐在一件较为安静的车厢里，就在哈利的旁边。而安静看风景的哈利正好朝她这边的方向转头——梅林！他差点要撞上自己。 他们离得太近了，哈利掩藏在刘海下的疤痕在她眼里隐隐绰绰地显露着，水月的呼吸都快停滞了，她如惊鸟般被突发的情况吓得后仰，大脑一片空白，说话都变得口吃了： “呃啊、我、你……” 她一时之间还以为哈利能看到自己了，看向哈利的眼神从惊讶转向了惊喜——就像是在宇宙中漂泊的孤独的宇航员遇上了另一个人类的身影一样惊喜万分，哪怕只是一时的幻觉，她也不由得暗生期待，期待对方的存在能证明自己没有与世隔绝，不再孤单。 “你……你能看得见我吗？” 她小心翼翼地提问，水月对上哈利平静的眼神，沉如黑湖的眼眸不禁泛起波澜。对方却始终没有反应，她紧张地缩起肩膀，尴尬着不知说些什么好，回过神来才听见罗恩的询问声。 “不好意思，我可以坐这吗？别的车厢都坐满了。” “当然可以。” 水月分明看见了哈利眼中的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哈利透过自己看向了罗恩。 他只会回应和自己同一个世界的罗恩，他看不见自己。 罗恩欢天喜地地拉着行李入座，并且很自来熟地和哈利聊上了，而她却始终无法被二人察觉，不免有些失落。 哈哈，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连关卡副本都触发不了的我怎么可能会被看见…… 不过——现在也挺好啊！当一个想杠就杠的透明人形弹幕机不香吗？而且还可以免费看4D电影也不怕打扰到谁，真好！ 灰暗的情绪如乌云一时笼罩心头，但又像风一样很快就吹走了。水月看着交谈欢畅的哈罗二人，自觉以另一种方式圣地巡游，还参与了名场面的她情绪重新振奋起来。 困难只是暂时的！她迟早会以救世主的身份参与进来！ ——等弗利维教授把卡牌魔法做出来之后！ 水月想起前段时间和一个很有趣的网友一起展望的霍格沃茨决斗俱乐部的未来，就感觉十分兴奋，至于刚才那点挫败导致的持续EMO？不可能的啦，她可是最会给自己找乐子的乐子人！区区存在感低下根本不足挂齿，看名场面乐子才是永恒的事业！ 如此一番自我安慰下来，水月很快又打起精神来沉浸式观影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接下来应该是…… 她兴奋地搓起了手掌。 “有人需要零食吗？”拉着零食车的服务员路过哈利的车厢问道。 “谢谢，我已经有吃的了。” 罗恩皱着脸慢慢地举起自己包裹得不是特别好的三明治，一脸遗憾地看着那一车新奇又美味的零食。少年人还没学会伪装，罗恩那双湛蓝的眼睛里写满对零食的渴望和不舍。 】 “穷鬼就是穷鬼，这都买不起。”德拉科总算找到了一些自己可以炫耀的地方，也不知是真忘了昨日的恐惧，还是为了忘记那些迷茫，他强作架势，抬起下巴傲慢地和潘西说：“你瞧他那穷酸样，抱着自己的土包子不放，可不是买不起这些零食嘛？” 潘西漫不经心地回答：“哈哈，是呢……” 按往常来说，潘西该一脸崇拜，有声有色地符合德拉科的话，仿佛他说的不是什么幼稚的风凉话，而是至高无上的圣经。但一心担忧起帕金森家族的潘西没这个功夫扮演德拉科虔诚的教徒。 一心逃避的德拉科并没有察觉潘西的异常，反倒是一直注意他们的杰西察觉到了潘西的不对劲。 金妮听了都没心思想水月坐在哈利身边这档事了，而是向说自己哥哥坏话的德拉科怒目而视。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一点道德都没有的坏蛋！” 狠话都放出去了，德拉科找不到回头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嘲讽：“呵呵，马尔福也没几个钱，就是比你们这些靠着男主人一丁点薪水养活全家人的穷鬼韦斯莱有点钱罢了。” 这可不只是德拉科和罗恩之间的小事了，德拉科这句话直接惹怒了所有韦斯莱，除珀西之外的所有韦斯莱都对德拉科亮出自己的拳头。 “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身为级长的珀西虽没准备动手，他也不能动手，但他攥紧了拳头，眼睛里也同样写满了不甘与愤怒。 这类型的，对于他们家经济情况的歧视，无论明里暗里都数不胜数，只是弟弟妹妹年纪小看不出来，或者根本不在意，但他作为老三，在大哥二哥都各有成就的今日，他有义务让韦斯莱家族得到应有的体面。 总有一天，我要爬到最高处……让所有人都不能瞧不起我的家人！ 德拉科见这四个人同时站起来有些怕了，可他左看右看都没人抬头看他，一时左右为难又下不来台，正是尴尬之即，还好杰西眼疾手快把他拽住：“哈哈学长来尝尝这个吧这个挺好吃的……” “哼……” 杰西脸上赔笑心里哀嚎：马尔福学长求求你闭嘴吧……对面可是大战的英雄家族啊！你还敢招惹他们？？能不能多学着点扎比尼和诺特学长一样沉默点？就连你女友都比你更懂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