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太叛逆总裁前夫来认罪沈晚瓷薄荆舟》 第1554章 顾忱晔抿了抿唇,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没有动作。 棘漫不经心的补充道:“放心,不打她,只是聊聊,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在旁边看着。” 她偏头往里面看了一眼,正对上慕云瑶的眼睛:“就是不知道你的亲亲小宝贝愿不愿意。” “......” 顾忱晔烦躁的皱起了眉,他并不喜欢这种将他和慕云瑶划成一线的说辞,还有,亲亲小宝贝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他沉着脸解释:“不是怕你打她......” 棘脸上蓄满了不耐烦,显然是对他怎么想的并不在意,只在意他什么时候走,顾忱晔喉头一哽,硬生生的将没说完的后半句给咽了回去。 他恨恨的磨了磨后槽牙,转身就走,不带丝毫犹豫。 正吃瓜吃得兴起的谢方则急忙跟上:“顾总,您就这么走了啊,万一太太被欺负了怎么办?” 自从知道太太以前经常被慕云瑶带着人欺负,他就给棘镀上了一层柔弱的滤镜。 顾忱晔冷哼:“你看她的样子像是会被人欺负?她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了。” 他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但包间门口哪还有棘的身影,顿时,心头更堵了,本来想让谢方则不用理,脱口的却是:“你在门口等着。” 谢方则先是条件反射的停住脚步,然后才反应过来顾忱晔叫他干嘛:“......顾总,咱就说能不能多硬气个五分钟?” “不是你说要英雄救美,正好给你机会,”像是在报复他出的主意,顾忱晔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吩咐道:“守着,她要是掉一根头发,你明天就别来上班了。” 谢方则:“......” 这是英雄救美没救成,把气撒自己身上了? 包间里,棘径直走到慕云瑶对面的位置坐下,“岑总突然变卦,是你唆使的吧。” 她低着头,手指状似无意的在那个多出来的茶杯上蹭了一下,杯壁烫手,人应该没离开太久。 棘不关心慕云瑶跟谁在一起吃饭,她只想知道对方是敌人还是单单只是路人。 慕云瑶微仰下颌,她在棘面前,永远是趾高气扬的模样:“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对付你用得着唆使?我只不过提了一句,对方就指天发誓,绝对不会把场地租给你们。” “棘,你拿什么跟我斗?我想弄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不管是家,还是忱晔,都不会帮你。” “大概是......”棘弯起眼角,带着点若无其事的漫不经心:“我有退路吧。” 慕云瑶抿着唇:“什么退路?” “我有病啊,”她倚靠进餐凳柔软的皮质靠背里,脸上流露出了几分遗憾:“不过这几年我比较热爱生活,也没受什么刺激,所以病情控制得还算可以,但如果有人不想让我好好生活,那我就只能发疯了。” “到时候你进火葬场,我进精神病院,也可以算是两清了。” 第1555章 不到万不得已,棘不想走这条路,慕家住的地方安保很好,出入也有保镖跟随,她那几招三脚猫功夫,还没牛逼到能把慕家一并带走的地步,但要是只带走慕云瑶一个,又着实有些亏。 “......” 慕云瑶的身体肉眼可见的绷紧了,但又不想在棘面前落了下风,故作镇定的冷哼道:“你少吓唬我,你要是敢动我,我爸肯定不会放过你。” “怎么不放过?杀了我给你陪葬?但那时候的你,能得到什么呢?”棘似笑非笑的看了她片刻,说话轻飘飘的,却掷地有声:“慕云瑶,要是这个场地我们拿不到,那我就跟你,不死不休。” 从去年到今年,她清楚的知道盛如故为了这次的活动,付出了多少努力,她无数次在两人加班到深夜的时候,一边吃泡面一边畅想着通过这次走秀,让她们的名字在设计圈内一炮而红,而每次说起这些,她眼睛里都闪着光。 棘不能让她的努力,因为自己和慕云瑶的恩怨白费。 要说的话说完,棘一秒都不愿多呆,起身时,手在半空扬了一下。 慕云瑶戒备的往后一仰:“你要干嘛?” 回来的这段时间,她听了不少关于棘的事,知道她现在就是个疯婆子,动不动就打人。 棘勾唇,居高临下的瞧着她:“不用怕,我答应了顾忱晔,不打你。” 慕云瑶哽着脖子:“你要是敢动我,忱晔不会放过你的,你别以为逼着他娶了你,你就真是顾太太了。” 棘没说话,只从喉间哼出一声讥诮的音节,便转身走了,慕云瑶瞪着她,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包间里,才狠狠将手里的杯子扔了出去。 刚推开隔壁的门,盛如故一脸着急的迎了上来:“怎么样?” “先回去等消息,”棘没把话说的太绝对,她也不确定慕云瑶最后会不会硬气得选择鱼死网破,“他们呢?” 盛如故:“我包了个代驾,把他们送到附近酒店去,你找的哪个大佬帮忙啊,男的女的?我好备谢礼。” “我准备就行,你不用管。” 她没跟盛如故说是慕云瑶搞的鬼,只说去找人周旋。 “行吧。” 代驾很快来了,跑了三趟,才将三个醉得跟死猪似得男人搬上车,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棘和盛如故一直等到他带着人驱车离开,才起身去结账。 前台在电脑上点了几下,抬起头微笑的冲她们道:“小姐,你们的单已经买过了。” 盛如故惊讶:“谁买的?” 现在还有这样的好人? 前台看了眼她身后,笑了笑没说话,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两人转头看过去,就瞧见冷着脸站在那里的顾忱晔,他穿着单薄的衬衫,定制的手工大衣被随意的搭在曲起的手臂上,男人好像有点醉了,眼尾在灯光的映衬下微微泛着红,落在棘身上的目光也带了几分看不真切的迷离。 他哼了一声,哑着声音道:“蠢,哪来那么多冤大头。” 第1556章 盛如故一脸感动的看着棘,眼底亮闪闪的:“为了我们的店,你受委屈了。” 她就说这么短的时间,去哪里找一个一晚上就能让岑总改主意的粗大腿,之前还觉得时间会不会太短,不够对方周旋,现在才发现,这时间分明是留给岑总的醒酒时间。 知道她误会了,棘也懒得解释,刚要拉着盛如故离开,谢方则就突然冒了出来:“顾总,我去包间检查过了,保证太太没掉一根头发。” “......” 场面一度很尴尬。 顾忱晔沉着脸瞥了他一眼:”就你有嘴?” “抱歉顾总,是我多嘴了,”谢方则认错态度极好,随后问道:“那您跟太太说了吗?” “......” “顾总,您这样是追不到女孩子的,您怕太太被慕小姐欺负,特意让我在门口守着,但这些您不跟太太说,太太怎么知道您为她做的事呢?太太不知道,又怎么会感动呢?太太不感动,又怎么会......” 盛如故虚握着拳抵住嘴唇,低声跟棘咬耳朵:“不行了,我先走了,再待下去要绷不住了。” 临走前,她特别郑重的看了谢方则一眼,妈呀,她要是摊上这么个能念,还分分钟拆自己台的助理,非崩溃不可,顾忱晔居然只是面无表情,这么看来,大腿先生的情绪还是很稳定的。 顾忱晔:“闭嘴。” 他的眉皱得能夹死苍蝇,一把拿过谢方则手里的车钥匙,对棘道:“走了。” “嗯。” 顾忱晔抬起的脚在半空中顿了几秒,才落到地上,怀疑的看了她一眼,她要是拒绝,哪怕冷嘲热讽夹枪带棍,他都不会有什么感觉,反而觉得正常,但这般乖顺......他莫名有些慌。 他果然是疯了,这跟受虐狂有什么区别。 下去地下停车场的路上,棘不知道在跟谁发微信,嘴角一直噙着笑,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顾忱晔的视线时不时从她身上扫过,一次比一次不容忽视,还隐约透着一股隐忍的怒气:“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对于刚才谢方则的话,就没什么想问的? 棘抬头,眼底满是茫然,显然是没get到他话里隐藏的意思,但嘴唇还是下意识的微微张开,然而话还没出口,就被顾忱晔打断了,“算了。” 她一开口,准能把他气死。 司机接到他们下楼的消息,这会儿正站在车前候着,两人刚准备上车,就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 声音有些熟,是慕云瑶。 顾忱晔面色一凝,反应极快的伸手将棘摁进车里,身体往前一步挡住车门,将她严严实实的护在他的遮挡范围内。 他抬头,微眯起眼,犀利的视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司机也是训练有素的,但这一刻,无论是反应还是动作,都没快过顾忱晔,等回过神来,棘早被他护得密不透风了:“顾总,您先上车。” 顾忱晔神情严肃,满脸戒备,他关上车门:“是云瑶,我去看看,你把车开出去,锁上门,保护好太太。” 他的车是改装过的,防撞防弹,只要棘不作死下车,在京都的闹市区,不会有什么危险。 第1557章 他低头,隔着车玻璃看向棘,她一脸平静的与他对视,全然不见半点担心,至于感动,那就更没有了,整个一根木头。 顾忱晔:“......你待在车里,对方是冲着云......慕云瑶来的,不会伤到你。” 再多的,他就没说了,他怕把自己气死。 去他的英雄救美,就棘这种铁石心肠的女人,会感动才怪。 然而,还没等他离开,慕云瑶就已经跑了过来,棘冲着顾忱晔露出鄙夷的神色:“就你这速度,等赶过去尸体都凉了。” 此时的慕云瑶哪还有在包间时光鲜亮丽的样子,她头发散乱、喘着粗气,脸上汗珠滚滚落下,衣服也有些乱,看到顾忱晔,像是看到了她爹似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忱晔......” 她调转方向朝着顾忱晔跑过来,刚刚还能百米跨栏的女汉子,此刻流着泪,一瘸一拐,柔弱的好像随时都要晕过去。 顾忱晔:“出什么事了?” “......” 无论是神色还是说话的语气,他都表现的十分严肃,让原本准备扑进他怀里的慕云瑶条件反射的刹住了脚。 计划失败,她有些遗憾,但惊魂未定的她现在也顾不上遗憾,指着刚刚跑过来的方向:“我去开车,有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突然就朝我冲了过来,我被吓了一跳。” “看到那人长什么样了吗?” 慕云瑶摇头,“我当时太害怕了,见他朝我冲过来,直接就转身跑了,而且他还戴着口罩。忱晔,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敢去开车。” 怕他拒绝,她搬出了她爸:“你知道的,我爸正在竞升期,肯定有不少人想抓他的软肋威胁他。” 送她回去倒不是难事,难的是...... 他看向棘,还没开口,对方就先从车上下来了:“你送她吧,我自己回去。” 她语气平淡,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事。 顾忱晔扣住她的手,声音沉沉的:“我们一起。” 棘用一种打量的目光看了他良久:“你真可怜。” “??” 还没等他追问这话什么意思,女人就甩开他的手,抬脚走了,他下意识跟上去,想将人拉住。 慕云瑶拽住他,眼底含泪,楚楚可怜:“忱晔......” 这一打岔,棘就走远了。 她开了车,就停在负一楼,远远的,便看到有个穿代驾衣服的男人站在她的车旁,见到她,立马站直了身体:“是小姐吗?我是您找的代驾。” 棘点了点头,解完锁,将钥匙递给代驾后,坐进了后排的位置。 车子启动后,并没有立刻驶离,棘没有焦距的视线透过车窗,落在她刚刚来的方向。 安静的气氛在车厢里蔓延。 前排,身穿代驾服的男人扭过头,却只能看到女人莹白的侧脸,他无从分辨她此刻的心情,沉吟了一下:“男人是经不起试探的。” 第1558章 她这样不说话,男人以为她心里难过,但这种事他一个外人又没办法安慰,只能焦躁的在椅子上挪来挪去:“你要是真喜欢他,就该勇敢去追,这样的试探只会把男人越推越远,男人不一样喜欢这样的款,但一定受不住这种款的引诱。” “我是男人,你信我。” 棘转回头,敷衍道:“嗯,信你,走吧,你。” 她试探顾忱晔,不是为了知道他喜不喜欢自己,而是为了确认她和周家能否达成合作,如今看来,这条捷径是走不通了。 林栩帆转过头,一只手扒拉着靠背,探头看向棘,坚毅俊朗的面容上是少年人特有的朝气:“那种左右逢源、三心二意的死渣男,哪里值得姐姐惦记,你考虑考虑我呗......” 他曲起手,向她展示自己紧绷的肱二头肌:“年轻、英俊、体力好,绝对专一,非卿不娶,保证连路过的母狗都不多看一眼。” 棘:“......你妈知道你要找个大你好几岁的女人,当她儿媳妇吗?” 林栩帆不乐意了:“也就三岁,哪有好几岁,你别夸大其词,我要是真能把你带回去,我妈肯定得高兴死,至少往下两辈的颜值都稳了。” 他是棘的学弟,大一时偶然在操场上看到她,便发誓一定要把人娶回家,结果还没等他实施追人计划,佳人就退学了,后来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打听到她回了京都,他就考了这边的研,毕业后也在这边工作。 棘慢热,还从骨子里排斥和人亲近,他现在能和她搭几句话,全靠他这些年周而复始的舔。 “哒哒”。 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他们同时扭头,不远处,顾忱晔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走过来,西服上有明显的被抓出来的褶皱。 刚表白完,正在等女神答案的林栩帆脸色一垮:死男人,阴魂不散。 顾忱晔一拉开车门,他脸上立刻就挂上了标准的微笑,露出八颗牙齿:“小姐,往哪开?” 棘:“顾公馆。” “好嘞,您系好安全带。” 顾忱晔弯腰坐进车里,视线不动声色的扫过林栩帆的脸,然后才转向棘:“跑这么快,后面有鬼在追你?” 棘:“你走了,不怕你的白月光有危险?” 顾忱晔没怎么在意她语气里的嘲讽,反正已经被嘲讽习惯了:“司机在,谢方则也在。” 女人没接话,但直到车子启动,也没把人赶下去。 车厢里异常安静,只有轮胎摩擦地面时发出的细微声响,顾忱晔开口解释:“刚刚事情紧急,慕家和顾家现在还是利益共同体,要是慕云瑶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两家长辈那里不好交代。平时见到老奶奶过马路,都得扶一把,何况还是这种人命关天的事。” “哦,我和你不同,我平时都喜欢骑着老奶奶过马路。” 第1559章 “......”顾忱晔被她这番胡搅蛮缠的说辞给气笑了:“你何止是骑着,还要在人家脖子上挂个十元的牌子。” 前排,林栩帆语速极快道:“我也是我也是。” 这副谄媚欢快的模样,像只摆出飞机耳,疯狂冲着主人摇尾巴的小奶狗,而他正看着后视镜,试图和棘来个不经意的对视,浑身上下仿佛都写着字:姐姐,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 顾忱晔扫了他一眼:“你们的工作准则里,没有安全驾驶这一条?” 他性子算得上温和,很少有这般咄咄逼人的时候,但他不知为何,就是莫名的看这个代驾不顺眼。 林栩帆:“......” 而被点到名的谢方则这会儿正一脸沧桑的坐在副驾,生无可恋的看着窗外绚烂的霓虹,他接到顾总电话的时候,人已经到地铁站了,眼看着就要奔向自由了...... 慕云瑶:“谢助理,您知道忱晔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棘上心的吗?” 女人眼眶泛红,声音低落,强颜欢笑的冲着他勾了勾唇,但谢方则现在一看到慕云瑶,就想起她欺负人时嚣张狠辣的模样,实在没办法把她当成个需要安慰的柔弱女人看待。 “慕小姐,顾总的私事向来不会跟外人说,”怕她再追问,谢方则直接把路都堵死了:“我跟顾总没有私交,每天踏出公司之前都要拜两拜,祈祷他千万别给我打电话,你说就我们这种老鼠见到猫似的关系,他能跟我说心里话吗?而且助理这个职位特殊,多少人盯着的,他跟我说多了,万一我抵抗不了金钱的诱惑背刺他,那不一刺一个准,直接扎成刺猬。” 慕云瑶:“......” 她觉得谢方则在骗她,但一时又挑不出来,除了那几个从小就交好的朋友,顾忱晔的确不怎么和人谈论自己的私事,可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他没说实话。 “谢助理,你家好像不是京都的,有考虑以后在这边买房定居吗?”她状似闲聊般询问:“我朋友公司最近开发了个新楼盘,地段和环境都不错,两公里外就是小学和初中。你要是想买的话,我让她留一套户型最好的,给你办个零首付,放心,肯定不是坑,按揭的钱跟其他户主一样。” 谢方则听懂了,这是要用首付收买他的意思:“慕小姐说笑了,我准备赚够养老钱就回乡下老家养老,种菜养花带条狗,当个横着走的村帅。” “......”慕云瑶脸上的笑容有点僵,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索性将话挑明了:“还是得为孩子的未来考虑考虑,留在京都,读书工作都比大部分人的要高,你也不用觉得欠......” 她正要让他帮忙盯着忱晔和棘之间的进展,谢方则就及时出声打断了她,“想不到慕小姐才二十几岁,说话就这么老气横秋了,都开始考虑孩子的事了。” 慕云瑶:“......” 等她嫁给忱晔,第一个就炒了他。 ...... 顾公馆。 林栩帆离开后,顾忱晔盯着他的背影,沉着声音问棘:“他是谁?” 第1560章 棘没有隐瞒:“以前大学的一个学弟。” 顾忱晔抿了抿唇:“他喜欢你?” 那人看棘的眼神明显不对劲。 “嗯。” “......” 她回答的这么干脆,反而让顾忱晔不知该怎么接了,一口气堵在胸口,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喜欢那种娘里娘气的小男人?” 就棘这性子,喜不喜欢也看不出来,但她对林栩帆的包容明显比对其他人多,虽然有点丢脸,但也不得不承认,要是自己在她面前那么多话还风骚,她估计能当场把他脑袋拧下来当花盆。 女人瞧着他,认真道:“他不娘,只是年纪小,下颌线的轮廓不如你凌厉。还有,背后说人非君子所谓,顾公子。” 那声‘顾公子’,尾调上扬,叫的讽刺意味十足。 顾忱晔冷笑:“他年纪小,下颌线不如我凌厉,你的意思是我老?还有,他都当着我的面要抢我老婆了,你还让我当君子?我......” 他咬着牙,硬生生将那句没出口的脏话咽了回去。 棘:“很快就要离了。” “你想都别想,”顾忱晔恨恨的盯着她,仿佛有火苗在血管里攒动,让他本来就烦透了的情绪愈发焦躁不安,“我不会同意离婚的,棘,你趁早死了这份心。我和你,只有丧偶,不会离婚。” 棘摁下门把,推开门进去:“那趁现在你还活着,去选个喜欢的骨灰盒吧,住在自己喜欢的房子里,做鬼也能开心点。” 顾忱晔:“棘,你......” 不等他把话说完,面前的门就关上了,‘砰’的一声,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男人盯着面前险些怕在他脸上的门板,怒道:”棘,谁惯的你脾气这么大?开门。” 足足过了五分钟,里面也不见一丝动静,顾忱晔憋了一肚子气,转身下楼了。 他恨恨的坐在客厅里,越想越不甘心,结婚两年,他也不过是对她冷淡了些,但物质上从来没苛待过她,就非得摆出一副他已经没救了的坚决态度,吵着闹着离婚?而且任谁被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女人逼婚,都不会乐意,他就不能有点怨气? 今晚没风,偌大的别墅里安静极了,顾忱晔看了眼楼上,只觉得心头像是有什么在突突的跳动,他脱下外套,起身去拿酒,剪裁合体的衬衫勾勒出男人挺拔的肩背,薄而劲瘦的腰线被束在黑色的西裤里。 他起开瓶盖,仰头对瓶闷了一大口,吞咽不及,有酒液从嘴角滑落,顺着敞开的衣领流进去,被浸透的布料瞬间变得透明,贴在他的胸口,薄薄的胸肌线条在衣服下若隐若现。 酒精顺着喉管进入四肢百骸,灼热的气息从胃里蹿上来,喝得太猛,脑子仿佛都被薰得恍惚了一下。 “砰。” 一瓶酒喝完,顾忱晔将空了的酒瓶重重往吧台上一放,抬脚就去了楼上,走到一半,又折到一楼来拿客房的钥匙。一边走,一边愤恨的想,他明天就把家里的锁换了,全换成智能指纹锁,他是唯一的管理员。 ...... 第1561章 棘刚洗完澡,擦着头发正往沙发那边走,听到敲门声,顺手就打开了门,看到门外拿着睡衣的顾忱晔,她挑了挑眉:“你干嘛?” 男人捋了下衣服,尽力淡淡的道:“睡觉。” “你喝酒了?” 门一打开,她就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 顾忱晔低头,在自己身上嗅了嗅,“嗯。” 他越过棘,径直进了房间,将手里的睡衣扔在床上,抬手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棘:“??” 顾忱晔的行为太过突然,完全出乎她意料,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一直到他解完最后一颗扣子,抬手准备脱衣服时,她才出声制止他:“你不会是打算在这里睡吧?” 顾忱晔:“我们是夫妻,睡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说这话时,表情十分认真,带着点儿矜持和傲娇。 棘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抬头迎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郑重的重复那句已经说了无数遍的话:“我们已经要离婚了,顾忱晔,你是不是觉得我说这话只在跟你闹脾气?” “......” 男人抿唇,没有说话,棘可能会闹脾气,但她闹脾气的对象一定不是他,所以她说离婚,是真的要和他离婚。 他的喉结滑动了下,沙哑着开口:“为什么非要离婚?” 棘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低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靠着一张贴墙而放,用来当装饰的角桌,偏头擦着湿漉漉的长发,大概是今晚的试探结果让她很满意,她难得有耐心跟他闲聊:“你喝的是什么能让你没脑子的假酒吗?我们没感情基础,性格不合适,三观以及对未来的规划都不一致,你说,为什么非要离婚?” 顾忱晔:“......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不合?” “好,那试试,”暖黄的灯光下,棘笑得他毛骨悚然:“你现在就去把慕云瑶弄死,我就信我们三观合适,以顾公子的手段和背景,全身而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要是退不了,那我们就更不配了。” “......” 他想起那几个唯慕云瑶马首是瞻的跟班,现在当真是一个比一个惨,破产、被包养、得艾滋,吃了上顿愁下顿,这么多巧合,他不信没人怀疑过棘,而她现在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证明那些人没找到证据。 他们不怕棘,但却不敢得罪家。 顾忱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皱眉:“我去弄死慕云瑶,跟你刚才说的那些有什么关系?” 棘的笑容轻飘飘的,似乎只浮在表面浅浅的一层:“这样就证明我们三观合啊,都想弄死慕云瑶,你不是不想跟我离婚吗?三观合,才能有更多话题聊,未来时间这么长,要是相对无,岂不是很无聊。” “......”顾忱晔今晚无语的次数,比自己前半生加起来都多:“你就不觉得自己这三观有点扭曲?谁家好人谈恋爱要杀人祭天的?” 第1562章 棘:“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个好人了?” 她笑时微微偏头,半湿的头发全都搭到了一侧,从顾忱晔的角度,最先看到的就是女人修长的脖颈和锁骨,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着,上面还沾了几点在湿发上蹭到的水珠。 他心头像是有什么火热滚烫的情绪在攒动,这里是棘的房间,空气里随处都是她的气息,如影随形的充斥在他周围,顾忱晔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指。 迟来的酒意终于泛了上来,带着燎原工之势,冲击得他整个脑子都昏昏沉沉的。 棘拉开门,摆出个‘送客’的手势:“我这人呢,不喜欢委屈自己去迎合别人,所以你什么时候弄死慕云瑶,我们什么时候谈感情。” 顾忱晔:“......不能换个别的?” “换什么?”女人散漫的视线在他身上流连,好像他不是个人,而是什么待价而沽的商品:“你身上,有什么别的能勾起我兴趣的东西吗?” 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更可恨的是,他还真随着棘的目光,低头仔仔细细将自己看了一遍。 这一看,发现除了权势钱财,自己身上好像真没什么让棘感兴趣的东西,他沉默半晌,才不甘心的憋出一句:“我长得好看,比刚才那个小白脸好看。” 最后一句咬字尤为的重,生怕棘听不见。 从小到大都不缺追求者的顾忱晔,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也有绞尽脑汁、极力跟一个女人自荐的一天。 棘扯了扯嘴角:“你与其说自己长得好看,不如多攒点钱买药,毕竟我对你的兴趣全源于药物的刺激。” 如同迎头被浇了一盆冰水,所有的悸动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恨不得堵住她嘴的恼怒,甚至还有点儿委屈。 顾忱晔:“棘,你以后还是别说话了。” 男人转身就走,不知是怒气难消,还是不甘心,走了两步后又猛的停住,快步折转回来,在棘没反应过来之前,低头在她的脖颈上重重咬了一口。 棘痛得‘咝’了一声,捂着脖子将人推开,她属实没想到顾忱晔会折回来咬她,皱着眉摸了摸被咬的地方,没出血,但这么疼,肯定是青了。 顾忱晔看着她脖颈上显眼的咬痕,心头堵着的那团郁结瞬间就散了,眼底流露出的尽是满意的神色。 棘冲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扬起嘴角,抬脚就朝着男人的腹部踹去,顾忱晔下意识伸手想要制住她,但他头一次被打,更是头一次被女人打,没有经验,怕控制不住力道弄伤她,伸出去的手迟疑了一下,下一秒,肚子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 这一脚半点没收力,即便他早就绷紧了肌肉,也感觉五脏六腑像是挪了位。 真是狠毒的女人。 顾忱晔捂着肚子,还没缓过来开口,棘已经毫不客气的将门甩上了。 ...... 翌日中午。 棘关了电脑,起身正要去吃饭,办公室的门就被盛如故一把推开了,她兴奋的冲过来握住她的手,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棘棘,场地搞定了,耶。 第1563章 一整个上午都没消息,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准备退而求其次,重新换地方了,没想到岑总的电话就来了。 被她的情绪感染,棘脸上也带上了笑:“什么时候签合约?” 毕竟是靠恐吓才让慕云瑶妥协的,一天不签约,就一天不稳妥。 “马上,”盛如故扬了扬手里刚打印出来,还温热的合约,“现在就去签,免得夜长梦多,这么大个忙,大腿先生没问你要点什么报酬?” 她暧昧的冲着棘挤了挤眼睛,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她的脖颈,她今天难得穿了件高领的毛衣。 棘:“不是他......” 话说到一半,她的手机响了,是谢方则打来的:“太太,场地的事顾总已经跟岑总打过招呼了,您准备好合约,他会派人来签的。” 这倒是出乎棘的意料,她愣了一下:“顾忱晔打的招呼?” 谢方则不放过任何为自己老板拉好感的机会:“是啊,顾总对您的事可上心了,知道您是为了场地去找的岑总,立刻就给对方打电话了,您不知道,当时顾总......” 他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顾忱晔的好话,本以为棘会感动,他还特意录了音,准备等会儿去邀功,结果那头只‘嗯’了一声,就没有后续了。 “太太,那块场地您是知道的,国内外好多奢侈品牌走秀都在那儿,档期是真不好约,顾总也是搭上了好大一个人情,才帮您约上,您就不请顾总吃顿饭?” 棘:“......嗯。” 等她挂断电话,盛如故十分大度的一摆手:“这一餐店里报销,你先挑挑餐厅,我去准备邀请函,你给大腿先生带一份。” 她本来只打算请些中产阶级的人,主要是再高层的她接触不了,就算能接触,也请不来,但要是顾忱晔能来,那多的是人主动问她们要邀请函。 盛如故心里的算盘打的叭叭响,已经开始幻想两人走上国际秀场的画面了,她对她们的设计有信心,唯一缺的是出头的机会。 梦做到一半,她就瞧见棘点开了外卖软件,她瞠目结舌的瞪着她:“你不会要......?” 给大腿先生点外卖吧? “嗯。” “......”眼见着一条捷径就这么离自己远去,盛如故在心里自我安慰了半晌,才若无其事的朝着棘比了个大拇指:“对,就这么硬气,绝不能因为渣男的一点儿好就原谅他。” 捷径而已,哪有姐妹儿的心情重要,她盛如故就是走弯路,也能到顶峰,最多不过就是晚一点。 可是,呜呜...... 好可惜,少奋斗二十年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盛如故掐着自己的人中,仰着头,生无可恋的道:“我去写邀请函,争取这两天就送出去,你去出个现场布置的方案,等会儿让小白拿去给花店。” 这些本来可以找婚庆公司的,但她们穷,自然是能省就省。 第1564章 棘打开门,疲惫的将包放下,换鞋时眼角余光瞥到餐桌上的饭菜,“宋姨,我不是给你打了电话,说不回来吃饭吗,怎么还做这么多菜?” 宋姨的视线往楼上看了一眼:“是先生,他还没吃晚饭。” 一听是顾忱晔,棘就没问了,她揉着酸痛的脖子往楼上走:“哦。” “太太......”宋姨一脸迟疑的叫住她:“先生让您回来后,去叫他吃饭。” “我去叫他吃饭?”棘停住脚步,疑惑的回头:“为什么?” “先生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他心情不好,我就得上去请他下来吃饭,那是不是还要对着他说一句‘王子请吃饭’?”棘哼笑一声,随后,嘴角勾起的猛的一收:“他爱吃不吃,不吃就饿着。” 宋姨的目光落在她身后,脸上神情有些扭曲,结结巴巴的喊了声:“先......先生。” 棘回头,就见顾忱晔站在扶拦那里,正面色不虞的看着她,男人刚洗完澡,头发还有点微湿,却穿了身外出的衣服,修身的衬衫配黑色西装长裤,领口半敞,衣摆贴着腰线被收进裤腰里。肩宽腰细腿长,光是站在那里,就能将周遭的一切衬得形同背景。 顾忱晔冷着声音:“陪我吃饭。” 他其实想再傲娇一会儿,但他要是再不说话,棘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就要走没影了。 女人头也没回:“我吃过了。” “我帮你解决了场地的事,你就请我吃个盒饭?棘,你有没有情商?” 盒饭也就算了,还是点的外卖,他是缺了这一顿饭,还是缺这盒外卖?就这行为处事,她那店能开到现在,可真是个奇迹。 棘想了想,将伸出去准备开门的手缩回来,转身往楼下走:“走吧。” 见她答应,宋姨满脸笑容:“太太,我去给您拿副碗筷。” “不用麻烦了,我刚吃过,还不饿......” “不饿也喝点汤,您现在太瘦了。” 宋姨巴不得她多吃点,哪里肯听她的,棘听着她念念叨叨的话,一点都不觉得烦,反而心头一暖,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 顾忱晔很少看到棘笑得这么温柔,一时有些恍神,但很快,心头又涌起阵阵的郁闷,宋姨不过是家里请的保姆,做这些事都是收了钱的,可她对个保姆都能笑得这么发自内心,对自己这个丈夫就横眉冷对,眼睛不是眼镜鼻子不是鼻子。 “砰,”厨房里传出一声重物砸在地上的巨大声响,紧接着,就是宋姨痛苦的呻吟声。 棘脸色一变,快步朝着厨房跑去:“宋姨。” 这声音一听就是摔得不轻。 楼梯离厨房还有段距离,她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拨120,电话接通时,她也看到了摔倒的宋姨,她蜷缩着身体,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棘在她身边蹲下,跟急救中心的人报了地址,“宋姨,摔到哪里了?” 她太冷静了,虽然也很着急担忧,但做事却有条不紊,顾忱晔在一旁,竟插不进半点手。 救护车来的很快,一到医院,宋姨就被安排着做各种检查,手骨骨折,坐骨微微骨裂,虽然伤的不是很重,但还是需要住几天院, 第1565章 顾忱晔去办住院手续,回来后却没瞧见棘:“太太呢?” 宋姨熬了大半宿,这会儿熬不住了,靠着床昏昏欲睡:“太太出去接电话了。” 顾忱晔找了一圈,最后在安全通道才找到人,棘望着外面沉沉的夜空出神,手里捏着的烟已经变得软趴趴的了,但碍于身后墙壁上贴着的‘禁止吸烟’的标识,没有点。 这个点,病人和陪护的家属都睡了,这里离护士台又远,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棘站在窗边,身形仿佛都和周围的阴影融为了一体,她背对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只有无边的寂静,没有丝毫活气。 他甚至有种下一秒,她就要从楼上一跃而下的错觉。 “棘......”这个认知让顾忱晔有些心慌,下意识的喊了声她的名字,趁着女人扭头,几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离了窗边:“宋姨说你出来接电话了,谁打的?” 他以为她是接了那通电话,才这么颓丧。 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已经伸出去了,下一秒就要落到顾忱晔的脸上,在看清是他后,才堪堪收住了手:“手续办好了?” 顾忱晔没说话,只是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端倪,但棘在他面前从来不会展露真实情绪,“你不高兴?” “还好。”她将手从男人的钳制中抽出来,转身往病房里走,形容疲倦而萎靡,时不时的捏一下眉心。 “谁打的电话。” “我养母。” 打电话来问她办秀的事。 顾忱晔见她提起周舒月时态度冷淡又无感,问道:“家对你是不是不怎么好?” 他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但却是头一次这么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棘思索了片刻,回道:“挺好的。” 相比起她之前的生活,家对她算是不错了,虽然会不由自主的偏向皎皎,但也没苛待过她,只是大概因为有了层血缘关系,所以她对他们,才比对外人苛刻。 顾忱晔:“但你好像不怎么愿意提起他们。” 棘停住脚步,转身:“顾公子这是改行当狗仔了?” “你是不是对着所有人都这么多刺?” 本来以为棘会说‘是’,毕竟除了盛如故和宋姨,以及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代驾,他就没见棘对谁有过好脸色,但没想到她居然否认了:“不是,只针对你和慕云瑶那群人哦。” 顾忱晔:“......” 这种特殊待遇,他一点儿都不想要。 他冷哼了一声,一不发的进了病房,棘看着他的背影,点出一个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我能保证,顾忱晔不会成为您对付慕家的阻碍。 一直到回去顾公馆,那边都没回,棘看着手机,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