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保姆养废了?真千金重生后飒野》 第1章 十六年前被保姆偷走 “她不是你妈,她是偷了你的保姆!” “十六年前,她记恨爸爸妈妈辞退她,她就报复偷走了你。” “可怜我的女儿,你是我的亲女儿啊!童婳,你要是体谅妈妈找你找了十六年,你就该把她送进监狱!” 童婳的面前,一名身穿明亮黄色高奢品牌套装的贵妇,满脸怒火,激动地指着童婳叭叭说着。 那目光,那神情,并不是与亲生女儿重逢的喜悦,倒像恨不得把童婳扒了当成共犯打一顿。 贵妇身后四名身高体壮的保镖,以及一辆警车,跟车的几名警察,无形之中给她带上汹汹气势。 村子里的人在童婳家破败的门口围了一圈,指指点点地看着,议论着。 十六年前,出门当保姆的童红梅带回来一个女婴,他们还以为是童红梅未婚先孕呢。 没少骂童婳是小野种。 没想到人家是豪门千金! 童红梅偷了雇主的孩子!童红梅胆子真大。 童婳一脸茫然,似乎被突如其来的认亲给震惊到了,失去了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脸,皮肤黎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皱巴巴的暗紫色起球毛线衣,肩膀上落着几根稻草碎屑,小手还脏兮兮的沾满了泥,一看就是苦出来的孩子,怕是刚刚干完农活回来。 整个人木讷、呆滞,根本没有十六岁女孩子该有的灵动,活泼。 她还沉浸在上一世的记忆里,久久不能自拔。 没错,童婳重生了。 上一世,她因为罗美兰十六年寻找自己而感动,也因罗美兰的痛苦而生出怜悯。 再加上,她因为是单亲家庭的孩子,经常受到别人的嘲笑,唯一的“亲人”童红梅对她非打即骂,她做梦都想逃离这个地方。 得知自己另外有父母,而且父母居然是豪门,对童婳来说,就好像走进了童话世界一样,又美好又梦幻。 她听了罗美兰的话,任由他们把童红梅送进监狱。 她带着天真的憧憬,跟江世宏夫妇回到豪门江家,却没想到从此开启了她的地狱人生。 …… 重来一世,童婳才看清此时此刻罗美兰对自己的眼神,从眼缝里流出来的浓浓嫌弃。 原来,从一开始,亲生母亲就已经对她的身份下了定义。 童婳的手放在手臂上,慢慢地,一点点用力,狠狠掐着自己的手臂,手臂上传来的痛楚无比清晰,强迫自己从前世的记忆,回到今世的现实。 童婳的眉眼跟贵妇有七八分相似,小小的瓜子脸,眼睛很大,呆呆的黑色瞳仁微微有些波光。 罗美兰一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被养成这样,就气炸了。 “童婳,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啊!” “我的心,我的心脏!” 罗美兰保养得体的白皙手掌不住揉搓自己胸口,肉眼可见的痛苦让她的眼睛布满酸涩的泪水。 “我的女儿怎么被养成这样了?!” 说话之间,罗美兰实在难以掩饰眼角的恨意。 除了相貌跟她有点像,其他神态和表情,那么陌生,完全就是个陌生人。 罗美兰完全感觉不到眼前的小姑娘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更加感受不到童婳此时的迷茫、无助、心碎,甚至从前世带回来的厌恶。 童婳恨啊。 谁能想到,这个痛苦地寻找了女儿十六年的母亲,在真正找回了自己之后,却不停地嫌弃她、打击她,不给她一点信任,让她在极度自卑中渐渐养成了卑微的讨好型人格…… “童婳,你让开!让警察把这个偷孩子的罪犯抓走!” “偷人孩子,良心多黑啊!我要让她牢底坐穿!” 童婳站着没动,目光呆呆向前搜索到罗美兰身侧那一道伟岸成熟的身形,她的亲生父亲江世宏。 相比较于义愤填膺的罗美兰,江世宏要镇定得多。 他一只手轻拍着罗美兰的后背,黢黑的目光落在童婳身上时,发出的寒光如同一条毒蛇爬过,让童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童婳的记忆还停留在上一世的弥留之际,因为给江世宏捐骨髓,不幸被感染,得了脊髓炎,全身瘫痪。 她发着42度的高烧的,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带着不甘心咽了气。 彼时,她的身下已长满了褥疮,她甚至能感受到蛆虫在疮面蠕动,那种蚀骨的恶心和疼痛。 然而,在童婳遭受感染之后,江世宏的白血病却不药而愈。 江世宏…… 童婳的目光牢牢定格在江世宏身上,手指渐渐的收拢,指甲牢牢的嵌入肉内,却不知道痛,因为滔天的恨意已经盖过了肉体的疼痛。 如果说罗美兰之于童婳,是类似恨铁不成钢的遗恨,是十六年没有养育在身边的隔阂,是对女儿被养成乡巴佬的嫌弃; 江世宏沉着镇定的外表下,对童婳的恶意要大得多。 童婳甚至怀疑,她的死,就是江世宏一手谋划的。 这辈子,她要查一查,他到底是她的亲生父亲吗? “小星星……或许我该叫你小婳吗?”许是觉察到童婳正在注视他,江世宏开了口。 “你的养母,童红梅她不是好人,说好听点是你的养母,实际上,她就是个人贩子。” 江世宏试图说服童婳。 因为童红梅养大了童婳,对于jc这一块来说,如果童婳不主张告童红梅,那么童红梅很可能逃过牢狱之灾。 甚至,能不能把童婳带回江家,也要看童婳自己的意思。 “小婳,妈妈找你找了十六年,眼泪都掉了不知多少,你要孝顺一点啊。千万不要放过这个人贩子!”江世宏苦口婆心地劝。 偷人的保姆童红梅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啊?孝顺?我养了婳婳十六年,要孝顺也该先孝顺我!” 她挽着袖口,露出一截农村劳作妇女粗黑的手臂,双手叉腰,叉着腿如木桩一样钉在院子正中央。 “我是人贩子?什么人贩子,我卖她了吗?我带她在身边当祖宗养!” 童红梅没有文化,基本上就是个半文盲。 半文盲也有自己的逻辑,面对豪门江家丝毫不见怯场。 “我一个保姆养大你们的女儿容易吗?你们不感激我,还抓我?你们有钱人就是这么忘恩负义的?” 童红梅指天划地,振振有词,唾沫横飞。 罗美兰气得倒仰,“是我让你养我女儿的?你看看你把我女儿养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你,她明明可以在家享受顶级的教育和生活!” “呵,顶级的教育和生活?要不是我,说不定她早就被你们搞死了呢!”童红梅大言不惭地说。 江世宏立即给了童红梅一个死亡凝视,那目光带着深深的狠戾和忌惮,让童婳的心底猛然一动,仿佛抓到了点什么。 童红梅…… 虽然是那么一个粗鄙的童红梅,喜欢骂人的童红梅,在童婳死后,只有她来到她的坟前看她,一边哭一边骂。 “婳婳,你不孝啊,年纪轻轻就死了,你死了我的后半生怎么办?” “我已经为你搭上了前半生,后半生还孤苦伶仃,没人给我养老,我被你害死了你知道吗?” 童红梅用手掌击打她的墓碑,用她撞她的墓碑,撞得头破血流。 “我早让你不要回江家,你偏不听,你以为你回去就能享受富贵吗?你这个蠢蛋!你没有那种命啊!” 童红梅是真的伤心。 每年的清明、忌日,她都到她的坟前来看她。 直到二十六年后,童红梅很老了,佝偻着腰,拄着拐扙蹒跚到她的坟前,她也骂不动了,也打不动了,有点意兴阑珊地坐在她坟前。 “明年我就不来了,走不动了。” 童红梅坐在那里,夕阳的黄光落满她一身,这个粗鄙的女人在六十岁那年第一次掉了一滴眼泪。 “婳婳,我好恨你啊,你害了我一辈子。” …… 平时,童婳对童红梅这个“母亲”是又恨又惧怕。 但想起上辈子她死后发生的那些事,童红梅似乎也没那么可恶。 童婳下意识地朝童红梅身边靠了靠。 她这个依赖性十足的动作无疑刺激到了罗美兰。 “你在干什么?童婳,你在干什么?她是偷你的保姆啊,是个罪犯!” 罗美兰忍不住咆哮,猛然上前两步,一伸手朝童婳身上推了一下。 她好像是气过头了,此时此刻她恨不得撕了童婳。 果然丢掉过的女儿就不是自己的了! 旁边那个一身梦幻星空蓝百褶长裙,戴一副钻石耳钉,打扮出众、长相耀眼的女孩立即上来挽住罗美兰的手。 “妈,”她劝说,“姐姐毕竟跟那人生活了十六年,她们有母女的感情是可以理解的。你也别让姐姐太难做,在姐姐的心里,现在童红梅这个小偷保姆才是她的妈。你让警察抓她,姐姐心里肯定不舒服。” 她温温柔柔地说着话,声音娇美,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惊艳、赞叹,溪口这个偏僻的乡村何尝见过这样的姑娘,站在那里会放光。 真正的豪门的千金,长得天仙一般,穿得高贵明艳,一举手一投足,都流露出高贵的文雅。 然而童婳认得,这人是江世宏夫妇的养女,江星柔。 她拿走了童婳本来的名字,也拿走了童婳本来的人生。 她谈吐得体,举止大方,谁能不夸她一句优秀。 只有童婳知道江星柔有多么腹黑。 前世,她在罗美兰面前装得很关心爱护她,实则暗绰绰排挤她。 她在学校里大肆宣扬童婳是被保姆偷走养大的,暗示大家她是小偷,导致她被孤立,被霸凌,最后得了抑郁症。 就像现在,她貌似宽容的两句话,却让罗美兰心梗不已。 江星柔一直在打量着童婳,她穿着简陋,可能是营养不良,身形也不高,但模样酷似罗美兰,尤其是一双小鹿眼,如深潭一般,可以想见,只要给这个女孩一点光,她就能反射多么璀璨的光芒,这让江星柔感到很不舒服。 不,江星柔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一点点苗头都不允许。 “姐姐,你也要体谅妈妈的不容易,你是被这个保姆偷走的。妈妈当年都快急疯了,她找了你十六年,度过多少难熬的夜晚。你要是妈妈的亲女儿,实在不应该袒护这个罪犯,你这等于用针扎妈妈的心啊!” 江星柔三言两语,暗指童婳不孝顺。 这种软刀子,前世童婳就吃了不少。 童婳轻哂,她记得,在她感染瘫痪之后,江星柔就继承了江家的企业,开始执掌江氏科技。 江世宏,江星柔……这两个人。 上辈子,童婳有很多事情都想不通。 为什么自己的亲生父亲不爱自己,反而偏爱江星柔这个养女。 在正常人眼里,就算江星柔比她优秀,也越不过血缘关系去。 可偏偏,江世宏就能打破血缘? 现在,江星柔和江世宏都在这里,童婳忽然发现两个人的面貌,眉型和鼻梁,十分肖似。 前世的谜团,等着这一世来解开。 “江先生,江太太。”童婳疏离地开口。 第2章 仅仅只是开始 听到这么淡漠疏离的称呼,罗美兰大受刺激,“什么?! 童婳,你叫我什么?!” 在罗美兰的想像中,认亲的场面应该是这样的 她的女儿如同苦大仇深的泼猴从五指山被放出来,欣喜若狂,带着满腔喜爱向自己奔来,眼中带着晶莹的泪水却没有滑落,嘴里激动地喊着“妈妈!妈妈!我好想你啊!” 她的女儿可以穿得破破烂烂,但一定长得极其美丽,与自己极其相像。 她应该像一只天鹅,哪怕脸上带着污垢,也难以掩盖她身上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 她还应该有一双波光闪闪的明亮的眼睛,乌黑的瞳仁,让人一看见就溺到里面,发自内心地喜爱她。 然而,现实给了罗美华当头一棒。 她女儿竟然如此朴实无华,固然模样有七八分像自己,确实是她的女儿没错,却被养得笨笨呆呆,一身乡下人的傻气,简直跟保姆童红梅如出一辙! 她的眼睛固然大,瞳仁乌黑,却没有一点灵气,向罗美兰看过来的时候,没有一点亲近。 罗美兰也感受不到一点点母女之间的心有灵犀。 罗美兰简直失望透顶。 早知道还找什么亲生的女儿,如果找不到,至少留点念想。找到了只有失望。 当然,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 现在的罗美兰更多的还是被保姆童红梅偷走自己亲生女儿的愤怒覆盖着。 是童红梅害了她,害了她女儿! 没错,是这样! 她一定要送童红梅去坐牢! “童婳!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想认我这个亲生妈妈吗?你还想跟着童红梅这个罪犯?!” 罗美兰此时的心里只剩下把童红梅抓起来这件大事,任何阻碍这件事的人都该死。 仇恨,让罗美兰忘记了豪门贵妇该有的修养,此时的她面目狰狞,双眼中喷发怒火,熊熊燃烧。 “童婳,你是不是傻?!你跟着童红梅能得到什么好处?她没钱没眼界,她连给你上学都上不起!你看看你现在被她祸害成什么样子了?连高中都没上,初中毕业到了江城就是个文盲,你懂吗?” “童婳!你懂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吗?还是说你只想窝在这个山村里,顺便嫁个乡下人,生个孩子,等没钱了,跟童红梅一样到外面给人当保姆?” “你真要这么自甘堕落吗?童婳!你真要像他们一样,像毫无意识的猪和狗一样,这样麻木不仁地过一辈子吗?” 罗美兰伸手一指,向看热闹的村民一一指过。 村民们被罗美兰这保养如嫩葱的手指一指,也浑身如针刺一般,什么意思?他们都成了麻木不仁的猪和狗了? 然而,在童婳的记忆里,这样的谩骂和侮辱,在前世她回到江家之后,只是家常便饭。 似乎,只要一对上她,罗美兰就再也无法做一个高雅的贵妇。 罗美兰的脾气总是随时点燃,霹哩啪啦炸向她。 罗美兰说是因为她太在意她这个女儿。 童婳也以为,是亲生母亲爱之深责之切,母亲是为她好,是她自己不争气,才让母亲如此发火。 所以,在前世,她努力按罗美兰的要求改变自己。 哪怕她在学校里遭受霸凌,哪怕被江星柔不停地算计,她还是不停地努力学习。 学习功课,也学习贵族礼仪,学习怎么去讨好罗美兰和江世宏。 童婳在期待着,只要自己足够好,母亲就会喜欢自己,会以自己为荣。 她抱着这样的信念,直到前一世自己因给父亲捐献骨髓被感染,得了脊髓炎瘫痪在床,罗美兰发现江世宏根本没有得白血病。 罗美兰并没有责怪江世宏,也没有记恨医院,轻易地原谅了他们。 “终归是小婳跟我没有缘份。”罗美兰站在病床旁边说。 他们以为童婳已经昏迷了,可以不避嫌地讨论。 其实童婳一直清醒着,他们说的每个字都清清楚楚落在她耳朵里。 “虽然是医生误诊又操作不当,我们起诉医院也不合适,这家医院有程家的股份,程柏盛还是星柔的未婚夫,要是事情闹大了,程家面子上不好看,对星柔的婚事也产生坏影响。” “大概这就是小婳的命吧。我觉得这样……也好吧,我天天被她气的,我也都累了。” 原来,不同于童婳穿错一件衣服不被原谅,坐姿不够优雅不能被原谅……医生的误诊、操作不当,导致童婳生命垂危,是可以被轻轻揭过的。 原来,童婳的一条命还没有他们的面子重要。 原来,不管童婳付出多少努力多少挣扎,都被当成他们的累赘和污点。 罗美兰当时是如释重负的口吻,仿佛卸下了什么大麻烦。 江世宏也轻松了很多,“美兰你能想通就再好没有了。其实,从小婳被那个姓童的偷走那一刻起,你们之间的母女缘分就已经尽了。以前我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是怕你多想。现在好了,你自己折腾过了,折腾累了,总该知道了,有一些感情是没办法勉强的。” 江世宏笑笑。 “还好咱们还有星柔,她那么优秀那么能干,也是时候让她进入公司熟悉公司的运营了,你说呢?先让她做开发部的经理怎么样?” “不过,她年纪轻轻,我怕底下的人不服她,把你手上的股份转给星柔吧,这样,空降她做经理,没人敢说个不字。” “至于我手中的股份,我先留着。我现在还要站她身后做她的支撑嘛。以后都是她的。” “星柔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她就是你的贴心小棉袄。” 他们就这样愉快地议定了江氏科技未来的继承,母慈女孝,罗美兰的股份全给了江星柔。 他们走了,从此之后,不管是罗美兰和江世宏再也没有来看过童婳一次,只请了一个护工来照顾她。 没有主人家的督促,护工对童婳的照顾也很不尽兴,任由童婳跟死尸一样躺在病床上,很快,童婳身体受压部位就长出了褥疮,腐烂了。 那时候是夏天,天气很热,过几天,腐烂的地方蠕动着蛆虫。 …… 童婳的目光淡漠扫过罗美兰,重活一世,再次对上罗美兰那张风韵犹存的脸。 阴天的光线勾勒罗美兰上了年纪后突出的颧骨,不经意间露出的眼白。 童婳终于讽刺地发现罗美兰之所以花费十六年坚持不懈地寻找她,并不是真的多爱她这个遗失的女儿,只不过是为了圆她身为母亲的念想。 “江太太,”童婳的嗓子哑了哑, “我觉得现在就下结论为时太早,万一哪个环节搞错了呢?说不定我并不是你的女儿呢?” 童婳的眸中一道暗芒快速闪过,是嘲讽,也是对前世的断舍离。 “我觉得还是先做个亲子鉴定比较保险。江女士,你觉得呢?” “什么?难道你以为我身为江氏科技的江太太,如果你不是我亲生女儿,我有必要冒认……” 罗美兰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觉得头皮一紧,随之一阵剧痛,被童婳薅下一把头发来。 讶异童婳一个乡巴佬竟然连亲子鉴定都知道。 然而也没必要薅那么一大把头发吧! 罗美兰痛得眼睛发酸,浓妆的脸皱巴起来,刻薄的唇再也掩盖不住地抿紧,向下压。 童婳当然是故意的。 “对的,我想先做个亲子鉴定确定一下,让大家心安。”也让自己死心。 “在此之前,我不会认你们。” 母亲,是多么温暖多么伟大多么神圣的一个称呼。 前世,童婳跟着罗美兰回到江家,就把所有的喜爱、所有的信任都给她。 结果,童婳受到最大的伤害就来自罗美兰。 薅她一把头发,这仅仅只是开始,这一世,童婳绝对要把自己受过的伤害还给她! 江世宏倒是很宽宏地笑笑,自己从头上拔下两根头发来,递给童婳。 “婳婳想得很周到,心细如发,这一点倒是跟你妈很像。” 童婳对江世宏的微笑无感。 前世,她一心一意给江世宏捐骨髓结果遭受感染瘫痪在病床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无所谓地微笑的。 童婳淡漠接过头发,摘下院中无花果的一张树叶包好。 江星柔体贴地依靠在罗美兰肩膀上,扒拉着罗美兰的头发,检查她头上的伤口。 “姐姐和妈妈长得那么像,一看就是妈妈的女儿啦,其实做亲子鉴定完全没有必要。” 她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不过,姐姐,你不知道吗?做亲子鉴定只需要一根带毛囊的头发就够了,不需要拔那么多啊。你看你,把妈妈的头皮都薅秃噜了……唉呀!妈!你头上流血了!” 罗美兰本来就痛得委屈,江星柔突如其来一喊,更加担心不已,只觉得头皮发麻,天灵盖要飞走。 江星柔声音柔柔的,“是不是姐姐从小在村里长大,习惯了干农活挥锄头,所以力气本来就大一些?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不能怪她。妈,你说对吗?” 江星柔的话仿佛是在为童婳找补,却让罗美兰对童婳更厌恶了。 “啊!”忽然之间,江星柔发出一声惊呼,一把头发连同一小块头皮被童婳毫不留情地薅了下来。 童婳心里冷哼,说得没错,我就是干惯了农活,力气大! 江星柔的额头流下一滴血,声音发颤,“姐姐,你拔我头发干什么。” 童婳憨然一笑,“你不是叫我姐姐吗?我跟你做个亲缘关系鉴定,免得你叫错了!” 其实童婳和江世宏夫妇的亲子鉴定做不做都无所谓,肯定是亲生的。 童婳的目的,就是想要确定江星柔和江世宏的关系。 从前世,江世宏对江星柔谋划一切来看,如果童婳没猜错的话,江星柔应该是江世宏的私生女。 童婳拿走江星柔的头发,就是准备给这二人做亲子关系鉴定。 童婳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当罗美兰发现自己帮老公养私生女,会是怎样的反应。 第3章 心虚的江世宏,不能给养女做亲子鉴定 “小婳,星柔只是江家的养女,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这个鉴定没必要做。” 江世宏开口, 略感无奈的口吻,包含着老父亲对青春期女儿叛逆的宠溺。 谁都没有察觉到他脸上一瞬间的肌肉紧绷。 但童婳注意到了。 有着前世的经验,童婳知道江世宏是个怎样表里不一、口蜜腹剑的人。 他急了,童婳饶有兴趣地欣赏江世宏这一瞬的失态。 看来,江世宏还是顾忌罗美兰的,私生女的事不敢暴露到罗美兰面前。 好玩,越是江世宏顾忌的事,童婳越要去做。 若不把江世宏扳倒,怎么对得起前世卑微讨好为江世宏捐骨髓最后死得毫无尊严的悲惨自己! “这样啊。” 童婳小手张开,往空中一扬,把手中江星柔头发扔到了地上。 “那就不用做了。” 在江世宏的眼皮子底下,跟江星柔的亲子鉴定肯定是做不成。 江世宏是身价几十亿上市公司的总裁,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小保姆扔在村里的留守儿童,一只蝼蚁。 童婳已经悄悄藏好了三根江星柔的头发样本,她会避开江世宏偷偷去做。 江世宏看着散落一地的头发松了一口气。 “小婳,你看你性子也太急了。你看,白白让星柔……” 江世宏眼睛瞥到江星柔头顶的时候,嘴角抽了一下,再怎么藏也藏不住的心疼是给江星柔的。 江星柔跟江世宏对视一眼,眼圈泛红,紧咬着下唇,明明一脸受伤,却又懂事地道,“爸,我没事。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只不过她从小在乡下生活,难免做事的方法跟我们不一样。” 看着养女委屈的模样,罗美兰心疼不已,她扒开江星柔的头发,把冒血的地方看了又看。 眼里对江星柔的怜惜,对童婳的愤怒,都一齐喷发出来。 “童婳!你是故意的,你肯定是故意的!” “你怎么能这样!我可是你妈啊,她是你的妹妹,你怎么下得去手?” 她娇生惯养的星柔,娇娇嫩嫩,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伤! 不行,童婳的性格这么犟,以后回家了给星柔气受怎么办? 星柔的脾气这么温和这么忍让,肯定不是童婳的对手。 罗美兰想想就担心,可偏偏童婳又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童婳,你以后回到江家,这个随便动手的脾气一定要改。否则你没资格做我们江家的女儿!” 童婳好笑地看着罗美兰瞪着眼睛,反目的样子。 上辈子,童婳一直逆来顺受,从来都没有也不敢跟江星柔起冲突。 所以,童婳也从来不知道,当她跟江星柔怼上的时候,罗美兰会如此维护江星柔,对她露出这么狠戾刻薄的表情。 所以,好笑吗? 但童婳的内心也觉得有点悲凉,一阵阵的抽痛,是为了前世那个被障目了的自己。 忽然,童红梅如同一只母莽牛一干样冲过来,把罗美兰和江星柔两个人都推倒在泥地上。 “呸!我女儿为什么要去江家?还资格?我去你么的资格!谁稀罕了!” 童红梅真正是个泼妇,把两人按在地上之后,她双手张开毫无章法地往两人身上乱扭乱抓乱打。 罗美兰随行的保镖立即把童红梅拉开。 童红梅披头散发像个梅超风,丑是真的丑。 但让童婳讶异的是,童红梅竟然在维护她? 这个一直对自己看不顺眼的童红梅,对自己非打即骂,从小家暴到大的童红梅。 若不是前世童婳死后,童红梅年年来看她,童婳此时此刻肯定也看不出童红梅居然也对自己有爱护的一面。 童红梅被保镖扔出去。 “膨”,扔在院子边,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童红梅以手撑地坐起来,她那么郭实的一个人,嘴角流出一丝血,看起来有点滑稽。 童婳没忍住笑了。 童红梅怒不可遏,指着童婳,“这女人都说你没资格了,你还敢回江家,你就是狗娘养的!” 童红梅骂人一惯粗俗。 她阻止童婳回江家,大概是看出了罗美兰偏心江星柔;又也许只是她想抓住童婳不放,以逃避刑罚。 但很可惜,童婳是要让童红梅失望了,江家,她肯定是要回去的。 而且,她还要把江家搞得天翻地覆,让前世欺负过自己的人都付出代价! “童婳!”大概是童红梅的话警醒了罗美兰,她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对童婳的态度不够好。 江星柔是受了委屈,但她对童婳缺失了十六年的母爱。 罗美兰有点慌张,“童婳,妈妈刚刚说的资格不是那个意思,妈妈的意思是,江家是临市有头有脸的人家,身为江家人,一言一行都要注意。以后妈妈会……” “我说过了。”童婳淡声开口打断她。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之前,我们是陌生人,江太太。” 她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院子地正中央,眼神不悲不喜,看起来呆板又拘泥。 罗美兰被这一声疏离的“江太太”震得胸腔疼痛。 罗美兰万万想下到,自己不远千里从临市来到偏僻山村找女儿,见面的场景是这样的,亲生女儿竟然要求重新做亲子鉴定才能认可她! 而且,童婳还拒绝他们的帮忙,非要她自己找机构去做,明摆着不信任他们。 罗美兰真是气晕,他们是临市豪门,而童婳只不过一个一无所有的乡下穷女孩而已,她有什么值得他们骗她的吗? 黄土滚滚的土地上,一幢幢矮小的土房,即便那些看热闹的人,简陋的穿着,灰扑扑的面孔,都在诉说这个地方的贫穷。 若非她的亲生女儿在这里,罗美兰这辈子也不可能到这么贫穷落后的地方来。 然而,也就是童婳的坚持,最后警方也没有抓走童红梅。 一位年长的警官劝罗美兰,等童婳回到江家之后,取得童婳同意再起诉童红梅。 罗美兰一口淤血堵在喉咙口,上下去下不来。 童婳自己拿了样本去临市找机构做亲子鉴定。 罗美兰一行也只能暂时回到临市。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江世宏也拿了样本亲自去做亲子鉴定。 他加钱加急,仅仅三小时就拿到了结果。 证实了童婳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 临市,江家别墅。 装修豪华的客厅里面,这份亲子鉴定报告摊开在高奢大理石茶几上,最后一页,证实亲子关系,这几个字特别的粗厚显目。 罗美兰十分焦躁,漫无目的地走到客厅的窗户底下,拿起水壶给摆在窗台上价值昂贵的兰花——素冠荷鼎浇水。 这一盆兰花的价值,已经比童婳长大的村庄所有村民的钱加起来还要贵! 花盆里的泥土非常潮湿,不知不觉中罗美兰浇了太多水。 罗美兰浑然不觉,出神地想着。 童婳做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没有?她会为了跟给童红梅脱罪,弄份假的亲子鉴定报告,说她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吗?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罗美兰就十分恼火。 她蓦地扔掉水壶,水壶的水倾倒在地砖上。 她回到客厅中央,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给江世宏打电话。 “我让你派人跟着童婳,你派人跟了吗?他们怎么说?你要防止童婳去弄一份假的报告来。” 江世宏在电话那头道“你放心吧,她找的那家亲子鉴定机构,我有认识的股东,早就跟他们打好招呼了。童婳她身上也没多少钱,我还让他们偷偷地给她减免了一些费用呢。这孩子,气性像你,骄傲得很,要是明着给她钱,她肯定不接受。” 江世宏声音乐呵呵的,在电话那边,罗美兰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睛里却闪着暗芒。 他确实找人跟踪童婳了,主要是担心童婳把他和江星柔的样本拿去做鉴定。 虽然当时他看着童婳把江星柔的头发扔掉了,但他多留个心眼也没错,谁知道童婳会不会脑子一抽。 像童婳这种乡巴佬,脑筋跟他们这种正常人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