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太瞎,爹太渣,医妃无敌大乱杀》 第446章 立威 鸳鸯抬起红肿的脸,畏惧地看着柳清辞:“是,柳小姐,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她脸上疼得如同被火烧过,甚至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脸肿了起来。 可柳清辞,却似乎意犹未尽…… 柳清辞唇角笑得温柔,眼神却阴冷至极。 她扫过其他丫鬟,轻声问道:“你们说,我要不要饶了你们呢?” 那几个丫鬟面面相觑,纷纷跪下。 “柳小姐,今日是我们不好!请您大人有大量,饶恕我们一次,过后我们必然好好表现,让您看到我们的诚心!” 柳清辞眼底掠过讥诮,淡淡地道:“起来吧,我原谅你们了。” 她要在二皇子府住下去,需要立威,也需要笼络人心。 如果把这些人一并罚了,就是失去了人心。 “多谢柳小姐!” “柳小姐大人有大量,是当之无愧的相府千金!” 那几个丫鬟纷纷起身,有心或不由衷地恭维着柳清辞。 只有鸳鸯跪的时间最长,双腿疼痛发麻,努力了几下竟未能站起来。 柳清辞见状,亲自把她扶了起来。 看着她高高肿起来的脸,柳清辞一脸心疼责怪。 “哎呀,你看看你,怎么把自己打成这样子?这也太狠心了……” 说罢,拿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她唇角的血迹。 鸳鸯和一众丫鬟胆战心惊,看向柳清辞的眼神里充满了畏惧。 狠心? 柳清辞若是真觉得狠心,早早就让鸳鸯起身了。 她心狠手辣,偏偏还故作温柔疼惜。 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简直让她们彻骨生寒。 鸳鸯不敢让她伺候,畏惧地后退一步,低着头。 “都怪奴婢嘴贱,这些都是奴婢应得的……只要柳小姐消了气,奴婢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看着浑身抗拒害怕的鸳鸯,柳清辞笑眯眯的。 她声音婉转,道:“你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不如从今以后就跟在我身边贴身伺候,殿下一定会同意的。” 鸳鸯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拒绝。 “多谢柳小姐好意,只是奴婢笨手笨脚的,人也粗心,不配伺候您……” 柳清辞扑哧一声笑了。 “你们几个都是府里最好的丫鬟,最低的也是二等,有什么配不配的?” 说罢,亲热地挽着她往花园里走去。 “走吧,殿下就在前面等我呢,我只需要说一声就是了……” 鸳鸯脸色发白,被柳清辞和小绿一推一攘地带去了湖畔。 宇文墨躺在躺椅上,正格外闲适地钓鱼。 见柳清辞过来,宇文墨勾唇,对着柳清辞招了招手。 “怎么这么晚才来?本王都想你了。” 柳清辞款款地走过去,趴在宇文墨腰间。 她嘟嘴道:“殿下,我路上遇到几个多嘴多舌的丫鬟,就说了她们几句,没想到这个叫鸳鸯的倒是不服气,竟把自己打成那样,逼迫我的消气儿。” 鸳鸯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殿下,奴婢绝对没有逼迫柳小姐的意思,奴婢只是在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 宇文墨狭长的眼眸眯起,冷冷地看向鸳鸯。 见她脸上果然红肿一片,不屑地嗤笑起来。 “鸳鸯,你在府中也有几年了,竟还敢妄议主子?” 鸳鸯知道宇文墨的手段,畏惧地磕头道:“殿下,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是……是黄鹂姐姐她们先议论柳小姐的,奴婢这才跟着多了几句嘴……” 甚至,此事根本不是她挑起。 可没想到,柳清辞竟只计较她的错处。 一边的黄鹂等人闻,脸色一白。 黄鹂咬唇跪在地上,辩解道:“殿下明鉴,鸳鸯对柳小姐积怨已久,今天就是她召集我们背后说柳小姐是非的!” 黄鹂是王府的一等丫鬟,常年在宇文墨身边伺候。 至于鸳鸯,则是二等丫鬟,寻常也能在宇文墨身边走动。 其他人为了撇清关系,也纷纷道:“没错,就是鸳鸯教唆我们!” “殿下,鸳鸯从进府之后就想要攀附您上位,可您从未多看她一眼……” “自从柳小姐进府之后,鸳鸯格外妒忌,屡次三番地辱骂柳小姐,我等都可作证!” 本来柳清辞也只惩罚了鸳鸯一人。 可鸳鸯这个不知道好歹的,竟把她们都供了出去! 见黄鹂等人反过来指控自己,鸳鸯神色慌张。 “殿下,奴婢没有……” 她平日里把这些女人当姐妹,可没想到,关键时刻,她们竟反咬一口! 宇文墨眼神阴鸷,浑身都散发着让人畏惧的气息。 “还敢狡辩!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杖毙!” 鸳鸯两眼一黑,险些没晕过去。 侍卫们快步进来,上去就要拖走鸳鸯。 其他人在一边冷眼旁观,眼底满是幸灾乐祸。 “王爷饶命!柳姑娘饶命!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鸳鸯哭得凄惨无比,眼底满是惊慌。 柳清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抚上宇文墨的喉结。 “殿下,她在您身边服侍多年,您英俊睿智,她对您动心也是人之常情。” 得了柳清辞的夸奖,宇文墨唇角扬起玩味地笑。 “你真这么觉得?” “当然。” 柳清辞伏在他身上撒娇,两人隔着衣服紧紧地贴着,亲密无间。 她轻轻地在宇文墨耳边吹了口气,声音温柔诱惑。 “殿下,不如就饶她狗命,让我来好好管教管教她,如何?” 鸳鸯已经被人拖出去了一段,正以为自己死期将至,心急如焚。 听到柳清辞的话,顿时感激涕零。 “柳小姐救救奴婢!奴婢一定改过自新!” “殿下,求您饶奴婢一命,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宇文墨抬眸看向鸳鸯,见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可怜又恶心,眼底掠过厌恶。 不过看着怀中美人儿,他还是冷声道:“罢了,看在清辞的面上饶你一次,若是再敢放肆,必然让人把你剁碎了喂狗!” “多谢殿下,多谢柳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 鸳鸯劫后余生,浑身颤抖地给两人磕头,眼泪决堤而出。 她不过是参与了黄鹂他们的讨论,竟险些丢了性命…… 柳清辞固然可恶,黄鹂她们落井下石,更是罪该万死!x 第447章 太子之位,拿捏! 宇文墨抬手,让人放了鸳鸯。 柳清辞冷眼扫过众人,道:“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散了吧,只留小绿和鸳鸯伺候就行。” 黄鹂等人恭敬地应下,心有余悸地退了出去。 “这柳小姐当真是手段高明,几句话竟险些要了鸳鸯的命……” 黄鹂脸色难看,恨恨地道。 其他人也惊魂未定。 翠鸟咬了咬唇,有些担忧地看向黄鹂。 “黄鹂姐姐,我看那柳清辞不是善罢甘休之人,咱们也参与了讨论,她该不会过后才对付咱们吧?” 她和黄鹂同样是一等丫鬟,伺候宇文墨多年。 可看今日这形势,宇文墨对柳清辞格外宠爱,她们对柳清辞恐怕只有敬着的份儿了。 黄鹂冷哼道:“你还没看明白吗?柳清辞这是在杀鸡儆猴,不过她既然放了我们,过后就不会再提,只是从今以后,咱们都得低调行事了。” 翠鸟眼底闪过疑惑。 “黄鹂姐姐,你们说,这柳清辞只是一个攀附凌王不成的贱货,殿下为何让她住在府中?” 柳家已经倾覆,柳寒渊这个昔日丞相,至今还被关在死牢里。 即便宇文墨不承认柳清辞,柳清辞也没有任何办法。 黄鹂眉头拧起:“我听说,她手段高明,也不只是殿下的宠物,反而更是能出主意的幕僚。” 另一个丫鬟红着脸道:“岂止如此?殿下可是喜欢男人的,我听鸳鸯说,曾听她伺候殿下,让殿下格外舒坦呢。” 黄鹂和翠鸟一头黑线,嫌恶地瞪了她一眼。 “这等秘密都敢往外说?死丫头,你不想要命了吧?” 那丫鬟看了看四周,赶紧闭上了嘴。 湖边,宇文墨抱着柳清辞,大手越发猖狂。 从前,他没怎么碰过女人,即便偶尔碰一下,也都觉得索然无味。 可柳清辞,这个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家闺秀,却让他尝到了不一样的妙处。 她主动迎合,卖力服侍,让他有种难以喻的征服感。 柳清辞脸红了红,嗔怪地看向宇文墨。 “殿下,这可是后花园,小绿和鸳鸯可还看着呢。” 顿了顿,她意味不明的眼神扫过两人,阴险地笑了起来。 “小绿倒是不打紧,可这鸳鸯一直喜欢殿下,她看殿下与我如此亲密,心中必然会不舒服的。” 见柳清辞又给自己挖坑,鸳鸯脸色惨白,冷汗直下。 她结结巴巴,不敢看宇文墨和柳清辞一眼。 “殿下,柳小姐……奴婢绝对没有此等心思!奴婢不敢!” 她常在宇文墨身边行走,自然也有些攀附富贵的心思。 可惜,宇文墨从未认真看过她一眼,更别说让她伺候。 小绿也垂着头,心底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从小跟在柳清辞身边,自然知道柳清辞挖坑害人的本事有多强。 鸳鸯只是个有些小心思的丫鬟,柳清辞想弄死她,能有一百种不同的方式。 “呵,女儿家心思重,殿下您看,她都不敢看您呢。” 柳清辞嘟嘴,似生气似娇嗔,起身离开了宇文墨些。 她的远离却偏偏更加激起了宇文墨心底的渴望。 他长臂一揽,把她拉回怀中,翻身压在躺椅上吻了上去。 大手更是放肆至极。 “她既喜欢看,让她看着就是……” 听着两人越发不堪入耳的声音,小绿在心里念起了静心咒。 鸳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垂着头流着泪,心底屈辱至极。 半炷香之后,两人才脸红心跳,云歇雨收。 柳清辞香汗淋漓,脸颊酡红,似吃罪了酒。 宇文墨随便在她身上抹了抹,眼神邪肆地盯着她。 “你算是满足了,回去之后可得好好伺候我。” 柳清辞闻,笑得越发柔媚。 “殿下放心,我必然使尽浑身解数……” 宇文墨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曹三已经找好了人手,外祖父那边也决定帮我们,此事也算是万无一失了。” 柳清辞眼神闪了闪,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她紧紧地握住了宇文墨的手。 “殿下,这是您和贵妃翻身的唯一希望,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宇文墨微微颔首,骄傲地道:“放心,你根本不知我外祖父有多么疼爱母妃,他一定会安排好一切。” 那可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纰漏?不存在的。 柳清辞松了口气,趴在宇文墨心口,喃喃自语。 “确实如此,我听父亲说,当年皇上正是因为畏惧郭老爷子,才让他退了,如今他老人家重出江湖,必然能责一切顺利。” 更让人安心的是,郭老只有郭贵妃和郭子鳞这两个孩子。 郭子鳞已经废了,断然没有继承王位的可能。 郭家那边,应该是一心为宇文墨效力,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宇文墨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若有所思地看向一边的鸳鸯。 “你说,今晚让这蹄子来房中伺候如何?” 柳清辞闻,扑哧一声笑了。 她细细地打量了鸳鸯一番,幸灾乐祸开口:“只要是殿下想要的,我自然都满足。” 鸳鸯涨红了脸,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人,不知他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皇宫。 皇后蹙眉听着来人的汇报,脸色有些难看。 那人出去之后,皇后拿起锋利的剪刀,把花瓶里开的正好的百合都剪了。 金嬷嬷道:“娘娘放心,那残影孤身一人离开京城,做不了什么大事。” 皇后眉头紧锁,声音冷沉。 “本宫知道他做不了什么大事,可他为何要离开京城呢?” 金嬷嬷思索道:“此人也算是凌王的心腹,他离京难道是要去帮凌王?还是说,要去处理什么事?” 皇后冷哼,神色阴冷地道:“这一路上可没什么大事,要处理,恐怕也只是老二派出去的那个废物了。” 金嬷嬷笑了。 “皇后娘娘,二皇子总是差了些运气,如果那些粮草在青州驿站被烧毁,皇上必然震怒,到时候,凌王必然挨罚。” “是啊,只可惜,他身边高手太多,又警惕得很,否则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好?” 想到青州之事,皇后一脸遗憾。 不过,她也没有再追究青州之事,反而问道:“玄虚那边可有什么进展?皇上对他可还有疑虑?” 金嬷嬷恭敬地道:“皇上已经集齐了珍贵药材,玄虚道长也炼出了仙丹,皇上用了之后赞不绝口呢。” 皇后闻,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咱们皇上是个有福气的,本宫和晋王也是有福气的。” 金嬷嬷恭敬地道:“只要晋王殿下在云水城顺利,回来之后必然能被立为太子,到时候,您多年的心愿就终于能实现了。”x 第448章 敢跟她争权? 皇后眼底满是冷笑,似乎太子之位已胜券在握。 她似讥似讽,喃喃地道:“当年皇上登基时,本宫以为这太子之位已是胜券在握,可没想到,太上皇偏要搞什么能者居之……” “皇上也是庶子出身,心底过不去这坎儿,竟硬生生地让晋王等了这么多年。” 金嬷嬷骄傲地扬起头。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这人的出身最为重要,像昙贵妃那样的蠢货,又能为凌王筹谋什么?凌王没像她那样无脑,倒真是上天眷顾。” 提起昙贵妃,皇后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那蠢货还想协理六宫,真是可笑至极。” 昙贵妃的脑子,甚至远不及郭贵妃。 连郭贵妃都斗不过她这个皇后,更何况是昙贵妃?! 翌日,云水城。 一大早,姜宁就去了粥棚,检查粮食账册。 张之鸣和朱太守匆匆赶到。 张之鸣接过下人手中的册子,客客气气地笑着道:“凌王妃,您每天治疗几百上千的病人,已经颇为辛苦,这种小事交给下官来做就好。” 自从姜宁和宇文诀来云水城之后,百姓们对两人赞不绝口。 如今宇文诀好不容易病倒卧床,姜宁竟想把手伸到赈灾粮上来,简直是把他这个钦差当空气! 朱孝天讪讪一笑,脸上的肥肉也跟着一动一动的。 “凌王妃,张大人说得没错,您只管好好照顾两位殿下和病营就行,其他的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见这两人拦在自己身前,铁了心地不给她看,姜宁微微上扬的凤眸里闪过冷笑。 “张大人,朱太守,我是奉王爷之命来查账,两位如此阻拦,倒是让我不好跟王爷交代啊。” 张之鸣和朱太守对视一眼,却没有挪开。 “凌王妃,凌王殿下都病倒了,当务之急是好好养病。” “没错,等殿下好了之后,我等自然送上账册。” 这可是赈灾银河赈灾粮,只要他们能稍微做些手脚,就能获得无数油水。 宇文诀好不容易病倒,无法防范他们,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姜宁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两人大人如此坚定,倒好像这账本有问题似的,我倒是非要看看了。” 张之鸣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他冷声训斥道:“凌王妃,虽然你身份尊贵,可到底没有官职,账本这等私密大事,如何能让你动?” 张之鸣声色俱厉,似乎真的在维护朝廷的尊严。 姜宁听到此话,那绝美的面庞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满含嘲讽的冷笑。 她挺直了脊背,犹如一位不可侵犯的女战神般,声音清冷而又洪亮地开口。 “张大人,朱太守,你们口口声声说着为朝廷、为云水城尽心尽力,然而,在我和王爷来到云水城之前,这漫长的时间里,你们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为何百姓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为何云水城的诸多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你们所谓的尽职尽责难道只是一句空谈吗?” 姜宁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利刃,直刺张之鸣和苏志宽的心窝,让他们毫无反驳之力。 那气场更是强大,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张之鸣和苏志宽对视一眼,脸色都难看至极。 张之鸣心底恼怒,暗骂姜宁仗势欺人,丝毫不给他面子。 他紧紧地握住拳头,冷声问道:“凌王妃,前段时间云水城一直下雨,凌王妃又想让微臣如何作为?” 粥棚旁边已经围了不少百姓,众人看姜宁和张之鸣对峙,纷纷站在姜宁这边。 “张大人,下雨就如何不能作为?凌王、凌王妃冒雨开山,带领我们填补河堤时,你们又在哪里?” “没错,难道你这个钦差比凌王、凌王妃还要尊贵不成?” “切,凌王妃虽是女子,可也是铁骨铮铮!哪里是他能够比的?” “这么长时间以来,百姓们流离失所,朝廷派来这么多人,也只有凌王和凌王妃为我们考虑,为我们认真做事,可这些贪官污吏竟然还敢阻拦凌王妃,真是岂有此理!” 百姓们义愤填膺,恨恨地盯着张之鸣和朱孝天。 朱孝天眼底闪过畏惧,尴尬地笑了笑劝道:“张大人,要不就把这个账册给凌王妃看看吧?否则一会儿激起了众怒恐怕不好收场。” 宇文诀只是病了,又不是死了,有姜宁这样的神医在,他不日就能痊愈。 等宇文诀痊愈之后发现他们竟然欺负过姜宁,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张之鸣骤然回头,眼神冰冷地看向朱孝天。 “朱太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朝廷的东西绝对不能任由一个女子乱动!” 追风站在一边早就看不下去了,他上前护在姜宁身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剑柄,身上锐利的剑意蓄势待发。 “朱太守,张大人,难道你们是想趁着我家王爷病倒之际欺负王妃,真是让人不齿!” 见追风浑身都是浓郁的杀气,朱太守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解释。 “追风侍卫,本官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本官只是……只是……” 朱太守神色复杂,说了许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张之鸣。 张之鸣是晋王殿下的人,他的意思便是晋王殿下的意思。 张之鸣想要趁着宇文诀病倒之际重新夺回云水城的掌控权,可云水城还有姜宁在,姜宁也不是善茬,如今他左右为难,谁也得罪不得,当真是难受至极。 张之鸣蹙眉看向追风,凝声道:“难道你还要对本官动手不成?追风,本官告诉你,我是奉命行事,无论何时,都没有让没有官位的女子参与朝廷之事的规矩!” 见张之鸣道貌岸然地说出这句话,姜宁唇角扬起不屑地笑。 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锐利地盯着张之鸣。 “张大人,你所谓的规矩,只是用来掩盖自己不作为和心虚的借口罢了。” 张之鸣脸色难看:“凌王妃,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针对微臣?” 姜宁眼底闪过寒气。 “我且问你,我和王爷来到云水城之后,积极解决各种难题,为百姓谋福祉,而你们呢?除了在这里高谈阔论所谓的规矩,又为云水城做了哪些事?” “今天,王爷不过是想要查看账册,你就百般阻拦,究竟是何居心?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让你如此害怕被王爷知晓?” 张大人额头上泛起冷汗,却依然坚持。 “凌王妃休要胡搅蛮缠!若是凌王亲自前来,微臣自然把账册奉上!可你是女子,恕我难以从命!” 姜宁啧啧称奇,含笑道:“张大人刚正不阿,这话说得似乎也有道理。”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张大人解释。” 第449章 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张之鸣冷冷地道:“只要凌王妃不再插手政务,无论凌王妃想知道什么,本官一定都毫不吝啬地回答。” 姜宁微微上扬的凤眸里划过冷芒,拿出一个金牌来。 “不知是这御赐金牌重要,还是张大人的规矩重要?” 看着姜宁手中那闪闪发光的金牌,张之鸣脸色骤然僵住。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宁,咽了口水问道:“凌王妃,这金牌你从何而来?” 这金牌乃是皇上御赐之物,极少给人,可如今姜宁手中竟有这么一块! 朱孝天倒是直接带着人跪下了。 他不住地磕头道:“见金牌,如见皇上,微臣见过皇上!” 张之鸣见状,也不甘心地跪下给姜宁行礼。 姜宁收起金牌,凉凉地笑着道:“看来皇上的金牌好用,我手拿金牌,便代表皇上,如今,张大人可肯把账册给我了?” 张之鸣一脸不甘,却不得不双手把账册奉上。 乾国的规矩就是如此,这金牌代表了皇权,代表了明帝,即便是他这个钦差大臣,都无法抵挡! 姜宁拿过账册,冷冷地看向粥棚里那些管事。 “凌王虽然病倒了,可这云水城里还有我。我每日都会细细地盘点账册,让人来巡视查账,如果你们胆敢有任何贪墨公粮的行为,定斩不饶!” 粥棚里的那些管事吓得冷汗津津,连忙跪在地上行礼发誓。 “凌王妃放心,我等不敢!” “凌王殿下和凌王妃已经给了我们丰厚的报酬,我们绝不会如此辜负!” “没错,我们都是土生土长的云水人,怎会不要脸地做出这种事!” 众人议论纷纷,当即立下誓。 姜宁微微颔首,这才带着夏荷和追风回了院子。 追风守在门口,姜宁和夏荷则进了宇文诀养病的屋子。 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姜宁轻轻地摇了摇头,在桌子旁坐下,仔细地查看那账本。 确定账册无误之后,姜宁才松了口气。 夏荷给姜宁倒了杯茶,眼神有些担忧,道:“王妃,奴婢看那张之鸣和朱孝天不是善类,两人分明是想夺权!” 姜宁端起茶水啜了一口,讥讽地笑了。 “张大人可是皇上亲自派来的钦差,这次来到云水城之后毫无功绩。 他心中已经慌神儿,如果接下来的日子他和晋王再没有任何作为,回京之后非但拿不到奖励,恐怕还会遭斥责。” “这也是他为何如此疯狂地想要抢夺功绩的原因。” 宇文诀假病回京,正好给了晋王和张之鸣希望,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是她没想到,张之鸣竟敢如此明目张胆。 夏荷气道:“想要功绩就去建功立业,可晋王和张之鸣只是来打劫咱们的,简直是可笑。” 姜宁笑盈盈地看着夏荷:“因为他们不要脸皮为何物,又霸道惯了,总以为世上的一切总是他们的。” 夏荷眼神崇拜地看着姜宁,说道:“说到朝廷的事,奴婢不懂这官员之间如何运作,也不懂权力争斗,不过奴婢知道您今天好生威风!” 她本以为,今天已是死局,可没想到姜宁竟直接拿出皇上御赐的金牌来! 局面陡转,张之鸣的脸当时就黑了。 姜宁轻轻一笑,拿出那块金牌把玩,说道:“这金牌是父皇之前赐给我的,是没想到却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当初她救了明帝,明帝喜悦之下赏了她金牌,她本想用这金牌让明帝答应和离,却没想到,今日竟还有此妙用。 夏荷两眼发光地看着那金牌,期待又紧张地问道:“王妃,能让奴婢看看吗?奴婢从未见过如此珍贵的东西!” 这可是御赐金牌,多少人今生都不能看上一眼,夏荷心中也好奇至极。 “给你。” 姜宁挑了挑眉,随手把金牌扔给了她。 夏荷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接住,还险些把金牌摔在地上。 她连忙用衣裳擦了又擦,心有余悸地道:“幸好没有掉在地上,否则便是对皇上不敬了。” 见她如此谨慎,姜宁忍不住笑了起来,道:“皇上又不在这里,也没有任何人看到金牌落地,你有什么好怕的?” 夏荷俏脸微红,有些尴尬地笑着解释。 “王妃可能不太理解,可奴婢出身卑微,从未见过如此珍贵的东西,心底本就敬畏。” 想到这是封建王朝,根本没有所谓的人人平等一说,姜宁只好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的世界经过几千年的变革,才成了人人平等的新世界。 如今这片大陆上,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只凭她一人,就算奋斗百年千年,恐怕也没有机会改变。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既来之则安之,想办法让自己过得更好,让身边的人过得更好,不被权力控制,不被权力威胁! 夏荷正欣赏那金牌,却听门外追风敲了敲门。 姜宁眉头拧起,问道:“怎么了?” 追风低声道:“王妃,属下方才看到张之鸣往晋王的院子去了。” 姜宁闻,唇角掀起冷笑,道:“不必理会,大哥如今病着,又能做什么?” 张之鸣就是晋王唯一的指望。可无论张之鸣如何折腾,只要她手中有皇上的御赐金牌在,张之鸣就拿她没有办法! 追风应下,继续守着院子。 这边,高战正在照顾晋王,忽听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他蹙眉看去,只见张之鸣浑身戾气地走了进来。 高战连忙躬身行礼,道:“属下见过张大人。” 张之鸣微微抬手,问道:“殿下可醒着?” 高栈道:“殿下刚刚醒来不久,方才正在和属下念叨您呢。” 病床上,晋王对着张之鸣招了招手,费力地咳嗽着。 “张大人,外面情况如何?本王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可都做到了?” 张之鸣上前行了一礼,被口罩遮住的脸上满是复杂和愤怒。 “殿下,微臣想去收回管理云水城的权力,可万万没想到凌王虽然病倒,凌王妃却是个嚣张跋扈的,竟硬生生地抢走了账本!” 晋王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已经病了好几日,脸本就如菜色一般,如今动怒更是如锅底般又青又黑。 “她一个女人竟敢插手朝政,简直是岂有此理!” 顿了顿,晋王又不悦地盯着张之鸣,厉声问道:“张之鸣,你可是朝廷派来的钦差,该不会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吧?” 第450章 抉择 在晋王心中,姜宁只是有点小聪明,又精通医术,对皇室有些用途罢了。 可归根结底,她终究只是个女人。 女人万万没有参与朝政的道理,更没有从男人手中夺权的能力! 张之鸣神色复杂,面泛苦色,道:“晋王殿下,有所不知,微臣以女子不能参政的由头搪塞她,本以为胜券在握,可没想到她手中竟然有皇上的御赐金牌……” 听到御赐金牌几个字,晋王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坐了起来。 “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了两声,恼怒地看向张之鸣:“你说什么?她手中竟有御赐金牌?张之鸣,该不会是你老眼昏花看错了吧?” 明帝怎么可能把御赐金牌给一个女人?连他这个嫡长子都没有! 张之鸣恭敬地道:“殿下,微臣本也不敢相信,可微臣亲眼所见,那金牌确实是宫中之物。所以……” 张之鸣顿了顿,欲又止,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可即便他不说,晋王也明白了。 他脸色沉沉,眼底满是阴鸷。 “所以你就把账册交给了那个女人。” 张之鸣一不发,只微微躬身垂眸,静静地等待着晋王的怒火。 以他的身份地位,无法和宇文诀与姜宁抗衡。 可晋王……晋王到底是身份尊贵的皇长子,更是本朝第一个王爷,朝堂之内,也就只有晋王有和宇文诀相争的本事! 想要对付姜宁和宇文诀,还得晋王出手。 晋王脸色阴沉难看,不悦地看向张之鸣。 “你个蠢货,即便她手中有皇上御赐的金牌又如何?皇上给她金牌,恐怕是奖赏她之前立功,绝对不可能是让她参与政事,你被她骗了!” 他作为明帝的儿子,对明帝最为了解。 明帝此生最是讨厌女子参政,又怎么可能亲自把这么重要的权力交到女人手中? 据他所知,明帝甚至嫌弃姜宁出身的。 张之鸣讪讪一笑,说道:“殿下,要不您亲自出面处理此事?” 晋王眼神阴沉地看向他。 “什么事情都要本王亲自处理,那本王还要你做什么?” 张之鸣一噎,为难地站在一边。 “晋王殿下,微臣自然也想把此事办妥,可凌王妃的背后还有凌王,如果她用凌王做借口,说是凌王要看账本,那微臣又该如何应付?” 张之鸣神色复杂,心底暗暗叹气。 离京之前,他本以为这次赈灾是手到擒来,赈灾又有油水,还能加入晋王阵营,乃是上天赐给他的福分。 可没想到……云水城接连暴雨,一片狼藉,早已失去了控制。 而且这,种情况在宇文诀和姜宁到来之后愈发严重,他完全丧失了对云水城的管理权。 如今云水城的百姓们有目共睹,知道他和晋王并没有用心赈灾,竟连正眼瞧他都不肯。 他张之鸣,已经彻彻底底地成了摆设! 提起宇文诀,晋王脸色更为阴鸷。 “老四病倒也有几日,那边可有什么动静传来?” 如果宇文诀能够死在这次灾病里,那眼下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回京之后,他必然是不二的太子人选,从此再也无人能和他争锋! 可晋王心中却又清楚,有姜宁在,宇文诀过世的概率未免太小。 不过……即便上天不给机会,他也要努力制造机会。 这个念头从晋王心底闪过,他唇角泛起阴冷的笑,若有所思地看向张之鸣。 “张大人,你说如果咱们把老四解决了,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 张之鸣眼皮一跳,眼神闪烁地看向晋王。 他试探着问道:“晋王殿下,您这是想让凌王死在云水城?” 晋王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本王乃是皇上的嫡长子,出身尊贵,本就该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可老四野心勃勃,多年来一直和本王争宠争权。” “本王对他早已没了耐心,也是时候彻底处理我们两人之间的纠葛了。” 张之鸣脑子飞快地运转,赶紧跪在地上给晋王磕了个头。 “殿下,无论您做任何决定,微臣都永远追随您!” 如果此计成功,宇文诀被永远地留在云水城的话,那将来晋王登基之后,他张之鸣就是第一功臣! 到时候荣华富贵,飞黄腾达,自然不在话下! 见张之鸣毫不犹豫地表明忠心,晋王心底满意,微微点了点头。 “本王已经有想法了,只是还需要张大人你来配合。” 张之鸣不解地抬头,疑惑地问:“不知殿下需要下官配合什么?” 晋王神秘一笑。 夜色落幕,太守府。 苏志宽一袭锦袍,恭敬地进了朱太守的书房。 朱太守正在发愁,见苏志宽来了,顿时眼前一亮。 “师爷,你来得正巧,本官正要让人去请你。” 苏志宽躬身行了一礼,神色复杂地开口:“太守,不如您先说说找我何事?” 朱太守焦急地在书房里踱来踱去。 “凌王殿下病的这几天,本官又从那赈灾银里捞了些油水,不知会不会被凌王妃查出来,如今我心里实在是担忧,正想找你来想个办法。” 他本以为,凌王病倒之后,云水城的大权会重新回到他和张之鸣的手上,可没想到,姜宁半路杀了出来,代替宇文诀掌控了云水城。 苏志宽神色复杂,震惊无比地看向朱太守。 “太守,我之前已经提醒过您,这赈灾银万万不可再动,您怎么偏偏不听呢!” 朱孝天极为贪财,平日里也爱搜刮一些民脂民膏,可都无伤大雅。 如今这赈灾粮赈灾银,是整个云水城的希望,朱太守怎可动了又动! 这不是找死吗! 朱孝天尴尬一笑,搓着手道:“苏师爷,你也知道我喜欢钱财,一时没忍耐住……” 苏志宽重重地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太守,难道您真的要跟着晋王和张大人一条道走到黑? 万一将来出了事,张大人还有晋王和皇后相保,可谁又能保得住您呢?” 朱太守不明就里,疑惑地道:“我是晋王殿下的人,晋王殿下自然会想办法保全我。” 苏志宽气笑了。 “您未免也太过幼稚,若是真的出事,晋王和张大人必然先是自保,而赈灾事件也需要一个替罪羊,到时候便是你我。” 第451章 深夜暗访 朱孝天闻,神色渐渐恍惚。 他思来想去,心中有些不敢相信,“苏师爷,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吧?贪墨赈灾银一事,我们做得极为隐秘,凌王妃拿到的只是这几天的账册,怎么查也查不到证据。” 苏志宽冷冷一笑,“太守大人,云水城这么多百姓都有目共睹,若是他们想查,必然能找到痕迹。” 朱孝天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咬了咬牙。 “苏师爷,你得尽快为我想个办法,助我逃过此劫!” 他细细地想了一下,还真就如同苏志宽所说的那样,万一真的出事,晋王和张之鸣会把他当作替罪羊。 苏志宽道:“太守大人,唯一的机会就是投案自首,争取凌王凌王妃的宽大处理。” 朱孝天的头摇得如同波浪鼓。 “不行,绝对不行!我苦读十余年,为官十余载,才有如今的太守之位!” “若是投案自首,按照凌王的性格,不得砍了我的脑袋?到时候我多年辛苦白费了不说,还得丢掉一条性命!” 苏志宽无奈地解释:“太守,此时自首,还能有将功赎罪的机会,兴许能留得一命,获得凌王凌王妃的宽恕。 可若是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将来被抓了把柄,可就真的毫无翻身之日了!” “此法不通,你能不能再想想?” 朱太守紧紧地握住了苏志宽的手,语满是哀求。 “老苏,咱们多年情谊,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这一路上也是你指点我走到今日,你可一定不能见死不救。” 苏志宽只能点了点头:“我再尽力为您想想办法吧。” 朱太守眼底闪过希望,连忙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银票,硬要塞给苏志宽。 “老苏,这些银票都是给你的,里面理应有你一份。” 苏志宽看着那足有几千两的银票,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蹙眉问道:“太守大人,这该不会是您从赈灾银中贪墨的吧?” 朱太守讪讪一笑,没有作答。 苏志宽心里已经明白了。 他推辞道:“不行,这些银票我不能收。” 朱太守眉头拧起,不高兴地道:“老苏,你这是不愿意跟我同流合污,还是说你要放弃我们多年情谊,弃我于不顾?” 见他吹胡子瞪眼,一脸着急,苏志宽只能暂时把银票收起来,藏入怀中。 他问道:“太守,这次可满意了?” 这朱孝天当真是无可救药,竟然还要拉他下水! 朱太守乐呵呵地笑了起来,抚着唇角的两缕胡须,欣慰地拍了拍苏志宽的肩膀。 “这才对嘛,因我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只有同舟共济,才能一起走到底!” 苏志宽淡淡地应了一声,行礼告辞。 朱太守在背后叫住了他:“老苏,你还没说找我有何事?” 苏志宽嘴唇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已经没事了,您早些安歇吧。” 说罢,苏志宽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太守府。 天上一弯月牙儿,依然照得云水城清朗无比。 苏志宽在府衙门前缓缓踱步,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下定决心般,从侧门走了进去。 宇文诀和姜宁的院子依然亮着灯。 看见那一抹昏黄的灯光,苏志宽深吸了口气,抬步走了过去。 只是刚到院子门口,就被逐月拦了下来。 逐月倒是见过苏志宽。 见他深夜前来,疑惑地问道:“苏师爷,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苏志宽恭敬对着逐月行礼,问道:“您是凌王殿下身边的侍卫吧?小人有要事,想见凌王殿下,烦请您通报一声。” 想到宇文诀已经离京,逐月眉头拧了拧。 “苏师爷,天色都这么晚了,我家王爷还在养病,您还是明日再来吧。” 苏志宽见状,神色有些着急。 “这位侍卫兄弟,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告知王爷!” 见他神色急切,逐月想了想,还是进了院子去找姜宁。 姜宁正带着夏荷整理口罩,云水城的女子当真是离开,这才一天的工夫,竟制作出了十箱。 等明日分发出去,不少灾民的安全都能有保证。 姜宁见逐月过来,顿时有些惊讶:“发生了什么事?” 逐月道:“王妃,苏师爷来了,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见王爷,是否把他打发了?” 姜宁眉头挑了挑,沉吟道:“苏师爷这些天跟着我忙前忙后,倒也是个为百姓做事的人,你安排他去正厅,我来见他。” 逐月恭敬地应了一声,带着苏志宽去了正厅。 苏志宽神色慌张,眼神复杂,似乎在纠结什么。 逐月见状,也知事情恐怕重大,唇角勾了勾,亲自给苏师爷倒了杯茶。 “师爷安静等着,我家王妃片刻就来。” 苏志宽惶惶地点了点头,手指紧紧地握着杯子,却没有喝水。 姜宁从门外进来,身姿窈窕,气质清冷矜贵,宛若天上月宫里的仙子般,让人不敢逼视。 苏志宽见她过来,连忙起身行礼。 “小人苏志宽,见过凌王妃。” 姜宁微微颔首,笑着道:“苏师爷,咱们也是老相识了,你不必如此客气,随便坐吧。” 苏志宽应了一声,才小心翼翼地坐下了,可屁股只敢挨着半边椅子。 姜宁好奇地看着他,问道:“听逐月说师爷有大事要找王爷,只是我家王爷如今卧病在床,不宜见客,师爷若有什么事,尽管告知我,我转告王爷就是。” 苏志宽有些犹豫,手指紧紧地揪着袍子,面色复杂。 “王妃,此事事关云水城,更是事关朝廷……” 姜宁微微挑起眉头,轻声问道:“苏师爷,莫非你也觉得我是女子,不应参与此事?” 苏志宽赶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行礼赔罪。 “凌王妃明鉴,小人绝无此意。只是小人担忧您会因此被晋王和张大人为难……” 姜宁嘴角微微上扬,从怀中取出那枚金牌,轻轻晃动了一下。 “苏师爷应当知晓,我手中持有皇上御赐的金牌,这金牌代表着皇上赋予的权力,即便是晋王殿下,也奈何不了我。” 瞧见那闪耀着光芒的金牌,苏志宽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纠结了片刻后,谨慎地望向门口。 逐月会意,立刻走出去守在门外。 姜宁心底越发好奇。 苏志宽深夜前来,求见宇文诀,到底有什么大事? 第452章 他不需要她 苏志宽缓缓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账本。 “凌王妃请看,这是晋王张大人以及朱太守贪污赈灾银的账本,小人将他们的行径都一一详细记录在册,我本想亲自交给凌王殿下,可殿下竟病倒了……” 说完,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坚定地说道:“此事关乎云水城百姓的生计,更关乎朝廷的公正与正义,还请凌王妃务必将这账本转交给殿下。” 姜宁接过账本,仔细瞧了瞧。 上面一笔一画,记载着晋王等人贪污的数目,以及上次赈灾所用的真正花费。 她心中惊讶,眼神中带着疑惑看向苏志宽。 “苏师爷,这些都是你亲自记录下来的?” 苏志宽额头上冒出冷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有些是小人亲自记载的,还有一些则是那些心怀正义、为民打抱不平的小吏记录下来,交给小人的。” 姜宁合上账本,清冷的面庞上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其实,我和王爷也在暗中调查贪污一事,可没想到苏师爷手中竟然有如此详尽的数据。” 苏志宽神色谨慎地说道:“王妃,这些只是记录而已,若要确凿的证据,还得找到那些被他们贪墨的银子。” 姜宁微微颔首,蹙眉看向苏志宽,问道:“苏师爷,你能否保证这些都是真实的?” 苏志宽跪在地上,举起手指发誓。 “我苏志宽若有半句虚,必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姜宁嘴角微微勾起,若有所思地看着苏志宽。 “苏志宽,我听闻你和朱太守关系匪浅,既是同窗,又是好友,更是多年相伴的同僚,你为何要揭发他呢?” 苏志宽闻,面色变得复杂了几分。 他从怀中掏出那一沓银票,恭敬地递给姜宁。 “凌王妃请看,这些都是方才朱太守给我的,他想要小人与他们同流合污,共上一条贼船。” “可小人虽圆滑世故,却也记得自己读书时的初心,绝不和他们同流合污!” 姜宁看着那厚厚的一沓银票,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银票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却也有三千两之多。 对于如今的云水城来说,这三千两银子极为重要,若是运用得当,定能挽救许多百姓的性命! 姜宁将银票放入账本中作为物证。 “看来,苏师爷还有些良心,不愿意跟他们同流合污。” 既如此,她愿意给苏志宽一个机会。 苏志宽微微垂首,叹息道:“我和朱太守虽是同窗好友,只是我们两人志向不同,道不合难以相谋。” 多年的好友终究还是分道扬镳,不知从何时起,朱孝天已经忘却了初心。 苏志宽将这些年朱孝天的所作所为详细地述说了一遍,随后又恭敬地给姜宁磕了个头。 “凌王妃,小人能否恳请您一件事?” 姜宁挑眉,好奇地问道:“苏师爷请讲,如果我能做到,必定帮忙。” 苏志宽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知道朱太守贪污受贿,贪墨赈灾银已是死罪,可他是被晋王一派裹挟才误入歧途。 您和凌王殿下审查此案的时候,能不能给朱太守留一条命?” 这个请求让姜宁有些犹豫。 她沉吟片刻,看向苏志宽。 “我会尽力为他争取,不过结果如何,还得看他究竟犯下多少错。” 苏志宽知道这已是最好的答案,无奈地给姜宁磕了个头。 想了想,他又问道:“凌王妃,能否让小人去见见凌王殿下?” 姜宁挑眉道:“殿下已经歇下了,不便被人打扰,我必然会将苏师爷的要求转告殿下。” 苏志宽离开之后,姜宁的脸色逐渐沉落下来。 追风和逐月进来,看着那厚厚的一沓账册和银票,对视一眼。 追风气道:“晋王和张之鸣可真是混蛋,皇上让他们来赈灾,拯救云水城百姓,他们却骑在百姓们的头上作威作福,甚至把这些救命钱都收入自己囊中!” 逐月脾气一向温和,办事更是稳重,可此时也忍不住附和两句。 “晋王表面宽和仁厚,可实际上心狠手辣,从不把人命当回事,此等秉性之人若是成了皇上,将来乾国的百姓怕是都要遭殃!” 见两人怨气满满,姜宁摇了摇头,勾唇一笑。 “放心吧,晋王做不了太子。” 追风和逐月对视一眼,惊讶地看向姜宁,眼底闪过兴奋之色。 逐月敬重无比地问:“王妃,您这是打算帮我家王爷争夺太子之位吗?” 追风也眼神灼灼,期待无比。 在京城的时候,王爷王妃已经分居两府,王妃更是有和离之意。 可如今来了云水城,王妃却要帮王爷争夺太子之位,难道说两人已经重归于好了? 姜宁又好气又好笑,看向两人。 “我什么时候说要帮宇文诀争夺太子之位了?你们可别想得太美。” 追风挑眉道:“如今诸位王爷皇子之中,晋王狠毒,二皇子已被废。” “宁王殿下潇洒不羁,不屑参与朝堂政事,唯独我家王爷英俊潇洒,文韬武略,手掌兵权,乃是成为太子的最佳人选!” 逐月也点头附和道:“正是如此,这太子之位舍了我家王爷还能是谁?” 除了宇文诀,在这皇室之中再无人配得上太子之位! 见两人对宇文诀赞不绝口,姜宁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你们两个不愧是他的手下,竟把他夸得跟一朵花似的。” 追风嘿嘿一笑,凑到姜宁身边,恳求道:“王妃,我们知道您有大才能,更不是一般女子,您就帮帮王爷,让他尽快坐上太子宝座,这样天下百姓们也能安心!” 姜宁道:“你们两个说得倒也没错,如今看来宇文诀确实是最好的太子人选,不过他不需要我帮忙。” 宇文诀已经拿下赵峰,将来制作火药不在话下。 他手中握有七杀殿,更有重兵无数,只要能让晋王和皇后倒台,就能顺利上位。 尤其,二皇子府和郭家明显有异动。 无论他们是否假戏真做,宇文诀潜回京城阻止,都能在明帝面前立上一功! 第453章 惊心动魄的一晚 逐月和追风对视一眼,谄媚开口。 “怎么会呢?王妃冰雪聪明,又是我家王爷心仪之人,没有您,别说做太子,王爷怕是要茶饭不思了。” 姜宁啐了两人一口,说道:“少在这里贫嘴,皇上已经答应我们二人和离,等回京之后便是分开之时。” 顿了顿,姜宁补充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会让晋王不再是阻碍。” 追风眼神复杂,委屈地问:“王妃,您为何非要跟王爷和离?我家王爷究竟哪里不好?” 即便在他这个侍卫眼中,王爷都是世上最好的男儿,京中更是有无数贵女小姐对其趋之若鹜! 可偏偏,王爷却入不了姜宁的眼。 难道……真的是王妃的身份有什么问题? 想到他之前暗中调查却没有收获,追风心情复杂。 姜宁挑眉道:“他是很好,可我也不差,我们两人本就无缘,全靠误会在一起。 我所要的他给不了,他要的我也给不了,既如此还不如早日分开,各自安好。” 追风心有不甘,还要再问,却被逐月拉了拉衣袖,只能闭嘴。 逐月说回正事,恭敬地说道:“王妃,可要我去盯着张之鸣?” 张之鸣是晋王的走狗,如今晋王病倒,所有一切大事都是张之鸣督办。 盯着张之鸣,便等于盯住了晋王。 而且晋王身边高手重重,他们轻易近不得身。 姜宁沉吟片刻,说道:“张之鸣不可小觑,晋王必然也在他身边安插了高手,你小心为上。” “王妃放心,属下定不辱命。” 逐月恭敬地应了一声,快步出去了。 追风眼神期待地看向姜宁,问道:“王妃,可有什么任务分配给属下?” 姜宁瞧了他一眼,说道:“你最大的职责便是守护好这里,绝对不能让宇文诀不在云水城的秘密传出去。” 追风踌躇满志,慷慨激昂。 “王妃放心,属下一定做到!” 姜宁点了点头,打发他下去休息。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姜宁再次把那账本翻看了一遍,轻声唤道:“龙鳞,我有件要交给你办。” 暗处,一道黑色的身影走了出来,恭敬地对着姜宁行了一礼。 “王妃请吩咐,属下在。” 他随着姜宁离京,一路暗中护送来到云水城,正愁无事可做。 如今听到姜宁有任务给自己,自然是期待无比。 姜宁笑着看向他,说道:“龙鳞,苏志宽与我们走得近,未必能躲过晋王和张之鸣的耳目,从今日起你就去保护他,防止别人对他下手。” 苏志宽交出了最重要的账本,也是不可或缺的人证,断断不可掉以轻心。 苏志宽回了自己的住处,心事重重。 他跟随朱孝天多年,两人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同窗,更超越了同僚,那是兄弟一般的情感。 可如今为了正义,为了云水城百姓的将来,他不得不供出朱孝天,投靠宇文诀和姜宁。 苏志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晌,深深叹了口气。 “希望我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苏志宽吹灭了蜡烛,正要歇息,忽听房门被人推开,随后,几个黑衣人快步而入。 月光清朗,隐约能看到那些人的身影。 苏志宽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你们是谁?要做什么!我可是太守的人,你们最好别乱来!” 那几个黑衣人冷笑一声,直接上前,用锋利的匕首抵住了苏志宽的脖子。 “我问你,入夜时分你去找凌王做什么?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苏志宽闻,脸上闪过害怕。 他嘴唇哆嗦了片刻,畏惧地说道:“我只是去跟凌王妃商议病营的事,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啊!” 那黑衣人目光闪了闪,凌厉无比地盯着他,手中匕首又刺进一分。 “苏志宽,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既然是病营的事,你为何要悄悄的去找他们?” 苏志宽入夜时分才去,这本就可疑。 苏志宽哆哆嗦嗦,委屈地说道:“可我真的什么都没说,我也不知道你们是谁的人,为何来找我……” 为首的黑衣人抬起手,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 “还敢隐瞒!我们已经知道,你暗中让人记录赈灾银两的去处,你今天鬼鬼祟祟的去见凌王,是不是把真正的账册交给他了?!” 苏志宽又害怕,又心惊:“账本?什么账本?各位大爷,我真的不知道啊……” “搜!” 那人扬了扬下巴,那些黑衣人立刻会意,在苏志宽的房间里翻箱倒柜,试图找到账本。 苏志宽神色慌张,心脏怦怦直跳,几乎要破出胸腔。 他慌张地哀求道:“几位大人,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对你们所说的事一概不知!” 苏志宽脸色惨白,心底骇然。 万万没想到,他前脚把账册给了凌王妃,后脚就被人知道了…… 看来,这些人一直盯着他,也怪他太过大意了。 那些人在苏志宽的房间里翻找了许久,却依然什么都没找到,只能回来对着为首的黑衣人摇了摇头。 那人眼底满是阴狠,直接拿破抹布塞上了苏志宽的嘴,又反绑了他的手脚,拖着他往外走去。 “苏志宽,你圆滑世故,应该是个聪明人,可为何偏偏要做出这等伤害大局的事? 你既不肯承认,我只能带你回去好好审问,到时候必然会动用刑罚,不过这都是你自找的!” “呜呜呜……放开我!” 苏志宽被他们拖着往外走,心底满是绝望。 必然是那些小吏露出了破绽,才引起了这些黑衣人的怀疑。 而且……不出所料的话,这些黑衣人,八成是晋王和张之鸣的人! 晋王最是心狠手辣,张之鸣也绝非善类。 如果落到他们的手上,恐怕他还真扛不住什么刑罚…… 苏师爷心底满是绝望,额头上冷汗直下。 可刚到门口,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从暗处闪出,直接击杀了为首的黑衣人。 苏志宽也被吓了一跳,呆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兄弟们,杀啊!” 其他黑衣人眼底闪过怨恨,纷纷抽出武器,朝着那黑影扑杀过去。 那黑影和黑衣人缠斗在一团,很快解决了两人。 逐月从暗处走了出来,很快也加入了战斗。 龙鳞看到逐月,唇角掀起一抹轻笑。 逐月是宇文诀身边的高手,他们打过交道,也都知道彼此的底细。 有了逐月帮忙,他能更快地解决这些黑衣人! 激战之后,兄弟两人直接把那些黑衣人全部处置完毕。 看着倒了一地的尸体,苏志宽吓得目瞪口呆,浑身发冷。 第454章 出事了 苏志宽“呜呜”地叫着,哀求地看向逐月。 逐月上前,给他松绑,又把口中的抹布拿了出来。 苏志宽这才嚎啕大哭了起来。 “多谢逐月侍卫救命,多谢这位高人救命!否则小人今晚性命不保!” 他认识逐月,却不认识这位身法凌厉的高手。 不过想也不用想,必然是凌王妃派来保护他的。 逐月挑了挑眉,问道:“苏师爷,你可知道这些人是谁的手下?” 他已经许久没有杀人了,刚才一时兴起,又和龙鳞比上了,竟真的下了杀手,没留下一个活口。 苏志宽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神色复杂。 “应该是晋王或者张之鸣的人,晋王如今尚在病中,一切都是张之鸣做主,应该是他派来的没错。” 龙鳞冷声问道:“他们可泄露了什么信息?他们为何要抓你?” 苏志宽心底更是骇然。 “刚才,他们说有人泄露了贪污一事的线索,知道我曾经问过那些小吏,所以才特意抓我回去审问,想知道看我是否给出去什么证据。” 逐月气急反笑,冷哼道:“他们那边的消息倒是快。” 苏师爷这边才刚刚把账本给王妃,张之鸣那边就派人过来围追堵截,搜查账本,若是他们晚了一步,苏志宽怕是要被那些黑衣人带走严刑拷打,甚至丢掉性命。 龙鳞挑眉看向逐月,问道:“现在怎么办?那些人一击不中,必然还会来找茬。” 逐月想了想,说道:“那,就先把苏师爷带回去,我就不信有王爷王妃在,那些人还敢对他动手!” 龙鳞也赞同这个想法。 苏志宽蹙眉思索了一会儿,咬牙道:“不行,我若去凌王凌王妃那边,就等于承认了我交了证据,投靠凌王。” “只有留在这里,我才能洗脱嫌疑,才能不给凌王凌王妃带来麻烦。” 贪污赈灾银可是掉脑袋的罪过,如果那些人狗急跳墙,对凌王凌王妃下手…… 他简直不敢想象。 逐月俊脸上神色复杂。 “苏师爷,你就不怕他们再来找你的麻烦?” 苏志宽苦笑道:“怕自然是怕的,只是我绝不能承认已经站在凌王凌王妃这边,否则怕是会给王爷王妃也带来危险。” 见他不顾自己的安危,一心为王爷王妃考虑,龙鳞沉吟道。 “既然如此,逐月,你就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保护苏师爷。有我在,必然不让任何人伤他半分。” 逐月知道龙鳞是太上皇身边最为厉害的暗卫,只好答应下来。 “既如此,苏师爷就交给你了,我这就回去禀报王爷王妃!” 逐月离开之后,龙鳞帮着苏师爷,把那些尸体都拖走,扔进了后院的枯井之中,又用厚厚的石板盖上。 苏志宽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感激地看向龙鳞。 “您叫龙鳞是吧?龙鳞大人,多谢您今晚救小人性命。” 龙鳞神色怜悯地看着他,说道:“苏师爷不必如此客气,也不必在我面前自称小人。” 苏志宽虽然圆滑世故,可到底也是个心有善念的人,他倒是不讨厌。 而且,如今此人又对宇文诀和姜宁颇为重要,他就是拼尽全力也会保苏志宽安全。 龙鳞消失之后,苏志宽用热水擦洗了地上的血迹,才心事重重地回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歇息。 翌日清晨,张之鸣从睡梦中惊醒,陡然坐了起来,一头冷汗。 身边伺候的人连忙进来,担心地问道:“大人,您怎么了?” 张之鸣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心有余悸地道:“方才本官做了一个梦,梦到事情败露,被凌王抓了起来,关进大牢里受刑。” 几十大板落下来,他人几乎都要死过去了,绝望地醒了过来。 也幸而醒了过来,否则他怕是要被活活吓死在梦里。 随从端着茶水上前,笑呵呵地道:“大人,您喝口水定定神,梦里的事都是相反的,您是皇上钦点的钦差大臣,等回京之后必然立有大功,又怎会被关起来受刑?” 张之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接过茶水喝了几口,三魂六魄才渐渐回到体内。 他问道:“张林他们几个可回来了?” 昨晚有人来报说,苏志宽悄悄去见了姜宁和宇文诀,他心中不安,就派张林等人去掳走苏志宽,逼问详情。 可没想到,他等结果时沉沉地睡了过去,刚刚才醒过来。 随从挠了挠头,疑惑地说道:“大人,没有见张林他们回来啊?难不成还在审?” 张之鸣眉头拧了拧,暗暗觉得不妥。 他穿衣下床,冷冷地吩咐道:“你,立刻去张林他们的住处看看。” 按理来说,苏志宽只是一个师爷,不会武功,又没有多少骨气,一宿的功夫足够把他祖上十八代都问清楚了。 可如今天色大亮,张林也没有回来复命,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随从应了一声,飞快地出去了。 一炷香之后,他神色复杂,一头大汗地回来找张之鸣。 “大人,不好了,张林他们昨晚并没有回来!” 张之鸣面色陡然一沉,旋即迈开大步匆匆向外走去。 然而,尚未抵达大门前,便瞧见苏师爷满面笑容地迎面走来。 “张大人早,小人正打算找您呢。” 张之鸣脸色阴沉如水,满是狐疑地紧盯着苏志宽,问道:“苏师爷有何贵干?” 苏志宽竟安然无恙……张林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苏师爷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神色间一如既往,透着谄媚之意。 “张大人,如今染上疾病的百姓越来越多,病营已然有些难以容纳了,两位王爷又卧病在床。 小人想着,请示一下您,看看是否需要另外腾挪地方修建几间宅子,用来安置那些生病的灾民,如此一来,医治的时候也能便利一些。” 张之明面若寒霜,冷冷地道:“此等小事师爷自行决断即可,何必特意来询问本官?” 苏师爷尴尬地讪笑一声,那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恭敬。 “您毕竟是从京城来的钦差大人,小人自然得先征询您的意见。” 瞧见苏志宽神色泰然自若,毫无异样,张之鸣心中不祥的感觉愈发浓烈。 苏志宽竟似不知道有人去刺杀他,张林他们到底去哪儿了? 第455章 找上门来 张之鸣眼神阴冷,沉声道:“苏师爷有心了,你去安排便是。” 停顿片刻后,他又紧紧地盯着苏师爷的双眼。 “苏师爷昨晚睡得可好?” 苏志宽忙不迭地点头哈腰,笑容满面地道:“托您的福,小人昨晚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还做了美梦呢,今早起来感觉浑身舒畅,精神焕发……” 说完之后,他又反问一句:“张大人,您睡得可好?” 张之鸣脸色阴沉,冷哼道:“本官心怀国事,忧心百姓,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若是能像苏师爷这般没心没肺,那倒好了。” 罢,他一甩衣袖,径自离去,亲自前往张林的住处。 苏师爷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但眼眸深处却闪过一抹冷意。 张之鸣方才询问他昨晚的睡眠情况,显然是在试探。 果然,昨晚的刺杀行动就是张之鸣策划安排的! 幸好有凌王和凌王妃的庇护,否则他怕是真要性命不保…… 张之鸣脚步匆匆,来到张林的住处。 他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 放眼望去,房间内空无一人,大通铺上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丝毫没有有人睡过的迹象。 显然,张林他们昨晚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随从满心担忧:“大人,张林他们不会出什么意外?” 张之鸣紧紧地攥住手指,一脸颓然地坐在榻上。 张林办事向来干脆利落,效率极高,从未有过深夜未归的情况! 偏偏苏志宽安然无恙,甚至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看来张林他们在出门之后必定是遭遇了麻烦…… 随从紧张到了极点,满脸忧虑地望向张之鸣。 “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属下派人去寻找一下张林他们?” 张之鸣冷哼:“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要么是被杀了,要么就是被关押起来了,你又能去哪里寻找?” 在这云水城中,若说胆敢对他的人动手的,恐怕也只有凌王和姜宁了。 可凌王和姜宁身份地位远远高于他,姜宁手中还持有御赐金牌。 昨天他才刚刚和姜宁发生了争执,今日就想从姜宁那里获取消息,简直难如登天。 更为可怕的是,如果凌王真的掌握了他们贪污受贿的证据,那将来他们想要翻身,可就真的是毫无希望了! 随从满脸复杂之色,手足无措地看着张之鸣,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之鸣沉默片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向外走去。 随从一脸茫然,只能紧紧跟随其后。 张之鸣来了重症营。 姜宁恰好要前来给那些病人用药,看到张之鸣过来,姜宁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轻笑。 眼眸深处,却悄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 “张大人,今日怎么到这边来了?难道是要效仿苏师爷,深入到民众之中,帮助百姓缓解痛苦吗?” 姜宁的声音清脆悦耳,面色平静如常,那微微上扬的凤眸深邃而神秘,仿佛蕴含着震慑人心的力量。 张之鸣赶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凌王妃,昨天微臣冒犯了您,今日特意前来向您赔礼道歉。” 姜宁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的神情,“张大人快快请起,只是我怎么不记得您何处得罪我了呢?” 见到姜宁故意装傻,张之鸣心中怒火中烧。 然而,如今他有求于人,也不敢过于放肆。 张之鸣陪笑道:“凌王妃,昨日是微臣的过错,微臣不知您手中持有皇上御赐的金牌,所以才不敢将管理云水城的权力交予您,今日微臣特意前来向您致歉。” 说罢,张之鸣恭敬地对着姜宁行了一礼。 姜宁亲自将他扶起,意味深长地看向张之鸣:“张大人今日前来可不只是为了此事吧?有什么话直说便是,病营里还有众多百姓等着我去医治呢。” 张之鸣尴尬地笑了一声问道:“凌王妃果然冰雪聪明,昨晚我手下有几人失踪,不知凌王妃可有见过他们?” 姜宁挑了挑眉,神色讶然地看向张之鸣。 “张大人,我昨晚和苏师爷商讨过扩大病营后就歇下了,再也没有出房间,怎么可能见过您的手下?” 说罢,她环顾四周,调侃道:“该不会是张大人对他们不好,他们连夜跑路了吧?” 姜宁看似玩笑,声音里却藏着凌厉。 张之鸣脸色一僵,紧紧地捏住了拳头。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之鸣也不敢反驳,只能赔笑。 “凌王妃真会开玩笑,微臣平日里把他们视作一家人对待,他们怎会如此对我?怕不是出了什么事,被人掳走了吧?” 见张之鸣意有所指,姜宁噗嗤一声笑了。 “张大人该不会怀疑,是我这个弱女子拐走了您的侍卫吧?” 夏荷狠狠地瞪了张之鸣一眼,气道:“张大人昨天就想方设法地为难我家王妃,今日又过来栽赃陷害,真是过分!” 病营里,许多百姓走了出来,见张之鸣为难姜宁,也纷纷指责。 “张大人,凌王妃只不过是个女子,怎么可能有能力拐走您的侍卫,您可别太荒唐!” “可不是吗?凌王妃从早到晚地忙碌,一天天累得快要晕过去,哪里有空管您的破事!” “张大人,你为何非要跟凌王妃过不去呢?这就是你堂堂男儿的气度吗?” 见百姓们对自己指责不已,张之鸣眼底闪过狠色,躬身给姜宁道歉。 “凌王妃,得罪了,方才微臣只是随口一问,您别放在心上。” 姜宁勾唇笑了起来:“张大人,我怎会和你一般见识?对吧?” 说完,她抬步往病营里走去。 “诸位,张大人离开京城,来到云水城也实属不易,你们也都对他和善一些。” 姜宁发话,众人才算作罢。 众人进去之后,张之鸣面色黑沉地站在原地,心底怒火无处发泄。 姜宁当真是会笼络人心!如今这些百姓们纷纷站在她这边,他这个钦差大臣反倒成了恶人,简直是岂有此理! 张之鸣满心不甘,拂袖而去。 他一定要解决宇文诀和姜宁,帮晋王登上太子之位! 只有这样,他才能一雪前耻,成为未来新帝的心腹! 第456章 竟是容家人 到了病营里,姜宁让那些人排好队,一一给他们检查病情。 看着消瘦的姜宁,众人感激又心疼。 “凌王妃,如今我们已好了许多,不如您就好好休息几天,让其他的大夫们照顾我们!” “是啊,凌王妃,您才到云水城不久,就已经瘦了不少,我们看在眼里也都心疼!” “凌王妃年纪轻轻,身份尊贵,却待我们这些百姓如此之好,您的救命之恩,我们云水城百姓没齿难忘!” 看着一张张感激不已的脸,姜宁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大家的心意我都知道,等你们再好一些,我就可以完全把你们交给宫太医等人,到时候自然就不必如此辛苦了。” 这些天,她治病时时常带着宫太医他们,如今这些人已经能够熟练地区分病症,合理用药,甚至学会了扎针。 只是她自己不放心,所以才每天来探望这些病人。 毕竟,看着他们一天天好转,也有莫大的成就感和喜悦。 明先生经过几天的休息,如今已经能站起来了,虽然还清瘦,却也精神奕奕。 他亲自过来给姜宁磕头说道:“多谢凌王妃救命之恩,否则老朽恐怕早就没命了。” 姜宁赶紧把他扶了起来,“明先生不必客气,您和明竹已经谢过我多次了。” 明先生起身,依然感激地望着她。 他本以为自己要和女儿天人永隔,可没想到姜宁硬生生地把他从阎王殿拉了回来。 将来,他还能够接着教书育人,这是他得病之后从来都不敢想的。 “咳咳……” 那边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随后,一道形容枯槁的人影颤颤巍巍地站在姜宁面前。 他脸色颓败,双眼无神,扑通一声,跪在姜宁跟前。 “凌王妃……求您救救我。” 姜宁被那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之前那个不肯用药的江南人士。 她眉头拧了拧,神色复杂地看向那人说道:“我可以救你,只是你得先告诉我你姓甚名谁,我不救无名之人。” 那人神色复杂地望着她,咳嗽着道:“在下姓容名二,乃是江南容家的门客。” 姜宁瞪大眼睛,半信半疑地看向他问道:“容家?可是江南第一富商容家?” 容家,可是她外祖家! 此人既然是容家幕僚,也应该知道她和容家的关系,之前又为何拒绝救治? 姜宁神色复杂地看着容二,容二也明白了她的疑惑,低声解释道:“凌王妃,这里人多眼杂,晚些我再跟您解释。” 姜宁挑了挑眉,让人把他扶到一边开始给他把脉。 容二的病情比旁人还要严重一些,是因为之前拖延不肯治疗的缘故。 把完脉之后,姜宁叹了口气,从药箱里拿出输液管和药液。 容二看到之后眼底闪过害怕,紧紧地闭上眼睛。 姜宁见状,忍不住笑了。 “感情你之前不肯接受救治,是怕这些针头。” 容二脸色红了红,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解释道:“凌王妃,我之前从未见过这些东西,故而心生畏惧,可自从看您把那些病入膏肓之人一一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我才知道,原来只要能够治病救人,无论用什么东西用什么药物,病人都应当感激。” 可惜他也是今天才明白这个道理,若是早些天能够明白,说不定如今他都跟其他病人一样,已经好转了。 姜宁给他输液之后,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其他病人都在聊天,说话并没有注意这边。 容二见状,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凌王妃有所不知,容家知道您在京城的处境之后,就准备让大公子来京城探望您。” “可从江南到京城路远,他们让在下先来探路,偏偏云水这边发了洪水,又起了灾病时疫,在下就被困在云水城中……” 姜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深不见底的黑瞳望着他,问道:“你应该知道我和容家的关系,之前为何那么讨厌我?” 那容二神色复杂。 “凌王妃……其实在江南的时候,在下是有些瞧不起您的,可现在,在下才知道,自己之前是多么愚蠢。” 姜宁之前声名狼藉,明明嫁给了凌王,却生下别人的孩子。 对他这种耿直愚钝的人来讲,那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又加上姜宁治病跟别人不同,又是开颅又是用针输液,简直让他无法理解,所以他就格外抗拒姜宁,自然也没有相认。 容二的话没有说的特别清楚,可姜宁已经明白了,她挑了挑眉,没有再计较。 反倒是容二见她如此大度,眼底闪过愧疚。 “凌王妃,之前是我先入为主,对您有成见,在下给您道歉。” 说着容二颤抖着要起身给姜宁磕头,却被姜宁一只手按了下去。 “不必道歉,我之前名声是不怎么样,不过你既然见了我,也该对我有所了解。” 见她毫不在乎,容二心底更觉得自己不是东西。 堂堂大男儿,竟还不如一个女子有肚量…… 他喃喃地道:“等来日在下好些了,一定给容家修书让老太爷知道,您品性高洁,端端正正,无愧于人家,无愧于大小姐。” 姜宁眉头闪了闪,疑惑地看向容二,问道:“你竟然认识我娘?” 容二看着比她大不了几岁,怎会认识容静姝? 提起容静姝,容二神色柔和了许多。 他看向姜宁说道:“没错,当年我正是被大小姐救助,才得以到了容家。” “当年,我只是街上的一个小乞丐而已,是大小姐看我可怜,怕我挨不过那个冬天,才把我带回容家,给了我一席之地。” 可没想到后来容静姝就嫁到了京城,甚至还难产死在了侯府。 容静姝连最后一面都没能和容家见上,他自然也没能见上。 即便事情已过去多年,对此他依然耿耿于怀! 说着,容二神色复杂地看向姜宁。 “凌王妃,您的眼睛和大小姐长得一模一样。” 自从姜宁出现,就一直戴着口罩,他未能窥见姜宁的真容,不过但从这双眼睛上来看,姜宁姿容必然不差,必和容静姝有几分神似。 姜宁心情复杂,黑白分明的双眸看向容二,说道:“既然如此,容先生你就好好休养,等你好些了咱们再话家常。” 容二郑重地点了点头,看向姜宁离去的背影。 姜宁从未见过容静姝,想来也有很多事情想要询问,只是此处人多口杂,没有问起罢了。 容二轻轻地叹了口气,神色怅惘。 “大小姐,在下已经见过小小姐了,她是个极好的人,和您一样有魄力…… 第457章 布局 这边,宇文诀和逐月披星戴月马不停蹄,中途换了好几匹马,才到了京城。 为了躲避京中暗探,宇文诀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七杀殿。 他又戴上那狰狞的兽金面具,一身神秘黑袍,威风凛凛,冷酷矜贵。 七杀殿的人上前迎接。 “见过夜尊,恭迎夜尊归来!” 宇文诀高高地坐在主位上,沉声道:“都起身吧,这几日京城情况如何?二皇子府那边可有异动?” 七杀殿统领流火上前禀报。 “夜尊,属下这些天一直在盯着二皇子,他整日闷在府中,闭门不出,也不曾接见什么客人。” “不过,他们依然暗中和郭家传递消息,筹谋猎场刺杀皇上一事。” 顿了顿,流火又道:“至于皇后那边,也在暗中调查残影私自出京的消息,只是他们似乎没当回事,暂时没有什么动静。” 宇文诀微微颔首,再次问道:“皇上那边呢?” 他离京时,玄虚道长入宫频繁,不知在谋划什么。 此人又和皇后往来过甚,他怕明帝上了这两人的当。 流火神色复杂起来,犹豫了一下,看向宇文诀。 “夜尊有所不知,皇上把玄虚道长接进宫中,又寻觅了许多珍贵药材,供玄虚道长炼制丹药。” 听到“丹药”二字,宇文诀面具下的脸顿时冷峻一片。 他浑身都散发着凌厉的怒火,让人不敢逼视。 “丹药?皇上身体虚弱,甚至得了心疾,岂能服用丹药?” 流火面露苦涩,说道:“朝中也有大臣劝过,不过皇上心意已决,甚至把那大臣训斥了一顿,如今宫里朝中也没人敢对此事再有非议。” 宇文诀冷哼一声说道:“古往今来,服用丹药者皆没有什么好下场。” 此物伤身至极,明帝不好好养身体,竟研究其旁门左道,这玄虚道长果然有几分蛊惑人心的本事。 残影神色复杂地看向宇文诀,“殿下,前些天属下听说,玄虚道长在宫中斩杀了两个小鬼,皇上见了之后颇为欢喜,对他深信不疑,如今,就连钦天监都交给玄虚道长管了。” 流火也附和道:“没错,属下这几日还听人说,皇上打算把玄虚道长立为国师。” 宇文诀闻,脸色黑沉,紧紧地捏住手指。 明帝身边奸佞小人太多,简直是除不尽杀不绝。 更让人担忧的是,随着年龄增长,身体已渐虚弱,明帝心神惶惶,对这些人深信不疑。 若是放在往年身强力壮时,恐怕明帝根本就不信这些。 流火神色复杂道:“皇上越发昏聩,夜尊,要不咱们顺水推舟,趁着郭嘉和二皇子父子对皇上下手之际,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宇文诀不只是七杀殿的殿主,更是手中掌握兵权、位高权重的战神! 他深得百姓信任,如果借着猎场一事推波助澜,未必不能夺下皇位! 宇文诀眼神渐冷,沉声道:“那和造反又有何异?本王不是那等弑父杀兄的畜生!” 流火闻,讪讪一笑,挠了挠头。 “夜尊恕罪,属下只是随口一说。” 单是想想此事,就让他心潮澎湃。 可宇文诀是个有底线之人,绝对不会这等不忠不孝,忤逆人伦之事。 宇文诀沉默了片刻,冷声吩咐道:“流火,你继续盯着宫里。如果玄虚有任何异动,立刻向本王禀报。” 流火恭敬地应下。 残影眼神灼灼地看向宇文诀,问道:“殿下,还有几日就是秋猎了,要不咱们先提前把人手布置好?” 宇文诀菲薄的唇角扬起,深不见底的黑瞳里满是凌厉。 “残影,你带上高手潜伏在山里,人也不必多,免得打草惊蛇,反而吓得郭家不敢乱动。” 残影意会,立刻下去安排。 皇宫,苏公公安静地站在御书房里,等待明帝如同往常一样批完奏折回去休息。 明帝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唉声叹气,不住地往门外打量。 苏公公担心地问:“皇上怎么了?您若是需要什么,奴才立刻去吩咐。” 明帝放下朱笔,沉声说道:“朕心思不在这里,只想着去看看玄虚道长,是否把丹药炼制好了。” 苏公公闻,神色复杂了起来。 “皇上,您最近用了太多丹药,恐怕对身体不好,要不还是暂时控制,等凌王妃回来之后,看是否需要调整。” 明帝脸色渐渐阴沉下去,不悦地瞪了苏公公一眼。 “凌王妃,凌王妃,你就知道凌王妃!到底她是你的主子,还是朕是你的主子?” 见明帝动怒,苏公公吓得连忙跪在地上赔罪。 “奴才的主子自然是皇上!奴才对皇上忠心不二!只是奴才不太懂这丹药,怕您进补太过,所以才盼着凌王妃回来看看药性,看看丹药是否需要做调整……” 见苏公公认怂,明帝冷哼一声。 “朕不是已经让宫里的太医看过了吗?这丹药没有任何问题!玄虚道长和朕是多年好友,他为何要害朕?” 说罢,他起身道:“整天在这御书房里闷得心烦,你随朕去摘星楼。” 苏公公温顺地应了一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心有余悸地跟着明帝去了摘星楼。 自从玄虚进宫之后,就住在这摘星楼里,皇上让人给他准备了鼎炉等物,又派了许多小太监悉心伺候,如今这玄虚道长已成为宫里的红人,无论是前朝后宫,都得恭恭敬敬避让三分。 高耸入云的摘星楼里,玄虚道长正站在丹炉旁,看着那些小药童奋力地扇动炉火燃起药炉里的火苗。 “力度再大一些,若是耽误了皇上使用丹药的时间,别怪皇上严惩你们。” 玄虚道长脸色阴沉,一身青色的道袍,眉眼之间竟有几分权贵的气息。 小药童们也不敢怠慢,手中的扇子扇得越发用力了。 “皇上驾到!” 外面传来了一声通传声,玄虚道长眉头拧了拧。 他整了整衣裳,出门迎接。 明帝果然已经上来了。 看见一身龙袍威严无比的明帝,玄虚道长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光泽。 他恭敬地躬身行礼,说道:“贫道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帝笑着,亲自把他扶了起来。 “玄虚道长,你和朕是多年的故交好友,说是知己也不为过。朕已经说过你不必行礼,你怎么偏偏不听呢?” 玄虚起身,一脸谦逊,微垂的双眼里情绪却不甚分明。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乃是上天选定的真龙天子,即便皇上待贫道再好,贫道也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绝对不能逾越,否则便是忤逆天命,将来是要受天谴的。” 听到玄虚道长不动声色地吹捧,明帝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手轻轻地拍了拍玄虚道长的肩膀,明帝温声问道:“道长,新的丹药炼制得如何了? 第458章 惊天之秘 前些天,玄虚给的那几颗丹药他已经尽数服下,只觉得神清气爽,仿佛年轻了几岁。 也正是因为丹药有效,他才对玄虚道长深信不疑。 自从服用丹药之后,他总是还想接连再用,若非玄虚叮嘱三日只能服用一颗,恐怕他一天便要服用好几颗。 见明帝如此迫不及待,玄虚道长恭敬地说道:“皇上不必担心,如今贫道已进入炼丹的最后程序,最迟两日之内便能把这些丹药出炉。” “竟然还得两日……” 明帝眼底闪过失望,忍不住叹了口气:“玄虚道长,那一颗丹药也只管三天,三天过后朕若是不服用丹药,便觉得浑身无力,仿佛年老了几岁,如今朕已经离不开这些丹药了。” 虽然还不足一月功夫,他也只服用了六七颗的样子,可明帝心中深知,服用丹药时没有任何烦恼,若是断了,那他就难受至极。 玄虚神色复杂。 “皇上,您虽然给贫道派了人手帮忙,可这些人手却还都不熟练,而且炼制丹药的药材珍贵至极,又需要足足七七四十九道程序,急不得的。” 明帝神色颓然,无奈地道:“朕知道了,玄虚道长,朕立刻让人去全国搜寻药材,也给你加派人手,还请你务必要加快炼丹速度,切莫再让朕停了这丹药!” “皇上放心,贫道一定竭尽全力。” 玄虚道长恭敬地行了一礼,又陪着明帝在摘星楼说了会儿话,才送他下去。 玄虚回来之后,没有再管丹炉的事,直接去了隔壁的房间。 房间里,皇后安然地坐着,正在品茶。 见玄虚进来,她神色坦然,没有一丝意外。 “皇上走了?” 玄虚微微颔首,神色温和地看着她。 “走了。” “皇后娘娘,贫道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丹药中用了能让人上瘾的成分。 皇上已迷恋上了这种被力量充盈的感觉,只是这些都是在燃烧未来的元气罢了。 等将来明帝的身体彻底掏空,自然也就油尽灯枯,即便是大罗神仙来了,都难以扭转乾坤。” 皇后闻,唇角扬起一抹欣慰的笑,目光温柔地看向玄虚道长。 “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当年让你冒险进宫带走六公主,如今又让你冒险回京和明帝周旋,本宫心中,对你感激不尽。” “晋王若是知道你帮了他大忙,必然也是如此。” 看见皇后眼底温柔之色,玄虚道长神色更加放松了些。 “皇后娘娘,晋王殿下毕竟是您的儿子。诸多皇子之中,贫道不帮他又帮谁?” 顿了顿,他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至于当年,因为那个错误有了六公主……若是她留在宫中被人看出破绽来,怕是会给你们惹来杀身之祸,我带她远离这阴谋算计的皇宫,去山上修行倒也落得轻松自在。” 玄虚叹了口气,眼底闪过遗憾。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能告诉她和她的关系,皇上也依然没有定下太子之位……” 随着姜宁横空出世,皇后在宫里遭受重创,甚至,连晋王这个嫡长子都岌岌可危。 不得已之下,皇后只能让他带着宇文灵回来帮忙。 皇后眉头拧了拧,警告他说道:“玄虚,本宫警告过你六公主是皇上的血脉,此事任何时候都不会更改,你若是再敢胡说八道,休怪本宫对你无情!” 掠见皇后眼底杀气,玄虚苦笑一声。 “贫道知道了,皇后娘娘放心,就是即便我死,也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房间里氛围顿时尴尬了起来,两人沉默着看着彼此。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玄虚,当年的事本就是一个错误,可你我都为那个错误提心吊胆了多年,如果晋王能够顺利继承皇位的话,从此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了。” 玄虚眼神复杂地抬眸看向皇后,他喉结动了动,问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晋王殿下并不介意?” 皇后唇角扬起成竹在胸的笑。 “他是本宫的儿子,本宫岂能不了解他?到时候略施小计,自然会放过你我。” 玄虚沉吟片刻,恭敬地对着皇后行了一礼。 “若真的如此,贫道必当拼尽一切帮助晋王殿下继位。” 皇后微微点头起身,道:“时间也不早了,本宫不能被人发现来了摘星楼,我就先回去了。” 玄虚送他到了门口,望着她的背影,眼底出现一丝渴慕。 他叹了口气,转身正要回去,却冷不防地瞥见拐角处一道红色的身影。 宇文灵气愤地站在原地,双眼含泪地盯着玄虚。 玄虚浑身一冷,下意识地道:“六公主,您什么时候来了?” 宇文灵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道:“师父,刚才你和母后在里面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玄虚神色复杂,眼底透出着急,“六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么多年来,他隐瞒自己和皇后母女的关系。 甚至刚才还答应了皇后,永远不让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可现在…… 宇文灵到底听到了多少? 玄虚心中忐忑不已。 宇文灵伤心至极,如同受伤的小兽般恶狠狠地盯着玄虚。 “什么叫不是我想得那样?我刚才都听明白了!你和我母后竟然有不可见人的关系,亏我还把你当做师父,当做……” 宇文灵紧紧地咬着牙,泪如雨下。 见宇文灵情绪激动,玄虚赶紧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六公主,此话可不能乱说,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宇文灵愤然地甩开他,声嘶力竭地哭诉。 “你竟然知道是掉脑袋的大罪,为何要去做?你这样把我置于何地?” 宇文灵双眼通红,气得心口一阵阵地疼。 “这些年我陪在你身边,难道你对我的情谊就没有一丝丝地察觉吗?” 玄虚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向宇文灵。 他喉结动了动,神色复杂地问道:“六公主,你我乃是师徒情分,而且贫道比你年长那么多,你最好不要胡思乱想!” 宇文灵气急败坏,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 “可是师父,多年陪伴,我已经把你当作最为亲近的人!我这辈子谁都不要,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见宇文灵果然对他有非分之想,玄虚脸色煞白一片。 他飞快地推开了宇文灵,脸色震怒。 “六公主,我可是你的长辈,你……你怎可如此?” 宇文灵可是他的亲生血脉,只是宇文灵暂时还不知道罢了。 可此等大事乃至诛九族的罪过,怎可宣之于口? 见他无情地推开自己,宇文灵哭得更惨了,“师父,我究竟哪里比不上母后,母后年事已高,如今甚至连头发都没了,我年轻貌美不比她漂亮得多,你为何偏偏喜欢她不喜欢我?!”_k 第459章 跌落摘星楼 宇文诀恨恨地盯着玄虚,心中失望至极! 方才她在门外时,竟隐约听到皇后竟然和玄虚有私情! 不只是当年,甚至至今……玄虚都依然深爱着皇后。 两人的奸情究竟持续了多少年,宇文灵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 看着满面是泪的宇文灵,玄虚心底已乱成一锅粥。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当年把宇文灵带出宫外躲灾,也算是享受了天伦之乐。 只是没想到,随着宇文灵年纪渐长,竟生出爱慕他的心思…… 难道真的要告诉宇文灵,其实她是他的亲生血脉吗!? 可宇文灵年纪小藏不住事,如果这事传了出去,无论是他还是皇后,甚至是宇文灵,最后都可能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 玄虚心中千回百转,还是咬牙把真相隐瞒了下来。 他冷眼望着宇文灵,沉声说道:“六公主,你年纪还小,以后必然会遇到自己的心上人。” “可贫道此生只爱皇后一人,虽不可得,却对其他人绝不会动心,还请六公主自重。” 宇文灵闻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脸上满是愤怒。 她抬手,重重的给了玄虚一巴掌,愤怒的道:“玄虚,你等着!我必然把此事告诉父皇!” 见宇文灵冲动的往外跑去,玄虚脸色沉沉,立刻追赶上去。 “六公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是要害死我们!” 如果被明帝知道他和皇后有私情,那多年筹谋可就全都完了…… 皇后,他,甚至宇文灵,都可能会丢掉性命! 宇文灵哭着道:“就算让父皇处死你,也比看着你和他在我面前眉来眼去要好!” 宇文灵飞快的往下跑去,玄虚心中越发着急。 他亲自把宇文灵抚养长大,自然知道宇文灵真正的脾气秉性。 宇文灵表面上看着乖巧活泼,实际上却固执己见,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她所想要得到的就必然得到,若是得不到宁可毁掉! 玄虚怕她真的把事情泄露出去,只能奋力追赶。 “六公主,等一等!你听我解释!” 宇文灵对玄虚的解释充耳不闻,压根就不予理会。 蓦地,她脚下忽地一滑,整个身躯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重重地朝着楼梯下方滚落而去。 玄虚瞧见这一幕,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揪住,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营救。 可已经来不及了。 宇文灵摔在地上,头重重地磕到了台阶。 “六公主,您怎么样?” 玄虚急匆匆地下来,却见宇文灵静静地躺在地板上,脑后流出大片血迹,人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所幸的是,呼吸尚存。 “来人,快来人!六公主摔倒了,快请太医!” 玄虚心急如焚,他使出浑身力气将六公主抱起,脚下生风般地朝着她宫中赶去。 摘星楼里,那些服侍的下人目睹宇文灵摔倒,一个个惊慌失措,如同无头苍蝇般朝着太医院飞奔而去。 玄虚满头大汗,将宇文灵带回了她的毓灵宫。 宫中的下人瞧见宇文灵昏迷不醒,头上还满是鲜血,顿时吓得两眼发黑。 “玄虚道长,我家公主这是怎么了?” 方才宇文灵说宫中太过烦闷,想要出去溜达溜达,可谁能想到,这出去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出了这等祸事! 这下完了,皇上皇后肯定要追究他们伺候不周的责任…… 玄虚也无暇给这些宫人们详细解释,他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在摘星楼的时候,公主不小心脚下踩空滑落,头部受了伤昏迷,你们赶紧去禀报皇上和皇后娘娘,让他们速速过来。” 那些宫女们哪敢有半分耽搁,立刻火急火燎地朝着御书房和鸣鸾宫奔去。 皇后正在品茶,突然瞧见毓灵宫的小宫女匆匆忙忙地赶来,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这么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一点规矩也没有!” 那小宫女浑身是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开口。 “皇后娘娘,不好了!六公主在摘星楼的时候不小心踩空滑落,伤到了头部,现在已经陷入昏迷!” 皇后听闻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立刻站起身来,大步地朝着门外走去。 “怎么会这样?好好的,六公主怎么会出现在摘星楼?” 她可是刚从摘星楼回来,宇文灵也出现在那里,难道她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小宫女犹如受惊的鸟般瑟缩着,飞快地摇了摇头,声音颤抖。 “奴婢也不知道,公主说自己心里憋闷,要出去散散心,不准奴婢们跟着……奴婢们听从她的吩咐,就没有一直跟在身边。” “可万万没想到,公主竟然会受伤……” 说起来这也是他们这些人伺候不周到,竟然让宇文灵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要是上面追究下来,他们可就完了…… 皇后心急火燎的,也顾不上和他们计较这些,脚下生风般地朝着毓灵宫快步走去。 见到皇后火急火燎地赶来,玄虚赶紧迎了上去。 “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此刻根本顾不上瞧他一眼,径直冲到了床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六公主好好的怎么会摔倒!?” 玄虚顿时变得结结巴巴起来,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解释。 “皇后娘娘,公主好像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心情颇为激动,离开的时候才踏空摔倒……” 皇后听闻此,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 她那不可置信紧紧地盯着玄虚,下意识地紧紧掐住了手心。 长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泛起阵阵痛感,可皇后却浑然不觉。 她那紧张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玄虚,问道:“她已经知道了?” 玄虚轻轻地点了点头。 “倒是不清楚她具体知道了多少,只是听到了一些,产生了误会。” 皇后心中大概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缘由。 她脸色颓然地坐在六公主的床边,握住宇文灵的手。 自从宇文灵出生之后,她就对宇文灵怀有诸多愧疚之情。 如今宇文灵又昏迷不醒,皇后的心底难受得如同刀绞一般,她喃喃自语道:“我真是不配做她的母亲,更不配做皇后。”_k 第460章 昏迷不醒 有江老爷子在,这一桌宴席的顺序早就已经拟定好。徒弟们加上白叶,都提前被安排好了自已的工作,大家有条不紊的干着自已的那部分工作。 江老爷子点手将白叶喊过来,“小白,今天那道雪花鸡淖,就由你来让。” “我么?好的。”白叶跟江老爷子确定了之后就点头应下,并没有矫情的话。 所有的食材都有,这道菜需要的材料也并不复杂,现在也要开宴席了,他要开始准备了。 今天的宴席是高价请来了江老爷子,不过食材都是对方自已准备的,他们只拿钱让菜。好在只有十桌,白叶挑选了一堆新鲜的鸡蛋和鸡胸肉。 鸡胸肉洗净要用刀背砸成肉绒,期间不断用刀刃平碾,剔除细筋。 这个工作白叶很熟,之前他可是在粤省让过手打牛肉丸,那也是需要挑筋的。 白叶甚至偷偷将系统空间里的那一对牛肉丸锤拿了出来,这工具更加顺手。 江老爷子负责主菜,也负责整场,因为高汤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所以前期就是看着徒弟们忙活,把控一下。 看到白叶用的工具,江老爷子就走了过来,“你这是……” 白叶咧嘴一乐,“这是我之前在粤省实习的时侯特意定的,这是打牛肉丸用的。不过我和牛肉和鸡肉没什么区别。” 都是要将肉打成肉浆,挑出里面的筋。 “我想着有这个工具,就顺手带来了,没想到您让我来让。” “好,我也没尝过这样让的,正好看看效果,若是好用,回头我也打一对。”江老爷子将白叶的牛肉丸锤拿过来掂量了一下,带着笑意说道。 雪花鸡淖倒是不需要打成牛肉丸那种状态,只要打成鸡肉绒即可。 这些鸡肉绒是要用高汤来搅散的。 江老爷子可是准备了一大锅的高汤,为了今天的开水白菜。 因为准备的多,有很多富余,也可能江老爷子早就打出了知道雪花鸡淖用的量,所以直接大方的一挥手,让白叶自已去取用。 这些鸡肉蓉中加入高汤,水淀粉和蛋清,继续搅打成饱记均匀的鸡肉浆。 前面已经开始上菜了,白叶这道菜也抓紧了时间。 后面一位跟江老爷子聊天,“师父,这主家是个懂行的,点的菜可都是又麻烦又少见的。” “不是这样的菜,人家何必专门请我出手呢。”江老爷子笑道。 白叶虽然不知道对方花了多少钱,但是能请动那位顾宸顾大总裁,肯定不是什么小钱。 而且江老爷子可不差钱。 从三十多岁的时侯就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虽然后来回到家乡发展,但是开的餐馆据说是天天爆记,从来没有人少的时侯。 这样的人,几万的小钱根本就看不上。 白叶保守估计,起码十个数。 殊不知,白叶还是低估了这一行的价格。 到了江顺友大师这个级别,区区十个数,根本就请不到。 后面还在聊天,白叶这边已经开始制作这道菜肴了。 锅中倒油,油宽一些,不需要油太热,就可以将准备好的鸡肉浆倒入了。 鸡肉浆遇热之后就会凝固,轻轻推动翻炒,保持油锅里的温度让这一道菜逐渐形成了白色鲜嫩,犹如刚刚出锅的豆腐碎一般。 直到鸡肉浆凝固形成鸡淖,就可以出锅了。 将其中的油沥去,另一边锅里加一点高汤,加入胡椒粉去腥,加盐调味,再将沥去油的鸡淖倒入略翻炒。 这一道菜,一定要加一点猪肉,才会更香,也让颜色更亮,最后稍微勾芡出锅,让个造型就可以上锅了。 一般是放上一些火腿碎,好看之余也能增加口感。 这一锅就能出好几桌的份量,前面三锅就已经足够了,还剩下了一些,是白叶留下来让其他人尝味的。 这可是他第一次单独制作这道菜,然后上桌的。 江老爷子自然是第一个品尝的,从第一锅就留下了一部分。 “嗯,可以,上桌!”江老爷子露出了笑容,“你们不忙的也来尝尝。” 昨天的芙蓉鸭方 _k 第461章 大胆的猜测 霓梦为了让赤蛇血司忌惮,特意夸大其词,否则以她们的力量,跟一尊二星半神战斗起来,只怕毫无赢的可能。 “赤蛇血司,我们霓家传承数百年,族内强者如云,一些核心机密是你们所不能企及的!” 霓梦装作很自信的样子,冷笑连连,“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霓家老祖不仅突破了二星半神,并且即将踏入三星半神境界。 我霓家有这等级别强者坐镇,难道你还敢乱来?” 一听这话,霓裳和紫衣都朝霓梦投去疑惑的目光,心想霓家老祖已经风烛残年,气血亏虚了,连二星半神都迈不上去了,哪里还能踏入三星境界? “以我铸剑山庄对霓家的了解,六尊一星半神已经是霓家极限了,看来霓小姐撒谎了,她想让赤蛇血司忌惮!” 诸葛云风目光闪烁,当即想到了关键,不由得看向赤蛇血司,暗道霓家有此等强者存在,应该可以压得住赤蛇血司了吧? 赤蛇血司神色微变,旋即大笑了起来,“霓丫头,你该不会觉得一尊区区的二星半神,便可让老夫畏惧吧? 你到底是小看了老夫,还是小看了弑血破晓?” 刷! 霓梦俏脸一凝,没料到搬出霓家都镇不住赤蛇血司。 她正要说些什么,就见诸葛云风傲然道:“赤蛇血司,我乃铸剑山庄少庄主诸葛云风,叶无尘是我兄弟,看在铸剑山庄面子上,你且速速离去吧!” “铸剑山庄?” 赤蛇血司愣了一下,接着轻蔑的看着诸葛云风,“年轻人,你铸剑山庄虽强,但跟弑血破晓比起来,简直弱得可笑!” 此番蔑视语,令诸葛云风勃然大怒。 他从小以铸剑山庄为荣,并且铸剑山庄可是北方超然势力,在龙国修武界的影响力仅次于武盟,竟在赤蛇血司口中用“弱得可笑”就概括了。 “赤蛇血司,我铸剑山庄乃......” 诸葛云风咬牙正要辩驳,直接被赤蛇血司出打断,“好了,老夫只对叶无尘感兴趣,你们要是不想死,就赶紧给老夫滚开!” 一听这话,众人无不是愤怒不已。 诸葛云风怒斥道:“赤蛇血司,你当真要跟我们这么多强大势力为敌?你可知伤害了叶无尘,会有什么后果和下场?” “老匹夫,我劝你不要太狂妄,我可以再给你次机会,马上离开,我们可不与你计较今日恩怨!” 霓梦假装很强势的样子。 陆天雪粉拳紧捏,死死护在叶无尘身旁,一动不动的盯着赤蛇血司。 剑无踪、霓裳和紫衣紧握着武器,随时准备出手。 林浩天、廖化天二人则不动声色的退了几步,明显想要逃离这是非之地。 一时间,一种肃杀紧张的气氛在人群中流转。 “叶无尘,滚上来受死!” 忽地,赤蛇血司猛地睁眼,一双嗜血阴冷的眸子掠过其他人,径直爆射向叶无尘。 叶无尘顿觉血液凝固,好似被一头弑杀凶兽盯住了一般,浑身动弹不得了。 “这便是二星半神的可怕实力吗?一眼便可让我丧失行动力?” 叶无尘心生惊愕,疯狂运转灵气,刹那间抵挡赤蛇血司一眼的威力。 “咦?你竟可挣脱老夫对你的独有威压?难怪你能干掉我弑血破晓那么多低级强者,果真有两把刷子,若让你继续成长下去,未来只怕是个极大的隐患!” 赤蛇血司低咦一声,一丝狠厉精芒闪过眼眸。 嗖! 他并指一指,就见座下的狰狞大蛇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叶无尘当头咬去。 眨眼间,狰狞大蛇便出现在叶无尘头顶上空,张开血盆大口,便要一口将叶无尘吞掉。 “好恐怖的力量,我居然动弹不得了!” 陆天雪、霓梦等人面色齐变,直接被狰狞大蛇的力量震慑在原地,完全无法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大蛇朝叶无尘靠近。 “叶无尘,一切都结束了,等老夫吞了你后,你身上的龙印和赤练狂蛇,便全是老夫的了!” 赤蛇血司狂笑着,看待叶无尘犹如死人一般。 叶无尘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好似被震慑了一般。 “不,难道小弟就要死在这里了吗?不行,我要让点什么,一定要让点什么救无尘小弟!” 霓梦焦急无比,脑子一片乱糟糟的,想要让些什么救叶无尘,却发现自已不仅连手指都动不了,而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仅是她,陆天雪和其他人也都一样。 众人只能眼看着叶无尘独自面对赤蛇血司,完全没一点办法。 这也难怪,在强大的二星半神面前,她们实力相对太过弱小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她们又能让些什么? “小弟,不,你不能死,千万不能死啊!” 陆天雪心中祈祷着,两行清泪从眼眶滑落。 “叶兄,你答应与我把酒欢还一直没实现,难道你就这样要离我而去了吗?” 诸葛云风双目赤红,极力想要挣脱赤蛇血司的震慑,可任他如何努力,也完全没法挣脱。 他与赤蛇血司实力相差太大了。 “太好了,这小子之前趁机报复我,这下子总算有人可以收拾他了,等他一死,武若男就没人敢跟我争了!” 林浩天心头狂笑,一想到叶无尘要被干掉,他就兴奋地要命。 然而,下一瞬他心中咯噔了一下,眼中倒映出一枚血红珠子的样子。 “那是?” “击败绝命毒师的二阶妖兽妖丹,镇魂妖丹?” 林浩天瞳孔一缩,紧接着就见镇魂妖丹红芒暴涨,犹如一枚子弹般朝狰狞大蛇急速射去。 “嗯?血使的镇魂妖丹?” 赤蛇血司眯了眯眼,不由冷笑,“你以为凭借镇魂妖丹,便可拦住老夫?天真,太过天真了!” 话音落下,他一拍座下大蛇,就见那大蛇兴奋的嘶吼一声,血盆大口重选目标,朝着镇魂妖丹一口咬去。 噗! 足以抗衡一星半神的镇魂妖丹,竟然被大蛇轻而易举吞下,犹如吞药丸一般。 镇魂妖丹一被吞没,叶无尘当即失去了跟妖丹的联系。 叶无尘神色微变,大手一甩,七面都天镇魔旗冲射而出,迅速没入到赤蛇血司四周,组成七星困杀大阵,封锁住赤蛇血司对灵气的吸收。 “叶无尘,你想用这些小伎俩对付老夫?未免太看不起二星半神了吧?” 赤蛇血司轻蔑一笑,指挥着狰狞大蛇,再次朝叶无尘杀去。 _k 第462章 虎毒不食子 金嬷嬷咬了咬牙,脸色发沉地开口。 “皇后娘娘有没有想过,六公主昏迷不醒,可能也是一件好事?” 皇后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她愤然地望着金嬷嬷,紧紧地捏住手指:“金嬷嬷,你莫不是疯了?灵儿可是本宫的女儿!” 金嬷嬷跪在地上,恭敬地道:“皇后娘娘,奴婢跟随您多年,自然知道您对六公主的愧疚。” “可六公主毕竟不是皇上的血脉,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恐怕您和六公主就没命了,甚至就连晋王殿下都得遭受重创!” 皇后闻,眼底闪过挣扎。 心底却还存着最后一丝挣扎。 “让她回宫本就是冒险,如今灵儿出事,本宫岂能不舍弃了她?” 金嬷嬷叹了口气,温声再劝。 “娘娘,六公主昏迷之前听到了您的秘密,奴婢看出她对玄虚道长有情……” 皇后脸色渐渐黑沉下来:“怎么可能?玄虚可是……” 话没有说完,她蹙眉看向昏迷不醒的宇文灵。 金嬷嬷轻叹道:“您对公主太过疼爱,没留意罢了,公主和玄虚道长朝夕相处,如今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动心也在常理之中。” “只是她年纪小又是真性情,藏不住事,今日必是冲动之下才摔倒,若是醒来之后胡说,您多年谋划可就化为泡影了……” 宇文灵昏迷不醒,倒也不失为一个保守秘密的好办法。 皇后听着,脸色越发阴沉,却没有再责怪金嬷嬷。 不知过了多久,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灵儿终究是本宫的女儿……”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可是活生生的人! 听出她已经动摇,金嬷嬷跪着上前,再劝。 “皇后娘娘,古往今来,有多少女子舍弃孩子,只为保住皇后之位和权势? 您保住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晋王殿下,甚至是九族的性命……” 皇后咬牙沉默半晌,对着金嬷嬷点了点头。 “你用心良苦,本宫明白了,既然灵儿难以醒转,那让人好好伺候着就是,不必强求了。” 见皇后终于想明白,金嬷嬷欣慰地叹了口气。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她离开毓灵宫,去了乾清宫。 明帝正准备歇息,听说金嬷嬷来了,知道是宇文灵那边有了消息,立刻让人把她请了进来。 “金嬷嬷,灵儿怎么样了?人可醒了?” 金嬷嬷哭着上前,跪在地上。 “皇上,太医们说六公主脑中有了血块,已经压迫到了神经,恐怕再难醒过来了。” 明帝心底一痛,不可置信地问:“怎会如此?可有什么解决办法?” 明帝心中涌起怒火,更多的却是愧疚。 宇文灵才回京没多久,竟就出了这等大事! 他这个做父皇的,甚至都没能好好地陪陪她…… 难道,宇文灵还是和皇宫相克,逃不过当年的箴? 金嬷嬷垂泪道:“回禀皇上,太医们束手无策。” 明帝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乾清宫里来回踱了几步,一脸不甘。 “她年纪轻轻,朕怎么甘心让他如死人般卧病在床? 苏公公,你立刻传令去云水城,让凌王妃即刻返回京城,为六公主治病!” 太医院不行,还有姜宁,姜宁医术高明,必然能救活宇文灵的! “是,皇上不必着急,奴才这就传令下去。” 苏公公恭敬地应了一声,心中感慨不已。 明帝似乎完全没察觉到任何不对,还对宇文灵如此关爱。 不过姜宁回来也好,他至少能有个主心骨。 “苏公公,等一等。” 不等苏公公出门吩咐,金嬷嬷就阻止了他。 金嬷嬷泪眼婆娑,不停地抹眼泪。 “皇上,奴婢也把这事儿跟皇后娘娘提了。” 她声音哽咽,情真意切。 “可皇后娘娘说,云水城水深火热,凌王妃的医术应当用在拯救黎民百姓、巩固大乾上,不可为了六公主一己之私,而使她在京城和云水城之间来回奔波……” 明帝闻,心情顿时复杂一片。 他心中燃起对皇后和宇文灵的怜惜,也越发觉得皇后懂事。 他紧紧地捏住大手,叹了口气。 “皇后不愧是朕的发妻,不愧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竟如此为黎民百姓着想。若是云水城的百姓们知道皇后如此,必然感念在心。” 苏公公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听明帝这意思,竟是不必去请凌王妃回京了?皇后身为一个母亲,怎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还是说…… 苏公公眼神飘忽,心底忐忑一片。 难道,宇文灵跌落摘星楼一事也另有玄机? 云水城。 姜宁有皇上御赐金牌加持,在云水城无人敢再为难她。 张之鸣纵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和她正面交锋,朱太守本就是个墙头草,谁有权势他跟着谁。 见姜宁主持云水城事务,他如同狗腿似的,每天屁颠屁颠地跟着。 “凌王妃,您为百姓们治病已经十分辛苦,监工重建云水城这等事,不如就交给下官去办,下官保证一定办得规规矩矩,让您满意。” 姜宁淡淡地看了朱太守一眼,说道:“朱太守,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王爷有吩咐,要我亲自盯着,太守总不想看我们夫妻不和睦吧” 朱太守讪讪一笑,肥胖的脸看起来颇为和善。 “瞧您说的,下官盼着您和王爷夫妻恩爱还来不及呢!您既如此说了,那下官绝不插手!” “不过您若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下官去办,下官保证完成任务。” 姜宁微微颔首,凉凉地看向朱太守,问道:“朱太守平日里都是为晋王和张大人马首是瞻,今日怎么跑到我跟前儿来献殷勤了?” 见姜宁如此直不讳,朱太守脸色红了红。 “凌王妃,如今晋王、凌王两位殿下都病倒了,云水城全靠您撑着。 张大人这个钦差大人都帮不上忙,下官心中对您感激敬佩,也想跟在您身边好好学学如何为百姓做事。” 姜宁勾唇笑了笑,黑白分明的凤眸深处却闪过讥笑。 苏志宽给她的账本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朱太守从赈灾银中贪污了足有几十万两银子,可如今这朱太守又摆出一副为国为民的好官模样,简直可笑。 苏志宽站在一边,有些看不过去。 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给朱太守使了个眼色。 朱太守和他是多年故交好友,立刻会意,恭敬地对着姜宁行了一礼。 “凌王妃,您先忙着,下官先去净手。” 姜宁点了点头,任由他和苏志宽两人离开。 苏志宽把朱太守拉到了无人处。 朱太守不满地瞪了苏志宽一眼,问道:“老苏,你又要做什么?不是你让我和凌王妃搞好关系的吗?”_k 第463章 神女 苏志宽无奈地看向朱太守。 “大人,我让您和凌王妃搞好关系,是让您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您若是再执迷不悟,等凌王殿下醒来之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凌王乃是乾国战神,常年在军中带兵打仗,纪律严明。 若是知道朱太守贪污受贿,甚至贪墨赈灾银,把百姓的性命当作草芥,必然会性命不保! 况且此时宇文诀应该已经知道了,因为他已经把那些账本交给了姜宁,姜宁必然会转告宇文诀的! 朱太守神色忐忑不定,他提心吊胆地问苏志宽。 “老苏,你真的觉得此事会暴露?” 苏志宽压低声音,沉声提醒道:“您以为皇上为何要让晋王和凌王同时来云水城镇灾? 这兄弟两人本就不和,自从京中刺杀过后,堪称是死对头,皇上派两人一起赈灾,就是要考量两人究竟谁的能力更强,更适合做太子!” 朱太守心情忐忑,结结巴巴地问:“你的意思是说,凌王殿下也在太子之位的人选里?” 苏志宽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他神色凝重,语重心长地道:“太守,凌王殿下虽然出身一般,可功绩卓然,在民间呼声极高。 他又正直英勇、足智多谋,这等锋芒必然不会被区区身世掩埋!” 在诸多皇子王爷之中,他最看好的就是凌王,他敢断,太子之位最后必然会落入凌王手中! 见苏志宽这么说,朱太守更加不安。 他急出一身冷汗,着急地问道:“可我现在自首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贪污受贿、拉帮结派,乃是不可饶恕之罪过,凌王岂会放过他? 见朱太守依然执迷不悟,苏志宽气得浑身发抖。 “朱太守,你若是信我们多年情谊,您即刻去找凌王妃自首,若是不信,从此之后我便辞官离开,你我再也不见!” 见苏志宽动气,朱太守连忙道:“苏兄,苏兄……我听你的就是。” “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准备,当我准备妥当之后,必然上门去找凌王殿下自首还不行吗?” 这么多年以来,苏志宽处处为他着想,从未害过他。 而且,此人颇有远见,他所断定的事几乎没出过意外,如果这次太子人选也被苏志宽预料准确的话,现在找凌王自首,确实是他最好的选择。 苏志宽神色冷漠地点了点头,心中对朱太守有些失望。 他处处为朱太守着想,可朱太守执迷不悟又贪财,简直如同扶不上墙的烂泥一般,让人心力交瘁。 这边,夏荷好奇地往朱太守和苏志宽离开的方向看了看。 “王妃,难道您就不好奇朱太守和苏师爷做什么去了吗?” 姜宁淡淡一笑,说道:“有什么好奇的?不过是说些悄悄话罢了。” 她能看得出来苏志宽还对朱太守颇为怜悯,想要劝他自首,两人多年情谊,不可能在一夕之间烟消云散。 苏师爷八成去劝朱太守了,可朱太守是个冥顽不灵的蠢货,是否同意就难说了。 夏荷嘿嘿一笑,眼神灼灼地看向姜宁。 “王妃,奴婢真的觉得您很厉害,有时候,甚至觉得您如同神仙一般。” 听到小丫头的彩虹屁,姜宁忍不住笑了。 她面若桃花,一双微微上扬的凤眸亮如星辰,让人移不开眼。 “这话从何说起?” 不知何时起,夏荷这丫头看她竟有了偶像光环了。 夏荷一脸骄傲地说道:“王妃,您长得就如画中的仙女一般,医术又如此过人,甚至能医死人活白骨,又聪明睿智,才思敏捷,依我看,您必是那天上下凡的神女,是上天派来拯救苍生的!” 夏荷眉眼之间满是骄傲,她为自己能跟在王妃身边而感到高兴。 如果没有王妃,她的生活就如那些芸芸众生一般,忙碌而乏味。 可有了王妃的存在,王妃便如太阳如月亮,照亮了她的前路,让她整个人也变得神采奕奕,与众不同。 姜宁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儿,说道:“哪儿有这么夸张,神女岂是人人能当的?” 说罢,又低声嘱咐。 “神女二字事关重大,切记不可乱说,记住了吗?” 夏荷不明所以地看向姜宁,见她眉眼之间满是凝重,立刻点了点头。 “王妃,您放心,奴婢再也不提这两个字了。” 虽然不知为何,可王妃似乎对神女二字格外忌惮,她不能给王妃惹麻烦! 姜宁这才松了口气。 自从知道西域国师被关在明帝的暗牢中之后,她的心底就一直在盘算西域的事。 后来又听宇文诀说,这世上当真有神启。 若是神女二字被明帝联想到了神启,她万一再不小心被当作神启之人,将来怕是要被困在京城给皇帝当牛做马地打工了。 她可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她想带着小宝去游历天下,看遍这古代的大好河山,尝遍天下美味! 主仆两人心思各异,却见张之鸣从那边的棚子里走了出来。 他恭敬地对着姜宁行了一礼:“下官见过凌王妃。” 姜宁眉头拧起,有些诧异地问道:“张大人怎么也在此处?” 张之鸣笑着道:“凌王妃如今带着云水城的百姓重建家园,本官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岂可袖手旁观?天还未亮时,本官就带人过来巡查了。” 姜宁淡淡地点了点头。 “张大人如此勤恳,等回去之后我必然告诉父皇,让父皇给你记上一功。” “那下官就先谢过凌王妃了。” 张之鸣客客气气,笑着问道:“多日不见凌王殿下,不知殿下的病情可有好转?下官心底颇为担忧,正想着去探望一番。” 姜宁眉头拧了拧,神色稀松平常。 “殿下积劳成疾,这次病得格外严重,如今还不宜探望,不过张大人的关切之心,我必然转告。” 张之鸣眼底闪过暗芒,笑着问道:“凌王妃,请问凌王到底如何了?晋王如今病情已好得差不多了,可凌王却依然不见人影,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姜宁眸色一寒,目光如剑般扫向张大人。 “张大人为何要说这些晦气话?难道是盼着王爷出事不成?” 见姜宁动怒,张之鸣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讪笑着赔礼道歉: “王妃您误会了,下官只是关怀殿下而已。” 姜宁冷哼。 “我知道张大人隶属皇后和晋王一派,和我家王爷本是对头,只是如今局势还未明朗,还望张大人不要太过欺人太甚,免得将来后悔!”_k 第464章 擅闯 姜宁眼神锋利,话语更是犀利。 张之鸣轻咳一声,尴尬地笑着道:“凌王妃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下官不是那个意思,是您误会了。” 说罢,又郑重地给姜宁行礼道歉。 姜宁摆了摆手,说道:“罢了,我不跟张大人计较,只是张大人也不必来触我霉头。” 张之鸣勾了勾唇,神色阴冷地离开了。 姜宁看着张之鸣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 张之鸣再次提出探望宇文诀,显然是对于宇文诀那边的情况起了疑心。 她故意发火和张之鸣过不去,便是为了拖延探望一事。 宇文诀此时已经身在京城,她又去哪儿弄出个假宇文诀来应付他们? 这边,张之鸣心底越发怀疑姜宁隐瞒了什么,悄悄地去了晋王的院子。 晋王病情已经好了不少,如今已经能够下地走动,脸上也恢复了些许血色,只是还有些咳嗽。 高虎依然戴着口罩挡住口鼻,不肯轻易跟晋王接触。 见张之鸣过来,晋王眼前亮了亮。 “张大人来得正是时候,本王正要让人去请你。” 张之鸣进屋,恭敬地对着晋王行了一礼:“下官见过殿下。” 晋王连忙亲自把他扶了起来:“张大人,你我多年故交,又何至于如此客气?” 说罢,请了张之鸣坐下,殷切地问:“如今外面情况如何,一切可还在你的掌控之中?” 张之鸣神色严肃:“殿下放心,下官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到处去百姓面前露脸做事,自然,也没忘提起您的名头。” 晋王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四病倒,正是本王打翻身仗的好机会,等本王身体再好一些,本王也得亲自去帮助那些百姓,让他们知道这云水城不只有老四夫妻!” 自从凌王夫妇来了云水城之后,他在云水城的威望就一降再降。 百姓们提起宇文诀和姜宁赞不绝口,提及他这个晋王,却闭口不。 他在京城犯错,被姜宁和宇文诀拿了把柄。才被贬到此处赈灾将功赎罪。 如果赈灾的功劳全部都被宇文诀抢走,回京之后,他在明帝和朝臣们心中的地位怕是会一降再降!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张之鸣神色复杂,迟疑着看向晋王。 “晋王殿下,下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晋王说道:“张大人直说就是,你我之间哪里还需如此客套。” 张之鸣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殿下,我怀疑凌王殿下情况不太好。” 晋王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问:“张大人,你从何处得到的这个消息,是姜宁自己说的还是?” 张之鸣正色道:“殿下您看,当初您病倒之后,凌王殿下还来探望。 可如今凌王病倒却被关在屋子里,谁人都不准进去,若非他病得极重,凌王妃又岂会如此谨慎?” 高战也连连点头,他道:“殿下,张大人说得没错,属下有几次往凌王殿下的院子里看,都发现凌王妃进屋时裹得严严实实,除她和追风之外,没有任何一人能进出凌王的房间!” 晋王哈哈大笑起来,眼底满是精光。 他按捺不住心底狂喜,道:“如果老四真的病入膏肓,那简直是上天助我!” 若是单论文韬武略,恐怕他还真的比不过宇文诀。 他赢就赢在是皇上的嫡长子,身份尊贵,对明帝而有莫大的意义。 可即便如此,宇文诀这个庶子还是把他压得抬不起头来,若是宇文诀这次病重,那简直就是他一举夺得太子之位的大好机会! 张之鸣眼底闪过狠毒,缓缓地抬起手。 “晋王殿下,如今凌王妃嚣张至极,甚至说局势未明,凌王仍有做太子的可能,您看要不要咱们趁机……” 张之鸣话没有说完,可大手却重重地砍了下去。 晋王顿时会意。 他微微颔首,说道:“本王早有此意,可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张大人,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姜宁和宇文诀的院子被护卫围得密不透风,他思来想去,都没有什么能够一击必中的方法。 可如今,这又是他彻底处理掉宇文诀的唯一机会,若是把握不住,回京之后必然还有一番缠斗。 到时候,他可未必能斗得过宇文诀…… 张之鸣沉思片刻后,缓缓道:“殿下,不如咱们今晚去探望凌王殿下,倘若他状况危急,或许我们根本无须费力谋划。若是已经好转,咱们再趁机下手……” 要是宇文诀自身已命悬一线,那他们自然无须再费心思。 可若他病情一般,那晋王就得好好与姜宁夫妇算算账了…… 晋王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沉声开口。 “张大人说的是,本王与四弟自幼一同长大,情谊深厚,如今四弟病倒多日未出房门,本王自然得去探望。” 说着,他站起身来。 “不必等到今晚了,咱们现在就去,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高虎有些犹豫。 “殿下,张大人,那追风带人在院子门口守着呢,追风武功高强,咱们怕是难以进去……” “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四弟身边的一条狗罢了,难道他还敢阻拦本王不成?” 晋王冷哼一声,让高虎帮自己换上衣裳,气势汹汹地带着人前往隔壁院子。 凌王府的侍卫远远瞧见晋王一行人,心底顿时咯噔一下。 有人立刻跑进院子去找追风,也有人悄悄去禀报姜宁。 “追风大哥,不好了!我瞧见晋王殿下带着张大人过来了,两人气势汹汹的,今日见不到王爷,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追风微微蹙起眉头,抬手示意那侍卫站到一旁。 “不必慌张,有我在,他们谁也别想进去。” 追风的话音刚落,晋王和张之鸣就出现在了院子门口。 门口的侍卫连上前阻拦。 “晋王殿下,我家王妃如今不在,王爷病重不宜见客,您请回吧。” 晋王冷哼一声,抬手将那两个侍卫推到一边。 “放肆!本王来探望四弟,谁敢阻拦?” 他身后的侍卫也立刻抽出刀剑,与凌王府的侍卫对峙起来。 追风大步走了过来,神色冰冷,不卑不亢地问:“晋王殿下这是何意?难道要擅闯不成?” 晋王轻咳两声,高高地扬起下巴。 “追风,本王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特意抽空来看看四弟,没想到这几个不长眼的侍卫竟敢阻拦本王,简直是放肆至极!” 追风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淡淡地道:“晋王殿下,是我家王妃和王爷吩咐他们看守大门,不许任何人进出,此事与他们无关。” “原来如此。” 晋王讥诮一笑,沉声道:“本王已经多日未曾见到四弟,心中担忧至极,你赶紧带本王去看看四弟,否则我心中难安!”_k 第465章 怎么做到的? 追风冷冷地笑了。 “晋王殿下对我家王爷的所谓兄弟情深,属下再清楚不过,只是王爷病重,不宜见客,晋王请回吧。” 世人眼中,晋王和善大度,温润端方,可那不过是假象而已。 晋王和皇后一直都将宇文诀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如今又摆出这兄弟情深的模样,实在令人作呕! 晋王脸色冷了下来。 “追风,你既知道本王与四弟手足情深,就该让本王去看望四弟。” 顿了顿,他冷声道:“还是说,四弟出了什么事,已经被你们囚禁起来了?” 追风气极反笑。 “晋王殿下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家王妃岂是那种人?属下跟随王爷多年,对他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我家王爷。” 张之鸣上前一步,阴阳怪气地道:“追风,既然凌王殿下无恙,你让晋王殿下进去看看不就行了?为何如此遮遮掩掩,让晋王殿下忧心不已。” 高战也连连点头附和。 “追风,张大人说得没错,我家王爷虽在病中,却日夜担心凌王殿下,常常辗转反侧,睡不好觉呢。” 见这三人气势汹汹,丝毫不肯退让,追风也没有畏惧,他猛然抽出腰间佩剑,浑身杀气散开。 “晋王殿下,既和我家王爷兄弟情深,也该了解我家王爷的脾气。 我家王爷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擅闯此院,若有擅闯者,便是我剑下亡魂!” 晋王脸色顿时黑沉下来,厉声喝道:“大胆!你竟敢威胁本王!” 张之鸣冷冷一笑,添油加醋:“追风,你真是吃了虎心豹子胆了,竟敢对晋王殿下用剑,你这是要谋反不成!” 追风冷毫不退让。 “晋王和张大人见谅,属下只是按军令行事,如有得罪,也是万不得已。” 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让这些人知道宇文诀不在屋子里! “动手!我倒要看看你一人能否拦住千军万马!” 晋王气急败坏地下令,身后众侍卫立刻上前,和凌王府的侍卫打斗起来。 就在这时,那边传来一道凌厉的女声:“都给我住手!” 姜宁浑身杀气地走了过来。 她身材虽纤细,但行动之间气势凌厉,如同战神一般,带着一股浓浓的杀气,让人不敢小觑。 晋王看得心底一动,开口道:“四弟妹,你不是在外面忙吗?怎么此时回来了?” 姜宁在他面前停下脚步,气势丝毫不弱。 “我要是再不回来,恐怕都要闹出人命了吧?” 晋王勾唇一笑,淡淡地说道:“四弟妹,他们阻拦本王见四弟,本王必须得给他们一些教训。” 张之鸣上前行礼:“凌王妃,这些侍卫未免也太不懂事,我家殿下好心要去看望凌王殿下,他们却死活拦着不让,不知存的是什么心思!” 说罢,张之鸣恶狠狠地瞪了追风一眼。 追风沉声禀报:“王妃,殿下已经吩咐过,他养病期间任何人不得擅闯此院,可晋王殿下与张大人却不依不饶,非要进去,属下无奈之下只好动了干戈。” “知道了。” 姜宁点了点头,让他退下了。 她目光冰冷锐利,扫过晋王和张之鸣,“大哥当真要见我家王爷?” 晋王说道:“这还能有假?本王不见老四,不得安眠,还请四弟妹成全我的爱弟之心。” 姜宁挑了挑眉,沉声说道:“大哥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能再拦。” 晋王和张之鸣欣喜对视,眼底满是精光。 却听到姜宁冷声补充。 “不过,只能大哥一人进去。” 张之鸣隐隐觉得不对,立刻出声阻止:“晋王殿下,您一人进去恐怕不安全,不如由下官陪着您。” 只让晋王一人进去?若是出事怎么办? 而且,姜宁医术高明,鬼主意颇多,万一她对晋王动什么手脚…… 张之鸣心底惴惴不安。 晋王抬了抬手,自信从容地道:“本王和四弟乃是亲兄弟,能出什么差错?张大人,你就在这里等着。” 姜宁勾唇,带着晋王进了院子。 院子里安静异常,晋王越往里走,越觉得幽静又诡异。 他眉头拧了拧,有些心神不安。 “四弟妹,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危险吧?” 姜宁扑哧一笑,眼神凉凉地看向晋王。 “大哥若是不敢进,现在出去也不晚,倒是不必说这些风凉话。” 晋王咳嗽两声给自己壮胆,高声道:“就算危险又有何可怕?即便是刀山火海,本王为了四弟也在所不惜!” 众目睽睽之下,难道宇文诀和姜宁还敢杀了他不成?今日见不到宇文诀,他必然不会离开! “大哥脚下慢一些。” 姜宁推开房门,对着上台阶的晋王道。 晋王淡淡地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老四,大哥来看你了。” 他对着房中叫了一声,却见床帐之中,隐约有个影子,只是看不清楚。 晋王眉头拧了拧,再往前一步,却听见姜宁在身后轻轻打了个响指。 “大哥,你看,殿下如今情况不大好,身体虚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根本见不了客,对不对?” 晋王掀开幔帐,看着床上那一摞被子,眼前却浮现出宇文诀病入膏肓的身影。 他神色复杂,点了点头,喃喃道:“四弟妹说得没错,老四果然病得厉害,不宜见人。” 短短几日,宇文诀虚弱至极,形容枯槁,不见昔日战神的威风,反而像是被风干了的人干儿。 姜宁声音轻柔神秘,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大哥还是快把幔帐放下吧,我家王爷这病与别人不同,若是传染给了你,恐怕你还是要再躺上月余呢。” 晋王闻,赶紧放下了手中的幔帐,没敢再去看那床铺一眼。 他谨慎地退后一步,问道:“四弟妹,四弟这究竟怎么了?为何病得如此严重?” 姜宁叹了口气,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神色感慨。 “晋王殿下忘了吗?您在京中时对我家王爷用了毒,害得他狼毒发作,险些病死。” 想到在京中的事,晋王顿时有些心虚。 “四弟妹可别误会,本王在京中时也是一片好心,想为四弟解毒,可没想到最后竟害了四弟,本王已是愧疚于心。” 他还没有说完,姜宁就打断了他。 “我知道大哥是出于好心,所以并不会苛责,只是如今我家王爷病入膏肓,还望大哥不要再来打扰他养病。” 说罢,她神色悠悠地看向晋王,问道:“大哥是否能做到?”_k 第466章 冥冥注定 晋王连连点头,仿佛被什么控制了神智。 “本王答应你,不再打扰四弟养病!” “那我就替王爷谢过大哥了。” 姜宁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送了晋王出去。 张之鸣着急地等在院子外,见姜宁和晋王缓缓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晋王殿下,您没事吧?” 晋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本王能有什么事,光天化日的,四弟四弟妹又都是自家人,难道会伤害本王不成?” 说罢,他下意识地看向姜宁。 “四弟妹说得没错,四弟确实病得严重,不宜探望,从此之后你们就听四弟妹的,谁也不准再来打扰四弟,都记住了吗?” “下官遵命。” 张之鸣神色古怪地看向晋王,心中只觉得惊疑不定。 方才晋王明明还想着要趁凌王病,要凌王命!怎么短短时间内如同换了个人一般? 姜宁到底对晋王施了什么法术? 追风眼神闪烁不定,意外地看向姜宁。 晋王进去的时候,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若是晋王知道王爷不在房中,必然会大闹! 如今,王爷明明不在房间里……可王妃是如何忽悠晋王的?竟让他说出王爷就在房中? 姜宁勾起唇角,淡淡地笑了笑,冷冷地看向张之鸣。 “张大人,你如今也可安心了吧?” 张之鸣神色复杂,讪笑道:“凌王妃,打扰了,下官这就送晋王殿下回去。” 高战也连忙向姜宁赔罪。 “还望凌王妃不要见怪,我家殿下和张大人也是担心凌王殿下的安危。” 姜宁神色冰冷,说道:“我不会和你们计较,不过从此之后,若有人再敢擅闯此院,别怪我无情!” 姜宁和追风目送晋王等人离去,才回了院子里。 追风再也忍不住,巴巴儿地上前问姜宁。 “王妃,您到底对晋王施了什么法术?他怎么会承认王爷在房中?” 姜宁挑了挑眉,推开了门,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笑着问追风。 “你看这屋子和平时有何不同?” 追风眉头拧了拧,没看出任何异常来。 “王妃,属下并没觉得和平时不同,房间里依然没有王爷的影子,床帐里也和平常一样,只有一床人形被子而已。” 姜宁挑了挑眉,再道:“你再好好观察。” 追风鼻尖动了动,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眼前一亮,说道:“王妃,属下闻到一股淡淡的异香,这算不算?” 姜宁挑眉解释:“此香唤作迷魂香,乃是用曼陀罗添加其他药材制成,能让人在顷刻之间陷入幻境,看到想要的东西。” “在推开门的一瞬间,我就对晋王用了此香。” 说起这个,她眼底划过冷芒。 “本来我还不确定能成功,不过显然,晋王盼着宇文诀病重而死,再加上我给晋王用了心理暗示,晋王很快就看到幻象。” 她本就对晋王用了心理暗示,又用药物催眠,才让晋王对宇文诀病入膏肓之事深信不疑。 追风瞪大眼睛,敬佩地看向姜宁。 “王妃,您果然厉害!从今日起,您就是属下心中的神!” 能够在无声无息之间用毒,让人陷入幻境且坚信不疑的人,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王妃一人! 他们家王爷能得王妃,当真是捡到宝了! 姜宁挑了挑眉,笑着问道:“真的只是从今日开始?” 追风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 “其实王妃刚进府不久时,手下就对王妃敬佩不已了,只是碍于一些事没敢明说而已。” 姜宁撇嘴,淡淡地道:“因为你们觉得我身份不明,和之前相差太大,对吗?” 追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了。 “当时整个王府都对您有所怀疑,不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大家都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也都颇为喜欢您。” 说着,他俊脸微红,喃喃开口。 “王妃,属下有一件事要向您坦白,还请您切勿见怪。” 姜宁挑眉,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古井无波:“说来听听。” “其实当时您进府时遇到袭击,是王爷派我们装作刺客,属下们也并没有肚子痛,而是故意找机会躲在一边,想看看您的反应……” 想到当初接姜宁进府时,他们曾设伏试探姜宁,当时姜宁没下毒要了他们的小命,当真是手下留情了。 姜宁“切”了一声,毫不在意地道:“我早就知道了。” 追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姜宁,结结巴巴地问:“王妃,您……您不怪属下们?” 姜宁道:“你们是听命行事,我有什么好怪你们的。” 顿了顿,她又道:“要怪也是该怪宇文诀才对。” 追风尴尬一笑,说道:“那王妃还是怪属下们吧,王爷从小在宫里长大,经历了勾心斗角,背后又无人支撑,只能一切小心。” 姜宁挑眉,不置可否。 对于宇文诀长时间以来的试探以及防备,她并不介怀。 因为,她也有不可被人知晓的秘密瞒着宇文诀。 前世,她就是太过信任那个军中的前辈才会被关到深海监狱,从那之后她就暗暗发誓不再相信任何人! 人心难测,不得不防。 姜宁淡淡地说了一句:“此事已经过去许久,我不怪你们,你也不必再提。” 追风应下,悄悄地抬眸看了姜宁一眼,却觉得她眼中有种难以捉摸的悲凉。 追风轻轻地叹了口气,突然之间也有些伤怀。 之前,他曾无数次调查过姜宁,知道姜宁从小到大过的是怎么样的日子。 可姜宁经历过这些,却还愿意保持着纯真善良的秉性,甚至能够大度地原谅别人,这种胸怀和气魄难能可贵,让人敬佩不已。 追风崇拜无比地看着姜宁,小心试探道:“王妃,您能不能告诉属下,您是不是还有别的身份?” 姜宁翻了个白眼。 “我能有什么身份?你们不都把我查了个底朝天了。” 这是她和追风第一次如此坦诚,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身份,又如何跟追风说? 追风挠了挠头,心情复杂。 “属下也觉得您身世简单,可心中又有一种感觉,像您这样的奇人不该这么简单才对。” 姜宁扑哧一声笑了,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追风猜得也没错,她已经知道自己并非姜家的血脉,可她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如今她却不得而知。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只知道自己身边跟着两个灰衣高手,可那两人究竟是谁的手下,她根本无从查起。 之前本想联合宇文诀设计,逼迫那两人现身,可最近事情多发,计划搁浅。 自从上次之后,她甚至都没有再见过那两个灰衣高手!_k 第467章 谁是神启者? 追风试探着问:“王妃,当初王爷怀疑您和西域有关,您该不会真的和那边有联系吧?” 姜宁正色道:“我生在大乾,长在大乾,怎么可能和西域有联系?” 话音刚落,姜宁眉头拧了拧。 当初,宇文诀曾经和她说过,元令仙来大乾是为了寻找神启者。 这段时间,宇文诀甚至把她当作了神启之人。 姜宁心底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元令仙乃是西域国师,神通广大,会不会知道她的身份? 姜宁心情复杂,深不见底的凤眸里漆黑一片。 “追风,宇文诀为何会觉得我和西域有关?难道就因为我知道如何解狼毒?” 可狼毒虽是天下第一奇毒,她却精通超绝千年的医毒两术,又有空间异能,能够分析宇文诀血液之中的毒性成分。 这并不能代表,她和西域有关。 追风小心翼翼地道:“王妃可还记得?王爷回京的第一晚在醉仙楼,您曾经给我家王爷留下过一张纸条。” “字条上的字,我家王爷曾经在西域见过!” 而且那字条,还出自某个极其重要的人物! 姜宁心底一跳,悄然捏住手指。 “你可知道那人身份?” 她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却有些不敢确定。 没有记错的话,第一晚她没能转换习惯,给宇文诀留下的字条上写的仍然是简体字。 如果西域没有人使用这样的字,就说明西域那边也有穿越者,可那穿越者会不会跟神启有关? 同时出现了两个穿越者,她和那人,究竟谁才是元令仙所找的神启者? 见姜宁神色忧虑,追风轻轻地摇了摇头。 “王妃,属下不知那人确切身份,不过那人是大乾和王爷的劲敌。” 事到如今,姜宁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王爷的事,他已给了姜宁全部的信任。 可关于西域那神秘人,他所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 姜宁咬了咬唇,深吸了口气。 “此人对我颇为重要,等回京之后,务必查清此人身份。” 追风恭敬领命。 这边,张之鸣送了晋王回屋,眼神却闪烁不定。 关上门之后,他将信将疑地看向晋王,问道:“晋王殿下,您究竟在房间里看到了什么?凌王殿下情况如何?” 晋王皱眉:“本王不是说过了?老四病入膏肓,奄奄一息躺在床上,根本就爬不起来,也怪不得姜宁不肯让人探视,他的病传染起来可比本王严重多了!” 张之鸣却有些不肯相信, “晋王殿下,凌王的病症是被您传染,您都不算严重,凌王怎会病入膏肓?” “除非……凌王妃并没有用心帮他医治!” 可凌王妃身后没有任何靠山,姜家对她不闻不问,甚至自身难保,早已倾覆。 宇文诀是姜宁最后的依靠,姜宁怎么可能会对宇文诀下手? 再说了,追风他们对宇文诀忠心耿耿,也绝对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此事无论何处都透露着怪异,让他心中忐忑不安。 晋王皱眉看向张之鸣,问道: “张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之鸣道:“殿下,如果凌王真的病得很重,那咱们此时下手恐怕是最好的机会,此事万万不可再拖了。” 此时下手,便可把凌王之死推给灾病。 到时即便有人追究,也查不出个一二三来。 晋王微微颔首,面色凝重地道:“张大人所说极是,本王这就派人去准备。” 张之鸣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那下官就恭祝殿下马到成功,得偿所愿了。” 晋王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盛世必然会如本王所愿!” “张大人,属下送您出去。” 高战送了张之鸣出去,到了院子门口,张之鸣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他冷声提醒道:“高侍卫,我看殿下似乎有些不对,这几日你要精心照看着殿下。” 高战眼神闪了闪,担忧地问道:“张大人,属下不懂,还请您明示。” 张之鸣冷哼,“凌王妃素有蛊惑人心的本事,本官如此提醒你,也是为了防止晋王着了她的道。” 高战眼前浮现姜宁那张绝美的脸,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张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会多加留心。” 京城。 玄虚把炼制好的丹药送到明帝宫中。 “皇上,您所要的丹药已经炼制完毕,一共有九颗,还请您按照老规矩服用。” 明帝欣喜若狂,连忙让苏公公把丹药端了过来。 打开盒子之后,看着那一颗颗神奇的药丸,明帝只觉得一股充盈的力量扑面而来。 他深深嗅了一口那奇异的香气,赞叹道:“玄虚道长果然厉害,没让朕等太久!” 断丹药这几日,他每天都对丹药思念不已,再加上宇文灵昏迷不醒已有几日,明帝心浮气躁,只觉得身体越发虚弱。 如今丹药续了上来,他仿佛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苏公公眼神闪了闪,道:“皇上,玄虚道长法力高强,有炼制仙丹、斩妖除魔的本领,必然也能救人性命,不如,就让玄虚道长看看如何救治六公主?” 他倒是要看看,玄虚对宇文灵究竟什么态度! 明帝刚把一剂丹药服下,闻颇为欣慰。 “道长,你意下如何?自从灵儿摔倒昏迷,已有三日未醒,朕每日都自责愧疚,担心不已。” 玄虚面色复杂地行了一礼。 “皇上,您太高看贫道了。” “贫道虽会炼制仙丹,却是依照书中老祖宗们传下来的古法炼制,斩妖除魔也是用朱砂等辟邪之物,可这治病的本事,贫道是没有的。” 苏公公眼神闪烁,紧紧地抿着唇,心底却冷笑一声。 他越看这玄虚,越发觉得六公主的眉毛和嘴巴像极了他。 如今玄虚和皇后一样都不肯救治六公主,显然是要掩盖什么惊天大秘密! 苏公公心中也越发笃定,皇后和玄虚以及宇文灵之间有见不得光的关系! 只是这惊天秘密,他却不能吐露出口,不能被任何人得知。 如今,他只盼着宇文诀和姜宁快快从云水城回来,他也好有人商量拿个主意!_k 第468章 神机妙算 想到还没有任何消息的宇文灵,明帝眉头紧锁,忍不住叹了口气。 “可惜凌王妃在云水城赈灾,否则灵儿还能有一丝希望……” 玄虚嘴唇动了动,道:“皇上,六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不会有事的。” 他已经听说了,皇后并不想让姜宁回来给宇文灵治病。 为此,他还悄悄地找了皇后。 宇文灵毕竟是他们两人的血脉,他自然有过问的权利。 可皇后只是默默哭了一场。 他也不能再说什么。 明帝喉结动了动,思索道:“玄虚道长,朕有一人想让你见见。” 玄虚讶然抬眸,问道:“皇上,不知是什么人?” 明帝在此时提及,必然是极为重要的人! 苏公公陡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出声阻止。 “皇上,还是不必了吧?那人怕是也没什么办法……” 显然,明帝是想让玄虚见元令仙! 可元令仙乃是西域国师,又被明帝困在秘牢里多年,此事万一泄露出去,说不定会给未来的和谈带来麻烦。 而且,玄虚身份诡异,和皇后以及宇文灵之间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 从心里说,苏公公并不想让玄虚知道太多。 明帝冷冷地扫了苏公公一眼,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苏公公,你最近越发大胆了,是想做朕的主吗?!” 苏公公浑身一震,连忙跪下请罪。 “皇上,是奴才多嘴了,皇上恕罪!” 玄虚阴冷的眼神扫过苏公公,温声对明帝道:“皇上,若是此人身份神秘,还是不必让贫道见了,贫道只是奉命来给皇上炼制仙丹,对其他的并没有兴趣。” 苏公公低垂着头,恨恨地咬牙。 玄虚以退为进,心机深沉至极! 偏偏,明帝这段时间对玄虚深信不疑,他已经没了劝说的余地…… 果然,明帝对玄虚越发信任。 “玄虚道长,你是朕的朋友,朕让你见此人,也是为了想办法救灵儿,你且随着朕去吧。” 说罢,明帝沉声叫道:“罗刹。” 密道里的罗刹闻,立刻打开了密室的门。 看着石门在地面上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洞口来,玄虚眼底闪过震撼。 “皇上,这御书房里竟别有洞天……” 这等密道,怕是整个大乾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吧? 看到玄虚脸上震惊之色,明帝哈哈大笑了起来。 “朕乃是大乾的皇帝,这世上想要朕死的人不计其数,朕就效仿狡兔三窟,在御书房里设下密道,作为逃生避难之用。” 玄虚眼底闪过不明的情绪,恭敬地道:“皇上英明盖世,又有上天庇护,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有事。” 明帝心底舒坦,带着玄虚去了秘牢。 看到了被玄铁锁链穿了琵琶骨的元令仙,玄虚倏然瞪大了眼睛。 “皇上,此人……难道是江湖上消失多年的西域国师?” 明帝眼底闪过骄傲,赞赏的看向玄虚。 “玄虚道长果然厉害,竟能一眼看破此人身份。” 玄虚掩下心底惊骇,谦虚地道:“贫道只是猜测而已,没想到此人在江湖上消失了这么多年,竟是被皇上关了起来……” 方才,苏公公阻拦时,他就猜到明帝要带他见的人身份特殊。 说不定还是个大人物,甚至能引起几国战争。 而且,明帝把此人当做救宇文灵的希望,也说明此人极其厉害…… 思来想去,能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并不多。 可见到那人被锁在铁链上,他心中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人选。 眼前此人,必是江湖上失踪多年的西域国师! 玄虚喉结动了动,忍不住问道:“皇上,此人为何在您手中?难道,您已经困了他多年?” 看着昏睡不醒的元令仙,明帝一脸得意。 “道长,朕早些年就在大乾各国布下暗探,有一日,这元令仙竟敢悄悄潜入我大乾国土,就被朕关了起来。” 玄虚心中千回百转,思索道:“皇上是想从他身上知道长寿之法?” 明帝眼神崇拜地看向玄虚:“道长当真是神机妙算,连这些都能算出来!” 玄虚淡淡一笑:“皇上过奖了,贫道只是胡乱猜测而已。” 多年来,西域和大乾一直不和。 明帝抓住了元令仙,该是逼问军机,再杀之而后快才是。 可他偏偏把人留了下来,还关押了这么多年。 西域国师一族以长寿闻名,唯一能吸引明帝的,恐怕也就只有长寿的秘密了。 想到至今都没有得到长寿之法,明帝不禁叹了口气。 “朕困了他多年,确实是想问出长寿的秘诀,可这元令仙只说是天道气运,无论朕给他用什么刑罚,他都不肯说。” 玄虚微微颔首。 “皇上,有些事情确实无法用常理解释,不过,西域国师都是历代选出来的,并非一家一姓,他必然知道一些秘密。” 明帝眼神闪烁,吩咐道:“来人,把他唤醒,朕有话要问他。” 罗刹提着一桶盐水上前,把水泼到了元令仙身上。 “啊——” 痛苦的叫声响起,元令仙撕心裂肺地睁开了血红色的双眸。 昨晚,他才刚受过鞭刑,身上都是伤口。 明帝竟让人用盐水泼他,伤口撒盐,他只觉得伤处如同有火在灼烧,疼的他撕心裂肺! “狗皇帝,你又想做什么!” 明帝被骂,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和他计较。 “元令仙,朕今日过来,是特意为你引荐一人。” 元令仙的视线随着他落在玄虚身上,讥讽地笑了起来。 “原来是个臭道士……” 再看几眼,他笑的更猖狂了:“明帝啊明帝,你一世英名,将来怕是都要毁在这道士身上!” 玄虚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元令仙,你被关押多年,该不会是已经疯了吧?竟敢这样跟皇上说话!” 他早就听说西域国师有大能,难道,元令仙真的看出了什么? 若是如此,此人断不可再留! 对于元令仙的冒犯,明帝早已经习惯了。 他一点也不动怒,反而讥讽地道:“玄虚道长是我大乾的未来国师,元令仙,你该不会是嫉妒了吧?” “荒唐,愚蠢!” 元令仙神色怜悯地看着明帝,无奈地摇了摇头:“世人多荒唐,却不自知……” 明帝摇了摇头,道:“元令仙,朕今日来是想问你,朕的六公主从楼上跌落,摔倒了脑袋,如今昏迷不醒,你可有什么办法解救?” 元令仙一双猩红的眸子眯了眯,口中念念有词。 明帝竖起耳朵听了又听,还是听不清楚。 他不悦地吩咐:“罗刹,你去听听他说什么?”_k 第469章 被洞悉的秘密 罗刹上前,片刻之后回来禀报。 他神色凝重,道:“皇上,他说公主是被奸人谋害,再也醒不过来了。” 怒火从心底窜了起来,明帝浑身都泛起浓烈的杀气。 “给脸不要脸,打!” 他没理会元令仙的冒犯,心平气和地求他救人,可这元令仙却满嘴胡,诅咒宇文灵再也醒不过来! 秘牢里很快响起了鞭子声,元令仙如同麻木了般,“桀桀”的怪笑着。 玄虚脸色阴沉如水,冷冷地看着受刑的元令仙。 “皇上,这人被关押多年,恐怕早就疯了,说话颠三倒四没有根据,您不必跟他置气。” 明帝勉强压下心头怒火。 “玄虚道长不必担心朕,朕不会跟此人一般见识,说到底,朕依然是大乾国尊贵无比的皇帝,而元令仙只不过是朕的阶下囚罢了。” 想到还在昏迷的宇文灵,玄虚道长眉头拧了拧。 “皇上是想让此人救六公主?” 明帝微微颔首,承认道:“救灵儿确实是朕最主要的目的,不过传说西域国师一族多长寿,朕也想让你试探试探此人,看是否能从他身上发现什么离奇之处。” 玄虚顿时会意。 看来,明帝还是没有放弃长寿的念头。 他沉吟片刻,对明帝道:“皇上,既然如此,就让贫道和他交涉一番。” 明帝微微颔首,抬手示意侍卫停下刑罚。 元令仙奄奄一息,被玄铁制成的锁链捆在柱子上,整个人如同沉寂多年的凶兽一般,垂死,却又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玄虚走上前,沉声问道:“元令仙,你也是西域国师,又活了这么大年纪,也该知道好歹了。 如果你能交出西域国师一族的长寿之法,说不定皇上还能放了你,或者给你一个痛快。” 元令仙桀桀地怪笑起来。 “事到如今,他还在追寻所谓的长寿秘诀……我早已说过,这都是上天给的气运,他这种弑兄杀父、愧对子女的蠢货,永远不配拥有。” 元令仙骂得极脏,明帝脸上已是乌黑一片。 弑兄杀父?愧对子女? 元令仙究竟在说什么?还是说,他真的洞悉了他的秘密? 玄虚神色也难看下来,他从侍卫手中接过长鞭,重重地朝着元令仙身上鞭挞过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元令仙,我看你真的是活腻了!” 玄虚虽是道士,可也有武功在身,下手并没有留情,元令仙很快就陷入半昏迷状态。 还是罗刹看不过去,出声阻止了玄虚。 “道长且勿把此人打死了,此人还有大用。” 明帝也开口道:“罗刹说的对,玄虚道长,手下留情。” 玄虚这才停了下来。 那长鞭是经过牛皮搓制,又常年在水中浸泡,如今把元令仙抽得浑身鲜血淋漓,伤口绽开,甚至不少鲜红的血液都溅到了玄虚的脸上,触目惊心,很是骇然。 玄虚沉声说道:“皇上,此人桀骜不驯,挖出消息来恐怕还得费些时日。” “还请皇上能给贫道出入这里的权利,贫道保证,两个月之内必然挖出他身上的秘密。” 明帝闻眼前一亮,“玄虚道长,你当真有把握?” 玄虚毫不犹豫地点头,神色坚定。 “皇上有所不知,道家之中也有许多秘法。若是我把那秘法用在此人身上,他定然扛不过去。您若不信,等着瞧就是了。” 明帝抚掌叫好,“既然如此,朕就把他交给你了。” 罗刹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两人,眼底情绪难辨。 皇上最近似乎对这个玄虚道长颇为信任,如今竟给予他随意出入密牢的权利……这可是从未有过的。 姜宁那么厉害,当初甚至给元令仙用了吐真药,元令仙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玄虚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得知元令仙长寿的秘密? 罗刹将信将疑,可明帝却欣喜若狂。 他和玄虚称兄道弟地离开了密牢,心底又重新燃起希望。 虽然元令仙没有办法救治宇文灵,可关于长寿一事又有了希望,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 御书房里,苏公公依然胆战心惊地跪着。 见两人笑着出来,他低垂的脸上闪过复杂之色。 明帝如今甚至毫无条件地相信元令仙,他想要开口劝诫几句,可又没有那个胆量…… “道长,再过几日朕就要去秋猎了,道长是否有意同去?” 玄虚闻眼神闪了闪,恭敬地行礼道:“皇上,贫道还是留在这里,继续研制丹药对付那元令仙吧,早日挖掘出他身上的秘密,皇上也能早一日安心。” 明帝闻,颇为欣慰。 “道长如此待朕,朕必然也不辜负道长,朕这就让人传令下去,为你建造国师府! 等国师府建造成功,朕即刻封你为大乾国师!到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算辱没了道长!” 玄虚唇角扬起轻笑,感激地看向明帝。 “皇上隆恩,贫道却之不恭,今后必然好好为皇上效力分忧!”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玄虚走了之后,明帝这才冷眼看向苏公公,“起来吧。” 苏公公跪了半天,双腿都有些打颤。 他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低眉顺目的站在一边,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明帝坐在案前,眼神冰冷地扫过苏公公。 “苏公公,你对玄虚道长意见很大,这究竟是为何?” 苏公公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再次跪倒在地。 他不敢说出真相,只能哽咽道:“皇上最近对玄虚道长颇为疼爱,甚至连奴才都不及他半分,奴才心里实在是难受又嫉妒,这才屡次为难玄虚道长……不过奴才已经知道错了,还望皇上恕罪!” 见苏公公竟是为了争风吃醋,明帝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虽是太监,可到底曾经也是男儿,又何必跟后宫里那些女人一样唧唧歪歪?你陪在朕的身边多年,朕岂能亏待于你?” 苏公公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道:“皇上,奴才知道错了,奴才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罢了,起来吧。” 明帝摇了摇头,颇为受用地道,“朕之所以对玄虚道长颇为重视,是因为玄虚道长是挖掘元令仙长寿秘密的唯一希望。” “你也知道朕多年来心之所愿,不过,不管朕如何看重玄虚,也不会忘了你我一同长大的情谊。” 苏公公赔笑道:“皇上这样说,奴才就放心了,奴才以后再也不跟玄虚道长攀比了。” 明帝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再跟苏公公计较。 入夜之后,苏公公心有余悸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皇上身边伺候了一整天,他累得浑身乏力,如今只想倒在床上休息。 可还未躺下,就见窗前闪过一道鬼魅般的人影。 苏公公心底一惊,连忙提着灯上前,警惕地问道:“谁在那里!” 门口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影子。 苏公公正要叫人,却听房中传来一道低沉又熟悉的声音。 “苏公公,是我。”_k 第470章 凌王布局 苏公公惊喜回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房中那人。 “凌王殿下,您怎么回来了?” 那人一身黑衣,气势威严凌厉,已经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正是宇文诀。 宇文诀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关上房门。” 苏公公闻,赶紧看了看门外,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把房门关上。 他急匆匆地走到宇文诀身边,扑通一声给宇文诀跪下了。 “殿下,您怎么突然回京了?奴才这些天心里忐忑不安,一直在担心您和王妃呢。” 宇文诀亲自把苏公公扶了起来,眉头却忍不住拧起,“苏公公,宫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和苏公公关系不错,苏公公也一直待他很好。 只是,苏公公如今的举止未免有些太过反常。 苏公公叹了口气,说道:“殿下有所不知,最近宫里乱糟糟的,奴才心里实在是害怕得紧。” 宇文诀在桌子边坐下,浑身都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苏公公,不急,慢慢说就是。” 苏公公抹了抹眼泪,面色复杂地道:“凌王殿下有所不知,最近皇上一直在服用玄虚道长给的丹药…… 那丹药伤身,奴才想要劝阻皇上,可皇上却根本不听,奴才日夜忧虑,无处诉苦,只盼着您早日归来……” “此事本王已经知道了。” 宇文诀皱眉道:“父皇对长寿颇为执迷,苏公公劝诫他不理会,本王并不意外。” 顿了顿,宇文诀眼神凌厉地扫过他:“可还有其他事?” 苏公公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如果只是为了明帝服用丹药之事,绝对不至于如此紧绷。 “殿下,除此之外,奴才还发现另外一件事。” 苏公公面色犹豫,有些害怕地看向宇文诀:“殿下要答应奴才,无论什么时候您都不能告诉旁人,此事是奴才告诉您的!” 宇文诀深不见底的黑瞳里寒气凛冽。 “苏公公放心,本王发誓,无论何时都不会牵扯到你。” 苏公公压低了声音,谨慎地道:“凌王殿下有所不知,奴才发现,六公主和玄虚道长长得有几分相似……” 宇文诀心底咯噔一声,骨节分明的大手瞬间紧握成拳。 “苏公公,你确定吗?” 苏公公坚定地点头:“凌王殿下,奴才已经悄悄观察过许多次,六公主的眼睛鼻子和脸型,都像是年轻时候的皇后,可眉毛和嘴巴,却像极了玄虚道长! 如果奴才没有记错的话,早年间,玄虚道长来过一次宫里……” 宇文灵神似皇后,略像玄虚,却没有一处像皇上,跟宫里其他的公主们,也并无相似之处。 当年,宇文灵渐渐长大,很快就被玄虚接出宫去,若说其中没有蹊跷,他是不信的! 宇文诀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乌云密布,浑身都散发着致命杀气。 “原来如此……” 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忽然,一切都对的上了。 那天在酒楼,姜宁第一次看到玄虚和宇文灵,当时姜宁笑的意味深长,却不肯说是为什么。 现在他总算是明白姜宁在笑什么了。 姜宁的眼睛向来毒辣,应该是早就发现了玄虚道长和宇文灵长相相似,所以才会笑的那么奇怪! 见宇文诀神色冷峻,苏公公心情复杂。 “凌王殿下,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宇文诀也没有隐瞒,他冷声道:“苏公公,宁宁应该很早就发现这个秘密了,不过因为没有确定,她并没有跟本王提及。” 苏公公眼睛瞪的极大,有些艰难地开口。 “殿下,王妃不是能鉴定两人是否有血缘关系吗?等王妃回来之后,不如让王妃鉴定一下……” 宇文诀脸色沉沉,黑眸深处藏着看不清的寒气。 “宇文灵到底是皇后所出,乃是父皇的嫡亲公主,质疑她的身份,便是在质疑皇后,有损父皇颜面。” 苏公公颓然地道:“您说的没错,皇上最是注重颜面,如果有人质疑皇室血脉,无论是真是假,皇上都不会高兴的……” 宇文诀淡淡地看了苏公公一眼。 “不过,皇室血脉容不得混杂,玄虚迷惑父皇,心怀不轨,是得好好查查。” 宇文诀气势威严凌厉,苏公公顿时有了主心骨。 他精神振奋,郑重地道:“殿下,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才,奴才能帮的,一定帮忙!” 他不敢说自己能为宇文诀豁出命去,可多年来,他看着宇文诀长大,心中对他也是颇为敬佩。 若是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甚至是冒险,他都愿意去做。 想到当初姜宁为他和小宝儿做亲子鉴定,宇文诀道:“若是要鉴定两人血缘,需要两人带有毛囊的头发。” 当初,姜宁就是这么要求他的。 苏公公想了想,道:“六公主的倒是不难拿到,可玄虚道长的却有些难办。” 宇文灵昏迷不醒,他去探望时找个机会就能拿到。 可玄虚道长已经看出了他的敌意,他又如何拿到他的头发? 宇文诀道:“不急,如今宁宁还在云水城,等她回来再想办法也不迟。” 说起云水城,苏公公这才镇定下来。 “凌王殿下,皇上不是让您在云水城赈灾吗?您怎么偷偷回来了?” 如果被人发现,这可是大罪! 宇文诀声音平静低沉,却带着几分震慑人心的力量。 “苏公公,父皇今年可要秋猎?” 苏公公道:“皇上在宫里困了许久,每天都盼着去打猎呢,本来说今年还要带上皇后和六公主,如今六公主病了,也不知皇后还去不去了……” 宇文诀唇角掀起冷笑,压低声音在苏公公耳边说了几句。 苏公公面色大惊。 “此话当真?” 宇文诀神色凝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苏公公,宫里除了你之外,本王谁也信不过,今天冒险进宫,就是为了此事。” 苏公公脸色泛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凌王殿下,您放心,到了那日,奴才会小心的……” 宇文诀微微颔首,叮嘱道:“那此事就交给苏公公了。” 顿了顿,他又有些担心地问:“这些日子母妃如何?小宝儿如何?” 苏公公笑了,“殿下放心,昙贵妃那边一切安好,虽然不像之前那样经常见到皇上,可每天奔走于书院和寿康宫,也算是安生自在。” 宇文诀眼神闪了闪。 “母妃最近和小宝儿很亲近?”_k 第471章 梦境还原 苏公公笑呵呵地道:“岂止是亲近?昙贵妃回了舒宁宫之后,每天都亲自接送小公子上下学,说是要好好跟小公子培养感情呢……” 宇文诀摇了摇头,有些想不明白。 他了解自己的母妃,也知道她对小宝儿的身世颇为介怀。 两人能安生相处,他已很是满足,并不奢求昙贵妃能照顾小宝儿。 苏公公也知道昙贵妃的性情,立刻猜到宇文诀所思。 “您放心,昙贵妃对小公子这么好,只是因为在皇后这里受了气,想让您和王妃回来给她出气罢了。” 宇文诀离京之前,曾托他多看顾昙妃,他记在心里,时常让自己的徒弟徐安去看望。 徐安年纪小,嘴儿又甜,昙贵妃什么都肯跟他说。 宇文诀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本王知道了,苏公公,你记住本王秋猎那天务必小心,本王不宜在宫里久留,先走了。” 苏公公连忙相送。 “殿下放心,奴才必然不会忘。” 宇文诀漆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一路朝着寿康宫的方向去了。 寿康宫里,灯光还亮着。 宇文诀刚靠近,就被福公公发现了。 “殿下?” 看清来人是宇文诀,福公公有些讶然。 宇文诀颔首,进了大殿:“祖父可睡了?” 太上皇躺在小榻上,正不悦地瞪他:“你小子悄悄回京也算了,竟还敢到寿康宫来!万一被人发现了,岂不是牵连孤!” 宇文诀摇了摇头,在他身边坐下。 “皇祖父,我这次回京是有大事。” 太上皇没好气儿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是为了秋猎?” 宇文诀心底一动,深邃的黑瞳望着他问:“您已经知道了?” 福公公笑着道:“殿下,您别忘了,咱们太上皇虽禅位多年不管政,可无论是朝中还是京城,都是有眼线的。” 宇文诀勾唇,“怪不得父皇对您这么警惕。” 太上皇抓住手边儿的扇子,重重地朝他头上敲了过去。 “欠打!亏得孤这么疼你!” 宇文诀头上硬生生地挨了一下,疼得眉头都拧了起来。 福公公在一边笑着道:“如今这世上,敢这样打凌王殿下的,恐怕也就只有太上皇了。” 宇文诀早已不是当年无依无靠的小孩子,而是靠着自己的实力,成了举国闻名的战神。 宇文诀揉了揉被打的地方:“祖父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就当是重温童年了。” 太上皇哈哈大笑起来,慈爱地看向他。 “说吧,你找孤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宇文诀也没有隐瞒。 “祖父,我怕郭家那边对父皇下死手,所以特意安排了人手,准备在秋猎时出手。” 太上皇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花白的胡须,冷声提醒。 “老四,你完全可以靠这个机会翻身上位。” 如果郭家真的要下死手,等明帝驾崩之后,宇文诀解决郭家这些反贼,趁机上位不是没有可能。 晋王远在云水城,只靠皇后,不可能拦得住。 宇文诀眉头拧起,道:“祖父,若是我见死不救,那和父皇又有什么区别?” 纵然明帝有许多不对之处,可他依然是他的父皇,依然是名正顺的君王。 在明帝没有太过分之前,他都会认这个父皇! 寿康宫里安静了片刻,太上皇神色复杂地看着宇文诀。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叹了口气。 “老四,你确实和他不一样。” 他退位多年,明帝依然对他忌惮万分,甚至不惜痛下杀手。 如果不是姜宁横空出世救了他,恐怕如今他已经轮回投胎。 他本想让宇文诀借机上位,可没想到,宇文诀心中还是存着善良大义。 福公公低声道:“太上皇,凌王殿下是您抚养长大,当然和那人不同,他还是更像您。” 太上皇勾唇笑了,苍老的脸上神色动容。 “福公公说得对,老四更像孤。” 说罢又问,“宁宁呢?你偷偷回京,晋王和张之鸣不会为难她吧?” 宇文诀眼底掠过复杂,随后坚定地道:“我相信她能化解。” 对于姜宁的能力,他还是知道的。 姜宁想对付晋王和张之鸣,应该不在话下! 太上皇叹了口气,感慨道:“孤本以为,这次云水城你们也能培养培养感情,可没想到,两人又分开了。” 姜宁可是求了旨意和离的,等从云水城归来,两人八成就要散了。 宇文诀眉头拧了拧,薄唇紧紧地抿着,没有说话。 太上皇试探着问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难道你还没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这个局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除非……宇文诀是根木头! 宇文诀苦笑道:“祖父,我自然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此事却由不得我。” 太上皇奇道:“老四,你可是男人,位高权重,有何由不得你?” 如果宇文诀愿意,就算把姜宁囚禁在身边,又有何妨? 宇文诀深眸里情绪不明,沉声道:“如果她不在我身边不快乐,我宁愿她离开。” 说起来也怪,他这次回京的首要任务,就是跟姜宁和离。 可没想到,事情却越来越偏离正轨。 他对姜宁,从讨厌,抗拒,甚至防备,逐渐变成了好奇欣赏,甚至沉沦…… 只是可惜,姜宁并不如此。 可能从一开始,两人之间就注定是有缘无分…… 太上皇叹了口气,喃喃地道:“傻小子,宁宁这么好的孩子,若是她真的离开了,你怕是要悔断肠咯……” 云水城。 姜宁睡得浑身发热,难受至极。 月色朦胧,透过窗纸朦胧地洒了进来,如同梦境。 姜宁梦里回到了那个竹林,她误饮了姜宝晴下了药的酒,跌跌撞撞地落入一人怀中。 那人脸上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 诱人,神秘,却染着嗜血的疯狂…… 她贪恋那人身上的凉意,不顾一切地攀了上去,那人一口咬在她肩头,疼得渗出血迹。 可随后,那极致的欢愉让人沉沦。 她梦中盼着看清那人的脸,不顾一切地揭开他脸上的面具,却倏然惊醒! “宇文诀?!” 姜宁惊叫出声,浑身酸软,额角浸出细汗。 看着安静的房间,姜宁眉头紧皱,撑着身体起身,走向铜镜前。 雪白的里衣下滑,果然,她肩头有一排被牙咬过的疤痕…… 姜宁心底一惊,面色渐渐复杂。 梦里的情景如果都是真的……那当年和她在一起的人,难道真的是宇文诀?_k 第472章 梦都是相反的 圆月高悬,姜宁眉头紧锁地坐在床边,心情有些复杂。 夏荷听到动静醒了过来,紧张地问:“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姜宁看了她一眼,问道:“夏荷,你说梦到的东西,有可能是真的吗?” 夏荷来了精神,坐在床脚下。 “王妃,对于梦境,奴婢从不一概而论。” “如果是好梦,奴婢就坚信梦是真的,如果是坏梦,噩梦,那奴婢就会告诉自己,梦都是相反的……” 夏荷一脸鬼机灵,姜宁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倒是聪明,可我这个梦,已经验证了一半是真的。” 之前,她从未留意到自己肩头还有疤痕。 是这次的梦提醒了她。 夏荷惊讶地看向姜宁,问道:“王妃,您到底梦到了什么,是好梦还是坏梦?” 姜宁想了想,道:“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是这个梦有些说不通。” 如果那晚的人真的是宇文诀,那小宝儿应该是宇文诀的孩子吧? 还是说,原主还碰到了其他的人,经历了其他的什么,所以,才把这段记忆封印遗忘了? 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掠过,姜宁一个头两个大。 “你倒是走了,留给我这么一个烂摊子……” 她喃喃地说了一句,顿时引起了夏荷的兴趣。 “王妃在说王爷吗?难道这个梦跟王爷有关?” 姜宁皱眉道:“跟他无关,但是我梦到了脏东西。” 夏荷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安慰姜宁:“王妃放心,梦都是相反的……” 看着努力劝解自己的小丫头,姜宁唇角扬起轻笑。 “王妃再睡一会儿吧,距离天亮还早呢。” 夏荷给姜宁倒了杯茶,声音轻柔地道。 很快就到了九月十五。 明帝带上几个受宠的朝臣,以及世家贵族的公子们,出发去秋猎围场。 宇文墨这段时间表现不错,也得以同去。 宁王骑在马上,情绪不明地看向宇文墨。 “二哥,我听说最近柳小姐都住在你家里,你真的打算娶她?” 宇文墨回头,凉飕飕地剜了他一眼。 “木已成舟,父皇赐婚,我怎么更改?” 宁王挑眉道:“柳家败落,柳寒渊下了大狱,我本以为按照二哥的脾性,会弃柳清辞于不顾,可没想到,二哥这次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宇文墨唇角扬起讥讽地笑,冷冷地道:“老三,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坏?” 宁王嘴唇动了动,不置可否,可眼底以为却很是明确。 宇文墨忍不住道:“你和老四一样,狗眼看人低,可你们都不明白柳清辞的妙处……” 宁王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本王自然不懂,二哥还是自己留着好好享用吧。” 说罢,策马扬鞭,往前赶去。 宇文墨知道他误会了,哈哈大笑了起来,却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队伍最前面走着御林军,其次才是明帝的轿撵,再往后,则是皇后,昙贵妃的轿撵。 皇后闭目养神,端坐在软垫上,脸上神色看起来有些荫翳。 金嬷嬷在一边伺候茶水:“皇后娘娘不必担心,玄虚道长留在宫里,六公主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皇后眉头拧起,不悦地道:“不知是不是晋王不在身边的缘故,这次秋猎,本宫总觉得不安。” 她隐隐觉得,这一路似乎都藏着危险。 可危险究竟在哪里,她却又说不清楚。 金嬷嬷笑着安抚:“皇后娘娘,您一定是最近忧思过度,您放心,晋王殿下在云水城好好地,咱们也一定会安然无恙。” 皇上秋猎的习惯已经持续了十多年,从来都没有出过什么意外。 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 不过唯一的不同就是,今年晋王不在。 皇后勉强点了点头,继续闭目养神。 后面的轿撵里,昙贵妃好奇地掀开帘子,不停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她神色激动,心情也颇为愉快。 “本宫上次跟着皇上秋猎,已有快二十年,没想到竟还有再来的机会……” 小宝儿一边吃橘子,一边往昙贵妃嘴里塞了一瓣。 “贵妃娘娘优雅漂亮,又善解人意,如果不是礼佛多年,皇上必然是去哪儿都要带着的。” 听着小宝儿真正稚嫩的声音,昙贵妃笑得合不拢嘴。 她心底慰藉,就连嘴里的橘子都甜得如蜜一般。 “你个小东西,本宫把你带来真是带对了!” 别的不说,小宝儿这安慰人的本事,当真是一流。 这些天,她每次心情不好去找小宝儿,小宝儿总是能把她夸得跟花儿一样,让她心花怒放。 见两人相处得这么好,桂嬷嬷也高兴。 她给小宝儿倒了杯菊茶,哄道:“小公子,橘子吃多了容易上火,喝些菊花茶去去火,免得难受。” 小宝儿接过来,甜甜地笑着感谢:“多谢桂嬷嬷。” 说罢,把茶水送到昙贵妃嘴边。 “贵妃娘娘先喝,多喝水皮肤好,一会儿必然能艳压群芳!” “好好好,本宫听小宝儿的!” 昙贵妃眉开眼笑,把茶水一饮而尽。 今年得以来参加秋猎的只有她和皇后,小宝儿口中的“群芳”,也只有皇后一人。 小宝儿说她能艳压皇后,她心里别提多美了。 自从知道自己也可以参与秋猎之后,她就巴巴儿地跟小宝儿商议一块儿来,今日还特意给小宝儿请了假。 她果然没有带错人! 见昙贵妃脸上笑容久久不散,桂嬷嬷道:“贵妃娘娘,您如今跟小公子感情真好,等王爷王妃回来,一定会很感激您照顾小公子的。” 昙贵妃摸了摸小宝儿毛茸茸的脑袋,道:“本宫不求他们感谢,本宫是真的喜欢这孩子。” 顿了顿,昙贵妃有些怅然。 “之前,本宫愚蠢被皇后和郭妃哄骗,没能亲自抚养诀儿长大,如今每天陪着小宝儿,竟有种弥补遗憾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单纯好骗,也知道自己多年来没尽到当母亲的责任。 可在她的内心深处,是真真切切地在乎宇文诀。 否则也不会放弃当年的荣宠,礼佛多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想到当年事,桂嬷嬷也心情复杂。 “贵妃娘娘,好在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王爷如今已成了天下闻名的战神,其中也有您的功劳……” 宇文诀小时候没有母妃的护佑,明帝对他也极为冷淡。 皇后名义上照顾着他,可实际上确实打压排挤,如果不是太上皇处处照料,宇文诀可能长不到这么大。 昙贵妃神色愧疚,轻轻地叹了口气。 “本宫也不是小孩子了,多年来也知道宫里多么困难,你就别安慰我了。” 毋庸置疑,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妃。 她不能像皇后那样,给晋王尊贵荣耀,也不能像郭妃那样,靠着强大的家族给宇文墨兜底。 她以后若是再不靠谱些,那本就稀薄的母子之情,怕是更为稀薄了…… 第473章 又是想念姜宁的一天 桂嬷嬷笑着道:“贵妃,您想多了,王爷王妃对您颇为尊敬,不会觉得您不好的。” 昙贵妃看了看小宝儿,发誓道:“本宫吃了这么多亏,上了这么多当,以后都听他们的!” 绕来绕去,这深宫之中,她所能依靠的也只有宇文诀和姜宁了。 宁王的马车追了过来,笑着问道:“贵妃,您带孩子可累了?不如儿臣带小宝儿玩会儿?” 小宝儿掀开帘子,惊喜地看着宁王。 “宁王叔叔,您今天可真帅!” 之前宁王也几次三番地去过凌王府,故而小宝儿认识他。 宁王一身蓝缎锦袍,英姿飒爽地骑在马上,棱角分明的容颜如玉。 得了小宝儿的夸奖,宁王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小宝儿伸出手臂。 小宝儿也毫不犹豫地投入他的怀抱。 宁王把他放在马上,调侃道:“还叫宁王叔叔,该叫三叔才是。” 据他所知,小宝儿虽然不是宇文诀的血脉,可宇文诀却已经把他当作亲生孩子般对待。 小宝儿叫他一声三叔没毛病。 小宝儿嘿嘿一笑,乖巧地改口:“三叔。” 宁王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路带着他策马奔驰,格外潇洒。 昙贵妃心底担忧,忍不住提醒道:“宁王,你小心一些,孩子还小,别摔了。” 宁王那边已经带着小宝儿跑远了。 昙贵妃叹了口气,眉头紧锁着,显然颇为担忧。 桂嬷嬷看着她那愁眉不展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贵妃娘娘,您如今对小公子真是越来越上心了,等王妃回来之后,知道您如此善待小公子,必然也会对您感激的。” 昙贵妃笑了起来,眼底带着期盼。 “说起来,诀儿和姜宁去云水城也有多日,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只靠她一人,恐怕对付不了皇后那个心机深沉之人,若是姜宁回来,她便有了和皇后对抗的希望。 桂嬷嬷安抚她道:“娘娘放心就是,殿下和王妃必然会平安归来。”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到了秋围猎场。 明帝和皇后先后下了轿辇,昙贵妃也跟着下来了。 昙贵妃上前行礼:“臣妾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淡淡地看了昙贵妃一眼,说道:“贵妃妹妹多年没来过猎场,不知是否还习惯?” 昙贵妃淡淡地瞧了皇后一眼,平淡地道:“臣妾年轻时也来过,自然知道这里的规矩,劳烦皇后娘娘担心了。” 皇后明朝暗讽,分明是针对她。 不过,此时她也不想和皇后闹得太过难堪,毕竟玄虚和皇后、六宫主关系匪浅。 如今她自己在宫里无依无靠,还是得暂避锋芒才对。 明帝微微颔首,打量着昙贵妃道:“爱妃确实有许多年没来了,这次倒也不必像年轻时那样亲自动手打猎,只留在这里给朕摇旗助威即可。” 昙贵妃盈盈一笑,对明帝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做好皇上的后勤。” 明帝满意地笑了起来。 皇后眼神阴冷地扫过昙贵妃,心底有些恼怒。 她眼神闪了闪,温柔地提醒道:“皇上,臣妾听闻这山中有多年仙鹿,仙鹿的鹿茸和血液都是极好的东西,不如皇上让人猎来一只给灵儿补充营养,说不定有了仙鹿的加持,灵儿很快就能醒来了呢。” 明帝眼前一亮,立刻拊掌道:“皇后放心,朕一定亲自把那仙鹿打来!” 这边,明帝留下皇后和昙贵妃安顿,自己则带着众人进入山林。 明帝和众人走了之后,皇后凉飕飕地看了昙贵妃一眼。 “昙贵妃,你最近的日子越过越潇洒了,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晋升贵妃之位,本宫甚至都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当初明帝虽然把昙贵妃赶出了乾清宫,却为了补偿她给了她贵妃之位。 皇后只让人送了礼物,一直都没去探望恭喜。 面对皇后的阴阳怪气,昙贵妃心底冷笑,忍不住开口。 “如果不是皇后娘娘帮忙,臣妾也做不到这贵妃之位,说起来,臣妾还得感谢皇后娘娘呢。” 如果不是皇后暗中使手段,让玄虚那个臭道士赶走她,她如今还住在乾清宫呢。 现在倒好,明帝沉迷丹药,十天半个月的还不去看她一次。 皇后眼底掠过阴险,冷声道:“贵妃妹妹倒是越来越温柔懂事了,怪不得皇上如此宠爱你。” 昙贵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讥笑地说道:“皇后娘娘过誉了,不过比起皇后娘娘来,臣妾是要年轻上一些。” 说罢,又专门往皇后的头上打量了一眼。 “不知皇后娘娘的头发长出了多少?不如改日臣妾再送您一顶假发?” 皇后本就难看的脸顿时黑沉下去。 金嬷嬷看不过去,厉声提醒。 “贵妃娘娘,如今你虽然身居高位,可我家皇后娘娘却是实实在在的皇后,母仪天下!你若是对皇后娘娘不尊重,来日皇上知道之后,怕是又要送您去礼佛了!” 提起多年礼佛,昙贵妃的脸色也变得煞白一片。 今日分明是皇后先开口挑衅,她才被迫反击的! 而且礼佛是她多年耻辱,金嬷嬷这个狗奴才偏偏以此刺激她! 桂嬷嬷上前打圆场。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皇上他们在前方打猎辛苦,不如咱们就在此安心等待,免得皇上还要操心后方。” 皇后微微颔首,说道:“昙贵妃,你身边的嬷嬷都比你有规矩,你可真得好好学学,免得太过嚣张,将来落得跟郭妃一个下场。” “多谢皇后娘娘提醒,臣妾必然不会跟郭妃一样!” 昙贵妃气得俏脸扭曲,声音恨恨。 桂嬷嬷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带着她回了营帐。 昙贵妃气得重重地坐在小榻上,脸色铁青难看。 “皇后当真是嚣张至极!竟敢如此羞辱本宫!还有她身边那个金嬷嬷,也是根本看不起本宫! 等凌王和姜宁回来,本宫一定要他们好看!” “娘娘,您消消气。” 桂嬷嬷面色复杂地给她倒了杯茶。 “贵妃娘娘,之前奴婢就提醒过您不要跟皇后做口舌之争,您是争不过她的。” 皇后心机阴沉不说,就连她身边的金嬷嬷都是心狠手辣。 无论权势地位,还是计谋狠辣,昙妃根本就不是皇后的对手。 昙妃深吸了口气,说道:“你说得对,本宫是该听你的……从今日起,皇上不回来,本宫就不出营帐,绝对不会再给她羞辱我的机会!” 她根本不是皇后的对手。 如果姜宁在,必然能打的皇后哑口无,落花流水。 哎,又是想念姜宁的一天。 桂嬷嬷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边,明帝带着众人奔向林间,开始分队。 “朕带着几个大臣去南边,老二你就带着这些世家公子去北边!” “老三,朕知道你喜欢游玩,不喜杀生,你就负责带着小宝儿四处玩耍,保证你二人的安全就是了。” 第474章 等待最佳时机 “儿臣领命。” 宇文墨恭敬地应了一声,提醒道:“父皇,林间野兽凶猛,还望父皇一定保重。” 见宇文墨如此关切自己,明帝微微颔首,心中一片慰藉。 “老二,你也长大了。” 从前宇文墨颇为受宠,却也嚣张跋扈,从来没有如此关怀过他这个父皇。 如今他被剥夺了王位,禁闭在府中,反而越来越懂事了。 宇文墨轻轻地笑了一声:“父皇,之前是儿臣不懂事,让父皇担忧生气,丢了父皇的颜面,还望父皇宽恕儿臣。” 明帝抬手道:“好说,只要你肯上进,将来朕必然给你一些事情做,让你不至于太过无聊。” “那儿臣就多谢父皇了。” 宇文墨恭敬地行了一礼,立刻带着城中的世家公子退到了一边。 宁王牵着小宝儿的手,笑吟吟地说道:“父皇最是了解我,那儿臣就不跟二哥他们争高低上下了,小宝儿,咱们走去那边看看,顺便抓只兔子玩。” 小宝儿颇为开心,笑盈盈地道:“那我就祝皇爷爷旗开得胜,一举夺魁。” 明帝哈哈大笑了起来,目光欣赏地看向小宝儿。 “你这孩子真是像你娘,小嘴儿甜如蜜。” 众人散开之后各奔东西。 有人四处寻找猎物,想要夺得皇上青睐,也有人游山玩水,摘果摘花,颇为开心。 而宇文墨这边,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他冷眼看向旁边的几个世家公子,道:“你们几个去那边找找,本王就在此处寻找猎物。” 那些世家公子也知道宇文墨最近受挫,必然想在明帝面前表现,纷纷答应。 “二皇子放心,今天我等所猎之物全都送给您!” “没错,我等必然帮二皇子在皇上面前重夺恩宠!” 宇文墨眼神闪了闪,笑着道:“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将来我若东山再起,必然不会忘了你们!” 众人散开之后,宇文墨才松了口气。 他冷声吩咐身边侍卫:“你们几个去旁边守着,没有我的恩准,谁也不许靠近。” 众人应下,很快离开。 宇文墨沉声道:“都出来吧。” 高高的树上响起轻微的声音,随后跳下几个黑衣人来。 这些人身轻如燕地落在地上,对着宇文墨行了一礼。 “二殿下放心,我等都已经准备好了,今日必然万无一失!” 宇文墨眼底迸发出剧烈的光芒,他紧紧地握住拳头,沉声道:“今天就靠你们了!我必然让父皇刮目相看!” 曹三几人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复杂。 “二殿下放心,方才属下去检查过,郭家的人手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我等武功一般,又时常在您府中走动,倒是不宜露面。” 他已经与凌王府的人商讨过,知道今日之事危险至极。 郭老爷子老谋深算,说不定会对皇上下死手! 若是他们参与此事,那就等同联合郭家造反,到时候被抓了,可是死路一条! 他们已经是凌王府的暗线,没有必要再跟着宇文墨冒险。 宇文墨也没有计较,沉声说道:“曹三,你也算是我的心腹,你只需暗中指挥,保护本王的安危,等到关键时刻出现即可。” 曹三松了一口气,立刻带着人隐藏了起来。 猎场南边,明帝带着众人打到了几只野鸟山兔,却始终都没有发现鹿的痕迹。 明帝皱眉道:“今日怎么不见大猎物,朕还想着猎到仙鹿为六公主治病,难道是上天不肯给朕这个机会?” 他身后的年轻武将道:“皇上,这是山林边缘,自然没有大猎物,要猎鹿或者虎豹,得去深处。” 明帝皱眉往山林深处看去。 苏公公心底咯噔一声,连忙提醒道:“皇上,山林深处毕竟危险,说不定有凶猛的野兽,不如您在此处等候,奴才带人前去……” 明帝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苏公公,朕年轻时也是武功卓然,别说野猪仙鹿,就是猎虎猎豹都不在话下! 如今朕已服用仙丹多日,已如二十年前般生龙活虎!不亲自猎杀几头鹿,怕是难以平息热血!” 苏公公还想劝谏,可想到宇文诀的叮嘱,只能闭上了嘴。 “那还请皇上务必多带些人手贴身保护,免得出现意外。” 明帝对自身的安危也颇为看重,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冷眸看向那边的一队侍卫。 “你们随朕一起前往仙鹿湖!” 仙鹿湖就在山林深处,位置极深,颇有些危险。 可想到卧病在床的宇文灵,明帝心中便忍不住想要犯险。 他带着人,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苏公公没有武功在身,骑马紧追慢赶都追不上,急得一脑门子是汗。 宇文诀已经提醒过他,郭家在猎场附近埋下杀手,试图行刺明帝。 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他今日都得仔细守着明帝,绝对不能让明帝出任何问题。 郭家真如果真的得手,这大乾国怕是要改朝换代,他跟随明帝多年,到时候,自然也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地…… 他必须守好明帝! “哎哟,皇上,您等等奴才!奴才追不上了!” 看着自己距离明帝的队伍越来越远,苏公公拍马追赶,却依然远远地落在队伍的最后面。 忽然,旁边传来了一声口哨声。 苏公公心底一喜,立刻翻身下马,走到了密林中。 不远处,宇文诀一身锦缎黑袍,上面纹着翻滚的云纹,威严挺拔的身躯仿佛神祇,让人不敢逼视。 苏公公连忙上前行礼。 “凌王殿下,皇上已经带人往仙鹿湖那边去了,不知是否会有危险。” 宇文诀剑眉拧起,沉声道:“本王已让人暗中查看过,郭家人手大多集中在仙鹿湖附近,不过你放心,父皇不会有事的。” 他带着七杀殿的高手暗中保护,就算郭家那边再厉害,也动不了明帝分毫。 苏公公这才松了口气。 他神色恳切地看向宇文诀,跪在地上给他磕了个头。 “凌王殿下,您如今是奴才唯一可以相信之人,请您一定要保护好皇上!” 他跟随明帝多年,对明帝敬重有加,情感深厚,无论是为了情谊还是为了自己的将来,都不希望明帝出事。 宇文诀抬手,亲自把苏公公扶了起来。 “苏公公放心,那是本王的亲生父亲,本王一定会护他周全。” 苏公公咬牙点了点头。 若是说换成其他人说这话,他估计不太相信。 可宇文诀从小品格出众,信守承诺,又极其有责任感,他一既出,绝对不会反悔,更不存在趁机杀了皇帝上位的可能! 宇文诀冷声问道:“苏公公可知二哥他们在哪个方向?” 苏公公早就把宇文诀所问的方向记了下来,他立刻道:“凌王殿下,二皇子带着世家公子们往北边儿去了,这会儿不知身在何处。” 宇文诀眉头拧了拧,眼底闪过寒气。 “郭家无论演戏,还是想假戏真做,都得二哥亲自到现场才对。” “你继续去追上父皇,二哥不久之后就会出现。” 第475章 危机四伏 苏公公没有质疑,转身往外走去。 果然,宇文诀没有算错。 不远处响起马蹄声,宇文墨骑在马上,已经带着几个世家公子朝这边赶了过来。 苏公公眼神一闪,立刻在脸上堆出笑容。 他迎了上去,恭敬地问道:“二皇子,您不是在北边打猎吗?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宇文墨高高地骑在马上,没有下马,只居高临下地盯着苏公公。 “父皇在何处?” 苏公公心底一阵警惕,问道:“二皇子问皇上的位置做什么?” 宇文墨眼神闪了闪,唇角闪过冷笑。 “苏公公,北边我已经检查过了,并没有多少猎物。我听说六妹妹病了,父皇要为六妹妹猎上一头仙鹿,我特意前来帮忙。” 他身后的几个世家子弟也纷纷应承。 “二皇子说得没错,我们是来帮皇上打猎的。” “六公主常年在山上,好不容易才回宫,她年纪轻轻的,怎能当一辈子的植物人?” “我们今日必然要猎得这仙鹿送给六公主,助六公主早日醒来!” 苏公公神色复杂,不知是否该回答。 宇文墨冷冷地望着他,开玩笑般地道:“苏公公该不会担心我对父皇不利,所以不肯告知我父皇的位置吧?” 苏公公眼皮跳了跳,连忙赔笑。 “二皇子说什么呢?您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只是奴才跟掉了队,如今已经不知皇上去了哪里。” 宇文墨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他眼神阴鸷地盯着苏公公,冷声警告。 “苏公公,我看你真是越发大胆了,竟敢对本王撒谎。” 苏公公连忙否认:“殿下误会了,是奴才方才如厕,耽误了一些时辰,是真的不知皇上身在何处。” 宇文墨气得紧紧地握住缰绳,脸色铁青难看。 忽然,他身后的一个世家子弟提醒道:“二殿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仙鹿湖就在前方不远处,皇上若想猎得仙鹿,必然会去仙鹿湖,不如咱们也去看看。” 宇文墨冷声答应:“也好,既然苏公公不肯告知父皇的位置,那咱们就亲自去找上一找。” 说罢,他策马扬鞭往前方的仙鹿湖赶去。 苏公公站在原地一头冷汗,也只能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这边,曹三等人从暗处现身,目光担忧地看向宇文诀。 “凌王殿下,二皇子他们已经去仙鹿湖了,咱们什么时候去?” 宇文诀唇角泛起一丝冷笑。 不能急,他得在最关键的时刻现身,才能让明帝看清楚宇文墨和郭家的真面目! 明帝带人赶到了仙鹿湖附近。 秋日的阳光照在湖面上,泛起一阵阵的波光,看起来如同仙境。 几只九色仙鹿在湖边饮水,安静祥和,如同画卷。 看见那几只仙鹿,明帝眼底掠过杀气。 他紧紧地挽住手中弓箭,示意周围人安静。 周围人连大气也不敢出,只紧张地看着明帝瞄准了其中一只仙鹿。 “嗖”的一声,破空声响起,箭支直接朝着其中一只九色鹿刺了过去! 那九色鹿惊醒,拔腿就跑,飞出去的弓箭竟错过那鹿,掉入湖中。 明帝见状,颇为懊恼,立刻拍马追赶过去。 “快追,不能让它们跑了!” 那群九色鹿慌慌张张地四处逃窜,不少人挽起弓箭,帮助明帝猎杀。 不一会儿,几头鹿中了弓箭,便奄奄一息,倒在草地上半死不活。 明帝欣喜若狂,拍马赶了过去,“有了这些仙鹿,说不定能救灵儿一命!” 众人也立刻上前,谄媚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这些仙鹿,必是上天给六公主的希望!” “没错,六公主福泽深厚,乃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嫡公主,自有上天庇佑!” 明帝欣喜若狂,哈哈大笑了起来,吩咐随行的侍卫们来收拾那些仙鹿。 “今日收获颇丰,等回营之后,饮酒笙歌,朕要好好犒赏你们。” 众人心底一喜,纷纷谢过明帝。 正在此时,宇文墨策马带着众人赶了过来。 “父皇,您竟在这里,让儿臣找得好辛苦!” 看见宇文墨,明帝倒是有些意外。 他蹙眉问道:“老二,你怎么来了,朕不是让你在北边狩猎吗?” 宇文墨翻身下马,行礼道:“父皇,北边儿臣已经让人仔细检查过,根本没有什么猎物,儿臣听说您在仙鹿湖,就迫不及待地赶来了,想要助父皇一臂之力,帮父皇猎得一头仙鹿救六妹妹。” 说着,他目光崇敬地扫过那些仙鹿。 “可没想到父皇如此英勇,就已经猎到了这么多仙鹿。” 明帝抚须,骄傲地笑了起来。 “朕服用玄虚道长的仙丹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年轻力壮,今日能猎得如此众多的仙鹿,玄虚道长功不可没。” 宇文墨唇角勾起笑容。 “父皇说得是,儿臣也听说玄虚道长有大本事。” 宇文墨眼底却闪过不屑,心中讥讽。 玄虚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坑蒙拐骗的道士罢了。 据他所知,那玄虚乃是皇后一派,进宫本就是为了帮助晋王夺取太子之位! 正因为这些压力,他才迫不及待地想要翻身,再度博得明帝的宠爱。 若是再拖下去,他真的没有跟晋王和宇文诀相争的机会了! 人群中,身后一位皇后派的大臣凉凉地笑了起来。 “一样的山林,北边怎会没有猎物?二皇子该不会没有猎到,才跑过来蹭我们的吧?” 另外一人也出嘲笑。 “二皇子奔波了这么久,却空手地来见皇上,当真是让人汗颜。” 宇文墨面红耳赤,狠狠地瞪了那两位大臣一眼。 “我已经说过,北边没有猎物,你又让我去何处猎得猎物?” 见宇文墨要跟那两人争执起来,明帝不悦地拧起眉头。 “够了,朕让你出来,是让你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不是让你跟这些大臣来争个高低的。” 宇文墨顿时语塞,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他不甘心地低下头,紧紧地捏住手指。 “父皇教训的是,是儿臣太过意气用事,不该跟他们做口舌之争。” 说罢,他亲自朝着那两人行礼。 “朱大人,李大人,是我方才一时气急冒犯了你们,还望你们见谅。” 第476章 杀机暴露 那两人脸色反而尴尬起来,连忙道:“二皇子,我等只是开个玩笑,您别见怪。” “没错,我等也不该胡乱玩笑,二皇子恕罪。” 明帝见状,欣慰地笑了起来:“老二,你也算是有长进了。” “多谢父皇夸奖。” 宇文墨勾唇笑了起来,微垂的眼底闪过狠色。 心底也对明帝恼怒不已。 昔日,明帝那样宠爱他,可自从他出事之后,明帝就把他的人给贬的贬、革职的革职。 如今这朝中一眼望去,都是晋王和宇文诀的人,他这个昔日荣耀无比的二皇子孤立无援,竟成了摆设…… 御林军收拾完仙鹿,恭敬地回来禀报。 “皇上,仙鹿已经装上马车,咱们要先送回去?” 明帝玩心大发,说道:“这边风景如此之好,你们先带人把仙鹿送回营帐,朕要在这里散步散心。” 自从登基之后,他日夜操劳,许多时间都困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极少能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每年一次的秋猎,是他无比盼望的,也是他唯一能够轻松自在的时刻。 宇文墨见状,连忙上前:“父皇操劳多日,就由儿臣陪您在湖边走走。” 明帝没有拒绝,任由宇文墨跟在自己身后欣赏仙鹿湖的美景。 凉爽的秋风吹过,湖面泛起涟漪,看着这美不胜收的秋景,明帝心中格外放松。 忽然,破空之声传来,一支利箭直直地朝着明帝心口刺了过来。 明帝大吃一惊,连忙侧身躲过。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四周:“怎么回事?谁这么不长眼?” 苏公公知道是有刺客动手,急切地大叫起来:“来人!护驾!有刺客!” 宇文墨眼底闪过兴奋的光泽,装模作样地保护在明帝身边:“父皇放心,儿臣护您周全!” 说罢,他厉声呵斥道:“谁这么大胆,竟敢刺杀当今圣上,你们不要命了?” 没有人理会他,可无数黑衣人从半人高的草里冒了出来,提着长剑朝着明帝杀了过来。 “冲啊,杀了狗皇帝,取而代之!” 看见这杀气腾腾的刺客,明帝心底越发着急。 御林军立刻围了过来,呈半圆形把明帝护在身后。 陪同的大臣们也都惊惶失措,围在明帝身边。 “怎么回事?这猎场怎么会有刺客?” “对啊,这都是御林军仔细检查过的,怎么会出了纰漏?” “皇上,这可如何是好?这么多刺客,咱们带的人手怕是不够啊。” 明帝脸色铁青,厉声吩咐道:“秦大人,你武功不错,立刻回去求援!” 那姓秦的武将应了一声,立刻找机会想要逃离此处,可却被埋伏在附近的弓箭手瞄准时机,一支利箭直接刺入心口。 秦武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身体在空中摇摇欲坠了几秒,如同小山般倒下。 明帝见状,心底更是恼怒一片。 “这些人提前设下埋伏,又动手杀人,看来是真的对朕动了杀心!” 只是可恨,他多年秋猎从未出过问题,更没想过会遇到伏击! 宇文墨从地上捡了一把剑,心底莫名地有些紧张。 “父皇,您放心,儿臣在此,绝对不会让您出事!” 不知为何,他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明帝眼神复杂地看向宇文墨,心底有些怀疑。 宇文墨本来在北边打猎,却偏偏跑到仙鹿湖来找他。 最重要的是,宇文墨出现之后,这些刺客很快就出现了。 这些人该不会是宇文墨蓄意安排的吧? 明帝心中掠过这个念头,当即问了出来。 “老二,你实话告诉朕,这些刺客是不是你安排的?” 宇文墨眼底闪过慌张,立刻否认。 “父皇怎会如此想儿臣?儿臣再荒唐,也不会做这等不忠不孝之事!” 宇文墨话刚落音,几个高手就冲着明帝杀了过来,可那些高手偏偏不伤宇文墨,直奔明帝。 明帝见状,气急反笑。 “老二,你还敢说不是你派人来刺杀朕的?” 宇文墨也没想到,郭家安排的这些刺客竟如此明显,咬牙切齿地朝着那些刺客杀了过去。 “大胆贼人,竟敢伤我父皇,还敢诬陷于我!我必取你们项上人头!” 宇文墨虽然幼时也练过功夫,可这些年早就疏于练习,功夫绝非那些人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倒在地。 那些黑衣人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痛下杀手,反而越发紧密地朝着明帝围了过去。 明帝身边的御林军死的死伤的伤,已经不剩几个残兵。 苏公公抖如筛糠,却依然坚定地护在明帝身前。 “大胆!放肆!你们这些贼人,谋逆可是灭九族的大罪!现在退后,皇上兴许还能饶你们一命!” 为首的黑衣人冷冷一笑,沉声说道:“狗皇帝,我等哪里需要你饶命?等你死了之后,二皇子登基,我等就是最大的功臣。” 宇文墨刚从地上爬起来,听到这种论,立刻眼前一黑。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些黑衣人,怒斥道:“你们竟真的要杀我父皇?” 那些黑衣人冷冷地望向他:“二殿下,我们收到的任务就是如此,杀了皇帝,扶持你上位,此事方可一了百了!” 宇文墨惊愕无比,却迅速接收了这些信息。 他紧紧地咬着牙,扫过明帝四周的那些残兵败将,沉声说道:“如此也好,一了百了!” 按照他原来的计划,是要在秋猎时动手救下明帝,以此夺得头功,让明帝重新给他封王之位,可没想到郭家远比他想得要心狠手辣,却也要更加周全! 若是明帝死了,晋王和宇文诀又都不在京中,他趁机继位也算是名正顺! 等着两人回来,生米煮成熟饭,晋王和宇文诀再不服气,也无可奈何! 宇文墨深深地吸了口气,提着长剑朝着明帝走了过去,他眼神阴狠,浑身都泛着凶狠的杀气。 “父皇,您也别怪儿臣,儿臣也是被逼无奈!” 明帝浑身冰凉,气急败坏地看向宇文墨,脸色铁青无比。 “畜生,你果然跟这刺杀有关!” 他亲自宠爱长大的孩子竟要弑父夺位,何其可笑! 亏得他方才还想着要找个机会给宇文墨恢复王位,给他些实权,可没想到他竟如此不知好歹! 宇文墨唇角掀起阴冷的笑:“父皇,您年事已高,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早就该立下太子!可您偏不,非要我们兄弟几人争得头破血流!有今日下场,也是您自找的!” 第477章 神兵天降,救驾! 看着杀气粼粼的宇文墨,明帝心底又是恼怒又是后悔。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为疼爱的儿子竟然真的要杀他。 明帝紧紧地捏住拳头,神色冷厉地道:“老二,你此时回头,朕说不定还能过往不咎,宽恕你的罪过!可你若执迷不悟,别怪朕不念父子之情!” 宇文墨冷冷地笑了起来。 “父皇,您都要死了,还说什么有情无情的话。 您又何曾真的疼爱过我?从小到大,我也只是您的玩物而已。 您从未像疼爱大哥那样对我如珠似宝,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让我做太子!” 明帝气急反笑:“畜生,你文韬武略在兄弟之中皆属下乘,心肠更是狭小,若是你做太子,将来大乾百姓可还有活路可?” “闭嘴,我不想听。” 宇文墨气急败坏,眼神冰冷地盯着明帝,心底满是愤怒。 “凭什么大哥可以,老三老四可以,偏偏我不行?父皇啊,你如此待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随我冲锋!杀了昏庸皇帝,拥立我做新帝!倒时候,你们都是大功臣!” 那些刺客顿时激动起来:“杀了狗皇帝!建功立业!” 宇文墨带着那些刺客,毫不犹豫地朝着明帝杀了过去。 “护驾!护驾!快来人!” 明帝被苏公公护在身后,心中又急又悔。 也怪他对宇文墨太过宠溺,导致这个畜生竟联合郭家暗算他,甚至还动了弑父夺位的杀心! 宇文墨身边的高手很快把剩余的御林军全部处理完毕,宇文墨又随手杀了那两个方才嘲讽他的大臣,才拎着染血的长剑走向明帝。 眼看形势不可逆转,明帝心中满是绝望。 他一世英名,历经艰险,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难道真的要惨死在这仙鹿湖? 明帝浑身发凉,手中持着长剑,正决意要和宇文墨拼死一搏,却见那边传来了呼啸之声。 “保护皇上!杀了那些反贼!” 宇文诀一身凌厉黑袍,威严凛冽,如同神兵天降,带着众人护在明帝身前。 “父皇莫要害怕,儿臣在此!” “老四?老四你怎么在这里?” 看见宇文诀杀气腾腾地过来,明帝忽然热泪盈眶,心底感激一片。 他浑身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护在他身前的宇文诀,心中有种劫后余生的激动。 宇文诀沉声道:“父皇,儿臣在云水城时听到有人要对您不利的消息,立刻就回了京城。 本以为此事是误会,所以只是暗中保护,没想到真有人心怀不轨。” 宇文墨脸色铁青,双眼痛恨地盯着宇文诀,冷冷的笑了起来。 “老四,你竟然为了他跑回京城来?你如此敬爱的父皇,又何曾疼爱过你?” 他们兄弟之中,宇文诀是最惨的那个。 他从小儿不受关注,处处被皇后和郭贵妃苛待,明帝明明知道,却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这样的人,也配做父亲? 宇文诀的脑子是坏掉了吗?竟选择保护明帝?! 宇文诀唇角掀起冰冷的笑,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寒气翻涌。 “二哥,回头是岸,你若此时回头,我还能向父皇求情,让他饶恕你的罪过。” 宇文墨却已经红了眼:“事到如今,我焉有回头之理?父皇又岂能饶恕我!” 若是方才他没有提剑去杀明帝,兴许还真有回头之路,可现在明帝已知他存了杀心。 血缘,对明帝来说并不算什么。 明帝是连自己亲生父亲都敢杀的主儿,又岂会饶恕他?他不过是明帝诸多儿子中的一个罢了。 明帝脸色阴沉一片,厉声吩咐道:“老四,这孽畜以下犯上,试图谋害朕,你即刻把他抓住!朕要好好审他!” 宇文诀领命,很快带人上前,和宇文墨以及那些刺客们缠斗起来。 宇文墨奋力抵挡了一炷香的时间,却依然招架不住,那些刺客也不低七杀殿的高手,很快败下阵来。 看着血流成河的仙鹿湖,宇文墨神色绝望。 他半跪在地上,紧紧地捏着剑柄,眼底满是愤恨。 他冷冷地盯着宇文诀,怒道:“老四,你真以为父皇在乎你吗?他在乎的从来都只有自己的皇位,只有权势!” “我们虽说是他的孩子,却也只是他的工具而已!你若此时还有脑子,就即刻和我联手杀了他,然后我扶持你上位!” 他大势已去,已经没有做皇帝的机会了。 可只要宇文诀心动,和他联手杀了明帝,那他将来至少能做个荣华富贵的潇洒王爷! 眼下,只看宇文诀是否答应了…… 听到宇文墨开出的条件,明帝心底一咯噔,有些警惕地看向宇文诀。 宇文诀手握重兵,武功高强,在朝堂和民间呼声都极高。 他还真有些担心宇文诀会倒戈相向。 然而。 宇文诀冰冷高大的身躯岿然不动。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宇文墨,沉声说道:“二哥,我和你不一样,无论何时我都不会谋反造反,更不会弑父杀兄!” 说罢,宇文诀让残影缴了宇文墨的武器,把人五花大绑了起来。 宇文墨绝望的躺在草地上,望着高高的天际,失声痛哭。 “为什么?老四,你为何处处和我作对?” 万万没想到,他筹谋多日,最后竟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他被宇文诀擒住,将来别说东山再起,即便能勉强保住性命,将来恐怕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宇文诀没理会他,回来复命。 “父皇,儿臣已将叛贼拿下。” 明帝心头大石落下,欣慰的看着宇文诀:“老四,今日多亏了你!若非你悄悄回京护着朕,朕恐怕今日真的要着了他的道儿。” 宇文诀颔首道:“父皇,此处不安全,儿臣怕郭家那边还有后招,不如儿臣先护送您回宫。” 明帝也全然没有了打猎的心思,他微微颔首,让宇文诀和众人护着自己回了营帐附近。 宇文墨和那些刺客也都被带了回来。 皇后正在营帐里品茶,听说宇文墨被绑了,面色诧异的走了出来。 昙贵妃也惊讶无比,连忙出了帐篷。 瞧见宇文诀威风凛凛的骑在马上朝他走来,昙贵妃眼底一亮,顿时迸发出激烈的惊喜。 “诀儿,你怎么回来了?” 第478章 坐收渔翁之利 昙贵妃激动万分,不由得看向明帝。 “皇上,诀儿怎么回来了?难道是您让诀儿悄悄回京的?” 因为宇文诀刚刚救了自己的缘故,此时明帝再看有些失态的昙贵妃,只觉得她顺眼至极。 他翻身下马,紧紧的握住了昙贵妃的手。 “爱妃有所不知,朕去仙鹿湖为六公主打猎,却不想宇文墨这个孽畜竟敢带人造反刺杀于!” “若非老四得了信儿,从云水城赶来护驾,恐怕朕今日就成了那孽畜的剑下亡魂。” 昙贵妃闻,吓得浑身冰凉。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宇文墨,又气又急地道:“二皇子,你这是为何?皇上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宇文墨被五花大绑,冷冷地睨着昙贵妃,露出一抹嗤笑。 “蠢货,你懂什么?” 郭贵妃一直看不起昙贵妃,他也一直看不起昙贵妃。 可万万没想到,昔日那个头脑简单愚蠢好骗的女人,如今竟取代了他的母妃,成了宫里最为荣宠的贵妃。 而且她所生下那无依无靠的儿子,也成了今日抓住他的功臣! 昙贵妃一噎,气道:“我也算是你母妃,你竟敢骂我!” 明帝厉声吩咐:“掌嘴!” 宇文诀救驾成功,昙贵妃作为宇文诀的母妃,自然也有无上功劳! 苏公公快步上前,也没有收手,重重地给了宇文墨几个大耳光。 那晚,宇文诀现身宫中,提醒他宇文墨和郭家要谋反,他还将信将疑。 可今天,果然看到宇文墨这畜生要杀明帝…… 宇文墨生生地挨了几巴掌,讥诮地笑了起来。 他一脸无所谓地看向明帝和宇文诀,眼底满是怨恨。 “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老四,希望你不会有我这么一天!” 皇后面色难看地站在一边,心底满是惊涛骇浪。 她着实没有料到有如此剧变,收拾情绪之后,连忙上前关怀明帝。 “皇上您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明帝看了皇后一眼说道:“皇后放心,朕安然无恙,不过今日凌王功不可没。” 皇后笑着道:“凌王私下回京,竟还立下大功,这未免也太凑巧了。” 见皇后挑事,宇文诀淡淡一笑。 “母后说这话,是希望儿臣没有来护驾?” 皇后面色一凝,噎住了。 明帝皱眉,不满地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老四千辛万苦从云水城赶回来,才勉强能救下了朕,皇后为何还要如此苛责?” 皇后面色复杂,连忙道:“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明帝却根本不理会她,只恶狠狠地看向宇文墨,厉声吩咐道:“来人,把这孽畜给朕押回宫中,朕要细细审问!” 宇文诀上前行礼:“父皇,儿臣护送您回宫,让残影他们四处搜山,看看还有没有潜伏的刺客。” 明帝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立刻道:“凌王说的对,爱妃,咱们赶快回京去。” 此处危险之极,不知郭家那边是否还有其他埋伏,他险死还生,不敢再冒险。 皇后也不敢怠慢,立刻下令让人收拾东西出发。 昙贵妃让桂嬷嬷前去收拾,眼巴巴地跟在宇文诀身边。 “凌王,你怎么忽然回京来了?姜宁呢?她有没有回来?” 宇文诀安抚他道:“母妃放心,姜宁还在云水城赈灾,等过些日子自然就回来了。 儿臣是因为听到密报说有人要对父皇不利,才连夜从云水城赶来解救父皇。” 残影在一边附和道:“没错,我家王爷为了尽快赶到京城,一路上可是跑死了好几匹马,几天几夜没合眼。” 明帝看向宇文诀眼下的乌青,以及脸上的胡须,知道残影说的不假,心中更为欣慰。 “诸位皇子之中最让朕放心的就是凌王,凌王你这次救驾有功,等回去之后朕一定好好嘉奖你。” 宇文诀沉声说道:“儿臣不求父皇封赏,只盼父皇安然无恙。” 明帝点了点头,心中颇为慰藉。 宇文墨谋反弑父又如何?不孝顺又如何? 他有宇文诀这样的好儿子,宁愿不要皇位,都要护他周全,也算是一种安慰。 皇后面色阴沉的坐在轿辇里,气得紧紧的捏住手指。 长长的指甲嵌入掌心,尽出丝丝血痕,她却不以为意。 “本宫这次陪皇上出来,本想激起皇上对六公主的怜悯之心,让他更为愧疚,可没想到宇文墨这个蠢货竟然设下埋伏,闹起了刺杀!” 金嬷嬷劝道:“事已至此,皇后娘娘也且勿太过生气,免得伤了凤体。宇文墨和郭嘉联手谋反之事,谁也没能预料到,就连皇后都始料不及。” 皇后眼底闪过疑惑,心中却一片凛然。她在深宫多年,京城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可这次却出了意外。 一种无力的挫败感在心底浮起,皇后心中格外不甘。 金嬷嬷说道:“奴婢也没想明白,偏偏凌王殿下还出现的如此巧妙,让皇上对他感激不已。 方才奴婢已经悄悄去打听过,当时情况危急,宇文墨已经杀了几个大臣,接下来要杀的便是明帝!可偏偏就在此时宇文诀神兵天降,带人阻止了宇文墨,成功成为明帝心中的大救星……” 皇后冷哼,“老二这出让人始料未及,若是他成功了倒也好,晋王是名正顺的嫡长子,大不了回京之后,咱们再取而代之就是!” “可偏偏这蠢货,连这点事都做不好,竟被凌王坐收渔翁之利……” 金嬷嬷拘谨地坐着,没敢说话。 皇上皇后多年夫妻,曾经皇后也对明帝颇为情深,可如今,皇后竟盼着明帝死…… 皇后神色难看,冷冷地说道:“金嬷嬷,你觉得此事会不会是老四提前设计好的?” 金嬷嬷心底一跳,惊讶地看向皇后:“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二皇子和凌王殿下联手演了这样一出戏?” 皇后讥讽道:“老四可比老二聪明多了,怎么可能跟他这种蠢货联手? 分明是有人提前泄露了老二的计划,老四才从中得利,恐怕他早就回京了,这几天不知潜伏在哪里,只等着今日出来救驾呢。”_k 第479章 逃?来得及吗 宋凌商送余音去学校,在离学校还有一条街的地方时,余音说:“宋先生,您在这里停就可以了。” “这里?” “嗯。”余音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您的车太显眼了。” 她没见过这辆车的车标,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就觉得这辆车特别像班里有些男生玩的汽车模型,特别帅气,有一种……机械感?科技感?未来感? 要是这辆车停在她校门口,都不知道会惹来多少人的围观,她不想当显眼包。 宋凌商忽然笑了起来。 要是在京都或者港城,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明目张胆地从他的车上下去,最好再被媒体拍到在娱乐新闻上挂个三天三夜。她倒好,有这个机会还不愿意。 “宋先生,您停车呀。”眼看着就要过红绿灯了,过了之后就是她学校了,余音急了,“您快停车呀!” 她急得抓上了宋凌商的胳膊,少女手心的温度穿透薄薄的丝质衬衫,熨烫了他的一小块肌肤。 怕影响他开车,她不敢有大动作,只能轻轻地晃了晃他的手臂,声音细细的,软软的:“宋先生,就停这里吧,拜托了。” 宋凌商斜睨她急得涨红的脸,方向盘一打,停在了路边。 车门缓缓升起,余音探头一看,然后立刻冲了下去。直到跑到十几步开外,才转过身,冲他挥了挥手,然后又立刻跑了。 ……好像从他车上下去,是件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宋凌商冷嗤一声,拿出烟盒,弹出一支咬在唇边。 眯眼望去,少女纤细的身影在人群中分外显眼,马尾一蹦一蹦的,带着无尽的活力,仿佛跑进了初升的朝阳里。 余音一路跑到校门口,踩着预备铃声进了校门,正在执勤的学生会干事和她打招呼:“会长,你今天竟然这么晚?” “嘿嘿,睡过了。”余音笑吟吟的,“执勤辛苦啦!” 她走进教室,看见班里几个男生正聚在教室后边说话,慷慨激昂的。 “卧槽,真的巨巨巨帅!耀夜黑,声浪也超他妈好听!我还拍了照片呢!” 余音经过的时候随意一扫,然后微微瞪大眼,这不就是宋凌商的车吗? 周围响起一阵赞叹声:“真帅啊。” “靠,太酷了,我什么时候能有一台?” “有些东西出生的时候没有这辈子大概就不会有了。” “妈的,不盼着拥有,要是我能坐一次也行啊。” “你还是做梦现实点。” 余音忍不住问:“这是什么车呀?” “阿波罗ie,全球限量十台,就这辆,得两千多万。” 余音再次瞪大眼:“这么贵呀?” “是啊……咦,班长,原来你也对车感兴趣啊?” “看了一眼照片,觉得确实蛮帅的,所以问问,我不懂这些。” 余音相貌好,成绩好,性格好,所以人缘也特别好。她一说不懂,周围的男生顿时七嘴八舌给她讲了起来,生怕自己嘴慢了让她听不到。 张静静一进教室,看见的就是被男生们围起来的余音。 她抿了抿唇,走过来,见余音正靠着她的桌子,那种不爽感更重了。于是往后扯了一把自己的桌子,没好气道:“要说一边说去,别占我的地方!” 余音正听得入迷,冷不丁靠着的桌子被扯开了,身后一空,整个人顿时踉跄了一下。 她旁边也过来听科普的女生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才避免余音摔倒,有些不满地看着张静静:“你注意着点啊!余音差点被你害得摔倒!” “她摔倒是她自己不注意,关我什么事?” “要不是你拽桌子会这样吗?” “我自己的桌子我想怎么拽怎么拽!”张静静踹了自己的桌子一脚,挑衅地看着说话的女生,“你想怎么样?” “有病啊你?” “我没事。”余音轻轻拽了拽帮她出头的女生,“别为这种小事坏了心情。” 张静静“嘁”了一声,装什么装。 一个给钱就睡的烂货,这些男的也真是瞎了眼,还抢着跟她说话。 余音冷冷地看了一眼张静静。外婆早就告诉过她,不与小人论长短,张静静现在就是她心中典型的小人。 早自习的铃响了,科普小队就地解散,余音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她觉得自己又涨知识了,原来豪车有这么多。啧,宋先生那辆车竟然两千多万!要是她有两千多万,她就给外婆买一幢带花园和电梯的大别墅,再请好几个保姆照顾外婆,让外婆享福。 ……她兜里两千块都没有,竟然开始做两千万的梦了…… 唉,资本主义腐蚀人心。 上数学课的时候,老师讲昨天晚上的卷子,余音特别听了选择题的最后一道,也就是她问宋凌商的那道,真的选c。 余音忍不住给宋凌商发了条消息:“宋先生,您真的蒙对了诶,那道题真的选c!” 此时的宋凌商,正在一家会所内。 包厢很大,二十多个人在这里抽烟、喝酒、打牌、和美女亲亲抱抱……也显得足够宽敞。 宋凌商坐在单人皮质沙发里,正在听几个高大魁梧的汉子说事。 看到短信,宋凌商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合着还真以为他是蒙的? 怎么就这么老实啊,说什么信什么?改天把她卖了她知不知道? 正在说话的汉子忍不住一顿,惊疑地看向身边的同伴。 他们正在说一批被扣下的货,这是几千万的生意,不算小麻烦,宋少竟然还有心情笑? 宋凌商懒懒地往后一靠,将烟衔在唇角,垂眼在屏幕上打字。 信息发出去,他眼皮一掀:“继续说啊。” “是,宋少。听说这次参与的,还有港岛那边的七大队。” “这不就更好办了?老朋友了啊。” “可是七大队换了个队长,上个月刚上任的,不是个善茬,现在不好通融了……” 宋凌商修长的手指把烟拿下来,淡淡地吐出一口烟雾,眉眼漫不经心,却带着一股冷戾锋锐:“能通融就让他继续干,不能通融就让他卸任滚蛋。怎么着,这种小事还得我教你?” “不……不用,不用。”说话的汉子急忙低头,不敢看他,“宋少,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好。” 他们是朱爷手下的几个主事,横了半辈子,可是面对这位比他们小了许多的年轻人,还是会忍不住生出敬意。 南帮成立于上世纪,在本世纪初达到鼎盛时期,势力从南方发展到东南亚、欧美。南帮内部派系斗争严重,人人都想“当皇帝”。形势胶着之时,是当时只有十九岁的宋凌商几枪崩了朱爷几个兄弟姐妹,趁乱瓦解多方势力,把朱爷拱上了那个位置。 从那之后,这位干儿子,就超越了朱爷的几个亲生儿子,成为了朱爷最喜欢、最信任的人。 所以现在大多数南帮的堂主、主事,亚弯集团的高层们,最信服的也都是宋凌商。 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宋凌商站起身,一副要走的架势。 “宋少,这就走了?咱们接下来还特意给您安排了局呢,东南亚挑来的美女……” “你们尽兴,我先走了。” 相比之下和宋凌商关系最近的熊刚忍不住问:“宋少,您有要事?” “有啊。”宋凌商淡淡一笑,“接放学的小朋友去看猫。” _k 第480章 还敢狡辩? 郭子鳞转身往外走去。 郭老爷子蹙眉看着他的背影,心底悲凉。 “逃出去又有什么用呢?你甚至不能生育,不能为郭家传宗接代……” 早在醉仙楼的时候,郭子鳞就被姜宁给废了。 他们郭家本还有延续子嗣的希望,可后来又和姜宁交恶,最后的希望,也随之湮灭。 郭子鳞听在耳中,伤在心里,可还是毅然决然地往前走去。 “爹,好死不如赖活着,您年纪大了,活够了,可儿子还没享受够……” 郭子鳞喃喃自语,刚出了院子门,就被冲过来的御林军团团围住。 “我等奉皇上之命,捉拿郭家人口!” “来人,把郭巨贵和郭子鳞抓起来,送到了宫里审问!” 看见那些强势的御林军,郭子鳞吓得腿脚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诸位大哥,造反之事是我爹和二皇子他们谋划的,我只是个无能的草包,跟我无关啊……” 御林军嫌恶地看着软脚虾般的郭子鳞,让人把他绑了起来,随后大步进了祠堂。 郭巨贵踩在凳子上,摇摇欲坠地往梁上挂白绫。 见御林军已经冲了进来,郭巨贵手颤抖不已,动作越发快了。 御林军丝毫不急,只站在门口看着他笑。 “郭老爷子,现在自尽是不是晚了些?” “可不是嘛?您没几天怕是就要入土了,还浪费这白绫干什么?” “哈哈哈,郭老爷子,郭妃和二皇子还在宫里等你团聚呢,快随我们进宫吧!” 听着众御林军嘲讽的声音,郭巨贵老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奋力结好白绫,急切地把自己挂了上去。 然而,刚一挂上去,那白绫就断开了。 郭老爷子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浑身发抖。 “啧啧,这一把老骨头的,还要瞎折腾,还得劳烦我等过来……” 说罢,几人上前,把郭老爷子扶起来绑住手脚,直接带回了宫里。 郭家其他人,连带丫鬟下人,都一同被关了大狱。 这一日,刑部大牢人满为患。 御书房。 明帝脸色铁青地坐在椅子上,浑身都散发着怒火。 从猎场回来的这一路,他一直在提心吊胆,忐忑不安。 直到回到了宫里,才算是好了些。 此时,看着跪在下面的宇文墨,他眼底满是恨意,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 “宇文墨,你老实交代,你是什么时候和郭家串通,谋划要害朕的?” 宇文墨被反绑了手腕,脸上阴云密布。 他咬牙道:“父皇,儿臣并没有想要害您,是郭家逼迫儿臣的!” 这一路上,他也仔细想过了。 若和郭家撇清关系,兴许明帝还能留他一命。 如果真的承认他和郭家算计明帝,那他可真就死路一条了! 明帝冷冷地笑了起来。 “郭家逼你?你是皇子,若是没有反心,郭家也能逼你?” 郭家嫡系,只有郭老爷子和郭子鳞父子。 郭老爷子年事已高,郭子鳞蠢笨如猪,还没有生育能力。 郭家要这皇位何用?难道是为了给旁支吗? 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宇文墨! 宇文墨深吸了口气,解释道:“父皇,您从前对儿臣极好,儿臣心里也颇为感激。” “可您最近对儿臣冷酷无情,不是褫夺王位,就是关在府中禁闭,儿臣心中落差极大,这才想在秋猎时设计一出救您的戏码,想要重新博得您的疼爱……” 说着,他含泪抬头。 “父皇,郭家对您下了杀心,儿臣也是一时不知所措,才会做出那等蠢事!” “还望父皇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饶恕儿臣,儿臣将来一定好好孝敬您!” 宇文墨说罢,连连给明帝磕了几个头。 明帝冷眼旁观,心底并没有任何动容。 他蹙眉看向一边的宇文诀,问道:“老四,你怎么看?” 宇文诀沉默片刻,道:“父皇,儿臣接到的消息,二哥确实是想设计救人戏码,让您对他青睐。” 御书房里,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宇文诀。 明帝神色复杂,问道:“老四,从小到大,老二从未对你有过什么好脸色,你竟还愿意为他说情?” 宇文墨定定地看着宇文诀,眼底情绪翻涌,不知在想什么。 宇文诀声音平静,棱角分明的俊脸上神色冷峻。 “父皇,儿臣只是说出实情,不想隐瞒父皇。” 关于郭家造反一事,明帝若是想查,很快也能查出来。 他现在说了实情,反而能免了明帝将来猜忌他。 另外,他手中也掌握了宇文墨要烧毁赈灾粮的证据,这条罪名,已经足以让宇文墨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明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底有些感动。 “朕知道了。” 顿了顿,他声色俱厉地看向宇文墨:“老二,老四不计前嫌,至今都在为你求情,你心里就没有丝毫愧疚吗?” 宇文墨眼神阴沉,紧紧地盯着宇文诀。 “老四,我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知道郭家要在秋猎时动手的?” 宇文诀神兵天降,如有神助。 可他不甘心,也想不明白。 他的计划完美无缺,郭家那边还憋着要杀了明帝篡位,用的自然也都是可用之人。 既如此,消息是从哪里走漏的? 宇文诀究竟是从怎么得到的风声,甚至还来得及从云水城赶回来?! 宇文诀深不见底的黑瞳里寒气弥漫,冷声问道:“二哥可还记得曹三?” 宇文墨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他愤然地盯着宇文诀,问道:“曹三那厮,竟是你的人?老四,你也太卑鄙了!” 愧他刚才还对宇文诀生出一丝愧疚,现在看来,宇文诀竟是早就对他存了坏心的! 宇文诀神色冰冷:“二哥忘了?你派人在云水城的路上阻拦我,想要火烧粮草,杀了我们夫妻,曹三就是那个时候归顺的。” 宇文墨浑身一僵,眼神有些飘忽。 这些天,他一直在盼着东山再起,盼着郭家有所动作,竟然把此事给忘了。 明帝脸色震惊,不可置信地看向宇文墨。 “老二,你竟还做了这样的荒唐事?!” 云水城无数百姓都在受苦受难,宇文墨不想办法帮忙就算了,竟还要烧了辛苦筹集的赈灾粮?何等畜生! 无边怒火在心底燃起,明帝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弑父杀弟,阻拦赈灾,罔顾人命!朕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畜生!” 明帝咬牙切齿,心脏都跟着疼痛起来。 第481章 疑心 见他脸色极差,苏公公连忙拿出了速效救心丸。 “皇上您消消气儿,龙体重要啊!二皇子从小在郭妃身边长大,都是被郭妃和郭家带坏的!” 即便全天下的人都有错,明帝也不能有错! 明帝心脏实在难受,却不肯服用速效救心丸,只虚弱地道:“去,去把朕的仙丹拿来……” 苏公公面色复杂,劝道:“皇上,您这病,吃仙丹又有什么用……” 宇文诀不由分说地接过药丸,亲自给明帝喂下。 “父皇,您吃完了药再服用仙丹也不迟。” 明帝只好把药服下。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和过来。 他神色厌恶地看向宇文墨:“宇文墨,你真是让朕失望至极!” 宇文墨低着头,不肯承认:“父皇,这都是四弟的计谋!” “您刚才也听说了,那曹三是他的人!是曹三怂恿儿臣,让儿臣派人去烧粮草的!而且粮草不都好好的吗?是四弟用毒计害我!” 想到惨死的孙兵,他眼神闪烁。 “父皇,我的心腹孙兵已经被四弟和曹三联手害死!还有一个沾亲带故的远亲,也被下了大狱,您若是不信,一查就知!” 宇文诀冷笑:“二哥脸皮还真厚,至今都敢反咬一口。” 宇文墨看向他,眼神阴毒。 “老四,分明就是你蓄意设计我,陷害我!” 说罢,他神色悲切地看向明帝:“父皇,求您为儿臣做主!” 明帝深深地吸了口气,蹙眉看向宇文诀。 “老四,你今日恰好回来救驾,确实有些可疑。” 苏公公震惊地看向明帝,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明帝多疑,可他万万没想到,明帝竟因为怀疑宇文诀…… 宇文诀抬眸看向明帝,眼底神色有些失望。 不知过了多久,他声音冰冷地开口。 “父皇,我有人证。” 宇文诀话刚落音,外面就有人把曹三带了进来。 曹三恭敬地跪在地上,给明帝磕头行礼。 “草民曹三,见过皇上。” “你就是曹三?你到底是谁的人?” 明帝眼神凌厉,声音威严地问道:“二皇子说你是凌王的人,凌王说你是二皇子的人,曹三,听说你也参与了这次行刺,希望你能给朕一个解释!” 曹三头也不敢抬,恭敬地道:“皇上,草民之前是二皇子的人,被二皇子派去青州,配合孙兵等人,火烧粮草,刺杀凌王夫妻。” “可凌王凌王妃机警,抓住了我等,杀了孙兵,还给我等喂了毒药,逼迫我等给凌王府传递消息。” 曹三解释清楚,明帝心底疑惑散去许多。 他道:“所以,二皇子要造反的事,是你告诉凌王的?” 曹三毫不犹豫地道:“回皇上的话,正是草民,是草民怕二皇子和郭家伤到您,才悄悄给凌王府通了信儿。” 宇文墨双眼猩红,恨恨地盯着曹三:“畜生,我待你们不薄,你们为何要如此害我!” 说罢,跪在地痛哭流涕。 “父皇,这贼人受了凌王府的恩惠诬陷儿臣,他们联手杀了孙兵害我,请父皇明察……” 宇文诀居高临下地看着狡辩的宇文墨,轻轻地拍了拍手。 “带上来。” 大殿外,很快有人把一个人送了进来。 这人被五花大绑,脸色苍白颓败,却是宇文墨的熟人。 他刚一上大殿,看见宇文墨也同样被五花大绑,心底顿时咯噔一声。 “二皇子……您怎么落到了这般田地?” 孙兵这段时间一直被人关押在山村里,已有多日没见过天日,对外面的事也一概不知。 可看着宇文墨现在的模样,分明是犯了大错。 宇文墨也没想到孙兵竟还活着,脸上顿时惨白一片。 “你,你竟然没死?” 当初曹三告诉他,孙兵自己跑了,不知所终,他以为是被凌王府的杀了。 可没想到,孙兵竟然真的还活着…… 明帝冷哼,问道:“凌王,这人是谁?” 宇文诀声音冷沉:“父皇,这是大哥刚才亲口承认的心腹,孙兵。” 孙兵心情复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明帝行礼。 明帝冷声道:“孙兵,可是二皇子让你去青州拦截凌王,放火烧粮草的?” 孙兵看向宇文墨,嘴唇哆嗦,有些不敢应答。 苏公公提醒道:“孙兵,二皇子犯下造反的大过,如今皇上正在清查他所做的坏事,你最好好好想想,别答错了!” 孙兵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向宇文墨。 “殿下,您竟去造反了?您怎么如此糊涂?” 他被凌王关起来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宇文墨咬牙道:“我是被郭家和凌王府算计,孙兵,你快告诉父皇,我没有指使你火烧粮草!” 孙兵眼神复杂,心底百般纠结。 造反可是要掉脑袋的罪过……他若是在此时给宇文墨做伪证,恐怕也逃不过一死…… 孙兵纠结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 “皇上,如果草民说实话,能不能饶恕草民死罪?” 明帝眼神阴狠威严:“朕答应你,只要你说实话,就饶你不死!” 孙兵松了口气,立刻道:“皇上,草民是二皇子的贴身侍卫,陪伴多年,二皇子对草民也颇为信任!” “正是二皇子让草民带着曹三等人去青州,让我等烧毁粮草,阻止赈灾,刺杀凌王夫妇!” 御书房里,孙兵着急忙慌的声音在回荡。 “皇上明鉴,草民早前就被凌王殿下关了起来,二皇子谋反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啊!” 宇文墨气得两眼发黑,几乎吐血。 他恨恨地盯着孙兵,骂道:“畜生,你竟敢背叛我!” 他自从裴闻死了之后,他对孙兵特别重用。 本想把孙兵培养成自己的心腹,可没想到,孙兵竟也背叛了他…… 孙兵心情复杂:“殿下,您犯的是掉脑袋的大罪,属下是无辜的,不能陪着您去死啊!” “来人,孙兵试图烧毁粮草,刺杀凌王凌王妃,把他关进大牢,过后再审!” 明帝脸色青黑,威严凌厉的眼神又看向曹三。 曹三冷汗淋漓,跪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宇文诀冰冷慑人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 “父皇,曹三虽有过错,可已经改邪归正,如果没有他和他的兄弟,儿臣恐怕救不了父皇,还望父皇饶恕他。 第482章 清算 明帝微微颔首,道:“既然凌王为他求情,那朕就饶了他,苏公公,你去取三十两黄金,赐给曹三等人。” “奴才遵命。” 苏公公应了一声,很快让人取来了黄金,当场赏赐给曹三。 曹三热泪盈眶,恭敬地接了过来,不住地给明帝和宇文诀磕头。 “多谢皇上,多谢凌王殿下……草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再也不做助纣为虐……” 看着自己和曹三截然不同的下场,孙兵心底懊恼又悔恨。 如果当初他没有选错,兴许也不至于沦落到下大狱的地步…… 孙兵和曹三被带走之后,御林军正好擒了郭巨贵和郭子鳞过来。 郭巨贵从凳子上摔下来的时候,摔断了一条腿,他又年老体衰,如今又疼又怕又悔,整个人剧烈地颤抖着,恨不能昏死过去。 “启禀皇上,反贼郭巨贵和郭子鳞带到。” 御林军把人带上大殿,恭敬禀报。 明帝怒不可遏地看向郭家父子,冷笑道:“郭子凤呢?苏公公,你亲自去冷宫,把那个恶毒的女人带过来!” 苏公公心知明帝是要跟郭家清算,也不敢迟疑,立刻领命去了。 外面,昙贵妃已经等了多时。 见苏公公出来,她眼前一亮。 “苏公公,您要去哪里?里面进行得如何了?皇上准备如何处置二皇子?” 苏公公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笑着道:“贵妃娘娘,您没看到郭家父子被带进去了吗?皇上让奴才去冷宫找郭妃呢,这次,郭家怕是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昙贵妃闻,神色一喜。 “好,好!这是天大的好事,本宫跟你一起去!” 她回宫之后,匆匆安顿了小宝儿,就赶紧出来看热闹了。 没想到,竟真的让她等到了好事儿! 苏公公也没拒绝,陪着昙贵妃一起,往冷宫走去。 冷宫里,郭妃心事重重,万分不安。 前几天,宇文墨悄悄让人给她送信儿,说是要在秋猎时候大放光芒,到时候就接她离开冷宫。 她细问之下,才知道是要郭家配合演戏,来一出救驾的戏码。 今日正是九月十五日,是明帝每年去秋猎的时辰。 往年明帝去秋猎都要花上几天的工夫,可若是遇到刺客,不知会选择几时回京…… 郭妃思来想去,辗转反侧,只觉得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老天保佑,一定要让我儿安然无恙,荣耀加身……” 郭妃双手合十,不住地祈祷。 然而“砰”的一声,冷宫大门被人踹开。 “难道墨儿已经成功了?是来接我出去的?” 郭妃面色一喜,连忙走了出来。 只见昙贵妃和苏公公站在院子里,门口还守着许多太监和侍卫。 郭妃抚了抚额角的头发,勾唇妩媚地笑了起来。 “苏公公是来接本宫出去的吧?倒也不必这么大阵仗。” 顿了顿,她视线停留在昙贵妃身上,眼底掠过嫌恶。 “苏公公来就是了,让这个贱蹄子跟过来做什么?” 自昙妃进宫以来,两人就是死对头。 她嫉妒昙妃的美貌,也厌恶她的愚蠢。 当年,和皇后联手骗了昙妃之后,她的日子终于好过了许多年。 明帝明明知道她厌恶昙妃,却还让昙妃来接她出去,这不是给她添堵吗! 苏公公脸色一寒,训斥道:“郭妃好大的胆子,竟然出辱骂昙贵妃,来人,掌嘴!” 昙贵妃勾唇,神色讥诮地看着郭妃:“郭妃,本宫如今都是贵妃了,你还敢如此出侮辱,真是嫌自己命长。” 徐安带着两个小太监上前,押住了郭妃,抬手重重地朝着她脸上打去。 重重的巴掌落在脸上,一阵生疼。 郭妃神色屈辱,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本宫将来一定不放过你们!二皇子也不会放过你们!” 昙贵妃闻,唇角扬起不屑地笑。 “二皇子谋反要刺杀皇上,如今已经被抓了,皇上让你过去,就是要一同审问。” 苏公公也好相劝。 “郭妃,二皇子和郭家犯下滔天大错,奴才劝你到了皇上跟前儿最好别这么横,否则怕是要火上浇油了!” 徐安没有留手,郭妃的脸被打得高高肿了起来。 她一脸惊愕,心底惶恐不安。 “滔天大错?谋反被抓?苏公公,你到底在说什么?” 宇文墨和郭家虽安排了刺杀计划,可不都是为了演戏争宠吗? 怎么好端端的救驾,变成了刺杀? 郭妃百思不得其解,心底害怕至极。 昙贵妃冷声道:“郭子凤,你竟不知道?你的好爹爹蓄谋刺杀皇上争夺皇位,你的好儿子也提剑亲自去杀皇上!” “如果不是凌王得信儿赶来,救下皇上,恐怕还真让你们这些畜生得逞了!” 郭妃心底害怕至极,眼底急得泪水打转。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来?” 她不愿意相信,可苏公公对她声色俱厉,甚至还让人打她,昙贵妃又趾高气扬的…… 这两人说的,八成是真的了…… 苏公公懒得再跟郭妃费口舌,冷声吩咐道:“把她带走,皇上凌王还在等着呢,莫让皇上等急了。” 徐安立刻押着郭妃往御书房走去。 回去的路上,昙贵妃神清气爽,心底舒坦至极。 她被郭子凤欺压多年,今日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如今的心情,就像是飘荡在云上一般轻松。 更让人期待的是,郭家的下场! 郭妃面色惨白,被带到了御书房。 果然,明帝高高地坐在上首,宇文诀站在台下。 而她的父亲,儿子,弟弟,都被五花大绑,跪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郭子凤浑身发抖,扑倒在地上。 她心底委屈,哭着道:“皇上,臣妾冤枉,郭家冤枉啊!” 看见多日不见的郭妃,明帝眼底没有任何怜惜,只有无尽的憎恶。 “冤枉?你倒是来说说,朕如何冤枉了你们?” 郭巨贵和郭子鳞神色复杂地看着郭子凤,都没敢说话。 他们逃走不成,被抓了回来,如今也只剩下一条死路了…… 只是心里也殷殷期盼着,希望明帝对郭妃还有情,能看在郭妃的面子上饶了郭家…… 郭妃哽咽道:“皇上,墨儿是您的儿子,是皇上和臣妾亲自抚养长大的!您了解他的品性,他只是想博得您的疼爱,想要回到以前的荣宠,绝对不可能刺杀您的! 第483章 贬为庶人 明帝气极反笑。 “郭妃,你还好意思说!朕真是后悔把他留给你抚养,他连凌王半分都比不上!” 郭妃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明帝。 “皇上,您这是说,臣妾没有教好墨儿,是臣妾的过错?” 明帝冷眼望着她,讥讽地道:“不是你的错,是你们郭家的错,你们的血脉里就混杂着荒唐卑劣,才导致老二这样荒唐。” 他当真是后悔,后悔当年那样宠爱郭妃,让她这样嚣张跋扈,让她儿子也这样没有人性。 可如今细细看来,郭家的血脉里就涌动着愚蠢和猖狂,否则,他们也不敢嚣张到谋权篡位! 郭妃失声痛哭。 “皇上,这么多年来,臣妾是如何对您的,您应该清楚!您不能只因为郭家的一些小错误,就如此对我们!” 宇文诀深不见底的黑眸看向郭妃。 “时至今日,郭妃还以为二哥和郭家所犯的只是小错?” 听到宇文诀的声音,郭妃愤然抬眸,双眼红红地盯着她,神色凶恶。 “凌王,你还敢落井下石!我们有今日,都是你害的!” 说罢,她朝着宇文诀扑过去,要打他。 宇文诀站着没动,任由郭妃扑来。 “放肆!” 明帝勃然大怒,厉声吩咐苏公公:“还不快带人拦下?” 苏公公即刻上前,带人押住了郭妃。 宇文诀居高临下,神色平静地看着疯了般的郭妃。 “郭妃,你们有今日,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是他们一次次的选择,把他们推向深渊! 郭妃失声痛哭,屈辱又不甘:“皇上,臣妾冤枉,墨儿冤枉,郭家也冤枉啊!” 明帝神色阴鸷,浑身都凝聚着怒火。 他甫一开口,大殿里温度都跟着降了下来。 “毒妇,朕已经查清楚,是二皇子和郭家联手谋反篡位,你八成也知情吧?却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刺杀朕!” 想到自己昔日疼爱的女人,越发嚣张跋扈,甚至想要杀了他,明帝心中怒火凛凛,难以压制! 郭妃惊得浑身冷汗:“皇上,臣妾真的不知情……” 宇文墨也适时开口。 “父皇,儿臣和母妃都是被郭家所骗!郭家本说配合演戏,帮我争宠,可没想到最后却是赶鸭子上架,逼儿臣不得不反!” “这一切,都是郭家的过错!是他们想要登上皇位,才出此下策!” 宇文墨把一切都推给郭家,郭妃眼神转了转,也一口咬定。 “没错,皇上,都是我爹和我弟弟他们贪心不足,逼迫墨儿……” 郭巨贵年事已高,郭子鳞没有生育能力。 郭家嫡系,已是断了根。 可她的墨儿不一样,只要宇文墨还活着,将来说不定就还有机会…… 见过贵妃和宇文墨毫不犹豫地把罪责都推给郭家,郭巨贵心痛至极。 他又哭又笑,浑浊的眼睛里,泪水滑落。 “老夫本以为自己只养了一个蠢货,可没想到,另一个竟是白眼狼……” 当初如果不是为了送郭子凤进宫,他何至于退隐朝堂? 他放弃了权势和地位,一切都是为了郭子凤和郭子鳞。 可是没想到,这姐弟两个,一个自私至极,一个愚蠢至极。 这是上天要亡他郭家! 听着郭巨贵痛哭流涕,郭妃咬了咬牙,愤然地看向郭巨贵。 “爹,你才是老糊涂了,竟敢设计谋害皇上,还牵连到我们!” 说着,郭妃跪行到明帝脚下。 她梨花带雨,可怜兮兮地抓着明帝的袍角。 “皇上明鉴,是我爹他自己想做皇帝,墨儿只是他的利用工具而已……” 明帝冷笑,一脚踹翻了郭妃。 “贱蹄子,当真是个心肠狠毒的,为了洗脱罪名,竟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顾了,枉费他一直疼你。” 郭妃被踹得跌坐在地,不可置信地看向明帝。 “皇上,您……” 她都这样低三下四了,为何明帝对她这么狠心? 明帝冷冷起身,吩咐道:“来人,郭家谋反篡位,设伏刺杀于朕,把郭家父子打入死牢,日后听斩!” 郭巨贵早就料到,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苏公公上前查看之后,面色复杂。 “皇上,他已经气绝身亡了。” 明帝嗤笑:“那就把尸体悬挂于玄武门,暴晒七七四十九日!朕要看看,谁还敢再打朕皇位的主意!” 郭巨贵很快被人拖了出去,郭子鳞害怕惊慌,浑身抖如筛糠。 “皇上,姐夫!这都是我爹的主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啊!” “姐夫,你放了我吧!我就是个酒囊饭袋,我从未对您有过异心啊!” 郭子鳞凄惨地哭着,不住地哀求明帝。 说罢,又指着宇文墨道:“都是二皇子,是二皇子想要篡位!是二皇子主动让人登门,求助我爹的!” 宇文墨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他咬牙切齿,愤恨地盯着郭子鳞。 “郭子鳞,你竟敢血口喷人!” 听着凄惨的哭嚎声,明帝神色不耐:“带走!” 御林军很快把郭子鳞也带走,打入死牢。 大殿里空了不少,气氛安静压抑。 宇文诀长身玉立,站在一边,气质卓然。 “父皇想怎么处置郭妃和郭子鳞?” 郭妃和宇文墨齐齐看向明帝,眼底满是惊慌害怕。 “皇上恕罪,墨儿他再也不敢了,他真是受人蒙蔽……” 郭妃不住地求情:“臣妾以后也一定老老实实,不敢再嚣张跋扈,还望皇上饶过我们母子!” 明帝脸色阴冷。 “苏公公,传朕旨意,褫夺郭妃封号,打入死牢,宇文墨贬为庶人,流放宁古塔,永远不得回京!” 听着这等惩罚,郭妃和宇文墨脸色煞白一片。 宇文墨浑身发抖,怒不可遏地看向明帝。 “父皇,您当真要如此对儿臣?儿臣可是您的血脉,您如何能把我贬为庶人?” 他甚至想过会被囚禁在府中,永世不能出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明帝直接切断了和他的所有关系,把他流放边疆,永远不得回京。 他可是高高在上的魔王殿下,是尊贵无比的二皇子,若是真的变为庶人之后,那他和普通人又有何异? 想到他以前嚣张跋扈,欺负过无数人,他若是真的变成庶人,下场只会比现在更加凄惨百倍! 不行,绝对不行! 宇文墨神色慌张,跪着走到明帝的膝下,抱着明帝的腿失声痛哭。 “父皇,儿臣真的知道错了!您把儿臣囚禁在府中可好?就算把儿臣下大狱,儿臣也毫无怨,儿臣不想变成庶人,求您开恩! 第484章 立太子诏书 郭妃脸色苍白如纸,绝望颓然地坐在冰凉的地砖上,浑身颤抖不已。 她绝望地望着明帝,轻轻笑了起来。 她和明帝多年感情,两人感情最好时,明帝把她宠上了天,她在宫里的荣宠甚至比皇后都要多。 可如今,她才发现明帝薄情寡义,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回事,所分给她的恩爱和荣宠,也只是明帝闲得无聊,才从指头缝里露出来的些许假情假意罢了。 明帝从未真的爱过她,也从未真的爱过宇文墨,他们母子两人全部都是明帝的玩物! 明帝神色阴沉,冷冷地望着哭泣的母子两人,抬了抬手,让御林军把两人拖了下去。 大殿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明帝深吸了口气,平缓了心情。 他慈爱地看向宇文诀,问道:“老四,你可有什么要求?” 宇文诀为了他千里奔波,日夜不停息地从云水城回京救驾,这是天大的功劳,理应好好封赏。 宇文诀躬身行了一礼:“父皇,儿臣别无所求,只盼着您平安健康。” 明帝心底颇为慰藉,可脸上依然慈爱地笑着。 “话虽这么说,可你这次功劳甚伟,朕若是不奖励你,朝中那些大臣必然会有非议。” 想了想,他说道:“这样吧,你已是尊贵无比的战神,等朕好好想想朝中有什么职位空缺,一并给了你,从此之后你就学着处理朝政,将来为朕分忧,等你接替朕的位置时,也能得心应手。” 宇文诀眼神闪了闪,蹙眉看向明帝:“父皇,您是想……” 宇文诀没有说完,明帝就微微颔首,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语重心长地道:“老四,朕也已经考量过了,朕诸多儿子之中,最为适合做太子的就是你,等你和姜宁从云水城归来之后,朕就宣布,让你做太子。” 之前,他也考虑过让宇文诀做太子的事,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今日之后他心中突然明白,诸位皇子皆因皇位争斗,可唯一能够守护他,且愿意无条件保护他的人,就只有宇文诀! 宇文诀神色震惊,惊讶万分地看向明帝:“父皇,您真的决定了?” 明帝神色慈爱,郑重地道:“朕乃是大乾天子,一既出,驷马难追,你若是不信,朕这就让苏公公立下旨意,等你从云水城回来之后就宣读圣旨!” “儿臣相信父皇。” 宇文诀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波澜,恭敬地对着明帝行了一礼:“那儿臣就先谢过父皇了。” 苏公公笑呵呵地道:“皇上今日虽然遇刺,可好在凌王殿下及时出现救驾,也算是因祸得福,扫清了朝中和后宫的阻碍。” 说罢,他立刻研墨,写下立太子的圣旨,恭敬地交到明帝眼前。 “皇上,您看这样可行?” 明帝抬手盖上大印,吹干了上面的墨迹,收于匣中。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宇文诀,道:“老四,云水城之事你可一定要办好,绝对不能出意外,等你回来之后,朕风风光光地为你庆功。” 宇文诀领命。 “父皇,儿臣听说您最近在服用丹药,不如等姜宁从云水城回来之后,看看那丹药究竟有无害处,再用也不迟。” 明帝摇了摇头,不在意地笑着道:“凌王,你就放心吧,朕已经着太医院的太医们仔细看过,这些丹药安全无毒,对身体更是大有裨益,没有任何害处。” “况且,朕服用丹药之后,这么多天都没有再犯过心疾,而且觉得元气充沛,若非今日被宇文墨那个孽畜气到,甚至都不用服用速效救心丸。” 宇文诀菲薄的唇角动了动,还想再劝,可又想到明帝的心性,只好勉强点了点头。 “父皇既已拿定主意,那儿臣也就不再多说了。” 明帝看向宇文诀,叮嘱道:“你好不容易才回京,这一路辛苦劳累也没有休息,今日就回府去好好歇歇,等过几日再去云水城也不迟。” 宇文诀沉声道:“父皇,儿臣明日就得启程,云水城需要重建,姜宁一人辛苦万分,儿臣不得不回。” 明帝眼中闪过诧异,蹙眉问道:“晋王和张之鸣呢?这两人在做什么?” 宇文诀如实回答:“儿臣和姜宁抵达云水城时,云水城并没有什么起色,赈灾银两也都已用完,大哥和张大人每日无所事事,并没有帮到百姓们。” “儿臣离京时,大哥又染上了灾病,卧床不起,更帮不上什么忙了。” 明帝眉头紧锁,思虑片刻才道:“晋王当真会偷懒耍滑,等他回京之后,朕必然追责!” “还有那张之鸣,朕对如此信任,他竟辜负了朕,当真是让人失望至极。” 宇文诀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阴云密布。 “父皇,据儿臣所知,赈灾银两和赈灾粮都被贪污了许多,所以前段时间云水城的百姓们才会过得如此艰难。” 明帝脸色震怒,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书案上。 他愤然起身,怒道:“朕给晋王改过自新的机会,才让他去云水城赈灾,好好为百姓们做事,是为了赎罪!可没想到,他竟然做出如此畜生之事,丝毫不顾及云水城百姓们的死活!” 宇文诀默然地立在一边,没有作声。 明帝看向他:“老四,你这次回去只管收集证据,若是事情属实,等他回京之后,朕一定严惩他和张之鸣。” 宇文诀领命:“儿臣一定尽力清查此事,不让皇室蒙羞,不让父皇颜面蒙羞。” 明帝点了点头,吩咐苏公公道:“苏公公,你亲自送凌王出宫。” 苏公公恭敬地应了一声,领着宇文诀出去了。 出宫的路上,苏公公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敬畏地看向宇文诀。 “凌王殿下,幸好您今日出现得及时,否则奴才当真要吓得死了!” 当时在仙鹿湖情况危急,他带人护着明帝,眼看着宇文墨带着许多高手杀来,已经吓得浑身颤抖,甚至觉得今日性命要交代于此,可没想到宇文诀从天而降,如同救世神兵! 宇文诀菲薄的唇角扬起:“苏公公今日表现极好,父皇心中必然也感动。当时如果没有苏公公保护父皇,恐怕真的就出事了。” 苏公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神发亮地看向宇文诀。 “凌王殿下,您下次回京之后就是太子了,以后还希望您多多提携奴才!”x 第485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提起太子之事,宇文诀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好说,苏公公待本王极好,本王自然也不会辜负苏公公的好意。” 苏公公心底大石落了地,忍不住笑了起来。 宇文诀人品极好,文武双全,乃是不可多得的太子人选。 明帝最终下定决心让宇文诀做太子,无论是对黎民百姓,还是对他而,都是天大的好事! 况且,如今明帝不听劝告,非要服用那所谓的仙丹,如今身体怕是已经亏损,等明帝倒下,凌王这个太子继位,凌王必然会善待于他! 看着喜不自禁的苏公公,宇文诀神色缓和了些。 “苏公公,本王明日就得离开京城,父皇和太上皇这里都得托付给苏公公,到时候苏公公多多费心。” 苏公公受宠若惊:“凌王殿下,您放心,奴才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护太上皇和皇上周全。” 宇文诀微微颔首,翻身上马,往凌王府的方向走去。 因为宇文诀回京的缘故,小宝儿今日就在府中。 他左手牵着蓝管家,右手牵着宁王,站在门口左顾右盼许久,总算是看到宇文诀那高大挺拔的身影。 “坏蜀黍,你终于回来啦!” 小宝儿开心至极,立刻扑了过去。 宇文诀也很开心,翻身下马直接把他抱了起来。 “小宝儿可想我了?” 小宝儿坚定地点了点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喜色。 “坏叔叔,听说你今天特别英勇,抓了不少反贼呢。” 宇文诀挑了挑眉说道:“你也听说了?” 小宝儿骄傲地点了点头,看向那边的宁王。 “可不是吗?三叔跟我说,你武功高强特别厉害,等将来我也要好好学武,像你一样厉害!” 宇文诀唇角扬起笑意,伸手捏了捏他软糯可爱的小脸。 “等下次回来之后,本王就好好教你习武,咱们小宝儿争取早日变成一个小小的男子汉。” 宇文诀抱着小宝儿走到门前,看向宁王。 “三哥,多谢你照顾小宝儿。” 宁王挑了挑眉,英俊的脸上满是笑意:“客气什么?小宝儿也算是我的侄子,我照顾他不是应该的吗?” 蓝管家激动不已,恭敬地对着宇文诀行了一礼。 “王爷,您累了这么多日,快进去休息休息,我已经让人准备了酒菜,等晚些您和宁王殿下喝上几杯。” 宇文诀点头,抱着小宝儿和宁王,并肩进了府。 宁王在椅子上坐定,神色复杂地看向宇文诀。 “老四,郭家造反这么大的事,你竟不跟三哥说一声,是不是不把三哥当兄弟?” 宇文诀唇角轻勾,道:“三哥,我事先并不确定郭家是否真的要造反,或者就像是二哥说的那样只是演戏,所以没敢惊动任何人,只敢暗中保护父皇。” 宁王端起茶水喝了口,“不过话说回来,老四你这次真的是大功独揽,父皇那边必然颇为高兴吧。” 宇文诀点了点头,倒是没说起明帝要立他做太子之事。 虽然宁王不争不抢,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再加上如今事情还没有真的定下来,宇文诀并不想张扬。 宁王兴致勃勃地问道:“父皇打算给你什么赏赐?你如今已经是战神,他还有什么可以奖赏给你的?无非就是金银或者官职……” 宁王正在絮絮叨叨,小宝儿直接打断了他。 小宝儿搂着宇文诀的脖子,撒娇道:“坏蜀黍,你都回来了,我娘亲什么时候回来?小宝儿好久没见到娘亲,对娘亲格外想念呢。” 宇文诀眼底闪过笑意,耐心地哄小宝儿。 “小宝儿放心,你娘亲在云水城一切都好,等那边的百姓们都安顿下来,她自然也就回京城来看你了。” “那还需要多久?” 小宝儿不依不饶,一边追问宇文诀,一边看向那边的宁王。 宇文诀算了算时间,道:“最多也就是月余,你且耐心在家等着就是。” 姜宁已经研制出了治疗灾病的药方,接下来只需要足够的药材为百姓们治病,帮助他们重建家园,清扫那些蛀虫,之后云水城就会恢复正常,重新走上正轨。 到时候,他和姜宁自然也就可以回来了。 小宝儿恋恋不舍地看着宇文诀:“那你是明天就要走了吗?” 宇文诀点了点头,安抚他道:“小宝儿不必担心,蓝管家和三叔都会照顾你的,宫里还有皇爷爷和太爷爷,都会对你很好的。” 小宝儿乖巧地点了点头,说道:“小宝儿也会乖乖听话的,昙贵妃娘娘最近对我特别好,我们两个已经是好朋友了。” 听到“好朋友”三个字,宁王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调侃道:“昙贵妃从前那样不喜欢小宝儿,甚至要跟他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打起来,现在反倒每天都捧在手心里,爱得不行,要我说啊,小宝儿的魅力可真是大呢。” 小宝儿闻,骄傲地笑了起来。 “那是当然,毕竟我是我娘亲生的,我娘貌美如仙,我自然也继承了她的美貌和可爱!” 见小宝儿如此骄傲,宇文诀和宁王对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瞬间大殿里氛围轻松无比。 蓝管家很快带人送来了酒菜,宇文诀和宁王喝了几杯,亲自牵着小宝儿送了宁王出府。 宁王带了两个护卫,故而安全也无忧。 “四弟,那三哥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保重,另外等你到云水城之后,记得替我向四弟妹问好。” “我一定替三哥转达。” 目送宁王走了之后,宇文诀才牵着小宝儿回府。 看着人小鬼大的小宝儿,宇文诀唇角动了动。 “小宝儿,你刚才故意打断我和你三叔的谈话,是不是怕他继续刨根问底?” 小宝儿挑了挑眉,一脸郑重地道:“那当然了,坏蜀黍今天救驾立了大功,皇上那边一定会给你很丰厚的奖赏吧?我娘早就告诉过我财不能外露,你若是随便告诉别人得了什么东西,被别人嫉妒怎么办?” 宇文诀失笑,忍不住抬手点了点他的鼻尖。 “放心,就是你三叔他心怀宽广,潇洒不羁,不屑于朝堂的这些斗争,不会在乎这些的。” 小宝儿摇了摇头,高深莫测地看着宇文诀。 “坏蜀黍真笨,如果三叔真的不在乎,又怎么会追问呢?” 宇文诀没有挑了挑,竟觉得小宝儿说得有些道理。 鸣鸾宫。 从猎场回来之后,皇后心情极差,又忍不住紧张皇上会如何奖赏宇文诀,时不时地派人去御书房探探动静。 小太监从外面匆匆回来,笑呵呵地道:“皇后娘娘,大喜事!” 皇后闻一喜,唇角情不自禁地扬起笑意。 “前面如何了?皇上是如何处罚郭家和郭妃那贱蹄子的?凌王呢?皇上决定如何赏他?”x 第486章 秘密传开 那小太监笑呵呵地道:“皇后娘娘,皇上要把郭巨贵和郭麒麟下入大狱,郭巨贵听闻这消息,当场就吓死了,尸体已经被挂去城楼上,皇上说要曝晒七七四十九天,以儆效尤。” 皇后闻,眼底闪过不屑。 “郭巨贵多年来虽然蛰伏于京城,可一直野心勃勃,四处为郭贵妃和宇文墨创建势力,想助他们登上太子之位,却不知都是无用功!” “宇文墨本就是废物草包,自从上次被废了王位之后,还不思己过,反而处处惹事,如今竟想出这样一出好戏来葬送自己,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金嬷嬷迫不及待地问道:“那郭妃和二皇子呢?皇上是如何处置他们的?” 小太监回答道:“郭妃已经被褫夺了封号,打入死牢,和郭家人一个下场,至于二皇子,皇上倒是没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只是贬为庶人,流放至宁古塔,无召不得回京。” 皇后闻,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她忍俊不禁,道:“郭家筹谋多年,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真是愚蠢至极。” 金嬷嬷说道:“可不是吗?皇后娘娘,这下咱们又少了一个劲敌,接下来只需要专心对付凌王就是。” 提起凌王,那小太监眼神闪了闪,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皇后娘娘,奴才方才听人说在御书房外悄悄听到一些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什么消息?” 皇后眉头本能地皱了起来,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小太监道:“咱们安插在御书房的眼线秦公公说,他听到皇上说要等凌王回京之后立他为太子,甚至都已经让苏公公写好了旨意,盖了大印,只是如今还没宣布,也不见消息传出来,故而奴才不敢确定是真是假。” 皇后脸色越听越黑,直到最后已是阴云密布,浑身怒火。 她紧紧地捏住手指,厉声问道:“你确定皇上说了这些?” 那小太监胆战心惊,“奴才不敢确定,不过苏公公应该知道真相,皇后娘娘要不要把苏公公叫来一问?” “有什么好问的?” 皇后着急地在大殿里踱来踱去,就连手心都满是细汗。 “既然秦公公都听到了,那八成是真的了,只是本宫没想到,皇上竟然在此时立下太子,还秘而不宣!” 金嬷嬷也心慌意乱,可还算镇定。 “皇后娘娘,凌王救驾有功,这可是无上的功劳,他又是堂堂战神,权势地位极高,皇上没什么好赏赐他的了,立他为太子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样一来,倒是苦了咱们晋王殿下了。” 皇后气愤地道:“晋王如今还在云水城赈灾,皇上却在背后来这么一手,真是让人心寒。” 小太监眼神闪了闪,劝道:“皇后娘娘且莫着急,只要那圣旨没有宣布,咱们就还有逆天改命的机会。” 皇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勉强镇定下来。 她沉声问道:“晋王如今在云水城如何?” 若是这次回京救驾的是晋王,那之前晋王犯下的过错一笔勾销不说,甚至可能这太子之位就落入他们手中了。 偏偏宇文诀心机深沉,不将谋反的消息告诉晋王,反而私自回京,抢了这天大的功劳! 金嬷嬷神色疑惑:“按理来说,晋王殿下也该传信回来了,只是不知为何这几日一直没有收到消息。” 金嬷嬷话刚落音,外面就飞进来一只信鸽。 那信鸽似乎对这里颇为熟悉,咕咕咕地叫着就落在了桌前。 皇后一喜,连忙抓住那信鸽,取下它腿脚上绑着的信筒。 “这必然是晋王传来的信儿,快让本宫看看,晋王那边究竟如何!” 皇后迫不及待地拆开信筒,脸色却越来越担忧。 金嬷嬷看不到上面的字,急忙问道:“皇后娘娘怎么了?晋王殿下都在信中说了什么?” 皇后眉头紧锁,把那字条递给金嬷嬷,颓然地坐在小榻上。 “晋王染上了灾病,如今已病了多日……” 金嬷嬷看后也是担忧不已,“怪不得殿下这些天都没有传什么消息回来,竟是病了。” 皇后就这么一个儿子,又指望着他度过后半生,心底担忧至极。 “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晋王有个三长两短,灵儿又昏迷在床,本宫以后可怎么办?” 皇后心神憔悴,一时之间伤心至极,竟担忧地落下泪来。 金嬷嬷给她倒了杯茶,上前柔声劝道:“皇后娘娘放心,凌王妃在云水城呢,她一定能治好晋王殿下的。” 皇后怒道:“姜宁是咱们的死对头,她又如何会救晋王!” 金嬷嬷劝导:“皇后娘娘,凌王妃是去奉命赈灾,可云水城那么多百姓都看着,张大人也陪在殿下身边,若是凌王妃见死不救,等回京之后,皇上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即便是为了避免受人诟病,姜宁也必然得救凌王!” 金嬷嬷这样一劝,皇后才想通了些。 她缓缓点头,抹去脸上泪水。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先是本宫重病手术,然后又是灵儿摔倒昏迷,甚至如今就连晋王都染上了灾病,难道真的有什么脏东西黏上了我们不成?” 金嬷嬷眼神闪了闪,低声问皇后道:“皇后娘娘,要不奴婢把玄虚道长请过来,让玄虚道长看一看?” 皇后沉吟片刻,答应下来:“也好,正好本宫有些话要问他。” 金嬷嬷应了一声,立刻吩咐了下去。 这边皇后又吩咐金嬷嬷:“你亲自去禀报皇上,就说晋王殿下染上了灾病,本宫担忧之下头疼病又犯了。” 金嬷嬷会意,立刻转身去了御书房。 鸣鸾宫里暂时安静了下来。 皇后驱散了宫女和太监,独自躺在小榻上,面色沉沉地望着雕龙画凤的房梁。 不一会儿,玄虚就过来了。 门口的小太监通传了一声,皇后立刻把人传了进来。 玄虚一身青色道袍,目光担忧地看着皇后。 他行了一礼,问道“皇后怎么了?贫道听说您身体不适,心中万分挂念。” 皇后疲惫地坐起身来,叹了口气。 “玄虚道长,本宫方才接到消息,说皇上要立宇文诀为太子,甚至还让苏公公写好了圣旨,只等他们从云水城归来之后就昭告天下。” 玄虚闻,神色顿时严肃了起来。 “可是因为凌王救驾有功?” 皇后微微颔首,“救驾乃是莫大的功劳,可皇上这样赏赐他,让本宫如何甘心,如何服气?”x 第487章 国师 从她嫁给明帝的那一日起,就是明帝的正妻。 她又生下了嫡长子,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都盼望着能得到明帝的宠爱,能够助自己的儿子登上太子之位,将来顺顺利利地继承皇位。 可没想到她苦苦等了这么多年,伤了无数次心,独守了无数空房,明帝最后却要把太子之位给宇文诀! 那她这个皇后算什么?晋王这个嫡长子又算什么? 他们母子俩变成了笑话,从此之后她再难在宫里抬起头! “昙贵妃那个蠢货,怎么就如此好命?” 单是想想昙贵妃听到消息之后得意的嘴脸,皇后就气得几乎要吐血。 玄虚闻,眉头也紧紧地拧了起来。 “皇上此举确实让人心寒,不过现在诏书还没下,也还有反转的机会。” 皇后勉强点了点头,问道:“玄虚,你可有什么办法?” 玄虚温柔地看着皇后。 “眼下皇上对我颇为信任,我就按照之前的计划找个由头来,说服皇上就是了。” 皇后神色复杂,眼底含泪。 “如果说服不了呢?如果皇上执意要立宇文诀为太子呢?” 玄虚脸色一寒,冷声道:“别说诏书没下,就算下了,只要宇文诀死了,这皇位自然就是晋王的!” 让晋王做太子是皇后多年心愿,他必须帮皇后实现! 只有晋王做了太子,他以后才能带走皇后,或是光明正大地跟皇后在一起…… 宇文诀,绝对不能成为太子! 皇后神色动容,眼神温柔地看着玄虚。 “玄虚,本宫果然没有爱错人……” 玄虚喉结动了动,在她身边坐下。 “皇后娘娘,你放心,即便一切方法都行不动,那些仙丹也都是可以调整的,只要我略微改变成分,皇上就活不了多久了,咱们准备好继位圣旨,那宇文诀还能谋反不成?” 皇后闻,破涕为笑。 她轻轻地倚靠在玄虚的肩上,道:“若是我能早些遇见你多好,我们可以走遍大好河山,而不是困在这深宫里,寂寂终生……” 玄虚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坚定地安抚。 “会有那一天的,而且那一天,很快就要来了……” 有他在,任何人都别想伤害皇后! 鸣鸾宫外,响起小太监恭敬的通传声。 “皇上驾到!” 听到那刺耳的声音,皇后和玄虚对视一眼,不舍地分开。 皇后躺下,神色痛苦。 玄虚安静地立在一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明帝匆匆过来,看见玄虚之后,有些惊讶。 苏公公眼神闪了闪,心脏狂跳起来。 玄虚道长竟在皇后的宫里……而且伺候的太监宫女都在外面。 这孤男寡女的不知在做什么…… 苏公公谨慎地看了玄虚一眼,低头默不作声。 “贫道见过皇上。” 玄虚行了一礼,解释道:“听说皇后娘娘回来之后深思不安,贫道就来看看。” 明帝不以为意:“玄虚道长,你有心了。” 说罢,明帝走到床边,担忧地看向皇后苍白的脸。 “皇后,你怎么样了?” 皇后哀叹两声,眼圈红红。 “皇上,臣妾从猎场回来之后,就浑身发寒,很是不适,这会儿心口也疼,头也疼……” 明帝紧张地探上她的额头,问道:“莫不是受惊了?朕已经吩咐人请了太医,等太医过来给皇后看看。” 皇后含泪点了点头。 玄虚道:“启禀皇上,贫道已经给皇后娘娘看过了,皇后娘娘受了惊吓,又担忧晋王和六公主,被邪祟侵害,伤到了凤体。” 明帝心底一惊,蹙眉问道:“道长,宫里的邪祟不是被你除去了吗?为何还会有邪祟?” 上次,玄虚开坛作法,后来又在宫里各处巡视。 他亲眼看见玄虚斩杀两个人形的鬼雾! 玄虚面色凝重,浑身都散发着高深莫测的气息。 “皇上,贫道也在纳闷儿,所以刚才赶紧观测了一下,原来是邪祟又回宫了,才会惹得皇后娘娘不适。” 金嬷嬷站在一边抹眼泪。 “皇上,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先是六公主坠楼昏迷不醒,又是皇后生病,又是晋王患上灾病的,倒像是有人在蓄意害咱们……” 明帝眉头紧了紧。 晋王染病的消息,他也是刚知道。 不过,晋王是皇后亲生,他得病了,传信回来跟皇后诉苦也在情理之中,他也并不想追究。 可这邪祟的事,却让他不得不防。 明帝眉头紧锁,道:“玄虚道长,实不相瞒,朕今日也犯了心疾,莫不是也跟邪祟有关?” 玄虚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一团白色的粉雾洒向明帝。 他神色大惊,惊惧地道:“皇上确实是被邪祟缠上了,贫道真是没想到,这邪祟竟如此大胆,竟连皇上都敢动!” 明帝有些害怕,连忙问:“道长可有办法除去这邪祟?” 玄虚面色凝重,警惕地看着明帝。 “皇上,这邪祟远比之前的要厉害,而且贫道方才看过,它如今已经不在宫里,贫道也无从除起。” 明帝越发惶恐不安。 他眼巴巴地看向玄虚,道:“玄虚道长,朕和皇后的性命可都在你手中!你可一定要想办法,为朕除掉这邪祟!” 如今这京城里,他能指望的也就只有玄虚道长了…… 玄虚恭敬地行了一礼。 “皇上放心,贫道和六公主有师徒之情,您和皇后乃是六公主的父母,是大乾的皇帝皇后,无论是为了六公主还是为了大乾,贫道都要斩杀妖邪,还大乾一个清白!” 听着玄虚坚定有力的声音,明帝心底感动。 他起身,郑重地道:“玄虚道长,国师府已在建造之中,可朕等不及了,朕明日就下旨,封你为国师!” 玄虚神色波澜不惊,推辞道:“皇上,贫道是为了情分,并不是为了权势。” 明帝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朕知道!可你如今是朕最信任之人,朕本就属意让你做国师,如今只不过是提前了时日而已!” 皇后虚弱地道:“玄虚道长,你为皇上炼制长寿仙丹,又得为乾国斩去妖邪,本就劳苦功高。” “这个国师,除了你谁也配不上。” 玄虚闻,温柔地看向皇后。 “既然皇上皇后如此厚爱,那贫道就受了,以后必然竭尽所能,不辜负皇上皇后和乾国!”x 第488章 还有机会 明帝笑着道:“这才对!” 玄虚当即道:“皇上,妖邪如今不在宫里,只留了妖气缠住了皇后,才会引得皇后病痛难受。” 说罢,他拿出一张符纸,当着皇上的面儿烧了。 看着那鬼画符般的符纸上青气缠绕,明帝越发心惊。 “道长,这就是妖气吗?” 玄虚神色肃穆,郑重地道:“皇上,这就是残留的妖气,如果不去除的话,这些妖气纠缠宫中,只会让您和皇后娘娘的身体越来越差。” “若是等妖气吸干了元气,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见事态这么严重,明帝心有余悸地握住拳头。 “劳烦道长为皇宫祛除妖气,赶走妖魔!” 玄虚道长当即施展法力,催化了符纸。 随后,他把灰烬收入碗中,加了水。 “劳烦金嬷嬷给皇后娘娘服下。” “奴婢遵命。” 金嬷嬷郑重地接了过来,给病恹恹的皇后喝了下去。 一会儿工夫,皇后就精神起来。 她喜悦地看向明帝,道:“皇上,玄虚道长果然法力无边,臣妾觉得现在好多了。” 明帝也松了口气。 他耐心地叮嘱道:“皇后,灵儿还没醒来,你切勿再病倒了,否则朕真的要担心的。” 皇后羞涩地笑了笑,“就算是为了皇上,臣妾也一定保重身体。” 说着,皇后话锋一转。 “皇上,不知您是如何处置二皇子和郭家的?” 提起郭家,明帝眼神闪过不悦。 “二皇子已经被朕贬为庶人,如今关在大牢里,不日之后就会流放。” “至于郭家,也全部下了大狱,郭巨贵和郭子鳞等人必然是斩首的下场。” 皇后眼底光芒闪烁,问道:“还有郭妃,她对皇上很是爱慕,此事她应该不知情,她和本宫多年姐妹,希望皇上能饶她一命。” 明帝冷嗤:“郭妃自私自利,心狠手辣,已经被朕废了。” 说完,语重心长地叮嘱皇后。 “皇后温婉大方,待人和善,郭子凤从前做贵妃时就对你多有欺压,你该记恨她才是,怎么还为她求情?” 皇后淡淡一笑。 “皇上,毕竟是多年相识,臣妾也不是无情计较之人,平日里吃些亏是无所谓的。” 明帝欣慰地望着她,感慨道:“能得皇后这样的贤妻,乃是朕的福分。” 皇后眼底掠过精光,柔声开口。 “皇上,话说回来,臣妾听说当时情况危急,如果不是凌王及时出现,恐怕就让宇文墨的得逞了!” “凌王劳苦功高,皇上一定要好好嘉奖他才是,免得让他寒了心。” 苏公公闻,笑着道:“皇后娘娘多虑了,皇上和凌王父子情深,凌王对皇上敬重有加,即便皇上不给任何赏赐,想来凌王也不会怪罪的。” 皇后瞥了苏公公一眼,警告意味甚浓。 “苏公公倒是了解凌王。” 苏公公低着头,恭顺地道:“凌王殿下的名声尽人皆知。” 明帝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沉声开口。 “好了,凌王确实不是计较之人,不过皇后也放心,朕一定会好好想想如何奖赏凌王。” 说罢,明帝起身道:“皇后既然好些了,就好好歇着,朕先回去处理政务了。” 皇后虚弱地起身相送。 “臣妾恭送皇上。” 明帝走了之后,皇后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皇上明明都已经写下了立太子诏书,竟还瞒着本宫!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本宫和晋王,也从没有把本宫当作皇后!” 玄虚眉头紧锁,安慰道:“皇后放心,妖气之事已经定下基调,贫道一定让凌王做不成太子!” 皇后感动地看向玄虚。 “玄虚道长,如今本宫和晋王六公主能指望的,也就只有你了……” 二皇子府。 自从宇文墨行刺被抓,下了大狱的消息传开之后,柳清辞就立刻收拾行囊,悄悄离开了二皇子府。 她雇了一辆马车,带着小绿出了城。 小绿仔细清点着包袱里的金银细软,忍不住埋怨。 “这二皇子可真是废物,什么也做不成,害得我们又要东躲西藏……” 柳清辞面色阴冷,沉声道:“我本以为能利用他对付凌王和姜宁,可没想到他只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她好心给宇文墨出了主意,想要帮他东山再起。 可宇文墨却毫不意外地搞砸了。 把原来好好的救驾,变成了谋反篡位。 这可是死罪! 如果宇文墨把她交代出来,那她这个罪臣之女岂有命在?! 为今之计,只有逃离京城,躲得远远的! 小绿道:“幸而之前二皇子赏了咱们不少东西,否则将来还不知怎么生计。” 柳清辞瞥了那些金银细软一眼,眼底恨意更浓。 “这一切都是宇文诀和姜宁害的!如果不是他们,柳家怎么可能倾覆?我也不会从千金大小姐变成今天的模样……” 为了一口吃食,一个住处,她对宇文墨百般讨好。 甚至,失去了她的尊严! 可到头来,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绿也愤然地道:“小姐说得没错,都是他们的错!只是如今咱们势单力薄,如何跟凌王他们对抗?” 京城到处都在传闻,说凌王救驾有功,必得皇上青睐。 凌王的权势地位只会越来越高,她们该如何报仇? 柳清辞眉头紧皱,不知在思索什么。 忽然,马车被截停。 “谁这么大胆?” 柳清辞又惊又怒,掀开帘子却大吃一惊。 外面,站了许多轮廓深邃的生面孔,个个持刀带剑,高大威猛。 一道身影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勾唇淡淡地笑道:“柳小姐是吧?我家公主有请。” 云水城。 晨起,姜宁舒展腰身,打开窗户,凉爽的秋风扑面而来。 金阳璀璨温柔,照在她身上,如同给她镀了一层金光。 经过这几日的治理,云水城里的动物和人的尸体都被焚烧深埋,反复消毒冲洗。 又加上这几日秋风降温,吹走了潮气,空气都比之前清新了许多。 夏荷端着水盆进来,笑着道:“王妃,该洗漱了。” 姜宁应了一声,转身去洗脸刷牙。 夏荷站在一边,禀报道:“王妃,方才明竹她们来报,说病营里的那些病人都好了很多,轻症营里的已经全部都好了,重症营里也变成了轻症,相信很快,这灾病就能彻底消失了。” 姜宁挑眉道:“倒是比我预计的还要快些,等他们都好了,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回京了。” 夏荷点了点头,道:“我还挺想念陆妈妈她们的,也不知道她们在京城好不好。” 姜宁勾唇:“陆妈妈颇为稳重,秋月她们几个也都很机灵,又有王府帮衬着,不会有事的。” 说罢,她蹙眉看向门外。 “不过今天,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x 第489章 她可以为所欲为! 姜宁带着夏荷出了门。 如今云水城的情况比之前好了许多,有些事情也该处理了。 姜宁刚出门,就碰到了张之鸣。 “不知凌王妃去往何处?不如微臣陪您同去?” 张之鸣客气地笑着,眼底精光闪烁。 姜宁云淡风轻地瞥了他一眼,问道:“张大人,我得贪污赈灾银的线索,你是否要同去查查?” 张之鸣闻,笑意顿时僵在脸上。 过了片刻,他眉头紧了紧,问道:“贪污赈灾银?凌王妃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怎么微臣不知道?” 姜宁黑白分明的凤眸里寒意分明。 “张大人作为钦差,竟不知有人贪污了赈灾银和赈灾粮,实在是失职。” 见姜宁气势冰冷,丝毫不退让,张之鸣心中叫苦。 不过想到姜宁只是一个女子,他又深吸了口气,重新振奋起精神来。 “凌王妃此差矣,自从微臣随着晋王殿下来云水城之后,就一直在竭尽全力地赈灾,各类账册都齐全,也从没听过有人贪污过赈灾分毫!” “凌王妃,您只是一个女子,不懂朝堂上的事正常,只是千万别被有心人利用,冤枉了好人!” 姜宁撇嘴,抬步往前走去。 “有没有冤枉好人,一查就知道了,张大人这么激动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大人心虚呢。” 姜宁说得云淡风轻,似乎在开玩笑。 可落在张之鸣耳中,却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他心脏狂跳,笑着追上了姜宁。 “凌王妃,微臣不是心虚,而是怕您被人利用,不如您先告诉微臣,到底是谁贪污了赈灾银,又是哪里来的线索?” 姜宁站住脚,似笑非笑地看向张之鸣。 “张大人,我得保护证人,怎么可能跟你说?万一泄露出去,证人被杀可如何是好?到时候我不就成了坏人的帮凶了?” 张之鸣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道:“凌王妃,微臣可是皇上钦定的钦差大臣,怎么可能如此不知轻重?” 姜宁只顾往前走,根本不理会他。 这几天,逐月拿到不少证据,已经把朱孝天那边查得差不多了。 可晋王和张之鸣这边,却没有找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如果能抓住朱孝天严加审问,让他供出晋王和朱孝天,那就有了直接证人了。 到时候再对付这两人也能轻松一些。 张之鸣不甘心地追上去:“凌王妃,您手中虽有皇上给的金牌,可也不能用来查案,案子的事情,还是得交给晋王殿下和微臣。” 姜宁若有所思,拿出那金牌仔细观察。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金牌代表父皇,对吧?” “这……自然是。” 看着那雕龙画凤的金牌,张之鸣有种下跪的冲动。 姜宁凉凉地问他:“既然金牌代表父皇,那父皇想要亲自查案,张大人准不准呢?” 张之鸣面色一白。 “凌王妃,这种玩笑可开不得,皇上是九五之尊,是大乾国的帝王,自然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轮得到微臣质疑?” “这不就得了?” 姜宁冷笑:“父皇把金牌给我,就是让我为所欲为,让我代表他!张大人屡屡阻拦,到底是什么意思?”x 第491章 不打自招 姜宁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三人。 “当真就这么简单?” 朱孝天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赔笑道:“凌王妃,当真就这么简单……” 说罢,他才恍然问起:“凌王妃和张大人带了这么多人,不知找下官有什么事?” 逐月等人气势凌厉,显然,来者不善。 想到刚才两个侍妾争吵之事,朱孝天心底顿时担心至极。 姜宁凉凉地看着他,道:“朱太守,我的人接到举报,说你贪污赈灾银,而且已经拿出了证据。” 朱太守心底一咯噔。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脸色惨白,连忙辩解:“凌王妃,下官一直爱民如子,从未贪墨过百姓的一针一线,您一定要相信下官啊!” 说罢,他迫不及待地看向张之鸣,眼神求助。 “张大人,您最了解下官的,下官没有贪污啊!” 见朱孝天此时还敢跟自己求情,张之鸣心底恼怒。 他冷斥道:“朱太守,本官才来云水城几日?之前从不认识你,一点也不了解你!” “既然有人举报你,你想办法自证清白就是,找本官有何用?!” 如果被姜宁知道他和朱孝天的关系好,说不定凌王府会把他一起查了! 凌王府的刑罚,他都没把握能扛住! 更何况,据晋王说,姜宁手中还有能让人说真话的药…… 一直跪在地上的两位朱府侍妾见状,面色各异。 她们方才还因为朱孝天贪污之事争执,可没想到,下一秒,事情真的就发生了…… 许侍妾趴在地上低着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心底,更是后悔不已。 刚才她不该得罪姜宁的,如今竟然求情都没法儿开口…… 朱孝天要是遭了殃,那她也绝对没有好下场…… 张侍妾捂着红肿的脸,神色犹豫,似在思考。 姜宁唇角勾了勾,眼神柔和地看向张侍妾。 “这位姐姐,朱大人方才因何事打你?我听到什么贪污,赈灾之类的,不知是否跟赈灾之事有关系?” 张侍妾震惊地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姜宁。 眼前的姜宁端庄矜贵,凤眸温柔和善,却又不乏凌厉。 姜宁身份尊贵,能力超群,如同天上下凡的神女,相比之下,她这个朱家侍妾,低贱到了尘埃里。 可即便如此,姜宁却还是对她尊重客气,关心她为何挨打,尊称她一声“姐姐”。 张侍妾神色动容,两行清泪顺着灼痛的脸颊流下。 她眼神闪了闪,咬牙开口。 “凌王妃,奴家可以作证,朱孝天这畜生确实贪污了赈灾银和赈灾粮,而且数额巨大!” 许侍妾闻,惊悚抬眸看向张侍妾。 她张牙舞爪地扑过去,跟张侍妾撕打起来。 “贱蹄子,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了!你果然把老爷供了出去!” “老爷,您看,这贱蹄子根本就对您有二心!” 见许侍妾至今还在争宠,朱孝天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一声不敢应。 “蠢货。” 张之鸣气地摇了摇头,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许侍妾争风吃醋,抢着表现,可殊不知,这下真的坐实了朱太守贪污。 有这样的女人在身边,简直是家门不幸! “住手!” 姜宁眉目冷下,抬了抬下巴。 逐月立刻带人上前,拉开了许侍妾。 张侍妾娇弱一些,显然不是许侍妾的对手,已经吃了不少亏。 此时,她神色恼怒,眼含恨意。 “凌王妃,我知道朱孝天贪污的赈灾银在哪里,我这就带您去找!” 姜宁倒是不急着去,道:“先把你脸上的伤口处理了,再去不迟。” 张侍妾的脸被许侍妾抓花了,雪白的脸上,血痕明显。 “容貌对一个女子来说尤为重要,若是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夏荷喃喃地上前,拿出药箱,给张侍妾处理伤口。 张侍妾被许侍妾打的时候没哭,如今反而哭了起来。 她万万没想到,传说中尊贵无比的凌王妃,竟如此温暖…… 处理完了伤口,张侍妾冷冷地看向朱孝天。 “朱孝天,我十四岁就跟了你,一直对你尊重客气,无有不从,可你每次都被姓许的挑拨,伤害于我!” “今日并非我对不起你,而是你对不起我!”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看着逐月去了朱孝天藏赈灾银的地方。 “这位大人,朱孝天贪污的赈灾音,以及他多年来搜刮的民脂民膏都在里面!” 逐月神色冰冷,让人破开了门。 里面摆放着一个个的大箱子,打开之后,竟都是真金白银,文玩珠宝…… 逐月脸色黑沉地回来,恭敬地禀报。 “王妃,已经搜到了朱孝天所贪污的赈灾银,还有多年来搜刮的民脂民膏,数额巨大,足有七十万两之多!” 朱孝天闻,两眼一黑,爬到了姜宁脚下不住地磕头。 “凌王妃明鉴!这些银子都是我朱家做生意得来的,并非贪污啊!” “凌王妃,您不能如此是非不分啊!” 姜宁检查过被抬过来的一箱银子,唇角掀起冰冷的笑。 她随手拿起其中一块,冷冷地看着上面的官印。 “好一个做生意得来的,朱大人,这可是朝廷的银子,你的生意做到了朝廷不成?” 看着上面清晰的官府印记,朱孝天嘴唇哆嗦,求助地看向张之鸣。 “张大人,您帮下官说几句话啊!” 张之鸣双眸瞪大,恶狠狠地盯着朱孝天骂道:“朱太守,你做下这等逆天之事,如今人赃俱获,让本官如何为你求情?” “你若是还有些良知,还想要你这项上人头,就老老实实地一力承担,别让凌王妃费心审问!” 张之鸣神色警告,眼底满是寒意。 朱孝天听懂了他的暗示,颓然地跌坐在地上。 张之鸣这是在让他自己承担下来,不能供出他和晋王…… 姜宁勾唇一笑,神色讥诮地看向张之鸣。 “张大人倒是个有担当之人,不过张大人放心,我手中有药,更有各种刑罚,保管朱太守把一切都供出来。” 姜宁的声音清冷平静,落在张之鸣耳中,却如水入了沸腾的油锅。 他面色阴狠冷厉,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凌王妃,我相信朱太守不会这么糊涂的,毕竟他还有个七岁的儿子,就算为了懵懂孩儿,他也一定会主动交代,主动担责。” 说罢,他目光幽深地看向朱太守。 “朱太守,本官说得没错吧?hh 第490章 赶巧了这不是? 张之鸣脸色僵了一瞬,眼底闪过怨气。 可姜宁话说得有道理,他也不能强词夺理。 张之鸣想了想,忍下心底怨气,低声劝告。 “凌王妃,微臣都是为了您好,您也不希望将来回京之后被人诟病吧?” 女子插手朝政,京城那些老顽固们必然会非议。 姜宁道:“多谢张大人好意,只是不管他们怎么说,这事儿我管定了,谁若是不满,等回京之后找父皇参我就是。” 姜宁声音冰冷,气势凌厉,显然是心意已决。 张之鸣紧紧地握住了手,只能依然跟着。 虽然心底又恼又紧张,可如今事态紧急,也只能先跟过去看看究竟…… 姜宁直接带人去了太守府。 张之鸣心底一紧,连忙问道:“王妃所说的贪污受贿之人,该不会是朱太守吧?” 姜宁挑眉,笑盈盈地看向他:“原来张大人也知道,既如此,之前为何不报告给王爷和我?” “王妃莫开玩笑,微臣就是见您神色不对,这才有所怀疑而已。” 张之鸣眼底闪过紧张,面上勉强保持着平静。 姜宁道:“张大人最好不知情,否则我都要怀疑张大人也跟朱太守狼狈为奸,偷盗赈灾银了!” 说罢,姜宁冷冷地抬了抬下巴。 “逐月,带人封锁太守府,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出去!” “是。” 逐月恭敬地应下,立刻带人把太守府里里外外地封锁起来。 张之鸣脸色阴沉,回头对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 那随从会意,悄悄地离开了。 姜宁带人进了太守府。 太守府里,朱孝天正怀抱娇妾,格外惬意地喝茶听曲儿。 “老爷,这云水城一天比一天好,可都是您的功劳!” “可不是吗?老爷,这次朝廷分来的赈灾银那么多,您究竟弄到手里多少?” 朱孝天左拥右抱,享受着两人的温柔小意。 听左边的美妾问起赈灾银的事,朱孝天肥脸一冷,直接把她从怀里推了出去。 “贱婢!老爷我什么时候贪污赈灾银了?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臭嘴?” 那美妾猝不及防地被推在地上,摔得一声惨叫。 看着声色俱厉的朱孝天,她眼底闪过害怕,顺势跪在地上认错。 “老爷,奴家错了,奴家都是胡说的,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奴家一般见识……” 另外一个妾室眼神闪了闪,笑嘻嘻地道:“张姐姐,你可不是一次两次跟人说老爷贪污了,怎么,你是非要把老爷送到大牢里才甘心吗?” 朱孝天敏锐地听出那妾室话里的重点,脸色顿时铁青起来。 他怒视地上的美妾,骂道:“贱蹄子,你还跟谁说过?!” 贪污赈灾银本就是冒险之举,若是被抓到,说不定是要砍头的! 虽说凌王凌王妃没来云水城之前,他和晋王等人颇为嚣张,可如今凌王夫妻就在云水城,他哪里还敢如从前一样?! 再说了,如今凌王府的人正在严查贪污之事,就连从来镇定的苏志宽都觉得他逃不过这一劫。 若是他贪污的消息被凌王府的人知道,那他轻则做不成太守,重则掉脑袋! 地上那女子吓得瑟瑟发抖,恨恨地看向另外一个妾室。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老爷,奴家真的没有乱说过,都是许姐姐诬陷我的……” 那许妾室讥诮一笑,亲热地挽住了朱太守的胳膊。 “老爷,我听她张妹妹院子里小丫头说,张妹妹不止一次跟家中弟弟吹牛,说您这次捞的油水这辈子都花不完呢!” 朱孝天气得两眼一黑,险些没晕过去。 “贱蹄子,你是非要害死老爷我啊!” 朱孝天恼怒不已,把许妾室推到一边,直接从脚上脱下鞋子,重重地朝着那姓张的小妾脸上抽了过去。 “老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那女子躲也不敢躲,只能委屈地生受了,哭得可怜又害怕啊。 许妾室则掩唇偷笑,在旁边煽风点火。 “老爷,您可得好好管管妹妹,不然若是被人知道您贪污了赈灾银,将来可就麻烦了……” 许妾室话刚落音,姜宁和逐月就带人闯了进来。 朱府的下人们胆战心惊地跟在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 张之鸣更是脸色铁青,浑身怒火地盯着朱孝天。 若是来的时候,朱家安宁和睦倒也罢了,兴许朱孝天还能顶一顶。 可没想到,他们来的时候,朱家正好因为贪污的事在争吵。 这下好了,被姜宁听个正着,就算朱孝天真的干净无罪,也免不了一番调查了…… 姜宁似笑非笑地看向朱孝天,问道:“朱太守怎么连自己的妾室都打?是不是太没有风度了?” 朱孝天正打得过瘾,没想到姜宁和张之鸣竟来了,顿时愣在当场,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这……” 朱孝天紧张至极,嘴唇哆嗦,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许妾室从没见过姜宁,可见她貌美倾城,连朱孝天见了她都被惊呆了,心中顿时生出醋意。 她仰头,用鼻孔冷冷地对着姜宁,一脸的趾高气扬。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样跟我家老爷说话?” 在这云水城,朱孝天最大! 如今晋王凌王都病着,自然也是朱孝天最大。 这陌生女子跟着张之鸣来的,难不成是张之鸣的相好? 姜宁眉头动了动,倒是没生气。 她笑吟吟地望着许妾室,问道:“你觉得我是谁?” 许妾室冷笑道:“看你长相倒是不错,只是可惜态度太过冷傲,恐怕也得不到大人们的宠爱……” 许妾室话还没说完,就见朱孝天脸色铁青,手中的鞋底子“啪”的一下就打到了她嘴上。 “贱婢!这是凌王妃!还不速速跪下!” 许妾室挨了打,又听姜宁是名满大乾的凌王妃,顿时吓得扑通一声跪下。 “奴家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凌王妃驾到,还望凌王妃恕罪!” 见许妾室一改方才的傲气,姜宁笑得意味深长。 不过,她并不打算跟一个无知的小妾计较。 她冷冷地看向朱孝天,问道:“朱大人,方才我和张大人来时,听到你们在说什么贪污赈灾银之事,究竟是什么情况?” 朱孝天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一会儿看看姜宁,一会儿看看张之鸣。 纠结片刻,才结结巴巴地开口。 “凌王妃,都,都是误会……是这两个贱婢争吵相互栽赃诬陷,下官才被波及的……hh 第492章 争不过 听到张之鸣的威胁,朱太守浑身发颤,结结巴巴。 “张大人说的是,凌王妃,下官猪油蒙了心,已经犯下滔天大错,一定老实交代,不推卸责任……” 朱太守绝望地低着头,心中后悔不迭。 他万万没想到,凌王府竟这么快查到了他。 早知道如此,他就该听苏师爷的,早早投案自首,也免得如今进退两难的形势…… 姜宁唇角泛起冷意,吩咐道:“逐月,把朱家一应人等都关进大牢,贪污的银子统统带走。” 逐月立刻传令下去。 一时之间,朱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被带了出去。 张之鸣眉头紧皱,不满地道:“凌王妃,这就没必要了吧?贪污的只是朱太守一人,跟这些老幼妇孺何干?” 朱太守闻,感激地看了张之鸣一眼。 “凌王妃,张大人说得对,此事是我一人所为,跟我的家人们没有关系!”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唯有积极承担责任,才能保住自己的家人! 姜宁挑了挑眉,高深莫测地开口。 “第一,朱大人贪污的这些银子,朱家人人都得以使用,他们自然也有责任,等调查清楚真的无关,我自然会让人放了他们。” “第二,朱大人身陷囹圄,若是有人利用他的家人威胁他怎么办?贪污之事既查了,就得一查到底,绝对不会给他们逃出生天的机会!” 朱孝天听第一条的时候还有些不服,可听到姜宁后面说的话,顿时一身冷汗。 他警惕地看向张之鸣,喉结忍不住动了动。 原来张之鸣并非为他求情……而是想要利用家人威胁他! 到时候,他承下所有罪责,可就必死无疑了! 甚至,朱家的人,所有的知情者,后面说不定都是被暗杀的下场。 朱孝天浑身冷汗,跪在地上道:“下官愿意听凌王妃吩咐。” 姜宁微微颔首,让人把朱家一应人等都带走了。 张侍妾勇敢举报有功,被关在单独的牢房。 张之鸣脸色黑沉,蹙眉问道:“凌王妃,您没有审查案子的经验,不如此事就交给微臣来审!” 朱孝天已经被抓了,他必须赶紧接手此案。 否则,等朱孝天真的交代了一切,那就出大事了。 姜宁眉头拧起,不悦地道:“张大人,此案是我家王爷主理,难道张大人要抢功不成?” 张之鸣没想到姜宁如此直接,浑身僵硬了片刻,不知该如何作答。 半晌之后,他气闷地道:“凌王妃,下官乃是皇上钦定的钦差大臣,此案理应我来查,否则就是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顿了顿,他强势地看向姜宁。 “还望凌王妃体谅。” 姜宁闻,扑哧一声笑了。 “我为何要体谅张大人?你是钦差大臣,我还有父皇给的金牌呢,若论权力,我可不比你小。” 姜宁话一落音,逐月立刻上前。 “张大人,我家王妃要审问犯人了,还请您离开。” 张之鸣脸色阴沉难看,怒道:“凌王妃,你强制插手案件,打压于我,等回京之后我必然禀报皇上!” 姜宁道:“好好好,张大人亲自告诉父皇,让他知道你多么无能。” 张之鸣脸色陡然涨红,气愤地拂袖离开。 他愤然地离开了大牢,心底怒气冲冲。 姜宁说话太过难听,可偏偏,他还不知如何反驳,更不敢反驳。 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气势上,姜宁都稳稳地压倒他! 姜宁有皇上给的金牌,身后还有宇文诀这个手握兵权的战神坐镇,真的是为所欲为! 至于姜宁说他无能…… 他来云水城之后,确实没有什么作为。 无论是治灾病,还是开山填补河堤,甚至是重建云水,都是凌王夫妇的功劳。 “张大人,晋王殿下有请。” 张之鸣正心烦意乱,忽见高虎过来。 他深吸了口气,整理了神色,匆匆去了晋王的住处。 晋王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神色如常,只是略微有些虚弱。 见张之鸣过来,他眉头紧锁。 “情况如何?姜宁要查的人是谁?” 方才,他正在歇息,忽见张之鸣的人来报,说姜宁带着凌王府的人去查案了。 张之鸣面色复杂。 “殿下,凌王妃带人抓了朱孝天,还从朱孝天家里翻出了许多贪污的银两……” “朱孝天这个蠢货,本王早就告诉过他,那些银子不可藏在家中!” 晋王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他紧紧地握住拳头,开口询问。 “现在怎么办?朱孝天那边是否能守住?” 张之鸣苦笑道:“殿下,属下本准备以朱家人威胁,让朱孝天一力承担,可没想到凌王妃冰雪聪明,竟把朱家人都保护了起来。” 晋王脸色越发难看。 他愤然地看向张之鸣,怒道:“废物,本王要你有何用?” 张之鸣畏惧地跪在地上,咬牙辩解。 “殿下,实在不是下官无能,是凌王妃手持御赐金牌,身后还有凌王坐镇,下官实在不是她的对手!” 他拿什么跟姜宁争? 若是真的争起来,只凌王府那帮上过战场的侍卫,就敢把他剁碎了喂狗。 晋王面色冷沉,眼神阴鸷地盯着朱孝天问:“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朱孝天本就是个软弱草包,凌王府的刑罚又厉害。 甚至不等姜宁给他用药,他怕是都要把一切交代清楚了。 张之鸣眼神闪烁,低声道:“晋王殿下,若是咱们能拿出凌王府的把柄,兴许就能扭转局面……” “或者,朱孝天忽然暴毙,把一切都烂在肚子里!” 如果朱孝天死了,那即便再有什么账本,什么证人,都不足为据。 他们只管咬死了,说是凌王府为了争权夺利捏造的即可。 晋王会意,眼底寒光凛冽。 “本王明白了,高战,你立刻让人做好准备,无论如何也要朱孝天死在牢里!” 高战恭敬领命:“殿下放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朱孝天死定了。” 无论是用什么手段,朱孝天都躲不过! 晋王深吸了口气,气势凛冽地起身:“也是时候去会会我的好弟弟了。” 张之鸣神色激动,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殿下放心,微臣让人去引开追风等人!” 凌王病了多日,已经许久不出门,没有任何人见过他的踪迹。 今天,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x 第493章 调虎离山 张之鸣派人去了宇文诀和姜宁的住处。 因为今日去抓朱孝天的缘故,院子里少了很多侍卫。 追风带了几个人巡逻,见张之鸣的人匆匆过来,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追风大人,不好了!凌王妃和张大人在那边跟朱家的人打起来了!” 追风闻,俊脸一沉。 “朱家的人这么大胆?那边形势如何?” 那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凌王妃和我家大人有些吃亏了,小的见情况不好赶紧回来禀报……” 追风心底急切,立刻挑了几个高手,匆匆往朱府那边去了。 院子这边的守卫也就更加空虚了。 不远处,晋王和张之鸣从暗处出来,相视一笑。 晋王赞许地看向张之鸣:“还是张大人有本事,竟这么轻易地调走了追风。” 追风武功高强,如果他在这里,必然有一场混战。 可追风一走,这里群龙无首,他们再想混进去,也就容易多了。 张之鸣谦虚地笑了笑:“殿下过奖了,不过此处距离太守府并不是很远,追风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咱们还是先想办法进去吧。” 晋王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很快,张之鸣带着众人闯进了院子。 “晋王殿下怀疑你们暗中谋害凌王殿下,都立刻让开!” 剩下的侍卫们对视一眼,没怎么抵抗就让开了。 这两天,姜宁已经提前吩咐过他们。 宇文诀早已经抵达京城,若是晋王张之鸣他们再来捣乱,倒也不必真的起干戈。 “殿下,他们竟这么快让开了,会不会有诈?” 张之鸣眼神谨慎地扫过那些侍卫,心底忽然有些忐忑。 晋王深吸了口气,骄傲地仰起头。 “必然是畏惧本王,咱们快去看看老四。” 上次他来的时候,宇文诀病入膏肓,看那模样恐怕是撑不过许久了。 若是宇文诀真的快不行了,也算是好事一件,倒是省得他想办法动手…… 晋王昂首挺胸地带着张之鸣高战等人进了院子。 “打开房门。” 高战上前,推开了房门,确定房间里并没有什么防守之后,才恭敬地领着晋王进去。 “老四,本王来看你了,这几日你休养得如何?” 晋王心情愉快地进来,高声喊了一句。 然而房间里却没有人作答。 张之鸣眉头紧了紧,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 “王爷,这房间里没有药的味道,更不像是病人居住……” 晋王心底一沉,也发现了这点。 “你说得没错,这里甚至都没人伺候!” 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晋王脸色铁青难看,快步走到了床前,拉开了幔帐。 果然。 床上除了人形被子,并无其他! 晋王脸色铁青阴沉,一股记忆冲破了封印,如同洪水般决堤。 “该死!” 晋王气急败坏,抓起床上的被子,重重地砸在地上。 他依然不解恨,把房间里的东西狠狠地砸了一通。 张之鸣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问道:“殿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晋王那屈辱的模样,分明像是想到了什么…… 晋王脸色阴沉黑青,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他眼神阴鸷,愤怒地道:“我们都被姜宁那个女人耍了!老四早就不在云水城了!” 在看清那人形被子的一瞬间,他才恍惚间明白。 原来,他早就被姜宁骗了。 这房间里的摆设跟之前他过来时一模一样,就连床上的被子都一模一样。 显然,宇文诀从来都不在这里。 姜宁当时给他看的只是被子! 可他又是如何看成病入膏肓的宇文诀的?! 张之鸣不明白,追问道:“殿下,请您明示。” 晋王道:“从宇文诀装病的时候起,他就悄悄离开了,上次本王来探望,不知姜宁使了什么障眼法,骗了本王。” 他脸色难看至极,一股屈辱愤怒油然而生。 他竟被骗了……可更重要的是,宇文诀去了哪里?姜宁又为何要如此费力地为他隐瞒? 张之鸣脸色沉沉,“障眼法?我看这是妖法吧?晋王殿下,微臣可从未听说过什么障眼法能大变活人的!” 晋王醍醐灌顶,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拍了拍张之鸣的肩膀,道:“张大人,还是你厉害!” 随后,又吩咐众人。 “都跟本王走!去捉拿妖女姜宁!” 高战神色复杂,犹豫了一瞬,还是跟上了。 剩下的凌王府侍卫见状不对,也都跟了过去。 大牢里,姜宁正在审问朱孝天。 “朱大人,还望你仔细想好,若是早些招供,兴许还能免去死罪。” 朱孝天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凌王妃,您当真能免了我的死罪吗?凌王殿下在哪里?我要见凌王殿下,只有凌王殿下亲口应下,我才能开口!” 他也想将功赎罪,可姜宁到底只是个女人,在没有见到宇文诀之前,他不敢轻易应承。 毕竟,晋王那边权大势大,他也不敢轻易得罪。 姜宁唇角扬起冷笑。 “朱大人,死到临头也不知悔改,真是让人失望呢。” 逐月冷眼望着他,道:“朱太守,如今人证无证确凿,你还不肯供出其他人,非要自寻死路吗?!” 朱孝天心情忐忑,紧紧地闭着嘴不肯说话。 “王妃,苏师爷求见。” 门口,有人过来禀报。 姜宁眉头挑了挑,道:“让他进来。” 很快有人把苏志宽带了过来。 看见苏志宽,朱孝天顿时泪如雨下。 “老苏,老苏你快想办法救救我!” 苏志宽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恭敬地给姜宁行了一礼。 “见过凌王妃。” 姜宁饶有兴趣地看着苏志宽,问道:“苏师爷有何话说?” 苏志宽道:“王爷,小人听说太守被抓,特意前来求情。” 说罢,他道:“朱太守虽贪污受贿,可没有对赈灾银打主意,是张之鸣数次怂恿暗示,他才不得已动了赈灾银。” 朱孝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志宽。 “老苏,你,你怎么把别人也给供出来了?你是不想活了吗!” 苏志宽神色失望地回头,“太守,想要活命,就得听凌王凌王妃的,否则晋王他们为了自保,第一个灭掉的就是你!” 朱太守哑口无。 苏志宽跪在地上,为朱孝天求情。 “凌王妃恕罪,朱太守是有悔过自首之意的,只是一直在等凌王殿下好转,故而耽误了……” 说罢,他给了朱太守一个眼神。 朱孝天会意,连忙点头:“没错,我是在等凌王殿下好转!”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其实我前几天也想过去找您,可是张之鸣的人盯得紧,中途把我拦住了,我只好回来了……” 他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事发,被凌王府的人关了进来。 姜宁神色冰冷,眼底没有任何动容。 “朱太守口说无凭,可你贪污犯罪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你让我怎么相信你?”x 第494章 捉拿妖女! 朱太守唯唯诺诺,犹豫不决。 “下官,下官……” 他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凌王妃,只要您能让下官见到凌王殿下,让他发誓能保证下官和家人们的安全,我就愿意说出一切!” 苏志宽期待地看向姜宁:“王妃……” 姜宁勾唇冷笑:“你们现在见不到王爷,他如今在京城,不在云水城。” “不在云水城?” 朱孝天和苏志宽对视一眼,颇为震惊。 姜宁也没有隐瞒他们:“前些日子,京城传来消息,说二皇子那边要造反,王爷已经悄悄回京护驾了。” 事到如今,已经没了隐瞒宇文诀行踪的必要。 不管宇文墨有没有造反成功,宇文诀回京的消息都会很快传开。 到时候,无论是晋王还是张之鸣,或是朱孝天,都会知道。 朱孝天喃喃地道:“怪不得这些天凌王殿下都闭门不出,原来是悄悄回京了……” 姜宁美眸寒了寒:“朱太守,晋王那边很快也会知道,你可以选择现在交代,或者,被人暗害。” 朱孝天深吸了口气,刚要开口,就见追风匆匆找了过来。 他脸色难看,看向姜宁。 “王妃,晋王那边已经知道王爷不在云水城了,正带大批人手往这边赶来。” 张之鸣卑鄙无耻,竟让人给他传了假消息,骗他离开了院子。 晋王那边必然已经知道了真相。 姜宁眉头拧了拧,蹙眉道:“知道就知道吧,早晚瞒不住的。” 追风压低声音,面色凝重地看着姜宁。 “王妃,属下远远地听到,他们说您用障眼法迷惑了晋王,是妖女……” 听到这话,姜宁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只是给他用了些药而已,怎么就成了妖女了?” 这晋王,脑洞真是太大了。 追风神色紧张:“王妃,他们是想借此打压咱们,如今王爷不在云水城,属下怕……” 姜宁眉头拧起,凤眸里噙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没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手中有皇上御赐金牌,还怕他们不成?” 即便晋王他们不认,哪又如何?她手中人手不少,且都是高手,真的打起来,还不一定谁是谁的对手! 追风深吸了口气,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好,属下陪您战到底!” “传令下去,守好大门,朱孝天没有招供之前,任何人不准进来。” 追风和逐月领命,立刻带人去防守。 苏志宽嗅到不对,紧张地看向姜宁:“王妃,该不会要出事了吧?” 姜宁神色自若,声音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 “苏师爷放心,一切安好。” 说罢,又问朱孝天:“朱孝天,我手中有你和张之鸣贪污的账册,更有你府中的银子作为证据,甚至,你的妾室张氏,也可以作为证人。” “如果你什么都不肯说,那就是死罪一条,连带你的家人都要深受其害!” “可如果你能将功抵过,兴许还能有一条生路,你准备怎么选?” 朱孝天神色复杂,依然寄希望于外面的晋王。 “凌王妃,我能不能过些时候再选?” 方才,姜宁跟追风说话,他已经听到了。 晋王他们很快就要来了。 如果晋王能保住他,兴许,他就不用选择了…… 姜宁眼神失望地看着朱孝天,摇了摇头。 “死到临头不知悔改,朱太守,你真是辜负了苏师爷的好意。” 如果不是看在苏志宽的面子上,她也不会多给朱孝天这个机会。 毕竟,朱孝天犯下的是大罪,若是要保住他的命,将来是要到明帝跟前儿求情的。 她可不想欠明帝的人情。 偏偏,这朱孝天不知好歹,甚至死不悔改。 不过也好,省了她许多麻烦。 朱孝天目光怀疑地看向苏志宽,责问道:“老苏,你何时跟凌王府关系这么好了?该不会贪污之事是你泄露出去的吧?” 苏志宽神色失望,看着朱孝天点了点头。 “确实是我,太守,你平时贪污受贿,我也忍了。” “可赈灾银是给云水城百姓们救命的,你这样放肆,我实在是难以忍受!” 朱孝天脸色顿时涨红,他痛恨地看着苏志宽,痛心又憎恶。 “苏志宽,多年来我提携你,把你当成至交好友,你竟如此对我!你枉为人!” 苏志宽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他。 外面的侍卫过来禀报:“王妃,晋王和张大人带人过来了,说要见您。” 姜宁眉头挑了挑,抬步往外走去。 “正好,我也想会会他们。” 她倒是要看看,晋王到底要把事情闹到何种地步! 大牢门外,晋王和张之鸣气势汹汹。 见姜宁过来,张之鸣率先开口。 “大胆妖女,你把凌王殿下如何了?快把凌王殿下交出来!” 晋王狭长的寒眸眯起,似笑非笑地望着姜宁,浑身都是凌厉杀气。 姜宁不急不缓,勾唇轻笑。 “张大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叫我为妖女。” 晋王冷笑:“姜宁,你用妖法迷惑了本王,骗本王四弟在养病,可房中根本没有他的踪迹!” “说,你是不是把他杀了?” 面对这等指责,姜宁挑眉一笑。 “大哥还不知道吧?我家王爷前些日子接到消息,说二哥要联合郭家谋反,这才隐藏了踪迹,连夜回了京城。” “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能力杀了名满天下的战神?追风逐月他们也不允许是不是?” 追风和逐月护住姜宁,冷眼看向晋王。 “晋王殿下,我家王爷确实回京了,因为怕走漏了风声,这才没有告诉任何人。” 晋王和张之鸣的脸色黑一阵白一阵的,变幻莫测,很是精彩。 晋王紧紧地握住拳头,眼神狠厉愤怒。 “二皇子谋反?这等大事老四为何不告诉本王?难道还怕本王抢了他的功劳不成?!” 虽震惊无比,可晋王也只是震惊了片刻,就接受了宇文墨谋反的事。 他和宇文墨乃是兄弟,自然了解宇文墨的心性。 郭贵妃受宠多年,连带宇文墨也心高气傲。 甚至,宇文墨一直都想跟他这个嫡长子整一整。 如今他王位被废,又因为柳清辞成了京城笑柄,心中自然不甘。 郭家外戚,多年来蛰伏不发,都是在为宇文墨培养势力。 眼看着郭妃和宇文墨接连被废,郭家自然不甘心多年心血就此付诸东流。 造反,也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可没想到,宇文墨竟选在他和宇文诀都在云水城的时候谋反。 偏偏,还被宇文诀了信儿…… 晋王脸色难看,心底怒火滔天。 如果回去的是他,该有多好!hh 第495章 凌王妃是神女! 晋王脸色阴沉如水,冷冷地问。 “这么大的事,老四为何独断专行?为何不告诉本王?” 他心底后悔至极,也暗暗恼怒自己留在京城的眼线都是废物。 这么重大的事,凭什么凌王府的人知道,他的人毫无察觉?! 见晋王在这个问题上格外执着,姜宁轻笑着摇了摇头。 “大哥,那会儿你病得不省人事,连吃饭如厕都要人伺候,我家王爷自然是怕你担忧,故而没告诉你。” “他分明是想独揽功劳!” 晋王愤然地盯着姜宁,心底越发恼怒。 “姜宁,即便你说的是真的,也改变不了你是妖女的事实!” 张之鸣心底也懊恼不已,为晋王不平。 “没错,凌王妃,你用妖法迷惑了晋王,骗他凌王殿下还在京城,说,你到底是什么妖孽?” 若是有了救驾的功劳,晋王这次必然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了! 只是可惜,这功劳竟硬生生地被抢了…… 不过没关系。 对付不了宇文诀,他们对付姜宁就是! 姜宁这边出事,宇文诀那边必然会少一个助力! 甚至,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姜宁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大哥,张大人,你们在说什么胡话?我好端端地怎么就成了妖女了?” 晋王气极反笑。 “老四明明不在房中,可那天你带本王去见老四,本王却见他病入膏肓,不是你施展的妖法还能是什么?” 姜宁挑了挑眉,眉眼里一片冷意。 她也懒得再假以辞色,沉声道:“大哥那时候尚在病里,迷迷糊糊的,怕不是做了梦吧?” 追风怀抱长剑,在一边讥讽开口。 “晋王,别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该不会是你病中盼着我家王爷跟你一样,才看到了我家王爷重病的画面?” 今日先是姜宁带人抓了贪污的朱孝天,又是晋王带人来围堵大牢,早已经惊动了半个云水城。 不少百姓都在围观,听晋王说姜宁是妖女,众人顿时忍不住议论纷纷。 “凌王妃怎么可能是妖女?她可是我们云水城的救星!” “对!如果没有凌王妃,我们这些人甚至都活不到这个时候!” 在宇文诀和姜宁来云水城之前,他们真的是危在旦夕。 晋王和张之鸣虽在,却不做什么实事,甚至还联合朱孝天,贪墨了用来救命的赈灾银和粮食。 姜宁来了之后,他们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凌王妃给我们治病,给我们免费用珍贵的药物,她该是神女才对!” “没错,凌王妃是上天派来救我们的神女!” “神女,神女!” 一时之间,拥护声四起。 看着义愤填膺的百姓,晋王气极反笑。 “你们这些蠢货知道什么?这都是她的障眼法,是用来博取你们信任的!” 说罢,他冷冷地下令。 “还等什么?立刻把这妖女拿下!本王要好好审问她!” 晋王下令之后,他身后的侍卫们立刻上前,要捉拿姜宁。 追风和逐月带人护住了姜宁,冷声道:“晋王殿下,真的要闹成这样?一会儿恐怕不好收场!” 晋王深吸了口气,冷嗤道:“好好好,竟连你们都被她迷惑了!本王今日不除这妖女,将来她恐怕还要祸害更多的人!” 张之鸣也吩咐道:“动手,不能放过这妖女!” 这段日子,姜宁用金牌压制他许久,他心底早就积压了无数恶气。 今日,终于有机会扬眉吐气了! 两边交战,混乱一片。 百姓们又急又怕,有的在一边为追风等人呐喊助威,更有大胆者,跑到姜宁身边,形成一道人墙。 “凌王妃不可能是妖女,保护王妃!” “没错,保护王妃,不能让他们得逞!” “王妃是我们的救命恩人,王妃,我等也来保护您,绝对不让他们伤害王妃!” “我等虽卑微无能,可却耳聪目明,谁是好人是谁坏人还是分得清的!” 看着那些不顾一切护在自己身前的百姓们,看着那一张张畏惧却勇敢的脸,姜宁心底感动,眼眶有些泛红,鼻头也酸酸的。 她不辞昼夜,为云水城的百姓们治病解难,他们也都没有辜负她。 这些百姓,乃是大乾的底层。 他们手无寸铁,被晋王,张之鸣,甚至朱太守这样的人视为蝼蚁。 可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是血肉长成的生命,骨子里流着骄傲和血性! 他们知恩图报,明辨是非,是最勇敢,最可爱的人! 两方人马打得不可开交,一片混乱。 见百姓们层层护着姜宁,晋王脸色发黑,心底怒火凛然。 “妖女,你果然会收买人心!说,你到底用什么手段迷惑了这些百姓!” 这些百姓跟姜宁有什么关系?怎么可能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姜宁?! 必然是姜宁又使用了什么妖法! 姜宁勾唇冷笑:“晋王,你从不以真心待人,自然也没人以真心待你。” 晋王闻,脸色漆黑。 他隔着人海愤然地盯着姜宁,恨不能把她碎尸万段! 姜宁是宇文诀的心上人,更是宇文诀的贤内助。 如果姜宁出事,宇文诀那边必然遭受重创! 宇文诀好不容易不在,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一定要想办法杀了姜宁! 张之鸣见事情闹得越来越大,心底忽然紧张起来。 “晋王殿下,要不算了吧?如果只是凌王妃在这里还有,可如今多了这么多百姓,真的闹大了,咱们回京之后也没法儿交代啊!” 回去之后要怎么说?总不能把整个云水城的人都杀了吧? 晋王脸色阴冷,毫不畏惧地道:“怕什么?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他们都死了,本王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至于其他的人,让朱孝天他们来堵住嘴就是! 朱孝天贪生怕死,必然会牢牢地盯着云水城,不让走漏任何风声。 张之鸣还是有些忐忑。 “殿下,可凌王妃毕竟是凌王妃……” 方才姜宁已经说了,宇文诀回京是救驾的。 如果宇文诀成功救下明帝,那他从此之后必然是明帝眼前的大红人。 如果宇文诀失败了,他手握兵权,想要收拾宇文墨和郭家也并非难事。 若是后者,那宇文诀必是将来的皇帝! 他只是个朝臣,又是皇后晋王一派,如果把宇文诀得罪狠了,将来怕是性命不保…… 他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不能一条路走到黑。 晋王脸色铁青,不悦地看向张之鸣。 “你怎么回事?这主意不是你出的吗?怎么现在又要当缩头乌龟?”hh 第497章 招供 姜宁神色冰冷,眼神锐利地看向晋王和张之鸣。 “晋王,张大人,你们若是没有别的招数就回去吧,尤其是大哥,灾病还没好,别又严重了。” 她手中虽有金牌,可在没有证据之前,也没有抓捕晋王和张之鸣的权力。 毕竟,她只是宇文诀的王妃,晋王的身份,甚至远在她之上。 晋王看了看身边零落几人,愤恨地瞪了姜宁一眼,拂袖而去。 张之鸣也快步跟上。 “殿下莫要生气,那些人既然能跟凌王妃走,必然是存了二心的,他们早走了也好,免得将来泄露了机密。” 晋王脸色黑青,恼怒地道:“他们对本王来说只是蝼蚁罢了,没什么打紧的!” “可今日非但没能抓住姜宁,反而损兵折将,还赔了颜面,这次本王真的成了笑话了……” 晋王一时情绪激动,气得两眼一黑,头晕目眩。 见他摇摇欲坠,张之鸣赶紧把人扶住。 “不好,殿下身体不适,快去请大夫!” 一个腿脚利索的侍卫立刻往回跑。 可还没走两步,就又匆匆回来了。 他神色复杂,犹豫地问:“殿下,张大人,还请凌王妃吗?”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姜宁照顾晋王的身体。 听到“凌王妃”几个字,晋王气急攻心,直接晕了过去。 张大人骂道:“蠢货!殿下刚和凌王妃起了争执,你去请她,她能来吗?!” 姜宁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当初在醉仙楼的时候,郭子鳞对她动手动脚,直接被割了子孙根。 后来,姜宁又从郭家和郭贵妃那里骗了几百万两银子,甚至还害得墨王被废了王位…… 如今,宇文墨被迫造反,怕是又被宇文诀镇压。 这夫妻两人可真是联手逼死了宇文墨和郭家,过程配合极好。 “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一瞬间,无数思绪从张之鸣心中闪过,他面色复杂,喃喃自语。 高战费力地背着晋王,闻问道:“张大人说什么?” 张之鸣反应过来,蹙眉道:“没什么。” 高战把晋王背回了住处,轻轻地放在床上。 侍卫也带着一个御医匆匆过来了。 御医给晋王把脉之后,神色有些复杂。 张之鸣连忙问:“李太医,殿下身体如何?” 李太医眉头紧皱,道:“张大人,殿下灾病还未痊愈,身体本就虚弱,如今又气急攻心,邪风入体,接下来怕是要卧病在床了……” 张之鸣心底一个咯噔。 “卧病在床?李太医,到底怎么回事?” 李太医道:“我也不敢太确定,只是殿下若是再情绪激动,兴许有中风的嫌疑。” 张之鸣神色复杂,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会如此?殿下明明这么年轻……” 中风不是老年人才会有的吗?晋王才二十多岁! 李太医解释道:“张大人有所不知,这人啊,感染灾病之后,体质就会变得跟之前不同,殿下如今身体没养好,表面上看起来尚可,但内里跟四五十岁的人已经没什么差别,所以才会邪风入体。” 张之鸣有些不知所措。 “李太医,现在该怎么办?殿下不会有事吧?” 李太医道:“张大人放心,殿下如今只是昏迷,只是以后得卧床养病,不可再动怒。” 说罢,他走到桌前,给晋王开了药方。 “按理来说,凌王妃的药和方子应该更有用,不过……哎,让殿下先吃着吧。” 李太医说完摇了摇头,“我还有许多病人要医治,就先回去了。” 张之鸣拿着那方子,神情复杂。 晋王本想假借“妖女”之名,趁机解决了姜宁。 可没想到,最后倒霉的,竟是他自己。 颜面丢尽不说,就连身边的侍卫也归顺了凌王府。 甚至,身体也垮了。 “殿下啊殿下,朱孝天可还在大牢里关着,接下来咱们可如何是好啊……” 张之鸣喃喃地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晋王,有些发愁。 这边。 姜宁大获全胜。 她感激地看向那些云水城的百姓。 “多谢大家今天奋不顾身来保护我,你们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里了。” 一张张可爱热情的脸敬佩地看着她。 “凌王妃,是您救了我们,救了我们的家人!如果没有您,我们说不定早就没命了!” “没错,我们大家的命都是您和凌王给的,保护您是应该的。” “哈哈哈,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都是凌王妃威武,凌王府的侍卫厉害……” 看着这些可爱的百姓,姜宁勾唇轻笑。 “谁说你们没帮忙?你们只是站在我身边,就让我有了无限的底气。” 百姓们激动地讨论了起来。 “晋王真是疯了,竟诬陷凌王妃是妖女……” “凌王妃怎么可能是妖女,该是神女才对!” “没错,凌王妃就是我大乾的神女!” 百姓们情绪激动,“神女”的呼声一时之间难以镇压。 姜宁有些头痛。 眼下这情况,她不做这个神女,就得被晋王逼成妖女。 索性,姜宁也不阻止了。 做神女总比做妖女好。 至于明帝那边……回京之后再细细辩解,说是云水城百姓给的爱称就是。 只要她不显露真本事,明帝总不会把她跟神启联系在一起吧? 姜宁送走了诸位百姓之后,才回了大牢里,继续审问朱孝天。 苏志宽在里面听了半晌,知道姜宁已经安然无恙,很是激动。 “凌王妃福泽深厚,我就知道您一定能化险为夷,渡过难关的!” 姜宁勾唇,看向苏志宽。 “多谢苏师爷挂念,朱孝天呢?可愿意招供了?” 牢房里,朱孝天激动地站了起来。 “凌王妃,下官,下官愿意招供!” 方才,他也想了不少。 他是个软骨头,本就没什么血性骨气。 与其等着凌王府的人动用刑罚,等着姜宁给他用毒药,还不如自己招了,也免了受罪。 再加上,外面的动静他也听到了。 晋王和张之鸣虽来势汹汹,可无奈姜宁这边高手众多,又有百姓们的庇护,晋王等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朱孝天深吸了口气,神色复杂地看向姜宁。 “凌王妃,老苏记录得没错,不但下官贪污了,就连晋王和张大人,也都贪污了!” “而且,晋王贪污的数目最为巨大,他和张之鸣从赈灾银和赈灾粮里拿走许多,而且已经让人送往别处,早就远离了云水城……” 朱孝天说了许多。 从晋王刚来到云水城,他是如何孝敬奉承,晋王和张之鸣是如何暗示他把赈灾银挪为己用,都说了个一清二楚。 姜宁让人一一记录了下来,又让朱孝天盖了手印。hh 第498章 不听劝 拿着供状,姜宁眉头紧锁。 逐月上前,担心地问:“王妃,现在怎么办?王爷不在云水城,咱们想拿下晋王和张之鸣,怕是难如登天。” 晋王可是皇上的嫡长子,身份尊贵,不是什么人都能动的。 至于张之鸣,也是钦差大臣。 姜宁平日里怼他几句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若是真的处罚,怕是只有明帝有这个权利。 即便有金牌,也无用。 姜宁深吸了口气,冷声道:“不着急,你对外就说,朱孝天把贪污之事一力承担了下来,让晋王那边放松警惕。” “至于其他的,等回京之后再追究不迟。” 晋王和张之鸣很是谨慎。 他们早早地就送走了赈灾银,想要拿到物证怕是难如登天。 正好,这段时间他们可以暗中探查,等拿到证据之后,再对付晋王也不迟。 逐月恭敬领命:“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让咱们的人守好口风。” 姜宁点了点头,再次叮嘱。 “也要加强看守,朱孝天是我们的人证,绝对不能出事。” 逐月应下,立刻吩咐了下去。 姜宁深吸了口气,把朱孝天的供纸收到了空间里。 她抬步出了大牢,柳眉微蹙。 云水城的形势远比她想得要复杂,宇文诀这个臭男人怎么还不回来? 她都忙得晕头转向了! 京城。 宇文诀陪着小宝儿用了早膳,亲自送他去书院。 小宝儿搂着宇文诀的脖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泪汪汪的。 “坏蜀黍,你一定要带着娘亲早些回来,我会乖乖等你们的。” 小宝儿从来乖巧懂事,很少哭闹。 见小宝儿对自己如此依赖,宇文诀心底软成了一片。 他抬手给小宝儿擦去眼泪,在他额头上吻了口。 “乖,我们一定尽快回来。” “嗯!” 小宝儿声音哽咽地应了一声,道:“我得去上课了,不能让夫子久等。” 宇文诀失笑,目送小宝儿去了书院。 等他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宇文诀才叹了口气,转身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 不知为何,他心底有种莫名的惆怅和不舍。 好似,小宝儿真的是他的孩子。 御书房。 明帝已经让人写好了圣旨,正准备让苏公公拿去昭告天下。 见宇文诀过来,明帝神色一喜。 “凌王,朕以为你已经离京了,怎么还没走?” “父皇,儿臣特意来宫里跟您辞行。” 宇文诀上前行礼,幽冷的黑瞳看向一边立着的男人:“怎么玄虚道长也在?” 玄虚俯身,给宇文诀行了一礼。 “凌王殿下,是皇上召贫道来的。” 明帝微微颔首,解释道:“凌王,最近宫里有妖孽作祟,出了很多怪事,全靠玄虚道长化解。” “朕已经决定,封玄虚道长为大乾国师!” 说罢,示意苏公公拿圣旨给宇文诀看。 “你看看,这圣旨如何?” 宇文诀接过来扫了几眼,深不见底的黑瞳里泛起波澜。 他抬眸看向明帝,问道:“父皇,我大乾历代从未有过国师。” 这玄虚道长,不说是个骗子,可他这次回京,绝对是居心不良! 明帝本来也还算英明,不知为何竟迷恋玄术道法,实在是让人担忧。 明帝道:“之前是没有,可从朕这里起,不就有了吗?” 宇文诀还要再劝,却听明帝向往地道:“西域番邦小国,都有国师来承接天运,我大乾为何不能有?” 玄虚恭敬地道:“皇上放心,贫道成了国师之后,必然一心一意为皇上分忧,为大乾驱祸避难。” 明帝欣慰地看向他,眼神期盼。 “道长,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 宇文诀眼底寒气凛冽,提醒道:“父皇英明一世,小心别被奸人蒙骗,毁了一世英名。” 明帝有些不悦。 他蹙眉道:“怎么会?朕又不是老糊涂,只是想要效仿西域而已。” 说罢,他问苏公公。 “苏公公,西域使者预计什么时候到?等他们来了,朕也好让他们看看,我大乾的国师,并不比他们的差!” 西域的国师顶多就是躲在背后出出主意,可他们大乾的国师,可是能斩妖除魔的! 苏公公面色尴尬,下意识地看了宇文诀一眼。 “皇上,再有一个月,西域使者估计也就到了。” 明帝微微颔首,意气风发地道:“也好,正好那时候国师府也建造好了。” 宇文诀有些听不下去,提醒:“父皇,您是盖世明君,切勿沉迷丹药和道法,其中玄之又玄,却也可能被有心人利用,故弄玄虚。” 玄虚道长摇了摇头,笑着道:“皇上听听,凌王殿下这是在点贫道呢。” 宇文诀冷眸看向玄虚,没有否认。 明帝却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 “道长,凌王只是关心朕,不是暗指你。” 说罢,又催促宇文诀:“凌王,你又要离京了,别忘了去看看昙贵妃,这些天她可是一直担心你。” 宇文诀沉声应下:“是,还请父皇记得儿臣说的话。” 说罢,他俯身行了一礼。 “儿臣告退,父皇多多保重。” 他三番两次提醒明帝,明帝却不以为意。 偏偏,如今他手里也没有任何玄虚的把柄,不能把他如何。 宇文诀脸色沉沉,去了舒宁宫。 翻修过后的舒宁宫焕然一新,比之前郭妃所居住的宫殿都要豪华漂亮。 昙贵妃一身绫罗绸缎,头上戴着朱钗玉簪,泪眼汪汪地看着宇文诀。 “诀儿,你才刚回来,就又要走了……” 虽说宇文诀已经在几日之前回京,可他一直在布局收网,对付宇文墨和郭家,并未现身。 她得以见到自己的儿子,也只有这昨日和今日。 宇文诀行礼道:“母妃,云水城情况复杂,大哥和张之鸣虎视眈眈,儿臣确实不能耽误。” 昙贵妃拿起帕子抹眼泪,不舍地道:“母妃知道,那边全靠姜宁顶着,你且去吧,她一个女子孤零零地在那边,母妃也不放心。” 宇文诀有些惊讶。 昙贵妃竟关心体谅起姜宁来,这段时间,她的改变当真是极大。 宇文诀行了一礼,道:“那儿臣就先告退了,母妃多多保重,另外小宝儿那边也拜托您照顾。” 昙贵妃泪眼蒙眬,亲自送了宇文诀出门。 当天,明帝立玄虚道长为国师的消息昭告天下,满京皆知。hh 第499章 威胁 街头巷尾,百姓们面面相觑。 “这玄虚道长是什么人?怎么横空出世,就做了国师?” “咱们大乾可从未有过国师,这玄虚道长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让皇上立他为国师?” “你们不知道吧?据说此人是隐士高人,多年前就和皇上皇后有交情,当年六公主在宫里重病险死,还是玄虚道长把六公主带出山上休养的呢。” 众人议论纷纷,都对玄虚颇为好奇。 京都大牢。 郭妃被和郭家人关在一处,一个大牢。 隔壁牢房,就是姜宝晴。 看着人满为患的隔壁牢房,姜宝晴幸灾乐祸。 “你们郭家人也有今天,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郭子凤脸色阴沉,冷冷地盯着姜宝晴骂道:“姜宝晴,你个丧门星,自从你进了我们郭家的大门,郭家就再也没有安生过!” “这一切,都是你个扫把星害的!” 姜宝晴嗤笑:“真的是我害的吗?是郭子鳞贪恋美色,才害得郭家满门覆灭吧?” 她被关在牢里多日,每天不见天日,只有大牢里的囚犯和狱卒为伴。 可她对外面的事,并非一无所知。 她听说姜宁开了很火爆的胭脂店,赚了许多银钱。 也听说姜宁如今成了明帝眼前的红人儿,京城无人不高看她一眼。 亦知姜宁和宇文诀前去云水城赈灾,救苦救难…… 每得知一天关于姜宁的消息,她的痛苦就增加一分。 郭家造反失败,全家都被关进大牢,等待处罚流放,乃是她无边痛苦中唯一的慰藉。 见姜宝晴还敢顶嘴,郭子凤气得脸都扭曲了。 她在冷宫住了多日,如今又经历波折被关进大牢,深受打击,容颜苍老憔悴,不如当日十分之一。 她脸色狰狞,恶毒地盯着姜宝晴骂道:“贱婢,你还敢顶罪!信不信本宫撕烂你的嘴?” 见郭子凤依然嚣张,姜宝晴忍不住笑了。 “你还以为自己是昔日高高在上的郭贵妃呢?皇上已经把你废了,你不过是弃妇罪妇而已!” 如今,她和郭家人都被关押在这牢房里,谁又比谁高贵呢? 郭子鳞冲了过来,恶狠狠地盯着姜宝晴。 “贱婢,都是你害我!如果当初不是你骗我去醉仙楼,我怎么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如果没有去醉仙楼,他的身体依然完整无缺,他依然是郭家小少爷,能在京城横着走。 可一切的一切,都在他去醉仙楼那一刻改变了…… 他的命运,他的人生,甚至,所有跟郭家有关系的人命运,都被改变了…… 这一切都是拜姜宝晴所赐! 姜宝晴嫌弃地盯着他,恶毒地道:“废物草包,去醉仙楼见我不是你心之所愿吗?怎么如今后悔了?” 说罢,她眼神讥诮地掠过郭子鳞的下半身。 “啊,我想起来了,从那晚之后,你可就变成太监了呢!” 虽然她讨厌姜宁,讨厌姜宁抢走了自己的一切,可不得不说的是,姜宁心狠手辣,直接和宇文诀害的郭家倾覆,倒是大快人心。 郭子鳞气得险些吐血。 “贱蹄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姜宝晴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他的攻击。 她悠闲自在地坐在长凳上,对那边的郭家人冷眼旁观。 她已适应了牢狱生活,对处斩的到来也格外平静。 可郭家这边,却还有许多乐子看呢。 鸣鸾宫。 皇后喝着下火的菊茶,神色淡淡。 金嬷嬷恭敬禀报:“皇后娘娘,皇上已经昭告天下,玄虚道长如今已是国师了。” 皇后唇角泛起清浅的笑,吩咐道:“你让人挑选些贵重礼物,送到他的住处去。” 如今,玄虚依然住在宫里。 金嬷嬷应下:“您放心,奴婢早就吩咐好了。” 皇后问道:“凌王呢?可离开京城了?不知他听到皇上要立国师是什么反应。” 金嬷嬷笑着道:“皇后娘娘,凌王殿下离京之前,特意去御书房拜别皇上,好巧不巧,知道了皇上要立国师的事。” 皇后觉得有趣。 “他没有阻拦?按照他的性子,必然会多嘴吧?皇上对玄虚正是最宠信的时候,有没有闹得父子不和?” 她忐忑地等了一晚,明帝也没有把立太子的事昭告天下的意思。 如今立国师的圣旨已经宣布,显然,明帝打算等宇文诀回京之后再公布立太子的消息。 这样,她就又有了为晋王争取的时间。 金嬷嬷道:“凌王倒是提了几句,不过没有争执起来,皇上也念在他护驾有功的份儿上没有苛责。” 皇后闻,撇了撇嘴。 “皇上对凌王的宽容度倒是越来越高了。” “谁说不是呢?” 金嬷嬷叹了口气,神色忧虑:“不知晋王殿下的病好了没有,若是他现在在京城就好了……” 皇后冷笑。 “晋王在京城反而不便,如今云水城只剩下姜宁一人,晋王在那边才有一展身手的机会。” 金嬷嬷若有所思,提醒道:“皇后娘娘,您说,咱们之前跟殿下说的事儿,他可愿意配合吗?” 皇后眼底掠过嫌弃。 “他若是愿意配合,还用等到现在?分明是看不上那个女人。” 金嬷嬷摇了摇头,眼底满是算计。 “如果殿下肯配合,事情就简单多了……” 皇后思索片刻,叮嘱道:“你仔细准备就是,把那东西好好存放,说不定哪一天就用上了。” “奴婢心里有数。” 金嬷嬷恭敬地应了一声,提醒:“大牢里还关着许多蠢货,您看,是不是想办法见一见?” 皇后眼底闪过寒气,勾唇开口。 “郭家那边已经没了见的价值,反而是柳寒渊,皇上晾了他许久,本宫得去劝劝他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皇后坐上轿辇,去了刑部大牢。 柳寒渊曾是乾国丞相,身份贵重。 即便进了大牢,也是被关在最里面的位置,且周围安静至极,没有任何囚犯。 因此,稍微一些动静,都显得格外刺耳。 听到脚步声,柳寒渊幽幽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向皇后。 “皇后娘娘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他没有起身,也没有动弹,更没有行礼的意思。 他已身陷囹圄,几乎没有出去的可能。 讲究礼数,只是给自己徒增麻烦。 皇后蹙眉,有些嫌弃地望着他。 “柳寒渊,你也曾是少年白衣,鲜衣怒马,十分风流,如今这副模样,倒如同乞丐似的。” 柳寒渊闻,哈哈大笑了起来。 “皇后娘娘真会开玩笑,草民都快死牢里了,哪里还顾得上讲究卫生?” 莫说条件不允许,就算是条件允许,他精心梳妆打扮一番,又给谁看呢? 他被关了许久,每天见到的除了来送饭的狱卒,也就只有坚硬冰冷的墙壁罢了。 皇后眉头拧起,冷声道:“柳丞相,本宫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救你离开这里。hh 第500章 出大事了 柳寒渊来了兴致。 他眼神发亮地看着皇后,问道:“皇后是有证据能证明我是被冤枉的?还是有信心能说服皇上放了我?” 贪污受贿,私下培养势力行刺王爷王妃,把蜀地灾儿炼制成活死人…… 这些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抹去的。 皇后神色淡淡地笑了。 “柳丞相,只要你肯告知本宫炼制活死人的方法,本宫就能求皇上饶恕了你的罪过。” 柳寒渊眼底闪过警惕。 “皇后当我是傻子不成?这炼制活死人的法子人人都想要,我若是说了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明帝表面上对此法不屑,可实际上,却是隔三岔五地派人过来询问。 因此,他自然知道此法对明帝的重要性。 皇后想要此法,八成是为了晋王。 可他不能把此法泄露出去,否则,就真的死翘翘了。 皇后嗤笑:“柳寒渊,你不顾及自己的性命,总该顾及柳清辞的性命吧?她可是你唯一的女儿,她若是死了,你这一脉,从此之后可就再也没有任何人了……” 柳寒渊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强忍怒火,冷冷地警告皇后。 “皇后娘娘,你我合作多年,你没必要用这等卑鄙的手段逼我吧?” 皇后不以为意地笑了,“柳丞相,你应该了解本宫,很多时候,只要能达到目的,本宫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柳寒渊冷笑道:“就像给凌王下毒?为了给晋王清扫障碍,皇后娘娘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皇后雍容华贵的脸上神色僵硬,气势渐渐冷了下来。 “谁告诉你的?” 柳寒渊讥讽道:“皇后娘娘未免也太小看草民了,我好歹也在朝堂混了多年,人脉和眼线,并不比您的少。” 当年,凌王崭露锋芒,逐渐强大。 皇后心中忌惮无比,于是联合西域,暗中给宇文诀下毒。 皇后把此事做得天衣无缝,可还是被他知道了。 皇后脸色漆黑,冷冷地看着柳寒渊。 “柳丞相,你既知道了本宫的秘密,也该知道将来是什么下场,除非,你肯跟我联手。” 柳寒渊眉头挑了挑,冷笑道:“跟皇后联手那是罪加一等,我为何要做?” 皇后眼神阴冷,对着金嬷嬷扬了扬下巴。 金嬷嬷拿出一支簪子,递到了柳寒渊面前。 “柳丞相可认识这簪子?” 看着那簪子,柳寒渊微微发愣。 他皱眉看向皇后,沉声道:“这是小女清辞的簪子,是她及笄那年,我亲自送给她的,为何会在皇后手中?” 皇后高深莫测地望着柳寒渊,眼神威胁。 “柳丞相,刚才本宫已经告诉过你,柳清辞就在本宫手中,你若是肯好好配合,我还能留她一命,你若是不肯,就别怪我无情了。” 金嬷嬷也在一边道:“柳丞相,皇后娘娘的手段,你该是知道的,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柳寒渊沉默了许久,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他冷眸看向皇后,问道:“我可以答应皇后合作,可皇后也要说话算数,保证小女的安全。” 皇后眼底划过得意。 “那是当然,本宫从不食。” 柳寒渊问:“金嬷嬷,你先告诉我,外面情况如何?最近可发生了什么大事?清辞又是怎么落入你们手里的?” 自从他被关进来之后,就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了。 唯一知道的,就是柳清辞还在外面。 没有银子,没有住处。 他一直担心柳清辞,曾询问过狱卒柳清辞的情况,可没人肯告诉他。 明帝那边的人口风更紧,每次过来除了询问活死人的事,其他一概不提。 金嬷嬷看了皇后一眼,才缓缓开口。 “柳丞相最想知道的是关于柳小姐的事吧?既如此,奴婢就从柳小姐说起。” “柳家被抄家之后,府院被封,柳小姐无处可去,就去了二皇子府投靠。” “二皇子看她还有价值,倒是把她留了下来,她也算是衣食无忧了。” 柳寒渊一直提心吊胆,听到了衣食无忧,紧皱的眉头松懈了几分。 却听金嬷嬷又道:“可二皇子不知好歹,联合郭家谋反,如今二皇子被贬为庶人流放,郭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柳寒渊惊闻这等变故,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 “你们就是这个时候拿住的清辞?她只是个弱女子,跟谋反之事无关,你们把她放了!” 皇后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她眼神讥诮地望着柳寒渊,说道:“柳丞相对自己的女儿当真是不了解,刺杀皇上这等好主意,可是你女儿出的呢。” 柳清辞自以为是,本以为用刺杀的办法,能帮助宇文墨东山再起。 却不想,宇文墨和郭家却别有用心。 这下好了,宇文墨永远也没有翻身之日了…… 柳寒渊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嘴唇动了又动,竟有些无话可说。 他亲自养大的女儿,自然清楚。 柳清辞看似清冷高贵,才思敏捷。 可实际上,却急功近利,急于求成。 给宇文墨出这等主意,虽很冒险,却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柳寒渊苦笑了几声,起身看向皇后。 片刻后,他拱手对皇后行了一礼。 “皇后娘娘,只要您能保证清辞的安全,让草民做什么,草民都愿意。” 皇后眼神阴鸷地望着他,唇角缓缓扬起一个笑。 云水城。 姜宁审了朱孝天之后,又从他口中抓了几个本地官吏,不过都是小鱼小虾。 她坐在灯下,看着摇曳的烛火,心中有些不安。 夏荷给她倒了杯茶温水,担心地问:“王妃还在想如何对付晋王和张大人?” 姜宁点了点头,清冷的眉眼里透着几分凌厉。 “没错,凭我手中的权力,抓他们名不正不顺。” “可若是不抓,我又怕他们销毁所有证据,到时候可就死无对证了。” 没有证据,只凭借朱孝天的供词,恐怕还不够。 夏荷眼神闪烁,有些幸灾乐祸地道:“王妃,我听说晋王那边气急攻心病倒了……他们眼下应该暂时顾不上这些了。” 姜宁无奈地笑了笑:“他是病了,可下面自然有人给他卖力。” 晋王乃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这些年,皇后在朝中培养的势力盘根错节。 若是动了晋王这棵大树,那些枝丫树叶必然也会跟着动。 如今这树有了被砍的征兆,那些枝丫必然会想办法自救…… 保住晋王,才能保住他们。 夏荷不懂这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静静地坐在一边陪着姜宁。 门外,追风大步过来,神色凝重。 “王妃,出事了。hh 第501章 中毒身亡 姜宁眼皮不祥地跳了跳,下意识地起身,问道:“怎么了?” 追风面色凝重。 “王妃,朱孝天吃了大牢里送来的饭菜,中毒了。” 他们严格封锁了大牢,可没想到,竟有人往饭菜里下毒,而且,只有那一份。 姜宁脸色倏然沉了下来,她大步往外走去。 夏荷也知道情况紧急,赶紧提上了药箱,快步跟上。 大牢里,朱孝天脸色惨白,口吐白沫,身体正不停地抽搐着。 隔壁牢房里的朱家人急的哭的哭,喊的喊,局势一片混乱。 见姜宁过来,朱家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姜宁磕头。 “凌王妃,求您救救我家老爷!” “凌王妃,有人给我急老爷下毒!求您救救他!” 朱家老太太更是哭得几乎晕厥过去。 “孝天啊,我的儿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走了我老太婆可怎么活啊!” “都闭嘴,别影响王妃治病救人!” 追风冷声训斥了一句,朱家那边赶紧绷住了。 姜宁让人打开了牢门,快步进去查看朱孝天的情况。 朱孝天脉搏虚弱,口鼻里都呛了呕吐物,中毒情况非常严重。 不过好消息是,都是些草药的毒,倒是不至于这么快丧命。 姜宁松了口气,冷静地吩咐:“把药箱给我。” 夏荷赶紧把药箱打开,递给姜宁。 姜宁让追风去门口守着,自己则拿出洗胃所需的东西。 看着姜宁从药箱里拿出方才并没有的东西,夏荷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恍惚间以为自己看错了。 “王妃……” 这怎么可能?药箱就那么大点儿地方,药箱里,刚才也不见管子…… 她震惊地看向姜宁,一个念头从心里升了起来。 难道晋王他们说得没错,王妃真的会障眼法? 还是说,王妃真的是妖女?! 夏荷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 她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咬牙在心里骂自己。 怎么可能?王妃这么善良,怎么可能是妖女? 她该是真真正正的神女才对! 姜宁忙于救人,没察觉夏荷的不对。 “夏荷,你来按住他。” 姜宁面无表情地吩咐了一句,夏荷从愣神中醒转,赶紧上前帮忙。 朱孝天抽搐不止,夏荷很是费力。 姜宁把长长的细细的管子,插进了朱孝天的喉咙,然后开始灌水。 夏荷紧张地问:“王妃,只是做什么?” 姜宁解释:“洗胃,催吐,等把毒药吐出来,他兴许就保住命了。” 夏荷点了点头,悄悄地看向姜宁。 姜宁姿容倾城,眉眼之间全是冷静,仿佛九天之上不染凡尘的仙子。 夏荷心底松了口气,唇角扬起笑容。 这样的王妃,必然真的是神女! 刚才她真是昏了头了,竟怀疑王妃! 朱孝天很快把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 完成之后,朱孝天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狼狈憔悴。 姜宁给他打了一剂解毒针,等他体征平稳之后,才算是放了心。 朱家众人忐忑不安,此时才敢开口询问。 “凌王妃,我家老爷的命保住了吗?” “孝天,孝天,你醒醒啊……” “呜呜呜,爹,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姜宁微微颔首,道:“他的性命暂时保住了,不过,有人给他下毒,想要他死于非命,你们若是想保住他的性命,现在就可以开始哭了。” 朱家众人一愣。 “哭?为何还要?” 朱家老太太率先反应过来,当场号啕大哭了起来。 “我的儿啊!哪个天杀的毒死你了啊!你就算化作鬼也别放过他!” 其他人也逐渐反应过来,纷纷号哭。 “老爷啊,你死得真惨啊!” “爹……你走了可让女儿怎么办……” 一时之间,大牢里哭声此起彼伏,悲痛至极。 姜宁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朱家人还算是有些悟性的,演技也都不错,不愧是朱孝天这个贪官的家人。 姜宁看向追风,冷声问道:“下毒之人可抓到了?” 追风面色凝重。 “王妃,发现朱孝天中毒的一刻,属下就让人把大牢封锁了,如今所有人都在这里,只是还没有搜到那人。” 姜宁面色凝重。 “饭菜可检查过了?” 追风道:“送来的时候都检查过,银针测不出来什么。” 姜宁唇角泛起冷笑。 “朱孝天中的毒,虽能致死,却并不是什么奇毒,你们没能从饭菜里检查出来,是因为毒一开始没有下在饭菜里。” 显然,送饭之人把毒随身携带,等分发饭菜的时候,才给朱孝天精准下毒。 追风眉头紧锁,怒道:“王妃放心,属下这就去严查那几个送饭之人。” 今日负责送饭的,一共有三人。 刚才他审过,可没来得及用刑。 姜宁挑了挑眉,勾唇道:“倒也不必用刑了,他们只是小虾米罢了。” 追风讶然地看向姜宁,问:“王妃,那怎么找到下毒之人?” 姜宁拿出几颗药丸,给了追风。 “拿去给他们吃了。” 追风眼前一亮,快步去了。 姜宁留在这里照看朱孝天。 逐月眉目担忧:“王妃,眼下咱们该怎么办?” 姜宁道:“找一具尸体顶替朱孝天,对外就说他死了,好让晋王他们安心。” 如果知道朱孝天还活着,晋王那边一定会再次下手。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朱孝天死掉。 逐月会意,立刻吩咐下去。 这边,追风气势凌厉地盯着那几个送饭的人,手中把玩着三颗药丸。 “你们最好主动交代是谁下毒害死了朱太守,否则若是被我问出来,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三人纷纷跪在地上,拼命解释。 “追风大人,小人没有下毒!” “大人,不是我啊!我在大牢里当值多年,从未出过任何差错,您若是不信可以查……” “真的不是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哪里敢做这等要命的事!” 见三人都不承认,追风气地笑了起来。 他把三颗药丸分别喂几人服下,冷声开口。 “这是凌王妃所研制的吐真药,是用于审问敌国奸细的,服下之后,人就会不由自主地说真话。” “这么珍贵的药竟要用在你们身上,当真是可惜了。” 几人面面相觑,心底忐忑不安。 姜宁医术高明,他们是知道的。 吐真药的名声,他们也隐约听过…… 追风缓缓地踱步,眼底闪烁着剑芒。 “此药能找罪人,也能证清白,这下,你们不交代也得交代!hh 第502章 抓捕张之鸣 大牢里气氛压抑凝重,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扛不住了。 那人一身冷汗,神色慌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给追风磕头。 “追风大人,小人知道错了,是小人给朱太守下的毒……” 他既服下了吐真药,早晚都要说实话的。 还不如现在主动招供,这样也算是自首了…… 其他两人都恨恨地盯着他,说道:“老李,你糊涂啊!” “你上有老,下有小,为何要做这种事!” 他们都在大牢里当值多年,彼此之间很是熟悉,自然也有感情。 老李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正是因为我上有老下有小,才容易被威胁被控制……” 说着,他绝望地看向追风:“追风大人,我也知道好歹,也不想做这种事,可他们派人抓走了我的老娘和孩子,我不得不听他们的啊!” 追风脸色阴沉,问道:“他们是谁?” 老李声音发颤,哽咽道:“是,是张大人的人。” 追风深吸了口气,沉声吩咐:“把此人暂时关押起来,我去向王妃复命。” 老李被关进了牢房,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追风大人不是说给我们吃了吐真药吗?我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另一个道:“我也没有……不如你问我问题试试?” 那人问道:“你有没有去过青楼?” “没有!” 另一个人回答得飞快,说完之后,浑身一震。 两人神色渐渐古怪起来。 “追风大人莫不是骗我们自己招供吧?这根本不是吐真药……” 追风很快找到了姜宁。 “王妃,那人吃下药之后心虚不已,一直抖如筛糠,已经主动认罪了。” 姜宁没忍住笑了:“可交代了为何要给朱孝天下毒?” 她给追风的,只是几颗普通的解毒丸而已。 吐真药珍贵无比,哪里能随便就用。 追风眉头拧起,“那狱卒交代,是张之鸣派人抓走了他的家人,威胁他给朱孝天下毒。” 姜宁眼神渐渐冷了下去。 “为了除掉朱孝天这个证人,他们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追风问道:“王妃,现在怎么办?” 姜宁冷声道:“既然抓住了证人,朱孝天也死了,那咱们自然有去抓张之鸣的理由了。” 张之鸣不暗杀朱孝天,她还愁没办法动手呢。 追风闻,勾唇笑了起来。 “王妃英明。” 姜宁又道:“那狱卒既是被人威胁,想办法把他的家人救出来。” 此人虽做错了事,却是被迫无奈,倒也不算是个坏人。 他的家人更是无辜,他们不能袖手旁观。 追风恭敬地行了一礼:“属下领命。” 天色渐晚。 朱孝天已死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张之鸣得了信儿,迫不及待地去找了晋王。 晋王自从那天晕倒之后,身体就一直很虚,至今还卧病在床,稍微动一动就冒虚汗。 张之鸣进来,高兴地道:“殿下,大喜事!” 晋王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问:“张大人,得手了?” 张之鸣哈哈大笑,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喜悦。 “殿下,您可以放心了,朱孝天已经惨死,凌王妃都没能把人救回来!” 晋王开怀大笑,得意地看向张之鸣。 “张大人,朱孝天死了,你我也就安全了。” 听到这好消息的一瞬,他只觉得心花怒放,身体都跟着轻盈了不少。 张之鸣恭敬地站在床边,关怀地望着他。 “殿下,如今云水城灾病已治得差不多了,等您身体再好些,咱们就能回京了,到时候必有您的一份功劳。” 自然,也少不了他的。 这次赈灾,晋王和他虽然没怎么出力,可他们也是实实在在地来了云水城。 朱孝天又死了,姜宁再厉害,也找不到对付他们的法子。 从眼下看,形势一片大好。 晋王微微颔首,脸色却阴沉下来。 “本王许久没有回去,不知京城那边如何了……” 宇文诀回京救驾,让他忐忑不安。 他怕明帝之后会越发信重宇文诀,朝中再无他的一席之地。 张之鸣安抚道:“殿下放心,皇后娘娘运筹帷幄,只要她在,京城就不会出事,回去之后,该属于您的,一定还是您的!” 晋王微微颔首,赞许地看向张之鸣。 “张大人深得我心,等本王将来继承大统,张大人当为丞相。” 张之鸣闻,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 “殿下放心,到时候微臣一定竭尽全力,好好辅佐您!” 张之鸣话刚落音,外面就乱了起来。 高战带人拦住带官兵冲进来的姜宁。 “凌王妃,这里可是晋王殿下的住处,您想干什么!” 姜宁拿出金牌,倾国倾城的脸上眉眼冰冷,气势凌厉。 “让开,我来捉拿张之鸣!” 高战惊的心脏怦怦直跳,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 屋子里,晋王和张之鸣对视一眼,脸色纷纷沉了下去。 追风讥诮地看向高战:“见金牌如见皇上,你还不让,是想死吗?” “这……” 高战眼底闪过害怕,识趣地让开了。 晋王身份高贵,可以无视金牌。 可他却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喽啰,如果真的拦了姜宁,说不定性命不保…… 姜宁不敢动晋王,难道还不敢动他吗! 姜宁冷冷地看了高战一眼,带着侍卫们进了屋。 屋子里,张之鸣扶着晋王走了出来。 晋王神色虚弱,脸色难看。 “凌王妃,你这吵吵闹闹的,到底要干什么?” 张之鸣眼神有些闪烁,也硬着头皮开口。 “凌王妃,晋王殿下正在养病,你想做什么?” 刚才他隐约听到,姜宁似乎是来找他的。 如果真是来找他的,又带了这么多人,当真是来者不善。 姜宁菱唇轻勾,黑白分明的凤眸里寒意惊人。 “打扰大哥实在是对不住,只是朱孝天被人毒死了,下毒之人已经承认,是张大人指使,我是来拿张大人回去问话的。” 张之鸣闻,心底咯噔一声。 他脸色苍白,下意识地看向晋王。 他命人把那狱卒的家人都绑了起来,按理来说,那狱卒不敢招供的。 可如今,姜宁怎么这么快知道了真相? 晋王深吸了口气,只觉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他脸色难看,沉声道:“四弟妹,张大人可是钦差,一个小小狱卒的话岂能当真?” 顿了顿,他看向张之鸣。 “张大人品行高洁,为人端正,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必然是奸人诬陷。hh 第503章 狡辩 张之鸣也连忙辩解。 “晋王殿下说得不错,凌王妃,我可一直都没出门,怎么可能伙同狱卒谋杀朱孝天?” 说着,他挺直脊背,一脸坦然。 “我又有任何理由要杀他?” 姜宁唇角掀起冷笑,“张大人听说朱孝天死了,全然不惊讶,显然已经提前知情。” “至于你为何杀朱孝天,一审就知!” 姜宁话落音,追风逐月立刻上前要押走张之鸣。 张之鸣惊地躲在晋王身后:“晋王殿下,救救我!” 姜宁手中毒药无数,追风等人更是精通各种酷刑。 万一真的落入姜宁手里,他这个钦差大臣也未必扛得住! 晋王也知道事态严重。 他护住张之鸣,眼神阴鸷地盯着姜宁。 “姜宁,你别太过分!张大人不是你能动的!” 姜宁撇嘴:“大哥,他若是好好的,我自然动不得他,可他如今是嫌疑犯,我又何动不得?” 姜宁脸色冷下,气势凌厉威严地下令。 “都小心些,别伤了晋王。” 追风逐月快步上前,抓住了张之鸣。 张之鸣惊惧害怕,急切地求助。 “晋王殿下,您快想办法啊!” 说罢,又愤怒地看向姜宁:“凌王妃,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钦差大臣,你没有这个权利!” 姜宁根本不予理会,直接让人堵了他的嘴巴,反剪了双手绑了起来。 晋王脸色漆黑,浑身冰冷。 “姜宁,你这是把本王的话当耳旁风!简直是欺人太甚!” 姜宁抬步走向晋王,神色怜惜地打量了他几眼。 “大哥,你大病未愈,又险些中风,还是少动怒吧,否则若是瘫了傻了,将来怕是连竞争皇位的机会都没了。” 晋王浑身一震,怒不可遏地握住了拳头。 他本要发火,可想到太医的叮嘱,又知道姜宁是神医,说得必然不差。 只能把那火气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带走。” 姜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让人带走了张之鸣。 张之鸣被关进大牢里,住的就是朱家隔壁,朱孝天所住的那个房间。 看着地上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呕吐物,以及水渍,张之鸣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他愤怒地看着姜宁,怒道:“凌王妃,微臣是钦差大臣,你这样折辱我,等回京之后,我必然要参你一本!” 姜宁冷哼:“那也得等回京之后,如今,张大人还是在这大牢里好好待着吧。” 隔壁牢房,朱家人愤怒仇恨地盯着张之鸣,纷纷骂了起来。 “张之鸣!就是他!是他派人下毒,毒死了老爷!” “无耻狗贼,牵连我朱家,害死我家老爷……” “狗贼,你害死我爹,我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一张张扭曲憎恨的脸,张之鸣也渐渐畏惧了起来。 他咽了口口水,紧张地问:“这……该不会是朱孝天死的地方吧?” 姜宁冷笑:“就是这里,就在你脚下。” “张之鸣,你害死了他,就不怕他来找你索命吗?” 张之鸣脸色惨白,飞快地躲到了角落里。 他神色复杂,心跳如鼓捶。 “凌王妃,你把我关在此处,意欲何为?” 姜宁抬了抬下巴,立刻有人把狱卒老李带了过来。 “老李,你来说。” 老李战战兢兢地看着张之鸣,指证道:“凌王妃,就是他,昨晚张大人亲自带来人来了我家,威胁小人说,如果不毒死朱太守,就要害死我全家老小……” 他软肋太多,可能这也是张之鸣选中他的原因。 张之鸣脸色黑青,冷声道:“本官何等什么?怎么可能去威胁你一个小小狱卒?你们别太荒谬!” “人证物证既在,朱孝天也被害死了,张大人,你到底有没有杀人,已经很明显。” 姜宁神色冰冷:“你肯主动招供最好,如果不肯,那就等着回京面见父皇,父皇必然乐意审你。” 说罢,姜宁直接带人走了。 追风等人重新布防,把大牢里外的人都换了,确保不会被攻陷,更不会出现之前那种情况。 张之鸣神色复杂,颓然地坐在冰冷的大牢里。 耳边,是朱家人喋喋不休的辱骂。 心里,是无边无际的绝望。 他本以为,朱孝天死了之后,麻烦就随之结束,姜宁查不到他和晋王身上。 可没想到,姜宁这么快找到了线索,追查到了他这里。 如今,身陷囹圄的人,变成了他张之鸣…… 张之鸣浑身冰冷,看着不见天日的牢房,心底害怕至极。 眼睁睁地看着张之鸣被带走,晋王险些气晕过去。 高战连忙上前搀扶,低声劝道:“王爷,事已至此,您还是先保重身体吧。” 姜宁没有给晋王把脉,却一眼看出他邪风入体,又要中风的征兆。 晋王若是真的中风瘫痪,将来可就真的什么希望都没了。 晋王面色惨白,被高战扶着进屋休息。 他皱眉坐在床边,厉声问道:“张之鸣被抓了进去,如果他交代出什么来,那本王这一趟云水城可就白来了。” 他在云水城受了这么多罪,也要随之付诸东流。 高战脸色怀疑,安抚晋王道:“殿下放心,张大人不敢乱说的,他知道轻重。” 张之鸣是皇后一派,皇后多年来掌握着张家的命脉。 如果张之鸣敢出卖晋王,那张家恐怕要和柳家一样倾覆倒台。 这是一个家族多年的努力和心血,他们不敢。 晋王冷笑:“他自然是不敢的,可耐不住姜宁和老四手段众多。” 高战眼神闪烁,问道:“大人,要不,咱们也想想办法,让张大人一力承担?” 张之鸣那边,早晚要顶不住审问。 要么张之鸣独自扛下一切,要么他跟朱孝天一样死了,或者逃了,再也不见踪迹。 晋王眼神闪了闪,深邃狭长的眸子里翻涌着狠色。 “你说得没错,此事只能是他自己承担……” 他这个晋王,绝对不能再被麻烦缠上! 晋王沉吟片刻,问高战道:“你想办法去见一次张之鸣,让他知道事情轻重。” 高战有些担忧。 “殿下,朱孝天出事之后,大牢里多了许多侍卫,如今凌王府已经彻底接管,他们能让属下进去吗?” “没办法就想办法,把本王的意思告诉他。” 高战神色复杂,无奈地答应下来。 过了两日,高战果然提着食盒去看望张之鸣。 果然,还没靠近大牢就被拦了下来。 “诸位,我是奉我家王爷的命令,来给张大人送饭菜的,另外王爷还有些事要问张大人,希望你们能通融一下。” 说罢,高战脸上堆笑,把一沓厚厚的银票塞给追风。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