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太子爷》 第224章 万人护送队 “大人，有东西！” “是金属！” 铁锹难以下挖的锦衣卫疯狂出声，整个人的表情都极为精彩。 这个时代，人人都迷信。 君权神授的思想能深入人心，跟社会环境有关，也跟人们迷信有关。 若是真能出土传说中的禹皇鼎，这得是多大的荣耀啊？ “什么？”樊雄呼吸急促道，“快，快挖...” “不对。”关胜指责道，“从旁边挖，你们都给我小心点，若是损坏了禹皇鼎，小心你们的脑袋！” “对对对，都小心点...”樊雄激动道，“这可是神物。” 没错，禹皇鼎，是神话传说里的物件。 至今为止，还没人见过禹皇鼎。 而且禹皇不同于女娲补天，后羿射日，夸父追日，黄帝大战蚩尤这样久远的上古传说。 是距离现在最近的神话传说。 禹皇鼎，代表了神圣，代表了权威... 哪怕是不识字的放牛郎，都知晓禹皇治水的传说。 若不是禹皇分封天下，哪有现在的大奉？ 十几名锦衣卫当即小心翼翼挖掘。 日落西山之际，这个足有半人高的青铜鼎，被挖了出来。 即便是泥土还未跌落，但众人也能看清楚鼎上的碑文。 与石碑上的碑文一模一样，均是上古时期的繁体字。 鼎有四脚，鼎上除了繁体字的铭文外，还刻着一条飞龙。 “天命所归，天下一统...”樊雄仔细甄别着鼎上的小字，惊呼道，“禹皇鼎，是九鼎之一的禹皇鼎啊！” “扑通”一声，樊雄就跪了下来。 其余人，同样如此。 这件神物出土，他们心中的尊敬之情如滔天骇浪般不能自已。 亲眼见到禹皇鼎，不亚于看到了神仙显灵。 所有人都对着禹皇鼎三跪九叩。 可见这个时代的人们敬畏鬼神到了何等地步。 就算是儒家弟子口口声声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每逢祭祀活动，依旧会恭敬祭拜神明。 实际上，儒家的思想，对神鬼之说没有全然否定，而是敬而远之。 这一点，哪怕是后世的人都一样。 科学发展迅速，就连部分科学家都相信神学，是一样的道理。 “快，请禹皇鼎上车。” 三跪九叩过后，樊雄指挥着众人搬运神鼎。 回到府衙后，天色已晚。 众人连夜清洗了禹皇鼎，这个古朴而又神圣的宝鼎在月光下显得庄严而又肃穆。 即便神话传说是千年之前的。 可是众人面前的宝鼎依旧熠熠生辉，仿佛岁月在其身上都没有造成多少痕迹。 而且每当人们注视到它，就想顶礼膜拜。 这是心在作祟，同样也是禹皇鼎自身带着一股神圣之感。 “给陛下的飞鸽传书发出去了吗？” “启禀关指挥使，已经发出了。” “好，尔等要连夜看守，不得有误。” “诺！” 交代完后，关胜与樊雄又深深看了禹皇鼎几眼，方才恋恋不舍回到了各自的屋内。 今夜，众人难眠。 可笑的是樊雄与关胜生怕禹皇鼎生出变故，二人连夜起床数次，检查禹皇鼎。 在带着禹皇鼎回府衙的路上，许多百姓都看到了这一幕。 消息也不胫而走。 这个时代，凡是鼎，都象征着非凡的意义。 更何况是出土的鼎？ 就算是不识字的百姓，都知道这个鼎不一般。 翌日。 众人准备启程前往京城。 可是还没出门，一队人马就来到了府衙门口。 樊雄与关胜已经用红布包裹好了禹皇鼎，固定在马车上。 见到这群不速之客，樊雄与关胜皆皱起了眉头。 “在下见过樊将军，关指挥使。” “二位上官远道而来，怎么也不通知下官一声...” 一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翻身下马，朝着关胜与樊雄拱手道。 孙錤，东陵道巡抚。 相当于后世的一省之长。 官职三品，属于封疆大吏。 级别上，与樊雄关胜等人同级，而且实权远超前者。 其实，在樊雄与关胜等人进入东陵道的那天孙錤就接到了密报。 只不过，他也不知道樊雄等人来做什么。 后来知道二人前往了兰庆府，亦是没有去管。 至于惩奸除恶，消灭牛志杰，孙錤也没有任何举动。 说白了，这牛志杰跟他又没啥关系，他也懒得管。 但是，自从昨日有探子来报说樊雄等人挖出了一个鼎，孙錤就动了心思。 “孙大人，你来的好巧啊？” 樊雄冷笑一声，道，“若是孙大人没有什么要事，本将军就先行一步了。” “别啊。”孙錤摆了摆手，道，“我昨日听闻手下来报二位大人挖出了一个神鼎，现在百姓们都知道了，下官也想一饱眼福...” 说话之际，孙錤看着马车上红布包裹的鼎状物品，两眼放光。 “想看就看。”樊雄见孙錤提出要求，也没有说什么。 “多谢。” 孙錤拱手道谢后，来到了马车边上。 其身后的数百人亦是眼巴巴看着马车。 孙錤扯开了红布，瞳孔一缩。 那龙形图案，还有上古时期的繁体字铭文，让其心中掀起了滔天骇浪。 “禹...禹皇鼎？” 孙錤惊呼一声，“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丝毫不在意脚下的青石板。 其所有的手下亦是下跪。 看着眼前的一幕，樊雄与关胜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这孙錤，显然是来邀功的。 果不其然，接下来孙錤的话印证了二人的心中所想。 “两位大人，此行山高路远，可否让下官与二位大人一道护送神鼎？” “二位大人别误会，禹皇鼎乃是神物，这等神物又是从东陵道内挖出来的...” “下官若是不能护送，此生都有遗憾啊！” “求二位大人成全...” 说着，孙錤就向二人深深一拜。 见状，樊雄与关胜再度对视一眼，同意了孙錤的要求。 旋即，队伍成员从原来的三百增加到了七百多人。 孙錤一路上陪在樊雄与关胜左右，溜须拍马的话自然没有少说。 可惜，樊雄与关胜知道，孙錤并不是什么好官，但也坏不到哪里去，也懒得搭理。 但是，让二人没有想到的是，消息还是传得飞快。 众人经过的各州府道，都有百姓跪地相拜，还有一些官员自发跟随队伍护送禹皇鼎。 来的时候，耗时五天。 回京的路程，却足足走了十二天。 护送禹皇鼎的队伍，暴增到了上万人之众，极为壮观。 第223章 寻找 “王有仁。” “本指挥使命你立刻组织府兵全府境内捉拿所有案犯的家人，不能放过一个漏网之鱼！” 府衙大堂内，关胜看着王有仁命令道。 “下官遵命。” “诸位可真是天兵天将啊，不但拿了牛志杰，下官代全府的百姓谢过诸位了..” “下官之前被奸人要挟，若不是诸位大人到来，下官怕是要一错再错...” 王有仁大为震撼，看着关胜与樊雄还有相关锦衣卫说道。 “你知道错了就好。”樊雄摆摆手，出声道，“咱们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身为一方父母官亦要为民谋福祉，立即展开抓捕行动。” “是，下官这就行动。” 王有仁满脸歉意，心中忐忑不已。 他知道，自己在两位上官的眼里，还是不够看。 但是，现在抓捕牛志杰团伙的相关骨干成员家属，就是个送上门的功劳。 锦衣卫们已经休息了。 王有仁却没有闲着，连夜展开抓捕行动。 直到天亮，有三百二十一名相关直系亲属落网。 翌日。 菜市口展开了公开斩首行动。 所有人的罪行，被公布于众。 老百姓载歌载舞，拍手叫好。 同时，牛记粮行被查封。 所有的粮食都被用来赈灾，大大缓解了兰庆府北部的饥荒情况。 北部的老百姓甚至联名写了万民书来感谢关胜樊雄等人的恩德.... 第三日。 锦衣卫们通过调查过去几十年内兰庆府的府衙志，对所有记载的女娲庙展开了搜索。 可惜... 仍然一无所获。 双龙戏珠的地形处的女娲庙，完全没有符合要求的啊？ 当所有寻找的锦衣卫带回来这个消息时，樊雄与关胜二人皆急得团团转。 “关兄，这不应该啊？” “是啊，府衙志内记载的所有女娲庙都找过了，不可能一个符合的都没有...” “你说，会不会是陛下说得不对？” “不可能，陛下千叮咛万嘱咐，此事百分百是存在的...” “二位大人。”王有仁看着二人神神秘秘一脸焦急的模样，出言道，“下官倒是有一条计策，应该能找到符合二位大人描述的女娲庙。” 王有仁不知道两位上官为何千里迢迢来到兰庆府要找什么女娲庙。 但是，这事情是陛下吩咐的。 他就不得不操心。 万一二位大人高兴了，回去美言几句，自己以后的日子也好过啊？ “嗯？” “你有何办法。” “快说。” 樊雄看向了王有仁，命令道。 “下官来兰庆府也有二十年了。”王有仁恭敬道，“兰庆府内这几十年因为开垦田地许多地方的庙宇好像是拆了，不如咱们找一些高龄老人来问问，或许有戏....” “好。” “准了。” “你立即行动。” “召集六十岁以上的老者前来。” 樊雄眼前一亮，这个方法的确是好方法。 一些本地的老人，自然知道沧海桑田。 而且，古代由于交通工具不发达，许多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生活的城市。 能出行的，要么是当官的，要么是有钱的。 普通人想出门旅游，想都别想。 就如同三妻四妾一个道理。 古代讨不起媳妇儿的人也大有人在。 三妻四妾，那是有钱人有权人的专属配置。 得到认可，王有仁立即展开了行动。 仅用半日的工夫，就找来了一百多位老者。 这些老者被请到府衙后，樊雄看着眼前的一众老者恭敬道，“诸位长辈，晚辈有礼了。” 大奉以孝为先。 年满六十岁以前的老者，可见官不跪。 若是年满八十以上的老寿星，见了天子亦可以不跪。 民间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老者，都得客客气气。 樊雄等人可以随便缉拿贪官污吏，但见了这些朴素的老者还是比较恭敬的。 “大人客气了...” 一群老者纷纷开口，他们也懂得不能倚老卖老的道理。 眼前的官爷对他们客气，他们也很识趣。 而且，这些官爷还为他们铲除了牛志杰这样的黑恶团伙。 这些老头子自然也客客气气。 “诸位长辈。”樊雄面带笑容，看着众人道，“你们可曾知道哪里有二龙戏珠的地形，且附近曾有一座女娲庙？” “女娲庙么...” 众位老者立即陷入了沉思。 “二龙戏珠，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一名老者出声道，“我小时候经常在那里的山坡上玩，就有一座女娃古庙，但是后来被大水冲没了...” “我也知道一处地方，附和大人你说的..” “我家附近也有一座古庙，现在只剩断壁残垣了..” “我也知道...” “......” 足有五位老者说出了符合要求的地方。 樊雄大喜，立即与关胜带着这五位老者开始搜寻。 第一处地方，没有任何收获。 第二处地方，亦是没有任何收获。 第三处地方，同样如此。 此时，樊雄与关胜的心情都不太好。 这些老者带着他们来的地形确实没问题。 但是，就算是遗址，也没有任何与鼎有关的东西啊？ 若是接下来的两处也是如此。 他们该如何是好？ 众人的信心都低迷了起来。 抱着患得患失的心态，跟随下一个老者来到了第四处地方。 这里的古庙，只剩半截了。 而且杂草丛生。 但是好消息是这里不再是石头地，而且附近曾经发过大水，由于附近的村民都搬走了这座庙才荒废了。 “大人。” “你看！” 一名锦衣卫正在庙里仔细盘查，忽然感觉到脚底下有东西，立即叫来了樊雄等人。 一块被掩埋的石碑露出了头。 “受命于天...！”当樊雄吧啦了几下泥土，看到这块石碑上几个模糊的小字时，惊喜道，“快，快挖！” 不出片刻，石碑出土。 上面记载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而且大多数都是上古时期的繁体字。 “挖！” “给我挖！” “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 樊雄呼吸急促，这块碑文，显然记载了当年禹皇治水的典故。 那么... 禹皇鼎，也极有可能埋在此处。 众人仿佛都来了干劲。 下挖两米后，铁锹似乎碰到了一件金属物器。 第222章 除恶务尽 “牛哥。” “我怎么听底下的兄弟们说，今天兰庆府来了几百身份不明的人马？” 一名嘴角长着黑痣，下巴尖尖的男子看着牛志杰说道。 “身份不明的人马？”牛志杰满不在乎道，“管他们呢，或许他们是过路的吧，这有啥大惊小怪的？” “就是，这兰庆府，可是咱们的地盘。” “啊龙，你现在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 “哈哈哈，不会是昨天玩女人玩傻了吧？” “哈哈哈...” 眼看牛志杰身边的几位锦衣卫起哄，外号叫做过江龙的男子连忙回应道，“诸位大人说笑了，小的多亏了牛哥才保住了一条狗命，在牛哥面前小的永远都是小刘...” 刘兴发，游侠出身，却经常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偶然的机会。 被牛志杰遇到。 因为其身手敏捷，有一身上好的轻功，又会溜须拍马，才被牛志杰看中。 自那以后，就成了牛志杰的忠实走狗。 不但摇身一变成了牛记粮行的掌柜，在地下还有个响当当的外号“过江龙”。 这一年多来，刘兴发的日子过得是有滋有味。 白日里，他负责牛记粮行的各种日常工作。 对外他还有了牛志杰亲戚的一层关系，成了兰庆府的上流人士。 但他知道，不管是牛记粮行，还是地下的劫匪团伙，都是牛志杰的势力。 因为，牛志杰是锦衣卫百户。 连当地的知府见了牛志杰都要客客气气，而且官府的粮食被劫走后，牛志杰还兴师问罪。 因此，王有仁不得不不断拿钱财来堵牛志杰的口。 至于其余的几名锦衣卫，亦是牛志杰的生死兄弟。 几人拜过天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当初汉王殿下大肆吸收锦衣卫成员，他们兄弟几人就加入了锦衣卫。 因为牛志杰是大哥，且牛志杰的脑子极为好使，后面就被分到了兰庆府。 恰好，兰庆府又是他们的老家。 这可把牛志杰给高兴坏了。 以前，他见了官府的人，都要点头哈腰。 可现在，他却能将知府大人都拿捏得死死地。 “你们都喝多了吗？” 牛志杰冷冽的眼神看了眼众人，又看了眼刘兴发，不悦道。 “嘿嘿，大哥，这烟雨楼都是你的产业了，怕什么啊...？” “就是，烟雨楼的掌柜当初还不给大哥股份，不是差点家破人亡？” “.....” “小娘子，你说咱大哥是谁？”一名锦衣卫捏了捏自己怀里的姑娘，调笑道。 闻声，其怀里的女子媚态百出，柔声道，“牛大人是兰庆府的天。” “哈哈哈哈...” 牛志杰大笑一声，道，“还是小红的嘴甜。” 说罢，牛志杰的大手顺着自己身边的女子的衣裙“呲溜”一下就滑了进去，女子顿时小脸通红，且身子扭扭捏捏起来。 约莫几秒后，牛志杰的大手从裙子里滑了出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点头道，“嗯，味儿很正...” “大人。”牛志杰怀里的女子娇声道，“第一次能献给大人，是奴家的荣幸...” 忽然。 众人所在的包厢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了。 啪~ 啪啪~ 啪啪啪~ 樊雄与关胜同时拍手，二人可是将包厢内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 一切，都明了了。 牛志杰，才是这里的土皇帝。 穿着锦衣卫的皮，不知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草。” “你他吗谁啊？” “不知道三楼不能进来吗？” 一名锦衣卫小弟暴起，瞬间抽出了绣春刀，杀向了樊雄二人。 可是，仅仅一个照面。 这名锦衣卫就被关胜一拳打碎了几颗门牙，躺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好一个兰庆府的天。” “你可真是牛哇？” “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关胜甩了甩手，看着牛志杰呵斥道。 “你们是谁？” “混哪条道的？” “报上名来。” 牛志杰丝毫不慌，看着关胜等人淡淡道。 这里，他们虽然人少。 但自己一声令下，城中的数百弟兄就能蜂拥而至。 因为关胜等人都是便装，所以牛志杰丝毫不慌。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关胜掏出了自己的腰牌，上面的几个大字，让牛志杰瞳孔骤然间收缩。 “锦...锦衣卫副指挥大人？”牛志杰大惊，随后咬牙道，“兄弟们，杀！” 事到如此，他没有别的选择。 只能杀出去。 大不了，将这几个人都杀了跑路就是。 随便占个山头，他都能过逍遥的日子。 他贪墨的钱财，赚来的钱财，足够他挥霍了。 自己犯的罪，若是落到了锦衣卫手里，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啊？ 锵~ 众人没有丝毫犹豫，都亮出了家伙事。 战斗，一触即发。 可是，战斗还没一分钟，就结束了。 牛志杰与刘兴发等人的身手固然不错。 可哪里是樊雄与关胜的对手？ 更何况二人还有随行的十名锦衣卫。 关胜的身手乃是江湖上超一流的水平，当初几位名头响亮的江湖人士都不是关胜兄弟的对手，还有其他能留在京城的锦衣卫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牛志杰自知不敌，开始求饶了： “大人饶命，饶命啊...” “咱们有话好说。” “咱们出来混，都是求财，我有很多很多的钱...” “你个人渣，你有你麻痹！” 关胜一拳打在牛志杰的身上，只听见“咔嚓”一声，定是牛志杰的肋骨断了好几根。 他们也没想到，一趟烟雨楼之行，竟然将以牛志杰为首的黑恶团伙骨干成员一网打尽。 牛志杰“哇”地一口鲜血吐出，蜷缩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其实，按照正常情况，牛志杰最起码能跟关胜过个几十招。 然而，他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哪里是关胜的对手？ 随后，牛志杰等人就被带到了府衙大牢。 王有仁大喜，竟然命令所有的衙役连夜放鞭炮庆祝。 百姓们听说了牛记粮行的黑心老板被抓了，亦是连夜庆祝。 当夜。 本着除恶务尽的原则，所有的锦衣卫火速行动起来。 牛志杰为首的地下团伙，全部落网。 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 他们有些人白天是粮行的伙计，或是某个豪宅的员外。 然而他们摇身一变，就成了令官府都头疼的悍匪，打家劫舍无恶不作。 第221章 兰庆府 樊雄与关胜对视一眼，见对方点头后，决定先搞定陛下交代的任务。 至于王有仁是不是清白的。 他们一查便知。 “你先起来。”樊雄皱眉道，“去将本地的府衙志还有地图都拿来。” 没有确凿的证据。 他们也不会贸然处理王有仁。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关兄，之前陛下到福源县发现福源县的锦衣卫不作为，已经整顿过一批。” “没想到这兰庆府的锦衣卫同样是不作为。” “你看咱们是不是看过府衙志后，明日再寻找女娲庙，咱们吃点东西后先去把这里的锦衣卫办了？” 趁着王有仁去拿府衙志的空子，樊雄看着关胜问道。 “可以。” “现在天色不早了。” “今晚让兄弟们先休息，咱们带几个人去拿人就行了。” 关胜微微一笑，对于肃清内部这种事情他也很乐意做。 锦衣卫身为直接对陛下负责的特务机构，每个人成为锦衣卫时都宣读过宣誓词。 惩奸除恶，效忠皇权。 是他们每个锦衣卫的信念。 但是，当初郭天翊还是汉王，除了最早的一两百核心成员外，后面吸收的锦衣卫大多数都来历参差不齐。 有一点，想要成为锦衣卫必须武艺过人。 因此，很多游侠，甚至犯过事的人也成了锦衣卫。 这些人，之前就时不时践踏法律。 当手里有了权利后，就更加肆无忌惮。 “樊将军。” “关指挥使。” “这是兰庆府的府衙志。” “记载了过去几十年的资料。” 王有仁带着几名衙役来到了大堂，拿着许多竹简还有书籍。 年代久远点的，都是竹简。 只有近些年的才换成了书籍。 “樊将军，诸位远道而来，下官已经命人备好了饭菜...”王有仁搓着手，看着众人道。 他知道，自己或许已经摊上事了。 所以，他也想尽可能地巴结下樊雄与关胜。 “好。” 樊雄咧嘴一笑，并没有拒绝。 吃饭的时候，樊雄也问了问王有仁兰庆府锦衣卫的问题。 提到锦衣卫，王有仁尴尬道，“樊将军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的锦衣卫负责人叫牛志杰，此人贪财好色，经常敲诈本官啊...” “哦？” “他为何要敲诈你？” “难道你行得正坐得端，还怕他敲诈吗？” 关胜听到这话，冷笑一声回应道。 “这...”王有仁放下了筷子，摇头道，“二位大人有所不知，本官虽然纳了几房小妾，但本官也不算是多么坏，就是因为几波赈灾的粮食被抢劫，我才授人以柄啊...” “这样啊。”关胜继续道，“那你为何不向朝廷上折子？” “大人。”王有仁苦笑道，“我们这里属于东陵道，上面还有抚台大人，下官仅仅是个鸟不拉屎地方知府，难达天听啊...” 闻言，关胜与樊雄对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这话他们倒是认同。 这里属于偏远地区。 大奉的情况就是中原地区都是关内。， 除了肥沃的中原地区，都算是关外。 东陵道这样的偏远地区，同样是关外地区。 在关内，勋贵众多，时不时还有皇亲国戚去游玩，哪怕是负责一道的封疆大吏也不敢太过分。 但是关外就不一样了。 这里山高皇帝远。 别说是王有仁这样的知府。 更偏远地区的一个县太爷都能过土皇帝般的生活。 王有仁这样的官，在关外不在少数。 他们的官职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 就算管理一府之地，但想要将有些事情上达天听，是很难的。 “对了。” “你说劫了官府粮车的匪徒。” “难道你没有派兵剿匪吗？” 关胜看了眼满脸苦涩的王有仁问道。 “剿匪？”王有仁摇摇头，出声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伙匪徒神出鬼没，匪首号称过江龙，本官每次剿匪都损失惨重，而且他们对官府的情报太清楚了，光是因为剿匪牺牲的府兵抚恤金都消耗了兰庆府大把财政...” “对了。”王有仁继续道，“本地最大的粮食贩子是本地锦衣卫牛志杰的亲戚，本府想向他借些粮食，他都不借，而且此人囤货奇多，越是缺粮他的价格越高...” “原来如此。”关胜眼中闪过一道杀机，他与樊雄对视了一眼，似乎已经想通了一些事情。 有些话，王有仁没有明说，但他们已经听了出来。 这里的锦衣卫，不但有问题，而且有大问题。 牛记粮行有问题。 这里的锦衣卫负责人恰好又叫牛志杰。 而牛记粮行的掌柜，又是牛志杰的亲戚？ 更离谱的是，土匪对官府的动向清清楚楚。 那么，这个名叫牛志杰的锦衣卫百户，是真的该死啊？ 众人吃过饭后，樊雄让大部分锦衣卫都去休息，留了十几名锦衣卫研究府衙志。 随后，樊雄跟关胜还有几名锦衣卫离开了府衙。 这里的锦衣卫办事处，空无一人。 “看来，王有仁说的是对的。”关胜冷笑道，“牛志杰喜欢去烟雨楼寻欢作乐，咱们可以去烟雨楼看看。” 樊雄“嗯”了一声，道，“估计，牛记粮行的掌柜也在。” “那么正好。” “这不省事了吗？” 关胜微微一笑，看着樊雄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哈哈哈。” “也对。” “关将军，说起来咱们多久没动过手了？” “这牛志杰或许不好对付。” 樊雄摩拳擦掌，边走边说道。 “关某可不怕。”关胜扭了扭脖子，道，“我还是喜欢当初跟着陛下南征北战的日子，那段时间收拾各路诸侯，惩奸除恶，上阵杀敌，是我最快活的时候。” “哈哈哈。” “说得也是。” “谁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呢？” “你说...”樊雄看着关胜道，“咱们陛下，究竟有没有在梦中与天帝品茶论道？” “嘘。” “这事情肯定是真的。” “不然陛下怎么会知道二龙戏珠的女娲庙？” “说的也是...” 不一会，二人边走边聊，就来到了烟雨楼。 烟雨楼，是兰庆府境内最豪华的烟花之地。 此刻。 烟雨楼的三层包厢内，牛志杰以及几名手下还有几个男子正在饮酒作乐。 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两个美人相伴。 第220章 禹皇鼎的下落 这是个谎言。 但也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谎言。 大奉这个平行世界，的确有禹皇鼎。 郭天翊可熟知历史。 按照正常的情况，最终登基的是周王。 周王本来不得人心。 但是这小子无意间发现了上古时期的青铜鼎，经过多方考察后确定是当初禹皇铸造的禹皇鼎。 一时间，周王的威望达到了顶峰。 而恰好，昨夜的天象，郭天翊想到了这件事情。 也将其交代给了邱煜等人。 禹皇鼎，所有人都以为是上古时期的传说。 谁能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咕噜~ “敢问陛下，天帝可曾告诉陛下，禹皇鼎在何处？” 黄达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道。 如果陛下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就太可怕了。 禹皇鼎，是最接近现实的传说。 与之相比，什么女娲补天都太虚无缥缈了。 禹皇铸鼎镇压神州气运，分封天下，是受命于天的开始。 也是汉人王朝的神器。 代表了无上的权柄，是人们皆认为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与之相比，什么传国玉玺之类的都太小儿科了。 “樊雄。” “属下在。” “朕命带领三百锦衣卫，去兰庆府寻找女娲庙，有一座年代久远的古庙，此庙宇位于双龙戏珠之地，那禹皇鼎就在女娲娘娘庙附近..” “诺，臣遵命。” 樊雄大喜，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若是能找到禹皇鼎，那就是大功一件。 “吾皇圣明！” 满朝文武，皆跪地山呼万岁。 但是，也有一些人抱着怀疑的态度。 兰庆府可远着呢啊？ 那里已经到了天河下游，靠近东南沿海了。 真的会有禹皇鼎？ 大奉的国土很大。 但有一条江，一条河贯穿全国，也成为大奉繁荣的根基。 北部地区，叫天河。 南部地区的大江，叫岚江。 农耕文明极为依赖水源，恰好大奉的天河与岚江孕育了农耕文明。 禹皇治水，治的就是天河水。 哪怕是到了现在，天河与岚江都经常会决堤发大水。 早朝散去后，文武百官都在讨论着有关禹皇鼎传说的事情。 甚至有人专门去查阅古籍。 兰庆府位于天河下游，靠近东南沿海地区，算是偏远地区。 樊雄带着三百锦衣卫星夜疾驰，前往了兰庆府。 五天后。 樊雄等人风尘仆仆抵达了兰庆府。 却皱起了眉头。 进入兰庆府后。 他们看到了好多沿街乞讨的乞丐。 还有些人，甚至在卖儿卖女。 “这位婶儿，官府不是分地了吗？” “你为何要卖女儿？” 樊雄等人牵着马走在大街上，看到了一位正在卖女儿的年轻女子，询问道。 “这位官爷。” “我们兰庆府今年大旱。” “庄稼都旱死了啊...” “官爷，给口吃的吧...” 女子掩面而泣，极为可怜。 “唉...”樊雄心中难受无比，对着一名锦衣卫吩咐道，“给她点干粮。” 可是，当锦衣卫拿出几块干粮后，周围有更多的乞丐围了过来，纷纷伸手乞讨。 无奈之下，樊雄只得命人把随身的干粮都分给了乞丐。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 “该死，兰庆府的知府是干什么吃的？”樊雄恼怒道，“而且这里名不聊生，竟然不上报朝廷，监察御史也是吃屎的吗？” 跟着郭天翊久了，樊雄的正义感也超级强。 这里是兰庆府北部。 就算是干旱，南部地区有天河经过，难道不能修建水利？ 只要南水北调，庄稼怎么可能大片旱死？ “樊将军，这里的锦衣卫好像也没有上报朝廷。”关胜皱眉道，“看来，咱们内部又出了蛀虫啊？” “我看是这样的。”樊雄点头道，“关兄，按照地图，附近就有几座女娲娘娘庙，咱们先去看看，再去衙门。” “好。” 关胜点点头，众人当即翻身上马开始行动。 可是，众人接连寻找了几座庙，都不符合二龙戏珠的地形。 所谓双龙戏珠，就是两山夹一河。 光是这个地形，就让他们找到现有的女娲庙全部排除了。 其中，当众人路过一家牛记粮行时。 注意到了这家粮行。 牛记粮行，他们碰到了好几家。 看来，都是一个掌柜的分店。 但可气的是，这里吃不上饭的百姓这么多，他们的粮食价格却卖得奇高。 对此，众人也只能默默记下。 显然，牛记粮行的掌柜已经触犯了大奉的新《商业》法律。 下午，太阳还未落山，众人来到了兰庆府的知府衙门。 兰庆府知府王有仁正在抱着小妾在后院为爱鼓掌，听到朝廷的锦衣卫来了，吓得三魂七魄都快散了。 匆忙穿好了衣服，就来到了县衙大堂。 “下官王有仁见过樊将军，见过关指挥使...” “见过诸位。” 王有仁见了樊雄与关胜的腰牌后，客气到了极点，给众人弯腰行礼。 前些日子，锦衣卫大肆抓捕反对新政的人。 来自京城的锦衣卫可惹不得。 再者，王有仁的屁股也不干净。 治所内北部地区大部分百姓食不果腹，身为一方父母官他竟然不管不问，岂有此理？ “王有仁，看来你伙食不错啊？” 樊雄看着肥头大耳的王有仁讥笑道。 “不敢，不敢...”王有仁尴尬道，“樊将军误会了，这都是爹生娘养的，下官小时候就很胖...” 王有仁自然听出了樊雄的弦外之音。 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懵逼状态。 为何这些大人物就跑到自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哼！”樊雄冷哼道，“王有仁，你当得一手好官啊？你兰庆府北部地区的百姓饿殍遍野，你当真不知道？” 以樊雄如今的地位，身为天子身边的侍卫统领，收拾一个王有仁这样的地方知府简直不要太容易。 而且同行的还有锦衣卫副指挥使关胜。 先斩后奏都可以。 “这这这...”王有仁大惊，连忙跪地道，“将军恕罪，将军恕罪啊，下官也是有苦衷的....” 王有仁称自己已经打开粮仓赈灾了。 但北部有一伙悍匪极为彪悍，好几拨官府拨去的粮食都被抢劫了... 还有，他不是不想修建水利。 是府衙的财政都快亏空了。 再者，想要将兰庆府的南水北调，是个极大的工程。 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 “你倒是理由多得很。” “我们一路走来，也没见哪里有个悍匪。” “你倒是能说会道。” “樊将军恕罪，下官所说句句属实啊...” 王有仁演技飙升，竟然当众哭了出来。 这让樊雄等人也不由狐疑起来。 难道此人说的是都是真的？ 第219章 禹皇鼎 “什么？” “你说丞相府围满了人？” 郭天翊眉头一皱，对着传话的小太监道，“行了，你下去吧。” “陛下，看来许多御史言官都去丞相府了。”邱煜叹息一声，他也觉得这样的天象是凶象，而且... 好像就是老天爷在指责天子。 连邱煜都有这样的想法，那么别人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可想而知。 “你们也认为，这天象是凶相？” “难道你们也认为，这是老天爷在向朕警告？” 郭天翊看着邱煜等人的脸色不是很高看，冷声道。 “陛下，臣不敢，臣万万不敢如此想...” “陛下，臣不敢...” “......” 众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哪里敢说一个“是”字。 “荒谬！” “这乃是月食之天象。” “而且，子不语怪力乱神。” “朕乃是天子，君权神授，要是老天爷那么会管闲事，这世间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劳苦大众？” “传画师。” “是，陛下。” 众人懵逼了。 前来画画的画师也懵逼了。 郭天翊当着众人的面，命令画师画出了太阳系八大行星的图纸。 一个时辰后。 一幅美轮美奂的星空图形成了。 “邱煜。” “臣在。” “你对天象也有所研究吧？” “陛下，臣略知一二...” “好。”郭天翊点头道，“你且看好，这就是八大行星，而咱们所处的星球，正是这第三个星球...” “星球？”邱煜懵逼道，“陛下，那么其他的星球可有名字？” “自然。”郭天翊指着第一个星球依次说道，“这是水星，这是金星，这是蓝星，这是火星....” “嘶~” “嘶~” “嘶~” 众人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 今日，郭天翊给他们展现的天文知识，令他们大开眼界。 范学义揉了揉眼睛，震惊道，“陛下，我曾看过一本古籍，说诸天星宿里，以金木水火土为大....” “不错，臣也看过类似的古籍。”邱煜惊骇道，“陛下，您...，您是怎么知道如此详细的名称的？” “呵呵...” “朕乃梦中与神仙同游，你说呢？” “这....” “这....” 众人彻底懵逼了。 就连曹德淳等人看着郭天翊的眼神都变了。 “好了。” “尔等都回去休息吧。” “或许明天的早朝，会非常有意思。”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陛下，您说的，可是真的？”邱煜呼吸急促，看着郭天翊道。 “自然是真，难道神明还会骗朕不成？” “好吧，臣等告退...” 众人晕晕乎乎离开了御书房。 直到出了紫禁城的大门，蔡轩打破了沉默，“诸位，明日陛下或许要教那些御史言官做人了。” “是啊，陛下才是君权神授，与神明同游，老天爷的警示算个屁...” “对，这就是自然的天象，每过一些年头就会出现一次。” “是啊，看明日会有多少不怕死的站出来...” “......” 众人互相聊了几句后，就散了。 郭天翊是真正的君权神授。 先帝三十岁前都是普通人。 三十三岁起兵，召集各路义军，仅仅八年就平定天下。 天命，本就是老郭家的。 而当今天子更是了不得。 上知天文。 下知地理。 中晓人和。 明阴阳。 懂八卦。 晓奇门。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有这样的天子，还怕个毛的凶相？ 翌日。 郭天翊准时到达了金銮殿。 肉眼可见，许多大臣的脸色都不好看。 似乎带着严重的情绪。 山呼万岁之后，御史台黄达立即站了出来，“陛下，昨夜天降异象，赤月当空，将有灾殃，还请陛下下罪己诏，向天澄清过失，以免我大奉子民遭殃...”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接下来，又有几个言官站了出来。 御史台为中央监察机构。 负责监察朝中事务。 也是朝廷司法机关之一，负责纠察、弹劾官员、肃正纲纪。 同样，可以弹劾天子。 不待其余人说话，黄达看着宇文辕震道，“宇文丞相，昨夜的星象你也看到了，此乃大凶之兆，你怎么看？” 黄达此人本身就是超级不怕死的人。 先帝还在时，他都能带头弹劾先帝。 其资历也足够老。 如今弹劾郭天翊，也在情理之中。 因为古代的人本身就对超自然的事情有迷信程度，所以每逢天降异象都极为慎重。 哪怕是郭天翊记忆中的古华夏，因为天降异象而发罪己诏的皇帝也不在少数。 “陛下，臣年事已高，想回乡下养老，还请陛下恩准。” 谁知，宇文辕震竟然直接撂挑子了，脱下了自己的乌纱帽单膝跪地禀报道。 “宇文丞相。” “你还没到退休的年龄呢。” “急什么？” 郭天翊看着宇文辕震的态度，心中不由产生了一丝反感。 自己这个老师，以前可是最不怕得罪人的主。 今日，竟然也为了区区“天象”跟自己对着干？ 若不是自己早有准备，岂不是要被黄达等人逼着下罪己诏？ 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臣...” “臣遵旨。” 宇文辕震心中一颤，他可是听出了郭天翊的语气极为不善。 这是郭天翊第一次叫自己宇文丞相。 距离，越来越疏远了啊？ 可是，自己也不可能得罪所有的言官啊？ 舆论的力量，可是很大的。 宇文辕震自知自己顶不住。 天降异象，天下百姓皆知。 “黄达。” “你休要信口雌黄。” 邱煜站了出来，身为少傅的他也是九卿之一，理直气壮道，“你可知君权神授？陛下可是得到神明启示，与神明梦中同游的天子，这天象根本不是凶相...” 哗啦~ 郭天翊昨夜让画师所画的星空图，第一次展示在了满朝文武面前。 邱煜当起了解说员。 将郭天翊的话，一次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所有官员的眼珠子都瞪大，直勾勾看着眼前美轮美奂的星空图。 “还有。” “陛下说了。” “天帝曾给陛下提示，当初禹皇治水，铸九鼎平定神州。” “昨日的天象，是禹皇鼎出世的象征。”邱煜挺直了胸膛，傲气道，“而这禹皇鼎，代表了繁荣，安定，富强，是天帝赐予陛下登基的礼物...” 满朝文武，瞬间鸦雀无声。 第218章 朝野风波（1） “对了。” “陛下。” “我记得那几位奴隶还说了，他们的家乡大多数土地都可以一年种植两季作物...” “而且那里还有许许多多新奇的东西...” 朱友文说到这里，注意到了郭天翊的神色，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 陛下是要征服这块土地？ “不错。” “你想得没错。” “朕也是见过一本古籍，里面记载了南夷诸国往西南方向有通往牛粪国的路线。” “只是...”话音一顿，郭天翊继续道，“这条路，不好走啊，若是谁能发现并且走通这条路，朕不介意给他封侯。” “陛下。” “草民愿意为陛下分忧！” 听到封侯，朱友文的眼睛都直了。 虽然古代要开辟一条走向异国他乡的通道极为困难。 但并不是说走不成。 说白了，因为古代的生产力低下，交通工具不发达，要想从南夷诸国走出一条直达牛粪国的路所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要翻越荆棘遍地的丛林，还有雪山湖泊... 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但是，跟封侯的悬赏比起来，这些都不是事。 “好。” “那朕就期待你给朕一条路线图。” “既然你已经知错，回去收拾收拾，回家去吧。” “等待工部过去交接。” 郭天翊淡淡一笑，看着朱友文道。 “诺！” “草民告退。” 朱友文满面红光，兴高采烈离开了。 有了陛下这层关系，他走路都带一阵风。 “陛下，那其余的人怎么处理？”蔡轩见郭天翊直接放了朱友文，遂出声问道。 “涉案严重的，杀！” “不严重的，罚款，警告。” “最次要的，以教育为主。” “诺，臣遵旨。” 郭天翊却不知道，自己这一道命令，又导致无数人跟着倒霉，人头落地。 如张茂这样的勋贵。 其家族就有直系数百人。 还有其他的勋贵与富商，加起来共计一千多人跟着饮恨西北。 当即，就引起了连锁反应。 许多博士官还有御史甚至在私底下讨论陛下是不是太过于嗜杀了？ 这声音，也愈演愈烈。 一些有钱的商贾仅仅是被罚了点钱，虽说没有掉脑袋但也颇有微词。 可是紧接着。 一道圣旨发往了各州府道。 凡是能在南夷诸国寻找到通往牛粪国的路线，赏千金，封千户侯。 这一纸诏令，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原本那些颇有微词的商贾瞬间红了眼，许多有钱人都组织人马与队伍开赴南夷诸国。 另一边。 丞相宇文辕震也遇到了麻烦。 一堆御史还有外戚到了丞相府。 “宇文丞相，您可是丞相，也是辅政大臣，这事情你管不管？” “对啊，许多人本罪不至死，可是天子一句话就让无数人跟着遭殃，你不管管吗？” “丞相，如今天子还花大价钱去开发云川道，又跟那些南夷的蛮子通商，甚至废除了许多祖宗定下的规矩，你不该管管吗？” “丞相，我看你是当顺臣当惯了....” “......” “......” 宇文辕震看着这些言官脸色越来越沉，拍案而起，“好，你们这么会说，明日你们去给陛下说。” “呵呵，希望宇文丞相你到时候不要帮着陛下。” “对，陛下如此嗜杀，我看以后想杀谁就杀谁，咱们都等着被杀好了...” “陛下还是汉王的时候就打死了周鸿文，现在越来越胡闹了...” “宇文丞相，我等告辞。” “告辞...” “告辞...” 围在宇文辕震府邸的言官们纷纷告别。 可就在此时，天降异象。 一道赤色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了苍穹。 诡异的是，就连月亮都变成了赤色。 整个夜空，都跟以往不一样。 随后，又有数道赤色的流星划过了苍穹。 俄顷，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月若变色，将有灾殃。” “青为饥而忧。” “赤为争与兵。” “黄为德与喜。” “白为旱与丧。” “黑为水，人病且死。” “凶相，凶相啊！” 这一声音，立即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今夜的血月，太压抑了。 宇文辕震亦是愣住了。 血月？ 难道... 真的是老天爷在降怒？ 是陛下连连用兵，又扶持南夷蛮子，才引发的异象吗？ 古代的人，因为不懂科学，所以很迷信。 尤其是这些当官的。 看到夜空中的血月，立即跟郭天翊联想到了一起。 谁让郭天翊是天子呢？ 天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但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老天爷可以降罪于天子。 这血月，像极了老天爷对天子的警告。 ........... 紫禁城。 “陛下，您看，外面的月光怎么变了？” “陛下，是凶相，凶相啊！” 郭天翊正在跟华丽君讨论人生，站在梳妆台前，扶着梳妆台的华丽君瞅见了夜空中的赤色流星与血月，惊呼道。 闻言，就连正在兴头上的郭天翊都愣住了。 其目光随着华丽君的声音透过窗户看向了夜空。 尼玛！ 怎么突然有这种天文景观？ 这可不是什么凶相。 红色月亮一般是发生月全食的时候才出现的。 这是因为浓厚的大气层把紫、蓝、绿、黄光都吸收掉了，只剩下红色光可以穿透过来。 但是，现在是古代啊？ 没人会懂这些道理。 华丽君乃是医圣传人，饱读诗书，照样惊恐不安。 “爱妃。” “莫慌。” “朕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你说这是月食？”听了郭天翊还算通俗易懂的解释后，华丽君满脸好奇道，“陛下，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不错。”郭天翊点头道，“朕以前梦到过天帝，是神明告诉朕的。” “爱妃，你先休息。” “朕要去躺一躺御书房。” 说罢，郭天翊便在侍女们的服侍下更衣，还召来了宇文辕震，蔡轩，邱煜，范学义等人。 今天下午，郭天翊还收到了锦衣卫的情报。 说因为自己杀了很多人，导致舆论对自己很不好。 那些读书人的嘴，是最难管的。 其中还真有些不怕死的，自己总不可能都杀了吧？ 正好你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所谓的“凶相”，那么可想而知明日的朝堂该有多混乱。 第217章 牛粪国的消息 “草民有罪，草民有罪...”朱友文吓得瑟瑟发抖，直接跪了下来磕头道，“陛下您有所不知...” 原来，朱友文能发家致富，坐稳江淮第一巨富的位置，靠的就是廉价劳动力。 其祖上就是打铁的。 年轻的时候，他就随父亲一道创立了一个小工坊来铸铁。 因为铸铁挖矿等行业都是高危行业，一般的汉人根本不愿意从事这个行业。 除非，能付出足够多的薪水。 如郭天翊创立的工厂。 冶铁的工匠俸禄就最高，一个月达到了二两银子。 这是个夸张的数目。 不亚于后世月入过万的工作。 还有一点，那就是炼铁这一行业经常会死人。 一不小心，就会出事故。 死了人，赔偿的就更多了。 朱友文年轻的时候就打听到了云川道地区有大量买卖奴隶的地方，就亲自去走访。 后来，他甚至亲自前往南夷地区自己购买，更加降低了成本。 一个奴隶，在南夷地区甚至不到十两银子就能到手。 这些奴隶带回来后只需要在工坊内干半年多就能回本。 饭菜也是简单的饭菜，不饿死就行。 奴隶买卖，从前朝开始就尤为严重。 大奉朝建立后虽然也打击过，但收效甚微。 如今，郭天翊发布新政，要开通商路与南夷诸国建交。 自然会影响到很多人的利益。 朱友文，也是气不过，酒后在知府面前吐槽了几句。 谁知道知府直接将其汇报了上去。 普通的小商小贩自然是没有资格涉入其中的。 朱友文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其实说白了，也没有多大的政治威胁。 “看来。” “你是知道错了啊？” 郭天翊手指敲击着龙案，看着朱友文淡淡道。 毕竟，朱婷婷是自己内定的女人。 虽然自己不清楚大腹便便的朱友文是怎么生出国色天香的朱婷婷的，但毕竟这位也是未来的国丈。 自己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蔡轩大惊。 深深看了眼郭天翊。 陛下这话，值得令人推敲啊？ 按照正常情况，不应该是知罪吗？ 知罪，跟知错，虽一字之差，但却是天差地别啊？ 陛下为何如此偏爱朱友文？ 朱友文也愣住了。 跪在地上，眨巴着眼睛，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朱友文。” “你愣着干什么？” “还不谢恩？” 蔡轩看了眼跪在地上发愣的朱友文，小声提醒道。 “草民谢主隆恩...” “行了，起来吧。” “谢陛下。” 朱友文大喜，他的交际圈非富即贵，哪里听不出来陛下对自己的偏爱之意？ 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 承蒙陛下厚爱。 “朱友文，既然你知道错了，那就要罚。”郭天翊平静道，“朕要没收你一半的冶炼工坊，派工部之人接手，你可愿意？” “愿意，草民太愿意了...” 朱友文哪里还有不愿意的意思，心中狂喜。 别说是没收一半。 就是将现在的产业送给陛下又如何？ 这可是天子的情面。 相当于自己的保命金牌啊？ 普通人就算是花钱也未必能见天子一面。 自己的罪行，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抄家灭族也不为过。 往小了说，就是天子一句话的事情。 紧接着，朱友文又听到了让他狂喜不已的话。 “朕也不会白占你便宜。”郭天翊笑了笑，出声道，“你的产能是不低，但跟工部的冶炼方法比起来还是差了些，朕派人去也仅仅是起到监督的作用，并且会传授你新的冶炼之法，管理依旧是你管理，我朝廷只会分红一半，你看可以吗？” “啊？” “这...” “陛下，您对草民也太好了...” “草民谢主隆恩，吾皇圣明...” 朱友文心中那个欢喜，不亚于后世的普通人中了彩票。 仅仅是派人管理，还提供新的冶炼技术，这就够了啊？ 还能给自己分红。 先不说那些技术是真是假，光是皇帝派人介入监督就足够好了。 有了这个牌面。 以后在江淮地区，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第一商人啊？ 哪个权贵会跟自己找麻烦？ 自己的靠山，可是天子啊？ “行了行了。”见朱友文又要跪地谢恩，郭天翊摆了摆手道，“朕再问你一件事，你对南夷地区是不是非常熟悉？” 现在南夷诸国的商路已经打通了。 未来几年就是经济与文化蚕食南夷的时代。 必须得着手打通通往牛粪国的道路。 那块地盘，郭天翊可是眼红得很。 再说了，这个时代的牛粪国还很落后。 甚至许多地方还保留着部落的制度。 再过些年，牛粪国一样难以逃脱成为殖民地的命运。 自己必须要先人一步，将牛粪国的广袤国土纳入囊中。 “陛下，草民略知一二...” 朱友文想了想，谦虚回应道。 对南夷地区，他何止是熟悉？ 年轻的时候隔三差五往南夷诸国跑，为了购买更便宜的奴隶他可没少下工夫。 后来有钱了，这些事情他就不亲自做了。 但对于那里的风土人情他还是非常熟悉的。 “哦？”郭天翊嘴角微微上扬，道，“那你可知道，通过南夷诸国后，有一个叫牛粪国的地方？” “牛粪国？” 朱友文挠着头，皱起了眉头。 说实在的，这个国度的名字，真够特别的。 他也是第一次听到。 或许是这个时代牛粪国还处于四分五裂的原因，也或许是牛粪国还没有大奉那么大的名气，就连南夷诸国的国王也不清楚。 见状，郭天翊补充道，“还有一点，那个地方国土很大，沃野很多，而且牛是他们的神物，他们有病了会将牛粪涂在身上祈祷....” “啊！” “陛下，草民知道了。” 听到郭天翊的提醒，朱友文拍了下额头，立即道，“陛下，草民早些年买过一批奴隶，他们好像就信仰神牛，而且还有涂牛粪的习惯，听他们说他们的家乡非常大，遍地都是沃野，气候也非常好，只是路不好走，他们是逃难来到南夷诸国的...” 听着朱友文的话，郭天翊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对了。 就是这个。 南夷地区，果然能直接通往牛粪国。 第218章 朝野风波（1） “对了。” “陛下。” “我记得那几位奴隶还说了，他们的家乡大多数土地都可以一年种植两季作物...” “而且那里还有许许多多新奇的东西...” 朱友文说到这里，注意到了郭天翊的神色，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 陛下是要征服这块土地？ “不错。” “你想得没错。” “朕也是见过一本古籍，里面记载了南夷诸国往西南方向有通往牛粪国的路线。” “只是...”话音一顿，郭天翊继续道，“这条路，不好走啊，若是谁能发现并且走通这条路，朕不介意给他封侯。” “陛下。” “草民愿意为陛下分忧！” 听到封侯，朱友文的眼睛都直了。 虽然古代要开辟一条走向异国他乡的通道极为困难。 但并不是说走不成。 说白了，因为古代的生产力低下，交通工具不发达，要想从南夷诸国走出一条直达牛粪国的路所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要翻越荆棘遍地的丛林，还有雪山湖泊... 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但是，跟封侯的悬赏比起来，这些都不是事。 “好。” “那朕就期待你给朕一条路线图。” “既然你已经知错，回去收拾收拾，回家去吧。” “等待工部过去交接。” 郭天翊淡淡一笑，看着朱友文道。 “诺！” “草民告退。” 朱友文满面红光，兴高采烈离开了。 有了陛下这层关系，他走路都带一阵风。 “陛下，那其余的人怎么处理？”蔡轩见郭天翊直接放了朱友文，遂出声问道。 “涉案严重的，杀！” “不严重的，罚款，警告。” “最次要的，以教育为主。” “诺，臣遵旨。” 郭天翊却不知道，自己这一道命令，又导致无数人跟着倒霉，人头落地。 如张茂这样的勋贵。 其家族就有直系数百人。 还有其他的勋贵与富商，加起来共计一千多人跟着饮恨西北。 当即，就引起了连锁反应。 许多博士官还有御史甚至在私底下讨论陛下是不是太过于嗜杀了？ 这声音，也愈演愈烈。 一些有钱的商贾仅仅是被罚了点钱，虽说没有掉脑袋但也颇有微词。 可是紧接着。 一道圣旨发往了各州府道。 凡是能在南夷诸国寻找到通往牛粪国的路线，赏千金，封千户侯。 这一纸诏令，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原本那些颇有微词的商贾瞬间红了眼，许多有钱人都组织人马与队伍开赴南夷诸国。 另一边。 丞相宇文辕震也遇到了麻烦。 一堆御史还有外戚到了丞相府。 “宇文丞相，您可是丞相，也是辅政大臣，这事情你管不管？” “对啊，许多人本罪不至死，可是天子一句话就让无数人跟着遭殃，你不管管吗？” “丞相，如今天子还花大价钱去开发云川道，又跟那些南夷的蛮子通商，甚至废除了许多祖宗定下的规矩，你不该管管吗？” “丞相，我看你是当顺臣当惯了....” “......” “......” 宇文辕震看着这些言官脸色越来越沉，拍案而起，“好，你们这么会说，明日你们去给陛下说。” “呵呵，希望宇文丞相你到时候不要帮着陛下。” “对，陛下如此嗜杀，我看以后想杀谁就杀谁，咱们都等着被杀好了...” “陛下还是汉王的时候就打死了周鸿文，现在越来越胡闹了...” “宇文丞相，我等告辞。” “告辞...” “告辞...” 围在宇文辕震府邸的言官们纷纷告别。 可就在此时，天降异象。 一道赤色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了苍穹。 诡异的是，就连月亮都变成了赤色。 整个夜空，都跟以往不一样。 随后，又有数道赤色的流星划过了苍穹。 俄顷，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月若变色，将有灾殃。” “青为饥而忧。” “赤为争与兵。” “黄为德与喜。” “白为旱与丧。” “黑为水，人病且死。” “凶相，凶相啊！” 这一声音，立即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今夜的血月，太压抑了。 宇文辕震亦是愣住了。 血月？ 难道... 真的是老天爷在降怒？ 是陛下连连用兵，又扶持南夷蛮子，才引发的异象吗？ 古代的人，因为不懂科学，所以很迷信。 尤其是这些当官的。 看到夜空中的血月，立即跟郭天翊联想到了一起。 谁让郭天翊是天子呢？ 天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但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老天爷可以降罪于天子。 这血月，像极了老天爷对天子的警告。 ........... 紫禁城。 “陛下，您看，外面的月光怎么变了？” “陛下，是凶相，凶相啊！” 郭天翊正在跟华丽君讨论人生，站在梳妆台前，扶着梳妆台的华丽君瞅见了夜空中的赤色流星与血月，惊呼道。 闻言，就连正在兴头上的郭天翊都愣住了。 其目光随着华丽君的声音透过窗户看向了夜空。 尼玛！ 怎么突然有这种天文景观？ 这可不是什么凶相。 红色月亮一般是发生月全食的时候才出现的。 这是因为浓厚的大气层把紫、蓝、绿、黄光都吸收掉了，只剩下红色光可以穿透过来。 但是，现在是古代啊？ 没人会懂这些道理。 华丽君乃是医圣传人，饱读诗书，照样惊恐不安。 “爱妃。” “莫慌。” “朕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你说这是月食？”听了郭天翊还算通俗易懂的解释后，华丽君满脸好奇道，“陛下，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不错。”郭天翊点头道，“朕以前梦到过天帝，是神明告诉朕的。” “爱妃，你先休息。” “朕要去躺一躺御书房。” 说罢，郭天翊便在侍女们的服侍下更衣，还召来了宇文辕震，蔡轩，邱煜，范学义等人。 今天下午，郭天翊还收到了锦衣卫的情报。 说因为自己杀了很多人，导致舆论对自己很不好。 那些读书人的嘴，是最难管的。 其中还真有些不怕死的，自己总不可能都杀了吧？ 正好你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所谓的“凶相”，那么可想而知明日的朝堂该有多混乱。 第219章 禹皇鼎 “什么？” “你说丞相府围满了人？” 郭天翊眉头一皱，对着传话的小太监道，“行了，你下去吧。” “陛下，看来许多御史言官都去丞相府了。”邱煜叹息一声，他也觉得这样的天象是凶象，而且... 好像就是老天爷在指责天子。 连邱煜都有这样的想法，那么别人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可想而知。 “你们也认为，这天象是凶相？” “难道你们也认为，这是老天爷在向朕警告？” 郭天翊看着邱煜等人的脸色不是很高看，冷声道。 “陛下，臣不敢，臣万万不敢如此想...” “陛下，臣不敢...” “......” 众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哪里敢说一个“是”字。 “荒谬！” “这乃是月食之天象。” “而且，子不语怪力乱神。” “朕乃是天子，君权神授，要是老天爷那么会管闲事，这世间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劳苦大众？” “传画师。” “是，陛下。” 众人懵逼了。 前来画画的画师也懵逼了。 郭天翊当着众人的面，命令画师画出了太阳系八大行星的图纸。 一个时辰后。 一幅美轮美奂的星空图形成了。 “邱煜。” “臣在。” “你对天象也有所研究吧？” “陛下，臣略知一二...” “好。”郭天翊点头道，“你且看好，这就是八大行星，而咱们所处的星球，正是这第三个星球...” “星球？”邱煜懵逼道，“陛下，那么其他的星球可有名字？” “自然。”郭天翊指着第一个星球依次说道，“这是水星，这是金星，这是蓝星，这是火星....” “嘶~” “嘶~” “嘶~” 众人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 今日，郭天翊给他们展现的天文知识，令他们大开眼界。 范学义揉了揉眼睛，震惊道，“陛下，我曾看过一本古籍，说诸天星宿里，以金木水火土为大....” “不错，臣也看过类似的古籍。”邱煜惊骇道，“陛下，您...，您是怎么知道如此详细的名称的？” “呵呵...” “朕乃梦中与神仙同游，你说呢？” “这....” “这....” 众人彻底懵逼了。 就连曹德淳等人看着郭天翊的眼神都变了。 “好了。” “尔等都回去休息吧。” “或许明天的早朝，会非常有意思。”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陛下，您说的，可是真的？”邱煜呼吸急促，看着郭天翊道。 “自然是真，难道神明还会骗朕不成？” “好吧，臣等告退...” 众人晕晕乎乎离开了御书房。 直到出了紫禁城的大门，蔡轩打破了沉默，“诸位，明日陛下或许要教那些御史言官做人了。” “是啊，陛下才是君权神授，与神明同游，老天爷的警示算个屁...” “对，这就是自然的天象，每过一些年头就会出现一次。” “是啊，看明日会有多少不怕死的站出来...” “......” 众人互相聊了几句后，就散了。 郭天翊是真正的君权神授。 先帝三十岁前都是普通人。 三十三岁起兵，召集各路义军，仅仅八年就平定天下。 天命，本就是老郭家的。 而当今天子更是了不得。 上知天文。 下知地理。 中晓人和。 明阴阳。 懂八卦。 晓奇门。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有这样的天子，还怕个毛的凶相？ 翌日。 郭天翊准时到达了金銮殿。 肉眼可见，许多大臣的脸色都不好看。 似乎带着严重的情绪。 山呼万岁之后，御史台黄达立即站了出来，“陛下，昨夜天降异象，赤月当空，将有灾殃，还请陛下下罪己诏，向天澄清过失，以免我大奉子民遭殃...”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接下来，又有几个言官站了出来。 御史台为中央监察机构。 负责监察朝中事务。 也是朝廷司法机关之一，负责纠察、弹劾官员、肃正纲纪。 同样，可以弹劾天子。 不待其余人说话，黄达看着宇文辕震道，“宇文丞相，昨夜的星象你也看到了，此乃大凶之兆，你怎么看？” 黄达此人本身就是超级不怕死的人。 先帝还在时，他都能带头弹劾先帝。 其资历也足够老。 如今弹劾郭天翊，也在情理之中。 因为古代的人本身就对超自然的事情有迷信程度，所以每逢天降异象都极为慎重。 哪怕是郭天翊记忆中的古华夏，因为天降异象而发罪己诏的皇帝也不在少数。 “陛下，臣年事已高，想回乡下养老，还请陛下恩准。” 谁知，宇文辕震竟然直接撂挑子了，脱下了自己的乌纱帽单膝跪地禀报道。 “宇文丞相。” “你还没到退休的年龄呢。” “急什么？” 郭天翊看着宇文辕震的态度，心中不由产生了一丝反感。 自己这个老师，以前可是最不怕得罪人的主。 今日，竟然也为了区区“天象”跟自己对着干？ 若不是自己早有准备，岂不是要被黄达等人逼着下罪己诏？ 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臣...” “臣遵旨。” 宇文辕震心中一颤，他可是听出了郭天翊的语气极为不善。 这是郭天翊第一次叫自己宇文丞相。 距离，越来越疏远了啊？ 可是，自己也不可能得罪所有的言官啊？ 舆论的力量，可是很大的。 宇文辕震自知自己顶不住。 天降异象，天下百姓皆知。 “黄达。” “你休要信口雌黄。” 邱煜站了出来，身为少傅的他也是九卿之一，理直气壮道，“你可知君权神授？陛下可是得到神明启示，与神明梦中同游的天子，这天象根本不是凶相...” 哗啦~ 郭天翊昨夜让画师所画的星空图，第一次展示在了满朝文武面前。 邱煜当起了解说员。 将郭天翊的话，一次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所有官员的眼珠子都瞪大，直勾勾看着眼前美轮美奂的星空图。 “还有。” “陛下说了。” “天帝曾给陛下提示，当初禹皇治水，铸九鼎平定神州。” “昨日的天象，是禹皇鼎出世的象征。”邱煜挺直了胸膛，傲气道，“而这禹皇鼎，代表了繁荣，安定，富强，是天帝赐予陛下登基的礼物...” 满朝文武，瞬间鸦雀无声。 第220章 禹皇鼎的下落 这是个谎言。 但也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谎言。 大奉这个平行世界，的确有禹皇鼎。 郭天翊可熟知历史。 按照正常的情况，最终登基的是周王。 周王本来不得人心。 但是这小子无意间发现了上古时期的青铜鼎，经过多方考察后确定是当初禹皇铸造的禹皇鼎。 一时间，周王的威望达到了顶峰。 而恰好，昨夜的天象，郭天翊想到了这件事情。 也将其交代给了邱煜等人。 禹皇鼎，所有人都以为是上古时期的传说。 谁能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咕噜~ “敢问陛下，天帝可曾告诉陛下，禹皇鼎在何处？” 黄达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道。 如果陛下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就太可怕了。 禹皇鼎，是最接近现实的传说。 与之相比，什么女娲补天都太虚无缥缈了。 禹皇铸鼎镇压神州气运，分封天下，是受命于天的开始。 也是汉人王朝的神器。 代表了无上的权柄，是人们皆认为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与之相比，什么传国玉玺之类的都太小儿科了。 “樊雄。” “属下在。” “朕命带领三百锦衣卫，去兰庆府寻找女娲庙，有一座年代久远的古庙，此庙宇位于双龙戏珠之地，那禹皇鼎就在女娲娘娘庙附近..” “诺，臣遵命。” 樊雄大喜，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若是能找到禹皇鼎，那就是大功一件。 “吾皇圣明！” 满朝文武，皆跪地山呼万岁。 但是，也有一些人抱着怀疑的态度。 兰庆府可远着呢啊？ 那里已经到了天河下游，靠近东南沿海了。 真的会有禹皇鼎？ 大奉的国土很大。 但有一条江，一条河贯穿全国，也成为大奉繁荣的根基。 北部地区，叫天河。 南部地区的大江，叫岚江。 农耕文明极为依赖水源，恰好大奉的天河与岚江孕育了农耕文明。 禹皇治水，治的就是天河水。 哪怕是到了现在，天河与岚江都经常会决堤发大水。 早朝散去后，文武百官都在讨论着有关禹皇鼎传说的事情。 甚至有人专门去查阅古籍。 兰庆府位于天河下游，靠近东南沿海地区，算是偏远地区。 樊雄带着三百锦衣卫星夜疾驰，前往了兰庆府。 五天后。 樊雄等人风尘仆仆抵达了兰庆府。 却皱起了眉头。 进入兰庆府后。 他们看到了好多沿街乞讨的乞丐。 还有些人，甚至在卖儿卖女。 “这位婶儿，官府不是分地了吗？” “你为何要卖女儿？” 樊雄等人牵着马走在大街上，看到了一位正在卖女儿的年轻女子，询问道。 “这位官爷。” “我们兰庆府今年大旱。” “庄稼都旱死了啊...” “官爷，给口吃的吧...” 女子掩面而泣，极为可怜。 “唉...”樊雄心中难受无比，对着一名锦衣卫吩咐道，“给她点干粮。” 可是，当锦衣卫拿出几块干粮后，周围有更多的乞丐围了过来，纷纷伸手乞讨。 无奈之下，樊雄只得命人把随身的干粮都分给了乞丐。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 “该死，兰庆府的知府是干什么吃的？”樊雄恼怒道，“而且这里名不聊生，竟然不上报朝廷，监察御史也是吃屎的吗？” 跟着郭天翊久了，樊雄的正义感也超级强。 这里是兰庆府北部。 就算是干旱，南部地区有天河经过，难道不能修建水利？ 只要南水北调，庄稼怎么可能大片旱死？ “樊将军，这里的锦衣卫好像也没有上报朝廷。”关胜皱眉道，“看来，咱们内部又出了蛀虫啊？” “我看是这样的。”樊雄点头道，“关兄，按照地图，附近就有几座女娲娘娘庙，咱们先去看看，再去衙门。” “好。” 关胜点点头，众人当即翻身上马开始行动。 可是，众人接连寻找了几座庙，都不符合二龙戏珠的地形。 所谓双龙戏珠，就是两山夹一河。 光是这个地形，就让他们找到现有的女娲庙全部排除了。 其中，当众人路过一家牛记粮行时。 注意到了这家粮行。 牛记粮行，他们碰到了好几家。 看来，都是一个掌柜的分店。 但可气的是，这里吃不上饭的百姓这么多，他们的粮食价格却卖得奇高。 对此，众人也只能默默记下。 显然，牛记粮行的掌柜已经触犯了大奉的新《商业》法律。 下午，太阳还未落山，众人来到了兰庆府的知府衙门。 兰庆府知府王有仁正在抱着小妾在后院为爱鼓掌，听到朝廷的锦衣卫来了，吓得三魂七魄都快散了。 匆忙穿好了衣服，就来到了县衙大堂。 “下官王有仁见过樊将军，见过关指挥使...” “见过诸位。” 王有仁见了樊雄与关胜的腰牌后，客气到了极点，给众人弯腰行礼。 前些日子，锦衣卫大肆抓捕反对新政的人。 来自京城的锦衣卫可惹不得。 再者，王有仁的屁股也不干净。 治所内北部地区大部分百姓食不果腹，身为一方父母官他竟然不管不问，岂有此理？ “王有仁，看来你伙食不错啊？” 樊雄看着肥头大耳的王有仁讥笑道。 “不敢，不敢...”王有仁尴尬道，“樊将军误会了，这都是爹生娘养的，下官小时候就很胖...” 王有仁自然听出了樊雄的弦外之音。 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懵逼状态。 为何这些大人物就跑到自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哼！”樊雄冷哼道，“王有仁，你当得一手好官啊？你兰庆府北部地区的百姓饿殍遍野，你当真不知道？” 以樊雄如今的地位，身为天子身边的侍卫统领，收拾一个王有仁这样的地方知府简直不要太容易。 而且同行的还有锦衣卫副指挥使关胜。 先斩后奏都可以。 “这这这...”王有仁大惊，连忙跪地道，“将军恕罪，将军恕罪啊，下官也是有苦衷的....” 王有仁称自己已经打开粮仓赈灾了。 但北部有一伙悍匪极为彪悍，好几拨官府拨去的粮食都被抢劫了... 还有，他不是不想修建水利。 是府衙的财政都快亏空了。 再者，想要将兰庆府的南水北调，是个极大的工程。 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 “你倒是理由多得很。” “我们一路走来，也没见哪里有个悍匪。” “你倒是能说会道。” “樊将军恕罪，下官所说句句属实啊...” 王有仁演技飙升，竟然当众哭了出来。 这让樊雄等人也不由狐疑起来。 难道此人说的是都是真的？ 第221章 兰庆府 樊雄与关胜对视一眼，见对方点头后，决定先搞定陛下交代的任务。 至于王有仁是不是清白的。 他们一查便知。 “你先起来。”樊雄皱眉道，“去将本地的府衙志还有地图都拿来。” 没有确凿的证据。 他们也不会贸然处理王有仁。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关兄，之前陛下到福源县发现福源县的锦衣卫不作为，已经整顿过一批。” “没想到这兰庆府的锦衣卫同样是不作为。” “你看咱们是不是看过府衙志后，明日再寻找女娲庙，咱们吃点东西后先去把这里的锦衣卫办了？” 趁着王有仁去拿府衙志的空子，樊雄看着关胜问道。 “可以。” “现在天色不早了。” “今晚让兄弟们先休息，咱们带几个人去拿人就行了。” 关胜微微一笑，对于肃清内部这种事情他也很乐意做。 锦衣卫身为直接对陛下负责的特务机构，每个人成为锦衣卫时都宣读过宣誓词。 惩奸除恶，效忠皇权。 是他们每个锦衣卫的信念。 但是，当初郭天翊还是汉王，除了最早的一两百核心成员外，后面吸收的锦衣卫大多数都来历参差不齐。 有一点，想要成为锦衣卫必须武艺过人。 因此，很多游侠，甚至犯过事的人也成了锦衣卫。 这些人，之前就时不时践踏法律。 当手里有了权利后，就更加肆无忌惮。 “樊将军。” “关指挥使。” “这是兰庆府的府衙志。” “记载了过去几十年的资料。” 王有仁带着几名衙役来到了大堂，拿着许多竹简还有书籍。 年代久远点的，都是竹简。 只有近些年的才换成了书籍。 “樊将军，诸位远道而来，下官已经命人备好了饭菜...”王有仁搓着手，看着众人道。 他知道，自己或许已经摊上事了。 所以，他也想尽可能地巴结下樊雄与关胜。 “好。” 樊雄咧嘴一笑，并没有拒绝。 吃饭的时候，樊雄也问了问王有仁兰庆府锦衣卫的问题。 提到锦衣卫，王有仁尴尬道，“樊将军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的锦衣卫负责人叫牛志杰，此人贪财好色，经常敲诈本官啊...” “哦？” “他为何要敲诈你？” “难道你行得正坐得端，还怕他敲诈吗？” 关胜听到这话，冷笑一声回应道。 “这...”王有仁放下了筷子，摇头道，“二位大人有所不知，本官虽然纳了几房小妾，但本官也不算是多么坏，就是因为几波赈灾的粮食被抢劫，我才授人以柄啊...” “这样啊。”关胜继续道，“那你为何不向朝廷上折子？” “大人。”王有仁苦笑道，“我们这里属于东陵道，上面还有抚台大人，下官仅仅是个鸟不拉屎地方知府，难达天听啊...” 闻言，关胜与樊雄对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这话他们倒是认同。 这里属于偏远地区。 大奉的情况就是中原地区都是关内。， 除了肥沃的中原地区，都算是关外。 东陵道这样的偏远地区，同样是关外地区。 在关内，勋贵众多，时不时还有皇亲国戚去游玩，哪怕是负责一道的封疆大吏也不敢太过分。 但是关外就不一样了。 这里山高皇帝远。 别说是王有仁这样的知府。 更偏远地区的一个县太爷都能过土皇帝般的生活。 王有仁这样的官，在关外不在少数。 他们的官职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 就算管理一府之地，但想要将有些事情上达天听，是很难的。 “对了。” “你说劫了官府粮车的匪徒。” “难道你没有派兵剿匪吗？” 关胜看了眼满脸苦涩的王有仁问道。 “剿匪？”王有仁摇摇头，出声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伙匪徒神出鬼没，匪首号称过江龙，本官每次剿匪都损失惨重，而且他们对官府的情报太清楚了，光是因为剿匪牺牲的府兵抚恤金都消耗了兰庆府大把财政...” “对了。”王有仁继续道，“本地最大的粮食贩子是本地锦衣卫牛志杰的亲戚，本府想向他借些粮食，他都不借，而且此人囤货奇多，越是缺粮他的价格越高...” “原来如此。”关胜眼中闪过一道杀机，他与樊雄对视了一眼，似乎已经想通了一些事情。 有些话，王有仁没有明说，但他们已经听了出来。 这里的锦衣卫，不但有问题，而且有大问题。 牛记粮行有问题。 这里的锦衣卫负责人恰好又叫牛志杰。 而牛记粮行的掌柜，又是牛志杰的亲戚？ 更离谱的是，土匪对官府的动向清清楚楚。 那么，这个名叫牛志杰的锦衣卫百户，是真的该死啊？ 众人吃过饭后，樊雄让大部分锦衣卫都去休息，留了十几名锦衣卫研究府衙志。 随后，樊雄跟关胜还有几名锦衣卫离开了府衙。 这里的锦衣卫办事处，空无一人。 “看来，王有仁说的是对的。”关胜冷笑道，“牛志杰喜欢去烟雨楼寻欢作乐，咱们可以去烟雨楼看看。” 樊雄“嗯”了一声，道，“估计，牛记粮行的掌柜也在。” “那么正好。” “这不省事了吗？” 关胜微微一笑，看着樊雄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哈哈哈。” “也对。” “关将军，说起来咱们多久没动过手了？” “这牛志杰或许不好对付。” 樊雄摩拳擦掌，边走边说道。 “关某可不怕。”关胜扭了扭脖子，道，“我还是喜欢当初跟着陛下南征北战的日子，那段时间收拾各路诸侯，惩奸除恶，上阵杀敌，是我最快活的时候。” “哈哈哈。” “说得也是。” “谁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呢？” “你说...”樊雄看着关胜道，“咱们陛下，究竟有没有在梦中与天帝品茶论道？” “嘘。” “这事情肯定是真的。” “不然陛下怎么会知道二龙戏珠的女娲庙？” “说的也是...” 不一会，二人边走边聊，就来到了烟雨楼。 烟雨楼，是兰庆府境内最豪华的烟花之地。 此刻。 烟雨楼的三层包厢内，牛志杰以及几名手下还有几个男子正在饮酒作乐。 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两个美人相伴。 第222章 除恶务尽 “牛哥。” “我怎么听底下的兄弟们说，今天兰庆府来了几百身份不明的人马？” 一名嘴角长着黑痣，下巴尖尖的男子看着牛志杰说道。 “身份不明的人马？”牛志杰满不在乎道，“管他们呢，或许他们是过路的吧，这有啥大惊小怪的？” “就是，这兰庆府，可是咱们的地盘。” “啊龙，你现在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 “哈哈哈，不会是昨天玩女人玩傻了吧？” “哈哈哈...” 眼看牛志杰身边的几位锦衣卫起哄，外号叫做过江龙的男子连忙回应道，“诸位大人说笑了，小的多亏了牛哥才保住了一条狗命，在牛哥面前小的永远都是小刘...” 刘兴发，游侠出身，却经常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偶然的机会。 被牛志杰遇到。 因为其身手敏捷，有一身上好的轻功，又会溜须拍马，才被牛志杰看中。 自那以后，就成了牛志杰的忠实走狗。 不但摇身一变成了牛记粮行的掌柜，在地下还有个响当当的外号“过江龙”。 这一年多来，刘兴发的日子过得是有滋有味。 白日里，他负责牛记粮行的各种日常工作。 对外他还有了牛志杰亲戚的一层关系，成了兰庆府的上流人士。 但他知道，不管是牛记粮行，还是地下的劫匪团伙，都是牛志杰的势力。 因为，牛志杰是锦衣卫百户。 连当地的知府见了牛志杰都要客客气气，而且官府的粮食被劫走后，牛志杰还兴师问罪。 因此，王有仁不得不不断拿钱财来堵牛志杰的口。 至于其余的几名锦衣卫，亦是牛志杰的生死兄弟。 几人拜过天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当初汉王殿下大肆吸收锦衣卫成员，他们兄弟几人就加入了锦衣卫。 因为牛志杰是大哥，且牛志杰的脑子极为好使，后面就被分到了兰庆府。 恰好，兰庆府又是他们的老家。 这可把牛志杰给高兴坏了。 以前，他见了官府的人，都要点头哈腰。 可现在，他却能将知府大人都拿捏得死死地。 “你们都喝多了吗？” 牛志杰冷冽的眼神看了眼众人，又看了眼刘兴发，不悦道。 “嘿嘿，大哥，这烟雨楼都是你的产业了，怕什么啊...？” “就是，烟雨楼的掌柜当初还不给大哥股份，不是差点家破人亡？” “.....” “小娘子，你说咱大哥是谁？”一名锦衣卫捏了捏自己怀里的姑娘，调笑道。 闻声，其怀里的女子媚态百出，柔声道，“牛大人是兰庆府的天。” “哈哈哈哈...” 牛志杰大笑一声，道，“还是小红的嘴甜。” 说罢，牛志杰的大手顺着自己身边的女子的衣裙“呲溜”一下就滑了进去，女子顿时小脸通红，且身子扭扭捏捏起来。 约莫几秒后，牛志杰的大手从裙子里滑了出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点头道，“嗯，味儿很正...” “大人。”牛志杰怀里的女子娇声道，“第一次能献给大人，是奴家的荣幸...” 忽然。 众人所在的包厢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了。 啪~ 啪啪~ 啪啪啪~ 樊雄与关胜同时拍手，二人可是将包厢内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 一切，都明了了。 牛志杰，才是这里的土皇帝。 穿着锦衣卫的皮，不知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草。” “你他吗谁啊？” “不知道三楼不能进来吗？” 一名锦衣卫小弟暴起，瞬间抽出了绣春刀，杀向了樊雄二人。 可是，仅仅一个照面。 这名锦衣卫就被关胜一拳打碎了几颗门牙，躺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好一个兰庆府的天。” “你可真是牛哇？” “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关胜甩了甩手，看着牛志杰呵斥道。 “你们是谁？” “混哪条道的？” “报上名来。” 牛志杰丝毫不慌，看着关胜等人淡淡道。 这里，他们虽然人少。 但自己一声令下，城中的数百弟兄就能蜂拥而至。 因为关胜等人都是便装，所以牛志杰丝毫不慌。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关胜掏出了自己的腰牌，上面的几个大字，让牛志杰瞳孔骤然间收缩。 “锦...锦衣卫副指挥大人？”牛志杰大惊，随后咬牙道，“兄弟们，杀！” 事到如此，他没有别的选择。 只能杀出去。 大不了，将这几个人都杀了跑路就是。 随便占个山头，他都能过逍遥的日子。 他贪墨的钱财，赚来的钱财，足够他挥霍了。 自己犯的罪，若是落到了锦衣卫手里，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啊？ 锵~ 众人没有丝毫犹豫，都亮出了家伙事。 战斗，一触即发。 可是，战斗还没一分钟，就结束了。 牛志杰与刘兴发等人的身手固然不错。 可哪里是樊雄与关胜的对手？ 更何况二人还有随行的十名锦衣卫。 关胜的身手乃是江湖上超一流的水平，当初几位名头响亮的江湖人士都不是关胜兄弟的对手，还有其他能留在京城的锦衣卫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牛志杰自知不敌，开始求饶了： “大人饶命，饶命啊...” “咱们有话好说。” “咱们出来混，都是求财，我有很多很多的钱...” “你个人渣，你有你麻痹！” 关胜一拳打在牛志杰的身上，只听见“咔嚓”一声，定是牛志杰的肋骨断了好几根。 他们也没想到，一趟烟雨楼之行，竟然将以牛志杰为首的黑恶团伙骨干成员一网打尽。 牛志杰“哇”地一口鲜血吐出，蜷缩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其实，按照正常情况，牛志杰最起码能跟关胜过个几十招。 然而，他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哪里是关胜的对手？ 随后，牛志杰等人就被带到了府衙大牢。 王有仁大喜，竟然命令所有的衙役连夜放鞭炮庆祝。 百姓们听说了牛记粮行的黑心老板被抓了，亦是连夜庆祝。 当夜。 本着除恶务尽的原则，所有的锦衣卫火速行动起来。 牛志杰为首的地下团伙，全部落网。 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 他们有些人白天是粮行的伙计，或是某个豪宅的员外。 然而他们摇身一变，就成了令官府都头疼的悍匪，打家劫舍无恶不作。 第223章 寻找 “王有仁。” “本指挥使命你立刻组织府兵全府境内捉拿所有案犯的家人，不能放过一个漏网之鱼！” 府衙大堂内，关胜看着王有仁命令道。 “下官遵命。” “诸位可真是天兵天将啊，不但拿了牛志杰，下官代全府的百姓谢过诸位了..” “下官之前被奸人要挟，若不是诸位大人到来，下官怕是要一错再错...” 王有仁大为震撼，看着关胜与樊雄还有相关锦衣卫说道。 “你知道错了就好。”樊雄摆摆手，出声道，“咱们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身为一方父母官亦要为民谋福祉，立即展开抓捕行动。” “是，下官这就行动。” 王有仁满脸歉意，心中忐忑不已。 他知道，自己在两位上官的眼里，还是不够看。 但是，现在抓捕牛志杰团伙的相关骨干成员家属，就是个送上门的功劳。 锦衣卫们已经休息了。 王有仁却没有闲着，连夜展开抓捕行动。 直到天亮，有三百二十一名相关直系亲属落网。 翌日。 菜市口展开了公开斩首行动。 所有人的罪行，被公布于众。 老百姓载歌载舞，拍手叫好。 同时，牛记粮行被查封。 所有的粮食都被用来赈灾，大大缓解了兰庆府北部的饥荒情况。 北部的老百姓甚至联名写了万民书来感谢关胜樊雄等人的恩德.... 第三日。 锦衣卫们通过调查过去几十年内兰庆府的府衙志，对所有记载的女娲庙展开了搜索。 可惜... 仍然一无所获。 双龙戏珠的地形处的女娲庙，完全没有符合要求的啊？ 当所有寻找的锦衣卫带回来这个消息时，樊雄与关胜二人皆急得团团转。 “关兄，这不应该啊？” “是啊，府衙志内记载的所有女娲庙都找过了，不可能一个符合的都没有...” “你说，会不会是陛下说得不对？” “不可能，陛下千叮咛万嘱咐，此事百分百是存在的...” “二位大人。”王有仁看着二人神神秘秘一脸焦急的模样，出言道，“下官倒是有一条计策，应该能找到符合二位大人描述的女娲庙。” 王有仁不知道两位上官为何千里迢迢来到兰庆府要找什么女娲庙。 但是，这事情是陛下吩咐的。 他就不得不操心。 万一二位大人高兴了，回去美言几句，自己以后的日子也好过啊？ “嗯？” “你有何办法。” “快说。” 樊雄看向了王有仁，命令道。 “下官来兰庆府也有二十年了。”王有仁恭敬道，“兰庆府内这几十年因为开垦田地许多地方的庙宇好像是拆了，不如咱们找一些高龄老人来问问，或许有戏....” “好。” “准了。” “你立即行动。” “召集六十岁以上的老者前来。” 樊雄眼前一亮，这个方法的确是好方法。 一些本地的老人，自然知道沧海桑田。 而且，古代由于交通工具不发达，许多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生活的城市。 能出行的，要么是当官的，要么是有钱的。 普通人想出门旅游，想都别想。 就如同三妻四妾一个道理。 古代讨不起媳妇儿的人也大有人在。 三妻四妾，那是有钱人有权人的专属配置。 得到认可，王有仁立即展开了行动。 仅用半日的工夫，就找来了一百多位老者。 这些老者被请到府衙后，樊雄看着眼前的一众老者恭敬道，“诸位长辈，晚辈有礼了。” 大奉以孝为先。 年满六十岁以前的老者，可见官不跪。 若是年满八十以上的老寿星，见了天子亦可以不跪。 民间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老者，都得客客气气。 樊雄等人可以随便缉拿贪官污吏，但见了这些朴素的老者还是比较恭敬的。 “大人客气了...” 一群老者纷纷开口，他们也懂得不能倚老卖老的道理。 眼前的官爷对他们客气，他们也很识趣。 而且，这些官爷还为他们铲除了牛志杰这样的黑恶团伙。 这些老头子自然也客客气气。 “诸位长辈。”樊雄面带笑容，看着众人道，“你们可曾知道哪里有二龙戏珠的地形，且附近曾有一座女娲庙？” “女娲庙么...” 众位老者立即陷入了沉思。 “二龙戏珠，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一名老者出声道，“我小时候经常在那里的山坡上玩，就有一座女娃古庙，但是后来被大水冲没了...” “我也知道一处地方，附和大人你说的..” “我家附近也有一座古庙，现在只剩断壁残垣了..” “我也知道...” “......” 足有五位老者说出了符合要求的地方。 樊雄大喜，立即与关胜带着这五位老者开始搜寻。 第一处地方，没有任何收获。 第二处地方，亦是没有任何收获。 第三处地方，同样如此。 此时，樊雄与关胜的心情都不太好。 这些老者带着他们来的地形确实没问题。 但是，就算是遗址，也没有任何与鼎有关的东西啊？ 若是接下来的两处也是如此。 他们该如何是好？ 众人的信心都低迷了起来。 抱着患得患失的心态，跟随下一个老者来到了第四处地方。 这里的古庙，只剩半截了。 而且杂草丛生。 但是好消息是这里不再是石头地，而且附近曾经发过大水，由于附近的村民都搬走了这座庙才荒废了。 “大人。” “你看！” 一名锦衣卫正在庙里仔细盘查，忽然感觉到脚底下有东西，立即叫来了樊雄等人。 一块被掩埋的石碑露出了头。 “受命于天...！”当樊雄吧啦了几下泥土，看到这块石碑上几个模糊的小字时，惊喜道，“快，快挖！” 不出片刻，石碑出土。 上面记载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而且大多数都是上古时期的繁体字。 “挖！” “给我挖！” “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 樊雄呼吸急促，这块碑文，显然记载了当年禹皇治水的典故。 那么... 禹皇鼎，也极有可能埋在此处。 众人仿佛都来了干劲。 下挖两米后，铁锹似乎碰到了一件金属物器。 第224章 万人护送队 “大人，有东西！” “是金属！” 铁锹难以下挖的锦衣卫疯狂出声，整个人的表情都极为精彩。 这个时代，人人都迷信。 君权神授的思想能深入人心，跟社会环境有关，也跟人们迷信有关。 若是真能出土传说中的禹皇鼎，这得是多大的荣耀啊？ “什么？”樊雄呼吸急促道，“快，快挖...” “不对。”关胜指责道，“从旁边挖，你们都给我小心点，若是损坏了禹皇鼎，小心你们的脑袋！” “对对对，都小心点...”樊雄激动道，“这可是神物。” 没错，禹皇鼎，是神话传说里的物件。 至今为止，还没人见过禹皇鼎。 而且禹皇不同于女娲补天，后羿射日，夸父追日，黄帝大战蚩尤这样久远的上古传说。 是距离现在最近的神话传说。 禹皇鼎，代表了神圣，代表了权威... 哪怕是不识字的放牛郎，都知晓禹皇治水的传说。 若不是禹皇分封天下，哪有现在的大奉？ 十几名锦衣卫当即小心翼翼挖掘。 日落西山之际，这个足有半人高的青铜鼎，被挖了出来。 即便是泥土还未跌落，但众人也能看清楚鼎上的碑文。 与石碑上的碑文一模一样，均是上古时期的繁体字。 鼎有四脚，鼎上除了繁体字的铭文外，还刻着一条飞龙。 “天命所归，天下一统...”樊雄仔细甄别着鼎上的小字，惊呼道，“禹皇鼎，是九鼎之一的禹皇鼎啊！” “扑通”一声，樊雄就跪了下来。 其余人，同样如此。 这件神物出土，他们心中的尊敬之情如滔天骇浪般不能自已。 亲眼见到禹皇鼎，不亚于看到了神仙显灵。 所有人都对着禹皇鼎三跪九叩。 可见这个时代的人们敬畏鬼神到了何等地步。 就算是儒家弟子口口声声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每逢祭祀活动，依旧会恭敬祭拜神明。 实际上，儒家的思想，对神鬼之说没有全然否定，而是敬而远之。 这一点，哪怕是后世的人都一样。 科学发展迅速，就连部分科学家都相信神学，是一样的道理。 “快，请禹皇鼎上车。” 三跪九叩过后，樊雄指挥着众人搬运神鼎。 回到府衙后，天色已晚。 众人连夜清洗了禹皇鼎，这个古朴而又神圣的宝鼎在月光下显得庄严而又肃穆。 即便神话传说是千年之前的。 可是众人面前的宝鼎依旧熠熠生辉，仿佛岁月在其身上都没有造成多少痕迹。 而且每当人们注视到它，就想顶礼膜拜。 这是心在作祟，同样也是禹皇鼎自身带着一股神圣之感。 “给陛下的飞鸽传书发出去了吗？” “启禀关指挥使，已经发出了。” “好，尔等要连夜看守，不得有误。” “诺！” 交代完后，关胜与樊雄又深深看了禹皇鼎几眼，方才恋恋不舍回到了各自的屋内。 今夜，众人难眠。 可笑的是樊雄与关胜生怕禹皇鼎生出变故，二人连夜起床数次，检查禹皇鼎。 在带着禹皇鼎回府衙的路上，许多百姓都看到了这一幕。 消息也不胫而走。 这个时代，凡是鼎，都象征着非凡的意义。 更何况是出土的鼎？ 就算是不识字的百姓，都知道这个鼎不一般。 翌日。 众人准备启程前往京城。 可是还没出门，一队人马就来到了府衙门口。 樊雄与关胜已经用红布包裹好了禹皇鼎，固定在马车上。 见到这群不速之客，樊雄与关胜皆皱起了眉头。 “在下见过樊将军，关指挥使。” “二位上官远道而来，怎么也不通知下官一声...” 一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翻身下马，朝着关胜与樊雄拱手道。 孙錤，东陵道巡抚。 相当于后世的一省之长。 官职三品，属于封疆大吏。 级别上，与樊雄关胜等人同级，而且实权远超前者。 其实，在樊雄与关胜等人进入东陵道的那天孙錤就接到了密报。 只不过，他也不知道樊雄等人来做什么。 后来知道二人前往了兰庆府，亦是没有去管。 至于惩奸除恶，消灭牛志杰，孙錤也没有任何举动。 说白了，这牛志杰跟他又没啥关系，他也懒得管。 但是，自从昨日有探子来报说樊雄等人挖出了一个鼎，孙錤就动了心思。 “孙大人，你来的好巧啊？” 樊雄冷笑一声，道，“若是孙大人没有什么要事，本将军就先行一步了。” “别啊。”孙錤摆了摆手，道，“我昨日听闻手下来报二位大人挖出了一个神鼎，现在百姓们都知道了，下官也想一饱眼福...” 说话之际，孙錤看着马车上红布包裹的鼎状物品，两眼放光。 “想看就看。”樊雄见孙錤提出要求，也没有说什么。 “多谢。” 孙錤拱手道谢后，来到了马车边上。 其身后的数百人亦是眼巴巴看着马车。 孙錤扯开了红布，瞳孔一缩。 那龙形图案，还有上古时期的繁体字铭文，让其心中掀起了滔天骇浪。 “禹...禹皇鼎？” 孙錤惊呼一声，“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丝毫不在意脚下的青石板。 其所有的手下亦是下跪。 看着眼前的一幕，樊雄与关胜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这孙錤，显然是来邀功的。 果不其然，接下来孙錤的话印证了二人的心中所想。 “两位大人，此行山高路远，可否让下官与二位大人一道护送神鼎？” “二位大人别误会，禹皇鼎乃是神物，这等神物又是从东陵道内挖出来的...” “下官若是不能护送，此生都有遗憾啊！” “求二位大人成全...” 说着，孙錤就向二人深深一拜。 见状，樊雄与关胜再度对视一眼，同意了孙錤的要求。 旋即，队伍成员从原来的三百增加到了七百多人。 孙錤一路上陪在樊雄与关胜左右，溜须拍马的话自然没有少说。 可惜，樊雄与关胜知道，孙錤并不是什么好官，但也坏不到哪里去，也懒得搭理。 但是，让二人没有想到的是，消息还是传得飞快。 众人经过的各州府道，都有百姓跪地相拜，还有一些官员自发跟随队伍护送禹皇鼎。 来的时候，耗时五天。 回京的路程，却足足走了十二天。 护送禹皇鼎的队伍，暴增到了上万人之众，极为壮观。 第225章 四方齐动 禹皇鼎出世的消息，不胫而走。 宛如一股旋风，从东陵道开始刮向了大江南北。 齐南道。 古今书院。 “老师，学生听说有上古宝鼎禹皇鼎出世。” “咱们是否要去看看？” “当真？”一名胡子花白的老者“蹭”的一声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弟子问道。 “老师，千真万确。”年轻的弟子激动道，“我也是刚刚听说，好几个书院的先生都组团前往了京城。” “快快快...”老者语气急促道，“快收拾，咱们进京！” “是，老师。” 古今书院，是齐南道内比较有名的一座书院。 只因为前些日子范学义带领大部分齐地的学子前往南夷诸国，齐地的学子名声大振。 而其中大部分人，都在京城大学进修。 他们里面，又有大部分是从古今书院出来的。 在消息传至齐南道后，许多当世大儒都动身了。 上古宝鼎禹皇鼎出世，这印证了神话传说，也代表了非凡的意义。 那就是天命，在大奉。 汉人，必将复兴。 另一边。 山东道的大儒们也动身了。 齐南道与山东道的儒家流派不同。 齐南道的儒家为新儒，他们行事不拘一格，讲究忠君孝父，讲究君子坦荡荡。 而山东道的儒家学派，更多的是酸儒。 可悲的是，山东道原本还是孔夫子的故乡。 就连孔夫子也想不到，山东道的后人们，会成为酸儒。 朝廷也对山东道的儒家学派打击过，禁止印刷他们有关的书籍，禁止宣扬山东道的儒家文化。 故，山东道酸儒之声得到了压制。 只要抑制打压他们的文化传输，相信不出数年，就会发生变化。 当老一些的大儒都去世后，酸儒的数量会更加少。 管好读书人，也是当局者的政治任务之一。 而山东道的酸儒们还有另一个目标。 那就是看看这宝鼎是真的还是假的。 为此，他们还携带了大量的古籍。 朝廷打压山东道的儒家学派，山东道的儒家学派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们知道，若是宝鼎是真的，那么郭天翊真正的就是天命所归，当今天子的威望将会达到顶峰。 但若是假的，他们也不会心慈手软。 如果宝鼎是假的，将是一个天大的骗局。 天子的威严将会扫地，天子的威信也会遭到质疑，甚至整个朝廷都会出现动荡。 别看这些读书人大多数手无缚鸡之力，他们的嘴才是舌枪唇弹。 除了儒家之外。 其他学派的大佬们也纷纷动身了。 京城方向，涌入了大量的人员。 紫禁城。 御书房。 “蔡轩，关胜他们现在到哪了？” 刚刚下朝，郭天翊就召来了蔡轩，询问情况。 从当初锦衣卫的飞鸽传书抵达京城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天了。 然而，七天的时间，关胜与樊雄还没抵达京城。 郭天翊也迫不及待想看看传说中的禹皇鼎。 蔡轩拱手道，“启禀陛下，路上出了一些状况..” “什么？”郭天翊瞳孔一缩，语气瞬间变冷，“难道是宝鼎出了问题？” “不不不。”蔡轩摇头道，“并不是宝鼎出了问题，是消息走漏了风声，沿途想要护送宝鼎的官员与地主士族们太多了，昨夜臣接到密报，现在的队伍规模已经达到了数千人，怕是过几日会超过万人...” “原来如此。”郭天翊也没想到民间的反应这么疯狂，继续道，“其他方面呢，有没有什么问题？” “陛下，根据锦衣卫的线报...”蔡轩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天下间，有不少人都赶往了京城，其中包括儒家大儒，法家，道家，墨家....” 话锋一转，蔡轩继续道，“其中，有一些事情还望陛下定夺...” 基本上，全天下的名士，都动身了。 都想一睹宝鼎风采。 但是有一件事，让郭天翊谨慎起来。 那就是山东道的酸儒们，准备派人前往寻找阴阳家两大巨头，来鉴定宝鼎的真假。 当宝鼎抵达京城的那一天。 必定是人山人海。 各家巨头都在。 这些老人可不好忽悠。 但若论鉴定真假，当世阴阳家两大巨头，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阴阳家是盛行于上古时期诸子百家齐鸣时代的一种哲学流派。 邹衍是其创始人。 阴阳家的学问被称为“阴阳说”。 其核心内容是“阴阳五行”，阴阳学说亦是汉人民族最重要的哲学思想之一。 他们精通《易经》，卜卦之数堪称天下第一。 历代帝王，对卜卦之道都极为慎重。 在民间，阴阳家的人数虽然不多，但却拥有大量的追随者。 当时阴阳家两大巨头。 第一是东方瑜，在民间拥有极大的盛名，且此人是隐士，一般情况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前朝末期的皇帝数次派人寻找东方瑜，都寻而不得。 但民间却有其行走的传说。 先帝奉景帝也曾派人寻找过东方瑜，可惜亦是无所获。 第二个就是邹氏的后人，当代奇女子邹宵。 邹宵还有前朝赐予的爵位，名为鸿羲侯。 这个爵位，大奉超建立后依旧承认，且保存。 就是因为邹宵在民间的影响力太大了。 她与东方瑜不同，她有一座桃花庵，每月十五，会开门为人看相卜卦。 据说，一卦千金难求。 这二人，是阴阳家当时仅存的两大巨头，也是学问最高的。 他们的话，无疑具有公信力。 这消息，可把郭天翊吓了一跳。 自己也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动静？ 郭天翊眉头皱起，道，“可派锦衣卫去寻找这二人？” “启禀陛下，已经去找了。” “邹宵就在江南道，比较好找，但是东方瑜就不好找了...” “这样啊。”郭天翊摸着下巴道，“有任何情报，随时向朕汇报，另外你去传邱煜范学义等人过来。” ............ 阴阳家两大巨头在民间的影响力很大。 自己不得不慎重。 这禹皇鼎是真是假，自己无从得知。 但是按照自己知道的情报，已故的淑妃谢曼蓉在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后，朝野并不稳定。 接着又爆发了诸侯之乱。 还有北方的吴国也趁火打劫。 后来，这个禹皇鼎出世，方才让周王坐稳了皇位。 所以，若是这些人跟那些酸儒联合起来，自己就有必要准备几手方案了。 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这些人与自己过不去。 自己也不介意走最坏的路子。 第226章 阴阳家巨头邹宵 锦衣卫已经开始行动了。 另一边。 苍山府。 五阳岗。 这里民风淳朴，宛如世外桃源。 五阳岗很少有外人来，今日有一老一少坐着马车从小路出了五阳岗。 “爷爷，咱们去京城吗？” “是啊，爷爷带你去看传说中的禹皇鼎...” “爷爷，你不是说外面的世界不好吗？为什么要去京城。” “我的宝贝孙女，爷爷这次带你去，是看传说中的禹皇鼎啊...” “哇，禹皇鼎？这传说是真的？” “爷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去看看便知...” 正说话间，马车外的车夫忽然警惕道，“什么人？” “在下锦衣卫千户梁瑞，拜见东方瑜先生。” “吾等受皇命，保护先生进京参观禹皇鼎...” 马车前，几名锦衣卫驻足而立，已经等待很久了。 负责此次行动的，正是梁瑞。 梁瑞之前在策反黄玉的事件中立过大功，现在是两道之地的总负责人。 据说，东方瑜就在苍山府境内。 而苍山府又在梁瑞负责的地盘内。 收到来自京城的命令后，梁瑞立即搜索东方瑜的情报。 在关内，锦衣卫的情报系统还是很发达的。 也没有像关外一样，有类似牛志杰那样的败类。 “原来是梁大人。” “老朽有礼了。” 马车内，老者先是一愣，随后大大方方掀开了门帘，并没有下车行礼。 这老者正是大名鼎鼎的东方瑜。 东方瑜今年已经七十有三。 见官可不跪。 再者，他身为阴阳家的巨头之一。 除非面对的是天子。 否则其心中很难掀起波澜。 “东方先生客气了。”梁瑞客气道，“我等也是奉命行事，陛下知晓东方老先生要一观禹皇鼎，一路上说不定会有宵小之徒对先生不利，在下就护送先生一路到京城。” 梁瑞话虽如此说，但东方瑜哪里听不出来梁瑞的弦外之音？ 这摆明了，是天子要召见自己。 东方瑜点点头，拱手道，“既然梁大人要护送老夫，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另一边。 江南道。 梓州府。 梓州府境内有一处依山傍水的好地方，修建了一座简约而又大气的桃花庵。 今日，桃花庵依旧人满为患。 可以看到一辆辆豪华的马车在桃花庵外排队。 桃花庵内，有假山，有人工湖，景色异常优美。 由于这里地处江南，所以四季如春。 桃花庵内，有一座江南风格的小院。 此时小院大门紧闭，门外的“贵客”们已经等候多时，却得不到召见。 “我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见到邹贵人。” “呵呵，你别开玩笑了，我千金求一卦，都求不到...” “唉，谁让邹贵人算卦灵验呢？” “.......” 似这样的场面，每个月的十五都有发生。 从前三日开始，就有人开始排队。 而且一掷千金者不在少数。 千金是什么概念？ 那是普通的一家三口正常生活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可是对于这桃花庵的主人来说，却不算什么。 鸿羲侯的大名在民间太响亮了。 两个朝代的帝王都承认其爵位。 凡是她所算的卦，没有不灵验的。 因此，前来求卦者，皆是有钱人。 普通人也求不起。 “让让，都让让...” 忽然，一群侍卫强行推挤开了人群。 “谁啊他吗的，不知道先来后到吗...”一名大腹便便的男子刚要发火，但刚到侍卫拿出一块腰牌后，惊恐道，“魏...魏王...” 只见一众侍卫簇拥着一位面容帅气的青年走到了桃花庵门口。 周围的人看到了这块腰牌，纷纷避让。 皆注视着那个器宇不凡的男子。 “竟然是魏王殿下...” “难道魏王殿下也是来求卦的吗？” “或许吧，不然魏王殿下跑这里来干嘛？” “看来今天又没戏了...” “......” 原本排队排了很久的人们知道魏王的身份后也没了脾气。 谁让他是当今天子的皇兄呢？ 魏王看着面前的桃花庵，深呼吸一口气后，径直走了进去。 他也知道了禹皇鼎的消息。 别说是他，整个皇宫里，早就传开了。 自从郭天翊登基后，魏王就乖巧无比，整日除了玩女人就是研究诗词歌赋。 看起来，像是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样。 只有他清楚，他这样做，才能降低皇帝的戒备。 近日，皇帝因为禹皇鼎的事情忙碌，他也因此得到了空闲的时间出来散散心。 对于皇位。 魏王还是有一点期待的。 但是，这想法，他只能深深压在心底。 久闻鸿羲侯之名，他想来看看，自己有没有九五之尊的命理。 如果有。 他会等。 如果没有。 他以后就彻底断绝了念想。 “吱呀”一声，在魏王刚刚进入桃花庵大门后，小院的大门打开了。 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走了出来，看了眼魏王，甜甜道，“这位相公，我家主人近日观天象有变，紫微星居于正宫，又有紫气东来之象，疑似有关乎社稷的至宝出世，而且宝物出自东南，主人已经在三日前启程前往京城了，还请诸位相公下个月十五再来吧。” “嗯？” “这消息竟然比我的还快？” 魏王瞳孔一缩，暗暗心惊。 他也是前天才在宫里听到的传言。 而鸿羲侯竟然已经算了出来，三天前就动身了？ 不愧是天下第一奇女子！ 周围围观的人亦是大惊。 “不愧是邹贵人，我听说好像是禹皇鼎出世了...” “对啊，我也听说了，我是昨天才听说。” “卧槽，我今天才知道啊...” “鸿羲侯真是了不起，这也能算得出来？” “废话，人家可是阴阳家的巨头，能算不出来吗？” “.......” 魏王无视了周围的声音，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道，“姑娘，那你家主人可曾算得出来今日孤要前来求卦？” “小女子见过殿下。”少女微微一笑，“主人临走时曾给奴婢说有贵客三日后前来，但贵客天命当如此，我家主人只有一句话留给贵客。” “什么话？” 魏王心中掀起了滔天骇浪，看着眼前的少女道。 只见少女平静道，“我家主人说了，天命所至，万事莫强求。” 话落。 少女就转身进了小院，关住了大门。 魏王一脸懵逼，呆在原地。 其余围观的群众亦是惊得目瞪口呆。 第227章 会见两大巨头 “唉...” 魏王叹了口气。 他心中反复默念着刚才少女的那句话，仿佛心中的某个负担忽然变轻了。 或许。 真的是万事莫强求。 这次禹皇鼎出世，皇帝的威望必将达到顶峰。 甚至前朝的历代皇帝都无法达到这样的高度。 自己，就不要自寻死路了。 其实。 鸿羲侯邹宵身为阴阳家创始人的嫡系后代，极为精通阴阳学说。 说起卜卦之道，也极为精妙。 她的确算出了魏王要来。 但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会跟魏王说什么。 自古以来，百家争鸣是常态，但能活下来的学术流派，都是符合帝王家心意的流派。 若是某个学术流派做一些让帝王家不喜欢的事情，那么他们必定传承不下来。 阴阳家同样如此。 这一流派虽然人不多，但从哲学层面来说他们却是顶尖的。 而且，他们极为顺应大势。 身为阴阳家的巨头，邹宵更懂得如何顺应大势。 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能说。 还有就是禹皇鼎出世的消息，也并非她算出来的。 而是她算到大奉的国运会暴涨，恰好她的学生们很多，在三天前她就得到了情报。 于是乎，才给众人留下了这幅玄而又玄的假象。 两天后。 距离锦衣卫发现禹皇鼎的第十天。 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已经悉数抵达了京城。 京城的客栈价格一涨再涨。 甚至有许多民居腾了出来成了民宿客栈。 可见这次的人有多少。 皇帝登基时都没有这么多人。 足以见得禹皇鼎出世带来了多大的影响。 锦衣卫指挥使蔡轩急匆匆来到御书房，“陛下，阴阳家巨头东方瑜到了。” 闻言，郭天翊抬起了头，淡淡道，“请东方瑜过来。” “诺！” ........ 刚刚抵达京城的东方瑜，也颇为震撼。 京城他已经几十年没来过了。 变化太大了。 除了紫禁城依旧没有多大的变化外，城里的街道比几十年前变化了太多太多。 还有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用人海来形容也不为过。 身边的小孙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小家伙也从来没见过这么繁华的城市。 马车顺着中央大道一路直行，来到了紫禁城门口。 随后，东方瑜又被请到了御书房。 “老朽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东方瑜弯腰拱手，算是行礼。 他年龄大了，腿脚不便，可以见皇帝不跪。 “小玉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其身边的小孙女倒是有模有样，学着他人给郭天翊行礼。 “哈哈哈。” “好可爱的小家伙。” “来人，给东方先生赐座。” “是，陛下。” “老朽谢陛下，玉儿，来，坐爷爷这里...” 郭天翊待祖孙俩落座后，看着东方瑜道，“久闻东方瑜老先生的大名，先生仙风道骨，精神矍铄，乃是长寿之相啊。” “陛下谬赞了。”东方瑜笑着道，“我这把老骨头，能活几年算几年的，若是能见到禹皇鼎一面，老朽也死而无憾了。” 东方瑜这个人，极为正直。 他宁愿过着隐居的生活，也不愿意入世。 想看禹皇鼎，也是他的心愿。 正如当初蔡轩分析的那样，这天下间如果说谁能鉴别禹皇鼎的真假，非东方瑜跟鸿羲侯邹宵莫属。 他们二人的话，也最有公信力。 郭天翊点点头，反问道，“先生觉得，禹皇鼎代表了什么？” “禹皇鼎乃是我华夏神物。”东方瑜目光炽热道，“当年禹皇治水，分封天下，才有了后来受命于天的天子。” “那好。” “朕再问你。” “先生觉得，如何才能让天下的百姓都安居乐业？” “这就是陛下的工作了，老朽不敢妄言朝政...” 听到这话，郭天翊呵呵一笑，随后道，“先生，禹皇鼎，无论真假，他都不能让每个百姓吃饱肚子，也不能让每个娃娃都能读书，你说对吗？” 闻言，东方瑜身体一震，不可思议地看了郭天翊一眼。 难道...？ 禹皇鼎是假的？ 东方瑜在来之前就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毕竟，禹皇的传说，那是数千年前的故事。 谁知道是真是假。 关于禹皇鼎的古籍资料确实有，但谁能知道这是不是前人杜撰的？ “先生不必多想。” “有没有禹皇鼎，朕都能为大奉带来盛世。” “朕的夙愿是，为苍生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开绝学，为万盛开太平！” “朕梦到此鼎埋于天河下游。” “它只能是真的，必然也是真的。” “先生你说是不是？” 郭天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龙椅扶手，看着一脸震惊的东方瑜说道。 “陛下的大义。” “老朽明白了。” “老朽定然会在天下人面前甄别禹皇鼎的真假。” 东方瑜起身向着郭天翊行礼，随后道，“若是陛下没有别的事，老朽就先下去休息了。” “好。”郭天翊淡淡道，“蔡轩，你去命令礼部，安顿好东方先生。” “诺！” ........ 郭天翊不知道东方瑜跟儒家怎么交涉下了。 但刚刚他该说的都说了。 禹皇鼎，是真的。 而且，必须是真的。 万一这些人在观鼎大典上搞事情，那可就真不好办了。 自己总不可能把这些人全杀了吧？ 对于阴阳家的哲学思想郭天翊还是比较推崇的。 当天。 鸿羲侯邹宵也抵达了京城。 同样接到了郭天翊的召见。 恰好，在桃花庵发生的一切，郭天翊都清清楚楚。 经过短暂的交谈，这位跟东方瑜差不多大的鸿羲侯让郭天翊非常满意。 鸿羲侯，属于极为会舔皇权的那种人。 否则，她的爵位也不能一直世袭下来。 不管哪个王朝都承认其爵位，若是不会舔皇权，还能传承下来吗？ 搞定了鸿羲侯与东方瑜后，郭天翊就再也不担心观鼎大殿会出什么幺蛾子。 转眼间。 浩浩荡荡的送鼎队伍抵达了京城。 今日的京城，比当初登基大典时的人还多。 郭天翊早早就带领着文武百官还有各学派的巨头来到了玄武门外等候。 长长的街道上，万人送鼎队伍出现了。 九名力士抬着禹皇鼎，走在大街上，街道两旁的人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古朴的禹皇鼎发出阵阵惊呼声。 第228章 鉴宝大会 九名力士抬着禹皇鼎，代表了非比寻常的意义。 九为极数。 天子的马车，也是九匹。 紫禁城宫门之上的门钉，是九九八十一颗。 当九名力士抬着禹皇鼎出现在京城内后，万民沸腾。 “快看，真的是禹皇鼎，好古朴的鼎啊...” “这鼎的造型跟传说中的一模一样，绝对是真的...” “据说，今天阴阳家的两大巨头也回来鉴定真假，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你想多了，传言这是天帝出现在天子的梦中，告诉天子的消息，怎么可能是假？” “太夸张了，咱们的陛下竟然能与天帝在梦中下棋？” “你以为，陛下天命所归，天子的称号是白叫的吗？” “......” “......” 有大量的禁军在道路两旁维持秩序，否则百姓们绝对能把路给堵了。 玄武门外。 郭天翊龙袍猎猎作响，头顶的玉冕也发出清脆之声。 其视线内，已经出现了禹皇的影子。 “皇祖母，他们来了。”郭天翊看了眼自己身边同样神情激动的太后，轻声道。 “翊儿，我真不敢想象，这传说竟然是真的...”太后的语气带着几分颤音，明显她的心里也非常兴奋。 “不可能是假的。”郭天翊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郭天翊身后，跟着朝廷的文武百官。 另一边，还有各界的代表，各学术派的大佬。 这些人是当今天下的精英，也掌握了大量的社会资源。 他们的话语权，就代表了许多事情。 所有人拥往京城，都是想一睹禹皇鼎的模样。 在交通与通讯不发达的古代，消息都能传遍大江南北，可见禹皇鼎这种神物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如何。 “奏乐——” 曹德淳看到力士抬着禹皇鼎走来，扯着尖锐的嗓音喊道。 早已等候在玄武门外的宫廷乐师们纷纷行动，庄严而又肃穆的礼乐声响起。 有了礼乐的加持，这一观鼎大会显得更加神圣。 郭天翊死死盯着那个青铜鼎，心中竟然多了一丝忐忑。 这玩意，看起来的确很老旧。 若是用后世的检测技术，肯定能确定具体的年份。 但现在，这玩意是真是假，还真不好说。 毕竟自己也只是知道历史。 并没有说这玩意是真的还是假的。 为此，郭天翊做了诸多准备。 甚至提前就召见了阴阳家两大巨头。 在场的各界代表中，不乏居心叵测者。 若是所有人都认为是真的，那么自己的权威当达到巅峰，甚至超越前朝历代帝王。 自今日以后，自己的话，就是正确的。 哪怕是老太后也不会反驳。 但是，如果是假的。 那么这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自己将会颜面扫地。 “吾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皇太后...” 万人护送队伍齐刷刷跪下山呼万岁。 九名力士也将禹皇鼎放在了地上，跪地行大礼。 观鼎大会，正式开始。 先是郭天翊抓着太后的手上前观摩。 鼎上刻着飞龙图案，还有上古时期的繁体字铭文。 经过清洗的禹皇鼎在阳光下显得莫名神圣。 百官扒着脖子，迫不及待想上前观看。 待郭天翊参观过后，终于轮到百官上前了。 宇文辕震，王渊等朝廷大佬依次来到禹皇鼎旁边观摩。 “这铭文是真的，与古籍上记载的一模一样...” “这样的鼎，这样的做工，真不敢想象当初是如何打造出来的。” “好啊，此物一看就不是凡物，天佑我大奉啊...” “原先臣还质疑过陛下，惭愧，惭愧...” “黄达，还不是你抓着当初的天象不放的？” “惭愧，臣惭愧啊...” “.......” 百官依次上前，所见者，无不孜孜称奇。 随后，就是各界代表。 当观礼差不多的时候，郭天翊淡淡道，“宣鸿羲侯邹宵，东方瑜鉴定禹皇鼎真假。” “宣鸿羲侯邹宵，东方瑜鉴定禹皇鼎真假——” “宣鸿羲侯邹宵，东方瑜鉴定禹皇鼎真假——” “......” 郭天翊命令下达，无数内侍故意扯着嗓子开始重复皇帝的命令。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重头戏来了。 部分山东道的儒家大儒亦是神情微微变化，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远处围观的百姓们亦是安静了下来。 谁人不知鸿羲侯的名声？ 还有隐世的东方瑜？ 这二人，据说一卦难求，算无遗策。 他们二人鉴定，自然能知真假。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拄着拐杖的一个老妇与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 “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你二人给朕看看，这禹皇鼎是真是假。” 郭天翊伸手虚空一抬，看着二人自信道。 这二人，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在场的人，有心向朝廷的，也有心怀不轨的，还有一些人抱着奇奇怪怪的想法。 郭天翊只求一个结果，那就是真。 “好。”鸿羲侯邹宵点点头，看着东方瑜道，“东方兄，你先？” “鸿羲侯乃是阴阳家嫡传。”东方瑜摇头抚须道，“还是鸿羲侯先来吧。” “那好。”鸿羲侯微微一笑，“既然东方兄抬爱，老身就先来观摩。” 说罢，鸿羲侯仔细打量起眼前的禹皇鼎。 随后，只见其神情肃穆，双眸紧闭，在众人的注视下掐算了起来。 倏尔，鸿羲侯的双眸猛然间睁开，出声道，“陛下，此鼎乃是神物，有紫气汇聚，鼎上铭文与古籍记载一般无二，老身可以确定它是禹皇鼎，只是不知道是其中的哪一个...” 鸿羲侯的话，让大部分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既然如此说，那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郭天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出口道，“还请东方老先生也看看。” “陛下。” “经老朽卜卦结果来看，此鼎乃是人皇至宝。” “而且其铭文记载的铭文，老朽也有所研究...” “此鼎叫福州鼎，隶属九鼎之一，位于天河下游，埋于东陵道乃是卦象所示...” 论专业，东方瑜更加专业。 甚至对铭文代表了什么都有所研究。 而且，福州鼎，代表的就是福。 这二人的鉴定，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肚子里。 郭天翊笑了。 这表现，让他很满意。 京城聚集的人，都是精英。 他们都认为是真的，那自然是真的。 就算有宵小之徒敢跳出来，难道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第229章 完美谢幕 阴阳家两大巨头的鉴定结果，彻底给这次的鉴鼎大会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与鸿羲侯相比，郭天翊看东方瑜更顺眼一点。 鸿羲侯此人是阴阳家的嫡传不错，也会舔皇权，她从不给皇室的任何成员卜卦就能看出此人不简单。 说白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尤其是皇室成员，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哪怕现在大奉国祚不行了，她都不会乱说话。 这是邹家能一直传下来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点，那就是刚刚鸿羲侯的话说得模棱两可。 她说此鼎是真，但不确定是九鼎之中的哪一个。 这就给自己留好了退路。 若是有变，她也能说自己老眼昏花，不确定禹皇鼎的具体身份看走眼了。 这对她名誉的损失也能降到最低。 相反，东方瑜就比较实在。 自己先是用大义与东方瑜交谈过，东方瑜也没有让自己失望。 起码，这个人知道，自己统治的大奉能为天下万民带来太平盛世。 所以，不论真假，他都愿意站在自己这边。 说白了，就连郭天翊自己都不知道眼前的禹皇鼎是真是假。 但是这都不重要。 在场的官员以及各界代表都认定是真的，阴阳家巨头卜卦也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若是有人想不开敢跳出来闹事，自己不介意让他脑袋搬家。 谁敢质疑禹皇鼎真假，那就是质疑整个天下。 部分人面如死灰。 他们心心念念想要在今天让皇帝颜面扫地，却失算了。 也有一些角落里的人大骂鸿羲侯不仁义。 可惜，现在他们也只能口嗨罢了。 “曹德淳，宣旨。” “是，陛下。”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今禹皇鼎出世，我大奉当兴，赏.....” 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的环节。 此次寻找宝鼎的两大功臣分别是关胜与樊雄，二人皆赏千金，锦缎等稀有物品。 同时，还对所有参与的锦衣卫施加赏赐。 鸿羲侯等人也受到了相应的赏赐。 对鸿羲侯来说，这次的事情是名利双收的大好事。 还有与锦衣卫同行护送小鼎的各地官员以及士族都或多或少赐予了奖赏。 最高兴的，莫过于东陵道的百姓。 因为禹皇鼎从东陵道出土，这里的百姓自然享受到了福泽。 东陵道的百姓不但免除了三年的赋税，朝廷工部还提供了大量的新农具分配给百姓使用。 比如轩辕犁，三户共享一个。 还有大量的耕牛。 至于其他的，就不一一细数了。 东陵道的巡抚孙錤也受到了一些赏赐。 这可把孙錤给高兴坏了。 但是他却不知道，他已经被锦衣卫盯上了。 郭天翊虽然没有说就地严查孙錤，但孙錤这人如果后续手脚不干净，那肯定没得跑。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其中，当所有人都在高呼万岁之时，唯独东方瑜这个老头拒绝了自己的赏赐，称自己是山野村夫用不到这些东西。 “陛下，老朽就先回去了。” 东方瑜朝着郭天翊拱拱手，就准备告辞。 京城他待着是真不习惯。 在他眼里，在场的人，皆是为了名利。 世俗就是这样。 东方瑜还是觉得一身轻好。 他只想安安静静研究阴阳学术，在五阳岗了此余生，顺便培养几个阴阳家的弟子。 那么，他这辈子也就无憾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心灵的归宿不同，追求也不同。 “且慢。” “东方老先生，你的阴阳学术乃是非常正统的哲学思想。” “朕还想跟老先生讨论一些学术思想。” “还望老先生多留一些时日。” 郭天翊说得极为客气，让鸿羲侯都有点酸溜溜的。 同样是阴阳家的巨头，她为啥没有这样的待遇？ 鸿羲侯已经有点后悔了。 她知道自己刚刚说话给自己留后路，在陛下的心中分量比东方瑜低了许多。 “这...” 东方瑜不知所措。 久闻天子有礼贤下士的美名。 自己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而且他震惊的是似天子这样有才华的当代诗仙，竟然对各家的学问都有所涉及，还如此好学？ 这跟他了解的任何帝王都不同。 天子的文学造诣，并不比自己低。 甚至当时的许多传世佳作，都是天子当初与吴国使团斗法时即兴创作的。 自己阅读后，也是心旷神怡。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东方瑜也不好拒绝。 天子都如此客气了，自己如何公然驳天子的面子？ 再者，天下若是要跟自己讨论阴阳学术，自己未尝不能与天子交流一二。 短暂的思考过后，东方瑜弓腰道，“既然陛下有命，那老朽就多留几日。” 东方瑜是高傲的。 但是他非常清楚高傲也要分人。 若是面对任何大官，诸侯，他都能保持镇定。 但面前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天子，他却不敢有任何傲慢。 他可不想为东方家招来灾祸。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正是这个道理。 历史上，有才华的人不在少数。 但是，中途夭折甚至为家族带来灾难的也不在少数。 “好。” “蔡轩，你带着东方老先生去朱雀大街让老先生挑一座查封的宅院落脚。” “是，陛下。” 东方瑜看着郭天翊的安排，心中默默叹气。 朱雀大街住着的，皆是勋贵。 当初郭天翊反腐时杀了不少人，也有许多府宅空着。 自己，怕是走不了了。 先帝时期，包括前朝的帝王都寻找过自己，自己都不曾出山。 这次，自己怕是要留在京城很长一段时间了。 “老先生就安心休息。” “等朕有时间，定会宣老先生来宫中交流。” “谢陛下隆恩。” 东方瑜行礼过后，离开了。 随后，郭天翊也心满意足离开了。 东方瑜，绝对是人才。 再者，似这样的占卜大佬，历朝历代都比较重视。 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有诸多用处。 比如某个决定遭到质疑时，可以用占卜的“法门”来堵住悠悠众口。 郭天翊不迷信，但对于这种占卜之术还是很重视的。 哪怕是后世的华夏，精通易经的占卜大佬都很灵验。 但那时候的易经，跟现在的易经可不是一回事啊？ 很多东西，在历史的沉淀中都变了。 当天，观鼎大典完美结束。 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意犹未尽，将这一盛典的消息带向了江南海北。 第230章 东方瑜归心（1） 朱雀大街。 东方府。 这座府邸是之前被查封的一品大员周鸿文的府邸。 作为三进三出的院落，在朱雀大街上也颇有名气。 朱雀大街即便是有钱人也难以住进来。 这是古代的特色。 商人再有钱，也影响不了政治。 再有钱，也影响不了社会风气。 在古代，有钱不是万能的。 这跟后世的金钱主义社会观有天壤之别。 而且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大多数还是有傲骨的。 不屑与浑身充满铜臭味的商人为伍。 商人呢，有钱了自然会想着培养后代，极为重视教育。 然后就有一批批商人慢慢转型，成了地主士族。 当然，有一些人例外。 比如东方瑜。 被誉为当时阴阳家第一人。 因为此人拒绝了三位帝王的招揽。 前朝两位，大奉朝一位。 鸿羲侯虽然是嫡传，但名声上却比东方瑜差了一丝。 这些年，东方瑜游历天下，但却从未给人卜过一卦。 这次占卜禹皇鼎，是唯一的一次。 在之前，哪怕是皇帝找东方瑜求神问卜，东方瑜都不会答应。 在他看来，包括鸿羲侯在内，所有阴阳家的传人但凡是开门给人卜卦的，皆是在玷污阴阳家的身份。 阴阳家除了卜卦之外，研究最多的就是自然地理星象这些学术。 而东方瑜对于星象的研究是最深的。 东方瑜也不屑与那些为了钱财而卜卦的人为伍。 哪怕是在普通人眼里挤破了头皮都要挤进去的朝堂，在他看来也是浑水一片。 能在星象学领域做出一本传世佳作，为后人奠定基础，就是东方瑜最大的人生理想。 天刚黑。 东方瑜的府上就来了一位贵客。 “东方先生，三十年前，我们曾见过一面。” “那时候，我还是个年轻人。” “没想到当年一别，我们还有再重逢的时候。” 忙完手头的工作后，宇文辕震立即带着儿子宇文辉来到了府邸拜见东方瑜。 当年，天下初定。 宇文辕震征战四方，有幸结识了作为闲云野鹤且大名鼎鼎的东方瑜。 这几日因为观鼎大典，宇文辕震也没时间来拜见。 今天观鼎大典结束了，宇文辕震也闲了下来，第一时间就赶来了。 “宇文丞相老当益壮。” “气色不减当年啊？” “当年若不是你领兵有方，前朝最起码还能有三年气数...” 东方瑜抚须而笑，看着宇文辕震道。 对宇文辕震自己还是很有好感的。 满朝文武，能似宇文辕震这样清廉且正义的人不多。 东方瑜对相学也有所研究。 当年给宇文辕震断言，将来必定封王拜相。 而现在，自从郭天翊登基后，宇文辕震就成了丞相。 谁能想到，当时的宇文辕震，仅仅是奉景帝麾下的一个大将呢？ 能打的将军很多。 但能封王拜相封妻萌子如凤毛麟角。 “东方先生当年的话，全部都灵验了。”宇文辕震拱手道，“东方先生，这是犬子宇文辉...” “辉儿。” “还不给你东方爷爷行礼？” “宇文辉见过东方爷爷。” “快快免礼，没想到宇文将军生了个好儿子啊...” 东方瑜是谁？ 他说的话。 在宇文辕震看来绝对会灵验。 若是其余人夸赞自己的儿子，宇文辕震定然会嗤之以鼻。 但这话从东方瑜嘴里说出来，宇文辕震立马心花怒放。 “东方先生说笑了。” “犬子不成器。” “不过犬子倒也奇怪，自小不喜欢舞刀弄棒，除了对经史子集感兴趣外，对星象学也非常感兴趣...” “宇文丞相，老朽初来乍到，可没有什么准备好吃的...” “先生，咱们就喝喝茶，能与先生品茶论道是在下的幸事。” “........” 旋即，几人就在府上聊了起来。 有一件事，让东方瑜颇为惊喜。 正是宇文辕震的儿子于文慧。 他看得出来，宇文辉将来成就不在其父之下。 而且... 自己这些年云游天下，也收了不少弟子。 但是却没有一个令自己满意的。 至于星象学，更是找不到传人。 他更怕百年后没有人能来继承衣钵。 若是有缘。 倒是可以看看东方辉有没有悟性。 如果能继承衣钵，就再好不过了。 两个时辰后。 宇文辕震告别了东方瑜。 随后急匆匆到了宫里。 “陛下，东方瑜此人，臣探不出来其口风啊...” “哦？” 郭天翊听着宇文辕震的汇报，平静道，“此人若是那么容易收服，前朝皇帝早就收服令其为国运续运了。” 说实在的，东方瑜代表的不仅仅是阴阳家大佬这个身份。 如果东方瑜能为自己所用。 那么自己以后就有了绝对的话语权。 首先，东方瑜在天象研究方面绝对是当世第一人。 其次，有了东方瑜，自己就不惧怕任何人以神鬼之说来蛊惑人心。 试想，当时最有权威的专家都说一件事是黑的，还有谁敢跳出来说它是白的？ “陛下，是这样的...” “行了，朕知道了。”郭天翊揉了揉眉心道，“丞相辛苦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是，陛下。” 待宇文辕震离开后。 郭天翊沉思了片刻。 忽然，其双眸一亮，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翌日下朝后。 郭天翊换了身便装。 亲自抵达了东方瑜的府邸。 东方瑜仿佛永远都是那么淡然，见了郭天翊也仅仅是弯腰行礼，没有任何激动之色。 “陛下，这京城老朽住着不习惯啊...” “不知道陛下何时让老朽离开？” “先生莫急。”郭天翊微微一笑，使了个眼色，其身后的曹德淳立即拿着几张宣纸递到了东方瑜的面前。 东方瑜正好奇呢，陛下神神秘秘的要给自己看些什么东西。 当余光憋到宣纸上画着的一些球型东西时，东方瑜起初还不以为意。 但是当他看到下面密密麻麻的小字介绍时，整个人惊得目瞪口呆。 “这这这...” “陛下，您这些星象学说从何而来？” 东方瑜如获珍宝，死死捏着手里的星象图纸，宛如一个获得了新玩具的孩子一般激动。 “想知道？” “那老先生就得留在京城。” “朕准备成立钦天监。” “钦天监职能为掌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等。” “先生可愿意当我大奉的第一位钦天监正？” 说罢，郭天翊就面带笑意看着东方瑜。 鱼饵已经放出去了。 就看其上不上钩。 第231章 举办恩科（1） 说实在的，东方瑜心动了。 自己的理想，不就是研究并且撰写出一套完整的有关星象学的书籍吗？ 在朝廷里有好处。 起码自己需要的资源不缺。 但是，他不想入仕啊？ “陛下，老朽年老体衰，怕是不能担此大任...” “陛下可否将这些星图给老朽讲解一二？” 东方瑜想了想，向着郭天翊拱手道。 他不想入仕途。 是因为他不想跟那些为了名利的假仁假义之人为伍。 但他对郭天翊画的星象图非常感兴趣。 他有本古籍，里面也讲了诸天星斗大概的方位。 跟郭天翊所画的星图，有异曲同工之妙。 “先生。” “朕觉得你糊涂。” “陛下何出此言？” “朕知道你研究星象学，但是，你靠一个人肯定是千难万难。”郭天翊指责道，“朕要为万世开太平，是朕的夙愿，而你也应该编纂出一本完整的有关天象节气历法的书籍来，流传千古。” 现在大奉流传的书籍，没有一套完整的。 单说历法节气等，都靠着祖辈们口口相传。 比如立春、雨水、惊蛰、春分等节气。 各地都不统一。 自己要求天下大一统，历法节气也必须统一。 这些事情，由东方瑜去做，最合适不过。 “陛下之言。” “令老朽茅塞顿开。” “老朽愿辅佐陛下完成这一大业。” 东方瑜起身，向着郭天翊恭恭敬敬弯腰致意。 没错。 郭天翊的话，犹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自己的理想，跟陛下所提的大一统比起来，太狭隘了。 若是自己编纂出一本有关天象历法节气的书籍来，自己的功绩虽说比不过圣人但也绝对能流传千古。 “朕得先生相助，如鱼得水，如虎添翼啊！” 郭天翊大喜，亦是起身抓住了东方瑜的手，高兴道。 自己以天子之尊亲自拜访，又以高官厚禄大义相邀。 若是还招揽不到东方瑜，那自己就太失败了。 此人可是连续拒绝了三位皇帝的招揽。 能辅佐自己，意义非凡。 日后，在天象以及神鬼之说方面，自己就拥有了绝对的话语权。 当夜，郭天翊将自己对于宇宙的理解以及部分来自后世的星象知识与东方瑜促膝长谈。 郭天翊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 东方瑜俨然是一个老顽童。 自己拿出来的知识，令其乐此不疲，反复提问。 自己哪知道那么多？ 当然，君臣二人的关系也无形中拉近了许多。 ......... 翌日。 钦天监设立了。 就在紫禁城外庭。 钦天监正东方瑜因为年事已高，不用每日上朝，是郭天翊赐予的特权。 东方瑜一方面观察天象编写书籍，另一方面也收了一个记名弟子，正是宇文辉。 这也是东方瑜愿意留在京城的原因。 宇文辉的悟性以及天赋，都令东方瑜极为满意。 他的衣钵，也算后继有人了。 转眼间。 十天后。 禹皇鼎在京城的观鼎大典也传遍了天下。 云川道地区的土族人民沸腾了。 他们比汉族人更加崇拜鬼神。 而且因为历史的诸多神话以及渊源，他们认为自己是华夏族的分支。 包括禹皇的传说，跟他们也有关系。 得知禹皇鼎问世后，这里的百姓们直接就将当今天子当做了神明的化身。 神明下凡的消息，在土族百姓中越传越猛。 其中，南诏王本来想封锁消息。 这极其不利于他的统治。 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这些消息在读书人的传播下，不出几日就传遍了。 南诏王领地内的子民，民心大部分都向着朝廷。 甚至有些人认为南诏王跟南岭王一样彻底归附朝廷才是正道。 南诏王整日忧心忡忡。 他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在此之前，云川道三王虽说是藩王，但享有绝对的自治权。 更像是国中之国。 可是先有南岭王彻底依附朝廷，后有禹皇鼎出世。 他感觉自己的统治力在逐渐降低。 长此以往。 不需要朝廷做什么。 百姓的心中都只认朝廷不认他。 可是。 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几日的早朝都在讨论一个话题。 恩科。 这是郭天翊自创办大学与皇家军事学院后提出来的第二项仁政。 以前都是举孝廉入仕。 许多官员，甚至大儒，为了自己的名声不会晚节不保，轻易不会举荐人才。 因此，各地的基层人员都非常紧缺。 大学里的学子，三年的学期满了经过考核后可以进入各个衙门的基层来工作，但这明显太慢。 所以，从天下网罗人才的恩科便被郭天翊提了出来。 若是以前，这政策必定不会三言两语就确定下来。 但自从禹皇鼎事件后，反对郭天翊的声音少之又少。 当商议到恩科的参试人数以及具体流程还有最终的入选人数后，各部衙门都争先恐后递上了自己的需求名单。 先说郭天翊的嫡系这边。 因为新工厂如今的规模很大，所以新工厂改名为督造府。 墨丰担任督造府的府主。 光是墨丰，就要五百人作为补充。 因为这里工匠不缺，缺的是各级文官还有外出办事的人手。 督造府涉及的面太多了。 军工产品，日用品，农业用品等等都从这里制造，所以需要大量的基层文职员工。 还有户部，所有一百三十个名额。 工部索要两百个名额。 礼部索要八十个名额。 ....... 算下来，光是京城就需要上千基层人员。 这还不算各州府道的。 大奉的所有道加起来，初步估计基层员工的需求量将达到数万。 这是个可怕的数字。 也就如今的朝廷财政不紧缺，朝廷的诸多政策也让地方财政有所好转。 否则，忽然涌入这么多的基层人员，对财政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经过郭天翊提议，内阁整理方案后，恩科的具体流程被确定了下来。 郭天翊所设立的恩科，不仅仅是如古华夏一样考经史子集等文化课。 也要一些有一技之长的特长生。 还有就是，恩科的考试流程也简化了许多。 比如古华夏的恩科。 分初步考试与正式考试。 初步考试一般又叫童试，包括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 正式考试包括乡试、会试和殿试。 乡试每三年举行一次，因为时间上多在八月举行，所以又称之为秋闱。 可如今大奉的人员紧缺，郭天翊决定每年举办一次。 而且将考试流程取消了初步考试，直接分为了乡试，会试，殿试。 也就是说，天下学子在自己所处的州府道内参加过两轮考试后就能直接进京赶考，且能进京的学子地方上都会有财政补助。 随后。 一道圣旨，传遍了各州府道，令天下学子们大为振奋。 各州府道的县衙门口，都张贴了有关恩科的告示。 第232章 举办恩科（2） 山西道。 巫山府。 黎明县。 黎明县是巫山府境内的一个小县城。 这里的经济比较落后。 整个山西道都有黄土高坡的称号。 大部分地区，经济都比较落后。 除了府城外，周边的州城县城就不太繁华。 当初郭天翊还是汉王的时候平定巫山府时就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大搞名声。 今天的黎明县天高气爽，这里哪怕是酷夏也没有多热。 顾家村是坐落于黎明县外的一座小村庄。 “乾哥！” “乾哥！” “你在吗？” 一个穿着麻衣的青年满脸兴奋的冲进了一座由三间土房子组成的小院，看向了坐在槐树下正在吃油泼面的顾乾道，“原来你在家啊，好香的油泼面啊，给我也来一碗呗？” 看见顾乾吃油泼面，麻衣青年狂咽口水。 一口面，一口蒜。 别提有多香了。 “咔嚓~”朱鹏一边吃着油泼面，一边啃了一口打算，头也不抬道，“娘，顾平子来了，你给他也下碗面。” “平儿，婶这碗你先吃，婶再去下一碗。” 从灶火房里出来一个妇人，端着一碗油泼面过来递给了麻衣青年。 “好嘞。” “婶儿最好了。” 顾平嘿嘿一笑，接过了油泼面道，“婶儿，我要喝一碗面汤。” “好。” “婶儿这就给你盛去。” “谢谢婶儿。” 随后，顾平就大口大口巴拉起了碗里的油泼面。 同时他还没少吃蒜。 一头大蒜，被哥俩没几下就造光了。 “你小子省着点吃。” “我家今年种的蒜少...” 顾乾看着一口面一口蒜的顾平，没好气道。 “哈哈。” “乾哥，吃面不吃蒜，味道少一半啊！” 顾平一碗油泼面下肚，又舒舒服服喝了一碗面汤，幸福感满足感充斥在心田。 “平儿，你不是去县城卖果子去了吗？”正在吃面的妇人看着顾平道，“卖的怎么样？” 顾平与顾乾，是本家兄弟。 打小二人就在一起玩。 在她心里，顾平就跟自己的干儿子一样。 似今天这样上门蹭饭的事情，经常发生。 “挺好的。” “我的梨子没多久就卖完了。” “今天的早市人多。” 顾平打了口饱嗝，卖着关子道，“乾哥，你要升官发财了，以后可别忘了兄弟我啊？” “嗯？” “嗯？” 正在吃面的妇人愣住了。 顾乾也愣住了，在顾平的肩膀上拍了拍道，“你小子没病吧？什么升官发财？” “哈哈哈。” “乾哥，去年那王家小姐悔婚，我估计今年后她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顾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继续口嗨着。 提到王家小姐，顾乾母子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顾乾的父亲走得早。 这些年来一直是母子两相依为命。 顾乾比较争气，平时最爱看书。 因为小时候经常去私塾打杂，他竟然偷学都学得比私塾的学生们要好。 在整个顾家村，顾乾是最有文化的人。 因此，他也小有名气。 跟县城里王员外的姑娘在元宵节一次偶然的机会相识。 一开始，二人郎情妾意，相谈甚欢。 可是后来到谈婚论嫁了。 王员外见顾乾家里穷，坚决不同意。 夸张的是，就连王家小姐也断绝了与顾乾的来往。 这对顾乾来说打击不小。 因此，他才二十出头，却看着有点颓废。 但此人的文采绝对不容小觑。 不然又怎么会元宵节的灯谜会上夺得头彩，赢得王家小姐欢心呢？ 因此，这也是顾乾心中的一道疤。 “你别提她！” “有话你就说。” “神神叨叨的，小心我揍你。” 顾乾脸色沉了下来，看着顾平没好气道。 这话也就是顾平说出来他还能忍一忍。 要是别人说了，他必然翻脸。 顾乾也是典型的新儒派学子，思想就不同于酸儒。 所谓的君子，在他看来就要光明磊落，而不是表面君子实则小人。 大奉的普通人想要出人头地，封妻萌子，最简单的路只有两条。 第一，就是入仕途。 第二，就是参军。 可是之前入仕途要举孝廉。 自己只是穷人家的孩子。 找谁去举荐？ 方圆百里内，唯一能举荐贤能的就一个县太爷。 就算是县太爷，自己都没有门路。 如果是参军，那就简单了许多。 可是顾乾不喜欢舞刀弄枪，对打打杀杀也不感兴趣。 他这样的人去军营里混不开的。 还有一点，他父亲当初就是参军，在巫山侯麾下当大头兵。 后来在一次剿匪行动中牺牲了。 而巫山侯仅仅是给了一点点抚恤金。 所以，在母亲的再三要求下，严令顾乾这辈子都不要去参军。 “哈哈哈，我错了，错了...”顾平摆摆手，神秘一笑，“乾哥，今天我在县太爷的府衙门口看到了一张告示...” 听着顾平的话，顾乾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什么？” “恩科？” “太好了，太好了！！！” “哈哈哈哈。” “爹，儿子一定要去参加恩科，您老人家就在天上看好吧！” 顾乾高兴地跳了起来，宛如孩子一般，仰天大笑。 “乾哥。” “我也相信以你的文采能考中。” “当今天子可是好皇帝。” “若不是天子，咱们现在哪能天天吃上油泼面？” 顾平看着自己消沉了好久的大哥高兴成这番模样，也由衷地高兴。 自从跟王家小姐分手后，顾乾就从来没笑过，一直是生人勿进的模样。 “是啊。” “咱们的天子，可是神明下凡。” “若不是天子当初给我们分配土地，我们现在估计还要给地主做长工呢。” “来，平子，咱们向着东方给陛下磕三个响头。” 顾乾神情激动，拉着顾平就朝着东方京城的方向跪了下来，“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忠君孝父的思想深入人心。 尤其是顾乾顾平这样的普通人，思想更为传统。 当消息传开后，整个村里的人都高兴无比。 他们顾家村若是能出个官，那就太好了。 所有的人都是本家。 顾乾要是当官了，他们也能跟着沾光。 第一轮乡试将在一个月后于巫山府举行。 此去路途遥远，全村人都给顾乾捐了钱。 一枚一枚的铜钱加起来，也有一串钱。 两天后。 顾乾告别了母亲，背着他的一包书籍，踏上了科考的路。 第233章 举办恩科（3） 一个月后，在各地的府城乡试。 三个月后，在京城举办会试与殿试。 这是大奉朝的一次恩科，也是皇帝为天下学子还有寒门弟子打开的一条新路线。 每个人都有了盼头。 家族有基业的，想要壮大，想要光宗耀祖，就得参加恩科。 家境不太好的寒门弟子，想要恢复往日荣光，也要参加恩科。 寒门，指寒微的门第。 专指门第势力较低的世家，也叫庶族，并非指贫民阶级。 似顾乾这样的，就是贫民大众家的孩子。 真正的寒门，就算日子过得再差，也比寻常百姓家的日子要好很多。 在古代的文盲率很高。 哪怕是郭天翊记忆中的古华夏，在近现代都有大量的文盲。 所以，普通百姓家里想要出一个读书人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不是每个人都有顾乾这样的天赋，在私塾里打杂都能学到知识。 但是，整个大奉太大了。 跟顾乾一样的人，加起来也有不少。 除此之外，所有的地主阶级，士族阶级也行动了起来。 河北道，广和府。 这里是当初晋王联军与秦王鏖战十几日的主战场。 城中的诸多设施包括城墙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 百姓们的生活与经济也因为战争遭受不小的打击。 现在，这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城内各种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 原本应该热闹的坊市今天却没有几个人影。 秦一川走到了一家卖肉的店铺，出声道，“刘掌柜，给我来两斤五花肉，剁肉馅...” “原来是秦公子。” “秦公子今日怎么买这么多肉？” 刘屠户看了眼黑眼圈很浓的秦一川，随手割下了一条肉，边剁边问道。 以前秦一川也经常来买肉。 但每次都不超过一斤。 且每半个月才买一次。 因为秦一川的家族没落了，但也是城中的士族。 刘屠户的地位低，对秦一川还是很客气的。 他记得在十年前，秦一川的父亲还是很威风的，家中的产业也多。 可是后来，因为得罪了另一个极为强大的士族，家中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打击。 因此，整个秦家，近十年来都在走下坡路。 秦一川的父亲现在又卧病在床，光是看病就要花大把的钱财，已经靠着变卖家产来度日了。 “刘掌柜，今天是家母的诞辰，你忘了吗？”秦一川笑了笑，彬彬有礼道，“这我姨娘来了，我就寻思着买点肉包顿饺子，再弄几个小菜，给母亲过个诞辰....” “哈哈。”刘屠户看了眼秦一川，道，“秦公子，你看我这脑子，我竟然忘了，去年好像你买了两个肘子。” “是啊。”秦一川叹了一口，随后道，“对了，刘掌柜，今天坊市里的人怎么这么少？” “秦公子你整日在家钻研诗书，不知道也不奇怪。”刘屠户随口道，“人都跑到衙门去咨询恩科的事宜了...” “恩科？” “什么是恩科？”秦一川狐疑道，“是衙门要悬赏一个叫恩科的人吗？” “哈哈哈。”刘屠户被老实巴交的秦一川给逗笑了，“秦公子啊，不是什么叫恩科的人，是咱们的天子发布的旨意，我听人说是让读书人去考试，按照成绩择优录取，可以入仕途...” 刘屠户专心剁肉，头也不抬道，“对了，秦公子，你可以去试试啊？” 说罢，刘屠户没有听到秦一川的回应，抬头看向了秦一川。 却见秦一川愣在那里，仿佛是入定了一般。 “秦公子？” “秦公子？” “啊！”秦一川猛然惊醒，道，“刘掌柜，你说的可是真的？” “秦公子，自然是真的。”刘屠户笑着道，“我刘某是个粗人，不懂具体的流程，但秦公子你可以去试试。” 刘屠户见过不少广和府的公子哥。 对秦一川的印象是最好的。 其余的公子哥，哪有秦一川这样平易近人且气度儒雅的？ 就光说每年父母的诞辰秦一川都要亲自下厨给父母庆祝，就值得人高看一眼。 他可从来没见秦一川买肉给他自己庆祝过生日。 “多谢。” “我回头就去看看。” “等下先回去给母亲大人包饺子...” 秦一川微微一笑，朝着刘屠户拱手致谢。 “秦公子，这是你的肉馅。”刘屠户用荷叶将肉馅包了起来，并且用麻线捆好递给了秦一川。 “多谢。” 秦一川接过肉馅，付了钱后，心神恍惚地回到了家里。 他知道。 自己的出头之日来了。 因为家中得罪了广和府的大户，所以他要想举孝廉入仕的路子基本算是断绝了。 而恩科，却不一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谁能大过陛下？ 当天夜里，秦一川待父亲母亲睡下后，就来到了衙门口。 借着月光，他一字一句读了告示上的字。 “太好了，太好了...” “爹，娘。” “等孩儿中举后，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秦一川攥紧了拳头，心中燃烧起熊熊烈火。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些年，他们秦家失去的，他要靠着自己的双手亲手拿回来。 自己家的强敌太强大了，与知府大人穿一条裤子。 若是自己能成功步入仕途，这一切问题都能解决。 如果说各地的读书人斗志高昂，那么京城的勋贵之子还有学子们更加有斗志。 黄府。 这里是户部尚书黄波的府邸。 “维因，你可不要给为父丢了脸。”黄波看着自己的儿子道，“你平日里自视甚高，甚至上次在未央宫还获得了陛下的赞赏，但千万不能小看了天下人。” “爹。” “你就放心吧。” “孩儿一定能中举。” 黄维因目光炽热，看着黄波铿锵有力道。 “话别说太满。”黄波瞪了黄维因一眼，道，“隔壁家的那两个小子也不是善茬，这次恩科非比寻常，陛下极为重视，若是您能在此次恩科夺得三甲，我黄家未来必定会更上一层楼。” “父亲，孩儿明白...” 黄维因心中的志向不小。 自然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 父亲虽然是户部尚书，但却没有爵位。 若是将来能为朝廷建功立业，获得爵位，甚至封王拜相... 那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当然，也有一些人动了歪心思。 比如行贿负责恩科的官员，好提前知晓考题。 因为此次恩科是第一次恩科，所有的规则与大的框架都是天子提出，内阁修改制定完善的。 所以，考题也由翰岭院来制作。 为了防止考题泄露。 还有都察院御史监督。 可是在恩科的消息发出去十几天后，还是出了问题。 第234章 恶性案件 乡试前夕。 郭天翊得到了来自锦衣卫的密报。 许多地方的士族子弟有传言，五百两银子即可获得考题。 “此事当真？” 郭天翊双眸微眯，有森森让人脊背发凉的杀气迸发而出。 “启禀陛下，千真万确。”蔡轩恭敬出声道，“不然民间不可能空穴来风，只是咱们暂时还没有掌握证据，但臣可以确定，这跟都察院有关系...” 翰岭院经过锦衣卫秘密排查，解除了嫌疑。 能接触到考题的，只有都察院的御史。 那么，这考题必定是都察院的相关人员泄露的。 什么人会如此大胆？ 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在天子的第一次恩科搞这样的事情？ 五百两得知考题内容，天下间来参加考试的学子最少有数万。 这数万人里，哪怕有五千人出钱，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查！” “给朕严查。” “命令翰岭院连夜修改试题。”郭天翊怒气冲冲道，“三日内，若不能解决，你蔡轩就回家种韭菜去吧。” “是，臣这就去查。” 蔡轩额头有冷汗浮现，感觉亚历山大。 外人看来，他是皇帝身边的宠臣，是大红大紫的人物。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虽然官职级别不是一品大员，但胜似一品大员。 且实权比任何一个一品大员都大。 可是抛开这些，只有他知道，自己每天都在如履薄冰。 比如这次恩科的事情。 陛下极为重视。 如果出了乱子，第一个背锅的就是自己。 当天，锦衣卫就抓捕了一些酒后失言的学子们。 这些学子哪里知道锦衣卫的昭狱是啥样子？ 当看到昭狱内的各种酷刑刑具后，他们吓得头皮发麻，将卖给自己考题的人供了出来。 顺藤摸瓜，部分贩卖考题的人也落网了。 经过紧张的秘密调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都察院左都御史刑开济。 其中，考题泄露案所涉及的官员足有十几个人。 为首的，正是刑开济。 两天后，夜。 刑开济府邸。 咚咚咚~ 咚咚咚~ “来了来了...” “谁啊？” “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深夜，急促的敲门声让刑府的小厮很是恼火，但是当他骂骂咧咧打开门，看到清一色的飞鱼服与绣春刀后，吓得说不出话来。 “各位爷，你们这是....？” “刑开济在不在府上？”关云亮出了自己的腰牌，冷冰冰道。 “在在在，老爷在。”小厮咽了口吐沫，连忙让开了身子。 谁人不知，锦衣卫是什么样的机构？ 可是自己家的老爷向来清廉，锦衣卫大晚上来府上干什么？ “抓人！” 关云二话不说，直接下令。 下一瞬，大量的锦衣卫就冲入了刑府。 刑开济。 大奉元德三年入仕。 为官至今三十多个寒暑。 在朝中享有极为好的名声。 在都察院任职的这些年，对整顿纲纪监察御史百官等工作都做出了不少的政绩。 就算是此刻，关云都不敢相信眼前朴素的府邸主人会是此案的元凶。 刑开济的府邸，没什么值钱的事物。 许多家具看起来都比较老旧。 但这些，都是假象。 按照大奉的新律例，年满六十岁就能退休了。 一些特殊的情况下，可以到六十五岁。 按照郭天翊的设想，这是最好的退休政策。 而且朝廷在退休后要向各部的官员发放退休金，可以免去他们养老的后顾之忧。 可即便如此。 今年已经五十八岁的刑开济还是丢失了本心。 当刑开济的卧房被包围时，刑开济穿好了衣服，很淡然地走了出来。 “原来是关大人。” “这是要带老夫去昭狱吗？” 刑开济看着关云，异常平静道。 失算了。 自己还是失算了。 本来，刑开济就是想在退休前悄悄捞一笔。 结果他也没想到，买卖考题的生意火暴的令人发指。 按照他的设想，自己找十个心腹去民间贩卖考题，而且务必要让所有参与买卖考题的学子保密。 因为这是大罪。 不但卖考题的人要遭殃。 买考题的人同样会遭殃。 但是，还是有一些大户人家的年轻人酒后失言，将消息泄露了。 因此，就传到了锦衣卫的耳朵里。 刑开济是那种假清官。 他看似清廉，却一直时不时地利用职责之便收受好处。 “邢大人。” “请吧。” 关云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随后，刑府被查封。 至此，所有参与售卖考题的官员都落网。 其中都是刑开济的门生故吏。 不是核心成员，也不可能让刑开济委以重任。 当天，又一道告示贴满了各州府道。 这是一份长长的名单。 名单上，写的是各州府道当地参与买卖考题的学子。 原本付了钱准备大展宏图的一些人彻底傻眼了。 “以上参与考题买卖者，终身取消科举资格，并处罚金百两...！” 巫山府府城，顾乾看着衙门外的告示，心中的那团火焰越来越大。 马上就要乡试了。 这种事情，朝廷以快刀斩乱麻之势处理了，对他来说无疑又减少了许多竞争的对象。 “陛下真乃明君。” “这种事情，恩威并施，必定能让天下归心。” “我一定要中举...！” 顾乾心中暗暗告诫自己，随后他再度阅读了一遍告示，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谁能想到，来赶考的顾乾，会住在土地庙里？ 因为村里面全村人凑了一贯钱，让他有了路费。 但他自己得省着花。 若是住客栈。 他坚持不到去京城赶考的日子就没钱了。 所以，顾乾就在土地庙里住了下来。 这样的话，他就能节省一大笔钱。 乡试的结果出来后，他就得马不停蹄赶往京城。 在这个时代，对普通人来说，出远门是最麻烦的事情。 五天后。 乡试开始。 十天后，乡试的结果公布。 顾乾不负众望，成功跨过了乡试的门槛。 整个巫山府总计参考的人有一千三百人。 过了乡试的，只有三百人。 别看郭天翊简化了科举的流程，乡试也看似简单。 但翰岭院的大学士们可不简单，他们第一轮就刷掉了大部分人。 但是，整个大奉加起来，此次过关的学子也有两万多人。 每个过关的学子，当地政府都补贴了一百枚武德通宝。 一百枚铜钱看似不多，但两万多人加起来，那可就是两百万钱。 这些钱都是当地的政府出，所以也不算少。 “娘，孩儿这就走了。” “此去，不成功，誓不为人！” 顾乾朝着村子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随后搭上了一队前往京城的商队的顺风车，出发了。 第235章 贡院建成 云香宫内。 郭天翊大汗淋漓，只觉得自己的火气下降了不少。 公赫玉肌肤上亦是香汗不断。 公赫玉一双玉臂揽上了郭天翊的脖子，温柔注视着郭天翊。 做女人，很快乐。 做郭天翊的女人，更快乐。 时至今日，这位土族第一美人都感觉像是在做梦。 以前，她可从来没想到自己能成为天子的女人。 “玉儿。” “你先休息。” “朕去处理点公务。” 郭天翊躺了会，轻轻捏了捏公赫玉的脸蛋，旋即命令人更衣。 “好呢~” 公赫玉躺在龙床上，看着龙袍加身的郭天翊，宛如一只乖巧的小绵羊。 虽说现在是大白天，但只要郭天翊有需要，能满足郭天翊，公赫玉还是很开心的。 万一自己运气好，诞生下个龙子。 那就更棒了。 郭天翊可不管自己的女人们想些什么。 他只知道，需要的时候，换着来一发，永远保持新鲜感。 出了云香殿，郭天翊心中嘀咕道，“奇怪，是不是我这前身的腰子有问题，怎么一直没动静...？” 这些日子，除了恩科之外，许多大臣都多次谏言让自己再扩充后宫。 连慈宁宫的太后都数次提议要让自己选秀。 储秀宫的秀女还有很多没选呢。 现在已经秋天了。 马上一年就要过去了。 郭天翊这边啥动静都没有。 自然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在古代，一般人不会怀疑是男人有问题，反而是会怀疑女人有问题。 如郭天翊这样的帝王，如果没有龙子龙孙，满朝文武全部跟着着急。 他们可不想偌大个国家后继无人。 若不是有禹皇鼎事件加持，郭天翊怕是又要被迫扩充后宫了。 “华丽君说我的身体没有毛病。” “或许是我弄得姿势不对？” 郭天翊想了想，也只能安排个理由自己说服自己。 想起自己的那些姿势，郭天翊就觉得不好意思。 十有八九，自己都是让自己的娇妻没吞下去。 或者就是衍射。 试问，哪个男人不好这口呢？ 御书房。 太尉王渊已经等候多时。 见郭天翊进入了御书房，王渊立马跪地道，“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免礼。” “谢陛下。” 郭天翊坐在龙椅上，看着王渊道，“最近天下学子都将抵达京城，恩科的事宜准备如何了？” “启禀陛下。” “臣皆已准备妥当。” “臣按照陛下的意思，会试的贡院已经建好，就等陛下检阅了。” “......” 王渊逐一汇报着工作，小心翼翼到了极点。 若不是刑开济被办了。 恩科的总负责人也落不到他头上。 说白了，这差事虽然是个苦差事，但也是个美差。 王渊是法家大佬。 法家本来就是向着君王的。 但法家的学子却没有儒家的多。 身为总负责人，他与主考官与诸多阅卷的大学士都能接触，也能额外提拔一些法家的弟子。 这是人之常情。 科举的好处就是唯贤是举。 就算王渊提拔了一些门生故吏的弟子，将来这些人当官出了问题，也跟自己没啥关系。 这跟举荐制是截然不同的。 举荐制的时候，谁举荐的人才如果出了问题，那么举荐人也会晚节不保。 所以越是厉害的人，越不愿意举荐。 举荐人才不但要看其学问，而且要观察其品德如何。 现在的科举，全部靠成绩说话。 至于人品，那是以后才能知道的事情。 后世的公务猿考试亦是如此。 “哦？” “走，随朕一道看看去。” 郭天翊换了身便装，就带着几名随从与王渊一道出宫了。 一般情况下。 郭天翊出宫都是穿便装。 即便是在宫里，很多时候都不会穿正统的龙袍。 皇帝的休闲装也有不少。 皆是明黄之色刺绣着神龙图案的常服。 龙袍制作工艺复杂，材料也非常珍贵，所以皇帝一般会在登基，祭天等重大仪式会穿传统的龙袍，其余时候穿着的都是刺绣着神龙图案的常服。 电视剧里天天穿龙袍逛来逛去的，都是假的。 还有一点。 就是正统龙袍的选材非常讲究。 制作一件时间也非常长，一旦出现褶皱就很难修复。 光是龙袍上的装饰物就由妆花，织金等昂贵的材料用金丝或者孔雀羽毛绣成。 穿着正统龙袍，很重。 尤其是在盛夏，穿龙袍简直是一种折磨。 贡院。 这座坐落于京城大学不远处的大型院落，足以容纳数万人考试。 郭天翊检查了一遍。 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甚至他还学着某部电影里的皇帝，特意踩了踩地面的石砖，还有门庭下的柱子。 依旧没有任何偷工减料的情况出现。 看似郭天翊在这里敲敲那里敲敲，可把陪同参观贡院的工部尚书给吓坏了。 万一... 手下的人偷工减料，被皇帝发现了，自己岂不是又要倒霉了？ “不错。” “葛岩你的办事能力还是可以的。” “这贡院修得倒是可以。” 郭天翊检查完毕后，看了眼诚惶诚恐的工部尚书葛岩，赞赏道。 “陛下，臣只是做分内之事，万万不敢当...” 葛岩满脸笑容，拱手作揖回应道。 当初，郭天翊还是汉王的时候，就到工部要了一批人。 而那批人，如今也是郭天翊的心腹。 如墨丰，就是督造府的府主。 好在自己当初还算客气，才在陛下的心里留下了好印象。 否则，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怕是要被调到其他地方去了。 “好了。” “你们去忙吧。” “朕出去转转，看看天下学子们的风采...” “臣等恭送陛下。” 郭天翊手摇折扇，宛如一个翩翩公子哥，带着樊雄等几名侍卫径直向闹市走去。 据说，现在的京城是年轻学子的天下。 各地通过乡试的学子都涌入了京城，让原本就繁华的京城更添一丝繁华。 还有一些烟花之地，每天都有相当不错的诗句传开。 郭天翊自然想见识见识。 说白了，自己也是年轻人。 前世的自己还没娶过媳妇儿，这一世的年纪也才二十一岁。 抛开皇帝这个身份，郭天翊也想看看自己的同龄人们是什么样的面貌。 第236章 好一个顾乾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路边的小商小贩都比原先的多了许多。 除了勋贵们住的朱雀街之外，其余的几条大街上都是人头攒动。 “樊雄。” “陛下，臣在。” “朕听说最近京城来了很多各地的特色小吃，在哪？” “陛下，在崇明街。” “崇明街？那不是靠近市坊司那条街吗？” “是的，陛下，那里是东城区，消费比较低，许多学子都住那边。” “走，咱看看去。” “是，陛下。” 郭天翊来到崇明街后，眼前一亮。 什么烧烤，鸭血汤，铁板烧，串串，凉粉...，应有尽有。 虽说这是古代。 但小吃的种类丝毫不比后世少。 而且这个时代的食材都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 吃惯了宫廷御厨做的山珍海味，偶尔来品尝下街头小吃也不错。 “嗯？” “云吞？” “人这么多，咱们也去尝尝？” “是，陛下。” “人多的地方别叫朕陛下，叫公子就行了。” “是，陛...公子。” 郭天翊看到一位妙龄女子在卖云吞，来了兴趣。 当即，众人就来到了摊位前。 几人找了个桌椅坐了下来，一人一碗云吞。 这是郭天翊第一次吃云吞。 品尝一口后，眼前一亮。 一碗云吞，被郭天翊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这一幕倒是让樊雄等人目瞪口呆。 他们又发现了陛下的另一面。 接地气，太接地气了。 “老板...，能...能给我一碗云吞吗？” “我只有这么多钱。” 就在郭天翊等人吃云吞的时候，一位像极了乞丐的男子走到了摊位前，拿着掌心里的两文钱说道。 “嗯？” “你是恩公？” “恩公，当日若不是你舍身相救，小女子就哪有今日...？” “我哪敢要你的钱。” “快坐，快坐...” “爹，你看，是恩公啊...” “恩公，你这是怎么了？” 正在卖云吞的父女两看到眼前的男子，高兴万分。 一边招呼，一边询问其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你们...”乞丐模样的男子也认出了眼前的父女两，作揖道，“君子不是嗟来之食，待日后中举后在下必有厚谢，在下在进京的路上遇到了劫匪，所以才...” “恩公你放心，我跟我爹肯定帮你。”女子高兴道，“爹，你说是吧？” “对，恩公你就放心，咱们父女两一定帮你。” “.......” “这，这怎么使得？” “使得，使得，恩公你快坐下...” 这是怎么回事？ 郭天翊正在吃云吞，余光注意到了眼前的一幕，诧异道。 “公子，要不要让我去问问？”樊雄见郭天翊出声，遂问道。 “不。” “先看看。” “我观此人不像是乞丐。” 郭天翊摇了摇头，出声道。 此人不但有风骨，而且人品不错。 在郭天翊的注视下，眼前的乞丐狼吞虎咽连吃三碗云吞，卖云吞的父女两还给了一些武德通宝。 乞丐打扮的男子再三感谢后，方才离开。 “姑娘，刚刚你那位恩公是怎么回事？”郭天翊来到柜台前，放下了一些碎银子，问道。 “这位公子。” “那位恩公乃是一位大才子。” “他叫顾乾，我们在前往京城的路上...” 听着女子的话，郭天翊露出了了然之色。 顾乾当日从巫山府搭上了一个商队的车，抵达淮阴府后就准备寻找下一个商队。 在淮阴府他碰到了眼前的父女两。 父女两因为做小生意时有醉鬼闹事，吃上了官司。 可是这醉鬼又是淮阴府府城的一霸，极为难搞。 本来醉鬼看上了眼前卖云吞的女子，可是女子宁死不从，于是醉鬼就施展阴谋诡计在一次酒后闹事后故意烫伤自己，将父女两告上了衙门。 顾乾路见不平，就为父女两出头了。 靠着自己对大奉律的研究还是清晰的头脑，顾乾帮着父女两答应了官司。 可是，当地的恶霸虽然输了官司，但却没有受到实质性的判决。 本来这种案件，可大可小。 这是古代法律的缺陷。 光天化日之下，他也没有做实调戏民女的罪行。 本来恶霸想着靠赔偿让父女两妥协，谁知道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 事后。 父女两决定不能再淮阴府待了。 只要待在阴平府，那恶霸还会来找他们的。 而且当日顾乾也找到了前往京城的车队，亦是准备动身。 两方就此分道扬镳。 殊不知，父女两亦是前往京城。 顾乾出了城后，半路遇到了劫匪。 在古代，劫匪这种群体很常见。 即便官府严打，依旧有人上山为匪。 由于通讯不发达，而且没有热武器，很多劫匪都异常嚣张。 除了官府的车辆与军队不敢抢劫外，没有他们不敢劫的。 顾乾跟同行的人员都被抢劫了。 身无分文的他，总算是到达了京城。 却沦落到讨食的地步。 好一个顾乾。 郭天翊心中暗暗将此人视为了人才。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能做到这些的人属实不多。 “你说的那个孙乾我认识。” “肚子里有点墨水。” “但此人不通人情，他这样的臭石头要是能中举才怪了...” “老板，给我来碗云吞..” 一名衣衫楚楚的男子来到了摊位前，丢下了几文钱出声道。 听到有人骂自己的恩公，父女两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默不作声接客。 他们这小本生意，可不敢得罪这样的公子哥。 万一再得罪个惹不起的人，这京城可没有人能帮他们。 “阁下器宇不凡。” “难道跟顾乾很熟？” 郭天翊瞅了眼面前穿着华丽衣服的男子，好奇道。 “熟算不上。”男子高傲道，“我跟他都是巫山府人氏，他一个穷酸书生竟然乡试排名比我高，我怀疑那群考官的眼睛都给狗吃了...” “哦？”郭天翊冷笑道，“那阁下为何要当官？” “我啊？”男子回应道，“你谁啊？难道你不想当官？当官才能为家族谋取好处，你说是不是？” “也对。”郭天翊微微一笑，道，“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我叫毛飞。”毛飞笑着道，“兄台肯定是京城的勋贵之子吧？要不咱们去潇湘馆喝几杯？” “喝几杯就算了。” “我料你一定名落孙山。” 郭天翊淡淡一笑，转身就离开了。 “卧槽？” “你他吗的谁啊？” “脑子有病！” 毛飞懵逼当场，看着郭天翊的背影气得不轻，骂骂咧咧道。 这些日子，他也花了不少银子，结实了不少京城的公子哥。 但从未有哪个公子哥似郭天翊一般让他生气。 第237章 恩科开始 “什么玩意？” “真晦气。” 毛飞感觉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京城的人多，但大多数都好说话。 那些勋贵之子只要用钱去跟他们打交道，更加好说话。 谁会像是郭天翊这样直接咒自己名落孙山？ 另一边。 顾乾拿着摊贩父女接济的一百多个铜钱，日子总算过得好了一点。 起码，他不用流落街头睡桥洞了。 回到桥洞后，顾乾整理了下自己的行囊。 里面有装好的一本本书籍。 路上遇到的劫匪还好只抢劫了钱财，对书籍丝毫不感兴趣。 在自己眼里，这些书籍才是自己的命根子。 “阁下是否叫顾乾？” 就在顾乾收拾东西的时候，背后响起了一道声音。 顾乾回头望去，发现是两个身材高大威猛的男子。 “我是顾乾。” “你们是...？” “是这样的，这是我家公子的一点心意，你就找个客栈住下来等待恩科开始吧。” 话音刚落，一名侍卫就递过去一个钱袋子。 里面装着足足两贯钱的武德通宝。 “这....？”顾乾犹豫道，“还不知道你家公子大名，来日我好登门拜谢。” 顾乾知道自己遇到贵人了。 但自己这幅打扮，谁会这么好心来帮自己？ “我家公子说了。” “你只需要拿出你的真本事好好考。” “到时候自会相见。” “好了，我等告辞。” 御前侍卫笑了笑，拍了拍顾乾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多谢。” 顾乾也知道对方不说自己问也是白问，只能拱手致谢。 科举还有七天就开始了。 有了这些钱，自己可以找家客栈，可以每日过得舒服一些。 起码不用食不果腹。 这些日子，顾乾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郭天翊在坊市周边逛了一圈后就回了紫禁城。 天下学子，真是形形色色都有。 回去后。 郭天翊立即召集内阁成员，讨论了一些事情。 因为这些学子里不乏跟毛飞一样想法的人。 人人都想当官为自己以及家人亲朋谋取好处。 这样的初心是人之常情，但对于朝廷来说却不是好事情。 “朕决定。” “恩科开始时。” “让所有学子先填写一份志愿。” “咱们京城各大衙门还有地方政府衙门都要放上去。” “考试结束后，按照填写的衙门类型阅卷，择优录取。” “如果是没有填写的衙门，那只能从别的志愿里挑选一部分过去。” “尔等认为如何？” 郭天翊看着丞相宇文辕震等人，出声道。 志愿？ 分衙门填写？ 众人短暂地思考过后，纷纷出声道，“陛下圣明！” 这样一来，可以杜绝很多问题。 虽然不是完美解决，但总比没有的好。 一些有实权，且轻松的衙门，肯定是谁都想去。 而一些不太清闲且实权较少的衙门，则没人想去。 至于地方政府的衙门更是不会有人想去。 所以，志愿的诞生，可以根据填写志愿的比例强行划分。 当天。 一则告示贴到了大街上。 告示里，除了提到要填写志愿外，还有各衙门所需要的人数。 天下学子看过后，有人拍手叫好，有人面色难看。 这是第一年恩科。 来参考的，足有两万人。 但是告示上所有部门加起来才数千人。 如果加上地方衙门，有一万多人的需求。 也就是说，这次恩科，除了三甲这样的天之骄子外，其余人只要志愿填好还是有很大的概率步入仕途的。 但是... 有些衙门，一看就不怎么样啊？ 比如督造府。 竟然要三百多人。 督造府是什么衙门他们都不知道。 一看就是造东西的地方。 他们哪里知道，督造府是天子的直系衙门，也是最容易出政绩的衙门。 还有一些地方衙门比较热门，比如南方以及关中的地方衙门。 如顾乾这样的，肯定愿意去地方上任职。 可是像毛飞这样的有钱人家弟子，更加愿意直接进京城的各部衙门。 京城也有一些不太好的衙门。 比如市坊司衙门，比如漕运衙门等等... 这些衙门肯定没多少愿意去。 但告示一出，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了一些想法。 比如大理寺这个衙门。 有一千个人想进去。 但只录取其中的几十人。 那么剩余的人自然没了希望。 他们却不知道朝廷各部的衙门索要的名单都已经确定了下来。 不管有没有志愿，本来就会按照名单去录取。 但有了志愿后，会更加精准地去录取人才。 时光荏苒。 转眼间就到了恩科开始的日子。 今日。 天还未亮，贡院外就站满了学子。 众人翘首以盼，望着贡院的大门。 天色微亮，贡院的大门开启，出来了威风凛凛的侍卫与不少文官。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今岁恩科，选拔贤良....” 一名太监扯着嗓子宣读完圣旨后，所有的学子跪地齐刷刷接旨，随后排队依次进入了贡院。 进入贡院前，会有侍卫盘查。 全身除了笔墨之外，不能携带任何东西。 至于吃的，贡院会提供简单的吃食。 也有几个大冤种，竟然在衣服上以及大腿上写了很多小字。 显然是准备了很多经典的段落，准备看看在考试上能不能用到。 这些人全部傻眼了。 皆被取消了考试资格，而且是终身。 足有二十多人私藏夹带被撵了出去。 这些人傻眼了。 也有人跪地磕头哭诉求饶，请求检察官网开一面。 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对这些涉嫌作弊的人是没有任何情面可讲的。 贡院内的考场皆是单间。 每个学子进入一个单间后，会有侍卫过来锁门。 期间，直到交卷才算考试结束，除了内急之外不得离开自己的考场。 顾乾按照自己发的号码，来到了地字号三百九十九的房间内。 看到志愿表。 顾乾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填写了黎明县的衙门。 按照大奉的任期制度，黎明县的县太爷也快退休了。 如果自己能高中，只想回到黎明县去造福一方。 还有那个卖云吞的娘子，自己也要好好报答。 所有人都快速根据当日的名单填好了志愿。 就连之前人们不愿去的督造府，都有很多人填写。 第238章 王渊惊叹 待填写过志愿后。 所有的学子正襟危坐，静待试卷到来。 只见贡院外，一百锦衣卫还有数百禁卫军护送几个木箱子而来。 负责此次监考的三方巨头早已在场等候试卷。 这三方巨头分别是法家大佬王渊，锦衣卫都指挥使蔡轩，以及武将一方的狄青。 为了防止考场内出现徇私舞弊的情况，这是郭天翊特意安排的。 蔡轩是自己的特务头子。 朝中恨蔡轩的人可不在少数。 因此，蔡轩这样的特务头子跟大多数人关系都不太好。 对自己的忠心度也不用质疑。 其次，就是法家大佬王渊。 法家以富国强兵为己任，不是纯粹的理论家，而是积极入世的行动派。 法家亦将法律视为一种有利于社会统治的强制性工具。 这些体现法制建设的思想，就算是古华夏，数千年来一直都在沿用。 也成为中央集权者稳定社会动荡的主要统治手段。 论亲近皇权，为天子效力，忠君报国，法家人当仁不让。 没有法家，就没有几年前的封建统治阶级存在。 王渊此人除了脾气臭点，没有其他缺点。 还有一方就是武将出身的狄青。 狄青作为宇文辕震教导出来的武将，在平定诸侯之乱时立了大功，现在是三品冠军大将军。 三人的忠心度都没问题。 而且政见不同，也不可能沆瀣一气。 “诸位大人。” “这是此次密封的考卷。” “还请诸位大人过目。” 负责押送试题的校尉拱手向着王渊等人汇报道。 王渊“嗯”了一声，看着蔡轩以及狄青道，“蔡大人，狄将军，那咱们就一道查验？” “好。” “好。” 旋即，三人就打开了贴着封条的几个木箱。 木箱内，是同样贴着牛皮纸的一封封试卷包。 检查无误后。 就开封试卷，发放下去。 三个木箱，代表了三套考题。 郭天翊所提出的科举概念，不同于古华夏那种只考八股文的传统科举。 三套考题涉及了很多面。 说通俗点，就是汉语学，经典学，数学等三个大的方面。 每一张试卷，满分五十分。 三张试卷，满分一百五十分。 加起来，一百五十分的试卷，九十分才算及格。 除开分数，还有一个加分项与减分项。 那就是字体要工整。 人如字，如果一个人刚刚到达九十分的及格线，那么他的字如果写得歪歪扭扭，也要被扣十分。 字都写不好，如何做官？ 古代上学可没有那么多的课程学，一个正经的读书人练字是必修的课程。 当所有的试卷依次开封，随后由侍卫们逐一发放下去。 出了上次的买卖考题案件后。 这次的考题都是重新制作过的。 除了参与制作考题的翰岭院博士官外，谁也不知道考题的内容。 而且这些博士官更加苦逼。 他们从制作考题开始，都在翰岭院内。 翰岭院也有重兵把守。 他们吃喝拉撒都在翰岭院，闲杂人等没有陛下的御令外，一律不得进入。 就算是负责监督的王渊，也只能在房子外看着，根本不知道考题的内容。 在三天前，这些博士官就被“保护”了起来。 他们是出题人，还要负责阅卷呢。 直到科举结束，他们才能恢复自由。 虽然每个人心中多少有点不满，但在天子强大的威压下，他们也只能认命。 而且，不少人认为这是一种荣耀。 之前可是有数百人受到牵连掉了脑袋。 连刑开济这样的大官都说砍就砍了。 这些博士官纵然有部分人的心中不满，也不敢说出来。 可以说，郭天翊将科举试题的保密程度做到了完美的地步。 在没有无线电通讯的古代，这样的保密制度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贡院内考题逐一发放下去后，王渊也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一套试卷，逐一阅读起来。 越看。 王渊的表情越精彩。 “妙啊！” “陛下真乃神人也。” 王渊在主考官的房间内仔细看了一遍试卷后，不由发出了惊叹声。 现在，就连王渊都怀疑陛下是不是神仙转世？ 眼前的考题，极为巧妙。 比如第一套试卷里的题目，可以说大部分的读书人都能回答得上来。 题目也比较简单。 比如简要说下历代王朝衰落的原因。 为官者的要义。 某个朝代的大儒有哪些传世佳作等等... 第二套试卷。 就复杂了一些。 有涉及到民生政治等诸多简单的试题。 还有一些案例分析。 这些考题，就要看一个人的逻辑思维能力还有是不是适合做官。 第三套考题。 加了些数学的项目进去。 要当官，也不仅仅是会舞文弄墨。 数学的题目里涉及的就多了。 比如农田如何丈量等等... 这些都是为官者必须清楚的事情。 如果连这些都不知道。 这些学子成绩优异的直接下放到县里任职县太爷，他们懂个啥？ 当然，王渊看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所有的考题。 都有忠君报国的影子。 也就是说，这个核心思想一定要达标。 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才是所有考题的深层次思想。 许多政治以及吏治案例，如果能写到这个思想上，基本都是满分。 “陛下了不起。” “太了不起了。” “起码经历过恩科的学子们，短期内思想不会出现滑坡...” 王渊微微一笑，合上了考卷。 这些试题，太合他们法家的胃口。 反倒是一些儒家的弟子如果思想不改变，很难拿到满分。 “两位大人，你们看得如何了？” 王渊合上试卷后，看向了蔡轩与狄青道。 “我看完了，心中的震撼着实不小...” “狄某是个粗人，真不敢想象，这些错综复杂的考题都是陛下提出来的，真可怕...” “哈哈哈。”王渊抚须笑道，“狄将军，禹皇鼎都因为咱们的陛下出世了，陛下有这样的才能不过分吧？” “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哈哈哈...” 三人相视一笑，随后结伴向着考场内走去。 除了他们三位主考官外，还有许多副考官在考场内监督。 这次恩科。 朝廷的重视程度很高。 三人也不敢怠慢，分别监督着其余的副考官还有一个个答题的学子们。 他们的压力一点也不小。 陛下再三强调过，科举的过程中，如果出了严重的后果，他们就卷铺盖滚蛋！ 第239章 懵逼的毛飞 传统意义上的科举。 从地方到中央，耗时很久，且过程繁杂。 郭天翊经过简化后。 轻松了不少。 但也更加科学。 比如现在贡院的会试，就要考三轮。 每一轮都有三套考题。 三套考题，说白了就是净化学子们心灵的一个过程。 没有忠君报国思想的人，终究会被淘汰。 三轮考试分别对应了古代的乡试，会试，殿试。 要知道，在古华夏，光是地方上的考试就要经历好几轮。 光是一个童试就要经历三场。 毫不夸张地说，四五十岁才考过童试三场的大有人在。 通过三轮童试的，被人称作秀才或者相公。 秀才也可以凭借秀才身份在民间谋生赚钱来应对接下来的考试。 除此之外，秀才还享有免除徭役田税遇罪不轻易处罚、见官不跪、出门游学等权利。 有了秀才的身份，大多数人都能讨个不错的生活，比如做状师等等。 秀才们可以参加解试，每三年在八月举行，称作秋闱。 考中者称为举人。 所有考中者可在来年参加京城会试。 中举后，才能获得当官的资格。 清代小说家吴敬梓创作的《范进中举》里面就很好地描述了当时的社会风气，也对传统科举下的社会阴暗面进行了深刻的描写。 主人公范进自二十岁应考开始，一直考到五十四岁。 几十年来考过二十余次，总是名落孙山。 其家中一贫如洗，只剩下一个老母亲，一个结发妻子， 另外，范进还常让其岳父胡屠户辱骂数落，受尽非人生活的折磨。 生活的艰辛，远超常人的想象。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范进在五十四岁时终于中了举人。 竟然因为过度高兴进入了癫狂状态。 范进在恢复过来后，他的岳丈胡屠户由从前的对他不屑一顾变为阿谀奉承。 将当时趋炎附势热衷仕途，好官名利禄的社会风气描述得入木三分。 同时，在范进中举后，同县的有钱人也纷纷巴结。 同年，范进的母亲去世。 范进因丁母忧过了三年才进京会试，又考中了进士。 数年后钦点山东学道，之后又升为通政使司通政使。 可以说，范进在六十岁的年纪，才过上了好日子。 但是，这种年龄，在大奉的新律例下，都快退休了。 要之何用？ 所以，郭天翊为了避免民间风气变成这样，就简化了科举考试的流程。 京城的三轮考试，就简单了许多。 如果说有人第一轮考试通过了，第二轮考试没通过，可以等待下一次科举。 而且下一次科举可以直接参加第二轮考试。 若是第二轮考试通过，第三轮考试未达标的，同样如此。 这样一来，可以避免范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民间。 第一天的考试很快就结束了。 三套试卷，加起来总共三十道题目。 所有的学子都在等待公布成绩的时刻到来。 两天后，阅卷结束。 皇城之外，一张榜单被贴了出来。 两万多学子，考试成绩合格者有一万九千八百二十三人。 “哈哈哈，我九十三分，合格了，我合格了...” “恭喜恭喜，我也是九十三分...” “天爷啊，我怎么才八十九分？我就差一分啊？” “兄台，你是不是字体不够工整，我听说好多人都因为试卷字体不够工整且有涂改的情况被扣了十分...” “好像是，我的试卷涂改了几次，因为太紧张写错字了...” “唉....” “唉....” 皇榜前，人生百态。 有人高兴得手舞足蹈，有人失落不已。 也有人就差一分合格，因此与仕途擦肩而过。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是五十分？” 毛飞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后，眼珠子瞪得滚圆，满脸不可置信。 跟他当初水平差不多的人好多都合格了。 他为何只有五十分？ “草！” “我不服！” “顾乾这种垃圾竟然有一百四十五分？” 毛飞的脸都气绿了。 忽然，毛飞看到了人群里东张西望满脸忐忑的顾乾，顿时怒从中来。 一定有猫腻！ 一定是那天吃云吞的那个狗日的干的。 说不定，那个狗日的是皇亲国戚。 故意整自己。 绝对是这样。 不然。 为何自己只有五十分？ 就算不及格，大部分人都是八十几分。 甚至七十多分的也有不少。 自己怎么可能只有五十几分？ “一百四十五分？太好了....”顾乾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脸色的忐忑顿时化为浓浓的兴奋，眼角亦是湿润了起来。 “顾乾！” “我草你老目！” 毛飞现在怒气无法压抑，攥起了拳头直接轮向了正在高兴的顾乾。 顾乾没有反应过来，被毛飞一拳砸到了后脑勺，顿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草你老目..” “我草你老目..” “定是你联合他人害我...” “你跟那个狗东西害我落榜...” 毛飞怒不可遏，继续拳打脚踢。 在他的眼里，顾乾就是个蝼蚁。 只要不打死，就不会有事。 顾乾这样的垃圾能考一百四十五分，自己却只有五十分？ “你过分了。” “当街打人，你当这里是你家？” 忽然，毛飞的拳头被一个身穿白袍的青年死死捏住，同时一脚踹在了毛飞的胸口。 毛飞一个鲤鱼打挺而起，怒道，“你他吗谁啊？我跟他有仇管你吊事？” “我叫黄维因。” “此次恩科乃是天子对天下学子的圣恩。” “谁都不可能徇私舞弊。” “你不但打人还满嘴喷粪，你的书都读狗身上去了吗？” 黄维因话音刚落，周围立即响起了一道道议论声。 “黄维因？好像是当今户部尚书的公子吧？” “这你都不知道？潇湘馆里的头牌说京城的公子哥里，黄维因的才学都是排名前三的...” “黄公子，竟然见到黄公子本人了...” “黄公子说得好，打人就不对！” “对，他诬陷这位仁兄作弊，就是在诬陷当今天子...” “......” 就在众人众说纷纭之际，顺天府尹的一队捕快走了过来，为首的捕头道，“什么人在这里闹事？” 旋即，捕头看到了黄维因，恭敬道，“原来是黄公子，在下刚刚听到这里有人在皇榜前打人。” 这一下，大部分人都静悄悄的。 果真是户部尚书的公子。 毛飞面如死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他在京城也结交了不少公子哥，可是那些公子哥给黄维因这样级别的人提鞋都不配啊？ 黄维因微微一笑，道，“就是眼前之人，不但动手打人，还质疑当今天子的圣恩。” “带走！” 捕头二话不说，就命人将满脸呆滞的毛飞铐了起来。 “这位仁兄。” “你没事吧？” 黄维因看着被打了好几拳已经嘴角流血的顾乾道，“仁兄你竟然能高中一百四十五分，着实难能可贵，兄台可否到府上一坐？咱们共同探讨些学问？” 黄维因知道，顾乾是个人才。 刚刚他就在顾乾身边。 这是黄维因最大的优点，不拿有色眼光看人。 顾乾微微一愣，有点忐忑道，“好，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顾乾知道，自己算是交到朋友了。 现在的自己，或许没法感谢黄维因今日的出手相救之恩。 但将来，自己必定要涌泉相报。 第240章 短命鬼皇帝 顾乾来到黄维因的府上后，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他第一次见识到，有钱人的世界是多么豪华。 跟黄维因比起来，他们黎明县的县太爷的日子也就那样。 以前，顾乾觉得县太爷过的就是土皇帝般的生活。 府邸很大，光小妾就好几个。 但是... 黄维因府上的侍女们哪个不好看？ 而且，这些侍女眼巴巴的，都希望黄维因宠幸他们。 还有黄府上凉亭假山荷塘等应有尽有，着实让顾乾开了眼界。 二人在凉亭内对视而坐，美貌年轻的侍女端上了小菜与美酒。 “顾兄，请。” 黄维因彬彬有礼，亲自给顾乾斟酒，微笑道。 “黄兄，这杯酒应该我敬你...” 顾乾虽然穷，但气度上却不落下风，站了起来表示谢意。 “哈哈哈。” “好。” “那就共饮此杯。” 黄维因笑了，他认为顾乾将来前途不小，所以准备与之结识一番。 而他们却不知道，他们都是大奉未来朝堂上的中流砥柱。 英雄不问出处，说的就是这个理。 另一边。 来自河北道的秦一川，也是第一轮恩科中的高分人员。 秦一川亦是结识到了好朋友。 来自墨家的嫡传弟子，墨正浩。 墨正浩，是墨丰的侄子辈。 也是墨家年轻一辈中的精英。 随着郭天翊支持墨家，墨家也不像是以前那样没有任何存在感。 别看督造府的名声不响亮，但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督造府，可就是墨家在负责。 有了皇帝的支持，墨家似乎有再现光芒的韵味。 紫禁城。 御书房。 郭天翊看着名单，好不快活。 “顾乾果然是个人才...” “嗯，这个秦一川也不错。” “秦一川本就是未来的名臣，这个时候能出现也在情理之中。” “黄波的儿子素有京城四大公子的美名，此子性格极好，也没有出乎朕的预料...” 看着一个个由翰岭院单独写出来的高分名字，郭天翊脸色的笑容愈发的灿烂起来。 第一轮恩科。 大多数都是送分题。 能过第一轮恩科的，基数很大。 但是，这一万九千八百二十三人，在第二轮恩科必定会淘汰大半以上。 过了第二轮恩科，才能当官。 虽然都是些小的不能再小的芝麻官，比如某某亭长，某某县衙的主簿等等... 但总比没有官职的好。 也比古华夏的科举人性化了很多。 不然很可能会出现范进中举那样的场面。 而且，这些人只要干得好，朝廷有朝廷的监察制度。 从朝中的官员到地方的官员，监察御史都会记录大大小小官员的得失。 每三年汇总一次。 这些资料会被吏部与都察院共同把关。 有功者，升迁。 有过者，贬官。 严重违纪者，依法严办。 所以，只要能通过第二轮科举，基本上都算是有了出路。 只要好好干，总有出头之日。 这种人性化的制度，也会吸引更多的人来参加恩科。 “嗯？” 忽然，郭天翊注意到了一个来自特殊流派学子的名字。 温文。 总分一百四十五分。 前任丞相阎希亮的弟子，在大学学习，主修黄老学派... “黄老学派后继有人啊！” “文化就要百家争鸣，才能进步。” 郭天翊看到温文的名字后，喃喃自语道。 对了。 阎希亮这个老头自己很久没有想起过了。 自从阎希亮辞官回家后，锦衣卫也递上了阎希亮归乡后的情报。 自己倒是没怎么看。 正因为阎希亮学的黄老学派比较多，所以之前在朝堂上比较倾向于不争。 黄老之学，也被称作黄老学说。 是黄帝之学和老子之学的合称。 是华夏道学之渊薮。 黄老学派思想尚阳重刚，在权贵阶级比较流行，既有丰富的理论性，又有强烈的现实感。 黄老学说采纳了阴阳、儒家、法家、墨家等学派的诸多观点。 主要分为三大主题：修行（修身养性、长生久视、丹道等等）、经世（政治思想、休养生息、无为而治等等）、致用（技术发明等等）。 三大主题结合形形成了养生、方技、数术、兵法、谋略等等，具有极强目的性、操作性。 为何儒家势大？ 因为儒家的宣传极为厉害。 只要学数个寒暑，就能学的儒家文化的皮毛。 天资不错者，甚至能领悟精髓。 而黄老学说就不一样了。 普通人不学个几十年，学不到精髓。 再者，没有钱，没有殷实的家底很难有学习黄老学说的基础。 所以，自古以来，能接触到黄老学说核心的都是权贵阶级与有钱人。 这个学派的学子自然就少下了。 无财不修道，并不是说着玩的。 “来人。” “陛下，奴才在。” “让蔡轩找有关阎希亮的资料，给朕带过来。” “诺！” ......... 不一会。 蔡轩就急匆匆来到了御书房。 手里拿着的正是阎希亮生平的资料还有退休后的一些生活记录。 “牛啊！” 郭天翊两眼放光，看着眼前的履历犹如饿狼看到了美味的食物一般。 八十多岁的阎希亮，竟然老当益壮。 归乡后，还纳了几房小妾？ 个个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 甚至去年还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儿子？ 好家伙！ 郭天翊心中震惊不已。 以前在朝堂上，他总认为阎希亮太过于无争，被法家王渊压着一头。 但现在看来，阎希亮才是人生赢家啊？ 因为他主修黄老学派，所以养生有道。 人家娶小妾，可不是十天半月才搞一次，而是日日征战。 试想下，这可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啊？ “难怪这老贼活了一百多岁...” “这样搞，都没有一点问题。” 郭天翊想起了自己知道的历史，阎希亮是活了一百零八岁才寿终正寝。 也就是说，他现在还能活二十多年。 再生两个儿子也完全能养大成人了。 “看来。” “朕得找个时间去拜访下阎希亮...” “朕还年轻，都感觉身体被掏空。” “将来再充实后宫，该如何是好？” 郭天翊虎目放光，很快就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黄老学派的养生之道，自己得去学学。 自己可不想做短命鬼皇帝。 第241章 第二轮考试 转眼间，就是十天后。 所有的学子们养精蓄锐完毕。 今天一大早，天还未亮，长长的队伍就排队到了贡院外。 第二轮科举考试也正式开始。 相比较第一轮考试大多数都是送分题，第二轮科举的难度就呈几何式上升。 郭天翊要求在试卷里面除了正常的文科题目外，还加了大量的理科题目。 这次同样是三套试卷。 理科题目，自然是算术题。 后世之人一提起古人的学习内容，就是四书五经之类，其实这是种误解，数学也一度是古代学子的必修科目。 只是古华夏的学习与科技树最终长歪了，才导致了一些严重的后果。 古华夏从西周时期开始，数学就是“六艺”之一，是各大私塾学院的必修必考科目之一。 那时候学院里的学生全是官家子弟，学习的目的也是专门致力于解决实际问题，数学要解决的问题，包括土地丈量、谷仓容积的计算、堤坝和河渠的修建、税收等等。 当然，数学的实际运用不止于此。 往小了说，历书的修订、日食月食时间的推定等等都需要你涉及到数学。 往大了说，秦始皇修长城、隋炀帝开运河，武则天修通天大佛等等，都需要数学家的精确计量。 秦汉时期，官家士族的娃娃从六岁起就开始学习，数学就是必修课。 隋朝时期朝廷成立了专门教数学的学校，后面在北魏时期也设立过专门教数学的学校。 唐初时期沿用隋朝的科举制度，数学仍是六科之一，而且也设立专门的学校。 古华夏在这些时期的成长路线都是正常的。 古华夏跟国外相比，数学有多先进呢？ 可以这么说，从远古时期算起，直到14世纪，古华夏的数学一直走在世界的前列。 包括广为人知的勾股定理都比外国早了5个世纪之外。 古华夏古代数学中，还藏有世界最早的几何学、最早的方程组、最古老的矩阵等等。 这些都是朝廷支持数学的衍生出来的必然结果。 但是唐以后，数学就不那么受重视了。 大部分人完全都是研究四书五经。 宋以后，学数学，全靠自学。 甚至宋朝流传的解方程式方法，因为长期失传，到了清代后还被人们认为是天书... 郭天翊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文化与文化碰撞才能产生出新的火花。 百家争鸣，才能进步。 否则就会形成故步自封的局面。 今天的考场里，学子们也纷纷皱起了眉头。 当然，也有一些人兴奋的手舞足蹈。 比如墨家的弟子。 数学就是他们的必修课。 今天的考试对他们来说太友好了。 王渊等人看过考题后也大为不解，不知道陛下为何会让人出这么多算术题？ “诸位可说说，陛下日后是不是打算大力支持算数学？” 王渊看罢了试卷后，看着诸位副考官出声询问道。 “我等不知道啊...” “陛下天威难测，或许有更深层次的用意。” “我倒是觉得陛下此举用意深刻，数学发展好还是有很多用途的。” “不错，测量、纺织、交换、纳税、冶炼、土木工程、利息等等都需要相当好的算学基础...” “陛下圣明啊！” “我等只有佩服的份...” 王渊笑了。 有人说到了重点上。 跟他想的一模一样。 但是，王渊还看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那就是陛下支持的，不仅仅是算学。 而是诸子百家。 在陛下眼里，只要是研究学问，都支持。 这对年轻人来说是好事。 对社会，对国家的发展来说也是好事... 考场内。 黄维因有点头痛。 对数学，他极为不精通。 但身为户部尚书的儿子，他的数学基础还是有的。 但是，有好些题目，他竟然算不出来。 “唉....” “今日考试结束后，得饿不数学了。” “我这次怕是勉强及格...” 黄维因其余的题目都答上了，只有一些数学题拿捏不准。 而这次的考试，数学题占了大多数。 在黄维因不远处的天字五号房里，坐着顾乾。 “鸡兔同笼..” “从上面数一共有35个头，从下面数一共有94只脚，问一共有多少只鸡，多少只兔子？” “这题目好解。” 顾乾脸上有自信的光芒浮现，随后就在旁边提供的草纸上测算起来。 很快，他就在下面写出了答案，鸡有23只，兔有12只。 “一商贩在卖鸡，公鸡每只值5文钱，母鸡每只值3文钱，而3只小鸡只值1文钱。” “现在用100文钱买100只鸡，问这100只鸡中，公鸡，母鸡和小鸡各有多少只?” “这答案，应该不止一个...” “假设公鸡是甲，母鸡是乙，三只小鸡是丙...” “甲等于5，乙等于3...” 顾乾在草纸上竟然算起了古代版的方程式。 这一幕若是被郭天翊看到了必定大为惊叹。 这都是因为顾乾手里有一本有关算学的古籍。 里面正好罗列了这样的方程式题目。 解方程式片刻后。 顾乾写出了三种标准答案。 再往后的题目，顾乾也碰到了难题，开始沉思起来。 所有的学子皆不同，有人沮丧万分，有人欣喜若狂，有人愁容满面... 在顾乾不远处的天字十号房里。 坐着来自河北道的寒门弟子秦一川。 秦一川的数学功底虽然没有顾乾这么好，但也不差。 很快。 时间到。 有些人甚至没有答完卷子，就垂头丧气在考官的命令下依次离开了考场。 每个学子回家的第一件事，都是找与算学有关的书籍疯狂恶补数学方面的知识。 三日后。 皇榜公布。 黄维因来到紫禁城玄武门前，看到自己已经排到了三千多名的勉强及格线，轻呼一口气。 若是自己被淘汰了。 那就丢人丢大了。 “卧槽！” “他竟然还在前十？” 黄维因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了自己好友顾乾的名字。 这次，顾乾又在前十。 当然，更多的学子，心情都不太好。 因此第二轮考试，只通过了三千多人。 能通过第二轮考试的，皆高兴万分。 有些人甚至痛哭流涕。 哪怕是当个地方衙门的主簿，也能大大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据说，第三轮终极考试通过的名额更加少。 但是只要通过第三轮考试的前三甲，甚至直接可以去地方上当县太爷。 这对于千军万马走独木桥的寒门学子来说是巨大的诱惑。 前三甲的含金量可太不一样了。 第242章 南夷诸国特产到达 御书房。 “陛下，这是所有通过考试的学子名单...” 王渊将三千多人的名单交给了郭天翊。 第二轮科举通过的名额，比郭天翊预期的少了许多。 “不错。”郭天翊拿过名单看了眼，随口道，“太尉辛苦了。” “不不不，臣不辛苦，臣不敢当啊...” 王渊吓得双腿都有点打摆。 都一把岁数了，还是经不起天子的夸赞。 这是为官之道。 他可知道，不能在天子面前卖弄功劳。 再说了，自己作为总负责人与主考官，也没有多辛苦。 “太尉客气了。” “就继续麻烦你准备十天后的第三轮科举吧。” “第三轮的人员，朕估计不会超过一百人。” 郭天翊看着王渊，淡淡道。 这是一个大浪淘沙的过程。 第三轮科举的难度，难度比第二轮增加了十倍都不止。 是骡子是马，就要在第三轮拉出来溜溜。 第二轮考试能通过的，在地方当个佐官绰绰有余，在各大衙门当个基层办事人员也绰绰有余。 后世的天朝不就这样吗？ 基层员工，年年都招。 但是能爬上去的，除了出色的个人能力外，还要有人际圈子。 甚至有些领导压根就是草包，但人家能成为领导。 在古代，同样如此。 郭天翊也不会把勋贵阶级逼的太紧。 提拔寒门与贫民学子没错，但勋贵这一圈子掌握了大量的社会资源，也得给他们一些活路。 “陛下，邱大人求见。” “宣！” “臣，邱煜，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有何事？” “启禀陛下，南夷诸国的第一批特产已经到了，数量有三百多车...” “嗯？”郭天翊眼前一亮，起身道，“走，随朕一道去看看。” 南夷诸国的特产。 除了有优秀的稻米外。 还有紫薯这一类的农作物。 有了南夷诸国的粮食供给，可以大大缓解粮食危机。 别看大奉是农业大国。 但许多地方都有吃不起饭的人。 古代因为科技与建造业落后，水灾旱灾蝗灾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 将来大奉要征战四方，粮食储备必须足。 紫薯这玩意，南夷诸国的人因为有足够多的稻米，所以很少有人吃。 甚至有人吃了会拉肚子。 郭天翊知道，不是南夷诸国的特产有问题，是他们不会吃。 工部大院内。 整整齐齐停放着三百辆大型马车。 其中，大部分马车里装着的都是紫薯。 “陛下，此物当如何食用？” 有大臣不解，看着一筐筐紫薯好奇道。 “简单。” “叫几个御厨来。” “朕今日就与列位臣工一同试吃这东西。” 郭天翊眼中放光，吩咐道。 有了紫薯，粮食危机可以缓解一大部分。 如今大奉的人口在不断暴涨。 自己登基后，还免除了大部分赋税。 但人人都要吃饱肚子，就需要高产的农作物。 普通的米面产量都不怎么样。 但紫薯不一样啊？ 现在虽然没有红薯，但有紫薯一样可以解决大量的问题。 御厨到来后。 郭天翊立即吩咐了制作方法。 当即，工部的厨房内御厨们纷纷忙活了起来。 紫薯稀饭。 紫薯汤。 紫薯丸子。 紫薯糯米饼。 紫薯豆沙糕... 紫薯红豆饼... 可以说，郭天翊将自己知道的方法都说了出来。 御厨们也是听完就懂，立即将一盘盘紫薯制作的美食端了上来。 工部衙门。 郭天翊与众位随行的大臣逐一品尝了紫薯制作的美食后，众人惊叹不已。 “陛下，此物口感不错，饱腹感极强，不比米面差啊？” “陛下真乃神明转世，此物若是推广种植，产量极高啊？” “陛下，此物当真是神物...” “陛下，南夷诸国那边产量最高，他们这群蛮子真是坐拥宝物而不自知啊...” “这群蛮子就是在糟蹋这种作物...” “臣听说，他们那边把紫薯拿来喂牲口...” “哈哈哈。”郭天翊笑着道，“诸位想的是不错，但是咱们大奉也只有南方能种植，北方不适合种植，且南方多以水稻居多，目前靠南夷诸国种植勉强够用。” 郭天翊可知道。 古华夏所谓的康乾盛世。 也是红薯盛世。 因为这个时代红薯的传入，让很多人都能吃饱肚子。 如今的大奉依旧如此。 不是每个人每天都能吃到白面馒头。 南夷诸国紫薯的产量很高。 而且大奉这边的收购价格极低。 就算除去成本，到了百姓手里的价格也比寻常的稻米便宜。 一旦吃法被推广，那么紫薯也是极为受欢迎的主食之一。 若是将来能引进红薯，玉米，土豆等作物。 那就是奠定盛世的基础。 随后，一道命令下达。 京城各个酒家，都必须上紫薯的菜品。 通过京城的酒家以及坊市，可以将这一作物推广开。 有人愿意种植也可以自己种植。 这东西虽然比稻米便宜，但却产量极高。 几日后。 京城刮起了一股紫薯美食的风暴。 因为便宜，还能填饱肚子，让很多人都看到了商机。 南夷诸国的第一批紫薯被一抢而空。 第二批货物还没到来，就被预订一空。 甚至有很多商人主动动身，前往南夷诸国。 郭天翊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光靠朝廷是不够的。 天下的商人们本就是逐利之人。 他们一旦行动起来。 这些作物就会被带到全国各地。 再者，如今南下的丝绸之路已经打通，而且朝廷也在出钱出力大修马路。 路只要好走。 商人们就会源源不断前往。 这才是健康而又正常的经济体系。 等商业发展起来。 商税也能开始征收了。 古代全靠农业税而不收商税就是很离谱的一件事。 征收商税，是郭天翊计划中的一环。 还有一件事。 令郭天翊哭笑不得。 因为第二轮考试加入了大量的算数题目。 原本京城精通算数的一些先生与官吏身价暴涨。 勋贵之家以及士族纷纷出钱请先生们回家教学。 因此，还出现了拍卖先生的情况。 谁出价高，就去谁家教。 除了正常应考的学子外。 有些勋贵与士族家族的学子通过了第二轮考试，自认为第三轮考试没有希望，就携带重礼开始玩起了人情世故，想看看能否为自己孩子谋取个不错的职位。 这种事，郭天翊每天都能收到很多来自锦衣卫的情报。 第243章 贵霜商人 遇到这样的事情，郭天翊自然不会不管。 如果是成绩不错的士族弟子，走走门路，想让自己的孩子安排个适合的衙门这无可厚非。 但是那些成绩不行还想走后门的，郭天翊自然不会同意。 于是。 一道圣旨发了下去。 凡是吏部调动人员徇私舞弊，与成绩不符的，论情节严重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严明的律法还是很有必要的。 当这道圣旨下达后，所有官员都吓得瑟瑟发抖。 谁也不敢收礼啊？ 第三轮科举，依旧是在十天后举行。 三千多人，这次将淘汰九成以上的人。 最终能通过的精英，只有一百之数。 这一百人里，最风光的无异于前三甲。 所以，京城懂得算数的先生们现在身价涨了数十倍。 有的人家甚至求个算数先生来家里教学都求不到。 如黄维因。 这些日子闭门不出，就在钻研算数学。 谁都看出来了天子对算数这一学科的重视，想必这次科举之后民间的算数学派会发扬光大。 只因为算学涉及到的面太广了。 将来的实际应用中也有很多行业会涉及。 为官者，必须要素质高。 御书房内。 “蔡轩。” “你即刻传朕御令，调集人手，命令九门士兵，给这次通过考试的学子们送去食物与酒水还有生活用品，尤其是寒门贫民弟子可以多送点。” “诺！臣遵旨。” 蔡轩接到郭天翊的命令后，在考试结束的当天就行动起来。 锦衣卫负责调度，九门士兵纷纷五人一队，推着小推车开始给学子们送酒肉以及生活用品等物资。 郭天翊给三千多人的馈赠可都是从自己的腰包里出钱，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郭天翊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人心。 果不其然，京城里所有的学子立即对皇帝感恩戴德。 “谢谢兵爷，谢谢兵爷...” “嗨，不用谢我们，要谢就谢谢咱们陛下吧。” 一位寒门弟子感动得一塌糊涂，当即朝着紫禁城跪地叩首道，“学生此生必定效忠陛下，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辞...” 他平时几天都不一定能吃一顿肉。 可是现在不同了。 朝廷每天都会送上酒肉，让他们确保不会饿肚子。 这样一来，他们就不用再为了吃食而精打细算，可以专心备考第三轮的科举考试。 诸如此类的画面，很多地方都在上演。 哪怕是富家子弟，也同样感动。 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就是这个道理。 所有的学子，皆感受到了来自陛下的关怀与温暖。 所有的读书人其实都一样。 对君王，他们喜欢给他们官做，且能让他们施展抱负的君王。 比这更加重要的，就是君王重视他们。 起码，他们的书没有白读，能体现出自我的人生价值。 郭天翊花小钱，收获大量的读书人之心，可谓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当今天下，文盲率很高。 许多百姓，都是听读书人在说道。 天下士子的嘴，很大情况下都能决定民心。 天子赠送生活用品酒肉这种事情，他们可以吹一辈子。 当然，这件事情的影响还不止这么点。 消息传开后，京城甚至许多地方的勋贵都声称若是当地的学子能通过第三轮科举，他们就要将千金嫁给当地高中皇榜的学子。 谁都看到了皇帝对第三轮科举的重视。 也看到了能通过第三轮科举的含金量有多高。 这种风声，更加刺激了寒门以及贫民学子的心。 除开当官能出人头地外。 若是娶到地主老财甚至勋贵士族家的美娇娘，那人生的轨迹也将完全不一样。 别的不说，有一个有钱的岳父，就能解决很多问题。 可以说，能高中皇榜，将是双赢的局面。 所有人都埋头恶补一些自己欠缺的知识点，以此来应付第三轮科举。 三天后。 一支来自西域的商人队伍进入了京城。 虽说现在吴国与大奉在边界经常发生冲突。 且大奉皇帝还派王镇恶驻守北疆，但两国关系依旧日渐紧张。 大奉这边在大力发展内政，改革吏治，发展科技树。 吴国这边也没闲着。 吴国虽然可耕种的土地没有大奉多，且多以游牧民族为主，但他们唯一的好处就是靠近西域诸国，通商极为便利。 因此，吴国的商业倒是挺发达的。 但是，商业发达的背后，却是竞争激烈的场面。 因此，这支来自贵霜国的商人队伍决定前往富饶的东方古国大奉，来做生意。 他们带来了许多西域的特产。 除了一些西域的农作物特产外。 还有很多价格不菲的东西。 比如葡萄酒。 当郭天翊听到来自贵霜国的商人在坊市售卖葡萄酒时，立即传唤了来自贵霜的商人。 “小民亚尔曼拜见尊敬的大奉皇帝陛下...” 穿着贵霜国衣服，头戴围巾的亚尔曼激动得浑身发抖，对着郭天翊跪地行礼。 这一路，大奉的繁荣与强盛深深震撼了亚尔曼的心。 他们贵霜帝国可是能与吴国掰掰手腕的帝国。 但是，跟大奉比起来，根本不算啥。 尤其是雄伟壮观的紫禁城，让第一次来到大奉的亚尔曼大开眼界。 当看到年轻的大奉天子时，他更加激动。 亚尔曼的家族本就是商业家族。 为了出人头地，必须要经商。 他这次也是破釜沉舟，如果不能做出些成绩来，在家族里他的地位就会急转直下。 将来，家族的继承人与他就彻底无缘了。 但是，今日他竟然得到了大奉皇帝的召见。 光是这一件事，他回去后就能吹一辈子。 “亚尔曼。” “无须多礼。” “起来说话。” “谢皇帝陛下。” 亚尔曼起身后，立即将身边带来的一个大包裹递了上来。 曹德淳打开看了看，将包裹拿到了龙案上给郭天翊过目。 “陛下，这是我这次来售卖的货物...” “这瓷瓶里装的，是我们贵霜国上等的葡萄美酒...” “还有这些作物...” 郭天翊双眼放光，其目光死死盯着一个红色的辣椒，犹如饿狼看到了鲜嫩的肥羊一般。 “亚尔曼。”郭天翊拿起晒干的辣椒道，“这辣椒，你们那里有种植？” “嘶~” 亚尔曼倒吸一口凉气，震惊道，“伟大的陛下，您竟然认识此物？这东西在我们那里名叫辣菜，不过叫辣椒似乎更好听...” 第244章 自制火锅 “陛下，这辣椒，是从欧罗巴传过来的。” “几年前，我们与罗马帝国有过一场战争....” 随着亚尔曼的汇报，郭天翊明白了。 这东西果然是西洋货。 要知道，古华夏的辣椒传入以及普及也是清朝的事情了。 少了辣椒，自己的味蕾都快淡出鸟来了。 麻辣烫，辣椒炒肉，火锅等诸多美食也能做了... “亚尔曼。” “朕命你此次回去后收购大量的葡萄酒与辣椒。” “有多少，朕要多少。” “能做到吗？” 郭天翊眯着眼睛，看着亚尔曼道。 南下的丝绸之路已经打通了。 而北上的丝绸之路，因为与吴国的紧张关系，暂时不能打通。 吴国与大奉。 势必只能存活一个。 一山不能容二虎，这个道理说的就是如今的大奉与吴国的关系。 大奉如果灭了吴国，北疆将会变得无比辽阔。 以此为跳板。 贵霜，乌孙，安息，罗马以及欧罗巴等国家都会与大奉接壤。 在郭天翊的计划里。 南下通过南夷诸国来找到通往牛粪国的道理，可以占领牛粪国广袤的土地。 北上消灭吴国，可以继续进军。 到时候，从罗斯到欧罗巴，皆是大奉的殖民地。 南下到达牛粪国，也是大奉的殖民地。 航海技术发达后，占领新大陆。 大奉将会是世界上唯一的日不落帝国。 当然，这个计划太疯狂。 需要恐怖的军事以及经济还是科技基础才能做到。 如今让亚尔曼去收集物资，纯粹是为了自己的乐趣。 “尊敬的陛下。” “小民能做到，能做到...” 亚尔曼点头如捣蒜，哪里有不愿意的道理？ 有多少要多少？ 天呐。 自己竟然跟大奉皇帝做生意？ 这次回到家族后，自己未来族长继承人的身份舍我其谁？ “很好。” “将你这次带来的货物全部带进宫来。” “多少钱朕命人给你结算就行了。” “谢谢陛下，谢谢陛下....” 雅尔塔高兴疯了。 这次他带了好几车货物，可是... 大奉的人，不识货啊？ 葡萄酒因为卖价比大奉的粮食酒贵，且味道苦涩，很多人不接受。 除此之外，他还带了大量的辣椒。 大奉之人没吃过辣椒，哪里受得了这样奇怪的蔬菜？ 可以说，亚尔曼的生意在大奉并不是多受欢迎。 京城的人也仅仅是看看他们这些外国人长什么样。 再看看他们的商品。 他们的手工业制品更加拿不出台面，比大奉的手工业制品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当即，几辆马车就进宫了。 亚尔曼也拿到了一大笔钱，高兴得合不拢嘴。 “亚尔曼，你将你知道的西域诸国的情报给朕的人说说。” “如果有地图，也可以提供。” “朕还有重赏。” 二次接见亚尔曼后，郭天翊看着喜不自禁的亚尔曼说道。 “小民遵旨...” 亚尔曼现在兴趣极为不错，哪怕是郭天翊让他说他的父亲有几个女人有多少风流秘史他都会毫不犹豫说出来。 崇拜皇权，不只是大奉。 现在这个时代，世界各国都是崇拜皇权。 有的地方，甚至是宗教统治一个国家。 崇拜皇权与崇拜神权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刻在每一个人的骨子里。 小安子带着几名太监记录着亚尔曼所说的情报，同时还根据亚尔曼提供的西域诸国地图绘制了一份崭新的地图。 这些东西。 对将来大奉开辟北上的丝绸之路极为有利。 另一边。 郭天翊亲自跑到了御膳房。 御厨们诚惶诚恐，毕竟郭天翊可是第一个来厨房的皇帝。 平日里，除了有些娘娘来御膳房亲自为皇帝煮粥炖汤之外，皇帝根本不可能来。 但今日郭天翊来了。 还命令御厨们加工牛油等作料。 经过半个时辰的倒腾后，一个铜锅里放满了郭天翊制作的火锅底料。 再加入现炖的大骨汤，浓浓的火锅味刺激着所有人的味蕾。 能吃到穿越以来的第一顿火锅，郭天翊还是极为重视的。 必须要让所有人都来尝一尝。 这玩意，若是推广开来，又是一大笔银子啊？ 别看御厨做的菜都不错。 但是因为没有辣椒，很多菜都是个盐味。 而且现在又没有味精等调味品，比后世的饭菜味道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大多数时候，吃的都是原汁原味。 “来人。” “把这火锅端到养心殿去。” “召集各宫嫔妃前来。” “诺！” 曹德淳闻着火锅味，咽了几口唾沫。 这味道，着实香啊！ 而且那股辣味，仿佛在勾人的魂儿。 养心殿内。 郭青黛，乌缇娜，张琪悦，华丽君等人纷纷到达。 还有已经被郭天翊宠幸过的知书司琴墨画等几位婕妤。 “去请太后。” “对了，把素素公主也叫上。” “诺！” 不一会，太后一脸懵逼地来到了养心殿，不知道皇帝要做什么。 郭素素陪着太后来了。 一进养心殿，二人看到郭天翊的后宫嫔妃婕妤们都在，更加懵逼了。 “皇帝，你这是...？” 太后一边拄着拐棍，一边好奇问道。 “皇祖母，您上座。” “今儿个，孙儿亲自下厨制作了一道美食，咱们共同品尝品尝。” 郭天翊起身给太后行礼，随后将太后扶到了大圆桌上。 “皇祖母，娘亲。”郭青黛开口道，“皇帝哥哥说要让我吃火锅，就等你们来了...” 郭青黛也长大了不少。 个子明显比去年高了许多。 而且... 身材极为有料。 其姿色亦是继承了母亲的美貌，若是再过几年，绝对会力压各宫嫔妃。 “火锅？”太后不解道，“皇帝，何谓火锅？” 锅里着火了的锅？ 那能吃吗？ 但是听到皇帝亲自下厨制作，老太太心中也来了兴致。 没想到，皇帝还会做饭。 “翊儿，你神神秘秘地搞什么，还不快让人弄上来？”郭青黛幽幽看了一眼郭天翊，出声道。 老太太现在的地位在朝中比不得以前了。 而且身体状况也是日渐愈下。 郭素素以前就是靠着太后的宠爱才能呼风唤雨。 但现在，眼看太后越来越不行了，她的心情也沉重了起来。 好在，郭天翊对郭青黛极为宠爱。 这也让她觉得当初支持郭天翊是押对了宝。 “来人。” “上火锅。” “是，陛下。” 一声令下，一个加着碳的铜火锅被端了上来。 随后，还有一盘盘鲜切的牛肉羊肉蔬菜等食材。 女人能吃火锅是刻在骨子里的。 老的小的都一样。 当闻到牛油火锅的香味时，所有女人的眼睛都直了。 第245章 皇帝画大饼（1） 郭青黛眨巴着大眼睛道，“皇帝哥哥，好香啊，这就是火锅？” “不错。” “皇祖母，素素公主，你们快尝尝。” “这鲜切的羊肉卷极薄，涮一下就能吃了...” 郭天翊开始了现场教学，夹起一块羊肉卷放入滚烫的火锅里摆了摆，就吃了起来。 醇香的牛油味还有麻辣味刺激着味蕾，让郭天翊大呼过瘾。 咕噜~ 咕噜~ 咕噜~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咽了口唾沫。 吃惯了平时山珍海味的她们，这火锅还真是稀罕物。 当即，在皇帝的命令下，所有人都动起了筷子。 “嘶~” “好辣好辣...” “这也太好吃了吧？” “陛下，臣妾从未吃过如此美妙的食物...” “皇帝哥哥，好辣啊，但好爽..” “太香了，这火锅太好吃了...” “......” 十几位女人围着圆桌同时吃火锅是个什么样的景象？ 众人喊着好辣好辣，还一直不停地吃。 平日里，这些妃子为了保持身材，可是很少这样胡吃海喝。 大部分妃子下午都不吃饭，只吃点水果之类的。 可是今天，她们却丝毫抵抗不了火锅的诱惑。 因为古人没吃过辣，郭天翊制作的时候就制作的微辣口味。 即便是微辣，都将众人辣得直吐舌头。 本来准备的羊肉卷与牛肉卷根本不够吃。 御厨们又在马不停蹄加工。 女人们吃火锅永远比男人能吃。 郭天翊都吃饱了，女人们还在吃。 光是垒砌的盘子都有几十个了，嫔妃们实在吃不动了，才意犹未尽放下了筷子。 所有都吃得差点就走不动道了。 同时，郭天翊还命令侍女给众人倒了葡萄美酒。 乌缇娜两眼放光。 在吴国她经常能喝到上等的葡萄酒。 可是到了大奉后，葡萄酒就没了。 “来，我们干一杯。” “皇祖母，皇孙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郭天翊举起了酒杯，招呼着自己的女人们。 这样其乐融融的一幕，自登基以来还是第一次发生。 平日里，郭天翊都在忙着处理朝政。 众人亦是端起了酒杯，虽然第一口很难适应葡萄酒的苦涩口感，但从第二口开始就能品尝到一股葡萄的清香，还是可以接受的。 再者，葡萄酒的红色，也极为好看。 女人们只要喝过一次试饮后，就会爱上这种美酒。 “皇帝哥哥，好辣啊...” “我好辣...” “这酒一点都不好喝。” 郭青黛吐了吐舌头，年幼的她哪里喜欢喝酒？ 她只想喝一些甜甜的东西来。 “青黛，你等着。” “朕给你变出一些冰水来。” 郭天翊捏了捏郭青黛的脸蛋，笑着道。 “冰水？” “皇帝哥哥，现在天气这么热。” “怎么可能有冰水？” 郭青黛好奇看着郭天翊不解道。 其余人亦是如此看着郭天翊，她们还以为郭天翊是在哄郭青黛。 尤其是太后与郭素素，即便知道是在哄，但她们也高兴。 因为郭天翊对郭青黛极为宠溺。 这就够了。 “曹德淳。” “奴才在。” “立即去督造府取一些硝石来。” “小安子，你去御膳房，让御厨准备一些牛奶与果汁拿上来。” “诺！” 不一会，东西到了。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郭天翊将硝石放入了水中。 刹那间，盆里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上了一层霜。 这神奇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子。 皇帝的背影，似乎更加神秘了。 嫔妃们眼中闪耀着崇拜的光芒。 老太后亦是震惊得一批。 郭天翊本就够神秘了，现在又当着面变起了戏法。 这让她心中暗暗心惊。 难道，郭天翊真的是神明转世？ 曾经梦中与天帝同游？ 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 随后，在众嫔妃的注视中，郭天翊将冰水倒入了容器里。 又往容器里加入了冷却过的熟牛奶，果汁，白糖等物品。 略微摇晃过后。 果汁饮料就做好了。 而且是冰镇的。 现在虽然是秋天，但依旧很炎热。 吃了火锅后，众人亦是热得冒汗。 一杯杯冰镇饮料倒了出来，郭天翊端着杯子道，“皇祖母，您先尝尝。” 不管怎么样，郭天翊都得做足样子。 尤其他还是天子。 “好。” 太后点点头，拿起杯子小酌一口。 刹那间，冰冰凉凉的饮料在味蕾上缓解了所有的辣味，而且这种冰镇饮料还超级好喝。 “皇帝，这也太好喝了。” “你们也尝尝。” 老太后不知道如何表达，一辈子了，她还是第一次喝到这种冰镇饮料。 其余的嫔妃们亦是端起了杯子。 果然，所有人都大呼过瘾。 同时，在她们眼里，郭天翊的身上那层神圣的光环更加明显。 “哈哈哈...” “青黛，你慢点喝。” “别呛着了...” “还有好多呢。” 郭天翊见郭青黛大口大口喝着酸酸甜甜的果汁饮料，宠溺出声道。 接下来，众人就坐在养心殿聊着天。 这样轻松惬意且享受美食的日子，众人都极为开心。 所以，众人之间的话题也多了。 郭天翊也乐意看到这样的一幕。 后宫的女人们，和睦点还是不错的。 即便是有钩心斗角，但也不要太明显。 否则天天后院起火，自己也会很恼火。 都是自己的女人，后宫里一旦闹起来，自己帮谁好？ 好在，现在自己还未遇到过后院起火的情况。 倏尔，老太后看着郭天翊道，“皇帝，有件事，哀家想和你商量下...” “嗯？” “皇祖母您就说，朕听着。” 郭天翊佯装一愣，客气道。 其实，他已经猜到什么事了。 不就是封王的事情吗？ 自己也登基了。 魏王现在还在宫里呢。 还有其余即将成年的皇子们。 包括老太太的小儿子，秦王的几个儿子也大了。 虽然之前自己颁布过推恩令，但这些人还是要分封的。 老太后略微一笑，道，“皇帝，你看你皇兄魏王也老大不小了，还有你皇叔秦王的两个儿子也成年了，哀家想跟你商量商量，给他们个封地...” 果然如此。 郭天翊面不改色道，“皇祖母所言甚是，尤其是秦王皇叔，劳苦功高，必须封，而且要大封特封...” 第246章 皇帝画大饼（2） “皇帝此言当真？”老太后神色明显激动起来，她没想到郭天翊竟然这么好说话。 谁让现在郭天翊的威望都在顶峰呢？ 前皇后已经求过她好多次，就是为了给魏王讨块封地。 秦王这边同样是。 秦王虽然放弃了皇权之争，但他的儿子们相继成年，也需要封地。 这些事情，都快成了老太太的心病了。 如果是郭天翊刚登记那会。 老太后绝对不会用商量的态度来跟郭天翊说。 但现在，她也得看郭天翊脸色。 而且古代人对于土地的执念非常重。 自己的小儿子生的孙子如果封王，有几块地盘，她也就心宽了。 “皇祖母，君无戏言啊！”郭天翊笑着道，“朕皇叔的两个儿子乃是朕的堂弟，朕准备给他们一人封一块比河北道还要大几倍的地盘。” “真的？”老太后激动道，“皇帝准备给他们分封哪一块地盘？” 其余嫔妃皆看着郭天翊，不知道郭天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刚刚解决完藩王之乱没多久啊？ 难道郭天翊又要分封几个藩王出来？ “皇祖母。” “朕会给他们分封大量的地盘，但不是现在。” “朕现在大力发展经济与内政，为的就是将来。” “朕给父皇承诺过，要让日月所照之地，皆为奉土。” “所以，南夷诸国之外有广袤的土地，其面积不亚于大奉，北边吴国之外的西域诸国也有广袤的土地。” “咱们大奉的东土之外也有广袤的土地。” “这些地方文明落后，需要大量的人来管理。” “到时候，朕自然会将这些重任交给朕的兄弟们...” 牛粪国，东北之外的高句丽，西北之外的吴国以及西域诸国，这些地盘加起来足有现在大奉的几倍之大。 而且这些地方都没有大奉繁荣。 到时候开荒什么的工作是避免不了的。 派自己的兄弟们去最合适不过。 至于他们会不会造反，郭天翊早已经有了诸多准备。 就单说现在的军队，除了日常的训练外还要上文化课。 文化课学的什么？ 自然是效忠皇权，忠君报国。 这样洗脑下来，一代代人传承下去，再加上当兵光荣，郭天翊根本不担心军队哗变。 还有一点。 就算自己分封了地盘，权力也会分化。 想造反，也要有这个条件啊？ 要么老老实实为自己打工，要么就别想混了。 闻言，老太太喜形于色，点头道，“一直以来，是哀家小肚鸡肠了，翊儿你不愧是千古一帝啊！” 老太太哪里知道郭天翊心中有这么多的想法，一时间除了感动就是感动。 郭天翊画的饼太大了。 描述的蓝图也太广袤了。 一场火锅盛宴完美落幕。 郭天翊看着自己含情脉脉暗送秋波的嫔妃们，突然心中发颤。 自己得找个时间去拜访下阎希亮，学学黄老学说的养生之道。 现在才十个老婆，自己就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满朝文武可是时不时就提出来要让自己扩充后宫的建议呢？ 要是再多点老婆。 自己真要成短命鬼皇帝了。 试想下，后宫佳丽三千人虽然只是泛指。 但也绝不是夸大之言。 如果有三百六十五位老婆。 那么基本上是每天一个，一年都不带重复的... 作为男人，想想都觉得可怕。 御书房。 郭天翊换了身崭新的常服，思索着一些问题。 火锅这玩意，可是个捞钱的好项目。 如今的辣椒足够用，自己或许能在京城里开个火锅店试试？ 自己只需要派一名御厨去当主厨，火锅底料这玩意可以重复使用。 你要说地沟油？ 开玩笑，后世的天朝儿童哪个不是吃地沟油辣条长大的？ 再说了，这个时代什么食材都是纯天然的。 火锅底料里的牛油锅底重复使用并没有什么不妥。 现在的两车辣椒自然够用。 但是，让谁去负责呢？ 忽然，郭天翊的脑海里闪过一道倩影。 柳圆圆。 京城三大烟花之地之一，红人馆的花旦。 此女极为聪慧，而且跟自己比较能聊得来，不就是合适的人选吗？ “曹德淳，传樊雄。” “诺！” “陛下，有何吩咐？” 樊雄就在前庭当值，听到郭天翊召见自己后火急火燎来到了御书房单膝跪地道。 “朕记得之前查封的许多商铺里，在北市有一家三层商铺还没出售吧？”郭天翊揉了揉眉心，看着樊雄道。 “好像是有。”樊雄尴尬回应道，“陛下，当初查封的商铺很多，到现在还有好几个贴着封条呢...” 当初在诸侯之乱之前，郭天翊处理了好几个勋贵。 这些勋贵都是心向秦王的。 因此，他们的产业如今仍然处于被查封的状态。 “很好。”郭天翊出声道，“曹德淳，你去派人收拾收拾，朕等下就过去。” “诺！奴才这就去办。” “樊雄，你带几个人。” “去红人馆把柳圆圆带出来。” “带到商铺里。” “朕有安排。” “诺！” 樊雄点头应声，却不知道郭天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皇帝想... 也对。 家花哪有野花香？ 那柳圆圆，也是个妙人啊？ 当初的画面樊雄可是记忆犹新。 他的媳妇儿王玉霞就是跟着陛下去红人馆讨来的。 红人馆。 依旧客人爆满。 柳圆圆的坐在琴房内，弹着一首曲子。 其目中，皆是忧郁之色。 一边弹，柳圆圆一边吟唱着一首词。 这首词，正是当初郭天翊逛红人馆时留下的佳作。 “小姐，你又在想那位殿下了？” 柳圆圆的侍女端着一壶热茶来到了案几边，看着日渐消瘦的柳圆圆心疼道。 良久，琴声停歇。 响起了一道幽幽叹息之声。 “唉...” “想又能如何？” “我也配不上人家。” 柳圆圆低着头，自我嘲讽道。 自己拥有傲人的身材。 还有精致的面孔。 可是自从遇到郭天翊后，一切都变了。 当初郭天翊在这里大出风头，连前顺天府尹张茂都对其毕恭毕敬。 张茂原来是红人馆的大股东之一。 可是，后来张茂被皇帝杀头了。 红人馆因此也失去了一个大靠山。 如今三大烟花之地，红人馆的存在感是最低的。 但是，这跟自己比起来，自己才是最悲哀的。 第247章 再见花旦柳圆圆 柳圆圆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她的几位姐妹，另外两大花旦，其中有一位已经攀上了高枝成了自由之身。 前些日子，京城有禹皇鼎的观鼎大典。 天下许多官员士族大儒都来到了京城观摩，可以说聚集了九成九的有权有势之人。 其中，柳圆圆的一位姐妹，就被河东道的一位士族弟子看中，付重金买了自由之身。 虽说仅仅是当个小妾。 但也总比在这里强。 还有一位姐妹，若不是妈妈死活不同意，也成了自由之身。 可是自己呢...？ 自从当初服侍郭天翊喝过一次酒后，到今日柳圆圆都在独守空房。 只因为，郭天翊是一位王爷。 他们不清楚郭天翊是哪位王爷，曾经问前顺天府尹张茂，张茂也不敢说。 再加上后来张茂也死了。 红人馆的老妈子更是寝食难安。 谁知道这位爷当初是不是看上柳圆圆了。 所以老妈子决定。 一年内。 如果那位爷再来，依旧由柳圆圆陪同。 如果一年还不来，就让柳圆圆继续陪其他客人。 毕竟花旦可是一个顶级烟花场所的招牌。 似红人馆这样的顶级场所，都是卖艺不卖身，是风雅之地。 来的也是风雅之人。 老妈子也不可能让柳圆圆一直待着不是？ 所以，时至今日，柳圆圆都在独守空房。 她的任务只有一个。 那位爷再来的话，务必要伺候好。 否则，红人馆日后的日子将会更难过。 但同样的，如果伺候好了这位爷，整个红人馆将会过上好日子。 只是... 柳圆圆的心，早已不在乎这些了。 她只希望，能见到心上人一面。 见过了大海，谁还能看得上小溪呢？ 不去陪别的客人，她还乐意得不行。 跟郭天翊比起来，其余的那些才子，都是些草包。 “小姐，你说那位爷会来吗？”侍女看着柳圆圆，心疼道。 “谁知道呢...” “或许。” “这辈子也不会再相见了吧？” 柳圆圆叹了口气，心中的伤感又多了几分。 “小姐，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侍女着急道，“这些日子以来，你一天茶不思饭不想的，身子搞坏了可怎么办？” “我这身臭皮囊。” “死了也就解脱了。” “总比一辈子待在这里好...” 柳圆圆似乎看淡了一切。 如果当初没有遇到郭天翊多好？ 或许自己现在碰到个士族弟子，已经自由了。 至于以后的日子过得好与不好，自己也不清楚。 忽然。 老妈妈兴冲冲而来，“砰”的一声推开了门，看着柳圆圆道，“快，圆圆，你快收拾收拾，那位爷派人来了！！！” 老妈妈那个高兴啊！ 刚刚樊雄来了。 一进门，老妈妈就把樊雄认了出来。 樊雄扔了一袋子钱，就一句“我家主子要柳圆圆”，老妈子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一看钱袋子里全是金叶子，老妈子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道缝。 “真的？” 柳圆圆先是愣了一秒，随后猛地起身，身子都因为高兴而颤抖了起来。 “废话。” “你看。” “这么多金叶子呢。” “圆圆，你快收拾收拾，先跟着那位爷的随从过去。” “其余的东西，咱让丫环给你收拾。” 老妈子现在巴不得柳圆圆赶紧飞着过去。 自己可是找到了大靠山啊。 只要柳圆圆将那位爷伺候好了。 自己红人馆以后的日子还用愁吗？ “好。” 柳圆圆也不含糊，赶紧换了身崭新的衣服后，来到了一间雅间里。 看到樊雄，柳圆圆也认了出来。 “这位爷....” “不不不，我可不敢当。” 樊雄见到如仙女儿般的柳圆圆，赶紧起身拱手行礼道，“柳姑娘，我家公子相邀，还请移步。” “好。” 柳圆圆脸蛋微红，她也没想到樊雄对自己这么客气。 眼前这位，来头可不小。 “爷，爷爷爷，妾身还不知道爷怎么称呼呢？” “妾身培养了十年的姑娘就这么被你们带走了，日后妾身如果有事相求，爷可要...” 红人馆的老妈子见樊雄要走，连忙拉住了樊雄的胳膊，丰满的身子亦是挤在樊雄身边谄媚道。 “记住了。” “我叫樊雄。” “以后有事，提我的名字即可。” 樊雄看了眼满脸谄媚的老妈子，淡淡道。 “樊...樊大人。” “咱知道了。” “您慢走，慢走啊...” 老妈子笑开了花。 她没有细问。 但樊雄这个名字，她还真耳熟得很。 自己不清楚眼前之人在京中担任何职，但绝不比之前的顺天府尹张茂差。 如果老妈子知道樊雄是天子身边的红人，怕是会兴奋地晕厥过去。 毕竟，谁都没有把郭天翊跟天子联想起来。 谁家的天子会来逛这样的烟花之地呢？ 他们不会这样想，也没有胆子这样想。 如今的天子可是披着一层神圣的外衣。 谁都不敢妄议天子。 柳圆圆出了红人馆，就坐上了一辆豪华的马车。 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能坐得起这样规格马车的人，在京城里，非富即贵。 “樊...樊大哥，你家公子，到底是哪位王爷啊？” 郭姓，是皇族姓氏。 能让顺天府尹客客气气，还自称孤的，必然是王爷。 可是，柳圆圆只是个普通女子。 因为阶级不同，她们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王爷层次的人。 能接触到一般的勋贵，就算很可以了。 “姑娘，去了你就知道了。” “多余的，我也不方便说。” 樊雄坐在马车里，看着柳圆圆神秘一笑，随后就闭目养神了。 “好吧...” 柳圆圆忐忑不已。 一路上，她的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终于能见到心上人了。 她除了忐忑与激动外。 还有浓浓的不安。 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命运是怎么样的。 古代的女人本就地位低下。 她现在成了自由之身，但也是相对的。 因为买了她自由的，是郭天翊。 不一会。 马车来到北市一家豪华的三层商铺前。 柳圆圆下车后，跟随樊雄来到了已经被打扫干净的商铺内。 “陛下。” “柳圆圆带到了。” 樊雄将柳圆圆带上了三楼，对着站在窗边看风景的郭天翊单膝跪地道。 陛下？ 陛下？？？ 柳圆圆彻底懵了。 第248章 以后，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娘了 嗡~ 柳圆圆只觉得脑海嗡嗡作响。 身子亦是紧绷了起来。 甚至她都忘却了一切。 看着站在窗前的那道背影，柳圆圆彻底傻眼了。 她心中设想过无数次有关郭天翊的身份。 可是她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郭天翊会是皇帝！！！ 也对啊。 除了皇帝，谁还能有那般惊人的才华呢？ 当代诗仙，一口气吟诗作赋数百首。 以一人之力独斗吴国使团，还迎娶吴国公主，为大奉边疆带来了和平。 弹指间平定藩王之乱，将大奉的内政稳定了下来。 登基以来，社会风气也好，百姓的生活也罢，都有了显著的提升。 连神话传说里的禹皇鼎都出世，来正天子之名。 这样一个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奇男子，竟然就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 自己的运气实在是.... 俄顷，柳圆圆猛然惊醒，跪地道，“奴家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郭天翊转身，看向了柳圆圆。 一身青色长裙，犹如绝世青莲。 由于柳圆圆跪在地上。 那束腰的长裙将其腰臀比勾勒得极为好看。 还有因为重力的作用，胸口有大片的雪白可以隐隐看到。 如果按照颜值打分的话，柳圆圆绝对在九十六分以上。 不比自己后宫的几位嫔妃差。 虽然比乌缇娜的异域风情差一分。 也比张琪悦的大家闺秀气质上差一分。 单论长相，此女与后宫的嫔妃们足以平分秋色。 “谢陛下。” 柳圆圆起身后，小脸滚烫，低着头，不敢直视郭天翊。 樊雄见状，很识趣地退了出去，站在了门外。 身为郭天翊身边的红人，樊雄的眼力见还是很强的。 “怎么？” “你怕朕？” 郭天翊来到了柳圆圆身前，伸出一根食指，挑起了柳圆圆圆润的下巴。 砰砰~ 砰砰~ 砰砰~ 郭天翊甚至能听到柳圆圆那急促的心跳声。 “奴家...” “奴家有点紧张...” 柳圆圆就这么被郭天翊勾着下巴，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脸颊无比滚烫。 这一幕，给郭天翊逗笑了。 想想后世，人们的价值观作用下，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都是小仙女，亦或者是网络公主。 这个出彩礼十万，那个出彩礼二十万。 动辄就是几十万彩礼，外加有车有房。 前世的自己，如果遇到柳圆圆这样姿色的女神，可是想都不敢想。 这样的女人放在后世没个几十万休想娶回家。 还有一些大冤种，就算将其娶回家，也是我和草原有个约定。 这种女神十指不沾阳春水。 别想着能给你洗衣做饭相夫教子。 这一点，还是古代好啊。 “哈哈哈。” “你不必紧张。” “朕又不吃了你。” 郭天翊收起了手，拍了拍柳圆圆的肩膀，温柔道，“这栋楼怎么样？喜欢吗？” “这楼丝毫不比红人馆的楼差。” “奴家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柳圆圆红着脸，如实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在天子面前，她也不敢耍小心思。 更何况，眼前的天子，还是自己的心上人。 不知为何。 柳圆圆现在除了高兴，心更加沉甸甸的。 他可是天子啊？ 自己配得上吗? 自己仅仅是烟花之地出身的女子。 自己自幼丧失双亲，被老妈妈培养了十年。 琴棋书画自己倒是学了不少。 可是自己学的这些，哪个富家千金不会？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今天子还没有公开选秀... 也就是说，天子的后宫里，女子并不是很多。 如果很多的话，自己又算老几？ 女人都有很强的占有欲。 柳圆圆也不例外。 “喜欢就好。”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了。” 郭天翊看着身边拘束不已的柳圆圆，笑着说道。 “啊？” 柳圆圆眨巴着眼睛，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啊什么啊？” “朕说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 “朕要在这里置办一处产业。” “以后，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娘了。” 郭天翊看了眼懵逼的柳圆圆，莞尔道。 “老板娘...？” 柳圆圆什么话都没有听进去，她不断念叨着这三个字，银牙紧咬朱唇，心中犹如小鹿乱撞。 郭天翊是这里的老板？ 自己，是老板娘？ 那么... 陛下还是喜欢自己的？ 一时间，柳圆圆恋爱脑犯了。 智商瞬间成了负数。 女人嘛，其实都一样。 不管啥样的女人，恋爱脑犯了的时候，都好不到哪里去。 “不知陛下要在这里置办何种产业？” “奴家一定帮陛下打理好产业。” 柳圆圆很快就从兴奋中恢复了过来，看着郭天翊柔声道。 经过聊天后，她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拘束了。 做生意，自己也会一些。 在红人馆待了这么多年，从管理到日常的经营，她也略知一二。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还有一点，柳圆圆还会算术。 这也是郭天翊选中她的原因之一。 郭天翊可不仅仅是贪图她的身子。 “这里。” “以后就叫海底捞。” “这是大奉的第一家火锅店。” “当然，将来海底捞会开遍大奉的每一座城市。” “你可要给朕守好小金库啊？” 郭天翊微微一笑，大大咧咧的伸手探向了柳圆圆的细腰。 触感极柔。 柳圆圆脸色更加通红了。 当然，她没有做任何反抗的动作。 甚至... 如果郭天翊要在这里做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她也不会拒绝。 谁会拒绝自己的心上人呢？ “好了。” “朕带你尝尝火锅。” “这几日朕会给你增派相应的人员。” “你就负责经营管理就行了。” 说着，郭天翊抓住了柳圆圆的纤纤玉手，下楼去了。 楼下御厨们早已准备好了火锅。 当看到火锅这样的美食，又吃过后，柳圆圆亦是犹如中了毒一般，大呼过瘾。 柳圆圆吃着火锅，惊叹道，“陛下，奴家敢保证，这火锅绝对会火爆大江南北。” “是么？” “很好。” “那朕就将这里的产业交给你了。” “嗯呢，奴家一定给陛下守好小金库...” 不知不觉，柳圆圆跟郭天翊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而且，她也喜欢这样的生活。 第249章 第三轮恩科 海底捞的筹备正式开始。 而郭天翊也没有看错人。 别看柳圆圆是个弱女子，可她从楼体的装修到正式开业，都出了不少点子。 郭天翊自然是全部交给了柳圆圆去做。 有这么个大美人帮自己掌管小金库，自己没啥不放心的。 身为天子，郭天翊见了太多太多的人精，一般情况下也不会看错人。 日子也定了下来，快的话在第三轮科举结束之后就能正式开业。 “那么，朕就先回宫去了。” “这几个侍女留着听你差遣。” “你有何事就派她们来宫中找朕就行了。” 饱餐一顿之后，郭天翊又跟柳圆圆喝了几杯小酒，看着有点微醺的柳圆圆道。 “奴家...，恭送陛下。” 柳圆圆紧咬朱唇，仿佛想要留郭天翊多待一会。 但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郭天翊将自己救出苦海，已经算是大恩了。 还给自己这么大的产业。 自己怎么能贪心不足呢？ 再者，陛下乃是天子。 公务繁忙。 本就不可能留出多少时间给自己。 “哈哈哈。” “你就安心在此休息。” “朕先走了。” 郭天翊看了眼柳圆圆，起身在樊雄等人的陪同下潇洒离去。 这一朵鲜花。 不急着摘。 迟早都是自己的人，急什么？ 纵观古华夏，哪个皇帝还没几段风流雅事了？ 出去后，郭天翊没有回宫，径直来到翰岭院准备检查下第三轮科举的试卷。 这第三轮科举依旧是经典与算数两张试卷。 每一张试卷有十道题目，满分是五十分。 两张总计一百分。 与前面两次科举的计分规则有所不同。 这次六十分就能及格。 八十分就算优秀。 而且，这第三轮科举里面的好几道题目都是自己出的。 可是说是故意刁难。 翰岭院负责制作试卷与阅卷的文官以及博士官们可苦的一批，这些日子自从科举开始后他们就没有回过家。 还被重兵秘密“保护”。 除非是到考试那天，除了他们跟皇帝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看到试卷的内容。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个面色不太好的文官与博士官得知天子到来，连忙结队而出跪地相迎。 “诸位辛苦了。” “朕知道这些日子你们过得很不好。” “但你们都是好样的，为了大奉的人才挑选日夜工作，都是有功之臣。” “所以朕今日为诸位带来了酒食，朕与诸位共饮几杯。” 话音刚落，郭天翊命人从宫中拉来的一车御酒还有御厨们做的肉食就被带了上来。 论画饼，论安抚人心，来自后世的郭天翊可是有一万种套路。 后世随便一个私营企业里的老板都能将下属忽悠得团团转。 更别说他以天子之尊来看望诸位臣子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事情。 “臣等谢陛下隆恩...” 听到皇帝的鼓舞，所有人心中的不快都一扫而空，磕头谢恩。 不管是当官的还是读书人，都喜欢被君王重视。 郭天翊带来了酒肉，足以见得皇帝心中对他们还是非常重视的。 之前有的人心里还有怨言，认为皇帝不拿他们当人。 但现在，这种想法的人就算有，也少之又少。 郭天翊在翰岭院内陪着众臣喝了几杯后，就检查了一下后天要科考的试卷。 文科类题目，依旧是老样子，但难度提升不少。 比如第一题就是“行赏忠厚之至论”。 这难度就相当于前两轮科举里比较难点的题目。 还有一些策论题目。 比如“安国全军之道”，“浮费弥广”，“富国策”等等。 文科类的题目，涉及了儒家，法家，黄老学说等诸多流派的综合。 想要得到满分，也需要两名阅卷官共同签署才行。 这样一来就能很大程度避免徇私舞弊走后门的情况。 但是，水至清则无鱼。 世上没有完美的事情，郭天翊也知道这个道理。 所以第三轮考试除了两名阅卷官共同署名外，还需要第三人再来过一遍。 如果有不同的意见，可以复阅。 毕竟这次要在三千多人里挑选出一百人，非同小可。 还要涉及到前三甲，不得有一点点问题。 算学题目里。 郭天翊就有故意刁难学子们的意思了。 其中一道题目，就是有关勾股定理的。 古华夏可是世界上第一个发现勾股定理的国家。 要不是后来科技树点歪了。 古华夏未必不能一直强盛下去。 但是，这道后世初中生就会做的考题，在当今大奉却是一道拦路虎。 郭天翊的目的，就是难倒学子们。 没有人能解答，那么更好。 这样一来，就能激发学子们的探索之心。 儒家学子也不可能光背经典，也得钻研数学。 同样，其余学派的学子也得如此。 试卷非常令郭天翊满意，转眼间就到了第三轮科举举行的日子。 今天一大早。 贡院外就挤满了前来应考的学子们。 比起前两轮来，人数少了许多。 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有炙热的光芒，对皇榜志在必得。 这些学子可是天不亮就来了。 可见古代人起得有多早。 因为没有那么多的娱乐活动，晚上睡得也早。 终于，贡院大门打开。 所有学子依次鱼贯而入。 根据自己领到的号牌进了自己的考试间。 王渊兴致冲冲打开了试卷，想要一睹第三轮考试的内容。 文科题目，王渊还是比较喜欢的。 许多策论，依旧是讲如何维护皇权，为君王为国家为百姓效力。 而且一些策论也极难。 但这并不能难倒绝大多数学子。 可是看到数学题目后，王渊眉头紧皱。 “直角三角形一直角变长为12，另外两条边长为自然数，其周长为多少？” “直角三角形的斜边比一直角边长2，另一直角边长为6，斜边长多少？” “这哪里算得出来啊？” “陛下出的题目，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王渊看到两个有关勾股定理的题目后，惊讶无比，心中对郭天翊的神秘感直线暴增。 其余的副考官们亦是如此。 当看到考试题目后，脸色极为精彩。 这个时代，还没有勾股定理一说。 郭天翊要的，正是这样的效果。 想必这次考试结束后，会激起所有人的探索之心，而且这种风气会在民间不断发扬光大。 第250章 各有千秋 “诸位，你们可知道此题的解法？” 王渊看了看周围的副考官，出声道。 “太尉大人，我等不知啊？” “或许，咱们可以拿个标尺给筷子标好长度，来摆一摆....” “对，只能如此才能得到答案。” “也不对啊，这样摆放有好几种摆放方法..” “你笨啊，只要是直角三角形就行了...” “也对。” “我真不敢想象，陛下是如何想出这么复杂的算学题目的...” “......” 先不说学子们如何，光是此次的考官，这两道勾股定理的题目就激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考官们可以找标尺与筷子等物品来测量。 但是学子们可是除了笔墨外，什么都带不进考场。 考场内。 文科题目所有的学子们都写得飞快。 学成文武艺，报效帝王家。 笔动惊风雨，策成泣鬼神。 所有的学子手中的毛笔都龙飞凤舞，飞速写着一个个策论的题目。 黄维因今日状态极为不错。 他自幼在京城长大，父亲又是朝中大员，这样的策论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当然，也有两个比较难的策论。 黄维因也不确定自己能否拿到满分，只能尽自己心中的想法去写。 待答完了文科试卷，黄维因马不停蹄开始答理科试卷。 这一次。 可把黄维因给难住了。 其余的题目，他都恶补过。 他家里近些日子教数学的先生就有好几位。 可是... 勾股定理这玩意，他脑海里没有一点相关的知识点啊？ 黄维因苦思冥想，甚至在草纸上画来画去，都得不到结果。 “可恶...” “这题目，怎么这么难？” “难不成胡写？” 黄维因一筹莫展之际，心中冒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但很快，这想法就被他否决了。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自小读圣贤书的他知道不会远比胡写更光明磊落。 想通了这一点，看了下窗外的天色，黄维因就准备交卷了。 “你好，我要交卷。” 黄维因对着窗口的侍卫出声道。 侍卫转身看向了小屋里的黄维因道，“黄公子，你这次交卷的速度可慢了，在你之前已经有两人交卷了。” “嗯？” “这么快？” 黄维因面色一变，很快淡定了下来，笑着道，“无妨，传考官大人过来吧。” 竟然有人比自己交卷快？ 前两轮，自己可都是第一批交卷的。 “是，黄公子。” 很快，一名考官过来，拿出钥匙打开了黄维因门口的锁，将黄维因的试卷检查过后封存了起来。 与此同时。 距离黄维因仅仅五十步外的一间考房内，秦一川也起身交卷。 二人出来后，相视一笑，算是礼貌回应。 “这位兄台如何称呼？”黄维因见秦一川虽然穿得朴素，但气度不凡，想必也是士族家的弟子，遂打了声招呼。 “在下河北道秦一川。”秦一川拱手回应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还有那两道古怪的题目可曾解答得出？” “我叫黄维因。”黄维因苦笑一声，“不怕你笑话，那两道题目，我没有作答。” “哈哈哈。” “巧了，我也是。” “若是有标尺之类的工具，或许我能大概算出来...” 秦一川摇了摇头，回应道。 在考试区，自然是不能交头接耳。 二人走在贡院外围，一边走一边聊，越聊越投机。 索性，热情好客的黄维因就邀请秦一川去府上一坐。 其余的学子们。 依旧在冥思苦想。 前两轮考试大放光彩的顾乾今日也遇到了难题。 他乃是贫民家出身的学子。 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学。 光是那些策论，就难住了他。 他一一作答，其策论更加从实际入手。 比如富国策，他从百姓的基础点出发，讲了如何富国。 有些策论，跟黄维因等人大气磅礴的策论比起来，的确差点意思。 到了数学题时。 顾乾也被这神奇的勾股定理给难住了。 就在顾乾在草纸上苦思冥想之际，在主考官室内计时的两炷香已经燃尽了。 “考试结束。” “所有考生，放下考卷，依次离开考场。” “若有违规者，考试成绩作废！” 侍卫们齐声高呼，大部分学子顿时面色惨白，甚至有人嚎啕大哭。 只因为，这次的考题太太太太难了... 甚至有人才把文科的考题刚刚打完。 要知道，他们可从未写过治国强军富国的对策。 往日读的圣贤书里虽然有很多道理，但要用自己的话跟自己的意见编制出来一套独立的策论就有难度了。 考试结束后。 大部分人都知道了自己的差距。 哪怕是第二轮考试得分很高的顾乾，都知晓自己还有很大的不足。 还有就是算学一道博大精深，勾股定理的题目没有一个人能答得出来。 也有人瞎写。 但瞎写的，结果都好不到哪里去。 连最基本的诚实都做不到。 凡是瞎写的，一律按照作假扣十分。 第三轮考试虽然只有三千多人。 但阅卷需要阅三遍，先是两名博士官共同签署成绩，随后再由一人过一遍。 所以，这次阅卷的过程，会比前两轮考试久一点。 三千份试卷，上百人足足阅了十天。 而放榜的日子，则是在十五天后。 金銮殿。 今天早朝的重点，就是讨论恩科之事。 “陛下，这是此次考试合格的九十人名单...” 王渊第一个站了出来，作为主考官的他将整理好的名单递交到了龙案上。 满朝文武，都在静悄悄看着陛下浏览名单。 这次的考试结果，跟郭天翊预料的有点偏差。 达到九十分的，只有三人。 达到八十分以上优秀的，只有十人。 剩余的皆是六十分及格到八十分以下的，有七十七人。 九十分的三人，皆是所有题目满分，勾股定理两道题没有作答。 而且，因为三人都是九十分高分，所以参与阅卷的博士官们关于谁是第一吵得不可开交。 今日的朝会，百官都想看看陛下如何决断。 后天就是放榜的日子。 这前三名还是决定不出来，所以今天必须得讨论出个结果来。 “陛下，这三人的成绩与策论都互有千秋，三人的试卷臣也带来了，还请陛下圣断。” 王渊见郭天翊在沉思，继续出声道。 第251章 皇榜 看着名单。 郭天翊脑海里飞速闪过三人的资料。 第一个夺冠大热门，就是黄维因。 身为京城赫赫有名的公子哥，不但人品不错，而且博学多才，能入围在郭天翊的预料之中。 因为是户部尚书的儿子。 所以很多朝臣都支持黄维因夺得状元。 连内阁大员们都认为该由黄维因获得状元的头衔。 第二个，叫陆文昊。 出身沧州府陆家士族，法家学子。 也是王渊极为推崇的年轻学子。 郭天翊在脑海里飞速搜索一遍记忆后，找出了有关陆文昊的资料。 如果不是自己横空穿越。 在周王登基后，此子也同样步入了仕途。 最终官居九卿之一，但因为执法严明，仇家不少。 在其死后，家中没有搜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可见此人一生都是清廉为官。 其妻子则是在陆文昊死后回到了老家隐居度日。 自己没记错的话，陆文昊可比王渊执法还要严明。 “陆文昊倒是个能臣，但却太容易得罪人，不懂得圆滑...” 郭天翊心中暗道，旋即看向了第三个名字。 陶明。 荆州府人氏，四十岁，是三人里年纪最大的一个。 出身低微，祖上曾显赫过，在前朝时期也是豪门。 可惜现在日子过得比较凄惨。 跟前两个人比起来，陶明的出身就微寒了许多。 跟秦一川家里的情况差不多。 可以说是典型的寒门弟子。 也正因为如此，支持陶明的声音最少。 思索片刻。 郭天翊心中便有了思路。 “诸位爱卿。” “明日皇榜，朕决定分金榜银榜。” “金榜三人，赐予恩科状元，榜眼，探花之名。” “银榜八十人，按照成绩高低，赐予进士身份。” “这些学子，皆可直接下放任职历练。” “同时，所有落选的士子，朕决定再挑选十人作为银榜末尾凑足百人。” 郭天翊按照后世古华夏的排名之法，宣布了结果。 “吾皇圣明！” “只是...” “这状元榜眼探花分别是...？” 王渊呼吸急促，看着郭天翊出声道。 金榜题名，分量可大着呢。 对皇帝来说，这就是随口一说的事情。 但对于学子们来说，却是莫大的荣耀。 王渊自然愿意看到自己法家的学子夺得状元头衔。 其余的朝臣们也有人希望黄维因能夺得冠军头衔。 户部尚书黄波此刻紧张到了极点。 甚至手心里都出了不少汗。 自己的儿子，可是给自己大大涨了面子。 如果能成为状元，那自己老黄家将来必定是勋贵啊？ 对民间的学子以及天下人来说，状元跟榜眼，榜眼跟探花，虽说只有一名之隔，但意义绝对不一样。 “状元嘛...”郭天翊微微一笑，淡淡道，“荆州府陶明试卷别具一格，其策论深得朕心，就定为状元吧。” “至于榜眼，黄维因之策论大气磅礴，但美中不足的是缺少些许地气，榜眼之位给黄维因。” “陶明之策论虽说也不错，但有些许戾气，定为探花吧。” “至于银榜的排名，尔等自己决定吧。” 郭天翊特意将三人的试卷点评了一遍，为的就是让朝臣们心服口服。 而且，他也说到了点子上。 支持寒门，是自己对天下人的表态。 实则，黄维因当状元绰绰有余。 而且在正史上，黄维因最终还做到了丞相的位置上。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要让天下人看到皇帝对读书人的支持以及对寒门的支持。 英雄不问出处，只要你有真正的才华。 总能脱颖而出。 其次，就是能力。 现在考试成绩好的，将来做官做人不一定混得好。 也有一些心思不正之徒，当官就是为了谋取好处。 这样的人，历朝历代都有，自己也杜绝不了。 “吾皇圣明！” 文武百官的确心服口服，齐刷刷山呼万岁。 每个人心中，都有不一样的想法。 他们知道，陶明这个状元郎的运气成分更多一点。 陶明的试卷他们都看过了，也没有陛下说的那么好。 比起黄维因的试卷，不够大气。 比起陆文昊的试卷，不够细致。 而且，此人年龄也是最大的。 就算为朝廷效力，陶明也干不了多少年啊？ 陛下选他，怕就是为了给天下人做个表态。 真走了狗屎运了... 不少人心中，都觉得陶明走了大运。 户部尚书黄波也听出了郭天翊的弦外之音，心中也满足了。 自己的儿子，虽然不是状元，但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丝毫不比状元差。 若不是为了给天下人做表态，状元的位置非自己儿子莫属。 想通了这点，黄波的心里也就舒服了许多。 他们这些老臣太懂得揣摩天子的心思了。 当然，他们都忽略了一个点。 朝臣们想要想方设法去表现，去获得天子的宠爱。 而郭天翊则是要想方设法去熟练帝王心术。 皇帝身边的大臣大抵可以分为几类。 一类就是似宇文辕震这样的能臣。 能文能武，而且能支撑起整个国家社稷。 第二类就是弄臣。 这些人有能力，也懂得圆滑处世之道，他们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但却不能少了这一类人。 第三类就是奸臣。 这种人，能很好地平衡朝堂的派系。 有些人，大忠似奸，也有些人大奸似忠。 恰好，黄维因，陶明，陆文昊，就代表不同的方向。 前三甲尘埃落定后，就是银榜的人员排名。 这些工作就简单多了。 除了银榜前十外，其余人的试卷都大差不差。 一些人也可以借人情世故给自己有关的人排个好名次。 还有一些幸运儿。 本来落选了。 却硬生生地挑选了出来，成了银榜末尾。 这些人里，也没少有走后门的。 但这种事郭天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 后世大天朝这样的情况都避免不了，何况是现在？ 转眼间，就到了放榜的日子。 今天正午，皇榜会在玄武门外张贴出来。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唉...” “不知道，我能不能进入前一百..” 一间客栈内，顾乾忧心忡忡，这几日他可谓是连睡觉都睡不好。 正叹气时，小二敲响了房门，道，“公子，你的房钱快到期了，该交房钱了...” 闻言，顾乾脸色一红，窘迫回应道，“好，我知道了，给你们掌柜说下，我这两天就交...” 第252章 乱了，全乱了（1） “好的。”门外的小二回应道，“你可不要拖太久，毕竟咱们这里客房紧张，老板怪罪下来我可不好交差。” “一定，一定。”顾乾打发了小二后，摸了摸自己口袋里所剩不多的铜板，心中百感交集。 “唉，这京城的消费太高了...” “我听说有几家当铺愿意给科考的寒门学子们以极低的利息放钱，要不我去借点拿来周转？” 顾乾暗自嘀咕着，想了想觉得只有这一条路。 之前卖馄饨的父女两接济过自己，还有那位神秘公子也接济过自己。 再向他们开口，自己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那父女两与自己本就是萍水相逢，自己帮他们打赢了官司。 那位神秘公子对自己也有大恩，可是自己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 要么，就是去找黄维因借点钱？ 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顾乾否决了。 黄维因与自己是君子之交，自己若是有所成就必然能开口，但是现在自己也不好意思去找人家。 实在是京城的消费比他们老家高太多了。 就算一日三餐省吃俭用，花销也少不了多少。 而且前些日子有关算学的书籍价格暴涨，为了补充算学知识来应付第三轮科举，顾乾也买了好多书籍。 对他来说，书才是最重要的宝贝。 因为今天是放榜的日子，昨天一晚上顾乾都没有睡着。 直到后半夜，他才睡了一会。 不只是他，其余众多学子皆是如此。 而且，顾乾也有一个打算。 如果第三轮皇榜自己进不了前一百，那么自己也会凭着第二轮科举前一百的身份去京城谋个差事。 出来见过了繁华的大千世界后，顾乾的心态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总要闯出点名堂来。 否则已经三十岁的他，总不能一直待在老家务农，蹉跎岁月吧？ 心中这样想着，顾乾就来到了一家名叫于记当铺的当铺前。 能在京城开当铺的，后台都比较硬。 尤其是这次科举以来，于记当铺的老板于广盛拿出钱财给一些名声不错的寒门士子放贷款，名声大涨。 据学子们之间的小道消息说，于记当铺的老板跟京城的许多士族都有关系，才能把生意做这么大。 而且跟一些朝中大员也有沾亲带故的关系。 再加上于广盛的名声不错，所以来他们家贷款的寒门士子也有很多。 这种事，对于广盛来说就是双赢的局面。 给寒门学子一些贷款，他本身就没指望每个人都能还上钱。 只要一些名声不错的士子有人能出头，他就赚翻了。 放长线钓大鱼，才能将生意做长久。 不一会，顾乾就来到了于纪当铺门前。 顾乾对着门口的小二客气道，“你好，在下是巫山府学子顾乾，想求见你家于掌柜，还望通禀一声。” “顾乾？” “哦。” “知道了。” “你在这等着吧。” 小二鼻孔朝天，看了眼浑身充满穷酸相的顾乾不咸不淡道。 “好。” 顾乾点点头，倒也没有多想。 这种事情，他见多了。 只是让他不解的是，为何名声不错的于记当铺里一个伙计态度会这么差。 且不管他。 自己是来求人办事的。 如果没有钱，自己在京城寸步难行。 先等一会吧。 旋即，顾乾就在一进门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可是左等右等，约莫盏茶工夫后，小二还在打扫卫生，丝毫没有去给掌柜传话的意思。 顾乾见小二压根不办事，于是语气不悦道，“这位小哥，你何时才能去通报你家掌柜的？” 谁知，小二冷哼一声，看着顾乾道，“你说你是巫山府顾乾是吧？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我家主人是不会见你这样的穷酸书生的。” “什么？” “你为何羞辱于我？” “你可知道我前两轮科举都是前百名的士子？” 顾乾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看不起他，站了起来看着小二怒斥道。 自己再穷，也是读书人。 读书人就有读书人的风骨，士可杀不可辱。 这算什么意思？ “呵呵。” “前两轮前百名又如何？” “第三轮科举还没放榜呢，你这样的要是能进前一百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我可听你们同乡的人说，你自幼去私塾做工偷学，前年还被你们老家县城王员外的女儿一脚踢出了门，被女人抛弃了...” “你别厚着脸皮赖在这里了，我家主人咋可能见你这样的人？” 小二一副看不起人的语气，公然揭短。 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顾乾被小二几句话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颤。 原来，前些日子毛飞被捕后，此人在顺天府衙门里挨了些杀威棒，又交了些钱财后方才被放了出来。 毛飞是何许人？ 他本就是睚眦必报之人，黄维因他得罪不起，自然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顾乾身上。 于是，毛飞将顾乾的过去大肆宣传。 导致很多人都知道了。 再者，于纪当铺的于广盛一开始本来也想着结天下士子之欢心。 可是这些日子上门来骗吃骗喝骗钱的人太多了。 于是，于广盛特意吩咐了，凡是名声不好的学子统统不见。 这小二也是人云亦云，认为顾乾就是个穷鬼，且名声不好。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你...” “你欺人太甚！！” 顾乾看着小二的嘴脸，只觉得恶心无比，只好拂袖而走。 “呵呵，欺负你怎么了？” “你个废物，难道还想打人不成？” 小二撇了撇嘴，看着顾乾的背影不屑道。 听到小二这扎心的话，顾乾一个趔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自己能怎么办？ 自己无权无势，连个小二都要欺负自己。 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顾乾只觉得胸口堵得慌，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恶意。 自己穷，自己出身不好，就是原罪。 大家都是人，凭什么就要狗眼看人低？ 顾乾的心中，产生了太多太多的想法。 他宛如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甚至就连此次科举他都产生了自我怀疑。 天子的政策是仁政。 但是天下人，小人太多了。 他也知道定是毛飞在疯狂造谣自己。 但自己又能如何？ 如果混不出个样子来，回到老家去依旧会被毛飞欺负。 “快，放榜了，快去看看去...” “真的，刚刚放出来的皇榜。” “......” 忽然，顾乾看到街道上的人疯狂向着紫禁城玄武门的方向涌去，心中仿佛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第252章 乱了，全乱了（2） 放榜了！ 这是自己最后的希望。 如果不能中榜，以后的日子就更加艰难了。 顾乾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也随着人群向着玄武门而去。 玄武门前，可谓是人山人海。 两张巨大的绸缎制作的榜单，从城墙上放了下来。 其中金榜一张，银榜一张。 金榜上，只有三个名字。 银榜上，则有密密麻麻的名字，足足九十人。 由于人太多了，根本看不清楚。 朝廷也早有准备，派许多大内侍卫依次宏声宣读名单。 “金榜第一状元，荆州府，陶明！！” “金榜第二榜眼，顺天府，黄维因！！” “金榜第三探花，沧州府，陆文昊！！” 金榜前三，自然是最先喊出来的。 状元榜眼探花，众人虽是第一次听到，但却一点也不觉得突兀。 金榜前三，代表了当今天下读书人里面最崇高的荣耀。 尤其是状元郎，竟然是四十岁出头的寒门弟子陶明，这大大出乎了众人的预料。 顾乾听到自己的好友黄维因高中金榜第二，心中亦是为之高兴。 围观的人群里，有不少人欣喜若狂，挤着人群四散宣传。 很明显，他们都是跟金榜前三有关的人。 或是好友，或是亲人。 接下来，就是宣读银榜的时候。 “银榜第一，广和府吕思远。” “银榜第二....” “银榜第三....” “.......” “银榜第五，河北道秦一川！” 随着一个个名字读出来，顾乾的心越来越紧张。 第五名，第六名，皆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银榜第八，巫山府，顾乾！” 当第八名被宣读出来时，顾乾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听着回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下一瞬，顾乾心中所有的情绪都犹如决堤一般奔涌而出。 第八！ 自己竟然第八！ 自己进了前十！！！ 自己所有遭受的委屈与不公，此时他都觉得是值得的。 眼泪，亦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扑通”一声，顾乾在人群里跪到了地上，放声大哭。 压抑了这么久。 今天还被一个下人白眼，他只觉得自己熬到了出头之日。 能登顶前一百的皇榜，以后的路就是一马平川。 只要自己不作死，等待自己的将是康庄大道。 “咦？” “这位公子。” “你何故哭泣？” 一名穿着锦缎衣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看着顾乾不解道。 “先生，我中榜了，我是第八名的顾乾啊...” 顾乾看了眼身边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哽咽道。 前一百，都会得到天子的召见。 而且排名靠前的，基本上会安排一个不错的职位。 这起点比第二轮科举落选的学子好太多太多了。 “哦？” “你就是那个偷学成才的才子顾乾？” “还被想好的无情拒绝，颓废三年的顾乾？” 中年男子眼前放光，看着顾乾兴奋道。 “你...”顾乾站了起来，大怒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羞辱我？” 自己的过去，自己提起来倒也没什么。 但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顾乾就觉得充满了敌意。 刚刚被小二嘲讽过，现在这个看似衣着不凡的中年男子又嘲讽自己？ “不不不，我可没有羞辱你的意思。”中年男子挥手道，“来人，把顾乾带走。” 当即，就有数个家丁打扮的仆从上前将顾乾控制住，直接绑了。 “你们竟敢绑人？”顾乾又惊又怒，“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有王法吗？” 可是，任凭顾乾如何叫唤，远处维持秩序的城卫兵都仿佛没有看到一样。 “哈哈哈。” “郎君不要误会。” “我乃顺天府梁氏，家中有三女，尚未婚配。” “我看郎君至今还未婚配，不是正好吗？” “就委屈郎君一会了。” 中年男子满脸红光，带着歉意对顾乾解释道。 闻言，顾乾满脸懵逼。 还有这等事情？ 他瞬间感觉眼前的中年男子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恶意。 顺天府梁氏，他听说过。 也是勋贵之一。 据说是朝中某个官员的外戚。 这样的家族，可比他们老家的县太爷之流强了无数倍。 “郎君你能高中银榜前十，与我梁氏甚是有缘。” “回去后，咱三个闺女任凭郎君挑选。” 中年男子拍了拍顾乾的肩膀，热情无比道。 随后，中年男子跟几名家丁火速带着顾乾溜了。 他可是知道，能进前十的，都是人才。 而且，前十的成绩都是大差不差。 之所以排名有先后，完全是翰岭院的博士官们看情况来定的。 本想着自己今日能找个皇榜末尾的才子就算成功了，谁曾想到遇到了排行前十的顾乾？ 自己绝对是赚了。 自己梁氏一族的子侄可是一个都没有中皇榜。 在第二轮科举开始时，就有不少勋贵放出了话，会挑选第三轮科举结束中皇榜的士子为自己家族的女婿。 自己家里没人中榜无所谓。 找个中皇榜的女婿不就完美解决问题了吗？ 再者，大户人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哪个家里不是好几个闺女？ 似梁氏这样的家族，虽说是朝中大员的勋贵，但最高也就是个三品官。 他能绑走顾乾，也是走了大运。 就算顾乾是银榜末尾他都愿意，更别说现在顾乾还是银榜前十。 似这样的情况。 今天在京城发生的太多了。 顾乾就算再有傲骨。 此时也只能“心甘情愿”被绑走。 有这样的外戚家族，他的路会更加好走。 至于爱情什么的。 慢慢培养就是。 如果梁氏家的闺女长得实在不堪入目，他也不会同意。 有的厉害的外戚，甚至一抓就是好几个。 这样的金龟婿，多多益善啊？ 连状元郎都是寒门出身的士子，足以见得当今天子对读书人的看重。 “陛下，乱了，全乱了...” 蔡轩急匆匆来到御书房，道，“今日京城的勋贵们出手公然抢学子，而且有勋贵甚至为了争抢女婿大打出手，要不要派人管管？” “为什么要管？”郭天翊看着蔡轩笑着道，“朕开恩科，目的不仅仅是为了选拔贤能，更是为了让天下的读书人都有一个目标，只要不闹出人命来，就不要管。” 闻言，蔡轩似乎懂了。 陛下的意思是，读书可以改变命运。 而天下的读书人，皆以高中科举为荣。 这样一来，读书人就安定了。 读书人一旦安定，那么社会就安定了。 勋贵们抢得越厉害，将来科举的美名与含金量也越高。 “吾皇圣明！” 蔡轩甘拜下风，向着郭天翊躬身行礼。 第254章 开挂的人生 身为皇帝身边的宠臣，蔡轩已经从当初的小吏变成了老油条。 哪怕郭天翊放个屁，他都知道是什么味道。 所以，郭天翊不需要说太多，蔡轩就揣摩清楚了其中的韵味。 随后，郭天翊又吩咐了一些事情后，蔡轩方才退去。 恩科结束了，锦衣卫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这个庞大的情报机构，一天都不能闲着。 今天的京城，太热闹了。 “据说陛下封所有银榜进士为从七品官，状元郎则是从六品，榜眼探花为正七品，这些人都走了大运了...” “可不是么，可恨我没有高中皇榜。” “兄台不要慌，咱们下次恩科再战！” “对，下次恩科，我一定要高中皇榜...” “......” “......” 京城的士子以及商贩百姓们，都在讨论今日皇榜的内容。 尤其是在读书人的心里，皇榜是极为神圣的。 读书为了什么？ 以前或许是为了提高自身的素质，让自己高人一等。 毕竟文盲占了大多数，能读书写字就很有优越感。 但现在，这种优越感没了。 只有高中皇榜，才算是功成名就。 而且京城勋贵们哄抢士子的事情，也成了一桩美谈。 不知多少人要春风得意马蹄疾。 不但能步入仕途，还能抱得美人归。 尤其是当今状元郎。 直接就是从六品翰林院修撰。 榜眼，探花，亦是授予翰岭院编修一职。 这可是翰林官啊？ 翰岭院拥有极大的实权，专掌内命由皇帝发出的机密文件，还可以参与丞相任免，宣布讨伐令等诸多大权。 古华夏的翰岭院同样如此，素有“内相”之称。 这里属于文官进阶的最佳场所。 金榜前三甲在翰岭院进修历练的这几年，可以结实大把的人脉。 其余的银榜进士也不错。 从七品。 最起码可以当个偏远县的县令。 在京城也能分到最重要的六部衙门里。 至于第二轮过考的学子，只能根据当初所填写的志愿，被各部衙门挑选担任一些普通的职位。 这些职位，想要出人头地就太难了。 当天。 还有一道圣旨下达。 陛下将在三日后在翰岭院设宴，召见所有的进士。 同时，参加宴席的还有此次所有参与科举考试出题以及审题考核的博士官。 这消息，更加劲爆。 多少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天子一面。 同样是各部的官员，一些闲职与普通岗位的芝麻官连自己最大的上司都不一定能见到。 更别说传说中的天子。 其实后世也是一样。 各国的元首，普通百姓都不一定能见到。 能看到的时候，也是从电视里看。 于记当铺。 “东家，您来了。” “你不知道，今天早上那个穷酸书生顾乾还想着来讨钱...” 小二看到自己的东家于广盛来了，连忙上前拍起了马屁。 这些日子，因为骗吃骗喝的学子们多，东家吩咐了一般学子直接不见。 于是，小二每天都会哄走一批批学子。 类似这样的事情，东家还会赞赏自己几句。 毕竟，资本家永远是资本家。 不可能为了那些明显没有前途的学子去花钱。 “嗯？” “你说啥？” “顾乾？” 于广盛陡然间眼珠子睁得滚圆，死死看着小二道。 “是...是啊？”小二挠着后脑勺，不明所以道，“就是那个贫民学子，被女人抛弃的巫山府顾乾啊？” “草！” “你他吗的。” “你竟然把他撵走了？” “你知不知道，你闯大祸了？” 于广盛大怒，直接给小二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啊？” “东家，这这这...” “小的怎么就闯祸了？” “他不就是个穷酸书生吗？” 小二委屈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于广盛道。 “你给我闭嘴！” “你知不知道，顾乾高中进士，而且是银榜前十啊？” 于广盛气得牙痒痒，他刚刚从玄武门回来，还特意记住了银榜前几十的名字。 金榜前三。 他是不指望能巴结到。 就算是那些勋贵，一般人也不敢去绑金榜前三。 但是银榜的就不一样了。 而且前几十，谁能保证他们将来不出个大官？ “啊？” “这这这...” “这怎么可能？” “连很多勋贵的公子都没有中榜，他一个穷酸书生...” 小二懵逼万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草。” “你快闭嘴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你快点，给我从账房取一百金来，与我上门给顾先生负荆请罪...” “若是顾乾将来发达了，你我能有好日子过？” 于广盛看着自己的家仆如此不开窍，直接上前踢了两脚。 人生就是这样。 自己于纪当铺虽说有点门路，但这里可是京城啊？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京城的水太深了。 当今天子施恩科于天下学子，还特意修建了庞大的贡院，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些学子在天子心中的分量。 读书，可以改变命运。 这个道理，于广盛也明白。 而且这仅仅是第一次恩科。 如果是下次恩科，那么势必学子们的斗争会更加激烈。 就算是第一次，从最开始的两万多学子，到第二轮科举后的三千多人，再到第三轮考试后的一百人。 这些人可都是有真材实料的。 想必将来晋升也比原来举荐的官员要快很多。 “好...，我这就去。” 小二咽了口唾沫，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他自幼就在于府，陪着于广盛从少爷变成了家主，很少见于广盛发这么大火。 难道，读书真的可以改变命运？ 小二的脑海里，也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可惜啊。 自己如果投个好胎，能多读书。 说不定今日的自己也会风光很多... 很快，二人带着一百金以及诸多礼物，打听到了之前顾乾居住的客栈。 可是到了客栈后，老板却说刚刚顺天府梁氏的人来把顾乾的东西都收拾走了。 “梁氏...” “难道是那个三品大员的外戚家族？” 于广盛嘀咕着，面色极度不好看。 其身边的小二亦是缩了缩脖子，羡慕到了极点。 谁能想到，早上还穷得吃不起饭的顾乾，现在却成了三品大员外戚家族的座上宾？ “走。”于广盛咬了咬牙道，“跟我去梁氏府邸找顾先生赔罪...” 第255章 翰岭宴 顾乾这边的好运气，仅仅是一个缩写。 许多寒门士子，排名靠前的都差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原本成绩差一点点的十个幸运儿才叫运气好。 原本他们要落榜，但为了彰显天子的恩德，特意将他们选了进来补充进了末尾。 这让广大的落榜学子羡煞不已。 有的强大的勋贵士族，甚至一次挑选好几个女婿，反正他们家里的女儿很多。 无非就是多些嫁妆而已。 万一这些女婿将来发达了，将是很大的助力。 皇榜抢婿的事情，顿时成了一段佳话。 天下学子自恩科以后，都有了奋斗的目标。 这样一来，整个社会风气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三日后。 曹德淳恭敬道，“陛下，翰岭院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礼部也准备了天子仪仗...” “嗯。” “朕知道了。” “现在就过去了。” 刚刚下了早朝批了几个奏折，郭天翊听到曹德淳的声音后方才想了起来今日是召见进士们的日子。 这些进士，金榜前三会留在翰岭院任职。 其余的人，一部分直接分配到京城六部衙门历练，还有一部分则分配到一些偏远的地方担任县令一职。 第二轮科举成绩不错的人一部分会挑选至一些基层岗位。 光是督造府就要好几百人，那两千多人跟偌大的大奉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今天接见的是金榜与银榜的进士。 随后，浩浩荡荡的天子仪仗队伍就向着翰岭院开拔而去。 翰岭院内。 一众学子翘首以盼，人人心情激动，静待天子到来。 学成文武艺，报效帝王家。 今日，天子亲自召见他们，是莫大的荣耀。 试问，哪个学子不激动呢？ 顾乾已经换了身崭新的长袍，这三天来他的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而且，许多学子都来跟他套近乎。 银榜前十的含金量也是很高的。 前十跟倒数第十将来的成就也绝对不一样。 秦一川这位寒门弟子的待遇亦是发生了同样的变化。 一些士绅皆来跟他套近乎，送礼的人络绎不绝。 当然，秦一川祖上也是士族，并没有轻易妥协。 婚嫁之事，现在秦一川根本不考虑。 他只想好好做官，顺便把父亲的病治好。 若是能在京城寻找到几个良医为父亲看病那就再好不过。 “顾兄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听说你跟梁氏的千金一见如故，我在这里先恭喜顾兄了。” 黄维因看到顾乾后，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 “梁小姐乃是大家闺秀，能看上顾某是顾某的大运...” 顾乾脸色微微一红，看着黄维因回应道。 自己的日子的确好了起来。 自从有了银榜第八的进士身份后，感觉世界都不一样了。 原来自己会为了生计发愁。 但是现在，自己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些事情。 还有那个于记当铺的掌柜于广盛当天就来给自己道歉，还送上了一百金的赔礼，这种事情在以前他可是想都不敢想。 另外，那对卖混沌的父女两顾乾也去送了一片金叶子还了他们的恩情。 至于黄维因的恩情，他暂时也还不起。 现在的顾乾，格局也不一样了。 黄维因是他的朋友，这份恩情只能来日在官场上还。 除了这些外，他还跟梁氏的大千金一见如故。 梁氏的大小姐今年才十八岁，他已经三十岁了。 人生几大快事几天内都让顾乾给碰上了，整个人的精气神自然也不一样了。 “哈哈哈...” “顾兄何必害羞？” “才子配佳人本就是美谈。” 一旁的秦一川附和一声。 他们三人这几日都聚过好几次，也成了好友。 忽然，黄维因严肃道，“秦兄，顾兄，陛下来了！” 嗯？ 刹那间，三人的面色都凝重了起来。 只见大量的黑甲禁军冲入了翰岭院，旌旗招展，威风到了极点。 所有的学子们都紧张无比。 这些禁军到来，那就代表陛下也要到来了。 终于能见到传说中的天子，谁不激动？ 在天下学子的心里，天子就是他们的偶像。 就算是金科状元，也对天子崇拜无比。 关于天子的传说太多了。 不说别的那些伟大功绩，光是一个当代诗仙的称号，就足够让他们仰望了。 再有才的才子，也不敢在天子面前倨傲。 而且，这次的科考题目，据说大部分都是天子所出。 其中的难题，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再者，古代人第一次见到天子，无一不是激动而又紧张的心情。 顾乾看着眼前严肃无比，杀气腾腾的禁军，小声道，“黄兄，你见过陛下吗？” 秦一川等人同样看了过来。 包裹黄维因身边的状元郎跟探花亦是看着黄维因。 在他们的圈子里，黄维因的出身是最好的。 “没有。” “家父倒是经常在朝堂上见天子。” “我可没有那么多的福分。” 黄维因微微一笑，继续道，“不过今天，咱们都能见到了。” 黄维因的话，更加增加了天子的神秘感。 如今他们读书写作的白纸，据说也是天子发明出来的。 如果没有天子，他们现在估计还在读着竹简制作的书籍呢？ 天子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每个人的都好奇无比。 终于。 他们看到了天子的龙辇缓缓进入了翰岭院。 庞大的仪仗队，显得神圣无比。 龙辇所过之处，黑甲禁军齐刷刷跪下，天子威严无形中扑面而来，让学子们噤若寒蝉。 终于，龙辇停了下来。 身穿龙袍的郭天翊缓缓自龙辇而出，踩着台阶进入了学子们的视线里。 “臣等参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每个人都不敢直视郭天翊，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郭天翊伸手虚空一抬，威严道，“平身。” “谢陛下！” 所有学子起身后，分开两排，静候陛下指令。 “今日。” “朕与诸位，不谈国事。” “都入座吧。。” 郭天翊入座后，看着紧张而又拘谨的学子们淡淡道。 “谢陛下。” 众学子这才敢依次入座。 不少人都在这一时刻偷偷瞄了眼坐在龙椅上的那道身影。 这一看。 顾乾彻底傻眼了。 “卧槽！” “他他他...” “他竟然是陛下...？？？” 顾乾心中掀起了滔天骇浪。 那日在馄饨摊前，他可记得郭天翊。 因为郭天翊细皮嫩肉的，长得过于好看，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第256章 天子佳作 顾乾整个人都傻了。 他明白了。 当日帮助过自己的恩公。 竟然是陛下？ 其余的学子们，亦是激动无比。 看到了心中的偶像，心中皆是思绪万千。 天子的形象，在他们心中本就如神明一般。 见到真人，这种想法更加强烈。 第一次见到陛下时的情景，令他们终生难忘。 其实大奉的很多臣子都一样。 除了各部大员以及一些朝臣们每天上朝能见到陛下外，就算是京官大部分也不一定能见到陛下。 一年，也就参加祭天大典的时候能见到陛下。 其余时候，大部分官员都没有资格面见陛下。 在场的学子们亦是如此。 过几日，很多人就要被分配出去。 他们这辈子，能见到郭天翊的次数屈指可数。 就在顾乾等人愣神的空子里，一名名侍女端上了美酒佳肴。 今日，郭天翊召见一百进士，一方面是为了混个脸熟。 毕竟这些人都是大奉未来的臣子。 自己总得记住一些人的模样。 虽然... 大部分人的模样郭天翊过些日子都会忘记。 但这不影响记住一些重要人的模样。 还有一点。 郭天翊喜欢给臣子们做洗脑工作。 比如军队。 郭天翊训练新兵之时就强调爱国思想，忠君思想。 这些学子们，同样如此。 现在他们里面大部分人还是一张白纸。 自己当他们仕途的第一任导师，想必将来也会对他们产生一些非凡的影响。 待酒席上全后，郭天翊淡淡道，“陶明。” “陛下，臣在。” 当今状元郎陶明，已经四十岁了。 听到陛下之声，立即从左侧的第一个位置站了起来，躬身回应道。 “你的策论。” “朕很喜欢。” “希望你将来也是为国为民，不负初心。” 郭天翊看了眼长相平平无奇的陶明，笑着道。 在古代，能做官的还有一个基本要求，那就是五官要端正。 剩余的十名银榜末尾学子包括排名靠前的学子在挑选时也兼顾到了这一点。 有的人长得太丑，自然排不上好名次，甚至会落选。 颜值，不管在啥时代都很重要。 最起码，要能看得过去。 陶明激动道，“陛下，臣必定恪守本心，以余生来忠君报国。” “很好。”郭天翊点点头，继续道，“黄维因。” “陛下，臣在。” “你父亲是个好官，你要以你父亲为榜样，青出于蓝。” “陛下，臣此生定不负陛下厚望...” 黄维因亦是激动不已，能被天子鼓励，这可是无上的荣耀啊？ 而且天子还特意提了自己的父亲。 那么足以证明自己父子二人在天子的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其实，自己应该是状元的。 但黄维因知晓人情世故，也知道天子安排陶明为状元的用意，所以他也想得通。 当臣子的，若是不能揣摩天子的心思，是混不好的。 郭天翊“嗯”了一声，继续点名... 除了金榜前三外，还点了银榜前十。 这让其余的学子们羡慕不已。 当然，这些人才是将来的中流砥柱。 至于后面的学子们，就看自己将来的造化了。 能被天子点名，对每个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 随后，郭天翊举起了酒杯。 所有的士子们纷纷起身，表示敬意。 酒过三巡。 郭天翊来了兴致，“今日朕与诸位皆是乘兴而来，诸位谁来即兴作诗一首，朕与诸公一同品鉴一二？” 跟文人们在一起，就要聊他们喜欢的话题。 郭天翊看士子们喝得也不少，恰好自己的心也痒痒，遂出声道。 “陛下，应该由状元郎先来一首...” “陛下，臣也认为状元郎应当打头阵。” “对，状元郎乃是恩科第一，理应作诗一首...” “......” 诸多学子们一听要即兴作诗，有人欢喜有人愁。 真正有才学的，自然不怕。 但是... 就算是金榜前三甲，也心虚啊？ 陛下可是当代诗仙？ 在陛下面前即兴作诗，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吗？ 郭天翊听着年轻士子们的呼声，将目光看向了状元郎陶明。 陶明脸色微红，起身道，“陛下，臣这点才能，在陛下面前就是萤火与皓月之分，今日乃是陛下设宴恩赐士子们的日子，臣愿意当个书童，为陛下记录一首传世佳作....” 此言一出，黄维因投去了佩服的目光。 好一个陶明。 不愧是活了四十年，会做人啊？ 没错，谁当出头鸟，势必都会抢了风头。 作诗这种事，私下里他们敢随便做。 但在这种神圣而又庄严的场合，就算是金榜三甲也不敢随便作诗啊？ 若是作的诗句意境不够，反而是丢人。 黄维因立即起身道，“陛下，臣附议。” 能做个顺水人情，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这些人，可都是未来自己的同僚。 现在他们还有同窗之谊，能搞好关系将来也好办事。 “陛下，臣附议。” “陛下，臣附议。” “.....” “.....” 黄维因出声后，诸多学子亦是反应了过来，纷纷起身附和。 之前起哄的那些学子则是面红耳赤，感觉自己成了小丑。 其中，也不乏有排名靠后的，想看前面的人出丑。 这么一对比，他们才发现自己跟黄维因的差距太大了。 光是格局都不在一个次元。 “哈哈哈。” “既然诸公都如此说。” “那朕就即兴作诗一首。” 郭天翊端起一杯酒，略微沉思后，朗朗之声荡开：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曹德淳早已命人拿来了笔墨纸砚，状元郎亲自提笔给郭天翊当起了书童。 陶明此人才学不算是最顶尖的，但一首草书写得却是非常漂亮。 当郭天翊最后一个字咏颂完后，陶明眼眶湿润了。 所有士子都陷入了沉思。 沉浸在郭天翊所作的诗句里无法自拔。 这首诗，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回想他们科举入仕历尽的千辛万苦，再想想如今国家的安定，每个人何尝又不是风中飘絮？ 只有国家安定了，他们才有幸福的日子。 自古以来，人最终不免一死！ 倘若能为国尽忠，死后仍可光照千秋，青史留名。 天子佳作，这才是天子佳作。 所有人心中的热血都在这一刻被引燃了。 “好诗！”状元郎陶明带着哭腔道，“陛下这首诗，臣佩服！” 第257章 吴皇的野望 “陛下之佳作，令在下如茅塞顿开...” “陛下，臣定当以此残躯忠君报国...” “陛下....” “.....” 诸多士子们，疯狂拍起了龙屁。 在郭天翊这位文抄公的“诗仙”面前，他们原本想拿出来咏颂的诗句顿时都差了点意思。 就算有人觉得自己的诗句很精彩，也不敢拿出来卖弄啊？ 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天子，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今天，学子们也见识了天子的才华。 他们代表了这次参加科考的学子们最高水平，但无人不对郭天翊佩服得五体投地。 天子的才华，可不是吹出来的。 另一边。 吴国皇都，天龙城。 “报！” “启禀陛下，我鹰宁侯发来紧急军情...” 吴皇乌启明正在书房内看着大臣们的奏折，一名内侍拿着一封密信而来紧张道。 紧急军情这种事，内侍们都知道非同小可。 “哦？” “难道鹰宁侯跟汉人又开打了？” 乌启明眉头一皱，扯开了密封信件。 如今。 吴国的勋贵阶级也普及了白纸。 至于百姓，可用不起。 这些白纸，皆是从大奉买来的。 在大奉便宜无比的白纸，卖给他们则贵了数倍。 但这并不影响吴国皇室大量的采购。 自从吴国的勋贵们发现了白纸的好处后，都习惯了白纸，逐渐开始淘汰竹简。 吴国基本上都是在效仿大奉。 无论是语言，文化等等，包括西域诸国都懂汉语。 要不然，郭天翊也不可能跟贵霜的商人亚尔曼交流。 乌启明读着信件，眉头皱了起来。 南部草原上，出现了万人规模的马匪，袭击了南部的好几个部落... 而且这些马匪的战斗力异常彪悍，请求自己征调一些精锐过去... “废物！” 乌启明看到这里，就怒骂出声。 一时间，书房内的内侍们瑟瑟发抖，无人敢出声。 “这就是汉人在报复。” “还马匪？” “难道他鹰宁侯的几万大军都是吃屎的吗？” 吴皇顿时怒从心头起，将鹰宁侯问候了无数遍。 吴国如今的政治情况跟之前的大奉一样，也是分封了许多藩王与诸侯。 这一套政治体系，还是跟大奉之前的前朝学的。 不同的是，吴国的中央集权很强大。 因为吴皇手里有最精锐的五十万大军。 加上这里大多数地方都是草原，五十万大军里大部分都是骑兵，一日之间骑兵就能奔赴各处。 还有一点，这些镇守各处的诸侯，他们的家眷基本上都在天龙城。 所以，吴皇的权力还是比较集中的。 这一点，也是吴皇这些年改革的成果。 不但大大加强了中央集权，而且对周边的数个小国都控制了起来，就像是大奉控制南夷诸国一样，为自己创造了很好的经济条件。 “李龙那厮还在北域提防着罗斯。” “之前汉人在南部吃了大亏，有这样的报复也正常。” “只是...” “汉人们为何会如此主动？” 吴皇心中沉思着跟大奉的国际关系，不由想到了很多。 跟罗斯帝国一战，让吴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所以他需要休养生息。 但疆域那边有一些部落的人去汉人的地盘打秋风这样的事情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没有大规模的冲突，就不算什么。 但是。 之前的汉人可从来没有主动进入他们的地盘啊？ 来历不明的马匪，肯定是汉人假扮的。 而且还有个信息，让吴皇很是恼火。 汉人军队的战斗力，似乎比以前强了太多太多。 若不是罗斯帝国跟自己吴国突然因为地域问题起了冲突，怎么可能在去年跟大奉和解？ 况且，自己还搭了乌缇娜一个女儿进去。 目的，就是为了营造发育时间。 “传丞相来...” “是，陛下。”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吴皇都在书房内跟丞相讨论有关两国之间的问题。 乌启明皱眉道，“你说，汉人在举行科举？” “是的陛下。”吴国丞相出声道，“根据探子来报，大奉的年轻皇帝不但缓解了大奉各学派之间的矛盾，还让天下士子归心，这次的科举举办异常完美...” “厉害。” “这科举真是个好东西啊？” “看来咱们也有必要跟着学一学...” 乌启明摸着下巴，心中又有了照搬照学的想法。 其实这样的想法也不可耻。 他们吴国一直以来都是向东方的汉人学习，已经成为一种传统了。 只是不管如何学，他们也学不来汉人骨子里的思想，他们的思想还是更加偏向西方人的。 这是地缘问题决定的。 大奉三面环海，天生没有多少外敌。 而他们吴国就不一样了。 若是不连年战斗，他们早就被瓜分了。 若不是这样，他们也不会有强大的骑兵。 之前大奉的三十万精锐惨败，就是败在了骑兵上。 “陛下，看样子，汉人是在备战了。”丞相继续补充道，“科举咱们可以学习，但咱们也要小心提防汉人...” 两国内，都有各自的探子。 大奉这边有逃荒过来的吴国人，他们在大奉安家立业，有些人就是探子。 而吴国这边，也有秘密调查情报的大奉情报人员。 还有一些大奉的人，因为犯了事，或者是一些特殊原因，跑路到了吴国。 当然，还有一些读书人，因为经不住高官厚禄的诱惑也到了吴国。 国与国之间的谍报工作，从来就没有停下过。 “哼！” “料他郭天翊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跟我吴国开战。” “我吴国骑兵几十万，一日之间可围绕大奉的国界线抵达各处，他们拿什么跟我们打？” “如果不是可恶的罗斯人，朕早就将大奉的北部吞并了。” 乌启明一拳捶在龙案上，愤愤不满道。 接着，乌启明仿佛想到了什么，道，“派奘冰出使大奉，去好好调查下大奉的情报，顺便看看我那女儿怀孕了没有...” 如果乌缇娜怀了龙子。 将来也是有可能登上皇位的。 毕竟骨子里有自己一半的血。 如果能这样，那再好不过。 不费吹灰就能拿下大奉。 从一开始决定嫁出女儿开始，吴皇就有这样疯狂的想法。 女人在吴国的地位本来就低。 有些部落里，女人更像是物品，甚至儿子在老子死后可以继承除自己母亲外父亲所有的女人。 “陛下圣明！” 吴国丞相露出了笑容，他也明白吴皇的心思。 第258章 科举遗留的问题 奘冰之前是送亲团的将领。 也是负责收集大奉情报的间谍。 来到大奉后，还被封了一个闲职将军的官职，上次因为边境冲突被派往了吴国送信，相当于是将奘冰这个特务头子直接撵走了。 今日，奘冰得到了吴皇的命令后，立即动身了。 打着要探望乌缇娜的旗号，实际就是为了看看朝廷内部有没有什么动向。 可惜，奘冰回到大奉后，遇到了层层阻碍。 宫里面的消息他是一丁点也打听不到。 十天过去了，奘冰只能无功而返回去复命。 另外，大奉科举的消息也在吴国传开了。 之前大奉的一些读书人因为种种原因，前往了吴国发展。 得知科举之事后，他们的肠子都悔青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回头路可走。 这些已经在吴国任职的，其实也得不到重用。 而且更多的时候他们都被吴国人看不起。 早知道大奉未来有恩科这种东西，他们打死也不愿意来吴国当官啊？ 科举的影响力还不止这些。 民间的学子们，纷纷如打了鸡血一般。 一些银榜进士都被分配到了一些偏远地区做县令，这起步就足够高了。 只要有政治，两三年过后御史考核的成绩可以，他们就能升官。 谁都知道，十年二十年后，科举出身的进士里会有一大部分人是大奉的中流砥柱。 当然，凡事都有两面性。 比如这次的科举，第二轮考试通过时就有三千多名学子。 但是，其中超过两千名都是来自儒家的学子。 这还不是重点。 两千多人里，绝大多数都是鲁儒一派。 鲁儒，是酸儒派的典型代表。 跟齐儒有很明显的区别。 而且，当金榜与银榜放出后，许多进士都被分配了出去，才发现这一百人里竟然有五十人是来自鲁儒流派的。 因此。 朝野间的风向变了。 尤其是京城的勋贵们得知了一些进士的出身后直接不乐意了。 自家的孩子落榜也就算了。 可是鲁儒这些酸儒凭啥这么多人都进来了？ 京城的大员与勋贵大部分可都是法家与黄老学派的支持者与拥护者。 他们本就不待见鲁儒。 因此，弹劾科考博士官的折子以及弹劾鲁儒的折子足有几大箩筐。 甚至连王渊这个主考官都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开始上书郭天翊要求重新安排那些鲁儒进士的去处... 御书房。 郭天翊看着眼前的几位心腹道，“诸位爱卿，你们说，这些事该怎么处理？” 宇文辕震，邱煜，范学义等人都在。 他们也知道这些日子朝廷里的火药味很浓。 尤其是早朝上。 甚至有人拿出这些鲁儒过去的黑料爆料而出。 声称这样的人培养出来的学子如何能堪当大用？ “陛下，此风当制止。”邱煜出声道，“若是这样闹下去，怕是会出大问题...” “陛下，不如效仿前朝，焚书坑儒？”范学义够狠，直接说出了一条毒计。 “不可。”宇文辕震立即否决道，“前朝之所以出了大问题，就是因为焚书坑儒导致的，当今儒家学子本就占了大多数，这样一来会让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社会局面变得糟糕....” “.......” “.......” 众人讨论半天，郭天翊也听出了他们的意思。 如今这种事情，不好处理啊？ 打压也不是。 打压过度，会引起反弹。 之前自己就禁止印刷鲁儒一派的书籍，让山东道的学子们很不乐意。 好不容易熬到了科举。 这些人也足够争气，考中了许多名次。 毕竟自己是天子。 金口玉言。 封出去的官，总不能收回吧？ 但是不处理，也不行。 京城的勋贵以及士族们怨声载道。 他们认为鲁儒一派的人占的坑太多了。 总共一百名进士，他们就占了一半。 其余五十人，才被各派学子瓜分。 如果这五十人是法家或者黄老学派的弟子，都没人会说什么。 焚书坑儒这种事情，郭天翊肯定不会同意。 虽然这样的方法简单有效，但刚刚科举完，那些鲁儒的学子也是凭借真材实料考进来的。 自己总不能做自己打自己脸的事情吧？ 那样的话，就让人笑掉了大牙。 “你们的意思，朕明白了。” “解决问题，朕已经有了方案。” “邱煜，你立即组织人手，去爆料鲁儒大儒的黑料。” “我会让锦衣卫全权配合你调查。” “勋贵们讨厌的其实并不是鲁儒的学子，而是鲁儒那些大儒的作风...” 闻言，邱煜两眼放光，道，“臣遵旨。” 其余人亦是秒懂郭天翊的意思。 这是让鲁儒自己站出来平息勋贵士族们的不满啊？ 也对，解铃还须系铃人。 鲁儒的作风，的确让很大部分人不喜。 而郭天翊的用意也很明显。 让鲁儒的这些老人，自己去救赎自己。 这个时代的人们可不懂舆论的力量。 郭天翊可太明白了。 后世的古华夏，舆论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的结果。 当天。 京城就掀起了一股揭露鲁儒一派黑料的风暴。 锦衣卫也明察暗访，暗中推波助澜。 效果，出奇地好。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出力最大的，竟然是墨家的学子。 儒家跟墨家，向来不对头。 所谓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敌人。 比如十年前某位儒家大佬做过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情。 某位儒家大佬跟自己的朋友之妻搞过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之类的... 在朝廷的推波助澜下，这股风暴越来越猛烈。 这股风，迅速刮向了大江南北。 刹那间，鲁儒一派的儒家的大佬们坐不住了。 不但他们难堪，他们的弟子们也难堪。 其中，还有不少学子是参加过科举高中进士的人。 瞬间，他们都觉得脸上无光，愧对天子恩德。 鲁儒的大佬们一时间急得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开始，鲁儒一派也做出了应对之策。 比如花钱办事。 想以此来堵住一些人的嘴。 可是后来，连民间的小儿都知道了。 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慌了。 若是这些事处理不好，闹到天子那里，对他们极为不利啊？ 第259章 儒家慌了 儒家在这个时代的影响力远没有达到古华夏的地步。 郭天翊太清楚儒家一家独大的后果了。 如果不管。 儒家凭借本身的人数优势，再经过几轮科举后，过不了十年朝堂上将变成儒家的一言堂。 这是个很可怕的后果。 君不见后世古华夏的儒家弟子党争有多可怕？ 自唐宋开始，到明朝。 儒家都是朝廷的中流砥柱。 尤其是明朝的东林党，最为可怕。 崇祯皇帝殉国后都不知道这些天天穿着补丁上朝哭穷的东林党给满清鞑子贡献了多少银子。 满清入关后，东林党也是最先拥护满清的人。 所以说，儒家这个势力团体，不单单是针对如今的鲁儒。 哪怕是齐儒也一样。 他们对其余的派系打压够狠，自己内部的斗争更狠。 古华夏的历史上，儒家给黄老学说披上了鬼神迷信的外衣，将亲近皇权的法甲也搞的一度生活不能自理。 后来黄老学说没落，法家等流派也不得不“儒家化”，披上一层儒家的外衣才能存活。 所以，郭天翊看到的，不仅仅是当今科举一半都是儒家学子这个点。 而是将来儒家一家独大后的党争。 党争，永远是朝堂上的毒瘤。 百家争鸣，远没有一家独大的党争来得可怕。 相反，百家争鸣还能促进文化的进步。 各家良性竞争，才是正常的发展轨迹。 儒家做大后，党争犹如顽疾，根本无法收拾。 尤其严重的时候他们能牺牲国家民族的利益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才是最毒的地方。 一时间，舆论全部倒向了儒家。 原本齐儒一派思想已经改变了许多，也成了被人痛斥的对象。 因此。 齐儒一派的几位大儒连夜动身前往了山东道。 如今的儒家在关中的影响力不算很大，他们的势力主要还是在北方。 入主关中，在朝堂上扶持出几个栋梁一直是儒家的报复。 若是能培养出几个世袭罔替的诸侯来，那就更加美妙。 可惜，现如今，他们都慌了。 本来科举让他们看到了对未来的美好前景。 一百名进士有五十名来自儒家，下次科举定要占到七成八成的名额。 不出十年他们在关中的影响力就能达到崭新的高度。 山东道，南风府。 “诸位仁兄都在啊？” “裴公你们来了...” “不来没办法啊，都火烧眉毛了。” “唉...” “唉...” 一家大院内，几名老者会面后，响起了一道道叹息声。 他们分别是鲁儒与齐儒派系的儒家大佬。 门下弟子无数。 如今科考高中皇榜的诸多进士大多数都出自他们的门下。 “诸位仁兄，如今情况危急，诸位可想到了应对之策？”裴公出声道，“天子那边的态度也不明朗，若是得不到天子的庇护，我们儒家岌岌可危啊...” “说的是，法家墨家等人恨不得将我们赶尽杀绝。” “连黄老学说的人都站出来指责我们，我也也没做什么啊？” “诸位，你们不知道这次皇榜进士一半出自咱们儒家触及了法家与墨家还有其余各家的利益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吗？” “对，这才是根本原因。” “现在只能指望天子了，不如我们求人去向天子求助？” “也只能如此了...” “......” “.....” 经过讨论，儒家的大儒们确定了方针。 利用关系，寻找京城勋贵，直达天听。 天子如今并没有表明态度，也没有做出打压儒家进士的事情。 但越是这样，他们越是心慌。 天子虽说没有表态。 但其余各家可是都在狠狠打压他们，天子却不闻不顾，这就值得让人推敲了。 如果他们不反抗，迟早会被其余各家给吞并了。 如今的墨家为何人才凋零？ 不就是因为前朝时期被打压过度吗？ 若是一直被打压下去，他们儒家将名存实亡。 甚至门下学子会融入其他学派里，过不了多少年儒家就会成为其余学派的附属，依靠其余的学派苟活。 儒家的人脉也不是盖的。 不出三日，他们就找到了淮南公张居正这位重臣。 淮南公张居正本身也是儒家出身，但也兼修其余的学派，对法家以及黄老学说都研究甚深。 而且他还是天子设立的大学学院院长。 再者，张居正在天子还是汉王时曾为汉王解围，其还有一层身份就是太后家族的外戚。 在民间，张居正的名气也很大。 张居正得到儒家大儒们的求救信后，也觉得事态不能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匆忙进宫面圣。 刚到宫门口。 张居正碰到了邱煜。 “张大人。” “邱大人。” “张大人急匆匆来，是要去见陛下吗？” “是啊，都火烧眉毛了，齐鲁大地上儒家的大儒们门口都被人泼粪水，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张居正与邱煜互相问好过后，就聊了起来。 如今的儒家，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尤其是墨家之人爆料出儒家的许多黑料后，许多人都大骂儒家虚伪，甚至跑到齐鲁大地去在大儒的府门口泼粪水。 这等事情，若是不控制，必成大祸。 “哦？”邱煜强忍着笑意，道，“张大人，难道你就没想过为何会这样吗？” “嗯？”正直的张居正想也不想就回应道，“还不是因为这次科举大半都是儒家弟子触及了其余各派的利益，他们惧怕将来儒家独大...” “张大人，你说的都对，但也不对。”邱煜微微一笑，道，“你只看到一部分，那你觉得陛下为何时至今日都没有对这些事情表过态？” “这...” “老夫不知啊？” “还请邱大人解惑。” 张居正本来就没想那么多，听邱煜这么一说就更加迷糊了。 “你去见陛下吧。”邱煜摆摆手，指了指紫禁城道，“见过陛下就明白了。” “好。” 张居正也知道这些朝臣们最喜欢说话拐弯抹角，也不再多问就急匆匆进了紫禁城。 若不是郭天翊以天子之尊召他入京担任大学院长，张居正宁愿在家里过田园生活。 官场上的圈圈道道，他本来就不擅长。 至于揣摩天子的意思... 他这个人，更不擅长。 他的心里，只有国家民族，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 当初他在未央宫夜宴时能站出来公然说太后立秦王为储君的思想不端正，今日亦是能当着天子的面来维护儒家道统。 第260章 张居正死谏 御书房。 张居正见到了郭天翊，跪在地上情真意切道，“陛下，您管管儒家吧，再不管儒家就要亡了...” 如今的儒家就是过街老鼠。 甚至那些大儒都将家眷转移到了其他地方来保证安全。 不然，指不准走到大街上就会遭到烂白菜叶子臭鸡蛋的攻击。 还有人在儒家大儒的门口泼粪水这种恶劣的事件，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甚至关中的许多年轻学子因为落榜就将怨气撒到了儒家的头上。 儒家自己的学子亦是不敢出门。 包括新晋的进士们。 到了地方上，发现百姓们都带着有色眼光看他们。 某某学子的老师曾在十年前干过什么龌龊事，这样的老师教出来的学生能好到哪里去？ 所以，心中一旦有了怀疑，这些人呼吸都是错的。 张居正本就正直，将这些日子儒家的遭遇全部说了出来。 郭天翊听着想笑，但忍住了。 这些事情，锦衣卫已经汇报过不止一次了。 但是，他依旧不管。 郭天翊强忍着笑意，“爱卿起来说话。” “陛下，您要是不管，老臣绝不起来。” “这对儒家来说太不公了...” “臣知道儒家有一些人是蛀虫，但也有好人。” “这样下去，整个儒家都完了...” 张居正今日来，就是替那些大儒们求情的。 那些大儒，跟他关系都不错。 于情于理，张居正都做出了豁出老命来劝谏天子的打算。 其实，张居正也是迫不得已。 他除了这个方法，没有别的法子。 去求太后？ 没啥用。 找郭素素公主？ 更没啥用。 如今的天子，威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而且牢牢掌握着军权。 否则，许多老臣都会站出来死谏，拿什么民意难违的话题来让天子让步。 这种事情，在历朝历代都有。 但他们都知道，这种法子对郭天翊没用。 军权政权郭天翊都一把抓。 从汉王开始，郭天翊就培养了大量的亲信。 对军队的掌控力更是达到了比先帝还要强大的地步。 谁也不敢拿着那些话题来死谏啊？ 也就张居正这样两袖清风的正义之士敢为大义发声。 “爱卿你的心朕明白。” “朕也知道，儒家并非都是恶人。” “而且儒家在文明的进步以及文化的传播上也有无比重要的作用...” “前些日子，范学义带领齐鲁一派的儒家学子去南夷诸国宣传教化就很让朕满意...” 郭天翊越说，张居正越激动。 陛下说的，句句在理。 这都是儒家好的一面。 的确，没有儒家这个庞大的群体，文化的进步要慢许多。 跟法家不同，儒家的思想已经变革了好几次。 哪怕是孔夫子在世，也会惊得目瞪口呆。 因为如今的儒家不但派系众多，而且思想跟当初孔夫子创立时的思想根本不是一回事。 而且孔夫子也没想到，儒家内部的派系间争斗都如此凶猛。 孔孟时代，儒家弟子追求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可是后来，大部分儒家传人虽然将这些挂在嘴边，但却变了性质。 追求利益，内部斗争，打压其他学派等等屡见不鲜。 孔夫子也曾经向老子请教学问呢？ 但是后来儒家却给黄老学说披上了装神弄鬼的外衣，让黄老学说一度凋零。 想到这些，郭天翊继续道，“爱卿，平心而论，如今的儒家好坏参半，朕若是要管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朕不会直接去庇护儒家。” 闻言，张居正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诸多思索之色。 他钻研儒家和法家的学问最多。 朝廷重臣里，为何多是法家出身？ 而且郭天翊身边的红人之一，锦衣卫的特务头子蔡轩也是法家出身。 不就是因为法家内部没多少党争吗？ 还有一点，法家极力维护皇权。 不轻易拿着各种大义来劝谏天子。 哪怕天子是昏君，他们也会遵从天子的任何命令。 甚至会颁布各种律法来维护皇权。 难道... 陛下是要儒家自己做出改变？ 前朝时期，就是君王不待见儒家，儒家在关中的影响力降低到了冰点。 而且前朝也太过于重用法家，才导致民不聊生。 可是在那之后，大奉建立后，法家就遭到了儒家疯狂的打压。 这种事情，维持了十年之久。 而今天，法家的人看到了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各派的斗争有无比黑暗的时候，这些事情如今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当今天子，不是昏君。 张居正看着郭天翊从昔日孱弱的汉王一步一步成为太子，又君临天下，自然知晓天子不会刻意去扶持任何一个学派。 不然，天子为何花大价钱去修建大学与军事学院？ “既然陛下有了决断之策。” “臣就告退了。” 想通了一些问题后，张居正也觉得心中舒服了许多，起身行礼道。 “这件事。” “朕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处理。” “朕希望的是百家齐鸣，似孔夫子时代的良性竞争，而不是某派一家独大。” “去吧。” 郭天翊摆摆手，示意掌军离去。 “诺！” “臣告退。” 张居正看着郭天翊威严的身影，心中百感万千。 陛下，太伟大了。 自己，不及也。 陛下的格局与眼界，需要自己仰望。 回到大学后。 张居正左思右想，拿起了笔，又放下了笔。 又拿起了笔，又放下了笔。 “唉....” 如此反复好久后，张居正长叹一口气。 他本想给自己的几位好友汇报下今天面圣的情况以及陛下的态度。 可是他又不知该从何入手。 这件事，自己好像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很明显，陛下就是在刻意整顿儒家。 但绝没有把儒家赶尽杀绝的意思。 自己若是说陛下那里已经有了口风，但是陛下如果十天半月都不行动，自己说了也是白说。 还有一点。 问题的关键点，在于儒家自身。 他们若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那自己也不好说。 儒家还有许多傲慢的习俗，比如刑不上大夫之类的，自己本身就很讨厌。 按照法家的说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虽然只是个说辞但也表达了人人平等的意图。 天子自然不会有错。 也不会有罪。 除非天子自己给自己下罪己诏，谁能公然说天子是错的？ “罢了。” “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这件事情牵扯甚广，我管不了啊...” 张居正最终还是放下了笔。 第261章 海底捞开业 近日，还有一件特殊的事情。 郭天翊开创的海底捞火锅店已经开业好几日了。 郭天翊换了身便装，带着曹德淳以及几名侍卫出了宫，想看看海底捞的经营状况。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柳圆圆本来就名气比较大，而且长得极美，开业当天宾客就络绎不绝。 要知道，柳圆圆在红人馆的时候可是几个月都没露过面。 不知多少人想要见柳圆圆一面却求而不得，今天开业的日子却见到了。 人生无常，现在柳圆圆摇身一变，从风尘女子成了海底捞的老板，让许多追求者都没有反应过来。 曹德淳看着海底捞火锅店门口许多人坐着小板凳排队，惊讶道，“陛下，这生意也太火爆了吧？” “这不是正常吗？” 郭天翊微微一笑，海底捞的火暴远超他的预期。 火锅这种美食，谁能拒绝得了呢？ 只要吃过一次，就终生不忘。 柳圆圆今日忙得不可开交。 为了给郭天翊守好小金库，她可是尽职尽责。 而且，海底捞的消费并不低。 能来消费的，皆是豪绅或者是士族勋贵阶级。 “走，看看她去。” 郭天翊微微一笑，就带着曹德淳等人进了海底捞火锅店。 这家店从装修开始都是柳圆圆一手设计的。 古香古色而又不失高雅的装修让郭天翊眼前一亮。 店里还摆放了许多绿植。 让人心情极为舒服。 “柳姑娘，你就赏个光吧....” 刚进入店里，郭天翊就眉头皱了起来。 一个身穿绸缎长袍的青年带着几名小厮围着柳圆圆，似乎在说些什么。 柳圆圆黛眉微蹙，不悦道，“孙公子，你如果是来消费的，我欢迎你，你的要求太过分了...” 孙武阳，东陵道巡抚孙錤的儿子。 这次亦是来参加科举，但是他经过了前两轮科举考试后，却在第三轮科举考试时落榜了。 但是孙武阳是第一次来繁华的京城。 自然想要多玩几天。 恰好，科举结束后碰到了海底捞开业。 这不，孙武阳也来吃了一次。 一吃，就上瘾。 当然，孙武阳还听说，这家店的老板娘是昔日京城三大烟花之地红人馆的花魁。 在东陵道，孙武阳也没少拈花惹草。 京城的花魁，哪个不是长得跟仙女似的？ 直到偶然见到了柳圆圆后，孙武阳整个人都被迷住了。 想自己，堂堂巡抚的儿子，身份够牛逼了吧？ 在巡抚上面，也就是节度使最大。 况且，在东陵道自己就跟太子爷一样潇洒，追求个柳圆圆不过分吧？ 而且这火锅生意如此火暴，自己若是将柳圆圆搞到手，那不是人财都有了？ 于是乎，孙武阳就对柳圆圆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当然，京城之中的富家公子哥也有不少人有过这样的想法，但他们都不敢。 谁都知道，柳圆圆能获得自由之身，还摇身一变成了这里的老板娘肯定有些后台。 至于是哪位勋贵亦或者是朝中大员，不得而知。 所以，京城的公子哥们还是比较谨慎的。 可惜，孙武阳这厮根本不懂这些道理。 在他看来，柳圆圆不就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这样的女人，能跟着自己，是她的荣幸。 “孙公子，我劝你好自为之。” 柳圆圆脸上布满了一层寒霜，看着孙武阳厌恶道。 “哟？” “你搁这给我装清高呢？” “谁不知道你以前是卖唱的？” 孙武阳也来了脾气，极为恼怒道，“你给我装什么呢？” 说着，孙武阳就伸手抓向了柳圆圆的胳膊。 周围的宾客们，看着这一幕没人敢出来管闲事。 刷~ 就在孙武阳动手的一瞬间，郭天翊身边的樊雄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死死捏住了孙武阳的胳膊。 并且，稍微一用力，孙武阳的面色就变得扭曲起来。 孱弱无力的孙武阳哪里是樊雄的对手？ 胳膊被捏着，他惊呼道，“疼疼疼...” “滚！” 樊雄冷喝一声，看着孙武阳怒斥道。 “你...” “你他吗谁啊？” “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某管你爹是谁？再不滚某就打断你三条腿！” “你你你....，好，你等着...” 孙武阳气不过，但看樊雄不是好惹的样子，于是只能灰溜溜离开。 这里可是京城。 他可不敢在大庭广众下闹事。 虽然他口口声声提自己的爹，但现在也真不敢把自己的爹拿出来吓唬人。 在京城，随便一个砖头砸下去都能砸到一个大官。 “圆圆，你没事吧？” 郭天翊走了过来，看着柳圆圆微笑道。 “公子，咱们上去说话...”柳圆圆见郭天翊到来，心中所有的不快瞬间扫荡一空，亲自挽着郭天翊的手臂向三楼走去。 整个三楼都是柳圆圆的私人空间。 郭天翊已经好多天没来过了，柳圆圆甚是思念。 二人在三楼聊了有关海底捞未来发展的前景，也聊了一些日常琐事。 “朕回头给你派几名侍卫过来当保镖。” “陛下，京城可是天子脚下，奴家安全的呢....” “胡说，日后再有刚刚那样的事情，直接将其轰出去...” “好呢~” 柳圆圆心中比吃了蜜还甜。 二人的感情，也迅速升温。 柳圆圆一直奢望成为郭天翊真正的女人。 可是她知道，这也仅仅是奢望罢了。 郭天翊是她见过的真正排得上号的正人君子。 比起那些只馋她身子的人来说，好了无数倍。 再者，在她眼里这世上就没有人能跟郭天翊相比。 可惜，她一直想成为郭天翊的女人，对方却始终不迈出那一步。 身为女儿家，柳圆圆也只能等着。 聊了一会后。 郭天翊就准备回紫禁城去。 自己可是皇帝，一天忙得不可开交。 还有许多事等着自己处理呢。 柳圆圆恋恋不舍地将郭天翊送到了门口，眼中有着难以割舍的倾慕之色。 “樊雄，回头派几名侍卫过来保护好柳姑娘。” “是，陛下。” “圆圆，朕就先走了，有什么事就派侍女传讯。” “好。” 郭天翊微微一笑，手摇折扇潇洒离开了。 可是，众人刚刚经过一条长街，就遇到了麻烦。 只见刚刚被樊雄教训过的孙武阳纠结了一群小厮手持木棍出现在郭天翊等人的视野里。 孙武阳看着郭天翊等人，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给我打断他们的腿！” 第262章 孙錤：你这个畜生！ 孙武阳咽不下这口气。 长这么大，他何时当众被人羞辱过？ 所以。 他刚刚在离开海底捞火锅店后，就派一名手下盯着樊雄等人。 然后，他又叫了几名手下准备好了“家伙事”准备报复。 大不了。 自己将他们打完后，一走了之便是。 回到东陵道后，那里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到他。 “呵呵...” “樊雄，看来这位少爷是要给咱们一点教训啊？” 郭天翊看到孙武阳要扬言打断他们的腿，不由想笑。 看来，自己今日遇到恶少了啊？ 只是，这孙大少究竟是哪来的牛鬼蛇神，敢在京城如此嚣张？ “上！” “是，少主！” 孙武阳一声令下，几名恶仆当即动手。 他们人数要比郭天翊这边人多。 但是.... 这些恶仆，哪里是御前侍卫们的对手？ 不需要樊雄动手，郭天翊身后的几名大内侍卫就将孙武阳的恶仆打得满地打滚。 御前侍卫，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虽说不是江湖顶级的高手，但收拾这种寻常的恶仆就如同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樊雄冷哼道，“你们好大的狗蛋，全部带到昭狱！” 听到昭狱，孙武阳脸色煞白无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昭狱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锦衣卫的昭狱啊？ 孙武阳是孙錤的儿子，知道很多秘密。 听说凡是被抓到昭狱的人，除了清白的，很少有人能顶得住里面的酷刑。 难道眼前这几位，是锦衣卫衙门的大官？ “大人，我错了，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闭嘴！” “老实点。” 孙武阳跪在地上想要求饶，却被大内侍卫直接按倒在地，丝毫不留情面。 “完了完了...” “全完了...” 孙武阳现在心中涌现出无数后悔的情绪。 自己怎么就这么贱呢？ 招惹谁不好？ 偏偏招惹他们？ 原本孙武阳就打算好了，将郭天翊等人揍一顿后，立马跑路。 古代的信息技术不发达，交通也不发达，他仅仅是在街上让手下拿木棍教训下人出口气，也不是什么大罪。 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招惹到了谁。 郭天翊懒得理会这样的小虾米，径直回到了皇宫。 大内侍卫们将众人送到锦衣卫昭狱后，听说孙武阳欲要对陛下图谋不轨，锦衣卫衙门的所有官员都大惊失色。 还好陛下没有受惊。 若是出了点事情，他们这些人谁的日子都别想好过。 可怜的孙武阳，当时就受到了热情地招待。 原本，孙武阳不打算将自己的父亲供出来。 就算刚刚被御前侍卫收拾了，他都仅仅是求情。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犯什么大罪。 就算自己要打人，但也没有得逞啊？ 讲道理，自己最多关几日就被放出来了。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事。 锦衣卫略施小计，还未动用酷刑，众人就被吓得差点尿了裤裆。 孙武阳还没招，他的恶仆们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供了出来。 不一会。 蔡轩就来到了御书房。 进入御书房，蔡轩第一时间跪地磕头道，“陛下，臣有罪，让陛下受惊了...” 整个京城都是锦衣卫的大本营。 这里不但有禁军，还有九门城防兵，还有顺天府尹的衙役。 除了这些，还有直属天子的锦衣卫。 锦衣卫里，大部分人都是高手。 可就是这样，还让人差点将天子打了。 这事情，让蔡轩极为惶恐。 “起来吧。” “几个宵小之徒而已。” “查得怎么样了？” 郭天翊也经历过数次恶毒刺杀，所以对于孙武阳这样的阔少派恶奴教训他的事完全不放在心上。 但是郭天翊好奇的是孙武阳的来路。 究竟是什么样的家族，才能培养出如此嚣张的公子哥？ “查清楚了。”蔡轩松了一口气，起身恭敬道，“陛下，这人名叫孙武阳，是东陵道巡抚孙錤的三儿子...” 听着蔡轩的汇报，郭天翊只觉得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忽然间，他想了起来。 东陵道巡抚孙錤，不就是樊雄他们去东陵道兰庆府寻找禹皇鼎的时候遇到的那位吗？ 当时，兰庆府北部地区民不聊生。 兰庆府知府又被锦衣卫里的渣滓牛志杰拿捏，无所作为。 根据兰庆府知府的说法，上面的抚台大人也是一手遮天。 他想上书朝廷，但很难直达天听。 还有许多关于孙錤的传言，但因为没有证据，锦衣卫也就没有动手。 如今，有关孙錤的调查还在秘密进展。 只是孙錤这人相当于东陵道的土皇帝，而且跟节度使的关系也非常不简单，调查的难度颇大... “没想到啊。” “这孙錤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郭天翊笑了笑，出声道，“既然他们招供，那就命令锦衣卫实施抓捕，将孙錤以及相关人等抓捕归案。” “诺！” 蔡轩兴奋点头，暗道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办好，办漂亮。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孙錤此人就算将屁股擦的再干净，也没想到千算万算，自己会栽到自己小儿子的手上。 飞鸽传书后，当晚东陵道新派去的锦衣卫们就联合地方军动手了。 孙錤还在陪同几位富商豪绅参加宴席的时候，就被按在了酒桌上。 跟孙錤有关的相关官员，也悉数落网。 至此，整个东陵道吏治方面最大的毒瘤方才被拔除。 之前观鼎大会时，天下不少官员都来了。 郭天翊还接见过他们。 并且说要好好做人。 可惜，这些人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孙錤满脸懵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几天后他被关押到京城锦衣卫昭狱见到自己的小儿子时，才明白了过来。 “畜生！” “你这个畜生！”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畜生！！！” 孙錤手上戴着手铐，挥舞得哐哐作响，反手就给自己的小儿子几个大嘴巴子。 “爹...” “我...” 孙武阳傻眼了，任凭自己的父亲殴打自己，也不敢顶嘴。 他到现在都想不通。 自己为何这么倒霉？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第263章 改变舆论的方针 这几日。 民间针对儒家的舆论依旧高涨。 张居正求见过郭天翊后，也只是隐晦地表达了下要从自身找问题。 儒家的大儒们傻眼了。 这到底该怎么办呢？ 儒家思想已经变革过好几次。 他们如今，也对天子的态度捉摸不清，更加彷徨。 说起来，这是社会矛盾。 以前没有激发出来，只是没有个引子而已。 恰好，这次的科举就成了引子。 紫禁城，御书房。 “该怎么转移社会矛盾呢？” 郭天翊看着不少大臣上书的折子，陷入了沉思。 对儒家的敲打，自己觉得已经差不多了。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演变出许多恶性事件。 先不说别的。 就如今的儒家学子，以后做事也会如履薄冰。 说起来，社会矛盾想要转移，最快的方法就是打仗。 将国内的矛盾转移。 后世的政治家就非常乐意玩这一套。 比如大天朝，某些时候矛盾尖锐的时候，便会献祭个公众人物出来。 有时候，也会爆料个贪官污吏出来。 而漂亮国更会玩这样的套路。 国内矛盾尖锐的时候，就发动战争。 战争能转移所有的矛盾。 可是如今去哪发动战争？ 跟北面的吴国开战？ 不行，时机不到。 现在的大奉刚刚步入正轨，是急需积攒力量的时候。 吴国的骑兵战力不俗，而且数量多得可怕。 一日之间，吴国的骑兵就能奔走于北方的所有国界线，现在开战大奉支持不起这样的持久战。 南夷诸国？ 更不行。 南夷诸国说白了都是大奉的附属，他们跟大奉通商，能打通前往牛粪国的道路就可以了。 对南夷诸国用兵，也不合适。 “嗯...” “朕知道了。” 郭天翊起身看了看御书房内摆放着的地图，将目光定格到了辽东半岛上。 辽东道之外，是辽东半道。 这里就是类似古华夏的棒子国。 如今的辽东半岛政治情况复杂，是可以用兵的好地方。 而且，这里有前朝余孽！ 大奉元德一年，前朝余孽还有不少在南方活动。 其中，云川道以及辽东道之地是前朝余孽活动的大本营。 大奉占领了中原大部分土地后就建国了。 云川道地区的余孽是元德三年消灭的。 辽东道的余孽，乃是前朝辽东侯的地盘。 元德三年秋，辽东侯兵败后战死。 其子周永成带领残余的十几万部队退居到了辽东半道，进入了高句丽的地盘。 高句丽王李真原本就跟辽东侯周氏一族关系匪浅，就接纳了周永成。 周永成也被高句丽王封为高句丽大将军。 大奉当时也对高句丽用过兵，但是没有成功。 元德十年，周永成篡位，自封为王。 高句丽王李真只能被迫逃离汉城，到了辽东半道南部苟活。 自此，辽东半道就成了周王与高句丽王瓜分的局面。 高句丽人本来就跟汉人有较深的渊源，从文字到习俗，他们都跟汉人的差不多。 所以辽东半道北部的高句丽人并不反对周永成的统治。 自此，辽东半道的拉锯战就展开了。 可是，高句丽王占领南部后，哪里是北部周永成的对手？ 高句丽王也一度向大奉示好，也得到了大奉的应允。 原本高句丽还帮助当初的周永成对抗过汉人军队，现在只能向汉人求助。 当时的朝堂经过讨论后，就赞成支持高句丽王李真。 毕竟，辽东半道这块地方，让他们乱下去，对大奉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周永成这边忌惮大奉会插手，也就停止了拉锯战。 短暂的和平到来了。 从元德十年起到现在，高句丽王每年都会派使臣向大奉进贡。 而今年进贡的日子也快了。 “消灭前朝余孽周永成是一方面，占领辽东半道，将这里变成属国才是真...” 郭天翊思索片刻，喃喃自语道。 当初大奉用兵没有成功，甚至损失颇大的原因就是大奉的水军不发达。 但是，大奉的荆州府可是有全国最大的造船厂。 晋王这些年一直在发展造船业。 藩王之乱时，若是没有强大的船只，他们可不可能一夜之间顺流而上，行军神速。 荆州府的造船厂可以生产出先进的船只，足以容纳千人左右的军队。 这样的船只多了，从水陆两方面进军，胜率会大很多。 如今，大奉的军队的素质去对付辽东半道的周永成，胜率在七成以上。 只是... 发动战争，也得师出有名吧？ “该怎么办呢...？” 郭天翊想了想，立即有了主意。 “曹德淳，传蔡轩。” “诺！” 不一会，蔡轩就来到了御书房。 “臣蔡轩参见陛下。” 不待蔡轩跪地，郭天翊就出声道，“蔡轩，朕命你派一些精明的锦衣卫进入辽东半道，打听辽东半道的风土民情，包括周永成以及高句丽王麾下的军队等情报...” 闻言，蔡轩大惊道，“陛下，可是要对辽东半岛用兵？” 辽东半道，可是在万里之外啊？ 那里山高路远，道路崎岖，而且水路众多，大奉当年对辽东半岛用兵就没有取得好战果。 但今时不同往日。 现在的大奉，在郭天翊的治理下今非昔比。 兵强马壮，粮草充足。 对付朝鲜半岛，小意思。 蔡轩虽惊讶，但却没有半点认为大奉会用兵不利的想法。 自从他跟着郭天翊到今天，就没见过郭天翊打过败仗。 “是的。”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朕要知道辽东半道最详细的情报。” “除此之外，朕记得当初晋王在荆州府的造船厂如今被督造府接管，是谁在负责？” “回陛下，负责荆州府造船厂的依旧是之前晋王麾下的厂长刘胜，此人没有任何黑料，所以当时依旧让他负责造船厂...” “哦？”郭天翊微微一笑，道，“那就立即展开行动，另外派人去荆州府将刘胜叫来，朕要安排一些事情。” “是，陛下，臣告退。” 蔡轩脸上红光满面，他知道立功的机会来了。 大奉有明文规定，非军功不得封侯。 当初分封天下，是因为打天下时候盟友众多。 封出去的藩王诸侯很多。 但现在，藩王们都没了。 仅存的诸侯，因为推恩令的关系不成气候。 但是，这不影响蔡轩有这方面的志向。 只要锦衣卫不断立功，自己也有封侯的一天。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 第264章 作死的周永成 郭天翊确定了初步的方针后，锦衣卫们便行动了起来。 此次对辽东半岛用兵，郭天翊需要不战则已，战必胜来转移国内的社会矛盾。 这个地方，当初大奉建立时用过一次兵，但无功而返。 只因为这里靠近大海，山路众多，许多地方被海水淹没形成了沼泽之地。 素有“车马难行”的称号，所以当初大奉用兵也没有取得好战果。 但是这次不一样。 郭天翊准备以水陆为主要的运兵途径，可以直达辽东半岛的周氏首都汉城之下。 再者，若是打个辽东半道都拖拖拉拉。 让刚刚臣服的南夷诸国如何看？ 还有北方的吴国。 自己与乌缇娜的联姻，让大奉与吴国都迎来了和平期。 这和平期谁也不知道会有多久。 短则一两年，长则三五年。 还有国内的一些人。 比如自己的皇叔还有皇兄弟们。 说不定他们可都是眼巴巴希望自己出师不利呢。 有时候，这种事情不得不防。 前脚自己对外战争失利，后脚国内就有人高举反旗。 几日后。 荆州府造船厂的监正急匆匆来到了京城。 得知天子要召见自己，刘胜的内心既紧张又激动。 他以前是晋王麾下负责造船的监正。 晋王兵败身死后，麾下大多数人都被杀或是被贬为庶民。 而刘胜则是为数不多的好运之人。 不但没有任何损失，还依旧负责荆州府的造船厂。 对当今天子，刘胜自然是感恩戴德。 不但俸禄比以前高了，他们一家老小的日子也比以前更好了。 还有就是天子新开的科举乃是天大的好事。 自己的儿子准备应考下一届的科举。 若是能高中皇榜，自己刘氏一脉就发达了。 “臣刘胜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胜来到御书房，恭恭敬敬跪地行大礼。 “爱卿平身。”郭天翊轻声道，“来人，赐座。” “这...” “臣不敢，臣万万不敢...” 刘胜见曹德淳搬过了一个紫檀木打造的凳子，大惊。 素闻天子对工匠出身的人极度友好，而且礼贤下士。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单单一个墨家，都快被人遗忘了，就是天子硬生生扶持起来的。 “爱卿负责督造战船，乃是我大奉的功臣。” “将来朕要征服四海八方，少不了爱卿的辅佐。” “但坐无妨。” 郭天翊霸气出声，伸手示意。 这几句话下去，刘胜感动得一塌糊涂，躬身道，“谢陛下厚爱。” 不管是读书人还是工匠出身的人，都希望被重视。 何况，还是被天子重视。 历朝历代，对工匠们都不怎么重视。 认为只有读书人才能高人一等。 刘胜祖辈都是钻研造船技艺的。 今日的所见所闻，回家祭祖时一定要告诉列祖列宗。 “爱卿。”郭天翊见刘胜落座后，出声道，“朕问你，现在荆州府的造船厂有多少船只？” “回避下。”刘胜恭敬道，“现有大战船三十艘，帆船一百余艘，小型船只数百...” 大战船，足以容纳千人。 普通的帆船，只适合小股部队。 小型船只只适合十几人。 “朕要你回去后，加紧督造大型战船。”郭天翊严肃道，“另外，爱卿可对能够深海远航的巨型船只有研究？” 闻言，刘胜眼中放光，道，“陛下，有，只是这种船只耗时耗力，而且结构复杂，不过臣倒是认识一个天才...” 旋即，刘胜向郭天翊提供了一个人才的信息。 早年间。 刘胜结识了一名叫做吴洪鑫的男子。 此人画过超大型战舰的草图。 而且，此人精通造船术。 在造船一道的造诣极深。 晋王也曾向此人抛出过橄榄枝，但此人拒绝了。 他本是荆州府人氏，但现在却不知道在哪。 “吴洪鑫么...” 郭天翊念叨着这个名字，迅速搜索起了脑海里的记忆。 忽然，郭天翊眼前一亮。 吴洪鑫，不就是大奉未来的楼船大师吗？ 按照正史，周王登基后，先是遇到了藩王之乱，又遇到了北部吴国入侵。 最终凭借万众一心解决了危机。 同时吴洪鑫也在那时候出现在历史长河里。 再后来，大奉的航海技术非常发达，吴洪鑫功不可没。 “朕明白了。” “吴洪鑫，朕会派锦衣卫去民间寻找。” “你现在要在明年马不停蹄打造大型战船。” “诺，臣遵旨...” 郭天翊又跟刘胜聊了一阵后，在刘胜的要求下，郭天翊派人带着刘胜参观了京城的督造办。 京城的督造办，是天子所创，据说是天下工匠们心中的圣地。 刘胜参观过后，也觉得头皮发麻。 转眼间。 半年过去了。 武德二年，春。 上百锦衣卫已经抵达了辽东半岛，且收集了大量的情报。 其中，有关周永成部的情报最多。 周永成在占领辽东半岛北部地区的这几十年，大量招揽大奉境内的逃犯以及江湖人士，其用心路人皆知。 同时，周永成每年都在扩充军队。 除了这些外，周永成部下的士兵还经常劫掠过往的商客，周永成对此不管不问。 在辽东道的边境地区，时常有村镇遭遇“马匪”抢劫。 而这些马匪，种种迹象表明他们都是周永成的部下假扮的。 这就有点过分了。 因为古代的通讯落后，这些情报不是锦衣卫亲自到实地走访调查朝廷也不会知道。 再者，辽东道节度使以及巡抚也对这种小事压着不报。 说白了，若是边境打起来，那就成了国际纠纷。 只要境内大部分地方平安无事，他们就当做不知道。 其实，这种事情也常见得很。 大奉跟吴国的边界也同样如此。 吴国的将士会劫掠大奉的边境小城，大奉的边境士兵也会假扮马匪去劫掠吴国境内的部落。 你来我往，这种事情太常见了。 还有一点，就是辽东半岛境内的地形确实很复杂。 山川沼泽众多，陆地士兵若要攻打辽东半岛行军就是个大问题。 同时，去年的辽东半岛诸国皆没有朝贡。 原因嘛，自然是因为周永成这只拦路虎。 在他的施压下，原高句丽王李真以及一些酋长都不敢来大奉。 郭天翊对此也无所谓。 反正都觉得用兵了。 不朝贡，随便扣个有不臣之心的大帽子就行了。 第265章 疯狂的周氏余孽 还有个情报。 根据锦衣卫调查后，发现辽东半岛的人们喜欢吃泡菜，而且因为这里的渔猎非常发达，靠近大海的他们不擅长耕种，因为海洋就是宝库。 大海里的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再者，辽东半岛有非常丰富的金铁资源，还有大量的优质煤矿。 根据调查发现，这里的煤矿品质大部分都非常优秀。 而且有很多无烟煤。 无烟煤可是好东西。 取暖冶金方面都优于普通的煤矿。 “陛下，辽东道出事了。” 蔡轩急匆匆而来，进入御书房汇报道，“辽东道热河府余总兵在镇压边境马匪的过程中与周永成部发生冲突，被乱箭射死...” 事情发生在三天前。 热河府总兵因为越过了国界线，周永成部先是威胁喊话，随后就乱箭射死了于总兵。 “好啊。” “真狗胆包天。” “朕还没动兵呢，他周永成倒是先跳出来了？” 郭天翊眉头皱起，语气冰寒。 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了啊？ 去年辽东半岛没来朝贡，自己造船厂也在加紧造船。 现在船也造得差不多了，正想着找个黄道吉日集结大军出发呢。 谁知道就发生了这等事情？ 边境的府城基本都设有地方军的总兵。 一个府城的总兵虽说只有五品，但那也是大奉实打实的军官。 别说是总兵，就算是大奉死一个士兵，都要报仇。 “曹德淳。”郭天翊寒声道，“火速传宇文丞相，在京武将，还有神威军门牙将军以上的将官来议事。” “诺！” ......... 半个时辰后。 内阁大员们发现了不对劲。 “我说，怎么这么多武将都进了紫禁城？” “太尉大人，你知道情况吗？” “就是，我刚问了下曹公公，据说这次陛下召见了丞相以及所有门牙将军以上的军官...” “难道出大事了？” “......” “尔等好好做事。”王渊看着诸位内阁大员道，“发生了什么，过会咱们就知道了，能召集这么多武将肯定发生了大事...” 锦衣卫的情报永远是最快的。 甚至辽东道有总兵战死的事情连兵部都不知道。 按照正常情况，就算辽东半岛没有锦衣卫，兵部也会在两日后得到情报。 众多武将身穿甲胄结伴而行，亦是感觉到了非比寻常。 “丞相大人，陛下召见我等，可是发生了什么？” “不会是北面的吴国动兵了吧？” “是不是国内有反贼造反？” “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 “.....” 众多将军结伴而行，纷纷看着宇文辕震询问道。 在他们的心里，宇文辕震依旧是他们的偶像与楷模。 提到打仗，最开心的莫过于这些武将们。 和平时期，武将们想要提升，那是千难万难。 可是万一遇到战争，那就不一样了。 君不见宇文辕震当年仅仅是一介游侠，跟随奉景帝南征北战，现如今高居丞相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 而且。 大奉非军功不能封侯。 能封妻萌子，是每个武将最大的愿望。 “诸位。” “发生了什么，老夫也不知。” “咱们去了就知道了。” 宇文辕震摇了摇头，看着众人说道。 凭借直觉，宇文辕震也感觉得出来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多时。 众将纷纷抵达御书房。 御书房瞬间人满为患。 众将进入御书房后，看见天子脸上布满了寒霜，心中皆是“咯噔”一下。 看来，的确发生了大事。 面对龙颜大怒的天子，谁也不敢造次，纷纷跪地行礼山呼万岁。 行礼过后，宇文辕震起身第一个开口，“陛下匆匆召见臣等，可是发生了大事？” 除了宇文辕震，也没人敢出声询问啊？ “不错。” “的确有大事发生。” “三天前，我大奉辽东道热河府的总兵在围剿边境马匪的过程中被前朝余孽周永成部下士兵乱箭射死，诸位认为朕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御书房就炸开了锅。 “陛下，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周氏余孽理应铲除...” “陛下，周氏余孽目无君上，十恶不赦，臣愿意带兵踏平汉城！” “陛下，末将请战！” “陛下，辽东半岛还没有我们大奉一道之地大，应当大军压境让其飞灰烟灭...” “陛下，周氏余孽欺人太甚，末将请战！” “末将请战...” “末将请战...” “.....” 所有的将军们都犹如饿狼一般两眼放光，义愤填膺出声请战。 这可是大功劳。 只要灭了辽东半道的周氏余孽，足以封侯！ 而且，大奉的军队今时不同往日。 现在的朝廷精锐若是出马，那周氏余孽根本不足为虑。 看着众将领都争先抢后的请战，郭天翊平静道，“诸位，战是要战，但怎么个战法，诸将还是要给朕拿出一套方案来。” 在郭天翊看来，此战，就要速胜！ 否则，打个泡菜国的地盘都要打好久，那才叫丢人。 古华夏的历史上，凡是汉人王朝强盛的时候泡菜国可都是老实得像条狗。 但是，一旦中原王朝衰败了，这只狗就不听话了。 若是不能速胜，怕是会让南夷诸国以及北面的吴国笑掉大牙。 尤其是刚刚臣服不久的南夷诸国，会生出很多想法。 “陛下，臣认为。”宇文辕震出声道，“可以暗中扶持原高句丽王李真，让其成为我大奉的内应，然后里应外合一举覆灭周氏余孽...” 宇文辕震的计策，着实不错。 但耗时耗力，郭天翊是一天也不想等。 再者，策反的工作，锦衣卫已经在进行了。 辽东半岛的诸多诸侯已经有人动摇了。 但是，自己不愿意等。 所以，郭天翊直言道，“丞相所言不错，但朕不想等。” 此话一出，华锋出声道，“陛下，臣认为应当从辽东道正面进攻，凭借我大奉精锐必定能一战定乾坤...” 年轻的将领狄青亦是出声道，“陛下，辽东半岛不足为虑，但也不可小觑，那里山路崎岖沼泽众多，末将认为应该从山东道渤海以船只来运输士兵，从辽东半岛南部登陆可直达周氏余孽的都城...” 谁都看得出来，谁的方案好，谁就是此战的主帅。 而且，军功也是谁的。 当然，前提是不出意外的情况下。 陛下想要速胜，若是出了问题，不但军功拿不到说不定还要军法处置。 狄青的建议，恰恰说到了郭天翊的心坎上。 第266章 东征高句丽（1） 自己的预期，就是从水陆运兵。 一方面，水陆快，没有丝毫阻拦。 另一方面，大奉的造船业目前来说还是非常发达的。 从去年开始自己就让刘胜督促加班加点造船，到现在为止船也造得差不多了。 狄青是宇文辕震调教出来的年轻将领。 也是大奉未来的中流砥柱。 在平定诸侯之乱时，狄青就有勇有谋，立了大功。 倒是可以培养培养，将来或许能成为下一个宇文辕震。 有些事，自己不用说。 需要臣子们去发挥聪明才智解决。 要不然，怎么才能叫为君分忧？ “狄爱卿说得倒是中肯。”郭天翊满意道，“朕决定，此次东征高句丽半岛的主帅就由狄爱卿担任，朕会派荆州府造船术运送所需的船只到山东道，诸位认为如何？” 郭天翊话音刚落，许多将领不由嘴角抽搐。 陛下这是摆明了要给狄青送军功啊？ 要东征高句丽半岛，这可是大功劳。 开疆裂土，乃是大大的喜事。 狄青怕是要一战成名了。 宇文辕震本想出声阻拦，因为他觉得狄青还太年轻，可是当他看到郭天翊那满意的眼神时就明白了。 看来，陛下早已做好了打算。 再者... 已经快三十的狄青跟陛下比起来，也不年轻。 陛下年仅二十就带数十万大军南征北战。 看来，自己是老了啊... 索性，宇文辕震第一个出声道，“陛下圣明，狄青有勇有谋，善用奇兵，此战必定能一战定乾坤。” “末将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宇文辕震都开口了，其余的将领们就算心中发酸，也只能赞同。 天子都金口玉言了，问自己等人仅仅是走个过场而已。 再者，狄青也是立过战功的人。 谁也不敢跳出来反对质疑天子的决定。 “好。”郭天翊微笑道，“狄青听令，朕命你为此次东征高句丽的大元帅，立即整军，择日出发。” 话落，曹德淳就端着一个木盘，来到了狄青身前。 里面放着的，是调兵的虎符。 狄青狂喜，激动得浑身发抖，跪地道，“臣定当不负圣恩，踏平高句丽半岛！” 他明白，这是自己崛起的机会。 其实，郭天翊也同样激动。 作为皇帝，开疆裂土可比找几个美人更加刺激。 古华夏历史上有近五百位皇帝。 皇帝这一称呼最早出现在公元前221年，即秦朝秦始皇嬴政。 从秦始皇嬴政称“皇帝”开始。 到中国最后一位皇帝清朝溥仪退位结束。 共经过了2132年。 前后共历经了83个封建王朝。 可是，后世之人能叫得上名字的皇帝并不多。 除了开国皇帝外，就是如汉武帝，唐太宗，康熙乾隆等一些政绩极为出色的皇帝。 还有一些，就是不务正业的皇帝。 其中大部分皇帝名号都埋没于历史长河里，除了文献里有记载外，不为人所知。 “报！” “陛下，辽东道锦衣卫急报。” 郭天翊话音刚落，锦衣卫副指挥使关胜急匆匆而来。 听到辽东道三个字，所有将领都瞳孔一缩。 难道辽东那边又出事了？ 郭天翊威严道，“何事？” “启禀陛下。”关胜单膝跪地，兴奋道，“前往高句丽半岛的锦衣卫称高句丽南部的诸侯金云恩愿意携五万部族归顺大奉...” “嗯？” 郭天翊表情微变，心中掀起一抹喜色。 好家伙。 不愧是朕花费重金赐予重权培养的锦衣卫。 这还没开打呢，就立了大功。 策反了金云恩这位诸侯。 “陛下，可喜可贺啊...”宇文辕震拱手道，“这南部的金云恩若是归顺大奉，我大奉的王师即可畅通无阻直接在南部海岸线登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 其余的将领们亦是同时出声道贺。 有了金云恩这个口子，大奉精锐登陆就不费吹灰之力，一兵一卒都不用浪费。 “好！”郭天翊宏声道，“狄青，立即回去准备，半月后出发，水陆两头齐头并进踏平高句丽。” “诺！” “另外，宁元武为此战的副帅，二位要协同合作，切不可贪功冒进...” “诺！” 宁元武大喜。 他也是比较早就跟着郭天翊的人。 本以为自己这次没戏了，却没想到被安排成了副统帅。 随后，郭天翊又点了数名将领为先锋大将，左右路大将军。 被点名的将领纷纷狂喜。 当不成元帅，当个将军也不错。 毕竟这一战谁都信心十足。 水陆两头齐头并进，那周氏余孽以及高句丽王拿什么阻挡？ ............. 接下来的日子。 就是紧张的备战环节。 虽说高句丽半岛地方不大，但打仗可不是儿戏。 兵部的各层官员都准备与战争有关的事宜。 还有户部也在调动军粮等物资。 十天后，诸事皆已准备齐全。 荆州府的船只，也顺着河流来到了顺天府。 大量的士兵登上了船只，他们要顺着天河抵达山东道，再入渤海湾，从渤海湾一路向南直达高句丽半岛。 另一边，陆军也准备好了。 由于此去路途遥远，水陆的士兵还要绕路。 所以水陆两方同时出发，抵达的时间也差不多。。 郭天翊亦是举办了隆重的誓师大会。 水陆协同作战，以前还没有过。 郭天翊不许有任何失误，古人云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自己的军队将来还要征战世界各地，攻打高句丽半岛仅仅是小试牛刀，但也马虎不得。 誓师大会当天。 百姓驻足围观。 当得知王师要踏平高句丽半岛时，百姓都沸腾了。 开疆裂土的事情，可是好多年没有过了。 从前朝开始，汉人皇帝能守住自己的土地就算是好皇帝。 谁敢去开疆扩土？ 但今时不同往日。 “听说了吗，那前朝余孽周氏一族目无天威，射杀了我大奉的一位边陲总兵，陛下发动王师要灭了整个高句丽半岛...” “太可恶了，这周氏余孽这么嚣张？” “可不是么，我看他就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高句丽？听说那里的物产挺丰富的啊？” “太好了，若是踏平高句丽，我大奉又要多一块土地了...” “可不是么，咱们的陛下可是神明下凡，咱们大奉也会越来越火...” “哈哈哈，太爽了，我好期待王师明日就踏平高句丽..” “说不定，咱们以后还能去找个高句丽族的媳妇儿呢，哈哈...” “....” 不出几日，消息就在关中传开了。 全国各地的百姓们都在茶余饭后讨论着有关这次东征的话题。 民间的矛盾，也被成功转移了。 第267章 东征高句丽（2） 东征高句丽半岛的消息传开后，民间的各地都在讨论着这一事件。 大部分人都支持天子的决定。 高句丽虽说地盘不大，但却不是大奉的地盘。 一旦打下来，这里就是大奉的。 没有什么是比看到国家兴盛更加令人兴奋的事情了。 另一边，儒家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当然，儒家的一些大儒，还是作死。 有大儒声称大奉乃泱泱大国，礼仪之邦，应当以教化来制服四夷。 只是，和平时期若是说这样的话，或许没人会说什么。 但前脚大奉的边境总兵才被射死，总不可能光凭一张嘴去教化吧？ 只有轰轰烈烈打一场，才能解决问题。 另外。 在大军出征前，锦衣卫给朝鲜诸侯金永恩带去了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金永恩归顺之心，朕心甚慰，特封金永恩为大奉顺应侯....” 郭天翊可是太会玩政治了。 封侯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这对于金永恩来说，却是天大的恩德。 金永恩狂喜。 其所有的臣子与百姓得知消息后自上而下一片欢腾。 他现在的爵位，是周氏封的。 但是，周氏一族一直对他压迫剥削，金永恩早就心存不满了。 前脚锦衣卫一来，他就投诚了。 大军出征后。 高句丽半岛的周氏一族立即得到了消息。 满朝上下，阴云密布。 他们可知道大奉精锐的战斗力。 大奉已经几十年没有对高句丽半岛动过兵了。 如今大军出征，周永成愁得连觉都睡不着。 汉城。 这里是周氏一族的大本营。 也是昔日高句丽王的王城。 周永成坐在王位上，看着满朝文武道，“诸位爱卿，尔等说说，咱们该如何是好？” 当年他带领自己手下的三万人就拿下了高句丽半岛。 对外号称是十万大军，实际只有三万人。 而且高句丽的土著军队当时战斗力拉胯得一批。 现在这些年虽说一直在扩充军队，但是... 战斗力都不是很强啊？ 闻言，满朝文武皆面色沉重。 一名文官出列道，“大王，我们应当派使者从辽东道进入北部吴国的地盘，向吴国求助，让吴国出面调停...” 这建议要是在几年前或许有用。 但是，现在吴国跟大奉联姻后，和平了许多。 大奉与吴国这一年来除了边境摩擦外，基本上没有大的冲突。 前些年周永成日子过得潇洒，就是因为有吴国这个大敌掣肘大奉。 但如今，这建议的可行性基本上为零。 周永成摇了摇头，叹息道，“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方案？” “大王。” “不如战就完了。” “他大奉的士兵跋山涉水而来必定是疲惫之师...” “咱们凭借地利与天险，在几处险要之地设伏打他大奉精锐个措手不及...” 有武将出声主战，但这主意周永成认为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战？ 怎么打？ 要是大奉跟当年一样光是从陆路进军，自己或许可以试试。 但是听说这次水陆两头都有大奉精锐。 自己若是把精锐调出去，那就顾头不顾尾？ “大王，主动出击万万不可啊...”又一名文官出列道，“大奉这次水陆齐头并进，据说总计有十万大军，他们可是征战诸侯之乱的主力，我等主动出击就是自取灭亡啊...” “大王，咱们应该主动派出使者与大奉和解...”丞相出列道，“大奉乃是礼仪之邦，定然会同意我们小国诉求的....” “丞相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先前的武将不满道，“你觉得大奉会跟咱们和解吗？咱们可是前朝余孽，而且我们的将士杀了大奉热河府的一位总兵，大奉能接纳我们才有鬼！” “......” “......” 所有的臣子，吵得不可开交。 看着眼前乱哄哄的朝堂。 周永成沉默了。 已经五十三岁的他，这几日仿佛又老了好多。 大奉突然出兵，这让他根本不知如何应对。 而且... 他的部下，假扮马匪，射杀了大奉的一位总兵，这事情他也压根就不知道。 现在他也看明白了。 大奉想对高句丽半岛用兵，是早有预谋。 绝不是因为区区一位总兵就派兵征讨的。 这只是一个理由罢了。 正在周永成烦恼之际，一名传令官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跪地道，“启禀大王，我南部的金云恩举族旁边，归顺了大奉，被大奉封为顺应侯...” “！！！” “！！！” 满朝文武，表情皆瞬间凝固。 周永成听到这消息，差点没气得跌倒过去。 金云恩是他手下最大的一个高句丽土著诸侯。 当初在撵走前高句丽王时，金云恩可是立了大功，自己也给他封了爵位，镇守南部。 朝堂内的温度，刹那间达到了冰点。 金云恩叛变了，该怎么办？ 出兵去灭了？ 不可能。 如今自己一兵一卒都不敢调出去，再说了金云恩手下也有军队，不是那么好收拾的。 这些年，这家伙一直有胳膊肘向外拐的意图。 若不是自己压着，怕是早就叛变了。 周永成现在担心的还不止这点。 高句丽半岛，还有原高句丽王李真，还有一些酋长与诸侯。 若是这些人都叛变了，自己就彻底成了四面楚歌啊？ 他们之中，大部分人对自己的统治与压迫心存不满。 如今碰到这种天赐良机，说不定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了。 大臣们亦是满脸惶恐，看到这一幕，周永成心烦意乱到，“散朝，诸位回去好好休息，大奉精锐来还需要一些时日，咱们明日再议...” 说罢，周永成拖着疲惫的身子向着后宫而去。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 现在心力交瘁，只想睡一会... 谁也没有注意到。 这几日的汉城内多出了一些陌生面孔。 他们或是假扮成商贩，或是路边的写书先生，或是茶馆的客人... 在泱泱人群里，也没人注意到这些人。 他们，正是潜伏在汉城的锦衣卫。 看到散朝了，宫门里出来了许多大臣，一部分锦衣卫开始行动了。 他们悄然进入了诸多大臣的府邸，不知道在商谈着什么。 第268章 周氏政权覆灭（1） 周氏王朝当朝丞相，李成浩府邸。 李成浩拖着疲惫的身子刚刚回到家里，屁股还没坐热，一名小厮来报，“老爷，门外有人求见，自称是大奉锦衣卫...” “嗯？” “大奉锦衣卫？” “莫不是那个直接对天子负责的机构？” 李成浩大惊，匆忙起身道，“快将贵人请进来。” 锦衣卫这一机构的威名可谓是海内皆知。 作为大奉的邻居，高句丽的一些大官也有所耳闻。 据说，锦衣卫拥有先斩后奏的特权。 大奉的官员，听到锦衣卫的名字无不闻风丧胆。 来人，赫然是此次负责整个高句丽情报的总负责人，梁瑞。 梁瑞也是游侠出身。 年纪轻轻便入了锦衣卫。 从普普通通的锦衣卫做起，如今已经成了总旗。 之前在平定藩王之乱时有勇有谋，策反了黄玉，获得了提拔。 先前策反了金云恩，就是梁瑞的手笔。 而现在，梁瑞也将目光看向了周氏王朝的勋贵们。 “不知贵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贵人恕罪...” 丞相李成浩年过半百，态度极为客气，迎着梁瑞便拱手问好。 “丞相大人过誉了。”梁瑞带着笑容拱手回应道，“在下名叫梁瑞，锦衣卫总旗官，今日来是有要事与丞相相商...” “梁大人快请。”李成浩将梁瑞热情请到了府邸正厅，又命令下人奉上了热茶与点心还有水果等。 李成浩坐立不安道，“不知梁大人有何事与老夫相商？” “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此次来。” “是想告诉丞相一句话。” 梁瑞喝了口热茶，看着李成浩微笑道。 “还请梁大人示下。”丞相想了想，实在搞不清楚李成浩的来意，遂出声道。 梁瑞嘴角微微上扬，淡淡道，“良禽择木而息。” 闻言，李成浩眉头紧皱。 高句丽人，学习的也是汉文化。 这句话是啥意思，他非常清楚。 这句话，表达了诸多信息。 “唉...” “看来，咱们是无法和解了...” 沉默片刻后，李成浩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次大奉天子是铁了心要消灭高句丽周氏王朝。 “和解？” “丞相大人。” “你本是高句丽人。” “效忠周氏一族的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我可是听说，周氏一族残暴不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早就让很多勋贵们不满了。” “可有此事？” 梁瑞不屑一笑，随后说出了这些年周氏统治下的诸多国情。 如李成浩这些人，都是高句丽人。 还有朝中许多大官，亦是高句丽人。 他们为周氏效力，但周永成性情残暴，当初许多大臣都死在了周永成的手里。 说起来，这样的人能统治大半个高句丽半岛几十年，也是个奇葩。 本来当初周永成篡位后，就有许多人反对。 但是，反对的人，都被铁血手段清理了。 如之前投诚的金云恩亦是如此。 他算是臣服周永成较早的。 但周永成根本不把他当人看。 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 而且周永成的儿子，亦是性情暴虐。 可以说，周氏王朝的未来，岌岌可危。 周氏一族将作死演绎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也就高句丽半岛的诸侯勋贵们都老实，若是换做汉人王朝遇到这样的君王早就有人造反了。 “唉....”丞相听到这些话，叹息一声，苦笑道，“梁大人所言句句属实，老夫并不是为了周氏，而是为了我高句丽的子民啊！” 一旦打起仗。 高句丽的百姓难免不会遭殃。 这是丞相不愿意看到的。 若是能平息大奉天子的怒火来换得平安，那就最好不过。 而且，李成浩也有别的顾虑。 他们家族也是士族。 如果大奉一举灭了周氏，自己等人的日子能好过吗？ 于情于理，李成浩都不愿意看到战火四起。 “丞相大人高义。” “但是，这次的根源，在于周氏。” “咱们大奉天子可是仁义无双的君王。” “此次的战争，也仅仅是追究祸首的责任。” “其余的事情，丞相大可不必考虑。” 梁瑞似乎看出了李成浩心中的顾虑，一语中的，将老丞相心中担忧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这...”李成浩双眸放光，激动道，“梁大人，此言当真？” “自然。”李成浩微笑道，“我也不怕告诉你，你们当朝太尉以及左大将军已经决定前以清君侧的名义起事，若是丞相你再加入，大事可定！” “什么？” “他们两个今天不是还主战呢吗？” 李成浩大惊，太尉跟左大将军也是周永成的左膀右臂，怎么可能也叛变？ “没什么不可能的。” “毕竟，他们也不想坐视周永成将所有子民带向深渊而已。” “怎么样？” “丞相你考虑得如何了？” 梁瑞也懒得再跟李成浩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只见李成浩咬咬牙，立即出声道，“梁大人，老夫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兵谏！” “好。” “那你们可以商量商量。” “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梁某就先告辞了。” 梁瑞起身，准备离开。 李成浩亦是起身道，“梁大人，留下吃个便饭再走吧，我已经让人去做了...” “不了不了...” “你们的泡菜饭，梁某吃不惯。”梁浩摇了摇头，道，“等王师占领汉城后，咱们再吃也不迟。” “好吧。” 李成浩尴尬坏了，只能起身相送。 吃泡菜是高句丽人的传统。 哪怕是后世，这个传统依旧在保留。 当天夜晚。 李成浩就秘密会见了太尉与左大将军。 三人经过密谋后，制定了很多方针。 但是，因为大奉军队出征的消息，周永成将王宫的守卫加强了数倍。 兵谏之事，说起来容易。 但还需要很多细节要注意。 另一边。 距离大奉的十万大军出征已经过去七天了。 先是水陆的大军成功在南部地区登陆，有了金永恩这个点，大军可以径直从南向北抵达汉城。 而陆军也自辽东道过鸭绿江，直逼汉城而去。 两路大军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 这是最早的闪电战。 水陆协同作战，高句丽各地的军队犹如纸糊，一碰就碎。 第269章 周氏政权覆灭（2） 十天。 仅仅十天。 两路大军就在汉城之外的成功会师。 还有一件事，就是原先被周永成撵出汉城的高句丽王李真在南部大军到来时，带领百姓夹道相迎。 有金云恩的先例，这位昔日的高句丽王也眼红啊？ 他知道，只要打开国门，臣服于大奉，就会获得大奉天子的封赏。 这种好事，他可太乐意做了。 原本还以为要跟高句丽王李真打一仗，结果还没开打李真就望风而投。 能被周永成一个外来户撵出王城，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负责此次东征的元帅狄青给郭天翊发来了一道奏折。 奏折里，狄青阐明了水师的重要性。 大奉从东北到东南可是有延绵不绝的海岸线。 若是有敌人乘船攻来，可在海岸线的任意一处登陆。 没去过海上，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 而之前，包括前朝，都对海岸线不怎么重视。 狄青的话，赢得了郭天翊的认可。 还有一件事。 就是高句丽王愿意将自己的大公主李晴献给大奉天子。 “这...” 郭天翊看着狄青的奏折，竟然哭笑不得。 水陆大军威势滔天，这进军速度远超自己的预期。 而且... 高句丽王李真还要献女给自己？ 这不是摆明了要抱自己大腿吗？ 高句丽王李真还在奏折里说了，以后要永世与大奉修好，岁岁朝贡。 “棒子的女人倒是长得水灵。” “听说这李晴也是高句丽第一美人。” “倒是可以接受...” 郭天翊喃喃自语，李晴他可以接受，这也能加强对高句丽的控制。 只是，他不想继续保留李真的高句丽王位。 也就是说，对于高句丽半岛，郭天翊有全新的打算。 这次战争结束后，高句丽就是大奉的一份子，不算是一个国家。 但是如何治理高句丽，却是个问题。 最好的方法，就是在这里设立郡县。 然后，将其封给大奉的皇子们，成为一块封地。 高句丽王，依旧是这里的长官。 但没有实权。 郭天翊摩挲着下巴，心中暗道，“既然上次答应了老太太，高句丽可以封给其余皇子们...” 开疆裂土可是大事。 将其变为封地最合适不过。 接下来的年月，就加强这里的教化。 搞好教育，从娃娃抓起，不出几代人他们高句丽族就会将自己看做大奉的一份子。 想通了这些，郭天翊只觉得神清气爽。 还有一件事，就是梁瑞传来的情报。 锦衣卫已经策反了诸多朝廷巨头，可以尽可能地减少战争的损失，完整保留汉城。 毕竟，强攻是下下策。 这事情，也让郭天翊格外开心。 若是强攻，打下汉城后，还要自己花钱收拾。 何不兵不血刃拿下呢？ 只是时间上，不确定。 而且周永成求生欲极强，里三层外三层加强了防御，从内部瓦解的计划也有诸多困难。 不管如何，郭天翊都认为最多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拿下汉城，彻底征服高句丽半岛。 ........ 四月十五，大奉精锐分两路出发。 五月初二，两路大军已经在汉城外会师。 周永成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为了死守自己的政权，他将麾下的军队都集结到了汉城，约莫有八万多人。 至于其余的士兵都在驻守各处的过程中兵败。 有的士兵甚至直接开城投降。 由于汉城有他的五万精锐，再者汉城粮草水源充足，周永成准备跟大奉耗着。 大奉精锐到来后，就在汉城之外安营扎寨。 密密麻麻的黑甲士兵，让每个汉城的百姓与士兵都感受到了空前的压抑。 汉城今日的朝会，依旧乱做了一锅粥。 三位巨头，丞相，太尉，左大将军依旧主张各自的政见。 这三人的演技颇为丰富， 见臣子们这样，周永成心烦意乱道，“都他妈闭嘴，都给本王该干嘛干嘛去，我汉城也是坚城，他大奉的士兵不付出血的代价休想踏入汉城一步！” 说罢，周永成拂袖而去。 满朝臣子，皆面容苦涩。 大王的性情太残暴了。 前几日有人出声投降，臣服大奉天子，可是当场就被斩首了。 是夜。 丞相，太尉，左大将军，还有十几名勋贵集合在了一起。 这些，是如今汉城最有权势的勋贵阶级。 “诸位。”李成浩看着众人道，“成功与否，就看今夜了。” “不错，周永成残暴不仁，我等决不能坐视他给子民们带来灾难...” “对，是他的部下射杀了大奉的总兵，引来大奉天子的熊熊怒火，我们是无辜的...” “为了高句丽族的未来，咱们出发吧。” “好。” “好。” 子时刚过，丞相等人带着上千侍卫向着王宫正门而去。 “站住！” “这么晚了，你们来做什么？” 守门的将领看到是丞相等人后，警觉了起来，呵斥道。 不但所有的勋贵都在，还带了上千披甲侍卫，守门将领立即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朴将军，你我皆是高句丽族的一份子。”左大将军站出来宏声道，“为了咱们的族群，为了咱们的子民，决不能让残暴不仁的周氏继续胡作非为。” “对。”丞相亦是出声道，“朴将军，周氏死有余辜，大奉天兵就在城外，明日就要攻城，你现在可以加入我们，一块兵谏，给咱们高句丽一族带来和平！” “要么你加入我们，功成身就。”太尉冷声道，“要么你现在就通报周永成，咱们鱼死网破。” “这...” 朴将军犹豫了。 其身后的士兵亦是流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的确，周永成的名声很不好。 如今，大奉天兵压境，汉城所有人的心头都笼罩着一层阴云。 为了增加成功率，丞相等人特意等待大军抵达汉城后再逼宫。 “好。” “我加入你们。” “我现在就打开宫门。” 朴将军略微思考后，直接做出了决定。 连这些顶级勋贵都决定兵谏，自己一个小将有的选择吗？ 说白了，大奉天子的怒火，是周永成这位残暴不仁的君王引来的。 凭什么让他们去卖命？ 随后，守门的将士们通通加入了兵谏的队伍里。 第270章 全民欢庆 随后，各个走廊的侍卫们都加入了大队伍。 如今大奉大军压境，人人自危，谁也不想为周永成犯下的错误买单。 再者，丞相等人本就是高句丽族的人，他们带头的号召力非比寻常。 旋即，众人浩浩荡荡直接杀向了周永成的寝宫。 周永成今日心情极度不好。 为了发泄，他将侍寝的妃子身上用皮鞭抽了上百下，方才发泄完心中的情绪。 此人不但性情暴虐，而且荒淫无度，其私生活更是糜烂不堪。 说白了，统治半个高句丽半岛的这些年，周永成已经习惯了这种当大王的感觉。 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臣子们会造反。 “砰”的一声，寝宫的大门被暴力撞开。 正在熟睡周永成一个激灵，双眸陡然间睁开，他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了寝宫大门。 透过月光，周永成看到了丞相，太尉，左大将军等人的身影。 其瞳孔猛然间收缩一下，沉声道，“诸位爱卿，你们这么晚来找寡人是要做什么？” 说话间，周永成已经摸向了床边的宝剑。 他似乎知道这些人来做什么。 三更半夜气势汹汹而来，必然来者不善。 “大王，如今大奉天兵压境，这一切可都是你的过错导致的。”太尉义正词严道，“你当政这些年，做了多少荒唐事，难道你不知道吗？” 左大将军亦是出声道，“大王，念在我们君臣一场的份上，你自裁吧。” 紧随其后，丞相再度出声道，“大王，大奉天子此次兵伐我高句丽，都是你的过错，大奉天子乃是明理之君，他只追责此次的祸首，你自行了断吧。” “大胆！” “你们这些狗奴才，安敢犯上作乱？” “大王，得罪了...” 左大将军见周永成不但不自裁，还摆架子，抽出腰间的佩刀砍向了周永成。 只见寒光闪过，周永成的人头已然落地。 鲜血味扑鼻而来，周永成人头上的眼珠子流露着不可置信之色。 高句丽的这些臣子，当了一辈子的绵羊。 今日突然变成了饿狼。 周永成死都没有想明白他们哪里来的勇气？ 这一切，自然是锦衣卫的手笔。 若是没有锦衣卫出面给他们撑腰，他们也不敢造反啊？ 随后，宫廷内部展开了肃清行动。 周永成的后代们，通通被杀。 连几岁的孙子都不放过。 所谓斩草要除根，这些大臣们懂得这个道理。 至于女眷们... 则幸免于难。 她们姿色姣好的自然会成为左大将军等人的家眷。 女人在高句丽的地位更低。 哪怕是后世，泡菜国的女人都是有钱人的玩物而已。 自周永成开始，所有子嗣三十多人无一幸免。 翌日。 天色刚亮。 围困汉城的大军就敲响了战鼓。 低沉的号角声亦是随着擂鼓之声响起。 密密麻麻的黑甲士兵携带攻城器具开始了攻城的步伐。 忽然。 汉城的城门打开了。 大量的官员以及士兵，皆手举白旗走了出来。 其中，以丞相等人为首，抬着一个木箱。 见状，进攻的先锋部队不知所以，立即停止了步伐。 只见木箱打开，里面装满了血淋淋的人头。 “报！” “元帅，高句丽官员奉上了周永成以及其子嗣的全部人头...” 一名传讯兵跑入了中军大帐，单膝跪地道。 “嗯？” “想不到，又被锦衣卫抢了风头。” 狄青微微一笑，心中有点失落。 这一战的功劳，看样子要被锦衣卫分去大半。 但是，这也没什么。 此次出征的士兵基本上没什么伤亡，也算是喜事一件。 随后，狄青带着众将领来到了汉城城门前。 “参见天朝上将军...” “周永成残暴不仁，罪有应得，此次战事皆因周永成的错误而起，臣等代表高句丽所有子民愿意归顺大奉，岁岁来朝，永世不变...” 所有官员以及士兵齐刷刷跪下，像是等待着主人检阅的奴隶们一样。 他们知道，大奉乃是礼仪之邦。 这次的祸首已经伏诛，只要臣服必然能换来和平... 当天，狄青等人就接管了整个高句丽半岛的政务。 一些重要的大臣，依旧保持原职。 同时，这里的战报也发往了京城。 从出兵之时算起，到大军控制高句丽汉城，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消息传道京城后，百官都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进展竟然如此顺利？ 也大大超乎了郭天翊的预期。 这才叫古代版闪电战。 征服高句丽，只是小试牛刀而已。 几天后，消息天下皆知。 茶馆，酒肆，街头巷尾，农间地头，人人都在讨论朝廷大军弹指间征服高句丽的事情。 人们载歌载舞，在欢庆这一盛事。 同时，南夷诸国的国主们则是吓坏了。 高句丽的实力可是比他们强啊？ 那周氏麾下据说有十万大军，而且还有原高句丽王李真的部队。 可是... 朝廷自出兵开始，到征服高句丽，还没花费一个月的时间啊？ 这是何其恐怖的事情？ 当即，南夷诸国的国主们亲自动身，前往大奉提前朝贡。 而且，南夷诸国国主们还下达了死命令，以后边境上谁要是胆敢与汉人发生冲突后果自负！ 这件事情，深深刺激了他们的神经。 另一边。 消息也传到了吴国。 吴国国主乌启明亦是大惊。 高句丽周氏以前有他们支持，大奉竟然不顾情面直接将高句丽给灭了？ 这件事情，也让吴国内部认清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如今的大奉，今非昔比。 而且敢打。 以前大奉出兵可不会这么痛快，但自从郭天翊登基后，大奉仿佛有了血性。 还有一件事。 紫禁城里传开了郭天翊有意将高句丽半岛赐予某位皇子，已经成年的皇子们人人激动无比。 按照祖宗律法，他们本应该获得封地。 但现在皇帝是郭天翊。 之前郭天翊就说了要把新占领的土地当做封地分封出去。 高句丽如今成了大奉的地盘，他们自然要争取一番。 那里可是好地方。 不但资源丰富，而且距离京城遥远啊？ 现在的皇子们，待在京城就是两个字，压抑。 有郭天翊在，他们日子过得并不舒服。 御书房内，郭天翊正在批阅奏折，忽闻曹德淳禀报道，“陛下，皇太后与魏王求见。” “哦？” “朕的这位皇兄又来求见？” “还带了皇太后？” 郭天翊淡淡一笑，这已经是魏王第四次求见了。 前面三次，自己都没有见。 看来，这家伙是一天都不想在京城待了啊？ 第271章 朕就这样，你又能如何？ “宣！” 郭天翊想了想，决定接见下这对母子。 自从先帝殡天后，后宫先帝的女人们基本都去了顺天寺带发修行。 大奉没有陪葬的习俗，只有在奴隶社会的时候有这种习俗。 而皇后孙氏乃是为数不多依旧留在紫禁城的女人。 先帝在长期以来跟皇后的关系都不太好。 原先朝堂里有很多外戚都是皇后孙氏家族的。 后来，先帝打压了一部分。 又有王渊阎希亮等老臣打压，孙氏外戚才被打压下去。 再加上大皇子的事情，先帝跟皇后的关系降低到了冰点。 但她毕竟是皇后，先帝殡天后郭天翊也依照礼法给孙氏赐予了封号，成了皇太后。 还有一点，老太太跟皇太后的关系不错。 于情于理，于礼法，郭天翊都得给孙氏赐予封号。 御书房外。 曹德淳出了御书房，看着二人道，“皇天后，魏王殿下，陛下有请...” 魏王微微一笑，客气道，“有劳曹公公了。” “不敢不敢。”曹德淳笑着道，“二位快进去吧，陛下日理万机，时间可不多。” “好。” 魏王点点头，整理了下衣冠，跟皇太后一道进入了御书房。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曹德淳看着魏王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以前在承德宫的时候咱家跟殿下可是连肉都吃不起，魏王更是高高在上...” 想起以前的日子，曹德淳就唏嘘不已。 以前魏王可是炽手可热的皇子。 郭天翊亦是被冠以“废物皇子”的称号，日子过得怎叫一个凄惨了得？ “参见陛下...” 进了御书房后，魏王恭敬弯腰行礼，皇太后亦是微笑示意，算是行礼。 “母后来了，快坐。” 郭天翊起身，招呼了一声。 魏王则是站在一旁，感觉到来自郭天翊的阵阵龙威，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时代变了啊。 现在郭天翊是君，自己是臣。 而且是没有实权，没有自由的那种臣。 见魏王站在原地手足无措，郭天翊出声道，“魏王这几日接连求见，不知道有何事要与朕相商？” “陛下，臣想为陛下分忧。”魏王直接开门见山道，“臣听闻皇祖母说陛下要将高句丽半岛化作封地，正好臣知道陛下要以教化来治理高句丽，所以....” 魏王现在坦诚了许多。 而且，也没了当初想要夺位的雄心壮志。 自从他跟郭天翊夺嫡以来，从未占领过上风。 当初淑妃谢曼蓉的手笔算大吧？ 差点就让郭天翊翻车了。 可是结果呢？ 谢曼蓉身死，谢家的外戚通通被抄家。 还有那位皇弟周王，也被贬为庶民安排到了穷乡僻壤的地方苟活。 魏王识趣得很。 他现在，待在京城，浑身都不舒服。 所以，他这次势必要将高句丽这块封地讨回来。 “哦？” “朕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不就是高句丽半岛吗？” “朕允了。” 郭天翊呵呵一笑，痛快答应了下来。 闻声，魏王与皇太后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为了讨块封地，魏王可谓是绞尽了脑汁，甚至准备了诸多说辞。 可是，他还没说呢，陛下就答应了？ “你真诚。” “朕也真诚。” “毕竟你我兄弟一场。” “过去的事情，朕不会计较，但未来的你也不要让朕失望。” 郭天翊坐在宽阔的龙椅上，威严出声，字字诛心。 以前魏王做过什么事情，自己可清楚得很。 但是，这是人之常情。 单论歹毒，这家伙的心比蛇蝎美人谢曼蓉差远了。 再者，有推恩令在。 魏王就算去了高句丽半岛，也只能过完这辈子。 他的儿子孙子，可没有封王的资格。 要想出头，还得凭真本事。 魏王听到郭天翊的话，激动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道，“皇兄，我...” 这一刻，魏王更多的是羞愧。 难怪自己登不上皇位。 就算自己登上皇位了，自己能做到郭天翊这么优秀吗？ 自己能弹指间平定诸侯之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征服高句丽制服南夷诸国吗？ 答案是，不能。 抛开能力文才军事政治等方面的才能不说，自己光是格局都比郭天翊差远了。 “好了。” “多余的话咱们改日再聊。” “回去准备准备吧。” “改日朕的诏书下达，你就可以出发了。” “太后留下，朕有话跟你说。” 郭天翊说罢，摆了摆手，示意魏王离去。 魏王还是有点能力的。 将高句丽半岛划给魏王也不算啥。 毕竟那里只是弹丸之地。 再者，高句丽半岛还有锦衣卫与自己派去的人员在旁盯着。 现在的封地，可不像是以前的封地，是国中之国。 一切，皆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至于魏王本身，郭天翊根本不将其放在眼里。 他若是能翻出什么风浪来，那就是找死。 要么老老实实工作，治理封地，要么就等死，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是，陛下。”魏王感激地看了眼郭天翊，随后又看了眼自己的母妃，也没有多想就心神飘忽忽地离开了。 待魏王离去后，郭天翊继续出声道，“尔等也退下。” “是，陛下。” 所有的内侍都低着头退了出去。 御书房里，就剩下了郭天翊与皇天后孙氏。 郭天翊的目光，看着身材丰腴，风韵犹存，朱唇皓齿的孙氏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孙氏贵为先皇后，如今也才三十多岁。 这种年龄的女人，堪称是极品啊？ 而且皇宫的女人身材保养得都极好，丝毫没有生过孩子的迹象。 被郭天翊这样的目光打量着，孙氏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丝不安，柔声道，“不知陛下留下妾身，有何事吩咐？” “没什么，就是聊聊的你的儿子。”郭天翊说着，挥了挥手道，“你过来，朕有话问你。” “是。” 孙氏不知道郭天翊要做什么，只好起身乖乖来到了龙案边上。 近距离观看，依旧很耐看。 眼角连个皱纹都没有，肌肤吹弹可破，根本看不出来是三十好几的女人。 “啊~” 忽然，孙氏尖叫一声，郭天翊一把将其拉到了怀里。 因为惯性，孙氏一屁股坐在了郭天翊的大腿上。 孙氏心跳陡然间加速，大惊道，“陛下，别这样...” “别这样？”郭天翊一手搂着孙氏的腰，坏笑道，“朕就这样，你又能如何？” 该章节已被锁定 孙氏紧张无比，但有不敢出声。 自己跟郭天翊是什么辈分？ 可是现在，自己竟然坐在了郭天翊的怀里？ 郭天翊见状，嘿嘿一笑，不由得放肆了起来。 忽然，郭天翊丝毫不留情的在孙氏的腰间滑过。 依稀记得，当初在东宫选秀时，孙氏比那些秀女都要有风韵。 可是当世郭天翊可是有贼心没贼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陛下，不要这样...”孙氏黛眉蹙起，抓住了郭天翊的手，“你若是再动手，哀家可就喊了。” “喊？” “你就是喊破喉咙，朕也不慌。” “你喊得越大声，朕越兴奋。” 郭天翊嘴角微微上扬，丝毫不顾及孙氏面色大变，依旧我行我素。 根本不把孙氏当外人。 “陛下，你当真要这样...？” “闭嘴！” “皇太后，你也不想你的儿子半路出事吧？” “陛下，你这是何意？” 孙氏大惊，任由郭天翊的大手在自己的宫装裙里走动，惊呼道。 看着一脸惊慌的孙氏，郭天翊玩味道，“你说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 说罢，郭天翊继续道，“你的好儿子，可是跟朕做过不少坏事，你以为朕真的就既往不咎吗？” “说起来。” “我那大哥，自从软禁后，你也很久没有见过了吧？” “你不想让他恢复自由吗？” 郭天翊紧接着又抛出了一枚重磅炸药。 大皇子郭天泽自从西征失败后，回来就被软禁在宗人府，任何人不得见面。 包括皇太后孙氏都一样。 算下来，也快两年了。 孙氏听着郭天翊的话，已经听出了弦外之声，银牙紧咬朱唇，“陛下，哀家听你的就是了...” “啪~”的一声，郭天翊在孙氏的**拍了一巴掌，道，“对嘛，这才像话嘛...” 俄顷，御书房内炮火纷飞。 近十年来，孙氏可都没有被宠幸过。 甚至她都忘了跟男人是什么感觉。 ........ 一个时辰后。 孙氏双腿发软，出了御书房。 其额头上依旧有尚未干涸的汗珠。 工装裙亦是有多处皱着，鬓角发丝因为出汗的原因也凌乱了。 魏王还未回到宫里，而是在孙氏的寝宫外候着。 左等右等，方才等来孙氏。 魏王见到孙氏，大喜道，“母后，陛下跟你可说了什么？” 因为自己不日就要出发高句丽，而且会相当自由，魏王心中怎一个高兴了得？ 甚至他都没有看出孙氏的气色不对。 “也没什么说什么。”孙氏看着魏王，柔声道，“陛下跟我聊了聊你的前程，还有你大哥...“ 说着，孙氏就严肃道，“皇儿，你此去，定要好生治理封地，切勿出了问题。” “是，儿臣明白。”魏王拱手道，“母后，陛下竟然提起了大哥？” “是啊。”孙氏微微一笑，道，“陛下有释放你大哥的意思，不过现在不行，你可要好好表现。” “是，儿臣谨遵母后之言。”魏王仔细看了眼孙氏，才发现孙氏气色泛红，疑惑道，“母后，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往日端庄而又大方的孙氏仿佛是小媳妇儿一样，气色虚浮，这让魏王不由怀疑孙氏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哀家就是高兴...”孙氏慌忙道，“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准备吧，后宫你也不能多待。” “是，儿臣告退。” 魏王听到这话，也没有多想，随后就离开了后宫。 ............. 几天后。 南夷诸国的国主们，纷纷到达了京城。 大奉东征高句丽的事情让他们夜不能寐。 这次，众位国主可是带足了礼物。 什么珍珠玛瑙，都是可车可车拉来的。 郭天翊也挑选了良辰吉日，在未央宫接见了众位国主。 众位国主的姿态放得极低。 他们知道，大奉要是灭了他们，不费吹灰。 这些国主们都怕啊？ 生怕哪天郭天翊一个不高兴，派大军来灭了他们。 另一方面。 云川道土族仅存的南诏王此时也坐不住了。 朝廷东征高句丽的消息也传到了这里。 南诏王世子公明再度带着礼物进京朝贡。 同时，南诏王还写了一封长长的奏折。 里面反复表明了自己的忠心，且再三强调自己不会叛变，永生永世都是大奉的一份子...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面发展。 魏王也在不久后出发，前往了高句丽。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母妃竟然成了郭天翊的女人。 而且，也是郭天翊无声地报复。 只要你老老实实，必然母子平安。 否则，就不好说了。 还有一件事，原高句丽王李真的女儿李晴也抵达了京城。 郭天翊将其封为了嫔妃，后宫之中再添一佳人，而且还是正宗血统的高句丽人。 转眼间，夏去秋来。 御书房。 “陛下，内府卢高峰求见。” “卢高峰？” “宣。” 郭天翊放下了御笔，直接宣布召见。 卢高峰是内府的负责人。 而内府，说白了就是皇帝的小金库。 卢高峰也是一位老臣，且正直清廉，郭天翊登基后就把他提拔成了内府的负责人。 “陛下，老臣有要事禀报。” “爱卿但讲无妨。” “陛下，近年来，朝廷兴修水利，改造农田，创办科举，再加上征战高句丽花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原来，卢高峰是来哭穷的。 郭天翊从登基以来颁布了许多仁政，甚至大力发展商业来促进经济发展。 可是，这依旧赶不上花钱的速度。 光是如今的军队每日的开销就是个庞大的支出。 郭天翊也没有全部花国库的钱。 当初自己将很多贪官污吏抄家，内府也富足不少，所以这两年来郭天翊所有的政策内府都出了不少钱。 但是，现在内府的财政竟然告急了？ “陛下，户部尚书求见...” 说曹操，曹操到。 卢高峰的话音刚落，户部尚书又来了。 怕不是又来哭穷的吧？ 郭天翊嘴角抽搐，想到了这个可能。 没错。 今日就是卢高峰与户部尚书合计好来面圣的。 国库的钱，也不多了。 再这样下去，支不敷入啊？ 第273章 解决危机的方法（1） “臣黄波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黄爱卿平身。” “谢陛下。” 待黄波起身后，郭天翊不悦道，“爱卿莫不是也来向朕哭穷的？” 闻声，黄波尴尬道，“陛下圣明，因为陛下大面积改造农田，开垦荒田，还有云川道地区的发展，今岁的税收比之以前大涨，达到了两亿钱...” 这消息，着实令郭天翊满意无比。 要知道，在郭天翊登基前夕，大奉的岁入也就几千万钱。 国库的年收入，比之以前增长了数倍。 这是大力发展的必然局面。 还有一部分也跟打通南边的丝绸之路经商带来的好处。 “两亿钱还不够用？”郭天翊皱眉道，“近年来所有的政策，朕可都没有光花国库的钱，朕的内府中银子也是大把地花，怎么就支不敷入了？” “陛下，您是不当家不知油盐贵啊...”黄波苦涩道，“臣这里整理了大的账目，陛下您过目...” “呈上来。” “是，陛下。” 郭天翊接过黄波手里的账目，略微浏览后，不由心中倒吸一口冷气。 光是云川道大开发，就耗去了上亿钱。 而且，大开发到现在还未结束。 这里要修桥修路，修建民房，地方财政根本顶不住。 全靠中央拨款啊？ 负责云川道大开发的是黄新，已经将预算压到了最低。 这还是没有贪污的情况下。 若是有贪污，怕是得数亿钱。 云川道地区山路崎岖，修建水利修路修桥乃是大工程。 还有那些移民，高达上百万，可都要吃饭。 另一边。 郭天翊修建堤坝，大奉的江河众多。 为了发展农业，修建水利，改造水利网络也是天文数字。 还有督造府的花销也不是小数目。 接下来，还有军队的俸禄与开支.... 这么算下来，按照如今的花钱速度，要达到十亿钱，才能正常运转。 这还不算打持久战的情况下。 大力发展内政需要大量的经济基础做支撑。 没有钱，下面的工人们谁愿意做事？ 如果发生持久战争，财政会瞬间告急。 “陛下，还有一件事...”黄波皱眉道，“按照臣的统计，今年流入关中的粮食大大减少，各地的公粮都有所减少，尤其是以河东道为首，粮食比往年少了五成，还有河北道，河南道都有所减少...” “什么？” “五成？” “朕命人改造农田，开垦荒田，改造水利，粮食还少了？” 郭天翊瞳孔一缩，厉声厉色反问道。 他知道，这不是黄波的问题，而是下面出问题。 河东，河南，河北几道地区都是盛产粮食的地区。 主要的产粮区竟然比往年还要少？ 那么自己的几十万军队吃什么？ 国家的储备粮可是一个国家的命脉，这样下去会有大的危机。 万一明年闹灾荒，朝廷国库没有余粮，百姓都吃不饱肚子能不揭竿而起吗？ 本以为是单纯的财政危机。 却不想，还有粮食危机。 “陛下圣明，臣也察觉到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黄波跪地道，“还请陛下彻查。” 黄波此人刚正不阿，能做到户部尚书的位置，不但先帝信得过，就连郭天翊也信得过。 其子黄维因如今还在翰岭院做编撰一职，待将来后其能力肯定在黄波之上。 这都是自己的肱股之臣，绝不可能会信口开河。 “来人，宣蔡轩。” “诺！” 不一会，蔡轩就急匆匆来到了御书房。 进了御书房，蔡轩就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 首先是卢高峰与黄波二人，这二人一人负责陛下的内府，另一人负责国库。 都在这里，肯定有问题。 而且天子沉着脸，无形的龙威让人不敢直视，蔡轩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臣蔡轩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蔡轩，立即派锦衣卫彻查河东道，河南道，河北道等地。” “不但要彻查这里的公粮为何减少，还要彻查这里的锦衣卫。” “明白了吗？” “诺！”蔡轩连忙回应道，“臣现在就去办。” 河东道等地的锦衣卫，都是吃屎的吗？ 还是说，都被收买了？ 锦衣卫内部出问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郭天翊决定，要整顿下锦衣卫内部的法令。 不然，大奉很有可能重蹈明朝的覆辙。 锦衣卫当前的制度的确问题繁多。 以前都是郭天翊想得太简单。 只因为锦衣卫最开始发展时吸收力大量文化水平不高，且有前科的人。 这些人，注定了思想不端正。 而且很容易出问题。 皇帝一声令下，京城的锦衣卫就连夜动身，前往了各地。 几天后。 已经查明了。 “陛下，经查实，河东道巨商唐博与河东道巡抚合作，自去年到今年唐博以各种名义侵占了土地数万亩，而且行事极为隐晦，这些土地分别在其家眷亲属的名下...” “根据臣的粗略估计，唐博与河东道巡抚贪墨的钱粮价值高达两亿之多...” 蔡轩说罢，就不再多言，静待郭天翊的指示。 只是，郭天翊一字不发，面色阴沉到了极点。 倏尔，郭天翊出声道，“蔡轩，你可知罪？” 闻言，蔡轩慌忙跪地道，“陛下，臣罪该万死，是臣管教不严没有及时发现当地锦衣卫的问题...” 蔡轩心里苦啊。 这个时代，本就信息不发达，再加上山高皇帝远。 出了顺天府，关中许多地方的情报都不能第一时间到达京城。 更别说关外的地方。 “朕知道不全是你的错。”郭天翊威严道，“曹德淳，宣丞相，太尉，还有各部大员进宫议事。” 今日打压蔡轩，也是为了给蔡轩提一个警钟。 锦衣卫是皇帝的近臣不错。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各地的锦衣卫头子，一旦跟奸商还有贪官同流合污，自己彻底成了聋子瞎子。 这样下去，庞大的国家机器，必定腐朽。 只要是有任何能滋生腐败的可能，郭天翊都要坚决抵制。 此刻，郭天翊才明白了为何历史上从古至今一直要坚持反腐斗争的原因。 只因为腐败是毁灭一个国家的毒瘤。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不反腐，绝不可能。 第274章 解决危机的方法（2） “臣等参见陛下...” 一众大员抵达了御书房，齐刷刷跪地行礼。 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压抑的气氛。 天天能见到天子的他们明白，此刻的天子似乎很生气。 郭天翊直截了当道，“诸位爱卿，河东道巡抚，联合奸商侵占土地，欺压百姓，贪墨两亿钱，导致国库收入大大减少，国家储备粮也大大减少，尔等认为该怎么处置？” “什么？竟有如此胆大包天之徒？” “陛下，臣建议将相关涉案人员查抄家产，一律斩首示众！” “陛下，老臣以为，不但要彻查严办，还要调查这几个地方的节度使与各级官员...” “陛下，臣附议。” “陛下，臣附议。” “陛下....” 所有大员皆声音一致，达成了共识。 要处决一道的巡抚，节度使等封疆大吏，就需要证据。 如今河东道的证据确凿。 民间百姓怨声载道，却无处申冤。 你要问为何不上京告御状？ 那只有电影小说里才有这样的桥段。 真实的古代情况就是有些人一辈子都没出过自己生活的县城。 由于山高路远，路上多有盗匪，普通人基本上不会出远门。 能出远门的，要么是有权的官员，要么是有钱的商人。 别说古代，就算是后世的人，想要上访都有极大的困难。 钱和权，永远不分家。 现在官商勾结，正好做出了让郭天翊最痛恨的事情。 “那就按照诸位爱卿的意思去办。”郭天翊杀气腾腾道，“河东道巡抚以及唐博等相关涉案人员罪大恶极，夷三族！” 夷三族，可以说是极为恐怖的刑罚了。 更严重的，就是夷九族。 紧接着，郭天翊又出声道，“诸位爱卿，朕自登基以来，南征北战，还将高句丽半岛纳入囊中，打通南夷诸国商路，为的就是富国富民，可是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朕心痛啊！” “陛下的意思是...”丞相宇文辕震出声道，“要发布新政？” 其余大臣也听出了弦外之音，纷纷侧目。 “朕发展商业。” “却滋生出了官商勾结这样的恶事。” “他们欺压百姓，将原本百姓手中的土地侵占，那朕所做的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所以朕决定，征收个人所得税。” 郭天翊话音刚落，众大臣的表情就极为精彩。 个人所得税。 这玩意听起来就很好理解。 意思是，不管是干什么的，自己凭自己本事赚得钱，都要上税？ “陛下。”宇文辕震疑惑道，“这个人所得税，是针对商人的，还是针对全体百姓的？” “自然是针对全体百姓。”郭天翊淡淡道，“具体的细节，你们内阁跟翰岭院去合计，朕决定让从商人员缴纳收入的百分之十为个人所得税，贫农阶级年入低于五两银子的则不需要缴纳，高于五两银子的需要缴纳百分之五的个人所得税....” 郭天翊知道，税收乃是国家之本。 后世的天朝对偷税漏税的打击就尤为严重。 还有一些来钱快的行业，缴纳的税率更高。 比如青楼，酒楼等娱乐场所。 年入在百两以内的，缴纳百分之十四的个人所得税。 如果高于百两的，则需要缴纳百分之十六。 年入超过千两的，缴纳百分之十八。 年入在三千两以上的，缴纳百分之二十。 当然，普通的小酒馆小饭店根本不需要担心。 反而是类似红人馆这样一掷千金的烟花之地，往往缴纳的税额都在百分之二十左右。 至于商人，则是固定的百分之十。 不论是做什么买卖的。 一旦年入达到要求，就缴纳。 郭天翊将个人所得税的概念提出后，众位大臣还是很不适应。 但也无可奈何。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肯定要支持陛下的政策。 当天夜里。 河东道的巡抚就倒了大霉。 大量的士兵围住了府邸，河东道总兵亲自动手，为了撇清嫌疑这位总兵大人可是拍尽了锦衣卫的马屁。 富商唐博所有家眷也被抓捕。 二人所有侵占的财产全部充公，土地也归公，等待日后重新分配。 河东道的百姓们得知唐博等人被抓，还有跟此案有关的许多知府，知州，知县亦是统统落网后，百姓们载歌载舞欢庆。 这效果，不亚于后世的某位巨贪落马，百姓们茶余饭后都感觉暗爽的画面。 紧随其后，内阁与翰岭院就修编了大奉律。 新版税收法律里面加了个人所得税的条例。 当法律公布，告示贴满各州府道的府衙后，天下的有钱人都慌了。 除了一部分正经人心系国家外，大部分奸商都坐不住了。 他们投机倒把，低买高卖，不就是为了赚取利润吗？ 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为何要上缴？ 还有一些烟花之地的老板也慌了。 他们每年孝敬各路官员的钱就不是小数目，如今朝廷又要征收新税，他们哪能乐意？ 自古以来，上税不都是寻常老百姓的事情吗？ 这也是封建社会最大的弊端。 有钱的人不上税，反而是劳苦大众平摊了所有的税收与粮食，养活了一个国家。 说白了，就是一群奴隶伺候一部分奴隶主。 这也是封建社会的本质。 消息一传开，就受到了剧烈的反弹。 有钱人哪里能坐得住？ 顺天府的有钱人纷纷找到了朝中的大员哭诉。 他们有些跟朝中大员都沾亲带故，这一下立即起到了效果。 涉及到自身的利益，这些大臣们也商量着如何在明日的朝堂上死谏。 金銮殿。 今天的早朝尤为激烈。 “陛下，臣建议取消新税法。” “陛下，这样下去，国将不国啊...” “陛下，商人们若是都不经商了，咱们国家的经济就完了啊...” “还请陛下三思...” “陛下，新税法本就违背了民意...” “一派胡言！”郭天翊愤怒无比，拍案而起，看着一个个反对的大臣们出声道，“朕自登基以来，一片繁荣，若不是这些蛀虫侵占土地欺压百姓，国库的岁入翻十倍都不止！你们安的什么心？” “你们一个个的屁股，都擦干净了吗？” “朕告诉你们，咱们打江山，守江山，守的是人民的心！” “人民的心如果都不在我大奉，那才叫完犊子！” “你们现在，谁要是不想干了，立马脱下乌纱帽给朕滚蛋！” 郭天翊将这些出言反对的臣子都记在了心里，威严道。 自己的政令，这是第一次受阻。 刹那间，朝堂鸦雀无声。 想要解决财政危机，必须这样干。 第275章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谁都知道，郭天翊是说一不二的主。 当场，许多反对的大臣都打起了退堂鼓。 他们跟那些求情的富商有些是沾亲带故，有些是收了人家的好处。 这些，郭天翊都知道。 郭天翊也不是不讲情理之人，亦是知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朝堂之上，若都是清廉的官员，这朝堂也不正常。 凡事都要追求一个平衡。 当然，如果有人还不知死活，跳出来谏言，郭天翊不介意让他们滚蛋。 满朝文武，皆支支吾吾不敢发言。 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得罪郭天翊。 丢了乌纱帽，可就啥都没有了。 见状，郭天翊冷哼道，“尔等可不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鼠目寸光，朕不想大开杀戒。” 说罢，郭天翊拂袖而去。 曹德淳连忙扯着公鸭嗓喊道，“退——朝——！”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满朝文武皆跪地山呼万岁，目送郭天翊离去。 待散朝后，许多官员的心都沉甸甸的。 但是，古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朝廷上有政策，民间下有对策。 转眼间，政令全面推行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可是各地的富商们，依旧毫无动静。 可以说，人们都开始装聋作哑。 反正你朝廷也不知道我有多少钱？ 不少商人甚至暗中转移财产，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出门，更有甚者跑大街上天天喊穷。 都说皇权不下乡，如今郭天翊的权威如此强盛，但依旧受到了阻碍。 总不能将这些人全杀了吧？ 金銮殿。 今天的早朝讨论的重点依旧是新个人所得税的问题。 “陛下，就是这样的情况...” “户部收到的税收少之又少，可以说几乎为零啊！” 户部尚书黄波手持笏板汇报着最新的情报。 前面查抄了河东道奸商唐博与河东道巡抚还有诸多官员地主，其余各地也同时查处了一些贪官污吏地主。 国库跟皇帝的内府都增加了不少钱财。 光是一个唐博，就搜出了五亿钱！ 可以说富得流油。 若是其余的商人都愿意缴税，那么国库年收入必定会突破二十亿甚至三十亿大关。 维持现在大奉的运转，绰绰有余。 况且现在的大奉军队数量还比以前要多。 郭天翊大力发展内政，每日消耗的钱财都是天文数字。 可是新政受阻，这才是当前最尖锐的矛盾问题。 尤其是这些日子以来，民间散发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这些人心中哪还有之前对朝廷的敬畏之心？ 甚至有人发出了“宁死不缴税”的口号。 其实，要改变人们的观念，还得以雷霆手段显菩萨心肠。 “哦？”郭天翊坐在龙椅上，威严道，“黄爱卿，你倒是给朕说说，是哪几个人呼声最高？” 其实，事情到今天这一步，郭天翊也不准备继续用怀柔的政策去执行新政了。 乱世当用重典，一点都没错。 决不能让这些自私自利的商人团体阻碍了大奉的发展。 自古钱权不分家。 虽说商人地位低。 但跟他们打交道的，可都是当官的。 官商勾结，就是鱼肉百姓。 若不执行这样的政策，也不能缓解土地兼并，更不可能增加国库的收入。 “这...”黄波与几位大员悄然交换个眼神后，低着头道，“陛下，臣也不清楚具体是谁说的，但空穴不来风，想必这样的呼声的人很多...” “哼！” “反了他们了？” 郭天翊眯着眼睛道，“传令下去至各州府道，这个月底还不缴税者，以妨碍国家社稷之罪名处以极刑，且查抄所有的家产，若有转移财产隐瞒谎报者，一旦查实以汉奸罪论处！” “不下，是不是太过了？”宇文辕震见状，出列欲要劝阻。 谁知，郭天翊直接将其话音打断，道，“丞相，你可知一句话，叫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因为自己大力支持商业，如今官商勾结的事情其实不仅仅是河东道等地有发生。 其余地方一样时常发生。 只是没有河东道这么严重罢了。 这种阻碍啥会发展的人，必须严肃处理。 宇文辕震连忙回应道，“是，老臣明白了。” 当天，郭天翊的旨意就传遍了天下。 各地府衙门口再次张贴起一张告示。 当看到查抄所有财产，并且还要背上个汉奸的大帽子，这些奸商以及老板们都慌了。 然后，更厉害的是郭天翊的执行力。 各地都有京城的锦衣卫下去视察。 跟负责地方上的锦衣卫比起来，在京城城的锦衣卫还是比较优秀的。 思想觉悟也高。 他们也是最早跟着郭天翊的一梆子核心成员。 当天，就有几个刺头被当众斩首，且资产充公。 这也是郭天翊的命令。 不服？ 那就杀！ 郭天翊就不信这些人的骨头能有多硬。 刹那间，全天下的商人们都慌了。 期限，是月底前。 距离期限，也没几天了。 黄波兴冲冲而来，跪地道，“陛下，朱友缴纳了五万万钱，足足五万万啊！！ 朱友文跟郭天翊本来就亲。 也就朱婷婷现在还小，若是过两年，朱婷婷到了能家人的日子，朱友文可就成了皇亲国戚了。 朱友文第一个带头捐款，违背了许多同道的心愿。 朱友文的作坊就算一部分让出去给督造府，可是有了郭天翊这位皇帝的支持，他仅剩一半的工坊也比原来赚得多。 有了江淮第一巨富的支持，越来越的人加入了其中。 你要说税太高？ 不好意思，这好真不高。 “诸位，你们就别犟了。” “当今天子乃是仁义之君，拿出利利润一成为国家做贡献，没什么丢人的...” “唉，也只能如此了。” “我想我的六盘六烈，都怪官方无脑封人” “可不是么....” “咱们还是赶紧去缴税吧，咱们的陛下最擅长的就是秋后算账。” “......” 缴税乃是现如今大事，但缴纳些钱财就能解决问题的话，许多人都不愿意自己人头落地，资产被充公啊！ 第276章 发明火药 转眼间。 夏去秋来。 武德二年接近了尾声。 而征收商税的过程，也进展得颇为顺利。 其中有不少人作死，隐匿财产，谎报收入，结果被锦衣卫查个正着。 锦衣卫的特务能力堪称是无孔不入。 他们随便扮演个街头小贩，就能打听到很多情报。 而这些情报皆出自百姓的口中。 能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必定不是空穴来风。 “琪悦，快...” “陛下，陛下...” 后宫内，郭天翊正在与张琪悦为爱鼓掌。 “呼~” “舒服了...” 不一会，郭天翊长呼一口气。 近些日子来，他可没有闲着。 本着雨露均沾的原则，今天大白天地就钻到了张琪悦这里。 而张琪悦自然是欣喜无比，夹道相迎，涌泉相报。 郭天翊最大的爱好，就是大白天地在后宫里深入交流。 白天看得清楚啊？ 一个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自然要看清楚旁枝末节。 曹德淳在殿外，听着动静好像没了，于是出声道，“陛下，督造府墨大人已经在御书房候了一个时辰了....” 在郭天翊办事的时候，曹德淳可不敢打扰。 而且，他也知道郭天翊的持久。 每次都是一炷香才能完事。 虽然他是个太监，但也羡慕郭天翊有这样非凡的体质。 要知道，普通男人，可都是分分钟结束。 而郭天翊却犹如战神一般。 私底下，曹德淳甚至会与小安子讨论“陛下是人吗”这个话题。 “好。” “来人，更衣。” 郭天翊甩了下膀子，出声道。 盏茶工夫，郭天翊就穿着崭新的常服来到了御书房。 “臣墨丰参见陛下。” “墨爱卿，又捣鼓出什么新鲜玩意了？” “启禀陛下，您吩咐的火药已经按照配方研究出了雏形...” “什么？”郭天翊狂喜，“蹭”的一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激动道，“走，立即随朕去看看。” “诺！” .......... 督造府试验厅内。 郭天翊在墨丰的陪同下来到了此处。 这里都是墨家的精英，专门研究郭天翊吩咐下来的一些黑科技。 其中，火药就是重中之重。 虽说郭天翊的脑海里有后世的许多资料，但因为生产力的关系，涉及到火药具体的配比郭天翊还是不清楚的。 火药是古华夏四大发明之一。 火药是以其杀伤力和震慑力，带给人类消停战争、安全防卫的作用，成为了人类文明重要发明之一。 郭天翊已经给大奉带来了造纸术与活字印刷术。 就差火药还未问世。 如果有了火药，自己何惧吴国的百万骑兵？ 虽然现在的冶金工业落后，无法短时间内制造出火枪火炮这些东西，但万事开头难。 没有火药，一切都是空谈。 后世的大明朝就有先进的火器，但却因为天灾人祸等被满清钻了空子。 而明朝的航海术与火药技术，也是巅峰。 自那以后，就落后了。 “陛下，臣以硫二两，硝二两，马兜铃三钱半。右为末....” “制作出了符合陛下要求的东西。” 说着，墨丰就小心翼翼拿出一个石坛，里面放着的正是初步制作而成的火药。 郭天翊看着石坛里黑色的粉末，急切道，“拿火折子来。” “陛下，还是臣来吧...”墨丰见郭天翊要亲自点燃火药粉末，出声道，“此物见火就燃，臣怕...” “无妨。” “朕知晓这玩意。” “在梦中，朕见过不少。” 郭天翊摆摆手，直接从目瞪口呆的墨丰手里接过了火折子。 随后，只见郭天翊轻轻一点。 “哗啦”一声，石坛里的粉末就瞬间点燃，紧接着一股浓郁刺鼻的白烟飘荡而开。 好家伙！ 的确是火药。 但是... 郭天翊看着粉末燃烧有气无力的样子，眉头皱起。 这火药仅仅是雏形。 用来引火不错。 但要是制作成火药包在弓箭上化作火箭就有点不够看了。 “陛下，您为何要执着于此等物品？”墨丰看着郭天翊的表情，不解道，“臣看过古籍，昔日有炼丹的方术士用火法炼丹就炸炉过，好像就是用硝石硫磺等物炼制的。” 周围的督造府臣子们看着郭天翊的脸色也是怪怪的。 这些古籍，督造府都有。 背靠皇帝这座大靠山，且有皇家书苑的海量书籍，什么样的古籍都有。 难道... 陛下也想让他们炼丹，求长生？ 这可万万不能啊？ 历史上，但凡是吃“仙丹”的皇帝，都是被毒死的，可没几个能活的长久。 他们这些工匠可知道方术士炼丹的过程中加入硫黄等物经过烈火淬炼后可都是有毒之物。 这概念，他们还是知道的。 “你们想什么呢？”郭天翊没好气地看了众人一眼，道，“朕让你们配制火药，可不是学方术士练仙丹，而是要将其化作战争利器！” 跟吴国一旦开战。 那就是全面战争。 郭天翊不想打没有准备的仗。 吴国想要吞并大奉。 但自己，又何尝不眼红吴国的广袤草原与优越的地理位置呢？ 拿下吴国，大奉就能对西域诸国形成居高临下之势。 还能进攻欧罗巴，占领罗斯帝国。 统一全球的大业，占领吴国可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这第一仗都打不赢，何谈称霸世界？ 想当年成吉思汗都能打穿亚欧大陆。 自己带着领先世界几千年的知识，定然能达到崭新的高度。 闻言，墨丰松了一口气，看着郭天翊恭敬道，“陛下的意思是，要让它瞬间产生威力？燃烧速度也要大大增加？” “不错。”郭天翊微微一笑，“爱卿言之有理，朕希望它的燃烧速度要比现在最少快一倍，爱卿还要好生调整下配方。” “诺！” “臣明白。” ........... 转眼间。 秋去冬来。 武德二年接近了尾声。 郭天翊正在御书房批阅走着，已经亭亭玉立的郭青黛跑了进来，一屁股坐到了郭天翊的怀里，“皇帝哥哥，皇祖母叫咱们过去呢...” “哦？” “皇祖母叫咱过去，那就走呗。” 郭天翊宠溺无比地在郭青黛鼻子上刮了一下，笑着道。 不知道老太太突然召见自己，是为何事？ 第277章 微服私访 慈宁宫。 当郭天翊到来时，发现郭素素也在。 近些日子，郭素素进宫进的勤。 “青黛给皇祖母请安。”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郭天翊跟郭青黛走了进来，同时行礼，随后郭天翊继续道，“姑姑你也来了，还带了点心？” “是啊。”郭素素嫣然一笑，道，“你皇祖母喜欢吃城东的一家点心，这家点心做得虽然不如宫里的精致，但味道很不错。” “是的。”老太太微笑道，“翊儿，你尝一块试试。” 郭天翊“嗯”了一声，拿起一小块桃酥吃了一口。 “嗯？” “这桃酥口感绝了。” 郭天翊惊讶无比，看向郭素素，“姑姑你可真是百事通啊，京城有啥好吃的你都知道。” “翊儿，姑姑也不像你这么忙，大多数时候自然是要逛逛街什么的...”郭素素招了招手，指着床边道，“翊儿，快来，坐这边说话。” “不知皇祖母召朕来是为何事？”郭天翊坐在床边，笑着问道。 “唉...”老太太叹了口气，看着郭天翊语重心长道，“翊儿，你可要争口气啊，早点生下几个皇子来，我感觉我的时日不多了...” “咳咳咳...” 话音还未落，老太太就咳嗽起来。 郭素素跟郭青黛母女两连忙在一旁帮其捏肩捶背，好不孝顺。 听到这话，郭天翊也心里不是滋味。 要说自己够努力了吧？ 不说夜夜笙歌，但起码每天都要耕耘一番。 后宫的女人，从乌缇娜开始，哪个不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美人？ 可是... 到今天为止，都没啥动静啊？ 郭天翊心中暗道，“不会是我这前身有问题吧？” 老太太的身体状况虽说日渐愈下，但郭天翊可知道这位老太太长寿得很。 至少，她再活几年啥问题都没有。 整个大奉历史上，老太太都是长寿之人里排得上号的。 “皇帝，你回答我。”老太太一本正经道严肃，“你是不是命令御医悄悄做掉了？” “皇祖母，孙儿哪里敢做这样的事情啊？”郭天翊尴尬道，“孙儿一定谨记皇祖母教诲，努力耕耘，早生皇子...” “要不，再选一次妃吧？”老太太看着郭天翊语重心长道，“翊儿你啥都好，就是不爱找女人，你还年轻，后宫太少了，这么大的大员再找百八十个也不是问题。” “啊？” “皇祖母，孙儿先不着急选秀。” “孙儿现在新政刚刚实施，大奉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孙儿操心，孙儿怕温柔乡是英雄冢啊...” 闻声，不但老太太眼中绽放着明亮的光泽。 郭素素母女亦是暗中窃喜。 她们娘俩看来，这是郭天翊最大的优点。 郭青黛今年已经十三岁了。 发育得那叫一个完美。 若是再长两年，也是妥妥的大美人，比母亲丝毫不差。 而且由于贵族保养得都极为不错，郭青黛再过三年，跟郭素素站在一起更像是姐妹。 她们母女可是将宝都压到了郭天翊的身上。 一旦老太太驾鹤西去，她们就只能依靠郭天翊。 否则，郭素素锦衣玉食的生活定然难以持久。 “唉...” “你这孩子。” “什么都好。” “就是太专注了。” “政务这东西，有时候可以交给内阁处理，翊儿你也要适当放松放松...” 老太太也是由衷地欣赏郭天翊。 至少在勤勉朝政这一点上，郭天翊已经达到了极度优秀的水准。 比起奉景帝来都勤奋许多。 “皇祖母，今儿个孙儿与皇祖母一起吃顿火锅如何？”郭天翊想了想，提议道。 “好呀好呀，青黛也想吃火锅...” “嗯，翊儿你这建议不错，姑姑也想吃...” 既然三个女人都想吃，郭天翊自然是立即吩咐仆从去御膳房准备。 说到火锅。 就得提一提海底捞。 海底捞被柳圆圆打理得井井有条。 生意的火爆程度超乎想象。 甚至来自贵霜的商人亚尔曼都快跑断了腿。 上一次，亚尔曼足足拉了十几辆马车的辣椒，却依旧不够用。 若不是古代交通不发达，郭天翊甚至想让亚尔曼带数吨辣椒过来。 今年大奉的农业也推广了辣椒。 辣椒这一蔬菜品种，在民间得到了广泛认可。 醋溜辣椒，辣椒炒肉，腌辣椒... 各种各样的做法都被创造而出。 但现在种植辣椒的也只有顺天府境内的农场有种植。 想要全面推广。 还需要一些时日。 不一会。 热气腾腾的牛油火锅就被侍女们端了上来。 还有鲜切牛羊肉，各种蔬菜等。 在古代吃的火锅可是真正纯天然无添加的。 如果是后世的火锅，那绝对是吃一次拉一次。 有的甚至拉得停不下来。 “该去看看柳圆圆那妮子了...” “一个月没去了。” 吃火锅的途中，郭天翊心里嘀咕道。 等会，自己可以陪郭素素出去散散心。 自己这位御姐姑姑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而且论妖娆程度绝对能艳压后宫。 下午时分，郭天翊就陪着郭素素出宫了。 回到宫里，郭天翊心里盘算了下，想起了一个人。 大奉后来的飞将军，吕章。 在周王继位后，吕章是后来的后起之秀。 此人天生神力，军事天赋丝毫不比现在的狄青差。 而且他自幼在北方生活，后来因北方战乱随着姐姐吕诗雨流落到了南方，姐姐在淮安侯陆奕的府上当了歌姬。 算算年月。 如今的陆诗雨，差不多也有十八了吧？ 而其弟弟，按照历史的轨迹，也应该在淮安府。 陆诗雨号称美艳夺人，拥有极为精致的五官与精明的心智，比周王大好几岁的她能将周王迷得神魂颠倒。 甚至吕家的外戚一度在朝堂如日中天。 除了吕诗雨得宠的原因之外，吕章也立下了赫赫战功。 而且，跟吕章有关的两位名将也跟吕诗雨有关系，他们都是一伙的。 “淮安侯上次选秀的时候还将自己的侄女送了进来，听说此人仅娶了一个老婆，而且终身为生下子嗣，说不定现在吕诗雨已经在淮安侯府上了...” 想通了这些，郭天翊就决定，趁着秋高气爽南下进行为时一个月的微服私访。 第278章 苦命人 这次郭天翊微服私访仅仅带了樊雄还有一些侍卫。 将朝政都交代给内阁后，郭天翊就出发了。 当皇帝是真的累。 抛开别的不说，光一天到晚处理不完的奏折就让人头大。 一开始郭天翊开始比较有兴趣的。 可是到了现在，郭天翊批阅奏折都是直接打勾或者打叉。 从顺天府出发，顺着洛水直流而下，郭天翊一路游山玩水，已经抵达了淮安府。 “陛下，前往就是淮安府地界了。” “此去淮安府，还有一天路程，不如今天我们就在邱县落脚？” 樊雄来到郭天翊身后，恭敬道。 “好。”郭天翊应声道，“那就靠岸吧。” “诺！” 随后，几艘船只就在邱县的河岸边靠岸停泊。 越往南，天气越好。 京城的树叶都开始黄了，淮安府这边的树叶都还是绿油油的。 而且天气也热了许多。 邱县是一座不大的县城。 这里的县太爷今天正在处理一桩案子。 郭天翊等人见街道上的人都急匆匆往县衙跑，于是好奇道，“走，咱们也去看看去。” 县太爷的权利可比后世的县长甚至市长都大。 比如公安，检查，法院等所有的职权都系在县太爷一个人的身上。 别看县太爷官小，但在地方上，却是真正的父母官。 一个县太爷的好坏，直接能决定一个地方的民情如何。 “据说今天审案的王嫂一家太冤了...” “是啊，的确冤，借了六老爷的钱几年了都还不清，而且利息越滚越大...” “不知道县太爷会怎么判？” “那还用想吗？肯定是判王嫂一家的房子归王家大伯。” “据说，因为小王当初穷，是大伯担保向六老爷借的钱去给王嫂一家给的彩礼钱...” “对，现在六老爷要向担保人要钱，担保人就只能拿王嫂一家的房子来抵债。” “我也听说了，好像王嫂还是二婚头。” “呵呵，二婚又怎么了？只有达官贵人才在乎这个，咱们小老百姓二婚都娶不起的比比皆是....” “......” 郭天翊来到县衙口，就听到了周围的议论声。 其眉头微皱，看来今天碰到了典型的地主与长工的官司。 即便是如今自己大力改革内政，而且重新分配了土地，可是依旧改变不了地主阶级。 这些地主，往往又能将土地兼并。 因为总有一些百姓会胡作非为，将自己的土地或是抵押或是卖出去。 只见惊堂木一响。 已经胡须发白的县太爷看着堂下跪着的几人道，“来者何人？有何冤情？” “老爷，我是钱六。”身材肥胖的六老爷谄媚道，“这王家欠我三吊钱三年了都不还，如今利滚利已经到十吊钱了，我要收他的两院房子抵债，他还打伤了我的家仆，求老爷做主啊....” 钱六，就是邱县有名的地主六老爷。 钱家在这里，可谓是一手遮天。 说罢，钱六还把手里的借据递了上去。 县太爷一看，顿时明白了，心中叹息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因为钱家，他不想得罪啊。 这些年，钱家能迅速发展，跟国家的政策有关，跟他也脱不开干系。 毕竟钱家的人也没犯法。 自己再过几年就退休了。 “王越，王氏，人证物证确凿。”县太爷轻抚胡须道，“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限期三年还清，按月付息，到期还不清就要收房抵债，你们可曾有异议？” 县太爷的话模棱两可，丝毫不提里面的一些吸血条款。 比如，月息五分。 三贯钱的月息五分，那可是赤裸裸的高利贷啊？ 哪怕在后世，一般人都不敢这么玩。 王越一家仅仅是普通的农户，平日里王越也会出去干点零工来凑钱还债。 可是这利息却是越滚越多。 因为每个月换不清，本金就会跟利息加在一起。 如此一来，下个月还是按新加本金的五分去算的。 这是最典型的古代地主吸血手段。 没想到，黄世仁与杨白劳的一幕，却被郭天翊给碰到了。 “老爷，我冤枉啊...”堂下的王越面色发白，虚弱道，“这借据没毛病，但是他这个魔鬼却月月利滚利，我就算是十辈子也还不起这么多钱啊...” “老爷求您为我们做主。”一旁的王氏亦是哭泣道，“我夫君勤勤恳恳，一直在付利息，可是利息也月月涨，我家还有两个孩子，这次夫君因为替人做工的时候伤到了腰，我们要求宽限一个月，他都不肯，就要收房子，若是房子没了我们一家可怎么办啊！！！” “钱老六，你无耻...”观看的人群中有人喊道，“我上个月在你家做工到这个月二十，你只给我算上个月的工钱，有你这样的吗？” “就是，我去年的工钱还有两月说我请假多了扣完了，我媳妇儿生孩子我能不能请假吗？” “钱老六，你太无耻...” “.......” 人群中愤慨激昂，有人出声痛斥六爷心黑。 这一幕，亦是引起了郭天翊的共鸣。 别说是古代。 后世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 你干满了一个月，次月没干满，要走人。 给你发工钱的财务只给你结算上个月的，说这个月的等下个月的都是好的，有些直接就不发。 还有一些资本家，直接就是吸血鬼。 看来，自古至今，资本家的吃相都没有变过。 王越为了娶媳妇儿，背了一屁股债。 古代能三妻四妾的，无一不是有钱人。 后世的社会，不也一样吗？ 普通人的家庭，娶媳妇儿会花光三代人的积蓄，一点也不假。 “老爷，你可要为我夫君做主啊...”王氏哭诉道，“这三年，我们付的利息绝对够三贯钱了，但是这钱越滚越大，我们真的还不起啊...” 谁知，县太爷根本不通情理，冷酷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尔等也不能没了去住，不如重新打个借据...” 闻声，王越夫妇傻眼了。 六老爷嘴角微微咧起。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毕竟，大奉律也没有规定谁不能放高利贷啊？ 这样一来，王越一辈子都是他家的长工。 而且只需要给点吃的，工钱都不用付。 围观的百姓，有人攥紧了拳头，可面对这样的局面也只能默默接受。 类似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寻常老百姓甚至觉得出生在贫民家庭，给地主老爷做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你放屁！”郭天翊一把推开了人群，道，“樊雄，给这个老匹夫掌嘴！” 第279章 创建银行的设想（1） “是。” 樊雄应诺，随后大步流星走入了县衙大堂。 陶德润大惊。 当了几十年的县令，他可没遇到过今天这样胆大包天之徒。 “尔等何人？” “竟敢私闯公堂？” “难道不知道王法吗？” 陶德润将惊堂木“砰”的一声拍响，怒喝道，“来呀，将这几个蟊贼给本县拿下，打入大牢！” “诺！” 手持杀威棒的衙役们当即将樊雄团团围住，就要动手。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 “这是什么？” 樊雄冷笑一笑，掏出了自己的腰牌。 “御...御前一等侍卫，樊...樊雄！！！” “妈呀~” “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捕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樊雄手里金灿灿的腰牌，吓得双腿打摆，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随后，铺头连滚带爬跪在了地上，不断给樊雄磕头。 其余的衙役也懵逼了。 御前一等侍卫？ 这可是天子身边的近臣啊？ 不但是天子近臣，还是正三品的大员。 正三品，对他们这些地方上的小捕快来说，那就是遥不可及的大人物。 所有的衙役都将手里的杀威棒扔掉，慌忙跪在地上。 这年头，腰牌这玩意没人敢造假。 一旦被发现造假，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再者，朝廷制作的腰牌，其工艺达到了顶尖的水平，一般人也没这个水平能仿造得一模一样。 一般情况下，似樊雄这样的大人物的腰牌，没人会怀疑其真假。 “啊？” 陶德润慌了。 自己仅仅是七品芝麻官。 竟然有三品大员到了自己的邱县？ “下官不知大人驾到，下官有失远迎...” 当着邱县百姓的面，陶德润慌忙下了公案，给樊雄行礼。 “哼！” “你这个老东西。” “该打。” 说罢，樊雄就哐哐给了陶德润几个大耳刮子。 陶德润哪里经得住樊雄的殴打？ 若是樊雄用力打，这老头怕是要直接去见佛祖了。 “公子，请。” 樊雄将陶德润打完，恭恭敬敬向着人群中的郭天翊行礼。 “什么？” “三品大员都如此客气？” “这公子是谁？” “莫不是一品大员？” “格局小了，说不定是某位王爷...” “天呐，今天也太刺激了吧？” “可不是嘛，我们这位县太爷这些年糊涂得一批，就不愿意得罪这些地主，就该打...” “.......。” “.......。” 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都震惊不已看着郭天翊。 御前一等侍卫的身份已经够唬人了。 现在这位御前一等侍卫还对一个年轻人如此客气？ 不是王公贵族都不可能。 谁能想到，邱县这个小地方，会有这样的大人物来呢？ 刹那间，郭天翊顿时成了满场的焦点。 县令陶德润傻眼了。 本以为御前一等侍卫就够牛逼了。 还有个神秘的王公？ 他可知道，郭天翊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今天断的案子，他也没有偏袒谁。 人证物证都在，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自己也不会有啥事。 然而，当郭天翊看到那借据后，脸上布满了寒霜。 “月息五分？” “好你个县令。” “这等利率，跟杀人吸血有何区别？” “这王氏夫妇驴辈子才能还清账目？” “难道你的良心都给狗吃了吗？” 郭天翊愤怒将借据甩到了陶德润的脸上，他愤怒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陶德润之前只字没有提高额的利息。 更多是气愤如今的资本家。 这些地主老财，吃相太难看了。 自己大力发展内政，改良农田水利，许多人的日子的确好起来了。 但是，地主们的日子同样更好了。 更加贪得无厌。 “这跟本官有什么关系？”陶德明一脸无辜道，“大奉的律法也没有规定不能有高利贷啊？再说了王越结婚时一贫如洗，若不是钱老六愿意借钱，他连媳妇儿都娶不起...” 陶德润的话，的确没毛病。 哪怕是娶个二婚女子。 也需要彩礼。 而王越家境本就不好。 若是没有彩礼，谁愿意把姑娘给你？ 再加上古代本就重男轻女。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想要岳父岳母帮忙？ 无异于异想天开。 当然，大户人家，勋贵等家里的女子就不一样了。 他们讲门当户对。 两家都是有钱人，日子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没有律法，难道你没有心吗？”郭天翊愤怒道，“就你这样，你怎么当父母官？王氏夫妇一辈子都是钱老六家的长工，我看你回家种韭菜去吧。” “说得好，这位相公，你说得太对了...”王越对着郭天翊磕了三个响头，道，“我们百姓很多都是这样被剥削的，甚至几代人都在还债，永远都还不完...” “说得好，就不该有这样的高利贷。” “公子好样的，县太爷就不看利息只看到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说得好...” “.....” 围观的百姓们亦是拍手叫好。 唯独钱老六傻眼了。 他见势头不对，站起来理直气壮道，“你谁啊？我放高利贷给他王越娶媳妇儿难道不是公德吗？他还不上月息我就把月息加本金里面去难道不对？天下似我这样的人多了，难道都有罪？借了钱不还还有理了？” 钱老六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郭天翊就笑呵呵道，“那我问你，你这么能赚钱，朝廷征收个人所得税，你又缴纳了多少银子啊？” “这...”钱老六嘴角抽搐，胡搅蛮缠道，“我缴纳了多少税，跟你有何干系？你管的怎么这么多？” “呵呵。”郭天翊冷笑道，“今儿个，这事情爷管定了。” “左右。” “将这厮给我打入大牢，还有这昏庸县令也打入大牢。” “你们去查查，这钱老六的家产几何，又偷了多少税！” “诺！” 话音刚落，所有的侍卫们就行动了起来。 钱老六傻眼了。 陶德春懵逼了。 他们都没想到，郭天翊竟然如此强势。 尤其是钱老六，忽然间跪地道，“爷，爷，我错了，我不要王越夫妇的钱了，我错了，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偷税漏税，论情节严重，最严重的家产可要全部充公。 钱老六自然是偷税漏税了。 他现在，慌得一批。 可惜，晚了。 郭天翊压根不理睬他，任由侍卫们将其似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第280章 创建银行的设想（2） 郭天翊一声令下，整个邱县就沸腾了。 “听说了吗？来了个大人物，把县太爷都关大牢了！” “卧槽，真的假的？” “真的啊，那钱老六也倒霉了，钱老六的庄园都被衙役们围了，据说有人正在查账呢...” “查账？查什么帐？” “朝廷不是征收个人所得税吗？似钱老六这样的，肯定瞒报了收入啊？” “哈哈，这也太爽了吧？似钱老六这样地主老财，就该好好查查...” “我可还听说，钱老六家里的账房师爷被毒打了一顿，才拿出了阴阳账本。” “卧槽，这瓜够大啊，什么叫阴阳账本？” “顾名思义，就是明面应付检查，另一本记录真实的收入呗...” “我看钱老六这次悬了。” “我看也是....” 邱县的老百姓们，今天讨论最多的事情就是有关县太爷不作为被关大牢还有钱老六被查的事情。 本来邱县就不大。 钱老六出事后，还有几个员外家里也是惶恐不已。 没错，他们担心的是对的。 查完了钱老六的府邸，他们也挨到了检查。 核对账目的过程异常顺利。 还有当地的锦衣卫配合，别提有多顺利。 “陛下，经核实，这钱老六的确是伪造了账目，其家产有三百多万钱，而其只报了一百万钱...” 所有的资产，都是折合武德通宝来算的。 一个县城的头号地主有几百万，并不过分。 其名下的土地产业等加起来也就三百多万。 但是，为了逃税，钱老六制造了阴阳账本。 “将钱老六家产充公。” “明日游行，曝晒三日。” “以儆效尤。” “其余的地主们呢？” 郭天翊看着樊雄问道，“其他人可有异常？” 樊雄拱手回应道，“陛下，除了两个谎报较少外，其余人皆没有谎报。” “那好。”郭天翊淡淡道，“将这些谎报之人的家产，谎报的数目也尽数充公。” “诺！” “臣这就去安排。” 樊雄离开后，郭天翊将目光看向了两名年轻人，道，“你们就是当地的锦衣卫百户？” “回陛下，小人名叫董兴邦，这是小人的弟弟董志国。” “哦？” “你二人这名字倒是不错。”郭天翊严肃道，“你们在邱县的日子里，这县令陶德润怎么样？” 闻声，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哥哥董兴邦恭敬开口道，“启禀陛下，若说陶德润昏庸，倒也不昏庸，就是此人太过于圆滑，毕竟人老成精了，只要不触犯大奉律他就依律办事...” “此人的家境陛下您也看到了。”弟弟董志国继续道，“陶德润是儒家弟子，前段时间儒家被打压得太厉害，他基本上都不出门，平日里也是节衣缩食，此人倒是没有贪污的迹象，就算是那些地主豪绅送来的礼物他也转手就送寺庙里了...” “陛下，此人还信佛，虽说是儒家弟子，但极为喜欢去寺庙...” “陛下，至于其他的倒也没什么，陶德明只娶了一个老婆，育有一子，他儿子在外地...” 经过董家兄弟的汇报，郭天翊也明白了陶德润的情况。 这老东西，就是当官太久，已经没了朝气。 看来，自己有必要整顿下基层官吏了。 陶德润，先关几天再说。 而且，郭天翊还想到了一些事情。 比如地主为何肆无忌惮放高利贷？ 民间的百姓，没地方去借钱啊？ 能借到钱的地方，除了当铺就是一些粮行。 但是，都要有抵押。 去粮行借钱，就要用田产抵押。 去当铺，人家只收一些名贵的东西，比如古玩字画黄金玉器之类的。 自己大力发展经济，倒是便宜了这些地主老财。 不如... 办个中央银行？ 将来自己征服四海，银行同样可以开满世界各地。 这可是来钱的好路子。 有了银行，国库就不愁没钱。 除了武德通宝，还能发布纸质货币。 比如银子携带不方便，有了银票就方便多了。 自己拥有最先进的印刷技术，让墨丰等人设计个复杂的模具，银票里面也掺杂点金属进去，一般人想仿造也仿造不了。 再者，每一张银票，都有编号。 编号就跟身份证一样，是独一无二的。 想要造假，更不可能。 大奉的律法里，还要加入金融法。 禁止民间私自发放超过银行利息四倍的高利贷。 锦衣卫情报系统发达，可以将其融入银行系统中。 再开办个征信系统。 比如某个人借钱不还，可以将其征信拉黑。 其子嗣，不得参加科举。 其名下如果有资产，可以直接由官府查封。 利息，不过几厘。 别看几厘的利息，大奉的人口可太多了。 几亿人口下来，存钱也有利率，钱滚钱，这样钱不就变多了吗？ 这个时代的人，对金融本就没有什么认知。 自己的金融知识仅仅是后世普通人的水平，但在这个时代，足够用了。 想到了这些，郭天翊就决定着手去办。 “尔等先退下吧。” “诺！” 董家兄弟见郭天翊沉思半天，丝毫不敢打扰。 此刻方才松了一口气，缓缓退了出去。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陛下。 别提有多紧张了。 再加上之前很多地方上的锦衣卫都被处理过。 他们也担心自己啥时候做了荒唐事被查出来。 好在二人都算是清廉，也没有做过什么不干净的事情。 这也让兄弟二人敲响了警钟。 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 只要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怕律法的制裁。 当天，郭天翊就修书一封。 将建设银行的设想跟大概的理念整理了下，发往了内阁。 “怕是户部尚书又要叫苦了。” “要开办银行，前期的花销还有人员储备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过这也没什么...” 郭天翊笑了笑，就去休息了。 增加新金融法与开办银行势在必得。 自己必须得办。 另一边。 郭天翊抵达淮安府的消息悄然传开了。 邱县的动静太大了。 民间一经传开，那些行脚的商人就将消息带到了府城。 淮安侯府。 “夫人，夫人呐...” “陛下竟然微服私访到了邱县，你说咱们要不要去迎接陛下？” 五十多岁的淮安府精神面貌极佳，急匆匆找到了自己的妻子询问道。 第281章 银甲小将 这消息，还是淮安侯从董家兄弟那里知道的。 董家兄弟作为淮安府的锦衣卫，自然跟淮安侯比较熟络。 董家兄弟受到天子的召见御令后，立即就告诉了淮安侯。 得知天子到来，淮安侯心里是一百个激动。 正在做女红的夫人大惊，“老爷，陛下真的来了？” “那可不。”淮安府笑着道，“陛下已经到了邱县，我决定让府兵们趁机扫荡周围的山贼土匪，切勿惊动了陛下，还要派人将府城打扫打扫迎接圣驾...” “好。” “这是必须得。”夫人继续道，“咱们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其余的事情嘛...”淮安侯想了想，就出声道，“天子虽然年龄不大，但后宫却少的可怜，上次派咱侄女去选秀也没被选中，咱们府上的那些歌姬也不错，不如让她们收拾收拾到时候给天子献舞，万一天子看中了谁对咱们也有大大的好处啊...” “不错，那妾身这就去安排。” “好，咱们分头行动，要在天子来之前把事情都安排好。” “好呢~” “......” 淮安侯夫妇很快就确定了下来，准备迎接郭天翊到来。 另一边。 郭天翊处理完了邱县的事情后，接见了已经六十岁的县令陶德润。 郭天翊坐于公堂，看着年老体衰的陶德润道，“陶德润，你可知错？” 闻言，陶德润眼角湿润道，“陛下，臣知错，臣知错了...” 说起来，陶德润也是个倒霉蛋。 他能当一辈子县令，跟郭天翊也有关系。 陶德润二十为官，举孝廉入仕，初入仕途便来到了邱县担当县令。 曾今的他，也是一腔热血。 后来，在元德三十三年，好不容易能盼到升迁了。 可是，给他递交升迁的吏部左侍郎却因为私通诸侯怀国公案被汉王郭天翊给查办了。 吏部左侍郎，当初属于怀国公一脉的大员。 这些高官被处理，他们手头的许多政务都被驳回了。 这是陶德润最大的一次升迁机会，可是就这样莫名其妙无了。 再后来，郭天翊监国厚，颁布了退休法。 眼看再过几年自己就退休了，而且升迁无望，陶德润也就当起了糊涂县令。 只要不是明显触犯了大风法律，他就不怎么讲人情世故。 若是放在二十年前，陶德润审王越这样的案子肯定会痛斥钱老六心太黑。 可是如今他不会。 因为等退休后他还要在这里养老。 不能将地主豪绅全部得罪了不是？ 而且，陶德润也不知道，来县衙闹事的人是天子啊？ 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一辈子没有摊上好运，若是得知眼前的年轻人是当今天子，他怎么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良机。 能把官升上去，根据退休法，退休金都是天差地别。 不为别的，就算为了自己老年的生活，陶德润也要搏一搏。 可惜，自己注定了是个倒霉蛋。 好在天子宽宏大量，现在仅仅是说知错，陶德润知道还有挽回的余地。 若是天子直接问罪，那自己就彻底完了。 而且，会晚节不保。 郭天翊看着老泪纵横的陶德润“哼”了一声，道，“你莫要觉得当了一辈子县官就郁郁不得志，朕可知道民间流传着县官不如现管，这邱县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要你管，每一个县官这是我大奉吏治的根基，朕希望你日后要更懂得体恤百姓疾苦。” “是是是，老臣明白...” “听陛下教诲，让老臣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好了，拍马屁的话少说。”郭天翊淡淡道，“你今年才六十，明年就是三年一度的政绩考核，想要提升就要看你有没有能力，别总觉得自己时运不济。” 郭天翊也调查了陶德润的过往。 知晓他是个倒霉蛋。 所以才网开一面。 大奉以孝治国，年龄八十的老者都可以见君不跪。 何况这陶德润当了一辈子县令，大的过失也没有，也算是清廉。 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清官？ 那都是不合理的。 就像是朝堂，有刚正不阿的清廉官员，也有满腹诡计的腹黑小人，还有一些权臣才能平衡。 天底下，真正的贪官多了去了。 自己管不过来的。 只能是发现一个打掉一个。 这是人的劣根性，就算是满腹经纶的读书人也逃不过一个贪字。 “是是是，老臣定不负陛下厚望...”陶德润大喜，连忙磕头谢恩。 陛下金口玉言，自己只要好好做官，御史们考核合格了自己还需要求人升官吗？ 根本不需要啊。 这是陶德润第一次感受到了天子除了威严外，还有浓浓的人情味。 俄顷，郭天翊就带着樊雄以及一众侍卫出发了。 准备前往府城淮安府。 这次的目的，是去找吕诗雨... 不，应该是奔着吕诗雨的弟弟，未来的大奉名将吕章去的。 官道上。 郭天翊等人策马疾驰。 忽然，前方的侍卫来报，“陛下，前面好像是府兵在剿匪，路被封了。” 自古山野多悍匪。 南方北方都一样。 尤其是遇到大灾之年，有些人就上山为匪。 这个年代又没有摄像头，也没有先进的通信技术，这些悍匪今天在这个山头明天又在那个山头，想要剿灭极为不易。 许多地方的官员，能不能剿匪，保境内百姓安宁，就是很大的一项政绩考核。 别看贫民里都是老实人。 有些人，就喜欢捞偏门，不务正业。 哪怕国家的政策再好，也拯救不了不思进取天天想不劳而获的一些人渣。 这些人，往小了说会做偷鸡摸狗之事，往大了说就会成群结队成为悍匪。 “走。” “咱们过去看看。” 郭天翊看了眼旌旗招展的山野，来了兴致。 府兵虽说是地方武装，但也具有一定的战斗力。 淮安侯治下的府兵，自己更要去看看。 “贼子哪里逃！” 忽然，山野间响起一道年轻男子的暴喝声。 郭天翊闻讯望去，只见一个银甲小将，手持一杆长枪，正在单枪匹马追着十几名悍匪跑。 而且，看样子，这小将也就十五六岁。 但其凶猛程度却令郭天翊咋舌不已。 只见其枪枪命中要害，且马术娴熟。 杀的悍匪们逃无可逃，丢盔弃甲。 “好一个银甲小将。” “有虎将之姿啊！” 郭天翊看得两眼放光，不由赞叹道。 一时间，郭天翊爱才之心泛滥了。 第282章 沉鱼落雁吕诗雨 “樊雄，你观此人如何？” “陛下圣眼如炬，此子虽然年龄不大，但却有猛将之姿，臣在这个年龄时武艺不及他...” 樊雄也看出了郭天翊动了爱才之心，自然是如实奉告。 至于拍龙屁，樊雄如今已经学会了无形拍龙屁。 不过他也说的是实话。 眼前的银甲小将，看起来仅仅十五六岁，但却猛的一批。 他在十五六岁的时候，还在苦练武艺呢。 “哈哈哈。”郭天翊笑着道，“等会去把这个小将传唤来，朕要问他几句话。” “诺！” .......... 不一会。 剿匪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忙活了半天的吕章擦了把额头的汗，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一名府兵来报，“校尉，那边有个爷要见你。” “嗯？” “谁啊？” 吕章眉头一皱，道，“告诉他，我没时间，侯爷交代了要彻底剿灭匪患，我还要去巡视呢。” 吕章看了一眼郭天翊等人所在的方向，想也不想就决绝了。 淮阳侯对自己姐弟有大恩，自己哪有闲工夫去跟人唠嗑？ 执行侯爷的命令，才是他现在的正事。 说罢，吕章就带队离开了。 樊雄尴尬道，“陛下，这小子不给面子啊？” “有趣。” “倒是个人才。” 郭天翊得知后，也没有多想，暗叹淮安侯管理手下有方。 看来，淮安侯已经得知自己到来的消息。 而且提前做好了各种工作。 半日后。 郭天翊等人抵达了淮安府城门口。 淮安侯早早就在这里等候。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免礼。” “谢陛下。” 为了迎接郭天翊，淮安侯可是做足了准备。 淮安府的街道上，打扫的干干净净。 百姓们亦是手捧鲜花夹道相迎。 淮安侯恭恭敬敬将郭天翊迎接到了自己的府上，酒席早已摆好，郭天翊被请到了主座上。 淮安侯恭敬道，“陛下，自未央宫夜宴后，已经两年未见到陛下了，臣对陛下甚是思念啊...” “是啊。”郭天翊应声道，“朕一路走来，爱卿你这治理的确实不错，朕心甚慰。” “陛下，过奖了。”淮安侯尴尬道，“其实臣这点小把戏也瞒不过陛下，得知陛下到来后臣特意做了做工作...” “哈哈哈，你倒是个老实人。”郭天翊豪迈道，“现在像爱卿这样的老实人不多了啊？” “陛下之言，令臣羞愧难当，臣也是想让陛下有个好心情，又不能太过于劳民伤财...” “.......” “.......” 君臣二人一边聊着一边喝着，不一会淮安府的夫人拍了拍手，一众姿色姣好的歌姬们进入了大殿。 乐师奏乐，歌姬起舞，这是古代达官贵人才能享受到的生活。 郭天翊看着人群，目光瞬间被一领舞的女子吸引了。 其青丝如瀑，面容干净而又大方，体态婀娜，尤其是那肌肤仿佛嫩的能掐出水来。 淮安侯夫妇悄然注意到了郭天翊的眼神，二人相视一笑。 吕诗雨的姿色，的确称得上沉鱼落雁。 连她们夫妇都因为吕诗雨的颜值将其试做亲女儿对待。 陛下若是能看中诗雨，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一会，酒过三巡。 淮安侯出声道，“陛下微服私访，舟车劳顿，不如早些歇息？” “嗯。” “朕也正有此意。” 不待郭天翊把话说完，淮安侯再度出声道，“诗雨，你去侍候陛下侍寝。” “是。” 吕诗雨低着头，小脸微红，柔声应声道。 “嗯？” “她就是吕诗雨？” “难怪长得这么漂亮。” “难怪能成为后宫一霸，看来都是真的....” 郭天翊心中暗自嘀咕，表面上却保持着波澜不惊。 看起来，吕诗雨好像也就十八岁的样子。 甚至还没有十八。 自己真是命好啊。 心中不由浮现一股罪恶感。 这要是在后世，有钱还是有权的人都不敢想。 “朕乏了。”郭天翊威严道，“爱卿，你带路。” “是，臣遵命。” “诗雨，你跟我过来。” “是。” 随后，淮安侯夫妇亲自带路，将郭天翊带到了府中最豪华的一间卧房。 “诗雨，你可要好好伺候陛下。” “若是被陛下看中了，你这辈子就飞黄腾达了。” “你这妮子，命太好了...” 淮安侯夫人跟吕诗雨走在最后面，对着吕诗雨细声叮咛道。 “夫人，我...”吕诗雨红着脸，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也是懵逼状态。 得知要给天子献舞，她本身就紧张的要死。 甚至到现在，她都不敢抬头看天子。 自己只是出身贫寒的一个普通女子，除了皮囊好看点，吕诗雨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跟天子遇见。 而且... 还要侍寝。 羞死人了。 男女那点事，她就算没做过，但也知道。 有些事，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 “陛下，您就好好休息。” “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就行了。” “好了，朕知道了，尔等退下吧。” “诺，臣告退...” 淮安侯府的卧房虽然比不得紫禁城的养心殿，但却也比一般的客栈好了很多。 郭天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紧张兮兮的吕诗雨，笑着道，“诗雨，你别紧张，朕又不吃你。” 闻声，吕诗雨“噗嗤”笑出了声，竟然一时间媚态百出，把郭天翊都给看的走神了。 “陛下，奴家就是紧张...”吕诗雨也没想到威严的天子竟然还有这么随和的一面，于是装着胆子道，“奴家给陛下沏茶。” “好。” 郭天翊点点头，随后道，“诗雨，你家里可还有亲人？” “回陛下，奴家自幼父母双亡，除了老家的亲戚外，还有个弟弟叫吕章，现担任侯爷府兵校尉一职....” “哦？朕知道了。” “你过来，坐着说话，别这么拘谨。” “是...” 询问后，郭天翊才知道吕诗雨今年仅仅十六岁。 其弟弟吕章十五岁。 还没十八啊... 郭天翊虽然兽心大发，但还是忍住了。 吕诗雨睡在郭天翊一边，紧张坏了，可是直到后半夜她都没见郭天翊对她做些什么。 最后，吕诗雨实在支持不住了，方才沉沉睡去。 第283章 调教吕章 郭天翊这边睡得正香。 淮安侯夫妇可是睡不着啊？ 守在卧房外的侍女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给淮安侯夫妇汇报一次工作。 “桃红，陛下睡了吗？” “还没，灯还亮着呢...” 一个时辰后。 “桃红，陛下睡了吗？” “夫人，好像没啥动静，但是灯还亮着...” 又一个时辰后。 “老爷，夫人，卧房的灯灭了，好像都睡了。” 闻声，淮安侯夫妇大喜。 陛下厉害啊？ 竟然跟吕诗雨这么久？ 夫人嘟囔着嘴道，“你看看，你看看陛下，这可是足足两个时辰啊，你年轻的时候可是连一刻钟都没有...” “这....”淮安侯尴尬道，“夫人，陛下日理万机，自然懂得一些宫中秘术，我哪能跟陛下比啊？” “得了吧。”夫人不满意道，“你是人，陛下也是人，快睡吧，诗雨以后要飞黄腾达了，咱们也跟着沾光。” “是是是，夫人说的是。” 淮安侯见天都快亮了，赶紧躺下准备眯一会。 ............ 翌日。 淮安府夫妇早早准备好了早点。 说是早点，但也足足有几十道菜。 为了招待天子，他们夫妇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陛下昨夜睡得可好？” 淮安侯看着气色不错的郭天翊，恭敬道。 “还不错。”郭天翊微微一笑，随后道，“樊雄。” “臣在。” “淮安侯执政勤勉，赏千金。” “诺！” 闻言，淮安府夫妇连忙跪地激动道，“臣谢主隆恩。” 一旁的吕诗雨看的目瞪口呆。 皇帝就是豪气啊？ 这么多金叶子，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郭天翊微微一笑，“尔等不必多礼，起来吧。” 淮安侯夫人起身道，“诗雨，你日后进宫了，可要好好伺候陛下，切勿惹祸。” 淮安侯夫妇哪里不知道这是郭天翊看上了吕诗雨了才给的赏赐？ 而且，若是看不上，昨天也不会留吕诗雨侍寝啊？ 只是... 夫人知道，吕诗雨仍然是完璧之身。 其心中，对天子不由更加高看了几分。 民间都传言当今天子是星宿转世，不是凡人，而且不好女色。 如今看来，传言都是真的。 吕诗雨红着脸道，“是，夫人。” 见状，郭天翊出声道，“诗雨，你不是还有个弟弟么，叫来见一见，跟朕一道回京。” 淮安侯大喜，连忙出声道，“陛下，臣这派人就去叫。” 说罢，淮安侯立即派管家前去传吕章。 不一会。 吕章就来了。 来的路上，吕章就双腿打摆。 管家说，自己的姐姐被陛下看中了？ 而且，自己也要跟着姐姐，与陛下一道去京城？ 天呐... 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吕章的脑袋，嗡嗡作响。 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甚至吕章还掐了自己几下，那疼痛感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到了府上后，吕章傻眼了。 坐在主座上的郭天翊，就是陛下？ 这不是昨天见过的那位爷吗？ 吕章一时间失了神，结结巴巴道，“你....你是陛下？” “放肆！” “见到陛下，还不快行礼？” 淮安侯可被吓了一大跳，站起来呵斥道。 吕章这才惊醒，慌忙跪地道，“吕章拜见陛下，吴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错。” “你与朕，确实有过一面之缘。” 郭天翊淡淡道，“朕欲带你姐弟两回京，你可以在朕创办的皇家军事学院学习三年，你可愿意？” 郭天翊也没想到，昨天遇到的银甲小将就是吕章。 这吕章可了不得。 因为其天生神力，未来更是名震天下的大将。 别看吕章今年才十五岁，但其体型却跟成年人也差不到哪里去。 再长几年，妥妥的一个彪形大汉。 奇怪的是，其姐姐吕诗雨确实身材婀娜，真不敢想象这姐弟两是一个娘生下的。 吕章狂喜，疯狂磕头道，“谢陛下，谢陛下！！！” 皇家军事学院他知道。 这是他心中的圣地。 武艺不凡的吕章又何尝不想上阵杀敌报效国家出人头地？ 可是，一来他年幼，二来没路子。 本来淮安侯答应过两年举荐他的。 但却不承想，机会来得这么快。 能进天子创办的皇家军事学院，出来后就是军官。 这起点，太高太高了。 吕章是块璞玉。 郭天翊自然愿意将其雕琢雕琢。 去皇家军事学院进修，不但能提高文化课水平，也能学到更多的统兵之道。 “哈哈。” “你们姐弟两收拾收拾。” “明日就随朕出发。” “是，陛下。” .......... 五日后。 郭天翊带着吕诗雨姐弟两抵达了京城。 按照正史，还有两名将领，是吕章的拜把兄弟。 但他们现在与吕章天各一方，郭天翊也不强求。 只要吕章在自己手里，另外两位名将迟早会出现的。 十年二十年后，就是他们的时代。 回京后，吕诗雨被赐予了嫔妃的身份，吕章亦是开始了皇家军事学院进修的日子。 后宫的女人们见郭天翊出去玩了一圈就带回来了一个女人，也没人多说什么。 毕竟，如今的后宫，依旧冷冷清清的。 三宫六院，大把的地方空着呢。 还有就是目前谁也没有生下子嗣，众女之间的斗争也没那么明显。 御书房的折子，堆积如山。 看得郭天翊头皮发麻。 才半个月，就堆积了这么多折子。 这还是内阁大员们审批后，需要自己御笔钦点的折子。 只需要打勾或者画叉就行。 “真是麻烦....”郭天翊吐槽一声，先将这些折子扔到了一旁。 龙案上的一个折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折子，写的是有关银行规划的问题。 是户部尚书还有几位大员联合编写的。 郭天翊仅仅略微浏览了一下，心中大喜。 “看来，这些人的办事能力也不错。” “规划的倒是没有任何漏洞。” “那就可以着手施行了。” “先从顺天府开始搭建银行网络，随后面向全国。” “不过，要是让锦衣卫担任银行的检查之责，锦衣卫内部急需整顿一番...” 郭天翊眉头微皱，想到了其中的一些关键点。 银行是国家的钱袋子。 不能出任何问题。 锦衣卫担任监察职责看似没毛病，但却容易出大问题。 第284章 朱友文立大功 锦衣卫的改革，是由内而外的。 先是修改内部的法律。 制定新的赏罚条例。 而且，郭天翊还颁布了检举制度。 以前的锦衣卫，是天子近臣，权利太大。 这就导致了许多锦衣卫可以欺上瞒下，拉帮结派为祸一方。 更有甚至，与地方上的官员同流合污。 官员被腐蚀的情况乃是人之常情，是人就有贪念，锦衣卫也不例外。 所以，检举制度出现了。 凡是百姓都可以匿名举报。 都察院与大理寺等机构下的监察御史可以与锦衣卫形成一种制衡。 只要有匿名举报信，就可以检举。 若是调查后坐实了罪名，那就严惩不贷。 还有锦衣卫内部的提升规则也改了下。 原本锦衣卫的俸禄就很高。 比如蔡轩，虽然只有二品，但其俸禄与地位加起来跟九卿没有任何区别。 锦衣卫内部规定，抓捕贪官凶犯累计政绩点，还新增了一年一次述职。 天下锦衣卫。 需要一年进京一次述职。 若是述职的环节与政绩不符合，或者是在当地胡作非为，一个都跑不了。 种种新规则，都是郭天翊授权后，王渊等法家大佬制定的。 同时，朝廷还新增了金融法。 有关各种金融犯罪，非法融资，非法高利贷的乱象都有了针对的法律。 新法律一出，有钱人地主阶级那是一个怨声载道。 甚至有勋贵跑到朝中大员家里诉苦。 “丞相，你要做主啊，陛下一句话，让许多债务都作废了啊...” “丞相大人，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你要劝劝陛下啊...” “丞相大人...” “.....” 宇文辕震府邸的门槛都快被人踩烂了。 除了宇文辕震府邸之外，其余大员的府邸同样有这样的画面。 可惜，没有人愿意开口。 过了几日，宇文辕震等人甚至直接闭门不见客。 谁都知道，郭天翊颁布的新律法，或许会影响到一些人的利益。 可是，从长远来看，新律法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民间有太多因为剥削而无法生活的百姓。 有了新律法，至少他们不用几代人给一个地主干长工。 没了这种低劣卑贱的剥削手段，地主们只能正常支付工钱。 因为.... 就在金融法颁布几天后，劳动法也颁布了。 王渊一派的法家大佬狂喜。 身为法家，他们的理念就是依法治国，维护皇权。 而郭天翊提出的新法律概念，让他们豁然开朗。 原来，律法还可以这样定制？ 新劳动法的推出，规定就算是奴仆的工钱也不得少于各地的最低基本工资。 地主们彻底傻眼了。 以前，他们以前口口声声喊着天子爱民如子。 可是现在诸多新律法的颁布，他们才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爱民如子。 另一边。 距离郭天翊派人寻找牛粪国的路线开始，已经过去很久了。 期间，许多商贾都奔赴南夷诸国。 一方面，这里的钱太好赚了。 武德通宝是硬通货，只要拉着中原的货物去就能赚取大把的钱财。 二来... 就是寻找牛粪国的路线。 陛下可是说了，凡是寻到线索的皆有重赏，若是能找到路线最高可以封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其中朱友文这样的巨富是最早动身的。 朱友文不愧是经商的天才，仅仅大半年就在南夷诸国成了最大的商人。 光是之前捐税，朱友文就豪气无比捐了两亿钱。 不但起到了带头作用，还为天下商人做出了表率。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郭天翊未来的准岳父。 只要再过几年，朱婷婷这位才女进宫，朱友文就是皇亲国戚。 转眼间。 已经到了冬季。 “老爷，老爷....”一名仆人跑进了朱友文在南夷诸国的府邸，道，“我们发现了一位长相怪异的男子，他说的鸟语我们也听不懂啊，有可能就是牛粪国的人...” “什么？” 正在悠闲品茶的朱友文“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激动道，“快带上来。” “是，老爷。” 不一会，仆人就带着一名皮肤黝黑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人身高七尺，看起来脏兮兮的。 但其身上穿着的绸缎却代表了他的身份不简单。 看得出来，这男子能跑到南夷诸国，也吃了不少苦头。 可是，尴尬的一幕出现了。 因为语言不通，朱友文跟这位男子无法交流。 朱友文也只能是干瞪眼，先将男子以及其同行的几位仆从安顿在了府上。 “快，快去寻找懂得牛粪国语言的人来。” “是，老爷。” .......... 经过两天的寻找。 总算找到了懂得牛粪国语言的翻译。 经过翻译的交流后，朱友文大惊。 眼前皮肤黝黑的男子，竟然是牛粪国一位王子？ 牛粪国的藩王，跟大奉的藩王不太一样。 在牛粪国他们叫土邦王，而且各个藩国之间的联系都不紧密。 该男子名叫苏堤拔，是甘波国的大王子。 前不久父王病逝，他却被自己的弟弟陷害，死里逃生方才逃了出来。 最终，他稀里糊涂来到了南夷诸国。 来到南夷诸国后，苏提拔的日子更加不好过。 身上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 因为长相怪异，许多酋长都驱逐他们，把他们视作异端。 恰好，被朱友文的仆从遇到了。 消息不出几日，就传到了紫禁城。 “哈哈哈...” “好一个朱友文。” “竟然发现了牛粪国土邦国的王子。” “真是天助我也...” 郭天翊看着手里的信件，激动无比。 算算日子，苏堤拔后天就能到京城了。 既然是被陷害的王子。 自己何不利用一番？ 反正牛粪国广袤的土地是迟早要征服的。 按照情报来看，现在牛粪国大大小小的藩国与部落有许多。 甘波国也只是牛粪国内的一个土邦国而已。 恰好，这位苏堤拔，就是最好用的棋子。 而且银行筹备的也差不多了。 银行的归属权自然属于朝廷，负责银行工作的是户部左侍郎。 苏堤拔的消息，算是意外之喜。 三天后。 苏堤拔随着护卫们的护送，来到了京城。 进入大奉后，苏堤拔整个人都惊呆了。 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发达的国家？ 一路上的繁荣与昌盛，深深刺激着他的内心。 但是，当他看到雄伟壮观的紫禁城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心中的震撼，犹如九天之水滔滔不绝。 第285章 出兵 苏提拔从来没见过如此伟大的建筑群。 “汉人的工艺真是发达。” “估计我们阴毒最大的王城也不及大奉的京城十分之一啊...” 看着雄伟壮观的紫禁城，苏堤拔由衷发出了感叹。 牛粪国只是郭天翊的称呼。 而牛粪国，正是阴毒。 阴毒的面积同样很大，但却由甘波国这样的无数个土邦国组成。 阴毒尚未完成真正的中央集权，最大的王朝对各地土邦国的控制力度也很低。 所以，现在的阴毒，依旧比较落后，处于藩王林立天下大乱的局面。 督造府。 “墨丰，这火药罐如今有多少？” “再往里面加些铁碎片，这样可以增加杀伤力。” “而且还要注意防潮...” 郭天翊正在督造府观摩新改良的火药与火药罐。 有了火药，因为冶金工艺的落后也无法造出鸟铳等物，只能先将其运用在箭矢上成为火箭。 还有火药罐，类似于手雷。 但是因为火药还不是很先进，所以这火药罐的真实威力比后世的手雷要小了许多。 但是，这东西却是跨时代的产物。 郭天翊敢保证，现在全世界，或许只有大奉才有火药这一东西。 “启禀陛下，现在的产量不是许多，只有一吨火药...” “至于火药罐的防潮处理，臣已经想到了好办法...” 正在墨丰汇报的时候，侍卫匆匆来报，“启禀陛下，朱友文已经抵达京城，带来了甘波国的王子。” “嗯？” “来得够快啊？” “墨丰，你加紧人手生产火药，朕改日再来。” “诺！臣遵旨。” ......... 当天，郭天翊就在未央宫接见了甘波国王子苏提拔。 因为朱友文带来的翻译，所以郭天翊交流起来也不费劲。 “哈哈哈。”郭天翊跟苏提拔聊了聊情况后，笑着道，“苏提拔，朕问你，你愿不愿意回去复仇？” “伟大的陛下，您的意思是...？”苏提拔瞳孔一缩，心中狂喜。 从王城逃出来后，他吃了不少苦头。 甚至他都放弃了报仇的打算。 父王前脚刚死，他弟弟母女两就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还要坑杀自己。 若不是自己跑得快，有母亲的侍卫拼死护送，他或许已经成为刀下亡魂了。 哪怕甘波国再落后，王室里同室操戈这样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只要是王室，这种事情就不可避免。 “不错。”郭天翊微笑道，“若是你愿意代表甘波国臣服我大奉，朕可以派兵帮你复国。” 闻言，苏提拔激动道，“愿意愿意，在下愿意臣服大奉，岁岁来朝，永生永世不变，我阴毒有大量的香料，棉花，矿石等作物，也会贡献给大奉皇帝陛下...” “等等。” “棉花？” “这东西你们甘波国很多吗？” “是的，伟大的陛下，不过我在大奉没有见过棉花，是这种东西...” 说着，苏提拔就扯开了自己的一件衣服。 里面正填充着棉花。 现在的大奉，不但没有辣椒，胡椒等作物，还没有棉花。 普通人过冬都是穿好多件麻衣避寒。 若是有了棉花，那就太好了。 郭天翊心动了。 原本以为阴毒仅仅是有一些大奉缺少的资源，却不料还有棉花这种极为容易种植的作物。 若是引来大奉大面积种植，那寒冷的冬天就能大大改善民生问题。 “好。”郭天翊重重拍了下龙案，道，“苏堤拔，你可记得从南夷诸国前往阴毒的路？” “回陛下的话。”苏提拔恭敬道，“在下记得，但是此去路途遥远，要跋山涉水，经过南夷诸国后，还要经过挝国，孟加国，缅国等..” “这都不是事。”郭天翊淡淡道，“朕会解决这些问题，助你复国。” “谢陛下，谢陛下...” “来人，宣旨。” “是，陛下。”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朱友文发现甘波国王子，寻找到前往阴毒的路线，食邑千户，封为永城侯，钦此——！” “臣，谢主隆恩！” 朱友文大喜，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发现了甘波国王子，这纯属意外。 但是，封侯可是实打实的爵位。 自己老家就在江南道永城府。 以前自己仅仅是商人，见了官老爷都要客客气气。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自己不但攀上了天子这条线，还有了爵位。 如今的侯爷虽然没有封地，但是食邑千户却是实打实的。 自己朱家，算是飞黄腾达了... 还有一点，他却不知道。 这封侯的举动，会给天下人带来多大的震惊。 日后，凡是皇权要做什么，会有无数人挤破了脑袋都要去抢着做。 还有，就是朱友文的女儿朱婷婷。 郭天翊可是早就将还是少女的朱婷婷内定了。 若不是这样，也不会给朱友文开许多方便之门。 .......... 翌日。 金銮殿。 今日早朝，文武百官都见到了甘波国王子苏提拔。 “诸位爱卿。” “苏提拔有意臣服我大奉。” “朕决定，派兵前往阴毒，帮助苏提拔复国。” “如今南夷诸国皆以臣服，可是还有一些小国仍不知我大奉天威。” “朕有意派大军南下，顺道扬我大奉天威。”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郭天翊言简意赅，说出了心中的打算。 什么？ 陛下又要动兵？ 而且是对南夷诸国以外的国家？ 还要去阴毒帮苏提拔复国？ 这不合适啊？ “陛下，臣觉得，此去路途遥远，而且军需的后勤补给线太长，很难供给啊...” “陛下，臣倒觉得这不是问题，只要咱们扬我大奉天威，所过之处无不望风而投...” “陛下，臣觉得南夷诸国已经臣服，可以让他们提供后勤补给，连高句丽都不到月余就平定了，其余的小国晾他也不敢造次...” “陛下，臣附议。” “陛下，臣附议。” “.......” 有了东征高句丽带来的好处后，许多大臣都开窍了。 除了一些老旧派的反对出兵外，大部分人都支持出兵。 尤其是武将们，最为主动。 不打仗，他们拿什么往上爬？ 再说了，南夷诸国之外的那几个小国，难道还能比高句丽强？ 至于阴毒，那更不用说。 根据苏提拔的描述，他们阴毒现在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还比较落后。 除了路途遥远，且穷山恶水多之外，似乎没什么值得令人考虑的地方。 “好。” “既然如此。” “朕就命狄青为元帅，宁元武为副帅，十天后率领十万大军出发。” 第286章 孟加国主作死 “谢陛下隆恩！” 狄青跟宁元武大喜。 又到了立功的时候了。 随后，郭天翊又点名了十几名将领，作为随行大将。 自己要培养狄青跟宁元武，也给老人们一口汤喝。 否则，难以服众。 计划定下来后，郭天翊就赐予了狄青虎符。 朝廷精锐十万大军集结，有两万骑兵，八万步卒。 加上后勤人员，总计十三万大军集结完毕。 京城某酒馆。 “听说了吗，过几天咱们朝廷又要出兵了？”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啊？” “这次出征去哪里？” “听说陛下赐予江南富商朱友文永城侯，据说是朱友文发现了一位阴毒的王子，寻找到了前往阴毒的路线...” “卧槽，真的假的，难道咱们大奉要向南用兵？” “我看不单单是如此，此次向南，不知道又有多少番邦小国要臣服我大奉...” “哈哈哈，这也太爽了吧！” “是啊，咱们的天子，可是星宿转世，自然不凡...” “.......” 消息不胫而走。 民间的百姓们，无论是桥头的船夫，还是叫卖的小贩，或者是茶楼的小二，似乎都知道了过几天朝廷大军要南征的消息。 转眼间。 十天后。 郭天翊正在京城外举行誓师大会。 “诸君此行，必要扬我大奉天威。” “必要时候，可以以战养战！”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十万大军皆斗志昂扬。 身为军人，他们最喜欢的就是上阵杀敌。 此次南征，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机会。 建功立业，是每个军人的梦想。 随后，十万大军旌旗招展，浩浩荡荡就出发了。 根据甘波国王子的描述，经过南夷诸国后，还要经过挝国，孟加国，缅国等几个小国方能到达阴毒。 但是，这几个国家因为距离大奉遥远，不像是南夷诸国那样听话。 而且，他们的制度更加落后，人民更加野蛮。 苏提拔就是经过缅国时被抢劫的。 经过孟加国时，又被抢劫一次。 转眼间，大军已经抵达了南夷诸国里的骡国。 得知大奉天兵到达，骡国国主吓得亡魂皆冒，连忙开道相迎。 一次来十万大军，可把骡国国主给吓坏了。 他们全国也才几万士兵，而且大部人士兵都没像样的武器，单兵素质更是像极了农民兵。 如何能跟大奉抗衡？ 就算能抗衡，他也不敢啊？ 骡国国主不知道大奉精锐是来干嘛的，也只好硬着头皮迎接。 好在，大奉精锐们不是来征讨他们的。 这让骡国国主松了一口气。 若是来征讨他，他就算是使出浑身解数也顶不住啊？ 君不见高句丽不到一个月就被大奉精锐荡平了吗？ 自己骡国，可比高句丽还要小。 “诸位天朝上将军，今日就吃好，喝好...” “这都是我骡国的特产，诸位千万别客气。” 骡国国主亲自招待了狄青等人，态度亦是放到了极低。 这让此次出征的将领们感觉异常酸爽。 国家强大的好处，就体现了出来。 走到哪里，都是人上人。 只因为他们是大奉的将军，所以这些小国国主才如此客气。 酒过三巡，骡国国主看了眼狄青，试探性问道，“不知将军此次出征，是...？” “本将军奉陛下之命，出征阴毒。”狄青霸气道，“本将军已经派十支队伍去寻找前往孟加国的路线，还希望国主大人准备些粮草，陛下说此次后勤中转站就在南夷诸国，若是国主不愿意那本将军就去找真腊或者星罗国主来办。” “不不不不....”骡国国主大喜，连忙起身道，“请将军放心，我骡国虽然势力不如星罗，但粮食产量绝对比他要多，这次的粮草就由我来供应...” 这可是大奉大军的后勤中转站啊？ 自己若是拿下这份没差，能少了大奉皇帝的奖赏吗？ 骡国国主不知道的是，其余几个小国此时也知道了大奉军队入境的消息。 而他们，也收到了要供养大军的消息。 此刻，粮草们已经在路上了。 十几万大军的后勤，光靠一个骡国，那肯定不行。 不过骡国是最适合做中转站的地方。 因为这里距离孟加国最近。 “哈哈哈。”狄青笑着道，“国主真乃性情中人，此行回去后本将军定向陛下美言几句。” “多谢将军...”骡国国主狂喜，不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出声道，“将军，那孟加国国主我了解一些，此人性格暴戾，似乎不是那么好说话，而且他境内匪患众多，将军可要小心啊...” “除非他狗胆包天！”狄青皱眉，冷哼道，“若是识趣还好，不识趣那就灭了他，我大奉不介意多出一个郡县来。” 这是郭天翊的命令。 必要时候，可以直接灭了不听话的小国。 甚至能以战养战。 对外战争，没有任何仁慈可讲。 郭天翊最讨厌的就是不对自己的人民谋取福利，反而口口声声挂着大国风范去帮助这个帮助那个。 古人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一代雄主，必定是要让四方蛮夷臣服，而不是花着钱养着这些蛮夷。 到了国家有难时，这些蛮夷根本不计情分，甚至会来咬你一口。 如今郭天翊对外的国策，都是霸道的。 荡平高句丽，制服南夷诸国，无一不是盛气凌人。 而且，南夷诸国想要赚钱，还要拿自己的特产与农作物来换。 在郭天翊手里，别想吃到免费的午餐。 翌日。 狄青刚刚来到中军大营准备研究行军路线，一名斥候急匆匆来到了军营。 昨天，狄青派出了五百人的斥候队伍。 因为道路不好走，所以得找一条康庄大道，才能让大军畅通无阻。 否则车马不能通过，一切都是空谈。 今天，一支支斥候队伍都回来了。 “报！” “启禀将军。” “前往骡国的十支斥候小队，第九队失联，全队五十人估计遇难了...” “嗯？”狄青瞳孔微缩，愤怒道，“好啊，好一个孟加国，真不知死字怎么写？” 第九小队，就是去孟加国打探消息的。 而现在都未回归，九成九就是遇难了。 军令如山，天亮前必须回来，第九小队不可能不知道违抗军令的后果是啥。 “乌孙拓。” “末将在。” “本帅命你为先锋大将，集合两万大军出征孟加国都城。” “诺！” 刹那间，两万大军就行动了起来。 根据情报，孟加国都城有三万多守军，但这三万人在狄青的眼里，屁都不是。 第287章 摧枯拉朽的攻城战 乌孙拓乃是猛将。 他本是吴国人。 但自从跟随乌缇娜来到大奉后，得到了皇帝的赏赐，如今是五品将军，比他在吴国的日子过得要潇洒多了。 当天，乌孙拓就出征了。 带着两万步卒，乌孙拓进入了挝国的地盘。 想要击碎孟加国的都城，就要在挝国落脚。 挝国国主热情无比地接待了乌孙拓。 因为挝国与孟加国相邻，有世仇。 但挝国却不是孟加国的对手。 听闻大奉天兵将至，挝国国主丝毫不敢有怠慢。 孟加国主计划的挺好。 既然自己跟孟加国有仇，而且孟加国主又得罪了大奉。 那么，是否可以驱虎吞狼？ 挝国国主设宴招待乌孙拓等将领，借着酒意忽然出声道，“乌孙将军，听说你们大奉幅员辽阔，比咱的挝国大多少啊？” 听到这话，所有将领都想笑。 什么叫井底之蛙？ 南夷诸国虽然臣服，但这挝国孟加国等几个小国却没有臣服。 而挝国国主的话，让他们觉得挝国国主就是个井底之蛙。 “呵呵...”宁元武朝着东方抱拳道，“挝国国主，不怕告诉你，我大奉的地盘有你挝国千倍万倍大，想要从大奉的北面横穿到南面，就算是骑兵也得走一个月！” “对，我大奉还有精兵几十万，各地的府兵加起来足有上百万，你见过什么叫大国吗?” “挝国国主，你可知晓高句丽？” “那高句丽都有你们几个大，但是从出征到灭亡不到一月时间！” “这这这...”挝国国主听到这些话，震惊道，“是寡人坐井观天了，不过那孟加国都城有数万雄兵，将军你只带了两万人马，怕是有点难度啊...？” “国主，别说几万大军。”乌孙拓冷笑道，“就算他有十万大军，在某得眼里也不过是土鸡瓦狗，明日出征，国主你可以全程观看，若是超过一天没能拿下孟加国都城都算某得失利！” “好好好...” “那明日寡人就随诸位将军一道去看看。” “来来来，寡人再敬诸位将军一杯...” 挝国国主心中的震惊着实不小。 但依旧有怀疑。 甚至，他觉得乌孙拓等将领在吹牛逼。 他承认，大奉的精锐装备精良，用的武器也是先进的钢刀。 但是，毕竟是攻城战。 而且孟加国的城墙也不是那种低矮的土城墙，他们怎么一天之内拿下来？ 带着诸多疑问与担忧，挝国国主今夜失眠了。 翌日。 出征的号角吹响了。 大奉的两万精锐浩浩荡荡来到了孟加国的都城前。 说是都城。 其实乌孙拓等人看着都想笑。 跟挝国的都城差不多，城墙是拿砖头堆砌起来的。 但造型嘛... 看起来特别地LOW。 还有，城墙上的士兵，着装都不统一。 有的拿着各种各样落后的青铜器。 而此时，孟加国主依旧不慌。 王宫内。 孟加国主得知对方仅仅来了两万多人，冷笑道，“两万多人就想攻城？他们在想屁吃。” 之前，孟加国主的手下截杀了一队大奉的斥候。 一开始，他们并不知晓这是大奉的人。 但紧接着，他们就通过探子得知了真实情况。 但事已至此，嚣张的孟加国主觉得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报！” “大王，城外的大奉将军发来了通牒。” “读！” “是，大王。” “我，大奉虎威将军乌孙拓，命....，命你孟加国主自裁谢罪且开城投降，若不识时务，则孟加国士兵将全部陪葬！” “混账！”孟加国主愤怒道，“好一个大奉的乌孙拓，寡人就不信他的两万人马能攻破我的都城？备战！！！！” 嚣张的孟加国主被激怒了。 朝堂内的臣子们同样如此。 他们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素质。 从国王到臣子，都觉得打家劫舍劫掠过往的外国商人没什么问题。 杀几个进入国土的外国士兵又怎么了？ 乌孙拓按照狄青的要求，先礼后兵。 可是给机会了，孟加国国主，不中用啊？ 半个时辰后。 乌孙拓见孟加国都城没有任何反应，立即下令进攻。 一辆辆小型投石车被拉了出来。 挝国国主看着造型精妙且灵活无比的投石车问道，“将军，这是何物？” 乌孙拓微微一笑，道，“此物名叫投石车，可以射击五百步远。” 挝国国主见一个个酒坛子被装在了投石车上，好奇道，“将军，这投石车上，装着的都是酒坛？” 说实话，投石车不应该是装石头去打击城门以及城墙吗？ 装酒坛是什么鬼？ “国主，这可不是普通的酒坛。”乌孙拓神秘一笑，道，“这里面装的，可都是霹雳火。” 咻~ 咻~ 咻~ 就在乌孙拓话音刚落的一瞬，十几辆投石车发动了。 所有的酒坛，都径直划过长空，砸向了孟加国都城的城门。 轰隆~ 轰隆~ 轰隆~ 只见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一个个酒坛爆炸开来。 酒坛里，装着的都是火药。 其中还夹杂着许多铁碎片，还有许多尖刺状的铁器。 “啊...” “啊...” “我的腿，我的腿没了...” “啊！！！” 孟加国都城的城墙上，所有的士兵都发出了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有的士兵，直接被炸成了一堆碎肉。 也有的士兵，运气好点没有被直接炸死，但却成了断胳膊断腿。 轰轰轰~ 轰轰轰~ 爆炸，持续了半个时辰。 这次出征，大军带了大量的火药罐。 而这次对付孟加国都城，是火药罐第一次运用在实战上。 挝国国主看着眼前魔幻的一面，震惊到了极点。 他看了看一脸笑容的乌孙拓，又看了看如虎狼之师的大奉精锐，知道今天或许用不了一个时辰这孟加国就完了。 半个时辰的轰炸，把孟加国的士兵都打傻了。 同时，城门也被炸开了一个缺口。 重装士兵顶着盾牌轻轻松松就进入了孟加国都城。 乌孙拓亲自带头，开始屠杀孟加国的士兵。 “犯我大奉者，虽远必诛！” “犯我大奉者，虽远必诛！” “犯我大奉者，虽远必诛！” “.....” 孟加国都城内，响起了大奉精锐排山倒海的威严之声。 不到半日，孟加国士兵被屠去了九成。 孟加国国主，亦是战死。 下午，大奉的国旗已经挂在了孟加国都城的城门上。 第288章 道路艰难 灭了孟加国都城后，孟加国其余地方皆望风而投。 当汉军的旗帜挂在昔日孟家国都城孟城时，挝国国主彻底凌乱了。 三天后，后续部队也抵达了孟城。 狄青将这里的战况第一时间修书一封发往了京城。 孟城一战，大奉士兵的损失不足五百。 这是史无前例的大胜。 有火药罐的加持，大奉精锐的战斗力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还有一件事，同样被狄青写进了奏折里。 因为孟加国不到半日就被灭的原因，挝国国主慌了。 南夷诸国都已经臣服大奉。 孟加国这样的强敌连半日都没坚持到，如今孟加国又成了大奉的地盘，自己该怎么办？ 经过深思熟虑后，也在一众大臣的支持下，挝国国主做出了一个决定。 归附大奉！ 没错，只有归附大奉，才能更好地活着。 而且，据说主动归附的人，大奉天子也少不了赏赐。 当奏折抵达紫禁城后，郭天翊龙颜大悦。 当即，经过短暂的内阁会议，郭天翊的一纸诏书就发往了孟城。 改孟城为大奉的郡城。 并且赐予主动归附的挝国国主挝侯的身份。 同时还赏赐挝国国主大量的丝绸与陶瓷。 消息传回去后，挝国上下高兴坏了，对大奉天子感恩戴德。 丝绸陶瓷等物，在他们国家可是奢侈品。 挝国国主急匆匆来到了孟城，求见狄青大元帅。 “挝国国主，不必多礼。” “大将军，寡人高兴啊，若不是将军美言，陛下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赏赐，还是要感谢将军的...” “这点算什么？还有更好的事情呢。” “哦？”挝国国主惊讶道，“还有好事？” “自然。”狄青微笑道，“因为陛下此次派我对阴毒用兵，所以陛下决定派大量的工匠来南夷诸国修桥修路，帮助尔等发展。” “这这这...”挝国国主大喜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我们这里经济落后，道路崎岖，若是有一条康庄大道那真是太好了。” 因为之前南夷诸国纷争不断，也没有像样的路。 于是，郭天翊决定根据此次大军进军的路线，修建一条直达阴毒的道路。 有了这条道路，不但能加速商业的发展，还能快速运兵。 大军要想对这里用兵，道路崎岖，车马难行，是最大的困阻。 当然，挝国国主也知道道路修好了，打仗更容易。 但他压根没有想过造反。 背靠大树好乘凉。 依附大奉，乃是最大的幸事。 大奉的强大，犹如巨龙，而他们则是蝼蚁。 怎么会有反心呢？ 狄青呵呵一笑，继续道，“陛下派我留一万守军在孟城维持秩序，若是国主到时候有麻烦可以向孟城守军求助。” “好。”挝国国主点头道，“一定。” 孟加国的地盘，可比挝国要大得多。 之前孟加国没少欺负挝国。 如今灭了孟加国，朝廷留点守军，一来是守地盘，二来是震慑南夷诸国。 别看只有一万守军，这一万守军足以抵得上南夷诸国的十万大军，甚至更多。 南夷诸国的士兵，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乌合之众。 三日后，大军继续出发。 这次的中转站就定在了孟城。 至于孟城的普通百姓倒是没有什么抵触情绪。 之前的孟加国国主算不上是明君，导致民间怨声载道。 而大奉士兵接手孟城后，颁布了一系列的法律与福利政策。 打土豪，分田地的事情也没少干。 这些都是郭天翊安排的，当然也是见效最快的。 百姓们有了耕地，有了过日子的保障，哪里还会跟大奉军队对着干？ “苏提拔王子。” “你说翻过这座雪山，才能到缅国？” “将军，是的。” 大军自孟城出发半日后，停在了一座山脚下。 越往南，道路是越难走。 好在这次都是步卒，只有少数拉着物资的车马。 否则，根本无法通行。 崎岖的山路上，已经让不少人牺牲了。 而眼前的大雪山，更加摄人心魄。 山脚下还是绿野葱葱，可是肉眼可见山顶就有积雪覆盖。 “将军，之前我让你们购买保暖之物就是为了这座雪山。”苏堤拔皱眉道，“除了这座雪山，没有第二条路，四处都是悬崖峭壁，更不适合大军出发。” “也对。” “那就出发吧。” 狄青心情沉重，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次出征阴毒的路线都知道艰难无比，但真实的情况却依旧超乎了众人的想象。 大军从山脚下出发。 在崎岖的山路上缓慢前行。 一路上，他们经历了春夏秋冬。 当抵达有积雪的地方时，寒意刺骨。 好在有苏堤拔这位领路人，早早就收集了大量的御寒大衣。 可即便如此，依旧有不少士兵冻得嘴唇发紫，手脚发硬。 士兵们互相搀扶着亦步亦趋走着。 翻越大雪山的过程，牺牲了上千士兵。 有不抗冻冻死的。 也有不慎滑下悬崖峭壁的。 狄青心情极为沉重。 攻打孟城，才牺牲了数百人。 而从孟城开始赶路到现在，牺牲的人员已经逼近两千人了。 但是。 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他们将死去的士兵名字记录在册，准备回到京城后在太庙给他们立牌。 陛下说过。 凡是为大奉牺牲的将士，将在太庙永受大奉香火。 这种信念加持下，每个人都成了不怕死的超级士兵。 三天。 足足三天。 大军才翻越了大雪山。 也成功进入了缅国的地盘。 而现在，大雪山的另一边，一条湍急的大河挡住了军队的去路。 还有更加可怕的事情。 因为翻越雪山的过程中，许多拉着粮食的车辆都跌落了悬崖。 现在大军只有跨过眼前的大河，快速进入缅国，以战养战寻找粮食。 不然，军粮一旦耗尽等待大军的将是什么后果，不敢想象。 “迅速让工兵搭建索道，我们要在天黑前抵达缅国地界...” “诺！” 在狄青的命令下，工兵利用铁索搭建起了简易的索道，随后又就地取材在索道上搭建木板来制作供车马通行的索道桥。 苏提拔王子看着眼前的一幕，大为震撼。 他当初从这里过来，是乘坐小舟横渡过来的。 大奉军队的强大，深深刺激着他的内心。 遇山翻山，遇河搭桥，这样强大的军队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会相信。 第289章 抵达 武德三年。 朝廷大军挥师南下，经过南夷诸国，向西南出发。 翻雪山，过草地，艰难的开辟出一条前往阴毒的路线。 此时，挡在狄青等人面前的，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热带雨林。 这里瘴气丛生，毒蛇毒虫随处可见。 有些士兵因为水土不服接连呕吐腹泻，也有士兵扛不住就在行军的过程中牺牲了。 从翻越大雪山开始到现在，牺牲的士兵数额已经达到了五千之数。 领军元帅狄青痛心疾首，但也无可奈何。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朝廷准备修一条大路，但他们必须提供一份完整的地图给陛下才行。 若是不走出来一条道，一切都是空谈。 古代就是这样。 未知的路，都是拿生命探索出来的。 狄青擦了把额头的汗水，看了眼苏提拔道，“苏提拔王子，这片鬼雨林究竟有多大？” “大元帅，这雨林当初我走了半个月才走出来。”苏提拔苦笑道，“按照我们的行军速度，再三天就走出去了。” 有大军开道，一天也就走个几十里。 比当初苏提拔的速度快了许多。 苏提拔当初逃难时带着三百亲卫。 可是当他抵达南夷诸国时，亲卫只剩下个位数。 一路上除了恶劣的地形与自然条件外，还时不时有强盗悍匪。 本来，苏提拔都不准备回去了。 但是得到了大奉天子的支持，他才燃起了复仇的希望。 一路上大奉的士兵常有人牺牲，苏提拔的心里也非常过意不去。 “还得三天？” 狄青嘴角抽搐，他是一刻钟都不想在这鬼地方待了。 但是，因为没有一条像样的路，而且荆棘丛生，只能慢悠悠前行。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路。 这里有商队经过的小路。 但是仅能供百人通行。 他们大军的规模太大了。 只能边走边开辟道路。 要是排队顺着小路走，速度会更加慢。 “将军，这已经是很快的速度了。”苏提拔出声道，“贵军的武器异常锋利，若是寻常的铁器想要砍断那些荆棘藤蔓会更费力...” “那是自然。”狄青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掂了掂手中的钢刀，“咱们大奉的武器，可都是陛下设计的，论锋利程度远比普通的铁器要厉害。” 提起陛下，狄青满脸的崇拜之色。 在他心里，郭天翊就跟神明一样。 就这样。 大军在热带雨林里艰难前行。 三天后。 视野总算开阔了。 也看到了一些建筑物的影子。 “站住！” “尔等是什么人？” 先锋斥候部队发现了一群光头在鬼鬼祟祟观察大奉军队，立即实施了抓捕。 也有人溜了，吓得六神无主，前往了王城报信。 “将军莫慌。”苏提拔看着被抓来的一批光头男子道，“这缅国自王室到贫民都信佛，他们都是僧人。” 一名带头的僧人惊慌出声道，“对对对，我们都是僧人，将军你们是哪里来的？” 他们从未见过气势如此强大，装备如此精良的军队。 “我们是大奉军队。” “带本帅去见你们国王。” “是是是，将军这边请...” 听到大奉二字，这些僧人纷纷心中一颤。 大奉的名号太响亮了。 他们虽在缅国，但也跟南夷诸国接壤。 这些小国之间皆有贸易往来。 通过商人，他们也知道南夷诸国臣服大奉的事情。 缅国王城。 国王早已得到了情报，亲自出城迎接。 看着密密麻麻的黑甲军队，缅国国王因为紧张，额头不断有汗珠跌落。 大奉上国的名号，他是如雷贯耳。 没想到，大奉的军队竟然跋山涉水到了他们缅国？ 难道是...？ 听说自己的邻国孟加国不到一日就被眼前的大奉精锐灭了。 想到一些可怕的可能，缅国国王慌得一批。 要不，就降了吧？ 听说南夷诸国自从臣服大奉后日子过得都不错。 而且大奉天子的赏赐还不少。 自己缅国时常受摩国欺辱，若是臣服大奉，也未必是个坏结果。 当即，缅国国王将自己的姿态放到了极低，热情邀请狄青等将领进了王宫。 看到狄青等人语气没有不善，缅国国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王宫内，充满了佛教色彩。 佛像随处可见。 这个国家充满了浓郁的宗教色彩。 越靠近阴毒，佛教就越昌盛。 大奉的佛教，也是从阴毒传入的。 可见宗教的影响力有多大。 酒过三巡，缅国国王客气道，“将军，不知你们此次来，是要去往何处？” “这是阴毒土邦甘波国的王子。”狄青笑着道，“因为其遭受陷害，流落到大奉，陛下派本帅来支持苏提拔复国。” “嘶~” 缅国国王倒吸一口凉气，惊得头皮发麻。 短短一句话，他就揣摩出了许多信息。 必定是甘波国王子臣服了大奉。 大奉天子，竟然不远万里派大军助其复国？ 不对！！！ 大奉天子绝不是什么大善人。 肯定是另有所图。 甘波国仅仅是阴毒的一个土邦国，比自己缅国强大不到哪里去。 莫非...？ 大奉天子，所图甚远？ 是要吞并整个阴毒？ 想到这里，缅国国王心中的惊骇犹如滔天骇浪。 绝对是这样。 阴毒太大了。 但是却非常落后。 大奉天子若是有这个想法，岂能放过这么大的地盘？ 当场，缅国国主就客气道，“将军，寡人愿意携全国上下五百多万子民臣服大奉，岁岁来朝。” “嗯？” “既然缅国国主愿意归附我大奉。” “我明日就上书陛下。” 缅国国主的态度，没有出乎狄青的预料。 自己的大军就在城外扎营。 缅国国主是个识趣之人啊？ 这一路上，遇到的小国以及一些部落，无不望风而降。 缅国，也不例外。 狄青话音刚落，缅国国主露出了一丝为难的表情，道，“实不相瞒，寡人还有一个请求，那摩国经常劫掠我缅国子民，现在在北部与我缅国交战，若是将军肯协助寡人渡过难关，寡人生生世世都感激不尽...” “哦？” 狄青意味深长看了眼缅国国主，暗骂一声老狐狸。 摩国，跟缅国接壤。 根据苏提拔的情报，摩国的军队善战，比缅国要厉害点。 但是，跟大奉精锐比起来，屁都不是。 “小事。”狄青无所谓道，“待将士们修整三日后，灭了这摩国就是。” 第290章 缅国臣服 闻言，缅国国主狂喜，当即承诺道，“若是灭了摩国，我缅国全国上下五百多万子民永生永世都是大奉的子民...” 大树底下好乘凉。 这道理缅国国主明白。 而且，这次大军要前往阴毒。 那里可有广袤的河山。 一旦阴毒都成了大奉的地盘，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如何能自保？ 唯有早做打算，才能保证国祚的平安。 一场宴会，宾主尽欢。 大军在缅国安营扎寨，缅国国主也没有吝啬，很识趣的提供了大量的军需物资。 同时，狄青也见识到了异域风情。 缅国竟然有象兵！ 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大象，惊奇不已。 据说摩国也有不少象兵，最少有数千。 但是，狄青根本不慌。 因为此次他们出征不但携带了大量的火药罐，还携带了大量的火箭。 顾名思义，在普通的箭矢上绑着火药包。 有了火箭，对付象兵这种庞然大物将无往不利。 大军休整几日后。 狄青派两万大军出征摩国。 这次的战斗，令人大跌眼镜。 摩国的军队，简直就是乌合之众。 连个像样的铠甲都没有。 用的武器也是花里胡哨各式各样的。 甚至还有原始的青铜器。 战斗没有一丝悬念，不到半日就结束了。 大奉的国旗，再次悬挂在摩国国都之上。 同时，缅甸国主的国书以及使团出发，前往了大奉。 当消息抵达京城时，全城沸腾。 开疆裂土，郭天翊做到了。 先是征服了高句丽，随后有彻底收服南夷诸国。 现在，西南夷地区也落入了大奉的囊中。 “诸位爱卿，朕决定丰缅国国主为侯爵，从孟加国到摩国的广袤土地皆可以划出一个新的封地来，尔等意下如何？” 金銮殿内，郭天翊面带笑容，宣布了这一决定。 “吾皇圣明！” 文武百官无一人反对。 这是大好事。 要修桥修路，必须要派一位臣子去这里的封地。 而且，也能大大加深对西南蛮夷的掌控。 西南蛮夷基本上都封了爵位，此时派一位王爷前去，更能震慑他们。 “陛下，不知道可有合适的人选？” 一位内阁老臣站了出来，客气询问道。 郭天翊看了此人一眼，威严道，“此事待阴毒甘波国复国后再说，朕暂时还没有安排封地的打算。” 说话的老臣，名叫张丰泽。 是老太太的外戚。 这时候站出来，自然是想为了其他皇子求情。 但是，郭天翊都这样说了，张丰泽也只好识趣地退了回去。 “报！” “八百里加急！” 忽然，一名锦衣卫风尘仆仆跑入了紫禁城，直奔金銮殿。 郭天翊瞳孔一缩，忽然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启禀陛下，山东道近日天河决堤，大水肆虐山东道北部地区，波及三府六州三十多县....” “山东道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巡抚大人，节度使大人请求陛下火速赈灾...” 报信的锦衣卫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连夜疾驰，他已经到了极限。 偌大的朝堂，顿时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氛。 “来人，带他下去休息。” “诺！” “诸位爱卿，山东道发大水，谁愿意去赈灾？” 郭天翊心情沉重，此时已经到了秋收的季节。 这个时候决堤，无异于是沉重的打击。 山东道北部的百姓不但流离失所，而且颗粒无收。 山东道大了去了。 那里的人口密度也相当发达。 自己登基以来，最怕的就是出现旱灾，水灾，蝗灾等自然灾害。 别说是古代，就算是科技发达的后世，也有发大水的时候。 这几年兴修水利是头等政策。 可是，该来的依旧来了。 若是时间充裕，再巩固几年，自己保证不会轻易发大水。 宇文辕震第一个带头，出列道，“陛下，老臣愿往。” 太尉王渊亦是出列道，“陛下，老臣愿往。” “陛下，臣愿意前去赈灾...” “陛下....” “陛下....” 在丞相与太尉大人开口后，其余的臣子们亦是先后开口。 郭天翊不养闲人。 且此时国家经济有所好转，赈灾也不是多么艰难的事情。 再者，陛下也不一定就能选到自己。 这些老臣，一个比一个鸡贼。 赈灾这种事，干好了好，干不好那就会惹一身骚。 看着一个个出列请愿的臣子，郭天翊将目光定格在了吕思远的身上。 恩科金榜第一吕思远，已经从翰岭院提拔到了户部。 而且，此人跟王渊一派的关系极为不错。 也该让年轻人出去历练历练了。 “户部尚书。” “臣在。” “朕限你在明天天亮前调集二十万石粮食，用于赈灾。” “臣遵旨。” “吕思远！” “臣在。” “朕命你为此次赈灾的钦差大臣，明日随赈灾粮食一道出发，务必要安抚好灾民。” “臣遵旨！” “秦一川，顾乾。” “臣在。” “朕命尔等辅佐吕思远，明日一道前往山东道。” “臣等遵旨！” 吕思远等人大喜。 他们都是金榜题名的士子。 如今，终于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 而且这次赈灾非同小可，三府六州三十多县得有多大？ 若是干好了。 他们就可以出人头地了。 其实，郭天翊心中也没谱。 如今户部的情况他非常清楚。 储备粮并没有多少。 而且还要供养几十万军队。 这次赈灾，可不是儿戏。 同时，郭天翊又颁布了一条政令。 山东道天灾，凡天下梁商，皆要无条件捐粮食赈灾。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以天子的名义下达圣旨后，敢抗旨的粮商也得掂量掂量。 同时，也限制了粮商恶意涨价的漏洞。 每次有天灾时，总有人要发国难财。 这种人，死不足惜。 翌日。 吕思远等人就出发了。 但是粮食车队的前进速度太慢，吕思远等人商议过后，决定先行一步快马前往山东道。 第二天，众人就抵达了山东道。 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着吕思远等人。 遍地都是灾民。 无数房屋被泥石流冲毁，饿殍遍野。 而且... 就在昨天到今天的时间里，大水再次泛滥。 受灾面积也再度扩大。 “该死。” “陛下花了那么多银子来兴修水利巩固河堤。” “这山东道的官员肯定有问题。” 吕思远看着眼前的一切，攥紧了拳头愤怒道。 第291章 救灾 闻声，顾乾愤怒道，“吕大人，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修筑堤坝的工程上偷工减料，中饱私囊？” 顾乾是贫民家出身，自然痛恨贪官污吏。 自从他高中皇榜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参了老家黎明县的县太爷。 那个不作为，乱作为，瞎作为的县太爷自然遭到了查办。 在黎明县当了几十年的土皇帝，县太爷也没想到自己最后就这么栽到了顾乾手中。 看着山东道大地上满目疮痍，百姓流离失所，顾乾也痛心疾首。 “顾大人，吕大人的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心思缜密的秦一川开口道，“当务之急，咱们先要召见山东道的巡抚等官员，统计灾情数据，顺便安抚灾民，修建河堤。” “不错。” “咱们继续赶路。” 吕思远皱着眉头，策马疾驰。 三人还有几十名侍卫马不停蹄向着南风府赶去。 南风府是山东道的治所。 之前的韩王府，就是如今的巡抚衙门。 得知钦差大臣到来，巡抚宋博延，节度使冯绍辉等人在城外开道相迎。 “参见钦差大人....” “不必多礼，进去说话。” 吕思远看着众人身上的衣袍都皱皱巴巴，还有泥土，心中的怒火顿时消失了不少。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在进行救灾的工作。 昔日繁华的南风府，如今也被大水肆虐过。 吕思远进入府衙，询问道，“宋大人，冯大人，现灾情如何？” “启禀钦差大人。”宋博延苦涩道，“具体的统计还没有落实，但前日又有一段河堤决堤，如今波及的范围从三十多县城扩大到了四十三个县城，土地大概有二十万顷遭到了破坏，房屋约有五十万座被泥石流冲毁....” “嘶~” “嘶~” 听到这触目惊心的数字，吕思远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你们怎么搞的？” “陛下这几年光是兴修水利的钱就花了天文数字。” “你们山东道处于天河下游，也是每年财政支出的大头，你们的水利工程是怎么修建的？” “如今刚刚决堤，又接连决堤，难道你们不应该给陛下一个说法吗？” 吕思远站了起来，看着宋博延冯绍辉等人怒斥道。 山东道的大员们，亦是低着头，人人都面露苦涩之意。 冯绍辉站了出来，“钦差大人息怒，陛下这些年的确拨了大量的款项，但是此次的灾情非同小可，天河历年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么猛的汛期，根据史料看这是三百年来最恐怖的一次涨潮，水位比寻常高了数米，我们的工事完全抵抗不了啊....” 山东道的官员，都是之前郭天翊平定藩王时亲自任命的。 如宋博延冯绍辉等人，亦是当初的郭天翊提拔上来的。 说到贪污，他们没那么大的胆子。 吕思远猜测是因为豆腐渣工程，但现在看来，这次的灾情猛如虎，远不是现在的防御能抵挡的。 数百年未见的大水，偏偏就在这时候遇到了。 冯绍辉等人也是有苦难言。 他们也要政绩。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第一时间就组织人手救灾了。 可是灾情越来越大。 后来他们实在顶不住，才向朝廷求救的。 而且官府的粮仓已经紧急开仓放粮了，如今粮食告罄，不向朝廷求救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听着众人的汇报，吕思远皱眉道，“现在说这些废话都没有用，尔等可有防洪救灾的法子，都说出来。” “钦差大人，防洪救灾还是以治理水患安抚灾民为主...” “废话，本钦差不知道治理水患？本钦差不知道安抚灾民？”吕思远威严道，“此次陛下给我了二十万石粮食，不日即可到达，你们说具体的，这水患该如何去治！” 未来的名臣吕思远第一次表现出了其雷厉风行的能力。 吕思远属于实干派的，最不喜欢的就是听下面的人说废话。 而且此人两袖清风，后来当了一辈子官，家中甚至搜不出百两黄金，可见其品行何等优秀。 郭天翊也放心将钦差的重任交给吕思远。 “是是是....” “臣认为，治理水患还是按照老法子，堵住决堤的口子...” “钦差大人，你不知道前线的严重，我们的人根本到不了河坝前啊...” “钦差大人，不如修建新水渠，将天河水引到渭水...” “钦差大人....” 众官员七嘴八舌，最终整理出了一套方案。 当天。 吕思远就做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决定。 他要亲自上前线，去救灾。 山东道的数万府兵早就参与了救灾工作，而他这位钦差此刻又身先士卒，不但能给府兵们打气，还能很大程度上安抚百姓的情绪。 果然。 效果出奇地好。 当得知钦差大人来到前线，所有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吕思远也不嫌弃脏，亲自在泥石流里与众人一道填堵沟壑，治理水患。 秦一川与顾乾同样如此。 两天后，朝廷赈灾的粮食抵达了。 可是... 灾民太多了。 在吕思远等人到来之前，又有一段河坝决堤，受灾的县城多了十几座。 七天！ 仅仅七天，就没粮食了。 而且官府的存粮也见底了。 “钦差大人，咱们该如何是好？”冯绍辉着急道，“要不您再上书一封，向朝廷求粮？” 救灾的人要吃饭，百姓们也要吃饭。 这么多人，一天的消耗是天文数字。 “来不及了。” “折子到了朝廷，陛下审批，再到户部调粮，少说也得十天！” 吕思远一咬牙，道，“尔等随我来，山西道的官仓还有大量的粮食，跟我去取，三日内就能将粮食送达！” “这这这...”顾乾大惊道，“吕大人，万万不可，咱们是钦差不错，但山西道的官仓里不但有军粮还有储备的应急粮，咱们这样不合规矩，可是要杀头的！” “顾不得那么多了。” “若是砍头，就砍我吕某人的头好了。” “三天内若是没有粮食，这里几十万的灾民里的老弱妇孺可顶不住！” “来人，跟我走！” 吕思远当即翻身上马，带着人去了山西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只能这样解决，若是没有粮食，引起哗变，那后果更加恐怖。 吕思远这边带着圣上口谕去相邻的山西道征调粮食，但消息也传到了京城。 山西道的官员参吕思远的折子足有一堆。 而且朝中跟王渊派系对立的大臣们也纷纷出声参吕思远。 假传圣旨，私自征调粮食，任何一条都是死罪！ 第292章 甘波国复国（1） “陛下，吕思远假传圣旨，私自征调官粮，若是不严惩，有损皇威...” “陛下，自大奉元德元年至今，三十六年里可从未有人胆大包天敢假传圣旨啊！” “求陛下立即下旨严惩吕思远，撤销其一切职务...” “陛下，假传圣旨乃是死罪，若是不严惩，必然会有后人效仿...” “陛下....” “.......” 一时间，朝堂上全是弹劾吕思远的声音。 当然，也不仅仅是对立派系的人弹劾，还有许多老臣得知后也出声弹劾。 皇权至高无上，不管是谁假传圣旨，都不可饶恕。 但，郭天翊却直接出声道，“诸位爱卿，此时正值关键时刻，且看吕思远治理水患结果如何，若是治理不善，那就依律行事！” 闻声，许多大臣都听出了弦外之音。 看来，陛下还是有意袒护吕思远啊？ 非常时期行非常事，吕思远是为了救灾，但就算是治理水患成功，怕是也讨不得半点好处。 这位金科状元，着实有点冲动了。 皇帝都发话了，这件事短期内自然不会有人再提起。 另一边。 山东道。 “不好了，吕大人昏倒了，快扶吕大人下去休息...” “快快快！！！” 河堤旁，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的吕思远因为劳累过度，直接昏死了过去。 周围的官员们吓得头皮发麻。 百姓们亦是看着昏倒在河堤旁的吕思远感动无比。 为了救灾，吕思远不惜假传圣旨，借调山西道的官粮。 同时，吕思远还带着官员们随百姓们一道修复堤坝。 他的精神，感动了每一个人。 哪怕是贫民出身的顾乾都自愧不如。 吕思远是寒门出身，生活比顾乾要好上不少，但精神上却令顾乾自惭形秽。 这位大奉未来的名臣，一开始就表现出极为不同凡响的一面。 几个时辰后。 吕思远悠悠醒来。 脑袋亦是昏昏沉沉，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 “吕兄，你醒了。” 秦一川与顾乾听闻顾乾醒来，连忙进了屋子查看。 “东德县河坝修复得怎么样？”吕思远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工作进展，可见其根本不关心自己的死活。 东德县，也是此次灾情的中心。 河坝最先就是从这里决堤的。 这里的损失也是几十座县城里最大的。 “吕兄，已经修复差不多了。” “吕兄，有你带头，百姓们吃饱了肚子，都颇有干劲，速度比寻常快了数倍...” “吕兄，还有件事你得注意下，朝中有大部分人在弹劾你此次假传圣旨的事情，怕是...” “哼！”吕思远冷哼一声，道，“我不在乎，只要能花最小的时间解决水患，救民于水火，就算搭上项上人头吕某也无所畏惧。” “吕兄，高义！” 秦一川与顾乾二人身躯一震，拱手行礼。 “快，随我去前线看看。” “光修复堤坝还不行，还要修建几道水渠，防止以后洪水来时发生同样的悲剧...” 见状，秦一川跟顾乾劝了又劝，可惜劝不住。 吕思远废寝忘食，就是为了以最快的时间来解决灾情。 .......... 皇天不负有心人。 在吕思远的领导下，水患很快治理完毕。 百姓们都记住了吕思远这位钦差大臣。 得知吕思远假传圣旨的壮举后，万民请愿，上了万民书。 当万民书与水患治理的消息传回京城后，郭天翊也做出了安排。 吕思远治理水患有功，且为吕思远求情的百姓数不胜数。 赦免吕思远死罪，是民心所向。 所以，郭天翊将吕思远官降数级，取消所有的福利待遇，降为东德县知县。 东德县是此次灾情最开始的地方。 也是最难搞的地方。 这里满目疮痍，后续的发展也是个大问题。 满朝文武，也山呼万岁圣明。 如此处理，是最好的结局。 谁都知道，假传圣旨的罪过也不可能饶恕。 若是没有假传圣旨这一罪过，吕思远此次定然能飞黄腾达。 郭天翊此举，也是为了保护吕思远。 此人风头过盛，而且性格执拗，需要好好磨炼一番。 除此之外，此次赈灾同行的钦差秦一川与顾乾也有失职之责，被贬回了老家。 顾乾成了巫山府知府。 秦一川成了河北道黄平府知府。 郭天翊圣旨一出，百官无不嘴角抽搐。 有这样贬的？ 二人在京就是五品官，此刻成了知府，却摇身一变成了从四品？ 知府，掌一府之政令。 总领各属县，凡宣布国家政令、治理百姓，审决讼案，稽察奸宄，考核属吏，征收赋税等一切政务皆为其职责。 古代政法不分家，知府的权利远比后世的市长要大得多。 这次的安排，也让天下尚未参加科举的寒门士子看到了希望。 只要有能力，只要肯办实事，都会有出头之日。 陛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埋没任何一个人才。 当圣旨下达后。 未来的三大名臣也在山东道把酒言欢，准备各奔东西。 一盘花生米，两盘青菜，一壶热酒，是三人这些日子来吃得最好的一顿。 吕思远举杯道，“顾乾兄，一川兄，恭喜了...” “哪里哪里，我们这次能升任知府，还是多亏了吕兄你治理水患有功。” “吕兄，你虽是知县，但未来的前途远在我等之上...” “你们就别吹捧我了，我这次假传圣旨时，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坚信陛下不会为难你们的。”吕思远举杯道，“干了这杯，两位就快快赶路吧，我这里还有一大堆烂摊子需要处理呢...” “好。” “好。” 在这次治理水患的过程中，三人的友谊已经深厚无比。 说白了，他们两升任知府，这功劳本就是吕思远的。 二人也有自知之明，将吕思远视为了知己。 另一边。 国内的水患治理结束时，狄青带着大军已经进入了阴毒的地界。 这里炎热无比。 而且宗教色彩极为浓郁。 甘波国，终于抵达了。 看着充满了异域风情，且物产丰富的阴毒，狄青终于明白了陛下的苦心。 这里，可是好地方啊！ 第293章 甘波国复国（2） “将军，你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这里绝对安全。” “我可以先进城去找找旧部，可以避免直接进攻，也可以减少损失...” 苏堤拔在距离城外百里的山谷里跟狄青商量道。 闻言，狄青皱眉道，“苏堤拔，你都离开王城几年了，难道还有旧部？” 其余的将来也纷纷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但，没人反对。 他们远道而来，跋山涉水，历经千难万险，能不直接攻城自然是好计策。 “有的。”苏提拔郑重点头道，“当初我那二弟与其母亲联合起来暗算我，朝中大臣们可都是支持我的，只是当时事情来得太突然，我只能先逃命...” 苏提拔声称，只要自己振臂一挥，王城的老臣们还是效忠自己的。 他们原先效忠的就是自己的父王。 还有许多大臣跟自己关系匪浅。 再者，他们甘波国的活佛也跟自己的关系极为不错。 现在的阴毒，依旧是种姓制度。 即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 四个等级在地位、权利、职业、义务等方面有严格的规定： 第一等级婆罗门主要是僧侣贵族，拥有解释宗教经典和祭神的特权以及享受奉献的权利。 第二等，刹帝利是军事贵族和行政贵族。 第三等级吠舍在政治上没有特权，必须以布施和纳税的形式来供养前两个等级，主要由商业阶级组成。 第四等级首陀罗是由伺候用餐、做饭的高级佣人和工匠组成，是人口最多的种姓。被认为低贱的职业。 除以上四种外，还有大量的“第五种姓”，称为贱民，他们多从事最低贱的职业。贱民在阴毒不算人民，不入四大种姓之列。 狄青对阴毒的情况也有所耳闻。 之前征服的孟加国，也有种姓制度这样的情况，就是受阴毒的影响。 在征服孟加国后，狄青立即下令废除了这种原始而又落后的制度。 孟加国只是个弹丸之地，好更改。 可是阴毒的国土太大了。 这里的百姓更是数不胜数。 而且种姓制度深入人心，哪怕是后世都在延续。 这情况，狄青不知道，郭天翊却一清二楚。 虽说他们本土有种姓制度，但类似狄青这样的大奉将领在阴毒，立即就拥有了第二等贵族的头衔。 “好。” “既然你意已决，那本帅爷不阻拦。” “宁将军，我看派数百好手伪装成百姓随王子入城，你看如何？” “这样最好。” “谢将军！！” 苏堤拔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没有半点不满。 大奉天子，派大军帮自己复国，这是好事。 可是现在，苏提拔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一路上，大奉军队经过的小国，不是归附就是被灭了。 自己甘波国虽说没有大奉那么大，但事后怕是也免不了臣服大奉的命运。 可是，他又能如何呢？ 如今若是没有大奉军队，他连甘波国都不敢回来。 其实，狄青一方面派人怕他出事，另一方面也是监视苏提拔。 此次，来印度，本就是帮苏提拔复国的。 只要甘波国复国，大奉这边就能在阴毒广袤的大地上插一脚。 若苏提拔出事，那就不好办了。 还有一点，就是狄青压根就没有彻底相信苏提拔。 他是大奉的子民。 于情于理，都要第一时间考虑自身以及将士们的安危。 “行了，事不宜迟，你快动身吧。”狄青挥挥手示意道，“若是准备完毕，就派人来通信。” “好。” 当即，苏提拔就开始准备。 另外军中三百好手脱下了铠甲，随苏提拔悄然混入了王城。 此时的苏提拔，蓬头垢面，为了混进城他打扮得跟乞丐无异。 若是直接进城，肯定会被人发现。 进了城后，苏提拔率先来到了金碧辉煌的皇家寺庙里。 “主持，主持，苏提拔王子求见...” 正在打坐的钵多罗听到弟子的声音，一个激灵，差点从炕上摔倒在地。 “你说什么？” “苏提拔王子？” “他在哪里？” 钵多罗满脸震惊，看着自己的弟子道。 聪明的弟子回应道，“启禀主持，王子就在偏殿，我谁都没有给说。” “你做得好。” “此事跟谁都不要提。” “快跟我去见王子。” 终于，皇家寺庙的方丈钵多罗跟苏提拔见面了。 钵多罗震惊无比。 他没想到，两年前失踪的大王子，还活着。 “大师，事情就是这样。” “当年我二弟母子陷害我，我连夜逃离了王城...” “还请大师到时候站出来助我一臂之力！” 苏提拔义正词严，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自己才是王位的继承人。 二王子母子陷害自己，现在却高居庙堂之上，理应把他们拉下马。 “王子殿下。”钵多罗皱眉道，“老衲当初也不相信王子会做出弑君之举，你是老衲看着长大的，但是...” “大师可有何疑惑？” “王子殿下，你想要夺回王位没错，可是老衲手上只有几百僧众，如何对付千军万马？” “大师莫急。”苏提拔平静道，“我这次流亡去了东方的大奉，大奉天子...” 旋即，苏提拔将自己的际遇简略说了一遍。 他说了大奉的繁荣，也提了大奉天子派了大军来帮助自己。 “十万大军！！！”钵多罗瞳孔一缩，震惊道，“这样一来，胜算也大了不少，只是老衲还有一个要求。” “大师请讲。”苏提拔笑着回应，实则心中已经动了杀心。 “王子殿下。”钵多罗恭敬道，“老衲也听说过大奉，那是一个强大而又富饶的国家，可否到时候帮我引见下大奉的将军，老衲想派人去大奉传教...” “这有何难？” “小事而已。” “谢谢殿下，只要殿下告诉老衲何时起事，老衲定然站在殿下这边。” “好，那大师你就好好礼佛，本王先走了。” “王子殿下慢走...” “......” 出了皇家寺庙后，苏提拔一拳砸在了墙壁上，愤怒道，“老秃驴，你也配跟本王谈条件？” 若是夺回王位。 自己第一个就斩了这个老秃驴。 这老贼吃了自己父王多少香油钱？ 现在叫他帮忙，却打着小算盘，真当自己傻？ 随后，苏提拔收敛了心神，向着王城内的一家贵族家里走去。 第294章 甘波国复国（3） “王子，你脸色不是很好看啊？” 负责保护苏提拔人身安全的一位校尉见苏提拔神色不善，出声道。 “没有。” “只是有点不舒服。” “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多谢将军关心。” 苏提拔露出了一丝笑容，对着校尉客气道。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苏提拔远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他自然知道这些士兵一方面是保证他的安全，另一方面是来监视他的。 很快，苏提拔悄然来到了当朝最大的一位贵族府上。 这位贵族以前是他父王的左膀右臂，也是苏提拔的支持者。 得知苏提拔王子求见，阿奇姆大惊，连忙秘密接见了苏提拔。 “王子殿下，您竟然还活着！！” “老臣能见到王子殿下，实在是太开心了...” 阿奇姆见到苏提拔就跪下行礼，满脸激动。 “阿奇姆叔叔，快快请起...” “王子殿下，您这两年去了哪里？” “阿奇姆叔叔，是这样的...” 旋即，苏提拔就把当初自己如何被自己的弟弟母子陷害的，又简略描述了一下自己逃命的过程，还去到了大奉。 “这些勇士，都是大奉的士兵？” 阿奇姆瞳孔一缩，看了眼窗外的侍卫们，心惊道。 大奉的名号，阿奇姆也有所耳闻。 没想到，大奉天子竟然派大军来帮助苏提拔复国？ “是的。”苏提拔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还请阿奇姆叔叔出力帮助本王复国！” 闻言，阿奇姆犹豫道，“王子殿下，你或许不清楚，你弟弟苏什码继位后，大力整军，现在国内有步兵二十五万，骑兵两万，象兵一万....” 阿奇姆的话，让苏提拔面色一变。 综合下来，现在国内的士兵有三十万之众。 可大奉天子派给自己的十万大军，如今只有不到八万。 而且，他们未必就会为了帮助自己复国死战啊？ 苏提拔也知道大奉的军队装备精良且骁勇善战，但大奉天子绝没有那么好心，最终的目的或许是奔着整个阴毒来的。 甘波国是阴毒最大的土邦国之一。 但自己，没得选啊？ 如果没有大奉天子的帮助，或许他这辈子都不敢回来。 “阿奇姆叔叔，你放心。”苏提拔出声道，“我现在回来了，有大奉精锐相助，你可以帮助我联系朝中旧部还有一些军中将领，事后本王一定不会亏待你。” “殿下，其实朝中很多旧部都以为你死了。”阿奇姆微笑道，“不然，他们也不会支持苏什码，只是我对名利什么的都不在乎，唯一在乎的就是女儿尤多，殿下你也知道尤多一直喜欢你....” 说到这里，阿奇姆就不说话了。 言下之意，是要让女儿尤多在复国后做王后。 苏提拔也听出了弦外之音，立即点头道，“阿奇姆叔叔，你放心，尤多姐姐乃是我甘波国有名的才女，本王若是复国一定会将尤多表姐立为王后...” 话虽如此说，但苏提拔心中已经将阿奇姆骂了个狗血喷头，甚至连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但是，苏提拔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是将阿奇姆的要求一一答应了下来。 阿奇姆自然也是狂喜。 趁现在不讲条件，事后怎么讲？ 接下来的日子，众人就秘密开始拉拢原先的旧部。 有阿奇姆这位大佬帮助，许多贵族与大臣都悄悄同意帮助苏提拔起事。 当然，也有不少人给苏提拔提条件，苏提拔纷纷答应了下来。 他也准备好了。 等自己王位坐稳后，再跟这些臣子们秋后算账。 苏提拔在民间的小动作，还是走漏了风声。 王宫内。 苏什码沉着脸，来到了自己母妃的寝宫，“母亲，你听说了吗，苏提拔那厮没有死，他回来了，而且在大肆拉拢贵族。” “慌什么？”一位躺在床上的美妇人悠悠开口道，“这事情我也知道了，先让他们蹦跶，眼下洒红节马上就要到了，待到那天你可以当着百姓的面全城抓捕苏提拔...” “是，孤明白了。” “他一个苏提拔，拉拢几个贵族，成不了气候...” “这次，孤要彻底弄死他。” 母子二人，根本没有将苏提拔放在眼里。 他们却不知道。 王城百里外，大奉精锐在那里盘踞。 值得一提的是，苏什码这边准备在洒红节动手，而苏提拔也准备在洒红节当天起事。 十天后。 甘波国迎来了最大的节日，洒红节。 不止是甘波国，这一天阴毒大地上大大小小的土邦国都在欢庆这一节日的到来。 洒红节对阴毒来说，相当于大奉的春节，是全民欢庆的节日。 呜~ 呜~ 呜~ 号角吹响，国王的座驾出了王宫，准备与民同庆。 座驾后面，还有文武官员以及大量的贵族。 忽然，苏什码冷声道，“来人，封锁全城，寻找逆贼苏提拔！” “哈哈哈！” “苏什码，你不用找我。” “当初你跟你母亲害死我父王，又嫁祸于我，你可真会装好人啊？” 人群里，苏提拔的声音响起。 他在大奉精锐的簇拥下，眼神凌厉，盯着王座上的苏什码寒声道。 “什么？苏提拔殿下还活着？” “害死了老国王，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听说了当初老国王忽然归西有猫腻，没想到是真的...” “国王殿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王座后的官员以及贵族们，纷纷出声。 “来人！” “来人！！” 苏什码脸色阴沉，立即呼喊自己的手下动手。 可是，就在这一刻。 四门大开。 无数身穿玄甲的士兵们出现在城内。 他们跟甘波国支持苏提拔的军队合兵一处，立即控制了局势。 当大奉的旗帜在城中飘扬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苏什码的支持者，本就不多。 而此刻大部分军队的哗变，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局面瞬间扭转。 苏提拔振臂一呼，大量的贵族都成了他的支持者。 傻子都看得出来，苏什码今天完了。 苏什码做梦都没想到，苏提拔竟然有大量来历不明的军队支持。 甘波国的复国战，没有轰轰烈烈，就这样戏剧性地结束了。 苏提拔当天就将当年的真相公布于众，并且登基为王。 大仇得报，苏提拔本该高兴。 可他现在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如何处理大奉军队，如何给大奉一个交代，成了他的烦心事。 第295章 武德五年 甘波国王宫内。 苏提拔设宴招待大奉将领，并且犒赏三军。 这一天，苏提拔还大赦天下。 百姓们载歌载舞，欢庆节日的同时，也在欢庆新王登基。 “恭喜国王陛下恢复国祚。” “如今大势已成，末将也该回去向陛下复命了。” 酒过三巡，狄青面带微笑，看着苏提拔拱手道。 “如此甚好。” “孤还要派使臣，携带重礼报答大奉天子的恩情。” 苏提拔很会做人，他正愁怎么安顿大奉军队呢。 见狄青要班师回朝，他心中一万个乐意。 若是让这些人待在自己身边，自己绝对睡觉都睡不安稳。 “国王陛下客气了。”狄青微笑道，“只是这次来时我主交代了，复国后要建立大奉与阴毒的商路，还望国王陛下这边早日行动。” 狄青说话腰杆都是硬的。 他不怕苏提拔反悔。 这次帮助苏提拔复国，一路上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 若是苏提拔现在出尔反尔，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甘波国是阴毒最大的土邦国之一，也有几十万的军队。 但是，在见识过这里的军队装备以及素质后，狄青觉得就是一堆乌合之众。 再者，阴毒的政治制度决定了他们国内埋藏着不稳定因素。 贱民占了九成。 一旦这些贱民发动起来，阴毒这些土邦国必然内乱。 若是大奉用兵，只需要许之以利，就能收买大量的贱民效力。 身为未来的帅才。 狄青的洞察力远超常人。 “好说，好说。” “待寡人稳定国内后，立即筹措资金修桥修路...” “好，那就静待陛下佳音。” ........... 三天后。 狄青带着数百车礼物，踏上了归途。 这数百车礼物里，不但有黄金白银等珍贵物品，还有大量的阴毒特产。 比如，棉花种子，稻米种子等各种种子。 阴毒是盛产棉花的地方，有了棉花的种子后大奉国内就能批量种植。 还有阴毒的稻米，比南夷的稻米更加优秀。 这个时代没有杂交技术，只能看种子说话。 种子质量高，就产量高。 种子质量如果不行，收成自然不行。 再时不时遇到灾年，对农业社会来说是巨大的打击。 大半年后。 狄青回到了大奉。 此次出征阴毒，耗时接近两年。 狄青也一跃成为了英雄。 迎接他的，不单是鲜花与掌声，还有来自皇帝郭天翊的封赏。 同时，还有此次出征通行的宁元武等人，也升了官。 此次出征阵亡的士兵，也得到了双倍的抚恤金。 随着棉花种子的流入，郭天翊命人从顺天府的皇家庄园开始种植，大力推广棉花。 古代人的生活条件很艰苦。 煤炭没有普及，也没有棉花，冬天御寒是一件大事。 当棉花出现后，就有了棉被，棉衣等物资。 对军队来说，这也是神物。 冬季作战，再也不用担心被冻死。 武德五年。 自郭天翊登基开始，大奉内政蓬勃发展，农业，手工业，纺织业，冶金业也飞速发展。 还有造船业，也在郭天翊大量资金的支持下开始蓬勃发展。 造船业若是不发展，如何远航？ 要制造出支持横跨大洋的巨型船只可不是小工程。 军队的数量，依旧是中央军五十万。 各地保持相对数量的地方军。 军队的开支每年也是大数字。 但有个人所得税后，国库的收入也能轻松应对。 甘波国国王苏提拔也履行了诺言，开始花钱出力修一条康庄大道，准备与大奉修建的路接壤。 有了这条大道，以后通商就容易了许多。 另外，郭天翊也将孟加国到摩国一带的地盘划分了出去，封给了三位藩王。 秦王的儿子封了两位。 郭天翊的四弟封了一块。 其余的皇子也长大了，但依然年幼，暂时不用考虑封地。 郭天翊的举动，让皇叔秦王大王感动，也让老太太极为满意。 武德四年，秦王主动放权，并且将自己手下的头号大将龙飞引荐到了京城。 龙飞的大名，郭天翊太清楚了。 藩王之乱时，若不是龙飞指挥战斗，秦王绝坚持不了那么久而不败阵。 另外，秦王也主动将自己原先封地的税收划入了朝廷。 如此一来，河北道一带名义上依旧是秦王的地盘，但却没了实权。 秦王彻底成了一个闲散王爷。 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有了封地，而且完全自治，秦王对自己的这位侄子也没什么戒备了。 至于当初争抢皇位的事情，秦王早已抛诸脑后。 平心而论，若是换做是他登基，他绝对将大奉治理不成现在这个样子。 大奉的经济，政治，文化，民生等，都焕然一新。 第一个五年计划，勉强达到了郭天翊的预期。 而另一边。 吴国却坐不住了。 与大奉不同。 吴国内部，依旧是几位藩王共同把持江山的局面。 吴国北面有强大的罗斯国。 这五年来，罗斯国与吴国又发生过数次战役。 双方各有胜负。 反观大奉，灭高句丽，平南夷诸国，打通阴毒商路，在这五年发展极为迅猛。 吴国首都。 天龙城。 今日，吴国的数位皇叔都抵达了都城。 目的，就是讨论大奉。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这几年，大奉的发展太快，让吴国的高层都坐不住了。 “陛下，再不能放任大奉这样发展下去了。” “陛下，臣听说，大奉关中地区百姓家家有余粮，夜不拾遗，大奉这几年已经举办了两轮科举，又涌现了一大批人才...” “陛下，罗斯国如今与我们签署了互不侵犯条约，该跟大奉碰一碰了...” “陛下，那小皇帝的确有两把刷子，咱们作为草原上的雄鹰，可不能被大奉反噬啊！” “陛下....” 朝堂内，前来议事的王爷们纷纷出声。 因为大奉的发展，已经让他们感受到了危机感。 尤其镇守南部的凉王，最为清楚。 以前，在边关地区劫掠大奉边陲小镇每次都有收获。 可是现在，劫掠的成本，甚至比劫掠本身还要高。 他们终于明白，在他们身边一直软弱的汉人王朝，露出了獠牙。 “凉王。” “朕命你，对大奉的雁城，蒲城，甘城等几地用兵。” “几年前因为罗斯没有吞并的三城，现在该拿回来了。” 吴皇乌启明眸子里闪烁着寒芒，略微思索后，发出了命令。 第296章 出征北境 “臣遵旨。” 凉王的封地在吴国南部，与大奉接壤。 其麾下有鹰宁侯，铁山侯等几位猛将。 说实话，凉王并不把大奉的精锐放在眼里。 只要是平原上的白刃战，他们吴国骑兵那就是天下第一。 大奉这边驻守北境蒲城的事王镇恶，经常与鹰宁侯交手，凉王对大奉这边的兵力布局亦是了如指掌。 之前有两国之间的和平条约，没有大规模开战的机会。 但现在，得到了吴皇的命令，这些早就按捺不住的将领们仿佛打了鸡血，一个比一个兴奋。 紫禁城。 “报！” “启禀陛下，吴国大举来犯北境，王镇恶将军请求增援！” 金銮殿内，早朝还没结束，一位风尘仆仆的传令兵慌慌张张跑入了大殿，话刚说完就昏死了过去。 八百里加急，他两天两夜没有合眼，都在赶路。 郭天翊挥了挥手，曹德淳立即派人将传讯兵抬了下去。 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吴国大举来犯，这太突然了。 恰好此时正值六月，马上就要秋收了。 不打，那么对北境的打击更大。 打，也照样会有损失。 吴国人，真会挑时机啊？ “陛下，臣建议立即组织大军北上迎敌！” “陛下，吴国怕是看我大奉日新月异，想阻碍我们发展...” “陛下，臣附议..” “陛下，臣附议..” 文武官员，皆开口支持战争。 大奉的确不一样了。 如今国库要钱有钱，要粮有粮。 平定高句丽，收服南夷，打通阴毒商路，大奉的国力比之五年前的确上了好几个台阶。 打仗，打的就是国力。 “丞相，你怎么看？” 郭天翊没有直接应允，而是看向了宇文辕震。 “陛下。”宇文辕震出列道，“老臣以为，这次吴国出兵，有可能是想试探，也有可能是真的准备了全面战争。” 闻声，郭天翊嘴角微微上扬，这想法与自己的不谋而合。 大奉的发展太快了。 吴国不可能不知道。 正是因为此，才急急忙忙发动了战争。 吴国在大奉境内有谍报人员，大奉这边同样有啊？ 前不久，郭天翊收到了一条消息。 吴国与北面的罗斯国签订了和平条约。 郭天翊就隐隐有预感，这吴国要对自己大奉做些什么。 其实，现在如果全面开战，并不是合适的时机。 若是再发展个几年，郭天翊有信心将大奉再次提升一个台阶。 待航海技术再发展发展。 那时候，才是横推一切的开始。 可是现在北境战火已经燃起，自己不得不迎敌。 “龙飞。” “臣在。” “朕命你带领五万大军增援北境。” “谢陛下！” 龙飞狂喜。 终于到了自己出人头地之时了。 从秦王麾下到京城，龙飞一直期待着自己建功立业之时。 而这位未来的名将，素有飞将军之称的猛将，也将在郭天翊麾下绽放真正的光芒。 随后，郭天翊又点名了十几名年轻的将领。 他们都是从皇家军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 武艺智谋都不欠缺。 此次战争，郭天翊也没有打算全面开战。 想要吞下自己的北境三城，没那么容易。 接下来，郭天翊又对工部户部发出了一些命令。 无外乎就是军需物资与粮草准备之类的后勤工作。 散朝后。 郭天翊也没有去御书房，而是直接前往了后宫。 两国开战。 有必要通知一下乌缇娜。 这几年，吴国想方设法派探子来接近乌缇娜，打着探亲的旗号想从乌缇娜的嘴里套一些情报。 一开始，郭天翊也信不过。 但是几次事件后，郭天翊放下了戒备。 乌缇娜完全站在他这一边。 吴国的女人，更像是商品。 在皇宫时她是公主，但是在她父王眼里，她就是用来联姻的政治工具。 再加上郭天翊的人格魅力，乌缇娜已经彻底将大奉当做了自己的家。 进入乌缇娜的寝宫。 郭天翊发现吕诗雨也在。 “臣妾参见陛下。” 吕诗雨与乌缇娜关系不错，二人经常在一起交流。 看到郭天翊到来，二人连忙起身行礼。 “爱妃免礼。” “你们绣的不错啊...？” 郭天翊看到二人的刺绣，眼前一亮。 吕诗雨跟乌缇娜合绣一幅万马奔腾图，让后世之人郭天翊都觉得异常恢弘壮观。 “嘿嘿。”乌缇娜嫣然一笑，“陛下，这都是诗雨妹妹教得好。” “诗雨，你也真是的。”郭天翊揉了揉吕诗雨的发丝道，“你已经有身孕了，要多静养。” 吕诗雨是第一个有身孕的女人。 郭天翊经常耕耘，好不容易让吕诗雨怀上了，自然格外关爱。 “陛下，不要紧的。”吕诗雨微微一笑，“陛下你今日怎么不处理朝政了？” 平日里，白天郭天翊可是很少来后宫的。 这一点，郭天翊的女人们都佩服无比。 身为皇帝还这般勤奋，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缇娜。”郭天翊看向了乌缇娜，“朕跟你父王要开战了。” 闻言，乌缇娜手略微一顿，神色复杂道，“陛下，这一天，总会来的，但是我希望陛下到时候善待吴国子民。” 当初郭天翊就答应过乌缇娜。 如果大奉胜了，吴国的子民会跟大奉子民一样，享受一样的待遇。 至于败？ 乌缇娜压根没想过自己的男人会败。 大奉的经济她看在眼里，如果大奉能轻易失败，这些年早就被吴国吞并了。 “放心吧。” “有你这话，朕就放心了...” 郭天翊话音刚落，看着吕诗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继续道，“诗雨，你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陛下，臣妾...”吕诗雨低着头，“我那弟弟之前老跟我说若是有战事让我在陛下面前提一提，臣妾又怕说了陛下会生气...” “哈哈哈。” “诗雨，怎么会呢？” 郭天翊给吕诗雨这幅模样给逗笑了， 豪爽道，“你不说，朕倒是差点忘了，回头朕就让吕章担任此次的先锋大将，随龙飞一道出兵北境。” “谢陛下。” 吕诗雨大喜，看着郭天翊满目都是柔情。 在原本的历史上，吕家的外戚势力相当厉害，都跟吕诗雨这位美人有关。 但郭天翊不在乎。 外戚这东西，平衡好了就是一把利剑。 再说了，现在吕家的势力远不如未来鼎盛时期的模样。 若是自己不扶持，他们也发展不起来啊？ 第297章 恶战 吕章得知自己能出征上占城，高兴无比。 这几年他一直在皇家军事学院学习，等待这一天等太久了。 另一边。 吴国似乎也知道了大奉增兵的消息，加快了对雁城，蒲城，甘城等三城的攻势。 数日后。 龙飞，吕章，等十余名将领抵达了攻势最为猛烈的雁城。 有了增援，王镇恶松了一口气。 他将龙飞与吕章等人派往了甘城，命令龙飞为甘城总指挥。 刚刚抵达甘城，就听到吴国的将领们在城外叫骂，骂得非常难听。 “龙将军，这吴国欺人太甚，末将愿出城迎敌！” 吕章受不了这气，吴国将他们汉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吕章只想出城将这名敌将挑于马下。 “不可。” “吕将军莫要中了敌军的激将法。” “我军有火箭，火药罐等神物，只需要固守即可。” 龙飞也想同意，但是吕章乃是皇妃吕诗雨的弟弟。 有这层关系，他哪里肯让吕章出城去跟敌将单挑？ “唉...” 吕章拳头攥紧，满脸愤愤不平，最终叹了口气。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龙飞是甘城总指挥，他不可能违背上司的命令。 另一边。 吴军将领组团骂到了中午，口干舌燥，回到了大营。 “侯爷，这甘城守将龟缩不出，咱们得想个法子啊...” “侯爷，听说汉人的援军马上就到了，若是再来几万援军咱们更难打了啊？” “侯爷...” 中军大帐，众将领纷纷看着鹰宁侯，希望侯爷拿个主意。 负责攻打甘城的正是凉王麾下的猛将鹰宁侯。 十几天了，他们亦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大奉的城池极为难搞。 有火药罐等神物，他们不少儿郎的尸体都堆积在甘城城墙之下，成了焦尸。 “来人。” “去远处的村镇捕捉大奉的百姓。” “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射杀百姓？” 鹰宁侯沉着脸，想出了一条毒计。 当即，数名将领就行动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吴军的擂鼓之声就响彻在甘城之外。 “快，往前冲，谁敢回头老子就杀谁！！” “冲冲冲，快冲！！！” “......” 茫茫大地上，吴军似赶牛羊一般赶着数千手脚戴着铁链的大奉百姓。 这些百姓，都是大奉边疆的平民。 但是他们此刻却成了马前卒。 也有人想过逃跑，但是迎接他的就是冰冷的弯刀。 “救命啊，救救我们吧...” “军爷，别放箭，别放箭啊...” “我们是大奉的百姓...” “......” 百姓们被吴军驱赶，惊恐出声，疯狂呼喊。 城墙上，守城士兵已经弓拉满月，但却无人忍心出手。 “可恶！”吕章眼中寒芒闪耀，“龙将军，这都是我大奉的百姓，我愿意率领精兵出城解救百姓。” 龙飞亦是一拳砸在了城墙上，吴国人的奸诈超出了他的预期。 可是，吕章的身份让他下不了这份决心。 若是吕章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怎么跟陛下交代？ “将军，别犹豫了。” “你若是这样，其余的将领们越是说我走了后门。” “这次，就由我打头阵。” “现在出城还来得及，再晚就来不及了。” 吕章急了，再度出声。 他资历尚浅，军中难免会有人说闲话。 而吕章也想拿战功来证明自己。 “好！”龙飞也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咬牙道，“你即刻率领一万铁骑出城迎敌，以救人为主，切不可恋战！” “诺！末将遵命！” 吕章大喜，铿锵之声荡开。 其余的将领们，此时皆高看了吕章一眼。 轰隆隆~ 甘城的城门开了。 “将军，城门开了。” “冲杀过去，夺取城门！” 吴军将领大喜，看到城门打开，双眼放光。 大奉军队的战斗力是今非昔比了。 但是跟他们吴国野战军还有骑兵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尤其是骑兵，吴国骑兵天下第一。 不然早被罗斯国吞并了。 在野战方面，吴国军队从未怕过谁。 哪怕是大奉现在的骑兵，都不够看。 “诸君，杀！” 吕章举起了手中的亮银枪，蕴含杀气之声荡开。 下一瞬，万马奔腾。 一万骑兵，五名将领，在吕章的带领下向着百姓群冲了过去。 苍茫的大地上，吴军的骑兵与大奉的骑兵队伍仿佛两道钢铁洪流撞在一起。 噗嗤~ 亮银枪风卷残云，枪枪命中要害。 吕章的枪术堪称出神入化。 须臾间，就挑飞了吴军的两名将领。 “快，快入城！” 有士兵在拼死保护无辜的百姓入城，而吴军亦是杀红了眼，欲要碾碎眼前的大奉士兵夺取城门。 最为耀眼的，依旧是吕章。 但凡敢来到近前过招的吴军将领，没有一个人能撑过十回合。 “好快的枪...” 一名吴军将领只觉得眼前一闪，吕章的亮银枪已经洞穿了他的心脏。 弥留之际，他脑海里都是刚刚吕章出枪的那一幕。 若是能重新来过，他定然不会与吕章过招。 下一瞬，这名吴军将领直接摔落马下。 “妈的，杀了他！” 越来越多的吴军如潮水般围了过来。 这次他们已经被杀红了眼，就算不夺取城门也要杀死吕章。 “呜~” “呜~” 低沉的号角吹响了。 亮银甲已经染成了赤色铠甲的吕章也不恋战，迅速回撤。 为了保护数千百姓。 这次出城迎敌的一万骑兵，回城时不足半数。 在平原野战，吕章第一次体会到了吴国骑兵的恐怖之处。 无论是马术，战术，弓术等等，即便是大奉的精锐正面交战也丝毫占不到便宜。 眼看护城河前的吊桥缓缓抬起，吴军也只能收兵。 此战，他们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尤其是校尉以上的将领，死了十几名。 杀人者，吕章！ 这位未来的名将，第一次进入了吴国高层的视线里。 回城后。 吕章沉默不言。 军中的气氛亦是低沉无比。 因为他们得知了一个最新的消息。 吴国这边，又增兵了。 怎么办？ 守得住吗？ 现在每个人的心头，都沉甸甸的。 中军大帐内，吕章打破了沉默，“龙将军，我觉得，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第298章 兵者，诡道也 这一战，吕章大放异彩。 在军营年轻将领里获得了极大的威望。 此次军事会议，吕章也顺理成章坐在了龙飞的下首处。 原本众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想法，认为吕章是沾亲带故，靠着一个当贵妃的姐姐才升职如此猛。 经过实战后，众人都看到了吕章七进七出的武艺以及不凡的军事才能。 “吕将军，你认为咱们该怎么办？” 一名跟随吕章出战的年轻将领看向了吕章，客气道。 如今吴国人马围困甘城，摆明了要击破甘城。 若是城丢了。 他们这些将领，每个都在责难逃。 龙飞亦是看向了吕章，想要听听这位年轻虎将的意见。 吕章皱眉，朝着众人拱手道： “诸位同僚。” “如今之际，我甘城有守军七万。” “城外的吴国人马大概有五万之众。” “看似优势在我，但却不能与之野战。” “吕将军，这是为何？”一名年轻将领不解道，“咱们人数优势，若是在城外决战也未必会输。” “非也。”吕章摇摇头，继续道，“咱们守城厉害，依仗的是火药罐与火箭，而城外一马平川咱们无险可守，火箭与火药罐面对机动性较大的吴军发挥不出优势...” “这次战斗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最精锐的骑兵跟吴国精锐还是有差距。” “而且，吴国的骑兵，也仿照我大奉的骑兵给马匹定制了马鞍马掌铁等物，我们之前的装备优势荡然无存...” 吕章的话，龙飞极为认同，“吕将军所言不假，吴国骑兵的素质你们也看到了，这一战我军的伤亡比吴军要大，虽说有保护百姓的前提，但正儿八经野战我们绝对不占优势...” 虽说这话有点长他人志气的嫌疑，但却是实话。 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夜郎自大。 若是不把他人当回事，极有可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龙将军，诸位将军。” “我倒是有一想法。” 吕章开口道，“吴国擅长打野战，也有极为优秀的马匹，但是他们远道而来，粮草补给肯定比我们难，我们何不对敌后的粮草补给下手？” 闻言，所有人皆眼前一亮。 对啊？ 只要切断了敌方的粮草补给，那么将占据绝对的主动权。 没了粮草，吴国将士只能不战自退。 “不错。”龙飞赞赏无比的看了吕章一眼，道，“你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但是，难啊...” 想要绕过吴军的防线，去切断粮草补给？ 难如登天。 先不说成功的可能性。 去执行这样的任务，无异于九死一生。 甚至是十死无生。 万一深陷包围，那就别想活着回来。 而且，这种极端的任务，也需要卓越的判断力与领导才能。 一般人，甚至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龙将军。” “我愿意一试！” 吕章眼中闪过决然之色，起身请命。 “不可。” “你绝不能去。” “你可知道这任务有多凶险？” 龙飞大惊，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还是那句话。 吕章是陛下的小舅子。 其本来就是皇亲国戚。 若是吕章交代在这里。 自己以后的路也就没了。 况且陛下对吕贵妃疼爱有加，据传吕贵妃如今又怀上了龙子，更不可能让吕章去冒险。 “吕将军，这计策虽好，但可行性很低，咱们可以商量商量别的计策...” “吕将军，你可是皇亲国戚...” 其余的将领亦是纷纷出声。 他们也怕啊？ 吕章有事，在座的谁能有好日子过？ 回到京城，不被人穿小鞋就是好事，还想继续升官？ “诸位。” “兵者，诡道也。” “我有一想法。” “咱们可以换上收拢来的吴国士兵铠甲，然后从这边绕路深入敌后..” 吕章说到最后，义正词严道，“保家卫国是军人的职责所在，在战场上，我跟诸位都一样，都是大奉的军人，不是什么皇亲国戚！” 吕章的觉悟，让大多数人都羞愧难当。 扪心自问，他们若是有吕章这样的条件，绝对做不到吕章这么大义凛然。 还有，吕章也想通过自己的才能建功立业，而不是一直靠着姐姐的光环。 这也是后来吕氏一族外戚能壮大的原因。 仅仅靠一个女人，任何外戚集团都发展不起来。 以前的淑妃就是一个例子。 “龙将军。” “末将愿望。” “保证完成任务！” 说着，吕章单膝跪地，抱拳道。 “此去，凶险万分。” “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而且我会将带去的将士们带回来，无论活人死人。” 吕章的铿锵之声荡开，让龙飞都刮目相看。 没想到，吕章不但想到了跟自己一样的计谋，甚至连进军的路线都想好了。 “好。” “那就依你所言。” “换上吴军的铠甲，再给你五千精锐，切断补给线。” 龙飞深呼吸一口气后，拿起了虎符交给了吕章。 吕章这位未来名将的人格魅力与魄力，初显锋芒。 半日后。 所有人员都穿戴好了吴军的铠甲。 天黑后。 在夜色的掩护下，吕章率队悄然离开了甘城。 “诸位。” “吕将军，将来前途无限啊！” 龙飞站在城墙上，看着夜色中已经看不到的大部队，喃喃道。 其余将领们亦是点头。 成功绝非偶然。 换做他们，绝对做不到吕章这一步。 此刻，所有人都不再拿着以前的眼光看待吕章，而是将他视作了前辈。 为了行动顺利。 吕章只带了七日的简单口粮。 又饶了一大圈子，成功绕过了吴国的包围圈。 古代打仗就是这样。 总会有纰漏。 第三日，出了点小插曲。 吕章的先锋斥候小队遇到了吴军的斥候队。 但有之前从尸体上拔下来的令牌，他们成功敷衍了过去。 在野外，同阵营的斥候遇到斥候的情况很常见，敌军斥候也没有多想。 五天后。 眼看随身口粮即将消耗殆尽，却迟迟没有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吕章也是心中焦急。 没了吃的。 在这荒郊野岭，他们会极为艰难。 “报！” “启禀将军。” “斥候发现了一队运输物资的部队，大概有一千多人...” 一名校尉匆匆而来，单膝跪地汇报道。 第299章 疯狂的计划 “可看清楚了？” “除了粮草辎重，还有什么？” 吕章目光微眯，看着传讯校尉问道。 “将军，除了粮草辎重外，还有战马。” “负责运送的只有一千士兵，其余的都是农夫...” 校尉兴奋道，“将军，动手吧！” 其余人亦是看了过来。 要是把这补给物资给抢了，那么任务也就完成了。 这几日，众人都是提心吊胆，大多数时间都在夜里赶路，生怕被发现了。 “好。” “那就在前方的腹地埋伏。” “诺！” 吕章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十里外。 运粮官屠元巳盯着烈日前行，掏出腰间的葫芦“咕噜咕噜”猛灌几口水。 “大人，这天太热了。” “怕是到前线还得走一天。” 屠元巳身边的一名下属抱怨道。 身为后勤工作人员，清闲的时候格外清闲，但运送物资的时候却遭老罪了。 尤其是这么热的天，他们还不能延误了时辰。 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都在赶路。 别看赶路的时间长，带着数百车粮草绝对走不了多快。 忽然。 屠元巳回头看向了远处的山坡。 一队骑兵正在向着他们这里飞速而来。 “站住！” “尔等是干什么的？” 屠元巳警惕起来，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大声呵斥道。 吴国的粮草管理体系极为严格。 为了后方粮草的安全，一般运粮的时候粮草官不用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还有就是吴国人非常谨慎，他们将粮草中转站设在很隐蔽的地方。 行军打仗，粮草物资是重中之重。 若是粮草出了问题，这仗也不用打了。 “混账！” “我乃鹰宁侯麾下将领。” “我等猛攻甘城，战马损失颇多，侯爷让我等来先接应战马过去。” 身穿吴军铠甲的大奉偏将军开口，愣是让屠元巳，没有看出半点猫腻来。 他们皆身穿盔甲，然后又灰头土脸，根本看不清楚本来面目。 “即便是这样。” “你也清楚规矩。” “没有凉王的手谕，我不可能让你们带走战马...” 屠元巳拿出了自己的腰牌，根本不给对方靠近的机会。 “放肆！” “贻误战机，你可知道该当何罪？” “我先带走战马，粮草尔等慢慢运来便是。” “这...” 屠元巳犹豫了。 鹰宁侯可是睚眦必报的主。 “好吧。” “你们就...” 屠元巳思索片刻，就准备同意了。 可是。 就是这么一会交谈的工夫，四周的山坡上出现了无数骑兵。 而且，烟尘滚滚，杀气腾腾，直冲他们而来。 “不好！” “敌袭！” 屠元巳再傻，也知道这些人有问题。 哪有直接举着刀枪来要战马的？ “杀！” “杀！” “杀！” 五千骑兵同时出声，气吞山河。 眨眼间，已经杀到了近前。 这支运量队伍能战者只有一千。 哪里是吕章率领的精锐对手？ 战斗不到一刻钟就结束了。 吴国人死伤大半，运粮官屠元巳被生擒。 “粮草全部焚烧。” “所有马匹一人带一匹，余下的就地杀了。” 吕章迅速发出了命令，随后上百车粮草就陷入了熊熊火光之中。 每一个骑兵，额外带了一匹战马。 带不走的，直接宰了。 “完了...” 屠元巳看着熊熊烈火，万念俱灰。 吕章来到屠元巳面前，出声道，“你就是运粮官？你们的粮草中转站在哪？” “你杀了我吧。” 屠元巳神情低落，满心求死。 “哦？” “嘴还挺硬？” 吕章讥笑道，“来人，传我命令，将那些吴国农夫放走，告诉他们是运粮官投靠我大奉，提前通风报信，才截获了粮草。” “你...，你卑鄙！” 屠元巳猛然睁开，惊呼道，“我没有投靠你们！” 若是战死还好。 但若是这样传开，他全家老小都必死无疑啊？ “谁知道呢。” “本将军耐心有限。” “你可想好了。” “将军，我说，我说...”屠元巳咬牙道，“但将军要答应我，回头带我去大奉，我不想死！” 屠元巳也总听人说大奉有多繁荣。 吴国人也有逃难到大奉去的。 他若是此刻宁死不从，自己的家人就全完了。 “很好，你们中转站有多少守军？” “启禀将军，有守军六千，还有三千多力工...” “很好，带路！” 吕章话音刚落，无数钢刀落下。 一颗颗人头，滚落在草地上，死不瞑目。 看着眼前的一幕，屠元巳狂吞口水。 他庆幸无比。 若是刚刚自己不招，剩下的幸存者里也会有人招。 旋即。 大部队在屠元巳的带领下，继续深入。 “将军，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危险了？” “将军，如果我们此刻返回，也是大功一件...” 吕章身边的几位偏将都慌得一批，出言相劝。 他们出发已经好几日了。 越走越深。 现在，吕章竟然要去烧了中转站！ 这中转站，可是整个北部战线所有军队的补给站。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只要烧了这个中转站。” “才能对吴国军队形成有效的打击。” “兵者，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尔等若是吴国将领，会意识到咱们出现在他们的大后方吗？” 吕章微微一笑，不屑道，“这大后方连个斥候都没有，如此良机，机不可失！” “将军，末将佩服！” “将军，真是神了...” 其余将领们纷纷眼前一亮，想通了这个道理。 现在，他们只有烧了中转站。 才算是大胜。 而且还能全身而退。 夜深了。 众人一路前行，来到了一座城寨前。 看规模，这城寨里存放着相当数量的粮草与战马还有军用物资。 吕章命令屠元巳带千人队伍在前方前靠近城寨，其余人则是靠在后方吊着。 “站住！” “来者何人？” 城寨上的巡逻人员举着火把，看着下方喝道。 由于天太黑，举着火把也看不清楚下方人员的模样。 “乌孙将军，是我，屠元巳啊...” “嗯？你不是去给鹰宁侯运输粮草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将军，别提了，鹰宁侯前线战事吃紧，战马紧缺，派人来迎接战马并且把粮草也接走了...” “既如此，那你就等着明天天亮再进来吧，天黑后城寨只出不进，你是知道规矩的。” “将军，别啊，兄弟们赶了一天路，一口饭都没吃，你让我进去喝口水成吗？” 屠元巳跟乌孙将军的关系极为不错，来的路上他就保证过了，绝对会叫开寨门。 “这...” 城寨上的乌孙将军略微犹豫后，便出声道，“来人，打开寨门。” 第300章 向死而生！ 见城寨大门打开，吕章伸手虚空一压。 所有隐藏在暗中的将士们立即开展行动。 要在第一时间夺取城寨大门。 否则，就完了。 屠元巳紧张兮兮带着人接近了城寨。 “乌孙将军，谢了。” “你若是不网开一面，我们今晚可难熬啊...” 他一边进门，一边跟乌孙将军套着近乎。 忽然。 乌孙将军耳朵动了动，瞳孔一缩。 他听到了战马奔腾的声音。 屠元巳走的时候，仅仅带了一千人。 不对劲！ “快，关闭寨门，快！！！” “屠元巳，本将军命令你立即停下。” 乌孙将军在城寨上方狂吼，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杀！” 须臾间，排山倒海的声音响起。 屠元巳身后的汉人士兵忽然暴起，弓拉满月。 噗噗噗~ 一轮箭矢，直击城寨上方。 乌孙将军出于本能，直接一个狗屎吃趴倒在地，险而又险地躲过了箭矢。 “敌袭！！” “敌袭！！” “关闭城寨！！” 乌孙将军趴在地上狂吼，同时哨塔上的吴国士兵亦是敲响了警钟。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钟声九响，代表有敌军来袭。 军营内，所有吴国士兵纷纷出动。 眼看城寨大门就要缓缓关上，吕章高呼道，“冲杀过去，夺取城寨大门——。” 战斗，一触即发。 城墙上的吴国士兵亦是迅速组织起来，开始放箭。 吴国的弓箭，比大奉的弓箭力道大点。 近距离下，足以穿刺普通的铠甲。 屠元巳身后的将士们遭受了箭矢的打击，顿时有几十人中箭倒地。 然而，密密麻麻的箭矢一轮又一轮，没有空档。 吴国骑兵素质极高，弓术也不容小觑。 再加上居高临下，他们本身就占据了优势。 “快！” “随我杀进去！” 吕章用手中的军刀挡开几根箭矢后，一马当先。 眼见自己的将军都如此奋不顾死，其余的将士们也战胜了心中的恐惧，紧随其后。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城寨大门即将关闭的时候。 跟在屠元巳身后的士兵已经聚集在城寨大门外，用力推搡着大门。 噗噗噗~ 有长枪兵在城寨大门内挥舞长枪刺出。 “啊啊啊啊~” 一名士兵胸口已经被三支长枪洞穿，他大口大口吐着鲜血，使出浑身的力气推搡着大门。 军人，当马革裹尸。 若是牺牲。 可进英魂阁。 家属亦是由官府补助。 没有后顾之忧。 大奉的精锐们皆悍不畏死。 吴国人惊呆了。 这还是大奉的军队吗？ 竟然丝毫不怕死？ 轰隆隆~ 大门被推开了。 “快，放箭，放箭！！！” 乌孙将军组织防御，在城寨大门后方疯狂出声。 绝不能让汉人进入城寨。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在大门推开的一瞬间。 大部队也杀到了。 吕章带头冲锋，策马冲入了城寨大门入口。 铛铛铛~ 无数火星溅起，吕章挥舞手中的军刀又格挡了许多箭矢。 “噗嗤”一声，一支箭矢从侧面袭来，刺入了吕章左肩。 吕章丝毫不顾左肩的伤势，狂喝道，“随我杀！” “杀！” “杀！” “杀！” 数千骑兵同时出声，气势震天。 眼前的吴国士兵们，一瞬间有点失神。 他们被眼前的汉人骑兵气势所摄，竟然心中出现了一丝恐惧。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就是这微妙的变化。 让数千精锐的士气高涨数倍。 白刃战打响了。 乌孙将军手持狼牙棒，与吕章短兵相接。 吕章身中数箭，即便只有一只手，依旧将乌孙拓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混乱战斗，陷入了无比惨烈的境地。 城寨内的六千多吴国士兵，还有三千多力工，加起来有一万人。 这是大奉精锐的两倍。 可大奉的精锐们都杀红眼了。 一个个化身浴血战神。 乌孙将军，被吕章斩于马下。 但混乱中，吕章身负重伤，落马了。 带路的屠元巳，亦是胸口被砍了数刀，生死不明。 一个时辰后，战斗结束了。 所有的吴国人，死伤大半。 没死的，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快，快寻找将军...” 几名偏将带着幸存的士兵翻动死人，寻找吕章。 终于，在几个尸体中间有人发现了吕章。 “找到了，将军在这里。” “快，快来救救将军...” 众人将吕章抬到了城寨大营，随行的两名军医上前帮忙包扎伤口。 吕章的左肩，左腿，左腹均受到了创伤。 这幅模样，令所有人都肃然起敬。 哪个当将军的，能带队冲锋，与普通的士兵同生共死？ 即便是吕章武艺高强，在面对两倍于己方的敌人时亦是会受伤。 一刻钟后。 经过简单治疗的吕章悠悠醒来。 “将军，您终于醒了。”吕章的副官两眼噙着泪水，激动道。 “我没事。” “副官。” “我军伤亡如何？” 吕章嘴唇发白，他知道自己能醒过来，战斗肯定没有悬念了。 他最关心的，还是部下儿郎们的损伤状况。 “将军。” “我军大胜。” “杀敌七千，俘获战马一万三千匹，粮草....” “咳咳。”吕章皱眉，咳嗽一声后出声道，“我是说，我军将士的伤亡如何？” 比起获得的战果。 自己手下的将士们，才是他最关心的。 “将军。” “我军...” “死伤过半。” 副官露出了沉痛的表情，其余人亦是满脸悲伤。 这一战。 五千人，生还者不足两千。 且还有一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 若不是吕章悍不畏死带头冲锋，这一战的胜负真的很难说。 别看城寨里只有六千守军。 对方同样是吴国的精锐。 是凉王麾下的精英。 但，谁也没有想到，大奉会深入敌后，杀到城寨。 身负重伤的狄青听到这消息，差点一口气没回上来。 他知道战争是残酷的。 但这些朝夕相处的兄弟就这样天人永别了，他心中亦是沉痛万分。 “将所有兄弟的尸首就地火化，骨灰带走。” “把它们带回大奉去。” “粮草，全部焚毁。” “马匹，就地宰杀。” “所有军械，一律焚毁。” “咳咳咳...” 吕章说罢，猛然咳嗽几声，再度昏迷过去。 第301章惨胜！ 深夜。 城寨里火焰滔天而起。 夹杂着焚烧尸体马匹的味道。 浓浓的烈火似黑夜中的流星，即便是百里外都能看见。 一队吴国的斥候，发现了火光。 “兄弟，那里好像是粮草城寨吧？” “不好，就是粮草城寨。” “快！快去禀报侯爷...” 几名斥候惊得头皮发麻，火速离去。 城寨内火海滔天。 吕章重伤，因失血过多昏迷不醒，副官刘鸿运暂时接替了大权。 经过几名将领的短暂商议后。 所有吴国俘虏，全部格杀。 刘鸿运也是为了将士们的生命安全考虑。 带着这些俘虏，能邀功请赏。 但是，却是累赘。 而且有极不稳定的因素。 众人一人牵着两匹战马，一匹换乘，一匹驮着物资。 为了活着回去。 他们带足了半月的干粮。 趁着夜色，众人又在马尾巴上绑着枯草树叶，这样可以隐匿行踪。 鹰宁侯大营。 “什么？” “城寨被汉人偷袭了？” 鹰宁侯满脸懵逼，看着跪在面前的武将震惊道。 “侯爷。” “的确是汉人。” “数量未知。” “立即将这消息禀报凉王。” “是，侯爷。” “另外，消息暂且保密，甘城的守军应该不知道我们的粮草后勤被偷袭了，天亮后立即组织进攻！” “是！末将遵命。” 粮草后勤中转站被焚烧，这消息若是传开了对军心打击极大。 另一边。 凉王大营。 作为此次南下指挥作战的总负责人，凉王拿下对大奉的北境三城也是志在必得。 当得知中转站被烧毁。 凉王亦是一脸懵逼。 “我军布置了铁桶般的防线，汉人是怎么袭击我军后方的？” 凉王站在地图前，目光阴晴不定。 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到吕章为了此次计划的成功，绕了多远的路。 随后。 一则命令下达。 天亮后。 猛攻蒲城，雁城。 甘城那边是鹰宁侯在负责。 亦是同样选择天亮后猛攻。 吴军大营内现有的粮草仅能支持七日。 如果七天内能破城。 无论拿下哪个城，都是胜利。 以此城为跳板，就能忽视整个大奉的北境地区。 同时，还有数万人出兵，在大后方围剿偷袭粮草中转站的汉人。 不管这次成功与否。 这队人马。 都不能活。 天色微微发亮。 吴国人的战鼓响声震天。 密密麻麻的攻城队伍被组织起来，比以往的态势都要猛烈。 “将军，吴军的进攻太猛了，仿佛不要命啊...” 甘城城墙上。 龙飞亲自督战。 他敏锐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以往吴军都不会这么不要命地进攻。 但现在看来，吴军似乎是在做殊死搏斗。 “不对劲。” “难道是...？” 龙飞脸上闪过一丝震惊，旋即狂喜。 一定是这样。 吕章成功了。 将敌军的后勤粮草站一锅端了。 如若不然，敌军不可能这般疯狂？ “将士们。” “我们只要守住七日，吴军必退！” “吕将军已经切断了敌军的粮草补给，他们蹦跶不了几日了！” 龙飞的呐喊声，让所有守城士兵都士气高涨。 但，战斗依旧惨烈。 吴国人顶着箭雨，滚木，火油，火罐，依旧有人登上了城墙。 一波又一波的吴军被打下去，又有一波补上来。 不少士兵手中的刀都卷刃了。 另外一边。 王镇恶的情况更为惨烈。 蒲城这边遭受的是凉王精锐的猛攻。 城墙几度被夺取，将士们又拼死抢夺了回来。 只因为，后方是大奉的百姓。 若是城破了。 男人会被杀死，女人会受到侮辱。 大奉的子民，皆会被践踏。 日落时分。 吴军方才退去。 城墙下，尸骸堆得数米高。 所有士兵呆呆地看着退去的吴兵，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我们守住了！” “我们赢了，赢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紧随其后，城墙上满是欢呼声。 今天下午的伙食非常丰富。 红烧肉，白斩鸡，白米饭，管够！ 但大多数将士，都神情落寞。 他们的战友，兄弟，在今天都牺牲了。 以前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饭的，如今却形单影只。 第二天。 更加惨烈。 第三天，已经成了绞肉机。 龙飞镇守地甘城，总共七万守军，折损大半。 这在攻城战上，都是比较夸张的损失。 第四日。 众人惊奇地发现，吴军退了。 对面大营，人去楼空。 另一边。 刘鸿运带着所有奇袭城寨的将士们又饶了一条更远的路。 哪怕是这样，他们都险之又险落入敌军的包围圈。 几日的风餐露宿，每个人都快不成人样了。 但他们依旧坚信，能活着回到大奉。 京城。 御书房。 “陛下，北疆军情！” “念！” “北境三城成功抵御了吴军的进攻，所有将士折损大半，奇袭粮草城寨的吕章生死不明，暂没有消息..” 听到这份惨胜的战报。 郭天翊亦是脸色低沉。 这对他来说。 压根就不算胜利。 北境十几万士兵，竟然折损大半？ 这可都是自己拿银子砸出来的精锐啊？ 原本郭天翊还以为现在大奉的精锐正面战场跟吴国应该可以掰掰手腕。 但现在看来，依旧不够看。 只因为吴国的单兵素质强，骑兵强。 这些差距，不是短时间内能弥补的。 而且在冷兵器时代，骑兵就是最牛逼的兵种。 大奉恰恰缺少这点。 如今大奉也有骑兵十万。 但是，光马匹的质量就比吴国的马差了点。 吴国的马匹，耐力与速度方面，要比大奉本土的马匹厉害。 “樊雄，你可知道西域诸国哪里盛产马匹？” 郭天翊揉了揉眉心，看着站在面前的樊雄问道。 “回陛下。”樊雄拱手道，“西域诸国，当数吴国战马最强，但鲜卑国，贵霜，乌孙等国的马匹也不次于吴国战马，且他们经常与吴国有摩擦...” 对啊！ 郭天翊眼前一亮。 自己怎么忘了还有这几个国家？ 其中，贵霜跟吴国很不对付。 虽说常年被吴国欺压，但他们的战马的确很多。 “樊雄。” “告诉锦衣卫，那贵霜商人亚尔曼再进京时，立即带来见朕。” “诺！” 要改革兵种，就得加强骑兵。 战马，是第一要素。 否则，没有好的战马，正面战场自己大奉的精锐永远别想跟吴国一争高下。 第302章 出使西域 虽说有个贵霜商人作为牵线人，但郭天翊还是觉得不够稳妥。 要从根本上改变大奉的马匹品种，才是上策。 因此。 郭天翊派人寻找了许多专门养马的人，寻求改良品种的方针。 郭天翊想以此来改良大奉骑兵。 吴国的骑兵，厉害就厉害在机动性上。 而且他们的马匹耐力也比中原的马匹要厉害得多。 所谓的千里马，在大奉已经是神马了。 但是，在吴国却非常常见。 这跟地缘有关。 大奉本身就是农业大国，以小农经济为主。 吴国呢？ 本身就处于四战之地，又没有多少耕地，自然马匹就优良。 同时，郭天翊还命令北境战将全力营救吕章。 吕章是未来的名将。 若是折损了。 郭天翊接受不了。 后宫。 郭青黛见郭天翊来到御花园，调皮道，“皇帝哥哥，今天怎么不忙政务了？” 一转眼。 郭青黛也长大了。 亭亭玉立，身材极为完美。 继承了母亲的优点，而且一双眼睛长得极为勾魂夺魄。 “青黛，你跟诗雨这是在做风筝？” “是呀。” “皇帝哥哥，你看这个小燕子蝴蝶风筝做得好不好看？” “不错，朕也陪你们玩玩...” “行啊，皇帝哥哥，那我们比比谁放得高。” 一旁的吕诗雨温柔一笑，道，“陛下，您可别输了哦？” 吕章生死不明的事情，郭天翊还没有告诉吕诗雨。 吕诗雨有孕在身，郭天翊不想刺激她。 万一对胎儿有影响，动了胎气，自己岂不是要哭死？ “切~” “朕能输给你们？” 郭天翊莞尔，“不过这样比也没有意思，不如咱们增加个彩头？” “什么彩头呀？”郭青黛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好奇道。 从少女成了女人，郭青黛气质亦是大变。 调皮归调皮，但却让人欲罢不能。 这一点，比其母亲年轻的时候更加优秀。 “你们附耳过来，朕告诉你们。” “什么呀，还神神秘秘的？” 郭青黛与吕诗雨出于好奇，就凑到了郭天翊的面前。 “朕若是输了，这几日就多陪陪你们。” “好呀好呀...” 二女听到这里，纷纷高呼 “你们若是输了..” “那就舌卷银枪...” “唔~” 郭青黛跟吕诗雨竟然秒懂，脸色“唰”的一下浮现一抹红晕。 “讨厌，皇帝哥哥你又想欺负我们...” “嘿嘿，谁让你们是朕的女人呢？” 说着，郭天翊就在二人的腚上拍了一巴掌，piapia作响。 “比就比，谁怕谁！” “就是，青黛咱们争取赢了陛下。” “哈哈哈，那就开始。” 后宫内。 时常有人放风筝。 其中，一只龙形风筝飞得最快，也飞得最高。 结果。 自然是郭天翊赢了。 后花园内的太监宫女们都被郭天翊退了下去。 然后.. 此处省略一万字。 三天后。 “陛下，有消息了！” “吕将军有消息了。” 樊雄急匆匆而来，道，“龙将军来信，吕章部队已经抵达了甘城，而且吕将军也脱离了危险，正在归京的路上。” “呼~” 郭天翊轻呼一口气。 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了。 “下去吧。” “是，陛下！” 随后，郭天翊看着龙案上的一堆奏折，眉头紧锁。 这几日。 满朝文武都献上了关于改革骑兵以及培育马匹的奏折。 其中。 一道奏折的呼声最高。 鼓励全国百姓培养高耐力的马匹。 凡是培育成功一匹，就免除一家三口两年的赋税。 这策论。 看似不错。 但郭天翊却不认可。 首先，普通人是买不起马的。 大部分百姓家里，都是几家合用一头耕牛。 如驴子骡子等用来运输的主要牲畜都没有做到家家户户具备。 贫民依旧很多。 如今的政策，郭天翊已经努力让很多百姓尽可能地吃饱肚子。 无论是经济，政治，教育方面的改革都是向着这个方面发展的。 可惜，仍旧有很多贫民。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人本身就比较懒惰的原因。 土地兼并，仍然不能杜绝。 国家分配给一些百姓土地，总会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又把土地抵押或者转让给他人。 这些人，就算国家无条件发钱也拯救不了，而且不在少数。 本身大部分百姓的日子都过得一般。 哪里有钱去买马？ 更别说培育品种。 能培育的，皆是地主士族阶级。 这些人本身就掌握了大量的社会资源。 借着培育马匹的名头，再免去赋税。 那会更进一步拉大贫富差距。 不可取。 郭天翊当即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不过，倒是有一条新路子。” “樊雄说过，西域诸国都盛产马匹。” “贵霜国的马匹不亚于吴国。” “若是能建立外交，引进大量的贵霜马匹，不就可以慢慢培养品种了吗？” “还能避免奸商赚取差价...” 郭天翊眼前一亮，出声道，“曹德淳，召范学义觐见。” “诺！” 不出片刻，范学义匆匆而来。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免了。” “谢陛下。” “范学义，上次你出使南夷诸国，做得不错。” 范学义大惊，低头拱手道，“都是托陛下洪福，若不是大奉威名在外，臣也没有这么容易...” “你倒是会说话。”郭天翊笑着道，“现在朕准备给你个新任务，你可有把握？” “陛下若有吩咐，臣定当誓死完成。” “好。” “吴国现在虎视眈眈，朕急需一批西域宝马。” “陛下，您的意思是...”范学义立即心领神会道，“让臣代表大奉，出使西域？” “不错。” “西域诸国，贵霜盛产宝马。” “朕欲要派一使团出使贵霜，建立外交。”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贵霜跟大奉之间虽然隔着吴国。 但却有很大的概率建交。 而且，按照正史发展，这贵霜国未来迟早要灭国。 他们面临的压力，不只是吴国，还有隔壁的乌孙帝国。 在此期间，倒是可以让贵霜帝国为大奉输送战马。 必要时候。 大奉也可以帮忙。 前提是大奉全方位碾压吴国。 第303章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陛下，臣何时动身？” 范学义也知道此次西行非同小可，绝不是出使南夷诸国可比的。 “等过几日。” “朕给你找个向导。” “此去无忧。” “谢陛下...” ......... 几日后。 吕章等人抵达了京城。 吕章没有食言。 将吴国降将屠元巳也被带到了大奉。 经过治疗后，吕章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 郭天翊悬浮的心总算落地了。 这个时代医疗条件落后，就怕出问题。 有些人，甚至重感冒都会要命。 一般百姓更加糟糕。 非到万不得已，百姓也不会去大点的药房买药看病。 其实后世也一样。 进医院对普通百姓来说都是负担。 屠元巳这位降将，被大奉的繁荣惊得合不拢嘴。 吕章上书，郭天翊也没有犹豫，对其进行了封赏。 赏赐小院一座，还封了一个六品闲职。 这种事情，就是做个样子。 以后的降军可以不用考虑投降后的待遇问题。 吴国虽然也繁荣。 但比起大奉来就差远了。 他们的文化，制度等等一切都是照着大奉学习。 基本上没有自己的东西。 没出几日，屠元巳就已经乐不思蜀了。 隔三差五，还能去烟花之地找小娘子探讨探讨人生。 “屠将军，陛下宣你进宫。” “是是是，我马上就去...” 听到皇帝要召见自己，屠元巳大惊，连忙整理衣冠随着传话的太监进了宫。 最让屠元巳震撼的。 还是犹如天宫一般的紫禁城。 当初乌缇娜使团刚来京城时，也被震撼得不轻。 跟大奉的紫禁城比起来，吴国的皇宫就差了点意思。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书房内。 屠元巳有模有样用大奉的礼节对郭天翊行大礼。 “平身吧。” “谢陛下。” 嘶~ 大奉的皇帝，好年轻。 真想不通，如此年纪，怎么能将偌大的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 屠元巳起身后，吞了口唾沫，紧张万分。 他不敢直视郭天翊，微微低着头等待郭天翊出声。 “屠元巳，这些日子，过得可还适应？” “回陛下的话，臣过得非常好...” 屠元巳岂止是过得好。 这待遇，比他在吴国要强了数倍。 大奉的物质条件比较丰富。 手工业极为发达。 这跟吴国完全不在一个次元。 “哦？” “那就行。” 郭天翊微笑道，“朕准备成立一支西域使团，出使贵霜国，屠元巳你对贵霜国了解多少？” “回陛下。”屠元巳恭敬道，“贵霜国小臣熟悉得很，小臣的母亲就是贵霜人...” 郭天翊平静道，“那行，这位范学义就是此次出使贵霜的负责人，你可愿意给范学义做向导？” “这...” 屠元巳嘴角抽搐，犹豫不决。 要出使贵霜。 必定要经过吴国的管辖范围。 自己可是叛将啊？ 万一被吴国抓了，自己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啊？ 屠元巳心生恐惧。 他这会才明白。 大奉的皇粮，不是白吃的。 “怎么？” “你不愿意？” 郭天翊脸色沉了下来，威严之声荡开。 滚滚龙威扑面而来，让屠元巳倍感压力，额头亦是有汗珠浮现。 “不不不。” “小臣愿意，愿意...” 情急之下，屠元巳也只好应声。 自己哪敢说个不字啊？ 现在自己已经背叛了吴国，若是再得罪了大奉皇帝，自己可就真完了。 “朕知道你之忧虑。” “但朕也不是不通情理。” “这次任务完成，朕给你官升三级。” 一个大棒加一个红枣，是最好的。 果然。 郭天翊得话让屠元巳大喜！ 官升三级。 那自己可就真的一辈子不愁了。 “陛下。” “小臣誓死完成任务。” 郭天翊没有理会屠元巳，继续道，“范学义” “臣在。” “朕赐你天子符节，三日后出使贵霜。” “诺，臣遵旨！” 范学义也激动啊。 这次的外交若是办好了。 封侯有望啊！ 封妻萌子，是每个仕途之人最大的理想。 可是，想要封侯入相，也需要功绩。 这，就是自己最大的机会。 ......... 三天后。 使团部队自京城出发了。 因为通过贵霜商人了解了一些情况，郭天翊此次让使团除了携带大量的丝绸瓷器外，还携带了大量的铁器以及农具。 西域诸国，手工业比大奉落后。 但贵霜国的农业却比其他国家都要发达。 大奉的铁器以及农具，对贵霜国来说也是硬通货物。 此去路途遥远。 为了保证安全。 有上千骑兵随行。 还有随行的军医，保证人员的健康问题。 由于带着大量的货物，队伍的速度并没有多快。 一周后。 使团已经抵达了玉门关。 看着茫茫戈壁，还有呼啸的狂风，众人不禁生出凄凉之感。 玉门关一出。 就是吴国的地盘了。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陛下的诗句，正应了此情此景。” 范学义也是腹有诗书之人，站在玉门关前，情不自禁吟诗。 这诗句。 出自陛下三百首传世佳作。 不但描绘祖国山川的雄伟气势。 也勾勒出这个国防重镇的地理形势。 更突出了戍边士卒的荒凉境遇。 “屠将军。” “出了玉门关就是吴国的地界。” “我们该如何行走？” 范学义看向了身边的屠元巳，出声询问道。 “范大人。”屠元巳拱手道，“此去北上最近，但吴国人马较多怕是行路艰难，我们可以向东北出发，经过羌族的地盘，再经过阿昌族地盘，就能抵达贵霜...” 屠元巳自然也不单单为了自己的小命。 绕路虽然远了点。 但能保证使团能顺利抵达贵霜。 吴国此次粮草被偷，在大奉北境吃了大亏，岂能让使团顺利通行？ 这一点。 范学义也表示支持。 “那好。” “咱们就走这条路。” 范学义点点头，这条路也是目前最合适的道路。 旋即。 千人规模的使团就出发了。 茫茫大漠上，即便是一千人规模的使团也化作了一个小不点。 行进两天后。 使团进入了羌族腹地。 茫茫戈壁也成了绿洲。 “报！” “启禀大人，前方有骑兵正在接近我们，不足二十里。” 听到斥候的话，范学义眉头皱起。 这一定是羌族的骑兵。 正思索该如何处理时，屠元巳主动请缨道，“范大人无需多虑，这羌族向来欺软怕硬，末将去搞定他们！” 第304章 意外收获 羌族向来欺软怕硬。 屠元巳还在吴国的时候，经常带队劫掠西域诸多部落。 所以屠元巳也是有恃无恐。 “汝等何人？” 羌族的骑兵滚滚而来，策马喝问道。 “放肆！” “瞎了你们的狗眼！” “我乃吴国凉王麾下先锋大将屠元巳。” “还不滚开？” 屠元巳厉声呵斥，让羌族士兵脸色大变。 “小的有眼无珠，不知屠将军大驾，将军快请...” 仅仅一句话。 就让羌族士兵的态度判若天渊。 远处的范学义看得心情激荡。 若是大奉能击败吴国。 那么。 将来的大奉。 在西域估计也会有同样的威慑力吧？ 经过这一小插曲后。 众人畅通无阻。 安全经过了羌族的地盘。 三天后。 他们进入了阿昌族的腹地。 “范大人。” “这阿昌族是吴国的头号爪牙。” “我们还需要小心谨慎...” 身为向导，屠元巳对西域诸国的情况非常熟悉，解释着阿昌族的一些情况。 阿昌族也是一个大型部落。 他们比羌族的地盘要大得多。 “屠将军，这次对亏了你。” “待回到大奉后，范某必定在陛下面前为屠将军美言几句...” 范学义也知道如何处理人际关系，画起了大饼。 “多谢范大人。” 屠元巳大喜。 他是个武将，也是个粗人。 但文官们画大饼这一套对他来说就跟真的一样。 能升官发财，就是他的梦想。 “报！” “启禀范大人。” “前方发现两队人马在交战。” “其中一方兵败，正在向我们前进的方向逃窜而来...” “我们前往八里外有一座大营，那支部队进入了大营内。” 正说着，斥候来报。 范学义皱眉。 看向了屠元巳。 屠元巳思索片刻，立马出声道，“范大人，我知道一些情况，阿昌族的王前些日子去世了，这两边交战的人马一定是两位王子的部队...” “失败窜逃的，应该是二王子的部队。” 在吴国跟大奉在北境开战的时候。 阿昌族就陷入了内乱当中。 其中大王子欲要灭了二王子。 大王子也掌控了阿昌族大量的军队。 但二王子素有贤名，又有许多人支持。 因此。 两位王子对王位的争夺，必定是白刃相见。 “屠将军。” “你跟这两位王子都熟悉吗？” “熟悉，毕竟他们是吴国的头号爪牙，两位王子我都打过交道...” 闻言，范学义皱眉道，“那你就去谈一谈，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们也可以跟他见一见。” “这...” 屠元巳略微犹豫下后，点头道，“好，我这就去。” 他不知道范学义为何要跟这位二王子谈一谈。 难道是策反？ 还是说拉拢？ 但是。 他更担心的是自己被阿昌族的人抓起来献给吴国。 本来几里路。 范学义愣是走出了百里路的感觉。 他慌得一批。 但范学义是这次使团的领导者。 他又不能违背命令。 半个时辰后。 屠元巳硬着头皮来到了大营外。 “站住！” “来者何人？” “我乃吴国凉王麾下先锋大将屠元巳，我要见你家王子。” “原来是屠将军，这边请...” 大营门口，屠元巳简单介绍了一下就进入了大营。 “屠大哥？” “真的是你？” “你不是在大奉北境战死了吗？” 阿昌族二王子见到屠元巳到来，惊得合不拢嘴。 大奉北境的战役结束有一段时间了。 而且吴国这次无功而返的原因就是粮草大营被大奉烧了。 屠元巳战死。 还有一位大将乌孙将军也战死。 消息都传遍了。 现在看到屠元巳又站在自己面前，二王子还以为见鬼了。 “说来话长。”屠元巳皱眉道，“二王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唉...” “屠大哥你有所不知...” 二王子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原委侃侃道来。 原来。 一开始在部落内部二王子的呼声是最高的。 二王子素有贤名，他倒觉得谁当王都无所谓。 反正都是他们家的基业。 但是。 他大哥生性多疑。 听信谗言，要对他痛下杀手。 于是乎。 兄弟两只能短兵相见。 可是大王子手下的部队比他多。 他边战边逃。 就逃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刚刚那场战斗。 依旧是大王子的追兵。 “二王子。” “我倒是有一法可以帮助你。” “不过这事情我做不了主，有个人你得见见。” 屠元巳知道自己如今虽降了大奉，但说话却不怎么顶用。 这种事情，还是得请范学义过来。 “屠大哥，你说的人是谁？” 二王子狂喜。 若是屠元巳愿意帮助自己。 那么自己的胜率将会大大增加。 “你稍等。” “我去去就来。” 随后，屠元巳策马出了大营，将范学义带入了大营。 “屠大哥，这位是...？” “二王子，实不相瞒，我并没有战死，而是归顺了大奉！” “这位是大奉的三品大员范大人，我们此次来是为了出使贵霜建立外交。” 轰~ 屠元巳的话，让二王子脑袋嗡嗡作响。 大奉他知道。 可以说。 西域诸国，很少有人不知道大奉的。 这是唯一能跟西域霸主吴国掰掰手腕的国家。 而且吴国在大奉北境的战争失利后，大奉的威名也大大增长。 “原来是天朝上国范大人，小王有礼了...” 二王子不敢托大，连忙起身行礼。 “王子不必客气。” “我听屠将军说王子素有贤名，不知王子可愿意接受我大奉的帮助？” 范学义这是在出使南夷诸国时积累下的经验。 往往一个国家的影响力就是这样慢慢打出去的。 若是二王子肯倒向大奉。 那么久而久之，就会归附大奉。 那么对于大奉来说。 这是极为不错的局面。 而且，皇帝陛下一定不会反对的。 “若是天朝上国愿意帮助。” “小王感激不尽...” 二王子也知道孰轻孰重，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 背靠大奉。 是当今他唯一能胜出的筹码。 而且，大奉对待贤良的美名，可不是吴国能比的。 随后。 二王子跟范学义相谈甚欢，还宰了羊，上了美酒。 当天。 合作的方针就确定了下来。 范学义自作主张，先是将这次货物里携带的武器拿出来部分帮助二王子更换军备。 随后，一封书信派人发往了大奉。 第305章 赵一阳出战！ “范大人。” “早就听说你们大奉的武器装备精良。” “这军刀吹气断发，在我们阿昌族可是一等一的宝刀啊...” 二王子仔细观察着范学义派人从马车上拿下来的军备，满脸震惊。 这种军刀，正是大奉的制式军刀。 可以轻易刺穿薄弱的铠甲。 除了重甲之外，可以说将伤害拉满了。 “二王子。” “你可以派人联系你们阿昌族旧部。” “你如此仁义，肯定有很多的民众拥护你...” 范学义想了想，出声道。 “嗯。” “我也想过。” “不过要联系旧部，需要我亲自去一趟。” “若是范大人不介意，就在这大营里住几日...” “好说，好说。” 二王子知道，自己想要翻盘，必须要依靠大奉的帮助。 大奉素来是礼仪之邦，他也神往已久。 再者，范学义发给大奉天子的书信也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到达。 在此之前。 自己已经做足准备工作。 三日后。 在传讯兵日夜兼程地努力下，范学义的书信抵达了京城。 京城。 金銮殿。 “报！” “启禀陛下，范大人八百里加急。” 听到这话，满朝文武，皆侧目。 曹德淳立即将书信呈了上来。 “念！” 郭天翊虚空挥手，示意道。 郭天翊不清楚范学义这个时候发来书信是要做什么。 但正好，也让朝臣们也听听。 按照路程算。 范学义此刻已经进入吴国的势力范围了。 有屠元巳这位当地人做向导，倒也不怕出什么事。 “臣范学义，遥拜陛下。” “今臣进入西域，途经阿昌族，遇到了阿昌族内乱...” “若我大奉能帮之，未来亦能为收服西域诸国埋下伏笔，也能使吴国这边少一臂助....” 范学义将情况简单明了汇报。 也分析了其中的厉害。 “诸位爱卿。” “尔等认为该如何？” 郭天翊嘴角上扬，看着群臣道。 “启禀陛下。” “臣以为。” “当派北境守军援助，此事利大于弊。” “陛下，臣附议。” “臣附议。” “陛下，老臣倒觉得，这群异族狼子野心，咱们能帮，但也不能帮得太过...” 朝臣们，反对之声很好。 毕竟大奉自郭天翊登基以来，除了跟吴国在正面战场吃过点小亏外，基本上都是顺风顺水。 东征高句丽。 直接拿下了高句丽半岛。 出使南夷。 南夷诸国来投。 前往阴毒，又拿下了孟加国等大量的地盘。 如今。 大奉的经济大好。 南夷的稻米，紫薯等作物流入，阴毒的棉花等作物亦是流入。 这对各行各业都起到了促进的作用。 群臣就算再守旧，也看到了开疆扩土的好处。 所以。 阿昌族的事情，支持者占绝大多数。 “丞相，你有什么看法？” 郭天翊看向了宇文辕震，想听听这位老师的想法。 “陛下。” “臣认为，派一北境良将，携带一万骑兵交给范学义指挥，足矣！” “多了，不方便。” “人数太少，也会出现意外...” 话音刚落，郭天翊立即出声道，“丞相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北境的总指挥，还是自己的舅舅王镇恶。 王镇恶如今也是整个西北的兵马大元帅。 但是，总不可能派自己的舅舅去吧？ 自己的母妃疯癫，至今无药可医。 这位舅舅亦是为大奉戍卫边疆立下了汗马功劳。 “王镇恶将军麾下，有几个良将。” “臣认为，赵一阳就正合适！” 作为丞相，又是大奉军神，宇文辕震对军队体系内的将领了如指掌。 他能推荐，自然不错。 “赵一阳？” 郭天翊也熟悉。 刚穿越时，他失手打死了大儒周鸿文。 原因就是赵一阳主动迎敌，跟吴国开战。 虽然战功赫赫。 但赵一阳注定了不是帅才。 “好。” “那就派赵一阳前去。” “全权听从范学义安排。” “立即行动。” “吾皇圣明！” 当天，加急文书发往了北境。 得知天子的诏令后，王镇恶立即派赵一阳率领一万骑兵出玉门关，向阿昌族地盘而去。 浩浩荡荡的大奉骑兵绝尘而来。 羌族根本不敢阻挡。 西域的这些部落就是这样。 欺软怕硬是本性。 范学义驻地。 “末将参见范大人。” “遵陛下御令，末将以及一万骑兵皆听从大人指挥。” “赵将军快快请起...” 范学义哪敢托大，连忙将赵一阳扶起。 二王子已经离去好几天了。 范学义也隐隐担忧。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 范学义令赵一阳在距离大营十里之地驻扎，避免突发情况发生。 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万一二王子被擒，或者身亡。 那大王子极有可能对他们不利。 他也明白陛下的苦心。 有了这一万骑兵。 进可攻，退可守。 他们使团可以安然抵达贵霜。 翌日。 二王子来了。 范学义松了一口气。 可是，二王子的盔甲上沾满了血迹，头发散乱，状态极为不好。 “范大人，你救救小王吧...” “王子殿下，你这是..？” “范大人，我去联系旧部，谁知道中了我大哥的埋伏，我手下的五千士兵折损过半才死里逃生啊....” 闻声，范学义皱眉道，“二王子，你现在手里还有多少士兵？你大哥麾下又有多少士兵？” “范大人。” “除去镇守边界的士兵外。” “我大哥手下还有一万二千多兵马。” “我手中，只有两千三百人了啊...” 二王子急得都快哭了。 他已经山穷水尽了。 若是大奉不帮助。 他千难万难。 “呼~” 听到这消息，范学义松了一口气，出声道，“二王子，实不相瞒，我大奉天子已经派了一万精锐过来辅助王子争夺王位，但咱们还需要一个计策来将伤亡降到最低...” 范学义不懂行军打仗，但懂得许多兵法。 自己这边的精锐，加上二王子的士兵，就算是正面作战也是手拿把掐。 但范学义不想这样。 能避免伤亡，尽可能地避免。 “那真是太好了！”二王子大喜，连忙道，“范大人有何良策？本王一定遵从。” “咱们...” 第306章 抵达贵霜 范学义建议。 引蛇出洞。 二王子带着残余的士兵假装投降。 约大王子在一处山谷见面。 然后，赵一阳在附近埋伏。 趁机里应外合。 诛杀大王子。 “也好。” “我那大哥生性残暴，屡次要陷我于死地。” “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二王子一咬牙，就答应了范学义的建议。 当阿昌族大王子得知自己的弟弟要投降时，立即答应了见面的要求。 但，他依旧带足了人马。 显然，大王子准备斩草除根。 距离大营十里外的山谷内。 “二弟，终于想通了吗？” 阿昌族大王子看着自己的弟弟，冷笑道。 “是啊。” “大哥，我想通了。” “咱们兄弟内斗下去，对阿昌族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哦，那你就交出人马，哥哥我不会亏待你的。” “呵呵，哥哥，你还是去死吧！” 忽然，二王子暴起。 拔出范学义赠送的大奉军刀，斩向了大王子。 “畜生！” “你他吗在找死！” 大王子立即爆退，躲过了致命一刀，爆喝道，“给我弄死他们！” 然而，其手下的惊慌声紧随其后响起，“王子殿下，好多人，我们中了埋伏！” 只见此刻他们后方的山坡上烟尘滚滚，有无数骑兵正在杀气腾腾而来。 “该死！” “快撤，快撤！” 大王子大惊，由于看不清楚埋伏了多少人，只能选择撤退。 此地若是死战，对他极为不利。 可恶。 这废物哪里找来的援兵？ 大王子边战边退。 联军这边士气如虹。 一路追杀大王子。 直到其逃出阿昌族的地盘后，联军方才罢手。 阿昌族治所。 二王子顺利接管。 所有留在城内的士兵自然也臣服二王子。 “范大人。” “多谢你们大奉的援手。” “这是小王的一点心意...” 二王子拿出许多特产还有金银等物，表达谢意。 范学义又在阿昌族都城滞留了三天，方才出发。 赵一阳也携带部队向着玉门关而去。 消息同样传到了京城。 当郭天翊看到范学义发来的奏折内容时，与他预想的倒是有点出入。 阿昌族的大王子。 没有死。 带着几千士兵逃了。 此人如今已经是亡命之徒，也只能去投靠吴国。 不过。 这对郭天翊来说，也不算啥事。 反正大奉跟吴国。 迟早还有一战。 而且是史无前例的大战。 多一个阿昌族的大王子投靠，也不算什么事。 阿昌族二王子心向大奉这是好事。 大奉可以在茫茫西域落脚了。 大国之间的博弈。 小国就是棋子。 阿昌族二王子也清楚这个道理。 所以郭天翊也不会担心他有二心。 十天后。 从阿昌族出发的使团已经进入了贵霜的地盘。 出了玉门关。 先是茫茫戈壁。 然后就是绿洲。 一路上，皆是戈壁与绿洲几相间的画卷。 到了贵霜，倒是一片沃野。 贵霜的农业，还是比较发达的。 “范大人，这贵霜的景色还是挺不错吧？” 屠元巳对贵霜极为熟悉，为范学义介绍着贵霜的风土人情。 “站住！” 忽然，使团的前方，出现一队骑兵。 一名气质不凡的男子率领上千骑兵挡在了使团面前。 “尔等是何人？” 领头的青年看着范学义等人，也注意到了长长的车队，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屠元巳眉头一皱，上前喝道，“你们瞎了眼，我等乃是代表大奉天子的使团，难道要跟我们过不去？” “大奉天子？” “使团？” 青年先是微微心惊，随后冷笑道，“不好意思，本王没听说过大奉，本王乃是贵霜王子奥斯蒙，尔等全部下马，接受检查。” “啥？” 屠元巳气得嘴角发抖，正要训斥，却被范学义拉住了。 “奥斯蒙王子殿下。” “我乃使团代表范学义。” “此次代表大奉天子而来，与贵国建立外交。” “这些车子上拉着的都是我大奉天子送给贵国的礼物...” 范学义面带笑容，向奥斯蒙王子解释。 “原来如此。” 奥斯蒙王子尴尬坏了。 他随父王出来检查贺麓城的工事，手下汇报说发现一个大型的商队。 原来，奥斯蒙王子起了贪念。 想着打劫一波。 但现在可好。 人家本来就是给自己贵霜送礼物的。 自己还打劫个毛啊？ 大奉的名声。 他自然听说过。 刚才为了打劫，假装不知罢了。 只见奥斯蒙王子面色尴尬道，“原来是大奉使者，本王之前还以为是有人冒充呢，诸位随我来...” 奥斯蒙也给足了大奉使团面子。 一方面亲自带着卫队护航。 另一方面提前一步派人返回贺麓城禀报父王。 “王子殿下。” “这是我大奉由精钢打造的军刀，你看看可还趁手？” 范学义从后方的车子内拿出一柄军刀，递给了奥斯蒙。 “好刀！” “这武器竟然如此锋利？” 奥斯蒙王子眼中放光，爱不释手。 对大奉的好感，也蹭蹭暴涨。 难怪大奉是能跟吴国掰掰手腕的国家。 光是这军刀的质量，就不同凡响。 范学义跟奥斯蒙边走边聊。 很快抵达了贺麓城。 得知消息的奥泰国王早早就摆好了仪仗队，在城外相迎。 在百姓热烈的掌声与鲜花的簇拥下，范学义等人进入了王宫。 接下来。 就是豪华的宴席。 西域特色的烤全羊，烤肉，水果等美食一盘盘被端了上来。 酒足饭饱之后。 奥泰国王又派遣侍从安排大奉使团休息，住进了豪华的宫廷。 “父王。”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你上次招待吴国的武王也没有这么高的规格啊？” “大奉远在万里之外，值得吗？” 奥斯蒙王子不解，看着自己的父王询问道。 “孩子。” “你真以为吴国武王是对我们贵霜好？” “他名义上要帮助我们贵霜对付乌孙国。” “但实际的情况，却有可能会吞并我们贵霜啊...” “什么？” 奥斯蒙大惊。 一直以来，他们贵霜都是仰仗吴国鼻息而活。 吴国竟然有吞并自己的意思？ “即便如此。” “父王也能周旋一二。” “但是，大奉同样是一头雄狮。” “若是我们再得罪了大奉。” “那我贵霜，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老国王看着自己的孩子，悠悠出口。 “父王。” “儿臣明白了。” 奥斯蒙王子暗暗心惊。 还好，今日自己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第307章 我贵霜与大奉永世修好！ 奥泰派奥斯蒙去安排诸事。 自己坐在王座上，思索起了一些事情。 贵霜国。 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奥泰登基的时候，才十三岁。 他的父王，当初御驾亲征时，死于战场。 而凶手。 就是乌孙帝国。 那时候，贵霜岌岌可危。 在朝臣们的建议下。 奥泰决定向吴国求救。 并且每年向吴国输送大量的农作物与马匹还有金属。 吴国很快出兵了。 帮助贵霜打跑了乌孙。 但是。 往前数十年。 当年贵霜强盛的时候。 吴国也在暗中扶持乌孙。 还将吴国的公主嫁给乌孙的国王，以此来掌控乌孙。 乌孙弱了。 吴国就帮助乌孙。 打压周边的国度。 贵霜就是头号打击目标。 两国毕竟有世仇。 但反之。 乌孙强势了。 吴国又帮助贵霜。 如今，贵霜国力刚刚有所好转。 吴国的打压又来了。 奥泰来贺麓城检查工事，就是为了防御乌孙南下。 “唉...” “吴国狼子野心，靠不住。” 良久，奥泰叹了口气。 他必须要寻找一个可靠的盟友。 谁会希望，将自己的国运交在别人的手中呢？ 以前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大奉。 但之前大奉跟吴国有短暂的和平。 就算找，也没用。 如今听说吴国跟大奉一战，没有占到便宜，还吃了亏。 这就坚定了奥泰携贵霜与大奉建交的想法。 从名声上。 大奉要比吴国好太多。 吴国反复无常。 不值得信任。 翌日。 范学义等人休息好了。 奥泰在行宫内正式接见。 昨日范学义等人远道而来，肯定不适合谈国事。 这也是奥泰的诚意。 满朝文武都在。 给足了大奉使团面子。 “来人，给天朝上国使者赐座。” “是，大王。” 范学义众人依次落座。 “贵使带来的丝绸，茶叶，瓷器，纸张，武器真是精妙绝伦。” “可见大奉地大物博，能工巧匠无数啊？” 奥泰昨天已经检查过了大奉带来的礼物，着实震惊了一把。 纸张，在他们西域诸国，仍旧是稀罕物。 丝绸瓷器，也是硬通货。 至于精铁打造的武器。 更是犀利无比。 若是贵霜能大批量装备这样的武器。 对他们来说，军队战力会提升一个档次。 “国王谬赞了。”范学义拱手道，“这些奇物，实则还是多亏了我大奉天子的鸿福，若没有天子，就没有这些神物...” 提起白纸还有精铁打造的武器，范学义就一脸自豪。 贵霜朝臣们。 纷纷瞪大了眼睛。 大奉天子。 究竟是什么样的神人？ “有机会。” “本王一定要去大奉。” “拜见你们的天子。” 奥泰笑呵呵回应。 他倒是觉得，这是范学义等人在吹捧。 天子再牛。 怎么可能一个人发明出这么多东西？ 每一个东西，都有推动社会进步的重大意义。 “我想，一定会有机会。”范学义笑着道，“大王，实不相瞒，我们此次来是想跟贵国建交，顺便引进贵国的种马..” 范学义毫不拖泥带水。 表明了来意。 跟贵霜建交，获取资源。 大奉最需要的，就是贵霜的优质战马。 当然，还有种马。 有了种马，就能改良大奉的马匹品质。 还有。 贵霜的辣椒等作物，大奉也需要大量引进。 农业到军事方面，大奉都可以跟贵霜长期合作。 作为回报。 大奉这边。 会给贵霜提供帮助。 比如白纸，新式武器，新式农具，活字印刷技术等。 这对贵霜来说，也是迫切需要的东西。 贵霜农业也发达。 但是，他们的耕种技术就比较落后。 如轩辕犁这种能大大提高生产效率的农具，贵霜就没有。 “好！”奥泰直接拍板道，“我贵霜，愿与大奉永世修好，做友谊之邦！” 谈判的过程。 异常顺利。 大家都需要在对方身上获取利益与好处。 而大奉提供的帮助，又是贵霜迫切需要的。 当消息传回京城时。 郭天翊并没有意外。 贵霜如果不同意，那才有问题。 这国王就算再傻，也知道跟大奉合作的好处利大于弊。 再者。 大奉也不是只有贵霜可以合作。 若是大奉愿意。 再远点的乌孙也可以合作。 但路途太过遥远，有点划不来。 再者。 阿昌族的地盘也不小。 阿昌族一直压制着羌人。 大奉对阿昌族的控制，可比贵霜要强。 阿昌族同样能提供战马与种马。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郭天翊还是知道的。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就在郭天翊观看范学义发来的奏折时，锦衣卫总指挥使蔡轩来到了御书房。 “说。” “是，陛下。” “陛下，昨日定国公府素素公主过寿...” 听到这话，郭天翊眉毛一挑，“怎么了？朕那姑姑犯什么事了？” 这事情。 郭天翊知道。 昨天，郭天翊还派人给郭素素送去了寿礼。 说起来，郭素素也就三十出头。 但是，古代的女子，大多数在三十多岁都快当奶奶了。 “陛下，是这样的。” “素素公主在过寿前夕，以私人的名义，向督造府索要了大量的金银细软，包括琉璃等物...” “合计，十二万两。” 蔡轩说完，就不敢出声了。 谁不知道。 郭素素跟天子关系匪浅。 天子能坐上皇帝宝座。 身后少不了郭素素的鼎力相助。 “唉...” 郭天翊默默叹息。 姑姑啊。 你这让朕怎么说你好呢？ 过个寿，花了十几万两银子。 据说，郭素素的寿宴，举办得非常豪气。 前来的宾客，都多多少少收到了好处。 郭天翊揉了揉眉心，继续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郭素素的事情。 回头找个机会说下吧。 但是，郭天翊还是不太想见郭素素。 这女人。 现在越来越有韵味了。 而且，跟自己关系也说不清道不明的。 督造府。 相当于自己的私人产业。 当初支持自己做太子时，邱煜给郭素素答应要给督造府的股份。 还有白纸的铸造技术。 按理说，郭素素花点银子没什么。 但是吧。 花得太勤了。 自己也不好受。 “陛下，还有一件事。” “锦衣卫来报。” “关中又出现了官商勾结的情况。” “有人大肆囤积粮食，有恶意操纵粮价的趋势...” 闻言，郭天翊眼中寒光闪烁，“好啊，总是有不怕死的刺头。” 第308章 整顿内政，剑指吴国！ “陛下。” “如今我大奉虽然物产丰富。” “但是也难免会出现天灾之年。” “这些商人大肆与官员勾结，长此以往，他们必定会控制粮食价格...” 蔡轩的话。 没有任何毛病。 跟着郭天翊这么久了。 蔡轩也眼光毒辣。 这仅仅是关中才发生的事情。 现在规模也不算大。 但日子长了。 就攻守易势了。 官府的粮食越来越少。 奸商手里的粮食越来越多。 当然，商人赚钱，无可厚非。 有些官员手脚不干净，只要不是太过分，郭天翊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这次涉案的官员太多了。 “传朕御令。” “自明日起。” “所有大笔粮食的买卖，个人不能超过十石。” “凡是购买粮食的。” “皆要登记在册。” “同宗，同族，发现有大肆购买囤积者，杀无赦！” 郭天翊霸气出声，直接堵死了这些官商勾结发财的路子。 “诺！” “臣遵旨！” 得到郭天翊的旨意，蔡轩立即去组织锦衣卫开始连夜彻查。 第二日。 天刚亮。 大部分豪商就排起了长队。 他们准备继续囤积粮食。 可是。 今日粮仓打开后。 往日负责卖粮的人员不见了。 一群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杀气腾腾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咕噜~” “咕噜~” 当看到锦衣卫时。 这些奸商们都慌了。 锦衣卫是何人？ 那可是拥有先斩后奏特权的一群魔鬼。 这些年。 死在锦衣卫手上的官员勋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谁不怕？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当蔡轩拿出圣旨开始宣读时，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什么？ 要彻查购买粮食的宗族？ 还要限购？ 自今日起，凡是被查到恶意囤积粮食者。 斩？ 所有人都懵逼了。 他们已经很小心了。 背后有官员的支持，他们才敢这么做。 同一批粮食。 都是以家族中不同人的名义购买。 但是现在圣旨一出。 这事情。黄了！ 未来发财的路子，又被堵死了。 就算心中有万般不甘。 这些豪商也只能认命。 皇命不可违！ 再想赚钱，也不能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去赚钱吧？ 当天。 许多官员聚头。 在商量如何发财的事情。 当今，当大奉的官员，很难。 要想升官。 行啊？ 出政绩就行。 但是。 太卷了。 一家老小三妻四妾都要吃饭。 花销大得一批啊。 与商人勾结的路线被杜绝了。 那怎么搞钱？ 难不成。 贪污？ 这绝对不行。 锦衣卫可不是吃素的。 大奉的官员们，贪污之人的下场有多惨，他们可历历在目。 小贪小污没事。 但也不管饱。 这些官员勋贵们，急了。 郭天翊自然知道要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红枣的道理。 于是。 次日早朝。 郭天翊颁布了又一道圣旨。 高句丽半岛。 南夷诸国。 孟加国等新的地盘。 都需要大量的人员。 凡是愿意去的官员皆可报名。 最次的。 都是一城之主。 这可是真正的山高皇帝远。 而且，鼓励在治所开荒。 凡是开垦的农田，皆有十年的所有权，而且每年只需要向朝廷上缴两成的公粮。 这消息一出。 大部分官员勋贵都心动了。 虽说那里条件疾苦？ 但是，去了可就是土皇帝啊？ 什么困难不能克服？ 再说了。 去那里，找两个异族小妾岂不美哉？ 当然，他们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要开荒，所花费的钱，也不是小数目。 这些钱。 朝廷只会补贴一部分。 而且仍然有政绩考核的指标。 所以。 能报名前往的。 皆是有钱的勋贵。 这一批人。 大部分都是之前恶意囤积粮食的人员。 郭天翊得红枣。 还是比较有吸引力的。 几日后。 吏部就安排好了人员调动的工作。 这些勋贵还有官员们拖家带口，携带大量的钱财，前往了他乡。 郭天翊给出的条件自然优越。 但也有一条霸王条款。 最终解释权，归朝廷所有。 但是。 他们不在乎。 十年的使用权。 够久了。 而且十年内，钱生钱，又能赚很多钱。 而且此举。 还能附带商业的发展。 可以说是双赢的局面。 转眼间。 一个月过去了。 贵霜国，送来了第一批种马。 而大奉这边也如约送去了大量的农具，还是军备。 可惜，世界上没有能包住火的纸。 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贵霜公然与大奉眉来眼去。 这已经触及到了吴国的根本利益。 当前吴国在西边的战略目标，就是扶持贵霜，打压乌孙国。 可是，贵霜跟大奉建交了。 而且，吴国这边发出了两封国书，都石沉大海。 吴国都城。 “陛下，这贵霜国的奥泰不识抬举。” “他跟大奉沆瀣一气，对我吴国将极为不利...” “陛下，臣请战！” “陛下，臣请战！” “.......” 朝堂内。 大臣们纷纷赞同出兵贵霜。 狗不听话了。 就要紧紧皮。 这是他们吴国对周边附属国的政策。 “朕决定。” “派遣大军进军贵霜。” “凉王，你那边派遣两个军团过去。” “诺！” 凉王应诺。 从南部出兵。 袭击贵霜最近。 以前，贵霜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次，也一样。 战争的号角吹响了。 凉王麾下的两个军团，浩浩荡荡杀到了贵霜境内。 一路上。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如入无人之境。 可惜。 当大军杀到贺麓城时。 遭遇了滑铁卢。 原本在吴国人眼里好欺负的贵霜，就是军备落后，战术落后。 可是。 在贺麓城。 却有装备精良的部队在等着他们。 黑黝黝的战甲。 银晃晃的军刀。 散发着森森寒光。 凉王麾下的士兵，对这些军备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大奉的军备吗？ 经历了数次恶战。 吴国毫无进展。 贺麓城固若金汤。 同时，贵霜国外的求救信，也发往了大奉。 如今贵霜的军备档次提升了。 但久守必失。 吴国又向着贺麓城增兵了。 若是贺麓城破了。 贵霜将岌岌可危。 “诸位爱卿。” “机不可失。” “如今吴国凉王麾下半数的军团都去了贵霜境内。” “朕决定。” “剑指吴国南部！” 郭天翊看完国书后，叫来了群臣议事。 将自己心中疯狂的想法说了出来。 大奉，该反击了！ 吴国南部防御薄弱。 此时若不出手。 更待何时？ 第309章 剑走偏锋，神速出兵！ “陛下，臣认为，可以一战！” 说话的，是太尉王渊。 这位老臣，如今也一改往日的态度，强势出声道。 “陛下，吴国南部防御空虚，咱们完全可以与之一战！” “臣附议。” “臣附议。” “.....” 各部大员，亦是出声。 郭天翊叫众臣来，说了自己的想法后。 这些大臣也认清了其中的厉害。 大奉建国几十年来。 吴国屡屡进犯边关。 打得秋风还少吗？ “丞相，你怎么看？” 郭天翊面带微笑，看着宇文辕震道。 “陛下。” “臣认为。” “吴国这边能将南部的部队调走。” “也料定了我大奉现在不会趁虚而入。” “不过，咱们不能立即出兵！” “需要等一等。” “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宇文辕震之声，恰好说到了郭天翊得心坎上。 作为昔日的大奉军神。 宇文辕震的军事素养跟战略眼光，比文官高太多了。 “不错。”郭天翊平静道，“吴国的南部，有巨城两座，还有诸多部落，朕决定...” “等几日。” “再出兵！” 闻言，群臣立即躬身道，“吾皇圣明！” 郭天翊可不希望这边自己刚一出兵，吴国那边就立即回防。 吴国的单兵素质极为夸张。 既然要出兵。 就要让吴国在贺麓城吃瘪，甚至打红眼才行。 当即，郭天翊就命令兵部与户部做战前准备工作。 之前在北境一战。 吴国没有占到便宜。 但大奉同样是惨胜。 吴国没有预料到大奉会趁火打劫的可能吗？ 预料到了。 但是他们一致认为。 大奉不会。 在他们的认知里。 大奉就是礼仪之邦。 满口之乎者也。 向来不喜欢主动挑起战争。 但是。 他们却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郭天翊，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其思想。 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小农思想为主。 另一边。 贵霜国。 贺麓城。 “父王！” “吴国又增兵了。” “这次是凉王亲自督战。” “根据探子来报。” “大概有二十万大军。” 奥斯蒙匆匆忙忙来到王宫，向着奥泰禀报道。 “我军将士的伤亡如何？” 奥泰国王眉头一皱，询问道。 “我军本有八万守军。” “现在还有七万过点。” “儿臣怕久守必失啊...” 奥斯蒙满眼焦急。 说白了。 他们也没预料到。 吴国会这般疯狂。 贺麓城乃是坚城。 由国王亲自督造。 这里还修建了临时的王宫。 为了鼓舞士气。 国王都没有走。 将士们自然士气暴增。 再凭借大奉支援来的新式军备。 他们的战斗力大大提升了几个档次。 “还有一件事！” “就是西域诸国都向凉王派使者送去了礼物。” “这群孬种，一点骨气都没有。” “就喜欢被吴国当狗使唤！” 奥斯蒙王子气愤无比，向奥泰汇报了另一条情报。 旋即，奥斯蒙王子继续道，“父王，大奉那边怎么说？” 贵霜敢跟吴国正面刚。 都是背靠了大奉这棵大树。 可是如今都过去了五天。 大奉那边没有一点动静。 奥斯蒙本来想说。 如果守不住，就提前撤退。 贵霜国曾今也被吴国打压过。 只要最后愿意臣服。 还是可以存活的。 “唉...”奥泰国王叹了口气，摇头道，“大奉距离遥远，就算出兵，也需要时间，咱们如今只能死守！” 昨日大奉的书信来了。 说不日出兵。 但是。 具体的日子却没有说。 这让奥泰心里也拿不准主意。 自己手下这八万人。 死守贺麓城。 也不知道能守到哪天。 “告诉将士们。” “就说我贵霜必胜！” “能多守一天，是一天！” “是，父王。” 奥斯蒙心中也沉甸甸的。 毕竟。 吴国的战斗力。 太离谱了。 也就他们是守城的一方。 如果是在平原上。 这八万人会被吞噬的渣都不剩。 吴国之人。 不事生产。 民风彪悍。 自幼就学习骑马射箭等武艺。 单兵素质是极为夸张的。 打起仗来。 甚至可以说是悍不畏死。 贵霜的士兵素质，就差了许多... 不多时。 吴国的战鼓敲响了。 低沉的战鼓声，让每一个贵霜士兵都满头是汗。 随后，如潮水般的吴国士兵拿着云梯等物猛烈攻城。 战斗极为惨烈。 外加铺天盖地的箭矢掩护，很快就攻到了城墙下。 贵霜这边。 依靠大奉支援的军备。 能轻易刺穿吴国士兵的软甲。 倒是也险之又险的守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凉王大营。 “混账！” “这奥泰，我看他是想死。” “若是城破了，本王要让贺麓城鸡犬不留！” 凉王看着自己的士兵不断牺牲，将手里的银质酒杯一把扔到了地上。 这次。 吴国出兵二十万。 一开始。 势如破竹。 但却在贺麓城遭遇了滑铁卢。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贵霜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顽强抵抗。 其余的国家。 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派使者带着贵重的礼物来向吴国献媚。 恨不得跪在地上舔自己的靴子。 就怕自己吴国的大军一举灭了他们。 唯独贵霜。 不但死战。 还没有一点和谈的意思。 西域诸国。 本就是吴国的狗。 吴国掌控他们，就相当于掌控了大量的资源。 粮食有人提供。 各种物资有人提供。 若是此次拿不下贺麓城，击溃贵霜，会让吴国的威信受损。 一天的攻城战结束。 吴国依旧没有打开局面。 “明日，增派一个军团，同时进攻四门！” “本王就不信，他们能坚持几天？” 凉王恶狠狠出声，同时将大奉问候了无数遍。 在大奉北境，自己粮草被偷。 无功而返。 如今贵霜跟大奉建交，又拿着大奉的武器来抵御自己的部队。 这让凉王气坏了。 接下来的日子。 是贵霜最为难熬的时候。 连续五天。 每天都是铺天盖地的人海战术。 贵霜这边。 死伤惨重。 但是跟吴国的战损比，还是接近一比一的状态。 “父王。” “不行我们撤吧！” 奥斯蒙顶不住了。 城中的士兵。 今日一战后。 不足两万。 城中青壮的损失更为夸张。 如今。 整个贺麓城。 能战者，不足三万。 这样子下去。 不出三日。 必定会被吴国攻破。 奥泰国王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自从吴国出兵后。 已经过去了半月。 可是。 大奉这边。 依旧没有动静。 自己不会是被坑了吧？ 果然，国际盟友这东西，最靠不住。 逃的话。 往哪里逃？ 贺麓城一旦丢了。 对吴国来说就是一马平川。 只有一座王城能守。 接下来迎接贵霜的。 将是灭国的命运啊！ “报！” “启禀国王陛下，王子。” “吴国人开始撤退了！” 一名斥候满脸喜色跑了进来，跪地道。 第310章 日不落帝国！（大结局） 话分两头。 五天前。 “老师！” “这一战若是胜了。” “我大奉，将会让四夷臣服！” “朕将大奉国运，就托付给老师了。” 郭天翊在玄武门前。 举行誓师大会。 这一战。 为了剑指吴国。 郭天翊准备进行一场豪赌。 虽然，现在不是开战的最佳时刻。 但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这一战。 郭天翊将大奉的国运都压了上去。 中央军六十万。 倾巢而出！ 地方军。 命令全国府兵中调选出三成精锐，来北上迎战。 西北地区的府兵。 战力最强。 当初郭天翊还是汉王的时候。 训练过各地的府兵。 其次。 就是荆州等地的府兵。 原先属于藩王麾下的精锐，后来被郭天翊打乱重组。 府兵合计一百万！ 总计一百六十万！ 为此。 督造府全力开工。 随大军还出征的，还有三万工兵，一万医疗兵。 攻城器械。 包括新型投石机，上千台。 火箭，火药罐，不计其数。 就连吴国都没有预料到。 大奉会在这个时候，全面开战。 “陛下。” “老臣，定当踏平吴国。” “将吴国勋贵，献于太庙！” 宇文辕震老将怪帅，仿佛年轻了十几岁。 比起当丞相，他还是喜欢行军打仗！ “好！” “将士们！” “光佑大奉，必胜！” 郭天翊重重拍了下宇文辕震，看着黑压压的中央军出声道。 “必胜！” “必胜！” “必胜！” 排山倒海般的声音响起。 恢弘无比。 这一次。 郭天翊同样采取了水陆协同作战的方针。 大部队从北境边城直上。 还有五十万府兵，从北海出发。 绕道将直接抵达吴国腹地登陆。 前后夹击。 给吴国一个措手不及。 此战。 郭天翊就没想过失败。 首先。 吴国南部防守空虚。 而且吴国的水军，弱的一批。 甚至说。 根本没有水军。 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吴国不会料到大奉会倾巢而出。 等反应过来时。 估计已经会师天龙城了。 第三点。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现如今，吴国对西域诸国的控制，没有以前强大。 贵霜的誓死抵抗，让西域诸国都看到了，吴国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大军出发当日。 百姓夹道相送。 现在。 不管是官员，还是勋贵，都对打仗不反感。 没看到大奉多了多少新的土地吗？ 若是能拿下吴国。 大奉的国土。 将暴增一半！ 这可是如今大奉总面积的一半啊！ 得有多少商机？ 大军已经远去。 郭天翊反倒是忧心忡忡。 经过几年的发展。 大奉国库充盈，国富民强。 但是，若是这一战出了岔子。 之前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甚至会倒退几年。 不过。 这是最坏的打算。 后宫。 郭天翊来到了乌缇娜寝宫。 看着这位同样忧心忡忡的异国美人，郭天翊笑着道，“爱妃，想什么呢？” “陛下。” “臣妾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放心，朕答应你的，会做到。” “真的吗？” “君无戏言！” 随后，乌缇娜依偎在郭天翊的身上，嘴角掀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她知道。 自己的父皇。 对大奉虎视眈眈。 但郭天翊，是她的男人，同样是雄才霸主。 郭天翊曾经答应过她。 若有朝一日跟吴国开战。 不会伤她父母性命。 这些年。 吴国也派了不少人，想要暗中联系乌缇娜。 想让乌缇娜提供大奉的情报。 但乌缇娜，没有让郭天翊失望。 一开始，锦衣卫递来的情报都是，乌缇娜拒绝一切要求。 她不想背叛郭天翊。 同样，她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父皇与郭天翊闹得不可开交。 后来，索性郭天翊也就撤去了锦衣卫的监视。 凡是乌缇娜出宫的时候。 都不必汇报。 事实证明，乌缇娜一次情报都没有提供过。 另一边。 贵霜的殊死抵抗。 为大奉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吴国南部的三城，留守的都是些老弱病残。 宇文辕震命令龙飞，狄青，吕章，宁元武等人为先锋大将。 半日不到。 就用密集的投石车战法破开了吴国南部三城的城门。 随后。 大军势如破竹。 一路北上。 直接打到了凉王的治所。 前后总计攻下了十二座城。 大奉的闪电战。 令吴国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这不。 才有了贵霜贺麓城前，凉王部如潮水般退去的景象。 当然。 大奉进攻的步伐远没有结束。 军神宇文辕震当即做出了堵截凉王精锐的打算。 这一次。 阿昌族二王子立了大功。 他提供了详细的情报。 宇文辕震派吕章等数十名将领在凉王部队返回的路上堵截。 无数火药罐。 埋在了一处山谷里。 而当凉王部队经过时。 吕章立即下令放火箭。 同时投掷燃烧的火药罐。 这一战！ 可谓是惊天动地。 铺天盖地的爆炸声响起，凉王部队的战马直接废了。 霎那间。 军心大乱。 死伤惨重。 这次奇袭。 俘虏五万人。 活捉吴国凉王。 这，相当于斩掉了吴皇的一只手臂。 一个月后。 大奉的部队。 抵达了吴国都城。 水陆协同作战下。 吴国顾首不顾尾。 被大奉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捷报不断传来。 郭天翊高兴得合不拢嘴。 有史料记载。 大奉武德六年七月。 大奉耗时三个月的攻坚战。 击破了吴国的都城。 吴国神威大将军李龙战死！ 吴皇等一众皇族。 被生擒。 送往了大奉。 消息传回来后。 举国沸腾！ 郭天翊随后又对吴国的领土进行了大刀阔斧地改革。 首先，封了十几位封王。 宇文辕震，成为大奉的又一位异姓王。 此时的大奉。 达到了有史以来的顶峰。 战马不缺。 粮草不缺。 资源更不缺。 西域诸国。 皆惊得肝胆欲裂。 纷纷臣服大奉。 大奉武德十年。 跟昔日吴国的头号大敌罗斯国开战了。 这次。 大奉的战绩。 再一次令世人震惊。 大奉，已然有了燧发枪！ 有了火枪部队。 对这个时代的国家，那就是降维打击。 武德十一年。 罗斯国灭亡。 武德十三年。 大奉以罗斯国为踏板，剑指欧罗巴。 武德十五年。 大奉的远洋计划开启。 武德二十年。 大奉的国旗。 插满了四海。 郭天翊在自己的努力下，将大奉打造成了日不落帝国。 日月所照。 皆为奉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