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场雨停》 7.2015，春（1） 2015年，3月24号。 是个周二。 今天轮到夏莛做值日，所以放学后夏莛没有立刻离开学校。 放学的铃声打响后，大家瞬间离开座位，陆陆续续地往教室外面涌，而夏莛坐在座位上，不紧不慢地往书包里收拾着要带回去的作业。 等她把书包整理好，教室里的人也基本空了。 夏莛这才起身去擦黑板、清洁讲桌，然后是扫地和倒垃圾。 这几天梧城一直在下雨。 也因为梧城多雨，夏莛在教室的课桌里常备着一把雨伞。 今早出门上学时雨下得正大，她就又从家里拿了把透明的长柄雨伞撑着来学校。 并准备一会儿继续带早上拿学校来的那把雨伞回家。 做值日遇上下雨天，其他倒还好，但是倒垃圾这个活儿就显得艰难了些。 教室外的垃圾桶里套着黑色的垃圾袋，里面的垃圾此时已经快要冒出头。 而学校的垃圾站在操场的另一边，距离教学楼挺远。 这种天气，不撑伞过去，一定会被淋湿。 但是撑伞……垃圾袋里那么多垃圾，她一只手不一定拎得动。 拖着垃圾袋走更不可行，会把垃圾袋刮坏。 最终夏莛也只能选择冒雨去丢垃圾。 只是夏莛没想到，等她拎着一袋子垃圾沿着楼梯来到一楼后，一转过弯就发现了倚靠着墙壁在屋檐下打电话的盛闯。 他正在跟电话那端的人说：“你过来好远，别来了。” 虽然雨声哗哗，但夏莛还是在从他身旁经过时隐约听到了对面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她没想偷听别人讲电话，更不敢在他面前停留。 夏莛立刻迈下台阶，双手拎着一整袋垃圾脚步慌乱地冲进了雨中。 “嗯，挂了。”盛闯跟电话那端的唐橘影说这句话时，视线始终望着被雨水打湿的夏莛的背影。 下一秒，盛闯亲眼看到夏莛突然停住了往前小跑的步伐。 垃圾袋坏了。 里面的垃圾倏然之间掉在了路上。 她转过身，低着头杵在原地不知所措了片刻，又赶紧往回跑来。 盛闯知道夏莛是想回教室拿苕帚簸箕和新的垃圾袋，他刚要转身上楼，斜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口哨声。 盛闯抬头望向口哨传来的方向，三楼高一国际4班的栏杆前，盛越嘴角挂着挑衅的笑，正在冲盛闯挥手。 他的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罐可乐。 盛闯硬生生地强迫自己留在了原地。 他重新靠回墙上，面无表情地抬眸瞪着边喝可乐边垂眼睨他的盛越。 夏莛跑了过来，从盛闯面前经过，一溜烟跑上楼回了教室。 她拿了苕帚簸箕和新的垃圾袋，又跑回雨里，将掉在路上的那堆垃圾一个人一簸箕一簸箕地装进新的垃圾袋中。 雨越下越大，夏莛已经浑身湿透。 虽然知道盛闯不会注意到她半分，但遇到这种窘迫的事情还是会让夏莛有点难堪。 她只能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告诉自己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个，因为这件事和他完全没关系，他不可能关注的。 结果自我安慰到最后，夏莛更心酸了。 夏莛不知道，也没看见，她独自在雨中清扫垃圾时，盛闯垂落在侧的手攥得很紧很紧。 他以为盛越已经走了，毕竟整个学校里现在也没几个学生，收了盛越的好处帮盛越盯着他的眼线们这会儿也都不在。 所以盛闯刚刚才第一次想偷偷越界，去帮帮夏莛。 可是，到头来，他还是只能让她一个人收拾残局。 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连看她一眼都不能。 盛闯心里憋屈、愤懑。 他在极力地忍着快要爆发的情绪。 夏莛把垃圾清扫干净都装进新的垃圾袋里，然后继续朝着垃圾站的方向走去。 尽管有些距离，还隔着雨幕，盛越看不太清盛闯盯着他的眼神，但他能把盛闯一脸想弄死他的表情瞧清楚。 盛越格外喜欢看盛闯这副恨不得杀了他又不能拿他怎么样的模样。 这让他很爽。 盛闯算个什么玩意儿，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罢了。 盛闯就是一枚棋子，这辈子也只配被父亲安排成激励他这个接班人往前冲的炮灰。 虽然只是弃子一个，但盛闯令他反感，所以他要折磨他。 看着盛闯忍气吞声的鳖孙样儿，他心里才痛快。 手里的可乐罐变空，盛越抬起拿可乐罐的手，对着盛闯瞄准，而后用力一掷。 易拉罐穿破雨幕飞向盛闯。 盛闯没躲，任由易拉罐砸在她的脑袋上，又弹开掉落在地。 盛越投了自己的那个空罐子还不够，他又回头叫一道没走的几个狐朋狗友，让他们把手中的可乐罐给他，继续用可乐罐投盛闯。 盛闯始终没不闪，只是拳头越攥越用力。 他在心里记着砸过来的每一个易拉罐。 “二。”砸到他鼻子了。 “三。”丢在了他胸前。 “四。”没砸中。 “五。”擦着他的眼角飞过。 夏莛拎着苕帚和簸箕又一次从盛闯面前经过。 旋即，她狐疑不解地停住了脚步。 夏莛垂眼看着散落在盛闯周围的几个可乐罐，想不通怎么会突然在这儿多出几个易拉罐。 难道……是那个垃圾袋本来就破了个口子她不知道，这几个易拉罐是她在这经过时从垃圾袋里掉出来的？ 可是刚刚她折回教室拿苕帚什么的又从这里经过，也没发现有这几个易拉罐啊。 也许是当时她太着急了没注意。 夏莛这么想着，用苕帚把这几个易拉罐扫进了簸箕里，然后就上了楼。 她把新的垃圾袋套进垃圾桶，然后将簸箕里的几个易拉罐倒进垃圾桶。 做完这些，夏莛去了趟卫生间，把手洗干净。 卫生间在教学楼中央大厅那边，所以夏莛要穿过整个走廊。 在她经过国际4班时，有五个男生正在他们班门前的栏杆旁笑闹，其中一个还很轻挑地对她吹了下口哨。 夏莛没搭理，只快步走过。 再回到教室后，她检查了教室里所有的窗户和后门都已经关好，这才背起书包拿上雨伞打算锁上前门离开学校。 不过，在要锁门的前一秒，夏莛又忽而想起什么。 她推开教室前门小跑到自己的课桌前，从桌屉里拿出另一把短柄的粉色雨伞。 一会儿把透明雨伞借给他好了。 夏莛这样想着，离开教室锁好门往一楼走去。 夏莛在下楼的时候还忍不住想，盛闯会不会已经走了。 不过等她来到一楼，转过弯后，发现他还在原地，没有走。 就是……表情冷硬到看起来比平时还要让人不敢靠近。 尽管如此，夏莛还是用尽所有勇气忐忑地开了口。 “我有两把雨伞，”夏莛紧张到心跳扑通扑通地震着她的耳膜，她的嗓音很轻，雨声模糊了她微微发颤的温软话语，“这把借你用……” 说话间，她伸出了拿着透明雨伞的左手。 只是她话音还未落，盛闯就很不耐烦地拒绝了她：“离我远点。” 他的声音中带着很明显的冷漠，语气更像是硬邦邦的警告。 盛闯轻抬眼皮，越过站在他面前的夏莛，死死盯着在三楼看戏的盛越等人，他皱着眉，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吐出一句：“很烦。” 夏莛僵在原地片刻，脸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她想过她的好意可能会被他拒绝，但没想到他会这么……厌恶她。 他的语气不止不和善，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反感。 好像她的靠近就像瘟神到来，让他烦的要死。 夏莛不敢再多呆一秒，她掏出所有的勇气想借给他一把雨伞。 她只是希望他不要淋雨。 仅此而已。 就算今天站在这里等雨停的是其他不熟甚至陌生的同学，她也同样会给出她多带的那一把雨伞。 这无关乎她喜不喜欢盛闯。 她是暗恋他，可她也知道他有女朋友。 她从没想过要插足他们，甚至都不嫉妒那个女生。 她是真的打心底觉得他们很般配。 可她的善意换来的，是盛闯让她认清了他讨厌她的事实。 因为盛闯的冷然拒绝，夏莛连雨伞都没撑开，直接下了台阶跑进雨里落荒而逃。 眼泪紧接着很没出息地随着飘落的大雨从她脸上滑下来，最终混着雨水一起了无痕迹。 夏莛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三楼国际4班的方向，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盛闯。 那双眼睛这些年来始终跟随着盛闯，阴魂不散。 不管盛闯喜欢什么，最终都会成为那双眼睛的猎物。 盛越一向以抢夺盛闯喜欢的东西为乐。 把盛闯喜欢的东西抢走后，再当着盛闯的面亲手毁了盛闯心爱的东西。 人也一样。 所以盛闯不敢表露出一点他对夏莛的喜欢。 盛越有多不是人盛闯最清楚，他怕无辜的夏莛会因为他受到不该遭受的伤害。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她保持距离，当一个不熟悉的、没交集的同学。 夏莛离开后，盛闯就把挎在左肩的书包丢在楼梯口，直接转身上了楼。 他一步三个台阶地冲向三楼，然后直逼国际4班的教室外。 在他靠近后，盛越的几个狐朋狗友率先迎了上来。 他们试图将盛闯包围住，结果却被盛闯连打带踹，四个人愣是没挡住一个盛闯。 盛闯解决掉这四个废物后，并没有直接过去揍盛越。 他拐进了国际4班的教室，从第一排拖了把椅子出来。 盛闯的手抓着椅子上的横梁，椅子腿在地上划过，持续地发出很刺耳的声音。 他就这样拖着椅子朝盛越走去。 盛越并不觉得盛闯真的敢把他怎么样。 他背靠着栏杆，饶有兴致地看着一步步向他靠近的盛闯，甚至还故意拿唐橘影刺激盛闯，说：“顾沈白不可能一直陪在你姐姐身边，我总能找到机会的，到时候……” 盛闯已经拖着椅子来到了盛越面前。 盛越凑近盛闯，笑容下流地一字一句说：“我会找几个哥们好好伺候你姐姐。” 盛闯一声不吭，抡起椅子就狠狠地砸向盛越。 “操尼妈的！”盛越没想到盛闯竟然敢来真的。 毕竟自他们在幼儿园时盛闯那个好朋友被他弄进医院之后，盛闯就不敢再这么对他了。 因为盛越让盛闯明白了一件事，盛闯要是让他不好受，他就会让盛闯身边的人因为盛闯而遭罪，他有的是办法玩弄他们。 包括盛闯的亲姐姐唐橘影。 盛越这些年始终没动过唐橘影，只不过是碍于唐橘影被唐家保护的很好，再加上她身边又有顾家那个顾沈白在，他才多少忌惮着。 盛闯是真的下了死手。 他那一下直接就把盛越的脑袋开了瓢，在盛越头破血流地扑过来要揍他时，又一次举起椅子砸向盛越。 这个人渣刚刚竟然对夏莛吹流氓口哨。 盛越被椅子抡倒在地，盛闯把手中的椅子扔到旁边，跪下来摁着他就揍。 他的拳头不断扬起又狠狠落下，直击盛越脆弱的要害，脸上平静到没有一点表情，只咬牙切齿地冷冷道：“你敢动她一下，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盛越那几个朋友被盛闯打红眼的架势吓住了，此时的盛闯就像个彻底失控的疯子。 他们正要慌忙报警，刚巧教导主任要下班回家，撞见了这一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40106|1379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最终，在教导主任的喝令下，盛闯被教导主任和在场的另外几个男生死死拉住，盛越这才被解救出来。 因为盛越的脑袋上和身上都受了伤，还流了很多血，而且盛越甚至开始迷糊，似乎就要晕过去，情况看起来太吓人，教导主任根本不敢耽误，第一时间就开车把人送去了医院。 盛闯则原路返回，从一楼的楼梯口捡起自己的书包，走进了雨中。 他手上沾了盛越的血，不断浇下来的雨将他觉得肮脏的双手冲洗干净。 出了学校，盛闯沿着梧桐大道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夏莛。 她坐在冰淇淋铺子外面靠墙的长凳上，头顶有遮雨的窗檐为她撑起一方干燥的地带。 两把雨伞被她放在了身侧的空处，她的另一边趴着一只三花猫。 那是冰淇淋铺子的老板养的小猫，因为性情很温顺喜欢被人撸，总是格外招顾客喜欢。 夏莛很喜欢吃冰淇淋，心情不好的时候尤其喜欢。 对夏莛来说，冰淇淋是能舒缓她负面情绪的良药。 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她都会给自己一根冰淇淋的时间调整心情。 平常每次吃完一个冰淇淋她的情绪就会好转。 可这回，这已经是她吃的第三个冰淇淋了，她还是觉得很难过。 吃冰淇淋能让她心情变好的作用在今天头一次失效了。 她坐在长凳上，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正慢慢融化的冰淇淋，脑子里还在盘旋着盛闯语气厌烦地冲她没好气说出来的那句：“离我远点，很烦。” 被暗恋的人讨厌，这个事实让夏莛格外难受。 夏莛不明白自己哪里招他讨厌了。 她抬手摸了摸乖乖趴在她身旁安安静静陪伴他的三花猫，认真地反思复盘了好一会儿。 他和她确实没什么交集。 在今天她主动要借雨伞给他之前，他们俩唯一的交集就是高一刚开学那次，她走错教室坐到了他座位上的乌龙事件。 他是从那会儿就讨厌她了吗？ 还是因为今天她主动要给他伞让他觉得她没分寸感了？ 毕竟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不要别的女生的雨伞完全在情理之中。 但，不管他因为什么才讨厌她，夏莛都决定以后不要再和他有交集了。 她抬起头，却意外看到了站在马路对面的盛闯。 他淋在雨中，就站在那儿，正望着这边。 明明知道他肯定不是在看她，夏莛还是不由自主地瞬间就偏头别开了视线。 几乎是同时，盛闯也转过了身不再盯着这边。 夏莛目光混沌地看着从窗檐下滴落的雨帘，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夏莛，别喜欢他了。” 她抿紧因为吃了太多冰淇淋而冰凉的唇瓣，像下定了决心，又仿佛在警告自己： 等这场雨停，就不要再喜欢他了。 而后，夏莛起身，她把手中没吃完的冰淇淋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拿起被她放在长凳上的雨伞进了冰淇淋铺子。 冰淇淋小铺里有面墙是店主特意搞得建议墙，上面贴了好多张五颜六色的便利贴。 但其实根本没几个人认认真真提建议，大多数便利贴上写的都是各种心愿和祝福。 夏莛拿过店主准备在桌子上的便利贴和笔，在粉色的便利贴上认认真真地写下了她的建议。 把便利贴贴到建议墙上后，夏莛就离开了冰淇淋店。 她走出来时，盛闯已经不在马路对面。 但当夏莛撑开雨伞往前走去后，盛闯的身影却出现在了马路对面的一棵百年梧桐树后。 他望着她撑伞离去的背影，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向她道着歉。 为他刚刚在学校对她的态度。 对不起，夏莛。 对不起。 盛闯垂眼看着因为打架太用力此时还在止不住微微发抖的双手，只觉得自己像一滩烂泥一般污浊不堪。 甚至连灵魂都是脏的。 在揍盛越的时候，有那么一瞬，他是真的想直接弄死盛越一了百了。 他无法否认，他动过杀人的念头。 盛闯其实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他弄死盛越，能换来姐姐和其他他在乎的人从此平安无事，也挺值得的。 他的命不值钱，要不要也无所谓，反正他对这个世界也没什么期待，但姐姐可以有很好的未来。 夏莛也是。 他希望她们可以平平安安、快乐无忧地度过此生。 盛闯虽然刚刚躲在了梧桐树后，但他看到了夏莛在冰淇淋铺子写便利贴。 所以在夏莛离开后，盛闯穿过马路进了冰淇淋铺子。 他随意点了一个口味的冰淇淋。 在店员给他做冰淇淋的时候，盛闯走到建议墙前，目光快速地梭巡着。 然后他伸手摘掉了那张粉色的便利贴。 虽然没有署名，可他一眼就能认出这张便利贴上是夏莛的字迹。 不多时，盛闯坐在夏莛刚刚坐的位置上。 三花猫还趴在原位。 盛闯用捏着粉色便利贴的那只手轻轻抚摸了几下三花猫。 这是夏莛刚刚摸过的小猫。 小猫舒服地伸长脖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雨还在下。 盛闯坐在窗檐下的长凳上，吃着冰淇淋望着被雨雾笼罩的梧城。 天气潮湿而阴暗，空气又闷又冷。 须臾，他又一次看向他手中的粉色便利贴。 上面的字迹工整娟秀：“想要一种不管心里多难过只要吃了就会变开心的开心果冰淇淋。” 当晚，这张便利贴的背面多了几句话。 2015年3月24号，星期二，梧城中雨转中到大雨，气温11-18度。 今天夏莛不开心。 是混蛋盛闯惹的。 盛闯该死。 8.2016，春（1） 夏莛是隔天去了学校才知道盛闯因为打架被停课了一个月。 因为班上的同学都在谈论盛闯打架的事情。 “听说被他打的是同楼层国际班的男生，对方因为伤势严重，当时吓坏了教导主任，直接就被教导主任送去医院了。” “盛闯一看就不好惹，他们怎么敢的啊？” “这有什么不敢的，”班上一个男生嗤了声，“被盛闯打的是国际4班最爱搞事的几个人，在学校出了名的无赖，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就无法无天，反正烂摊子有人帮他们收拾，他们才不怕呢，我只能说，惹上盛闯只怪他们自己不长眼，活该他们被打。虽然盛闯不合群，但他不是无缘无故就跟人打架的那种混混，倒是那几个人，挺爱挑事的，这事儿我站盛闯。” “其实我也觉得……”班上的文艺委员孙筱舞也参与进大家的讨论里，“盛闯不像是主动惹事的人，我上半年就跟他同班，他确实不爱和大家打交道，总是很冷漠的让人不敢接近，但他整个高一上学年最大的违纪就是经常迟到被班主任训，别说打架了，因为他太不爱说话，都没和人吵过架。”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吗？最新消息——”有个男生从外面跑进来，“他们说被盛闯揍进医院的那个男生的家长报警了，今早盛闯已经去了派出所。” “什么？”有女生震惊地喊出声：“派出所都出动了？” “听起来有点严重啊……” “……” 夏莛只是坐在座位上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八卦，并不参与其中。 但听到他们在传盛闯去了派出所，她心里还是不免担忧。 尽管他怎么样跟她毫无关系。 可她…… 她还是喜欢他。 夏莛望了眼窗外。 在连续下了近一周的雨后，今天梧城终于放了晴。 她昨天告诉自己：“等这场雨停，就不要再喜欢他了。” 然而，此时已经雨过天晴，但藏在她心里的那份喜欢却无法停止。 这是夏莛第一次意识到，喜欢根本不由她。 一旦喜欢上了，就不是她喊不喊停的问题了。 盛闯打架把人揍进医院这事在梧城一中算是很恶劣的打架斗殴事件。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学校。 并且越传越离谱。 当天傍晚放学的时候，夏莛听到的最新版本已经变成了—— 盛闯把人给打残废了，现在对方家长报警闹到派出所，盛闯不仅要赔偿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还要坐牢。 其实事情并没有学校传的这么严重。 盛闯昨晚就去了派出所。 确实是盛梁桥的妻子黄欣漱报的警。 不过黄欣漱心疼儿子，要在医院照看盛越，所以派出所这边她让盛梁桥来的。 盛梁桥来之前，黄欣漱在医院哭着冲他发脾气，说都怪他养在外面的小杂碎，还说当年就不该把盛闯的名字挂到盛家户口本上。 “绝不接受调解！”黄欣漱恶狠狠道：“让他去坐牢！最好这辈子都再也出不来！” 盛梁桥安抚妻子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事。 等盛梁桥到派出所后，唐橘影和她的养父母随后也到了。 唐橘影一来派出所就奔到了盛闯面前，她在他身旁坐下来，伸手握住了他的，眼中藏不住心疼。 前几天唐橘影去了外地参加比赛，今天傍晚才回到梧城，她一下飞机就给盛闯打了电话，说过来找他，他说好远，没让她来。 唐橘影这会儿心里很自责。 要是她执意赶过来见一见弟弟，这次打架的事件是不是就能避免。 盛闯回握了下唐橘影的手，嘴角轻牵了下，语气平静地安慰她：“姐，我没事。” 他的话语听起来那么无所谓。 好像已经做好了盛梁桥要把他送进去的准备。 唐橘影陪着盛闯时，唐明生和翁姜岚夫妻俩把盛梁桥叫到外面，亲自和盛梁桥协商这件事的解决办法。 唐明生说：“盛总，我知道盛越是你的心头肉，这次他受伤也让你受惊了，好在孩子没生命危险，我们也就都放心了。” 顿了顿，唐明生又说：“小闯同样是你的骨肉，毕竟是亲儿子，一家人没必要闹的这么难看你说是吧？” 盛梁桥冷哼，没好气道：“就是因为是亲儿子，我才想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次再不管管他，下次他能直接杀人放火！” 翁姜岚讽刺地心想，快杀人放火的明明是你那躺在医院里的好儿子。 但她面上不露半分厌恶，语气温和地赔着笑说：“盛总说的对，是该好好管管这孩子，过会儿我就给他上上课，让他多跟他姐姐学着点，姐弟俩都是一个爸妈生的，怎么一点也不和他姐姐一样乖巧，真是让人头疼，别说盛总你了，我一看到他就头疼，简直就是个活祖宗，是真的缺管教！” 翁姜岚一顿阴阳怪气，话里话外都在指责盛梁桥这个当父亲的有多失职，可她的声音太温柔了，又用一脸春风化雨的笑容面对他，倒是把盛梁桥给噎得满脸通红，一时说不出一个字。 唐明生趁机给盛梁桥开好处递台阶，“盛总，咱们两家也算有渊源，你不看在唐家的面子上，就看在小影的份上，别跟小闯一个半大的孩子计较了。” “我听说你最近在关注城西那块地皮，你应该也知道我这边也在全力准备投标书，只要这件事咱们能坐下来好好商量着解决，我就放弃这次的竞标。” 都是聪明人，唐明生话说到这个份上，盛梁桥怎么可能听不懂。 前些年唐家还没现在这么强大，盛梁桥根本没把唐家放在眼里过，可近几年唐明生混的风生水起，现在唐家已经对盛氏造成威胁了。 这次土地竞标，唯一一个让盛氏忌惮的竞争对手就是唐明生的公司。 如果唐家退出，盛氏绝对百分百中标。 盛梁桥倒是没想到唐明生竟然可以为了一个盛闯做到这种地步。 看来他和翁姜岚是真的把唐橘影当亲生女儿疼爱，不然怎么可能插手给盛闯收拾烂摊子。 盛梁桥清了清嗓子，再开口时语气已然缓和，“我本来也没想真的把他怎么样，就是想让他长个教训，让民警把他带来派出所主要还是以教育为主。” 盛梁桥叹了口气，又虚伪地说：“他毕竟是我亲骨肉，我不可能做那么绝，说句不好听的，就小越这性子和脾气，万一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盛家不还得靠小闯接管？” 唐明生点头说是，翁姜岚轻飘飘地笑着看向别处，其实心里已经将盛梁桥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个在妻子孕期出轨欺骗单纯小姑娘还把人家搞怀孕的已婚男能是什么好东西。 当年沈荭从乡下来梧城打工，在一家饭店当服务生。 跟盛梁桥也是在她工作的饭店认识的。 她被客人故意刁难，盛梁桥热心地出面帮她解围。 沈荭非常感激他。 之后他三天两头就过来她工作的饭店吃饭，有时是和朋友一起，有时候是跟人谈工作，也有时候，就只是他一个人。 一来二去，沈荭这个单纯朴实的女孩子没多久就被盛梁桥给勾到了手。 妻子正在孕期，不能和他同房，他忍得很辛苦，刚好这时沈荭出现了。 盛梁桥就是想在这几个月里短暂地解决一下生理需求，而沈荭看起来很好骗，所以他就鬼迷心窍地骗沈荭说他是单身。 沈荭信了。 盛梁桥得逞了。 但没过太久，沈荭就在医院意外撞见盛梁桥陪着一个怀孕的女人去医院做产检，两个人全程很亲昵，盛梁桥还亲了那个女人。 就像他亲她那样。 沈荭突然一阵恶心。 发现盛梁桥其实有老婆的那天，沈荭去医院做了检查，被医生告知已经怀孕快两个月。 也是从那天，沈荭直接发短信跟盛梁桥说别再联系她，并让他好好对他老婆，不要再出轨。 沈荭辞去了餐厅的工作，她开始自己做手工到人流量大的街边摆摊卖东西。 她纠结犹豫了一段时间，还是觉得该把孩子打掉，尽管她真的喜欢上了盛梁桥，可盛梁桥有家室，她不应该留下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于是在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沈荭又去了一次医院，打算做人流。 可沈荭最终还是从医院逃跑了。 她舍不得。 孩子是无辜的，她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她没想过把肚子里的孩子当做筹码去向盛梁桥索要什么。 她要自己养。 从发现盛梁桥有妻子的那一刻，沈荭就知道自己以后绝不可能再和他有任何的来往。 那日，沈荭离开医院后，在回家的路途中救了一个倒地抽搐的老人。 其实她也没做什么，就是立刻打了个急救电话，帮老人将头偏向一侧，又把老人穿的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解开，腰间的皮带也松开，然后等着急救车来。 这些急救措施是她在老家生活的时候就很了解的。 因为她爷爷生前有脑血管疾病，有时会癫痫发作，她已经能很熟练地应对这种情况。 那年年底，家家都欢喜地准备迎接除夕和新年之际，沈荭正独自一人在医院痛苦地生产。 她是在分娩的手术台上才得知自己肚子里有两个孩子。 可最终，她因为难产大出血去世，只留下了刚出生的两个婴儿。 然而盛梁桥得知沈荭给他留下一对儿女后，却不打算将这对姐弟接回盛家养，甚至都不想认领他们。 翁姜岚便提出她来养。 她说以后这俩孩子就是她翁姜岚的孩子，是唐家的人，和盛家再无关系。 沈荭对翁姜岚有恩。 几个月前沈荭救的那个老人，是翁姜岚的父亲。 翁姜岚是绝不可能看着沈荭的孩子成为没人要的弃婴的，正好她又不能生育，这下一双儿女都有了。 可盛梁桥听到她这样说，突然又不同意了。 盛梁桥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把男孩留下来。 等儿子盛越长大些，他就利用这个孩子去刺激儿子，让儿子知道他后面还有个弟弟，他要想顺利成为盛家的接班人，就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要一直比弟弟强才行。 他甚至突然之间连这个男孩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盛闯，闯祸的闯。 至于那个女婴，他倒是不稀罕。 既然翁姜岚想养，他就让翁姜岚把女婴抱走了。 从此，姐弟俩生活有了天壤之别。 唐橘影从小被爱她的父母呵护着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2331|1379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 而盛闯，被盛梁桥安置在一个破旧的小区里。 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只有一个从乡下来城里打工的保姆喂养他，再长大一点就换成了一个拿钱不做事的佣人。 盛闯初二那年，佣人贪够了钱辞职跑路，那处住所就彻底成了他一个人住的地方。 翁姜岚和唐明生没想对女儿隐瞒当年的事，所以唐橘影从记事开始就知道她不是父母亲生的，她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她的亲生母亲在生他们的时候大出血去世了。 她有机会就会让父母带她去找盛闯。 只不过盛闯起初对她很有敌意，也不信她是他的姐姐。 后来渐渐长大，盛闯也终于慢慢接受了唐橘影是他亲姐姐的事实。 而唐橘影也成了唯一能停留在盛闯身边的人。 …… 盛闯在派出所的调解室被民警劝导教育了一番，然后就跟着唐橘影和她的养父母离开了派出所。 他拒绝了唐明生和翁姜岚要带他回唐家提议，还是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唐橘影跟父母打了声招呼，今晚也留在了盛闯这边。 姐弟俩坐在没开灯的客厅地板上，就这样在黑暗中陪伴着彼此。 过了良久，盛闯才嗓音沙哑地发出声音，把今天傍晚的事笼统地告诉了唐橘影。 他省略了盛越说的有关于唐橘影的下流恶心的话，侧重讲了夏莛。 盛闯说：“我想帮她打扫垃圾，想给她撑伞，想在她把雨伞递到我面前的时候可以接过她借给我的雨伞，然后跟她说谢谢。” “可我说出来的是让她离我远点。” “她好像哭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她今天很不开心，是我惹的。” 唐橘影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盛闯的头。 盛闯抬起手背擦了下潮湿的眼睛，很难受地问唐橘影：“我很懦弱，是不是？” “不是，”唐橘影轻声温柔地告诉盛闯：“阿闯，你只是在用你的方式保护她。” “以后会有机会和她解释清楚的，未来还很长，再等一等。” 盛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和夏莛解释这些。 就怕他终于等到了能向她解释这一切的机会，而对那个时候的她来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被困在原地的，只有盛闯一个人。 夏莛会拥有很好很好的未来。 . 接下来一个月，盛闯都没有在学校出现。 夏莛每天都感觉自己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他了。 她偶尔会在班级群里看到班长郭巍然提到他，说他似乎去旅游了，反正人目前不在梧城。 群里有男生说：【盛闯是不是只加了班长？我前些日子加他他都没理我。】 文艺委员孙筱舞冒泡：【不是呀，我也加了他好友的。】 另一个男生揶揄：【哈哈哈哈哈！齐随泽，看来是你不招盛闯待见啊！】 齐随泽骂骂咧咧：【你妈的要不你试试，看看他加不加你！】 …… 夏莛没加入聊天，她点开群成员，戳进了盛闯的Q-Q主页信息界面。 除了Q-Q等级变高了，其他信息没有任何变化，和他们刚入群时一模一样。 自有了班级群后，有事没事就偷偷看一眼盛闯的Q-Q信息主页已经成了夏莛的一个习惯。 只是夏莛没想过这年暑假里的一天，她会失手误触手机屏幕，意外之下给盛闯发了加好友的验证消息过去。 更没想过，盛闯竟然会同意她的申请。 在他们成为Q-Q好友的这个瞬间，夏莛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他一定也误触了手机屏幕，错把“拒绝”点成“同意”。 一定是这样。 然后夏莛就等着盛闯把她删除。 只不过夏莛等了整整一天，他都没有删除或者拉黑她。 也许是因为他当下正在忙事情，根本顾不上删了她，后来就把这事儿给抛在脑后吧。 她这样想着。 后来盛闯回了学校上课，他们仍然在对方的Q-Q好友列表中。 夏莛觉得盛闯已经把她是他Q-Q好友这件事给忘干净了。 就这样，夏莛和盛闯成了躺列好友。 自加上后没有聊过一句话。 直到这年除夕。 夏莛在众多群发的Q-Q消息中，发现盛闯的昵称“snowed”后面有个鲜红的未读消息“1”。 而他发来的，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一看就是群发的新年祝福。 还透着独属于盛闯的冷淡和敷衍。 尽管如此，夏莛还是很开心。 超级无敌开心。 她礼尚往来地回了他一句：【新年快乐！】 与此同时，盛闯捏在手中的手机响了声提示音。 是夏莛回他的那句新年快乐。 而他的手机界面上，最近联系人列表中，只有一个名字，是他在加上她好友那天给她改的备注—— most 2016年2月7号，除夕。 在成为Q-Q好友的191天后，他终于和他的most互发了消息。 新年快乐，夏莛。 9.2023，冬（5） 送完夏莛开车回家的路上，盛闯接到一通电话。 是傅城昱打来的。 “来T.Space吗？”傅城昱在电话那端问。 盛闯随口道：“明天不飞？” 傅城昱回：“休假。” “来不来？”他又问。 盛闯这会儿心情确实不好，也想喝几杯，于是应下：“半小时。” “ok，”傅城昱说：“包间等你。” 结束通话后，盛闯在前面的路口掉头去了T.Space。 T.Space是家高端酒吧，唐家的产业。 因为是自家的店，唐橘影时不时也会过来喝喝酒听听歌放松心情。 盛闯和傅城昱都是这儿的至尊VIP，不过盛闯不常来，傅城昱倒是有空就过来。 盛闯到私人包厢时，傅城昱已经叫人开了两瓶人头马XO，包间里光线昏暗，正播放着舒缓的歌曲。 他把脱下来的大衣随手递给服务生，走过来坐下，问：“怎么突然找我喝酒？” 傅城昱笑，“联络感情。” “我跟你有什么感情可联络。”盛闯淡声说道。 等服务生给他俩倒好酒，他直接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傅城昱察觉到不对劲儿，蹙眉失笑地打量着冷脸的盛闯，“谁惹你了？这么火大？” 盛闯吐出一句：“没谁。” 傅城昱“哦”了声，“那我过会儿就去问你姐，你的事她应该都知道。” 盛闯冷哼，戳穿他：“想见我姐就直说，别拿我当幌子拐弯抹角。” 傅城昱抿了口酒，忍不住问：“她最近过来过吗？” “我怎么知道？”盛闯说：“我又不是她的保镖，天天跟着她。” 而后又不满地嘶了声，“你把我就过来就是问这个？” “主要还是想找个人一起喝喝酒打发时间，”傅城昱说到这里，又瞅了眼盛闯，笑道：“看来是找对人了，你看起来确实需要喝点酒。” “怎么了？”傅城昱问盛闯：“遇上什么难题了？” 盛闯皱紧眉，又想起夏莛站在台阶上，垂眼望着他，表情格外认真地问他是不是有事找她帮忙的场景来。 “我……”盛闯吞吐了下才告诉傅城昱：“我见到她了。” 傅城昱反应了片刻，很快就明白了盛闯口中的“她”是谁。 “你高中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傅城昱盯着脸色从进来后就没好过的盛闯，忽而心疼地问；“闯啊，你该不会亲眼看见她……身边已经有另一个他了吧？” 盛闯：“……” “滚！”他低骂了句，才说：“她还是单身。” “那你快追啊，”傅城昱不解道：“在这儿忧郁什么？” “我今天约了她出去玩，”盛闯沉了口气，“我觉得我表现的还行吧……但是她……” “对你不满意？”傅城昱插嘴。 盛闯抿了抿唇，“她竟然觉得我是有求于她，想要找她帮忙。” “啊？”傅城昱也懵了，“这脑回路……挺清奇啊。” “会不会是你无意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让他觉得你想找她帮忙？” “你好好想想。” 盛闯很认真地回忆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出缘由。 他叹了口气，仰头将杯中的酒又一次喝完。 “那你跟她解释了吗？”傅城昱问盛闯：“说你不是有求于她，是喜欢她。” 盛闯摇头，“现在说喜欢会把她吓到吧。” “我俩上学的时候也不熟，都没说过几句话，中间又好多年没见，这才刚联系上就突然说喜欢，她一定会很莫名其妙。” “也是。”傅城昱觉得盛闯说的也挺有道理，“那你不说喜欢，就告诉她你只是想单纯地跟她见面吃饭，没有什么其他企图，最起码要把你没有想有求于她这点解释清楚啊。” 经傅城昱提醒，盛闯才意识到自己当时都没把她对他的误解讲明白就走了。 现在再解释，还来得及吗？ 他身侧摸过手机，点开和夏莛的聊天框，忽而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解释。 直到手机屏幕自动熄灭，盛闯都没有给夏莛发消息过去。 . 夏莛今晚心里很乱。 其实本来挺开心的，今天跟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觉得好开心。 而且通过和他的接触，她也真切地意识到他确实变成了很好很好的人。 就像班长说的，随和亲近，斯文绅士。 她暗恋的少年，长成了超好的大人。 对夏莛来说，少年永远都是最好的少年。 长大后的盛闯也会一直都是最好的盛闯。 本来她是想等到年底聚会再为高中的自己寻一个答案的。 只是没想到盛闯竟然会主动邀约她，让她提前得到了答案。 她的暗恋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十八岁的夏莛，你藏在心里喜欢的那个男孩子，长成了超级优秀的大人。 他现在是盛氏集团的总裁，生活的很好，人也变得爱笑了。 你一定很开心。 因为他比原来快乐了许多。 十八岁的夏莛，六年后的你是一名助理检察官，其实本来是一名律师的，但你中途换了职业方向。 你很厉害啦，今天他都夸你好厉害呢。 他还说，你一定会成为你想成为的那个人。 希望再过几年，我可以告诉你，你已经是一名人民检察官了。 十八岁的夏莛，六年后的你会学着真正放下一个人。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你会把他放下。 夏莛正闭眼躺在床上跟十八岁的自己说着话，被她随手丢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声微信来消息的提示音。 夏莛睁开眸子，伸手摸过手机，解锁屏幕。 点进微信后，看到是盛闯发来的消息。 她都还没看清他发来的是什么，他就又发来一条新的消息。 夏莛戳进和他的聊天界面，盛闯发来的文字消息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盛闯：【我没有事情要找你帮忙。】 盛闯：【也没有什么案子移交到检察院。】 夏莛正要回复他，他的第三条消息就蹦了出来：【我是守法好公民。】 不知为何，她忽而想起他高中打架的事。 还不止一次。 甚至有回她还意外撞见过。 曾经那个不止一次跟人干架的男生现在给她发“我是守法好公民”。 夏莛突然被他的这条消息给逗笑。 她笑着在床上翻了个身，回他：【嗯，我知道了，守法好公民。】 盛闯问：【你在做什么？】 夏莛如实说：【冥想。】 然后回问：【你呢？】 他打字过来：【和朋友喝酒。】 夏莛回他：【你继续喝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65055|1379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要去睡了。】 盛闯其实很意犹未尽。 他是想多和她聊会儿的。 但夏莛和他想的不一样。 就在刚刚，夏莛才对自己说了会放下他。 所以她现在只把他当老同学，尽管还是对他有感觉，但她知道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当然也不会再任由这份没有结果的喜欢像高中时那般滋长蔓延。 人总要学着放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当她把他放下的那一天到来，她想她到时一定能够从容坦然地面对他。 须臾，盛闯回她：【好的，晚安。】 紧接着又给她发了一条：【圣诞快乐。】 夏莛怀疑他已经喝醉了，好笑地回：【是元旦快乐。】 夏莛：【你也元旦快乐。】 不等他再回复，她就给他发了个“拜拜”的表情包，结束了他俩这次的聊天。 盛闯靠在私人包厢的皮质沙发里，垂眸盯着手机屏幕。 昏暗间，他脸上冷硬的线条被手机屏幕上的光映衬得略微柔和。 她说—— 你也，元旦快乐。 盛闯忽而笑了下。 旁边的傅城昱在抬头喝酒时恰好捕捉到盛闯脸上漾开的笑，他不由得骂了句：“操，见鬼了！你他妈的也会笑？” 盛闯：“……” “少跟我阴阳怪气，”他白了傅城昱一眼，“讲的跟你没见过我笑似的。” “见是见过，但只见过你对你姐笑，还是头一次见你对着手机笑，像个傻子。”傅城昱忍不住吐槽：“不就喜欢个姑娘？我怎么感觉我们酷哥都快变二傻子了？” 盛闯哼了声，不甘示弱地回击：“比你强，你连变二傻子的机会都没有。” 傅城昱：“……” 他倾身往前凑了凑，心里很没底地问：“闯，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盛闯摁灭手机屏幕，偏头看向傅城昱，“听实话？” 傅城昱点头，“实话。” 盛闯淡淡地说：“机会不大。” “我姐心里有人，顾沈白，你知道的。”他说。 傅城昱低闷地“嗯”了声，“这我知道。” 而后，他把手中酒杯里剩的酒一口闷完，又倒了一杯。 盛闯端起酒杯和傅城昱碰了下，在抿了口酒后，他说傅城昱：“你当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又是帮我打架又是缠着我要跟我当哥们，其实就是想借着我这层关系离我姐近点吧？” 傅城昱笑着回：“那不然呢？我又不图你什么。” “你放屁，”盛闯说：“你图我是唐橘影的弟弟。” 傅城昱无奈地拖着音回他：“是～我图你是她弟弟，觉得只要我跟你玩的好她就会多看我一眼。” “但后来我发现，她的视线依然不会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傅城昱嘴角轻扯。 “这种感觉你懂吗？”他问完，不等盛闯回答，就又突然笑起来，“哦你懂的，你和我一样。” “才不一样。”盛闯说：“夏莛单身，且心里没有喜欢的人。” “我的机会，比你大得多。” “我他妈服了，今天就不该找你来跟我喝酒。”傅城昱没好气道：“我看你就是成心刺激我。” 盛闯不搭理傅城昱的茬，自顾自地说：“我要追她。” 他嘴角无意识地轻勾起来。 盛闯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盛闯，这次你一定不要再错过她。 10.2016，夏（1） 梧城一中的传统——学生在班级里的学号是分班之前那次期末考的排名。 高一下半年开学后，夏莛的学号是15。 夏莛知道自己偏科，所以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给她拉分的理科上。 只是短短一个月的努力，在分班后的第一次月考成绩上并看不出什么成效。 高一下学期第一次月考，她的名次在班上排22。 夏莛知道，第22名才是她在分班后最客观真实的名次。 夏莛没有灰心丧气，她不受这次成绩影响地继续埋头苦啃给她拉分的物理和地理，还有成绩平平的数学。 夏莛用的是最朴实无华的题海战术。 一道题不会她就多做几遍，直到能做对为止。 方法有点笨，但对夏莛来说很有效。 因为高一下半年的期末考试成绩证明了她的进步。 班上第12名。 她用了半年的时间，超过10个同学。 这个事实让夏莛坚信在学习这件事情上，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收获。 于是夏莛又用了高二整整一年的时间苦苦恶补数理地三门，当然，也没有落下其他几科的正常学习。 高二期末考试出分后，盛闯发现夏莛已经是班上第五名了。 一年半的时间，她先是用半年往前走了10名，又用了一年继续缓慢前行了7名。 至此，夏莛已经基本完成逆袭。 而他，还在他的学号“25”前后晃荡。 其实当初盛闯以为夏莛会选文科的。 因为高一上学期她就在他隔壁班，所以他的班主任也会有10班的成绩单。 而盛闯又是班主任办公室的常客，所以每次出考试成绩的那周，他就会故意迟到，等着老班把他请办公室去。 好借此机会光明正大地看看她的成绩。 也因为一直在偷偷关注她的成绩，盛闯知道她文科明显比理科好很多，自然也理所当然地觉得她一定会选文科。 所以当夏莛出现在高一13班的时候，盛闯心里很惊讶，还有不解。 她去读文科班的话一定会是年级名列前茅的尖子生。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放弃自己更擅长的文科而选择了给她拉分的理科。 但后来，盛闯发现，哪怕在理科班，夏莛也会是尖子生。 他喜欢的她，很厉害。 . 高二暑假的某一天，夏莛突然发现父母对彼此变得很客气，而且从那天开始，他们就再也没有吵过架。 心思敏感细腻的她很快就明白了什么。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夏莛在父母上班后去他们的卧室翻找了一通。 最后真的在床头柜发现了他们的离婚证。 夏莛拿着父母的离婚证，呆坐在床边愣了好久。 她想起这两年有好多次，父母吵架时父亲就问她，他们离婚她要跟着谁。 她每次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但她以为那都是父亲说的气话，没想过父母真的会去离婚。 原来，并不是无迹可循。 等夏莛再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哭。 她抬手抹去流淌在脸颊上的眼泪，将他们的离婚证原封不动地放回了原位。 夏莛回卧室关上门趴在床上大哭了一场，哭过之后，她就出了门。 七月下旬，梅雨季才过去不久，梧城这几天连续高温。 夏莛心绪不宁，也忘了带遮阳伞出来。 头顶的阳光毒辣，她有些浑浑噩噩地迎着大太阳走在街上，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儿。 她就是想出来透透气，但这会儿却觉得更闷了。 直到夏莛发小路边有家冰淇淋店，她才终于觉得呼吸通畅了些。 夏莛进了冰淇淋店，买了一个香草味的冰淇淋。 就在店员转身去给她做冰淇淋的时候，夏莛听到外面突然有点吵吵嚷嚷的，像是要打起来一样。 她扭脸望过去，透过冰淇淋店的玻璃门，看到马路对面的网吧门前有人正在打群架。 而其中一个，是盛闯。 这条马路并不宽，因为这边车流量不多，所以这条街的马路只是一条双向两车道。 夏莛怔怔盯着盛闯。 她亲眼看到了他打架有多凶。 虽然场面混乱，但不难看出对面人更多，因为和盛闯一起揍人的，只有另一个夏莛不认识的男生。 而对面有五个人。 突然，盛闯抄起旁边饰品店在门口支的铁架牌子，照着对面一个男生的脑袋就抡了上去。 隔着这么远，夏莛都不由自主地被吓地打了个激灵。 冰淇淋做好了。 店员把冰淇淋拿给夏莛，夏莛没发现，还在直直地望着马路对面。 铁架牌子上的玻璃碎了，架子也变得弯曲，盛闯直接丢了这东西，挥起拳头对着那人的眼角砸去。 “小姑娘？”店员叫夏莛。 夏莛被强行拉回神，又惊了一下，她很茫然懵然地看着店员，眼睛里还带着没散去的恐惧。 店员举着做好的冰淇淋，笑着说：“你的冰淇淋好了。” 夏莛这才反应过来，傻乎乎地从店员的手里接过冰淇淋。 因为夏莛刚刚瞧外面瞧得太出神，店员也不禁望了眼。 原来是一群男孩子在打架。 小姑娘这是被吓傻了。 店员笑着安慰夏莛：“害怕的话就在这儿呆会儿，等他们散了你再出去。” 夏莛点点头，感激地说：“谢谢姐姐。” 今天来网吧找盛闯茬的五个人并不是盛越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但确实是盛越花钱找人来干盛闯的。 自去年春天盛闯把盛越揍进医院之后，盛越就没再正面跟盛闯硬刚，但盛闯总会时不时就被人围堵。 除了盛越，没人会如此恨他。 至于夏莛看到的那个和盛闯一起揍对面五个人的男生，盛闯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他俩不过就是今天才在网吧遇见，邻座而已，盛闯都不认识他，结果那几个人过来找盛闯麻烦时，盛闯都还没搭理他们，邻座这人就好热心肠地站起来让他们滚。 盛闯并不打算接受他的好意，所以当即起身往外走去。 他知道他们既然过来了就会一定动手，总不能拿钱不办事。 那不如出去打个痛快。 只是上床盛闯没料到，他邻座那个陌生男生也跟了出来。 在他跟对面五个人动手的时候，对方也冲了过来，帮着他揍起对面的人来。 盛闯讨厌别人管他的闲事。 他皱进眉冷着脸骂他：“滚！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男生一边拳拳到肉地揍人，一边扭脸跟盛闯说：“我看你挺酷，交个朋友？” 盛闯很漠然地拒绝：“没兴趣。” 这场架打到最后，那五个混混见势不好爬起来就跑了。 盛闯正要离开，突然被饰品店的老板娘叫住：“小伙子，你把我门口的牌子砸烂了……” 盛闯的手刚摸进裤兜，钱还没拿出来，帮他打架的男生就掏出几张一百块塞给了老板娘，笑着说：“真不好意思，不用找了。” 盛闯：“……” 他无语地偏过头，结果刚好看到夏莛在马路对面的冰淇淋店。 她就站在柜台前，似乎在点冰淇淋吃，因为还特别乖巧地抬起手，伸出食指指了下菜单上的某种口味的冰淇淋。 夏莛确实在点冰淇淋，她已经把那个香草味的吃完了，对面的群殴也终于结束。 盛闯看起来没受什么伤。 他揍人原来这个样子的。 好凶。 让人觉得他很不要命。 去年他和国际4班的男生打架，也是这样的吗？ 还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78541|1379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比今天还要更不要命？ 毕竟后来大家都在八卦说国际4班那个男生休养了两个月才重新回学校上课。 心情依然不是很好。 夏莛还想再吃一个冰淇淋。 “姐姐，”她走到柜台前，用手指了指菜单上的抹茶冰淇淋，说：“我再买个抹茶味的冰淇淋。” “好。”店员笑着应下。 在夏莛从店员手中接过抹茶冰淇淋的这一刻，盛闯收回视线，往前走去。 男生跟上来，还没说话，盛闯就冷淡道：“我只给你50，你多给出去的那些钱不归我管。” 男生笑道：“50都不用给我。” “咱俩交个朋友吧，我叫傅城昱。” 盛闯有点不耐烦，语气很漠然地拒绝：“离我远点，我不交朋友。” 傅城昱却一板一眼地说：“不行，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盛闯：“……” 也不知道她刚刚有没有看到他跟人干架。 盛闯心里烦烦的。 打斗的动静那么大，应该看到了吧？ 她会怎么想他？混混？校霸？ 她被吓到了吗？ 她……会讨厌他吗？ 会的吧。 盛闯嘴角轻扯，自嘲地笑了下。 盛闯，你在想什么。 她一定从去年那个雨天开始就讨厌你了。 这一年多来，夏莛和盛闯没有任何的交集。 盛闯看出来夏莛在躲着他了。 从那个傍晚他让她离他远点开始，后来她见了他就尽可能地避开走，避不开的时候就低头快步经过。 他们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只有过年那晚，他用一句看起很像群发的“新年快乐”，换来了她的一句同样的回复。 或许她的那句“新年快乐”真的是一句群发。 她一定讨厌极了他。 可能也怕他。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盛闯。 这正是你想要的结果。 但为什么，心里更难受了。 盛闯突然停了下来，很没头没尾地对一直跟着他的傅城昱说：“我想吃冰淇淋。” 傅城昱没想到这小酷哥居然突然要吃冰淇淋，一时愣住：“啊？” 盛闯转过身，指着夏莛刚刚在的那家冰淇淋店，告诉傅城昱：“那里有一家，你帮我去买个抹茶味的。” 傅城昱又惊了，要求还挺明确，竟然还是个喜欢吃抹茶味冰淇淋的小酷哥。 “买回来你就跟我交朋友。”傅城昱趁机提条件。 盛闯默了默，还是说：“不。” “我不吃了。”他很有骨气。 傅城昱连忙说：“好了好了，我去买。” 在走开之前，傅城昱告诉盛闯：“哎，小酷哥，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今天那几个人是盛越找来的。” “实话跟你说吧，我和盛越那狗东西很不对付，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你认真考虑一下和我交朋友这事儿。” “哦还有，我家家底不比盛家差，你不用担心盛越会把我怎么样，他再看不惯我，还也只能憋着看不惯。” “我这个哥们要不要交，你考虑一下吧。” 几分钟后，傅城昱一手拿着一个冰淇淋回来。 盛闯没有走，还站在原地。 傅城昱把抹茶口味的冰淇淋递给盛闯，在盛闯抬手要接的时候，他突然问：“考虑好了吗？接了我的冰淇淋，就要跟我当朋友，以后架一起打，冰淇淋一起吃，网吧一起上。” 盛闯的手悬在半空，停顿了片刻。 而后，他没说话，但从傅城昱的手中拿走了那个抹茶味的冰淇淋。 如果可以，如果现实允许，盛闯很想第一时间跟夏莛分享这个消息。 他想告诉她，夏莛，我终于有朋友了。 但是他不能。 11.2023，冬（6） 2024年1月19号，周五晚上。 夏莛正在检察院加班，手机突然传来一条消息。 只不过她当时在忙，没有注意手机有未读消息，也没时间去聊闲天。 等夏莛下班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她是拎起包拿上手机从检察院往外走时才发现盛闯在两个小时前给她发了微信。 夏莛有些意外盛闯会突然联系她。 他们上次聊天还是元旦那晚，他喝醉酒跟她道了一句“圣诞快乐”。 之后他没再找她，她也不可能主动联系她。 不过夏莛倒是见他发过几次朋友圈，发的都是同一只小狗的照片和视频。 因为小狗太过可爱，夏莛还特意去网上找了小型犬的品种介绍，按照照片一个个对比了解了好一会儿。 最后发现那只金色的小狗应该是只奶油金约克夏。 可爱是可爱的，价钱也是真的贵。 品相好奶油金约克夏的要几千甚至上万一只。 对血统有要求的话加个只会更高。 夏莛在了解了约克夏这个品种后，其实更喜欢奶白金的约克夏，很像雪的颜色，纯净漂亮。 只不过奶白金约克夏太稀有了，所以价钱也更贵，数万不等，且没有上限。 夏莛认真搜了一番，最后被价格劝退了。 盛闯发的那几条和小狗有关的动态，夏莛并没有点赞或者评论。 尽管她很喜欢他发的小狗，但她不打算和他有什么互动。 倒是她每回发动态后不久，盛闯就会给她点个赞。 点个赞而已，微信好友再正常不过的操作，就连她已经多年没见过、自家上好友后就没聊过天的初中或者小学同学也经常会给她点个赞。 所以夏莛根本不会多想什么。 夏莛戳开和盛闯聊天的微信界面。 他发来的是：【夏莛，你后天后空吗？】 外面有些冷，夏莛在走下台阶时忍不住将脸往围巾里埋了埋。 她打字回他：【最近工作很多，明后天都要来检察院加班。】 盛闯注意到她用的是“来检察院”，便问：【你现在还在检察院？】 夏莛讶异了下才回：【刚下班，正在回家。】 盛闯很想说“我过去接你吧”，但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妥。 最后就把这句已经打在输入框里的话给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换成了另一句：【挺晚了，注意安全。】 夏莛回了他一个“嗯嗯”的表情包。 不等盛闯再说什么，夏莛就告诉他：【我要进地铁了，不聊啦。】 他回：【好。】 盛闯只问了夏莛有没有空，并没有直说他想在周日约夏莛出来。 夏莛在回答了他要加班后，也没有问他有什么事。 不管是什么事都不重要。 因为事实是她要加班，无法赴约。 直到周日当天，临近中午时分。 正在整理材料的夏莛听到旁边的同事在问：“今天几号来着？” 另一个同事回答：“21号。” 21号。 夏莛忽而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前天晚上盛闯为什么会问她今天有没有空。 1月21号。 是盛闯的生日。 今天是盛闯的生日。 他过生日，为什么要问她有没有空？ 难不成他要举办生日会，打算邀请一些老同学参加？ 可他们又不熟…… 也许是想提前和她联络感情，觉得多个朋友就多条人脉？ 毕竟他现在是生意人，生意人向来重视人脉网。 不管盛闯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想起了她，对夏莛来说，都没什么不同了。 就在这时，夏莛突然接到一通电话。 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她不明所以地接起来，刚“喂”了一声，对面就传来一句：“请问是夏莛吗？” 夏莛应道：“嗯，我是，您是哪位？” 对面说：“我是送外卖的，你的外卖到了，我现在在检察院大门外。” 夏莛茫然了，她很懵地回外卖员：“您是不是搞错了？我没点外卖啊。” “手机尾号0731，”外卖员顿了顿又说：“这上面有备注，说——她不要的话就告诉她是盛闯请的。” 夏莛：“……” “是你的吗？”外卖员问。 “嗯……”夏莛只好答：“是我的，麻烦您稍等，我这就过来拿。”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去门口拿了趟外卖。 外卖员把东西交给夏莛的时候，夏莛又震惊了下。 因为不止有午饭，还有一个蛋糕。 她拎着外卖回来，刚把东西放下，旁边的同事就笑道：“夏莛，你过生日啊？” 夏莛否认：“不是。” 然后又笑着调侃说：“也不是只有过生日的时候才能吃蛋糕。”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将外卖条状似自然地轻扯下来，顺势塞到了衣兜里。 “等会儿大家一起吃，”她莞尔道：“希望大家帮我多分担些，靠我自己是真的吃不完啊。” 几个同事被夏莛给逗笑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这种好东西，那必须分担啊！” “那就谢谢夏莛啦！” “我可就不客气了！” “……” 夏莛把盛闯给她买的午饭拿出来，一份卖相很好的面。 在吃之前，夏莛先给长寿面和蛋糕拍了照片，而后她才给同事还有上级分蛋糕。 等夏莛吃面的时候，才发现这份面就只有一根面条。 这是一份长寿面。 夏莛忽而觉得好笑，寿星不仅给她送蛋糕吃，还给她点长寿面吃。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过了会儿，夏莛把长寿面吃完后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给盛闯发微信。 她先是将拍下来的那张照片发给了他。 然后又打字说：【谢谢盛总投喂，面和蛋糕都很好吃。】 夏莛想了想，继续发：【实在抱歉，最近太忙了，忘了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最后这句话并不全是真话。 最近忙是真的，没给他准备生日礼物也是实话。 但，就算她提前想起了今天是他生日，她也不可能自作多情地要给他准备生日礼物。 只不过成年人都懂体面，夏莛才这样说而已。 盛闯很快回了她：【你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夏莛：“……” 她突然慌张了片刻。 随即她的大脑就急速地转动了起来。 夏莛本想用郭巍然当挡箭牌，说她是听班长说的，可郭巍然显然和盛闯有联系，只要盛闯问一下郭巍然就知道她有没有撒谎。 最后，她只好蹩脚地回：【我猜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 说完还不忘给自己找补一下：【又是长寿面又是生日蛋糕，很容易就会想到是不是你过生日。】 盛闯笑着打字，回她：【是我生日。】 夏莛顺势说：【生日快乐。】 盛闯紧接着发：【别叫我盛总。】 夏莛很配合地又发了一遍：【生日快乐，盛闯。】 盛闯回：【谢谢。】 然后问她：【生日礼物的话，不用特意准备，给我一个那天抓的娃娃吧？】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夏莛刚刚吃了盛闯给她点的面和蛋糕，况且他只是要一个娃娃，再说那些娃娃基本都是他抓到的，就一个领结小绵羊是她抓上来的。 他的生日礼物就是要个他自己抓的娃娃，并不过分。 夏莛不假思索地答应：【可以啊，你想要哪个？】 盛闯：【你抓的那个领结小绵羊。】 夏莛没想到，那么多的娃娃，他偏偏想要她抓的那只。 他为什么要这只呢？ 是因为只有这只是她抓的还是…… 不准脑补多想。 夏莛及时制止了自己胡思乱想。 虽然夏莛不是很想给，但毕竟都答应了他，而且她才吃了他点的外卖。 外卖单子上的价格她早就看到了。 一份面要88，而那个蛋糕的价钱，是432。 他点外卖的那家店夏莛之前在吃喝软件上刷到过，是比较小资的生日私房菜。 是每个月拿着几千块钱工资的普通上班族连过生日都不会选择的用餐地方。 夏莛咬了咬牙，答应了他：【好。】 看来家里那对领结小绵羊和蝴蝶结小绵羊注定不能在一起了。她心痛痛地想。 夏莛继续往输入框打字：【那你给我个地址吧，我给你寄……】 她还没输完，盛闯的消息就率先传了过来：【不急要，年底同学聚会的时候你把它顺路带过来就行。】 夏莛：“……” 年底聚会…… 他不提还好，他提了她才想起来她本来都不打算去了。 夏莛本想找时间给郭巍然说她到时候不过去了的。 结果因为最近太忙，每天睁开眼不是案子就是庭审，要么就是加班。 导致下了班后夏莛只想回家倒头就睡，愣是把这事儿给忘干净了。 夏莛试图同他商量：【要不……我这两天给你寄快递过去？】 盛闯隐约察觉到了她不想去同学聚会。 他开始同她装傻，说：【不用特意寄快递，反正年底要见面的，到时候再拿给我吧。】 夏莛咬了咬唇，只能回：【也行。】 看来这次的同学聚会还是只能去了。 盛闯看到她发来的回复，蓦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保住了和她下次见面的机会。 结束了聊天，盛闯才把手机放进大衣兜里。 他正站在母亲沈荭的墓碑前。 盛闯垂眼望着墓碑上沈荭的照片，嗓音低缓地跟母亲分享着他的喜悦：“妈，她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妈，谢谢你生了我。 谢谢你，让盛闯有机会看看这个世界。 或许世界是污浊的、无聊的、不值得留恋的，但我在这里遇到了最好最好的夏莛。 因为她，我姑且相信世界干净温暖，美好有趣。 也因为她，我才觉得人间值得。 12.2017，冬（1） 夏莛本来以为父母很快就会告诉她他们已经离婚的消息。 她以为她回到家后即将面临的是父母询问她是跟着爸爸还是妈妈。 然而，并没有。 家里风平浪静，父母比原来相处的还和谐。 直到这个暑假结束，夏莛都没等到父母向她坦白他们已经离婚的事实。 既然他们没打算说，夏莛也就装傻，当做不知情。 她心里其实挺害怕父母告诉她的，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也不知道要跟着谁。 就这样下去吧。 至少等她高中毕业。 到时候，她可以逃去大学，这样就不用做选择了。 夏莛在心里祈祷。 升入高三，学习更加紧迫起来。 虽然夏莛的成绩已经很稳定，但她仍然不敢松懈，甚至开始在放学后晚走，就为了可以多学几分钟。 10月21号那天是个周五。 放学后夏莛和往常一样没着急离开。 其他同学都收拾了东西陆陆续续离开教室，夏莛还老神在在地坐在座位上，低头认真计算着正在解的这道数学大题，丝毫不被外界所干扰。 夏莛在班上最好的朋友魏静燕走过来把一个用丝带绑好的牛皮纸袋放在她的课桌上，笑着说：“生日快乐莛莛，你继续学习吧，我要去练舞了。” 夏莛抬眸望向随着人流往教室外走的魏静燕，笑着说：“燕燕，谢谢！” 魏静燕回过头来，朝她俏皮地眨了下眼睛，然后对夏莛挥挥手，说：“拜拜，周一见！” 夏莛没有立刻拆这份礼物，而是等她解完数学题，才将魏静燕送给她的礼物拆开。 袋子里有一本书、一张明信片、一枚书签，还有一瓶香水。 香水的名字叫“秋雨梧桐叶落时”。 和她生日的季节刚好对的上。 夏莛很喜欢这份礼物，她笑着把东西都收进书包里，然后才从教室离开。 夏莛从学校出来后，要先过马路，到了马路对面在在往前走一小段距离，才是她回家要坐的10路公交车的公交站牌。 而，夏莛来到马路对面后，一抬眼就看到了她面前这家礼品店里的两道身影。 是盛闯和那个可以出现在他身边的女生。 他们正在挑礼物。 看起来应该是盛闯正在给他身侧的女孩子挑选礼物。 他拿着一款猫咪积木冲女生晃了晃，女生撇嘴摇了摇头，转而拿了款香薰，脸上笑意满满。 唐橘影告诉盛闯：“你不是说她学习很用功吗？肯定需要充足的休息才行，不如送她这款助眠香薰，让她每晚都能睡个好觉。” 可是盛闯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款三花猫积木，总觉得夏莛会更喜欢积木。 夏莛确实更喜欢积木。 因为他拿的那盒积木上的图案是三花猫，和冰淇淋铺子里的那只三花猫很像，好可爱的。 夏莛没有关注他们到底买了什么。 她走到公交站牌前，等公交车来。 不多时，公交车到站停靠，夏莛上了车。 与此同时，盛闯抱着他买下来的猫咪积木和唐橘影从礼品店走了出来。 唐橘影语气无奈地说他：“说是让我帮你给她挑礼物，到头来还是买的你自己选中的那款，我出谋划策了个寂寞。” 盛闯说：“我觉得她会喜欢这个。”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送给她啊？”唐橘影问。 盛闯沉默了片刻，才说：“不能送。” 唐橘影叹了口气。 弟弟也只有在涉及到夏莛的时候才如此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那就不送。”她温柔地笑着安抚盛闯：“自己留着也挺好的。” “东西买了，祝福就算送到了。”唐橘影说。 盛闯是刚刚在放学的时候才知道今天是夏莛的生日。 10月21号。 和他的生日整整差了十个月。 . 这年寒假。 腊月二十四，夏莛在临近傍晚时分出了一趟门。 她要去书店买本历年考试真题。 夏莛乘坐公交车在书店附近下了车，在沿路往书店走的时候，夏莛意外注意到书店旁边那家咖啡馆里，盛闯正坐在靠窗的位置。 他旁边坐的男生是那次和他一起打架的那个男孩子。 而她的对面，还是每次都会出现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子。 桌上有三杯咖啡，还有一个生日蛋糕。 盛闯的脑袋上戴着寿星帽。 他正闭着眼许愿。 与此同时，他对面的女孩正举着手机给他拍照。 夏莛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她轻咬住下唇，努力让自己保持住目不斜视。 夏莛直直盯着着前方从窗外走过，只不过步伐僵硬，身体绷得很紧很紧。 夏莛不知道的是，在她从盛闯面前的窗外走过的那一瞬间，唐橘影又用手机给盛闯拍了一张照片。 而这张照片里，有夏莛走过去的背影。 唐橘影打了个响指，在盛闯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她就急忙说：“阿闯，回头看看窗外。” 盛闯不明所以地扭脸看向他身后的窗外，而后怔愣住。 他刚刚许愿，在心里说：“我希望夏莛能高考大捷，我希望她可以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见她想见的每一个人，希望她每天都开心快乐，再也不要难过。” “如果真的有帮人实现心愿的神明，我希望我一睁开眼就能看见夏莛。” 然后，他看到了。 尽管只是她走过去的背影。 傅城昱也好奇地倾身向窗外张望了片刻，只看到一个女孩子的背影。 盛闯望着夏莛的背影，忽而露出了笑。 在这一刻，他信了生日许愿会实现。 唐橘影举着手机给他看她刚刚抓拍到的照片，莞尔说：“是你和她第一张的同框照。” “她？”傅城昱扭脸看向盛闯，“你喜欢她啊？” 盛闯没回傅城昱的话。 但他的表现却说明了一切。 盛闯拿着唐橘影的手机，目光贪恋地看了这张照片很久很久。 最后，他对唐橘影和傅城昱说：“我想去洗照片。” 于是这晚，盛闯收到了最好的生日礼物。 是他和夏莛的合照。 夏莛买好真题从书店出来的时候，外面在下雨夹雪。 她伸手将羽绒服上的帽子戴好，踩着已经潮湿的地面往公交站牌走。 又一次经过咖啡馆时，夏莛不由自主地扭脸望了眼里面。 刚刚盛闯他们呆的地方已经空了。 夏莛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在关注他，立刻收回了视线，快步走开。 并默默地在心里告诫自己：“夏莛，不能关注他。” 别再想他了。 不要再喜欢他了。 如果可以，夏莛希望这场冬日里的小雨连同飘落的雪花一起将她藏在心里的喜欢带走。 她多么希望，雨水蒸发雪花融化之际，她对盛闯的喜欢也可以就此停止消失不见。 但最终，雨过天晴，冰雪消融，她还是很喜欢盛闯。 夏莛只是出门买本真题，她没想过回来的时候会在家门口听到父母交谈之后的打算。 夏莛出了电梯来到家门前，正在从兜里掏钥匙，就听到门的另一边，父亲在问母亲：“等莛莛高考完，你就去北京？” 谭英云应了声：“嗯。” “已经和公司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了，夏天就把我调到北京那边。”她说。 “我们……”夏斐柯轻咳一声，才说出来：“我们离婚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莛莛？” 谭英云说：“离婚那天不就说好了吗？现在不能说，正是关键时候，别让孩子分心，等莛莛高考完再告诉她。” “老夏，”谭英云警告夏斐柯：“我可告诉你，你别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啊，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莛莛的高考，你要是敢提前把咱俩离婚的事告诉女儿，影响了女儿备考，我跟你没完。” 夏斐柯连忙说：“你想什么呢？我也没说要提前告诉她啊！” 他是想过让女儿知道这件事，也许女儿不希望他们离婚，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没准谭英云还能答应跟他复婚。 但确实孩子的高考最重要，不能有一丝马虎。 所以那点小心思，夏斐柯也就是自己在心里想想。 等她高考完，母亲就要去北京了。 尽管已经知道父母离婚的事实，也明白他们一家三口要分开的那天迟早会到来，可在这一刻，夏莛还是觉得好难受。 也是在这个刹那，她才突然真切地意识到，相比于父亲，其实她更喜欢和母亲相处。 但母亲要去北京了。 从这天开始，夏莛对北京这这座她从未去过的城市有了憧憬。 她想，等填高考志愿的时候，或许可以选北京的大学。 高三下学期开学后，班主任让班长给大家分发便利贴，要他们每个人在便利贴上写下自己的目标。 不管是想考的大学、还是想去的城市，还是喜欢的大学专业，只要有目标可追就行。 班主任还明确要求要写清楚班级姓名，并嘱咐他们，写好后就将自己的便利贴贴到教室后黑板上留出来的那块“高考目标墙”上。 夏莛这会儿还没太清晰的目标，但她因为母亲有点想去北京。 所以，她在便利贴上写的是：“高三13班夏莛，想要去北京！” 盛闯从高一刺头到高三，对班上任何集体活动都没兴趣的他根本没理会这个目标便利贴活动。 最终就导致他被班主任找。 班主任是在她的课下课后在教室后门把盛闯叫住的。 “早自习的时候我检查了好几遍，就没你的。”她问盛闯：“你的目标呢？” 盛闯说：“我没目标。” 班主任叹气，提醒他：“高三下半年了盛闯。” 然后指着后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距离高考不到一百天了，有点紧迫感吧孩子。” “就一点想法都没有？”班主任不信盛闯这么个主意大的学生心里没目标，“不需要清晰到大学和专业，你写个你很想去的城市也行啊！” “你喜欢哪个城市？”班主任问他。 盛闯沉默了几秒，忽而认真回答：“北京。” 他低声说：“我喜欢北京。” “那就可以写你想去北京啊！”班主任不容分说地把便利贴塞给他，命令：“写下来，贴上去。” 盛闯只好照做。 他很偷懒，只写了名字和地点：“盛闯，北京。” 夏莛和魏静燕一起从卫生间回来时，正好撞见班主任找盛闯问话。 她从后门经过的时候，盛闯正在回答班主任的话。 他说：“我喜欢北京。” 夏莛的心蓦然一跳。 而后不受控地欣喜万分。 仅仅因为，她想去的城市，是他喜欢的城市。 也因此，夏莛心里更加坚定地高考志愿要填报北京学校。 每一档志愿她都要填北京的大学。 她一定要去北京上大学。 “我喜欢北京。” 因为—— 夏莛说她想去北京。 13.2024，春（1） 2024年1月28号，晚上。 谭英云给夏莛打了通视频电话。 当时夏莛刚洗完澡正敷着面膜昏昏欲睡。 因为最近太忙，她每天回来只想躺尸，也经常会敷着面膜睡着。 夏莛怀疑要不是母亲的这通电话，她今晚又要敷着面膜睡着了。 她揭了面膜的同时接通了母亲的视频。 “喂，妈。”夏莛拿着手机起身，边忘卫生间走边问：“怎么想起来给我打视频啦？” 谭英云说：“有段时间没你的消息了，也不见你发朋友圈，看看你最近怎么样。” 夏莛一向不爱主动联系人，哪怕是至亲和最好的朋友。 她总是被动的那一方。 听到母亲这样说，夏莛笑起来，安慰她：“我好着呢，就是最近工作忙，几乎每天都加班，太累了就懒得发朋友圈。” 谭英云叹气说：“检察官看起来也不比律师轻松。” 夏莛好笑地问：“谁说检察官比律师轻松了？” 谭英云有点心疼道：“我不是以为你换个工作就不会那么累了吗？结果还是一样。” “工作嘛，哪有不累的。”夏莛已经把手机放到了洗手台旁边，她打开水阀，弯了腰开始洗脸。 “对了，莛莛，”谭英云跟她说：“我给你寻摸了个对象，你先加上对方，跟对方商量个时间见一面？” “啊？”夏莛关掉水阀，抽了张洗脸巾边擦脸边皱眉问：“我要去相亲？” “你爸爸现在不在了，妈妈又在北京，万一你有个什么事，我也没办法及时照顾到你，”谭英云语气温柔：“莛莛，妈妈不放心你，要是能有个人在你身边，知你冷知你热，能好好地照顾你，不是挺好的吗？” 夏莛开始抹睡前护肤品，“可是我不想相亲，我才二十四啊妈，现在就相亲也太早了，等我三十岁还没动静你再操心这个也不迟吧？” “哪有二十四岁就去相亲的啊……”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你这孩子，”谭英云嗔怪，“过了年你就二十五了。” 夏莛很无奈地说：“我的妈啊，我二十四岁生日才过去三个月。” 谭英云道：“祖宗留下的习俗，过年长一岁，还有十多天就过年了，你可不就是要二十五岁了。” 不等夏莛再说什么谭英云就苦口婆心地劝她：“就听我的吧莛莛，去见一见，这小伙子是梧城本地的，照片我见了，长得挺帅挺精神，工作也可以，是个医药销售经理，这可是我托我之前在梧城的老板帮忙介绍的，听他说，这男方家里已经给他置办了一套婚房，他自己有辆车，工资每个月一万五左右，反正各方面条件都挺不错的，你就去见一见，不合适就算了，万一合适呢？” 夏莛妥协了一步，但同时提了自己的要求：“就这一次。” 她说：“我就见这一个，以后别再给我安排相亲了，我工作都要忙死了哪有空相亲啊。” 谭英云笑吟吟道：“好，就这一回。” “妈妈！”谭英云那边传来一个小男孩奶声奶气的声音：“睡觉觉！” 谭英云回头应声：“哎，妈妈这就来！” “莛莛，你要跟小乐说句话吗？”她问夏莛。 夏莛淡笑说：“不了，你快去陪他去睡觉吧，我也该睡了。” “好，你也早点睡，别太累。”谭英云说完又告诉夏莛：“一会儿我就把那男孩子的微信名片推给你，你们自己去商量见面的时间吧，我就不跟着掺合了。” “嗯。”夏莛点点头，“妈晚安。” “哎对了……”谭英云在挂视频前又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夏莛：“莛莛，你过年来北京吗？” 夏莛不假思索地回：“不过去了。” “春运人太多，不好买票。”她说：“以后有时间我再过去看你。” 谭英云看起来有点失落，语气也低了下去，叹息道：“哎，那好吧。” “有时间你就过来玩，妈妈也想你。” 夏莛弯眸笑着应：“好。” 挂了和母亲的视频后，夏莛就回房间去睡觉了。 她是第二天早上醒后才看到母亲后面推给她的微信名片。 夏莛叹了口气，给对方发了添加好友的请求。 在坐地铁上班的路上她就收到了对方的消息。 对方问：【夏莛？】 夏莛打字回：【是的。】 然后说：【你好。】 对方发了个你好的表情包回她，然后告诉她：【我是齐随泽。】 夏莛没有一点情绪地应付：【好的。】 不等对方再说什么，她就用一条消息结束了他们之间尴尬生硬的对话。 夏莛说：【我最近工作很忙，没什么时间聊天，不然这周六我们见面聊吧？你觉得可以吗？】 齐随泽说：【可以啊，那就周六见。】 随即又问：【你想吃什么？我提前定。】 夏莛回：【还不知道，到时候我们先在星巴克碰面吧，吃饭什么的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她其实就是想在星巴克应付一下，连和对方一起去吃饭的打算都没有，所以才这样讲的。 齐随泽回了个“OK”的表情包。 聊天结束，夏莛深深地呼了口气。 暂时给自己争取了几天清净时间，不用聊天应付这个相亲对象。 . 周六中午，夏莛出现在了她和齐随泽约的那家星巴克。 她今天睡过了头，出门急，没有化妆，也没时间仔细挑衣服，就从衣橱随便拿了两件搭着穿。 夏莛没见过对方，但对方在微信上告诉了她他在的位置。 所以夏莛在进来后就顺着齐随泽说的位置找了过去。 她还没走到，前面那桌的男人就起身朝她挥了挥手，叫她：“夏莛。” 夏莛瞬间对对方露出礼貌得体的笑意。 她来到桌边，客气地同对方打招呼：“你好。” 齐随泽说：“不是吧，你还没认出我来啊？” 夏莛懵了下，疑问：“啊？” 齐随泽哭笑不得道：“咱俩可是高中同学。” 夏莛惊讶地瞪着他，不可置信地问：“是吗？” 她怎么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齐随泽为了证实他真的和夏莛是同班同学，主动问夏莛：“班长——就是郭巍然，有没有问你参不参加年底的同学会？” 夏莛更震惊了。 还真的是同班同学？ “哎你先坐，”齐随泽见夏莛还站着，说：“坐下说。” 夏莛讷讷地坐下，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随泽问她：“你喝什么？我给你点。” “哦不用了，”夏莛连忙拒绝，她掏出手机，给自己点了杯红茶拿铁，然后问齐随泽：“那你会去同学聚会吗？” 齐随泽笑道：“倒是想呢，不过我那晚有个很重要的饭局，过不去了。” 随后，齐随泽又说：“听班长说是吃喝玩乐都是盛闯一手包办的。” 在听到“盛闯”的名字时，夏莛还是不可避免地呼吸滞了一下。 也是这时，夏莛终于想起来了齐随泽是谁。 他确实和她是同班同学，只不过没什么交集也没说过话。 夏莛能确定齐随泽真的是她高中同班同学是因为，她忽而想起来，有次齐随泽在班群里说他加盛闯的Q-Q但盛闯根本没理他。 “你呢？”齐随泽问夏莛：“去吗？” 夏莛从回忆中抽回思绪，点了点头，回他：“去的。” 须臾，夏莛的咖啡被端了过来，她刚抿了一口咖啡，齐随泽就说：“你变化挺大的。” 夏莛莞尔笑，打趣：“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 过了会儿，齐随泽问夏莛：“午饭你想吃什么？” 夏莛其实挺不自在的。 一个是她和齐随泽真的没什么话可聊。 还有一点是他竟然是她高中同班同学，但她在此之前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很尴尬。 所以当齐随泽想和他一起吃午饭时，夏莛下意识地拒绝了。 她说：“午饭就不吃了，我一会儿还有事。” 夏莛适时起身，嗓音轻然地告诉齐随泽：“我这次过来其实主要是为了向我妈交差。” 齐随泽问：“不打算试着接触发展一下吗？” 他半开玩笑道：“毕竟是老同学，培养感情应该也快一点。” 夏莛笑着婉拒，说：“要真的有发展的可能，我们应该在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发展了吧？根本用不着等到现在来相亲。” 齐随泽明白了夏莛的意思。 他点头，无奈道：“那好吧，看来只能继续当老同学了。” 夏莛嘴角轻勾着跟他道别：“那我就先走了，老同学。” 从星巴克出来，夏莛瞬间浑身轻松。 她打开手机微信，戳进母亲的微信，直接摁住手机屏幕给母亲发了条微信语音，说：“妈，人我见了，我没感觉，就这样吧，我不打算继续往下发展，你以后也别再给我安排相亲了啊。” 然而，几秒钟后，夏莛收到的却是盛闯的回复。 他回的也是一条语音。 夏莛这时才发现自己把消息错发给了盛闯。 至于她为什么会错发给他…… 夏莛看着她发的语音条上面那条他在两分钟前给她发来的那句“今天有空吗”，登时欲哭无泪。 一定是他的消息突然跳出来，才导致她失手点错了。 夏莛立刻将自己的语音撤回，但他的两条消息还明晃晃地展示在聊天框内。 她尴尬到想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根本没勇气点开他回她的那条语音。 过了片刻，夏莛才点了语音，将手机放到耳边。 “哎，我是盛闯，”盛闯的嗓音低缓，听上去很温柔，失笑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无奈：“你怎么还是这么迷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