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许清桉》 第714章 这确实是实话。想吃一顿新鲜鱼，都是靠着宋惜惜钓上来。 而后麻子道：“谁让你运气好。” 白凌飞给了麻子一脑掌：“惜惜那是实力！” 他们海运的东西都是大框大框的，从苏扬城和蒲渔村弄好了送过来。看着这些大框大框的珍珠粉，还有珍珠簪子，沈珍珠和大家伙一起把东西放在铺面里。 水碧和宋惜惜负责首饰摆放哪里好看，而这些男子就负责搬重物。 大家井然有序忙活的时候，有几个小娘子进来，瞧着都穿着如今汴京时兴的裙衫，长相也都是极好的。 虽说东西还没搬完，但是她们一眼就瞧见了摆放出来的簪子。 “这不是那个珍珠簪子吗？我的天，竟然有这么多。” “谢家的谢公子说做东西的来汴京了，我一开始还不相信。如今，我是信了！” 为首的那个小姑娘一连就拿了好几串试了试。 沈珍珠示意水碧在一旁帮她挑。 “洛颜娘子，你戴这个真的很好看，很适合你，显得十分清秀。” “我觉得也是，虽说我也喜欢，但是这里数着最好看的还得是你。” 周围几个小娘子都在这里说笑，洛颜也道：“好看就成，我自己也喜欢。” 其中一个叫宋霜的说道：“到时候，我们还要去榜下捉婿，听说全部都是青年才俊。洛颜娘子，到时候你不是就要在那里寻一个如意的吗？” “我们一起去看看？” “等着考完试，过几日就出榜了，算下来也快。” 洛颜捂嘴笑了笑：“这什么谬论，但是确实，这能够在会试中有名次的，肯定是本身就有本事的。那些世子还有什么公子，能够称得上正常人都不多。” “如今我们还又到了适婚年龄，不得不嫁人啊！” 说起这些事情就是惆怅。 虽说心中也没有喜欢的人，更没有什么心悦之人，成日都是在家中跟着母亲出席宴会，到时候男女也都是隔开的。 到时候就等着成婚，嫁一个脸盲未曾见过的人。倒是不如来看榜，瞧见一个长得好看，而且成绩也好的人，岂不妙哉？ 大多数京城贵女，也都是怀着这样的心思。 反正想要嫁一个好人家，不丢人。 几个姑娘说说笑笑，买了很多的簪子和珍珠粉，走到门口，洛颜看向水碧：“对了，你们做这个首饰的工匠在何处？” “我想着，日后若是要打首饰，也请你们帮忙，可以吗？” 水碧捂嘴笑了笑：“没有什么工匠，就是我们家娘子。我们家娘子现在就在里面算账，这会儿怕是进去算了，等着下次你要做什么，可以直接找我们娘子。” 几个小姑娘目瞪口呆： “我们还以为，她也是一起进来买东西的人。想着长得那么好看，以为同样是贵女，只不过没见过。” “未曾想，她竟然就是你们那会做这么多新鲜玩意儿的娘子。” 水碧自豪的点了点头。 当然了，珍珠姐可是比起谁都不会差的。 反正不管其他人如何，她就是喜欢珍珠姐。 等着客人送走了之后，水碧道：“珍珠姐，这些小娘子，怕就是谢郎君请过来的。” 第715章 “听这说话，怕都是大家闺秀。” 看来，这谢先生，是有些面子的。甚至能力也有。 沈珍珠点头：“这些应当都不是等闲之辈。其他不知晓，方才随意瞥了一眼那个洛颜，手镯应当是御赐之物，身上不少东西都是御赐的。” “应当身份也不简单。” 水碧有些诧异：“我知晓了。未曾想有这般厉害，不过也是担心，这会儿清桉哥考得怎么样了？” “你看看你，这会儿还在绣着什么小鸭子，瞧着和清桉哥有件衣裳上的很像，肯定是你在想他了。” 沈珍珠皱了皱眉头：“这是鸭子？” 她这个时候觉得水碧这丫头眼光是有些问题的。 水碧皱了皱眉头：“不是鸭子？难不成是小鸡仔？看着憨憨傻傻的，也确实是有小鸡仔的神韵。” 听着水碧的话语，沈珍珠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其实绣的是鸳鸯。” “许清桉说绣的好，让我日后都给他绣上去。”衣服是他做的，鸳鸯她绣上去，也没什么。 想着许清桉都把自己的绣工夸得天花乱坠了。 但是......但是如今看着水碧的表情，沈珍珠觉得自己被许清桉给忽悠了。 水碧心中只有一句话想说：感情使人盲目。 这话是实话。 “那你们夫妻俩觉得好就成了，珍珠姐，别在意旁人的目光。”水碧道，“我现在也觉得不错，看出来是鸳鸯之后，就越来越像了！” 沈珍珠：“......” 哄小孩呢！ 说起来这几日许清桉不在，她一个人倒是也有些想念这个人了。 主要是担心，贡院有熟悉的人，他先前在汴京这么出名，她想着可能都参加不了会试。 如今能走到这一步，也不知道怎么做的。 不过，许清桉只要能做完卷子就好了，沈珍珠想着，心中也是有些焦虑。 而后东西也都不绣了，这会儿起身来，看着大家都忙活的差不多了，就把门锁上，明天正式开铺子，今天就去自己住那里好生的庆祝一番。 沈珍珠还未曾带着人走，她门口就出现了一对夫妇，看上去年纪已然是中年，和许清桉的眉眼有些像。 这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谁了。 但是沈珍珠装作是不知道。走过去道：“两位贵客，我们明日才正式营业。” 那夫人含笑道：“无事，你就是沈珍珠？我们不买东西，来寻你的。” 那男人看了一圈，好似很嫌弃这个地方，就走了出去。 而后双人出来之后，那妇人蹲下来给他擦鞋：“老爷忍忍，为了知晓消息如何，怎么着也是要来这商人的地方走走，多脏，也忍耐忍耐。” 沈珍珠：“？” 她看着自己周边光滑，而且十分干净的地板。有些奇怪：“我这屋子哪里脏了？” “若是不愿意来，就走。别在这里给我搞晦气。” 本来就对这种杀害自己亲生儿子的父母不爽，如今这些人说这种话，她沈珍珠是半分都不欢迎！ 第716章 那夫人看着沈珍珠一脸诧异，嘴角都抽了抽：“小娘子这是什么意思？” “小娘子，你要知道我们的身份，来这里就是给你卖娇了，你应当一辈子感激我们才是，而不是在这里对我们各种冷嘲讽。” 要不是为了君回的事情，真的不想来这样的小作坊。 看着这个铺面也没有开好。真是倒了霉了，在汴京，老爷嫌弃什么地方，竟然还有人在背后说道？ 沈珍珠看着她们：“我就是一个普通打渔做生意的女子，两位若是不买东西就离开，找我也要有找人的样子。我沈珍珠虽说没有什么身份地位，但是找人也是要有找人的样子。” “我做我的生意，也不欠你们什么，更不可能有什么事有求于人。” “当然，若是两位贵人因为嫌弃我，把我的铺子关了，若是你们如此没有宽宏大量，那么也混不到如今的地步吧。” “毕竟这集市上全部都是人，这里还是汴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两位口口声声身份尊贵，身份尊贵就干不出欺负人的事情。” 许昌侯冷笑了一声：“老夫还是头一次听见这样的说辞。” “你一个小小商户，威胁我？” “我经历那么多年，还从未怕过什么，你这样的小女子，心机颇深，还十分有算计，难怪还找了一个赘婿。” 说这话的时候，满脸都是嗤之以鼻。 沈珍珠倒是毫不畏惧的看着他：“我不明白，我找不着赘婿，和你有什么关系？这天下万民，谁的事情你都要管一管？” “难不成你是皇上，如果你不是皇上，你就是觊觎皇位。”沈珍珠说着话，故意把声音放开，周围的人都凑过来看热闹。 这会儿许昌侯的脸都涨红了，其他事情他当真是不在意。 但是如今这沈珍珠说这话，皇上又喜欢听市井中的流，到时候若是逮着了什么东西，可不得出事？ 许昌侯一激动，就要动手，本能地就过来掐沈珍珠的脖颈。 而后被他旁边的夫人拦住了：“这是在大街上！老爷，你慎重些。杀了人，到时候你真的要出事了。” 谁都不知道谣会传成什么样子，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夫人示意他不要说话了，这个时候还是正事要紧。 夫人看着沈珍珠道：“我知道，你就是沈珍珠，我们来寻你，也是想了解一些你们蒲渔村的事情。” 沈珍珠道：“我们蒲渔村什么事？” “那么大点事情，村里村外全部都知道，你不需要特意来问我。”沈珍珠语气很不好。 “沈娘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是一五一十的说，你这商铺，我能让你开得更大。” “如此，我们可以好生聊聊吗？” “嗯。”沈珍珠同意了。 反正也躲不掉，这个时候找个台阶下，到时候给许清桉扯谎也方便。 三个人来到旁边的茶馆，而后进入了一个包间，十分豪华，且没有任何人打扰。 “我也就不饶圈子了。那许清桉，是你的丈夫？” “是，这点在我们蒲渔村都知晓，怎的了？”沈珍珠问道。 第717章 “许清桉，和我已经过世的儿子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我那个儿子已经去世了。所以听着贡院的人说瞧见，寻思着会不会没死。” “你们蒲渔村的人，我已经问了一些，说的都是许清桉是你捡回来的，捡回来做赘婿，是么？” “是啊！”沈珍珠点头，“我渔女，贱户找不到郎君，找一个俊俏的做自己郎君怎么了？你既然听说了这些，也知晓我还有一个目标叫做苏绍。” “那个郎君只是没有机会，不若我重新选择那个......” 还未曾说话，就被她打断了：“行了，沈娘子，对于你的感情，我们没有兴趣。” “嗯。”沈珍珠喝茶道，“那你们要如何？” “那许清桉，是在哪里捡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会去到你那个地方？” 沈珍珠摇头：“这个我不知晓，我爹捡回来的。我爹和我兄长都在海浪中去世了。你们现在也问不到。” 许昌侯这会儿也没有说重话，主要那些村里的人都这么说，这个沈珍珠没有说谎。 而且沈珍珠的父亲沈老三是土生土长的人，想来和君回也没有什么接触。为何会这样呢？ 而后许母问道：“那，你第一次见到许清桉，是何种样子？” “就是这种样子啊！能有什么差别，在我们渔村，多少人没有身份。我想这位夫人，你是搞不清楚状况吧！” “你们没有去过我们海边，不知道经常有多少人在海边被捡回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父亲一样无缘无故就死了。” “我们这些胥家人，都是没有身份的。你要查，也查不出来什么。因为我们是贱户，我们连你们大户人家的奴都比不了，懂了吗？” 这话倒是把许母说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我要说的就是，你别拐弯抹角的问我。”沈珍珠道，“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和我们一样的人。至于你要说他是你的儿子，自然也好，那我岂不是就可以当你们家的儿媳了？” 说到这里，沈珍珠眼睛亮晶晶的。 许昌侯十分嫌弃道：“休想。你这样的商女，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那不就得了，你们怀疑做自己的就是了，来找我求证也没用。你说若是我夫君有异样，和我们不一样，那村里不都是闲话？怎么会像如今，大家都觉得没问题呢？” “......”所以没有端倪。 但是许昌侯和她都有些坐立难安。 “行了，沈娘子，以后有事情我们再来麻烦你。” “嗯。”沈珍珠茶都喝饱了，而后利落的就离开了。 等着回去自己的铺子中之后，沈珍珠赶紧就进屋，水碧和宋惜惜凑过来。 宋惜惜有些着急：“珍珠姐，我方才看见这两夫妻，我都不敢出去！” “怎么办？他们若是瞧见我和你们有联系，到时候你和清桉哥都要死。” “我赶紧去航船。”说着宋惜惜就要走。白凌飞道：“珍珠姐，没事，我和惜惜一起走。” “我照顾她。” “行。”沈珍珠看着水碧，“赶紧，交代大家最近要多注意，还有我担心蒲渔村那边，我家那群极品，我奶奶还有叔伯，还有大伯母二伯母，肯定是要出来做事。水碧，你传信，让红婶无论如何，都把他们按在村里，别出来捣乱。” 这些都是小事，沈珍珠如今担心贡院那边...... 第718章 此时此刻，这许家老夫妻能够找到这个地方，说明对许清桉有所怀疑。 许清桉已经被怀疑，就代表着不安全。 他们权势滔天，按照沈珍珠对许清桉的了解，还有这段时间的打听。 她自己也大致清楚，对于许清桉这个人，当年就有手段有能力，坐在那样的位置上，自然不会差。 而后还能够被自己的父母无声无息的杀死，你说这样的父母得有多狠？ 沈珍珠觉得，许清桉能活着就不错了。 而后她对着一旁的水碧道：“我去贡院等着，这里我会和陆兄说过来帮着看店。” “至于你，赶紧去忙活我交代的事情，如何？” “成。”水碧知晓现在的事情非同小可。听着沈珍珠的交代，也就火急火燎地赶着走了。 沈珍珠在贡院门口，这里人山人海，但是门口都悄声不说话，好像是害怕影响里面的考生。 谁都知晓，十年寒窗苦读不容易，甚至里面的这些学子，大多数都不仅十年了。 见了太多的学子，所以这会儿大家都静悄悄的。 沈珍珠选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倒是不急不缓的，路过的行人觉得奇怪：“小娘子，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贡院里面，有我的郎君，所以在这里等。” “还有几天才出结果呢。现在几乎还没有消息，你在这里等着也是浪费时间，所以赶紧回去吧。” 沈珍珠笑了笑：“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到时候若是许清桉出来，能够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她，也是好的。 夫妻嘛，不就是这样，携手走过每一段路，该过什么日子，该选择什么样的人生，都是从自己开始的。 ...... 贡院。 许清桉原本还在做题，但是突然就有官兵停留在他身侧，好似是巡考官，又好像不是。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而后这些巡考的就开始给大家加水。 在这样的地方，不管是喝水，还是如厕，这些都是朝廷统一提供的。 分发完水之后，许清桉稳稳的端着，打算放进自己的竹筒里，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撞了他一下，许清桉的水差点撒出来。 他本能就是接住水，而后换了力道，想起来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小渔村出来的弟子，所以干脆也就任由着水撒出来。 洒出来的时候，他能够清楚地闻到水中的味道，好似是有些像火药的硝石味道。 这种味道，若是放在水中，也不可能会着火，会出事的。 这几日都很热，这水晒干也没多久，大家洋洋洒洒的，周围还点着蜡烛，这蜡烛遇到这飘散出来的硝石味道，很快就着得更亮了。 周围热气越来越重，而且每个人的隔间里面都有帘子，要是烧起来的话，估计也是很快。 许清桉捏着拳头，站起来道：“礼部尚书大人，草民想说，这地方就要全部都烧了，当真没人管吗？！” “还是说，这贡院，就算烧了也没事？” 礼部尚书一脸惊恐：“你瞎说什么？你考试在这里扰乱什么？弄得人心惶惶，许清桉，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有何居心。” 礼部尚书怒斥完许清桉，而后最旁边的那个地方就开始着火了，有个书生大喊：“烧起来了，我衣裳烧起来了！” 他就像是火烧眉毛一样，开始到处乱窜。 第719章 幸好发现得及时，赶紧灭火。 可谁知这水倒下去之后，这火没有灭，甚至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而后许清桉道：“不管你们如何想，总而之。我这里要一个安静的考试环境。” “礼部尚书，你如此，怎样都得被砍头了吧！” 礼部尚书：“......” 他不断地擦汗，不是，怎么会这样呢？ 这可是他主考官，如今也是他自己亲自理事。到时候若是春闱的事情没有举办好，就不是皇上骂人那么简单了。 他是要直接掉脑袋的。 现在周围的帘帐已经接二连三的烧起来了。 很多人屹立不动，不敢起身，若是贸然起身，这个时候就白搭了。 谁知道这试卷有多重要。 礼部尚书心都掉了，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必死无疑。 走过去许清桉那里：“你有什么法子？给我说！” “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他本来是想要怀疑现在运筹帷幄的许清桉，怎么那么反常，还没烧起来就知道了。 但是即便怀疑，也知道他礼部尚书这几日都和许清桉寸步不移，就是担心这个许清桉出事。 或者是真的君回怎么办？ 但是这几日，确实是发现没什么问题，如今就算是强加罪名，都显得牵强。 许清桉看着他冷笑：“现在先不说你蠢不蠢的问题。就是这事情搞砸了，最大的受害者就是你！” “我们死，你也要死！” “去厨房，拿干粉，这里面有石油，还有一些硝石灰，所以烧起来特别旺。这春闱，已经被你毁了一半了。” “我......我怎么敢做这种事情，我比谁都希望春闱好！” “如今表面上就这样，我怕是不想混了。” 这贡院里乱糟糟的，许清桉拽着礼部尚书的脖子：“你先把，大家的试卷收起来，而后，把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不让说话。重新清理现场。” “若是这地方不改换，到时候肯定是全部都得1死。” “我知道，是这么一个道理。” 等着礼部尚书道：“我知晓大家为了试卷，可以付出生命。但是现在问题是，火灾很大，我们每人派一个人，带着去屋内休息，没有任何接触，相当于全程监督。” “到时候，保证公平公平。” “这贡院的考试场，是用不成了，重新换一个。” “至于这种事情，我会解决好。” 礼部尚书捏着拳头，整个人都要急死了：“许清桉，我现在怎么做？” “这干粉这么的能灭？这火若是灭不了，皇上会把我杀了的。” 若是火势小，可以控制下来，皇上兴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事情闹大了，乌纱帽肯定是保不住。 “可以。”许清桉道，“现在，你把所有的水都换了，还有如厕，如厕肯定也是有问题，现在赶紧去检查，到时候还可以在皇上面前邀功。，” ？？？？？？？？？？？？？？？？？？？？？？？？？？？？？？？？？？？？？？？？ 第720章 他还在犹豫，毕竟许清桉只是一个小小的考生，如今说这话，虽然有道理。 但是若是出了事，他这样一个人肯定担不了责任。到时候，所有的一切还是他这个礼部尚书承担。 可惜了，如果他是君回就好了。 就在礼部尚书犹豫的时候，许清桉看着他的眼睛：“知晓你在想什么。” “但是如今你若是不信任我，现在就得死。” 这确实是紧急情况，如今身边没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在贡院发生那么大的事情，礼部尚书可以确定以及肯定，就是自己身边的人所为。 如今只能信任许清桉了，这是实话。实在也是无奈之举。 “我听你的。”礼部尚书道，“还要检查哪里，一并去做了。” “还有学子的屋舍，这里如今烧毁了，圣上要看的不是你去请罪，而是要你如何来做好这个主考官。如何保证最大损失的情况下，还能正常春闱。” “......” 许清桉说了这话之后，礼部尚书才觉得恍然大悟：“我先前怎么没想到。这种事情，若是上报，我一定会出事。皇上要的从来都不是下面的人是废物。” “而且我在上报的时候，还要解决事情。” 礼部尚书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你这一次真的能助我成大事。那么日后，你要什么，我也能帮忙。” “你日后当官，做我的麾下，如何？” 这正是许清桉想要的，他勾了勾唇：“荣幸之至。” 贡院火灾，他能感觉到很大的一部分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连累最大的，就是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如今能不害怕么，可不就是摘掉乌纱帽的活儿。 但是那许昌侯做事情，怎会管这些？ 对于他来说，礼部尚书不过就是一个职位，这个人丢了，还有下一个。 而他，想要活，想要从一个名不见经传，什么都没有的学子走出来，甚至护着身边的人，最重要的办法，就是获得礼部尚书的信任。 当然，其间隐藏的目的，就是自救。 几方势力的博弈，他们这种很小的棋子，才有存活下去的希望。 说完自己该说的之后，许清桉便随着安排的人进去属于自己的隔间。大家人心惶惶，各处都是怨声载道。 “这可如何是好，我都已经备考十年了，十年了我都考不上会试，苍天，今天怎会遇上如此倒霉的事情！” “我不服，我不服。就算是我不行，我也希望自己堂堂正正的在考场上输。怎么着都应当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而不是这些......” “这辈子，怎么就遇上这些糟心事了呢？” “......” 各处都已经是怨声载道，各种各样的声音传来，这会儿哪里都不太平。 学子们压抑了那么久的情绪，拧成一股绳，就想要一鼓作气考上会试，给家里人争光。 但是这一瞬间，出了这样的差错，没有人愿意。 第721章 所以这贡院出事，不可能压得住。 一开始，其实礼部尚书也想着，要不让这些人全部都闭嘴算了。 但是后来听着许清桉的，打算和皇上坦白。如今只是觉得庆幸，幸好自己没有破罐子破摔。 礼部尚书深知，这个时候就是表现自己的机会。这些学子，未来就是肱骨之臣，这一次笃定不会搞砸，那么现在就要去邀功。 他站在学子住的楼下，而后声音大喊：“诸位学子，身为本次的主考官，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切原因都在我，在我们贡院没有做好准备。” “跟大家，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一次，我身为礼部尚书，就算是不要自己的乌纱帽，赌上自己所有的前程，我也要为大家谋一个希望，谋一个未来！” “有我在，这一次的考试就不会停。你们尽管考，我如今保持着公平公正，让大家回来能够单独监督，就是为了能够继续考试。” “这一次，我就来帮大家争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他皱着眉头，眼里都是坚定。 仿佛他就是那个为百姓着想的好官。 许清桉若不是知道他的为人，都要被这样的慷慨呈辞给骗到了。 倒是有意思，不过没事，可利用之人，现在也只有这个礼部尚书了。 这会儿不让他尝到甜头，以后怎么有合作呢？ 礼部尚书按照许清桉说的自查，查清楚之后，果然发现如厕的顶板也快掉了。若是不说，什么时候砸死一个学子都不知晓。 除此之外，还有水源也出了问题，厨房的水中......银针放下去变黑了。 这水缸里的水，拿进来贡院都是事先测过的，那个时候没有什么问题，拿进来就出问题了？ 肯定是贡院自己有内鬼。 而且，礼部尚书知晓，这种小人作乱，后面肯定是有更厉害的人，他能猜到那个更厉害的人是谁。 如今还有些纠结，礼部尚书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许清桉的屋子。 不知道为何，总是觉得，这个和君回长得一样的人，也没有那么傻，可以给自己解惑。 他敲门的时候，君回身边的那个看守官就过来了。 而后礼部尚书示意他出去，他自己则是坐在了许清桉的身侧。 道：“你同我说的，我都去查了一遍，果然是有问题。” 许清桉点了点头：“所以尚书大人不去找皇上，找我说做什么？” “毕竟，您没必要和我分析结果，我作为一个学子，知不知道也没什么用。” 礼部尚书对于他这种自知之明，觉得还不错。 “是以，来寻你，自然是有想找你的事情。如果，操控这件事情的，是许昌侯，你说我当如何？” 听见许昌侯的时候，许清桉的眼神淡淡的：“我不知晓许昌侯是谁。” “但是是一个侯爷，肯定权利在你之上。” “如此，我作为一个外人，觉得礼部尚书应当谨遵初心。” “初心？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捧着许昌侯，把这些事情大事化小吗？”他看着许清桉带着打量。 许清桉笑了笑：“大人的初心，不应当是百姓，不应当是学子么？” 第722章 “是以，什么许昌侯，什么朝廷党派，这个时候既然决定了要做忠诚，那么你背后的就是，皇上。” “至于许昌侯，和他对打的显然也不是你。” “尽于此，尚书大人还是早早休息。莫要睡不着才好。” 听见这样的话，尚书大人嘴角都合不拢，这个时候怎么看许清桉，怎么顺眼。 “我明白了。你小子的未来等着吧。这一次之后，你就是我的下面。我谢礼，当礼部尚书那么多年，以后对你多照顾，也是可以的。” “只是，日后莫要忘了我的恩情。” 许清桉笑了笑：“还真有一个不情之请。说来，也是我们所有学子担心的问题。” 他说这话的时候，谢礼有些担心，是不是这个许清桉要提什么狮子大开口的要求了？ 若是真有什么，现在还需要他，恐怕还不好拒绝。 “你说来听听。” 如果许清桉在这里狮子大开口，谢礼想着，不解与这个时候就把人弄死。 弄死一个知道自己秘密，且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再危险，也要做。 “不仅仅是我，是天下所有学子的愿望。至少这一次，我想着，大人顺便说一下贡院的不公，说一下透题一事。” “这会试选拔人才，不少大人塞人，这点皇上一直都知道，不是吗？这一次，也是导火索。事情闹大了，要越大越好。” “不成。”谢礼直接拒绝了，“这个事情大多数大人都做过。这一次若是我来，必定人心惶惶。” “我做不成。” 看着许清桉的眼里失望。想着现在学子只知道读书，空有一腔热血。 想要为了朝廷洒热血的心思还有很多。如今的年轻人，是这样。 “不过，我能够给你身边几个人保持公平，至少保证，到时候答题的卷子，就是你们自己的。” 这话就很实在了。 其实，现在很多人带来的幕僚，要他们做手脚。到时候透题，依旧考不上。 这个时候就会修改那些寒门学子的名字。 所以，许清桉和他身边那些人，寒门都算不上，自然是最先下手的对象了。 这个事情，很正常。 礼部尚书提出来，算是已经让步了。 许清桉也不得寸进尺，而后再纸上写了几个人的名字：“这几个都是和我一个书院的，其他人我保不住，但是他们，至少要是我们自己的成果，如此，可行？” 本来对这个沉疴痼疾的地方，许清桉也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一开始提出来这么大的野心，也不过就是为了得到后面的妥协。， 果不其然，谢礼直接同意了。 不过就是几个单纯小书生的事情，这种玩意儿对他来说简单得很。 不是塞人，只不过留下试卷，这种东西甚至不用费劲儿。 毕竟谁没有野心呢？ 若是这一次，能够借着皇上的力气，把许昌侯的势力打下来一点也是不错的。 反正，他确实是要搏一搏了。 跟着许昌侯那么多年，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反而是遇到这种背黑锅的事情。而且也都没有和他商量。 礼部尚书谢礼：“该搏一搏的我会去。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可以和许昌侯对着来。” “许清桉，你倒是和君回很像，但是他，明显比你厉害太多了。你现在，还太单纯。”说这话的时候，也是礼部尚书真心的。 第723章 现在的读书人，特别是外地的。 对汴京情况是一点都不了解。 “那君回是一个怎样的人？”许清桉故作诧异，“怎的总说我像他。没有人喜欢听，说别人像自己的话。” 这话一说，许昌侯笑了笑：“他若是在，我们这些贪官，还有那些世家恐怕早就死了。树大招风，死也是死在了这点。” “不过都是过去的人物了，和现在也没有关系。” “他的死，很多人参与。” 许清桉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我去皇宫了，你们这边，我明日应当就可以安排下来。” 到时候学子可以正常考试了。 谢礼跃跃欲试了，这么多年，感觉上进的心思都是蠢蠢欲动。 如今已经是半夜，他半夜递上奏折，公公就来通知入宫，可见。皇上一直都在关注这件事情。 对于自己的选择，他只是觉得十分惊险。 进去之后，礼部尚书战战兢兢，站在御书房门口，还等着召见，就看到了许昌侯匆匆忙忙地赶来。 有些奇怪的看着谢礼：“你怎么来了！？” “如今贡院考试，你不在那里呆着，岂不是擅离职守？” 说这话还带着指责：“我虽不是宰相，没有监察百官的责任，但是作为侯爷，你这些行为我也是要说的。” 其他人不知道，反正这会儿的谢礼是有些无语的。 但是也不好直接撕破脸。道：“难不成侯爷没听说，贡院出事了吗？” “怎的出事了？”许昌侯一脸诧异，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天真模样。 “呵呵，整个汴京都知道了，就是侯爷不知道，侯爷老眼昏花，还是要多出来走走。” 许昌侯：“......” 可以听得出来，这谢礼是开始有些生气了。 乘着周围没有人看，许昌侯凑着谢礼，说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等会儿，该怎么说配合我来。把所有的罪责拦下来。” “这是多大的罪责？侯爷能考虑一下我吗？我是不是都要为了你去死，还是傻乎乎的。” “闭嘴。”许昌侯冷着脸：“你家人和孩子还在我手上。” “谢礼，你这个时候怎么开始犯傻了？” “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别怪我没提醒你。” “......”谢礼什么话都不说。 这个时候皇上让人出来喊他们了，随着带路的公公进去。 皇上半躺在龙椅上，看上去十分困顿，至于这表情隔着帘幕，到是也看不真切。 “谢礼，什么事，说罢？” 皇上淡淡的。 “贡院起火一事，影响很大，老臣特来请罪，希望皇上废除老臣的位置，这个礼部尚书，臣，有愧！” 说完这话，皇上轻笑一声：“哦。” “但是我感觉你后面表现不还可以。承诺考生的都没有干到，怎么就要辞乡了？” 第724章 “本来朕还有些期待。”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之中带着揶揄。 看向许昌侯：“许昌侯觉得，这个事情新鲜不？” 许昌侯看着礼部尚书，觉得他疯了。 怎说出这种话来。 不过面上还是含笑：“老臣觉得，礼部尚书应当有自己的考量。” “对于这些事情，老臣没有任何看法，毕竟不是这一次的主考官。” “不过，关于这春闱一事，影响很大。” “许昌侯意见呢？”皇上的手搭在龙椅上，看上去十分随心。 “老臣的拙见，就是觉得，今年的春闱不必继续下去了。到此为止，必须要查明此事何人所为。” “礼部尚书资历尚浅，对于这些事情虽说有自己的考量，追求公平也未尝不可。但是如今这事情，归根结底，还是礼部尚书的问题。” 许昌侯说这个事情已然十分委婉了，相当于把礼部尚书的罪责说出来。 “......”谢礼捏着拳头，这许昌侯已经在背刺自己了。方才还让自己像狗一样听他的，也是好笑。 难不成他作为礼部尚书，就没有尊严吗？ 这许昌侯到底想要做什么？如今是要把这黑锅彻彻底底给他吗？ 看来，只能相信许清桉了，按照他的法子来，破罐子破摔。 许昌侯这边是没有希望了，因为许昌侯，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弃子！ 礼部尚书难得没有懦弱，一改往日畏畏缩缩的形象，站在皇上的面前：“圣上，微臣从未推卸自己的责任，但是也是失察之责。关于这失火一事，不是微臣。” “虽说很难解释，但是微臣还自查了如厕、水源、吃食都有问题。这些东西进来贡院的时候，一切都是好的，但是如今都出问题了。” “这是微臣的调查记录。”说完之后，跪下来，那公公看了看皇上的脸色，而后才过去取过来。 许昌侯看着他，眼里都是冷漠。 无数次示意他不要冒进，不要这样和自己对着干，只需要听他的安排就是了，但是这礼部尚书都装作听不见。 许昌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难不成这个礼部尚书要背叛自己了？ 但是如今在天子面前，许昌侯也不好表态。 只好再做观察。 皇上看了之后，道：“可有什么怀疑对象？” “未曾。”礼部尚书摇头，“微臣还在查。希望皇上给微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另外。”礼部尚书把自己的乌纱帽脱了，就这样跪下，“微臣希望，能够以自身的官职，为天下的学子，谋一个公平的机会。” “这一次总归是贡院的错，学子们都是寒窗苦读。微臣也是科举上来的，自然明白这一路走来多么的艰辛。” “所以，皇上能给诸位学子一次机会吗？” “谢礼大人。”许昌侯声音低沉，“有些事情，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些学子，你能保证每一个都是好的吗？” “每一个学子都是你要保护的吗？鱼龙混杂，这个时候不彻查清楚，到时候若是有不轨之人成为朝廷重臣。那不就是你的责任，是我的责任！” “老臣身为侯爷，从小也是看着皇上长大的。那些年我和先帝一起的时候，就告诉过皇上，身边的人必须要干净！皇上也必须是干净的人。” “可懂这个道理？” 第725章 “许昌侯，是在教朕做事？”皇上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许昌侯赶紧道：“老臣不敢。只不过想起了那些年的事情，有些感慨罢了。” “皇上若是要因此猜忌老臣，老臣也觉得寒心。” “呵。”皇上淡漠，“许昌侯重了。” “您可是父皇身边最重要的人，也是我最敬重的人。怎会因为此离心呢？” “许昌侯，您年纪也大了，这会儿在堂上身体也不舒服，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这个事情，就交给礼部尚书来做。” “皇上，老臣方才说的话，您可一定要......” “够了，休息吧，许昌侯语气都有些不对了。” 而后许昌侯也只能自己出去。 谢礼的心跳个不停，果然，圣心难测。皇上的心思，才是那个最难猜的。 这个时候会站在他这边，也是意想不到的。 不过好在，一切都赌对了，看来这朝堂，从来不是跟着谁，而是要跟着圣上。 所以，那个许清桉能够为自己所用，应当是不错的。最少，会是他的一把利刃。 先前礼部尚书只想要明哲保身，但是现在觉得，就算是升官，也有些道理。 “礼部尚书，你要如何？” “朕想听听，你在贡院中，如何安置他们，如何惊喜继续考试？” 想了想，礼部尚书就把先前许清桉说的，一并告诉皇上：“微臣已经准备好了不透光的帘帐，环境是差了点，但是周围都是围起来。这巡考，微臣日夜都会检查。这一次，势必要帮大家弄好。” “会试一年，不能让准备好的学子再等下去了。我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成，难得礼部尚书有这样的想法，朕倒是从来不知道。” “日后，若是礼部尚书再接再厉，没有什么官职，是不可能的。” “有些人年纪大了，总归是要退的。作为尚书，并不是到头，也是还有很多希望。” 礼部尚书知晓现在皇上什么意思，就是给他们希望。不过愿意给这样的希望，也是好的。 “皇上，只要是能够为国家社稷做事，微臣愿意！” “多谢圣上！微臣替所有的学子，谢您！” 话毕，礼部尚书从大殿退下。 而后皇上把身边的公公找过来：“看看，这礼部尚书，最近身边多了什么人？” “没有人会突然长脑子的。” “是，奴婢这就去调查。”公公点了点头，快速的退下。 礼部尚书刚刚从大殿下去，引路快要出宫的时候。 突然被许昌侯拽着领子就带进去了冷宫中。 掐着脖子抵在墙上：“谢礼，你不想活了是吗？！” “这世家，你是要反了。我的话都不听了。” 谢礼冷笑：“那么，侯爷也未曾管过我的死活！” “微臣人微轻，侯爷这一次，不就是想要把我推出去吗？我就是想活。” 第726章 他的眼里都是泪水：“侯爷，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为你勤勤恳恳做那么多，为什么最后就要被你推出去送死呢？” 许昌侯捏他脖颈的力气越来越大，青筋暴起，这个时候是真的想要把他给杀了。 但是在皇宫，也不敢如此放肆。 “你现在当真想好了，要揽下这个烂摊子？而后与我作对？” “我还有其他退路吗？”反正都是做棋子，之前做许昌侯的棋子不能善终，犯下了这么大的事情。如今做皇上的棋子，虽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对于他来说，已经又有活着的机会了。 只要能活着，做什么都好。 “本来我可以护着你，只要你听我的，你是我亲自培养上来的礼部尚书，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但是如今，这条死路就是你自己选的，没有人逼你。” 礼部尚书这会儿也破罐子破摔：“那我想要问侯爷一句，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对贡院动手？在贡院开始考试之前，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你这样，对我岂不是不仁不义？” “我不仁不义怎么了？”许昌侯自然不会说，他是因为担心许清桉就是君回。 若是输了，态势只会更加糟糕，反正他就是要让这个叫做许清桉的，赶紧从汴京赶出去。不然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一点都不知道。 “无论如何，那个许清桉不是什么好人。”许昌侯对着他说道，“你找个机会，把人杀了。不然以后，就是踩着你上位了。” “侯爷现在说话也越来越假了，不就是想要那个许清桉出事吗？因为他就要我们贡院所有人，还有你的幕僚，还有我这个跟着你的礼部尚书陪葬？我倒是觉得稀奇得很。” 说完，礼部尚书就快步离开了。 他是真的生气，这么多年都是在侯爷的面前当狗，当牛做马的。 但是最终一个好处没有，反而是无穷无尽的压榨和利用。 实际上他要的也不多，感觉从始至终只是想要好好地苟活。但是这些人的存在，让他苟活都很困难。 “侯爷，微臣跟着你那么多年，好处没有捞着，现在你还要用我的家人威胁我，我也是心寒。不过也能理解，只怪，微臣当年帮错了人。” 许昌侯笑了：“别以为，你自己有多厉害。” “捏死你，就像一只蚂蚁一般。如今我不动你，但是不代表着以后不能动。” 等着礼部尚书出去，皇上身边的公公追出来：“大人。” 礼部尚书赶紧对着他行礼：“公公何事？” 在他认为，只要是皇上身边的人都是金贵的。更何况这可是皇上身边的说话筒。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皇上说。这段时间尽管做你的事情，家人圣上保护好，不用担心其他，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微臣惶恐，麻烦公公转告皇上，微臣对他的崇敬犹如滔滔江水......” 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一开始准备拍马屁的，但是这会儿实在绷不住，太害怕了。 真的太害怕了，要被许昌侯吓破了胆。 不过好在，最后还是坚决的听许清桉所说，保持自己的立场，没有被许昌侯所策反，不然，他就完了。 做了那么多年的礼部尚书，这点敏感度也还是有的。 第727章 等着礼部尚书轻飘飘的回去贡院，便开始大改特改，兴许是有皇上的口头支持，这心中十分笃定。 所以还补贴自己家的钱过来置办考生的东西。这一次，他是把自己的所有东西，都压在考生上面了。 只希望，这一次的会试，能够办得漂亮。 原本在门口等了一天的沈珍珠，听着没有任何的动静，贡院里面依旧安静如鸡。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如此，能保证考试正常进行，许清桉就不会有事。 这个是他跟自己保证过的。 所以沈珍珠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安安心心地回去聚宝阁做了一个盛大的开业典礼。 为今之计，只有等，等郎君考完，她过去寻他一起庆祝。 虽然许清桉和沈珍珠大多数时候也都是聚少离多。但是这是唯一一次，沈珍珠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甚至带着不确定。 兴许是这汴京危险太多了。 不过既然来汴京了，沈珍珠就已经决定好，自己要走一条怎样的路。 要在这样的环境中，开辟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她和许清桉，从来追求的就是走自己的道。关于乱七八糟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想太多。 沈珍珠回去之后，再过去一天，许清桉会试就结束了。 原本的会试是考三日，考生完成经义，史书还有时务策。最后一日考完时务策，就结束了。因为火灾延误了一日，所以这一次就是四日。 沈珍珠从贡院回来，把铺面开张之后。 水碧才敢问：“怎么样？贡院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大家都在说，就算是许郎君出了事，到时候再次考上也可以的。珍珠姐你别操心，这都是意外，怎么着也是要把日子过下去。” 沈珍珠听着水碧的安危，这里其他人也是一句话不敢说。她笑了笑：“我无事。” “许清桉也未曾出事，一切都照旧进行，只不过贡院考试延误了一日，到时候要晚些看榜了。” “所以，这延误的一日，我们可以利用起来。” 沈珍珠说这话的时候，水碧一下就听不懂了。 “我们不懂考试，也不懂这些东西，我们能去做什么呢？” 沈珍珠眼里都是光亮：“我这日在那边做了一日。我仔细观察了，不少人都要特意过来瞧瞧会试，我们在那里摆摊，卖东西再合适不过。” “贡院这边卖的大多都是书本，卖吃的却很少，所以，我们过去摆摊子如何？卖包子。” 沈珍珠会做包子，她做出来的包子水碧他们都吃过，自然都是喜欢的。 这会儿沈珍珠一说，也觉得好。 “水碧，那摆摊子你就不要和我去了，你在聚宝阁弄这些珍珠首饰。到时候很多人要去榜下捉婿，自然是要打扮得好看一些。” “咱们的珍珠首饰可以让人眼前一亮，珍珠粉你也和他们说美白的效果，自然有人买。” 这女子爱美，自古就是如此。 第728章 其实这个时候，水碧才觉得，难怪珍珠姐能赚钱。 她眼中觉得，去贡院就是担心许郎君。 但是珍珠姐这一趟回来，是真真实实的把做生意都落到实处的。 也是因为沈珍珠，水碧才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种敏锐捕捉力。 她跟着沈珍珠，也是因为无脑听，跟着走就对了。 反正这会儿，是无比的安心。 沈珍珠做起来很快，让水碧把面粉买回来，就开始揉面，而后还有肉馅，沈珍珠做这些也都十分熟悉。 这些包子，若是方大厨来，亦或是谁，做出来的都不会差，沈珍珠自己想要做的，倒也不是传统的包子。 她想起来自己在现代琢磨许久的昆明破酥包，原本是自己琢磨着吃的，这会儿在古代倒是也用上了。 将面粉、水、盐和小苏打混合在一起，小苏打古代没有，她根据碳酸氢钠的制成原理自制出来一种。 而后搅拌均匀，直至形成一个稍微有弹性的面团。将面团放在案板上，用手掌将其揉搓数分钟，直到面团变得光滑且有弹性。 破酥包，最重要的就是酥皮面团。这个时候手法和用力都十分重要，用手将面粉与油搓揉在一起，直到形成颗粒状的面团。之后放在水井下面冷藏，等着面团过硬之后。 将酥皮面团取出，擀成长方形或圆形的薄片。 ？？姜知云去买了酥油，而后涂抹在酥皮上，确保均匀覆盖，再将酥皮从一侧开始，卷起成紧密的长卷。类似于制作蛋卷的方式。 差不多这个时候，肉馅放进去，蒸出来就形成层层叠叠的破酥包了。 依靠她自己肯定是不行的，姜知云实现叫上蒲渔村几个婶娘一起学习，当然水碧也自告奋勇的跟着学。这个时候总是要多学些本事的。 一开始做出来的都不成型，但是想着明日就要卖，只要一个一个的跟着学，沈珍珠也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一直都仔细教授，还告诉他们诀窍。慢慢地也就成样子了。 就算是还没有拿出去，水碧就有预感，这些包子，也会是好吃的东西。 沈珍珠这个人主要是有头脑，不仅仅是因为打渔厉害，运气好。而是因为她这个人本身就留意身边的一切，运气才会好。 一切都是相辅相成的。 忙活到半夜，差不多才做出来样子。 等着坐好之后，睡一觉起来才开始放在火上蒸。 数量多，本来大家伙担心卖不掉，所以一开始只不过弄了十层蒸笼，一层差不多是二十个包子，最多也就是两百个。 她们都觉得这个是极限了，就算是再好卖，差不多两百个也就成了。 沈珍珠倒是不着急，推着这蒸好的包子出去，一路上走着都在吆喝：“卖包子了，新鲜的包子！” “破酥包！尝尝新鲜的破酥包。” 不少人好奇这破酥包是什么，也来问问。发现这包子差不多是五文钱一个，比普通的包子贵了三文钱。 不少人都未曾买。但是奈何姜知云的太香了，也有人忍不住就开始买。买下来之后尝了一口，这撕开外面的包子皮都是层层叠叠的，十分酥软，主要是打开里面的肉馅香味诱人。 第729章 十分新鲜。 这尝了一个，又再买了一个。 当然也有不少人捂着自己的钱包，不愿意出钱。这可不是出钱的时候。能省钱就省钱。 沈珍珠和水碧一同把这个小摊子带着来到贡院门口。 水碧才觉得诧异：“这里怎么如此多的人？人头攒动！娘子要来这里卖东西，实在是选对了。只不过大家都等着。瞧着都是布衣，我们五文钱的包子，怕是也不会买。” 本来是希望少赚一些，便宜一些的。但是大家伙这个做包子都比较累。而且确实是要比普通的包子浪费时间。 所以最终一致决定，定价五文钱。 沈珍珠笑着道：“不是什么大事，这些都是必然要的。你瞧，周围也有卖早上吃的，有卖面的，也有卖饼子的。但是都鲜少愿意买。我们这边不一样。对比起来，我们这包子，是要便宜一些。” “但是好吃，才是王道。这些学子不差钱，甚至等着的也希望吃点好的又不太贵的。舍不得离开，我们这个能顶饱，主要是味道不错。” “而且，我还有法子。” 沈珍珠眨了眨眼睛，而后笑着大喊：“三元及第包子！” “吃了我们这喜气包子，一定能够三元及第！快来尝尝！” “寓意这么好，先生快来。看你这样子，未来一定能考上状元。” 这样一说，不少人就过来了。主要是图个好彩头。 而后，就在水碧目瞪口呆的时候，一下子来了好几单生意，个个都是冲着好彩头来的。 沈珍珠笑着道：“大家不必拘束。我这包子五文钱一个，但是这是破酥包，也确实是好吃费力，主要是能吃饱，肉也都是上好的。都来尝尝。下次保准不会后悔。” “只有一日考生们就出来了，大家等在门口有也累。” 沈珍珠笑着道。 而后水碧想到什么，对着远处那些等着榜下捉婿的女子们说道：“小娘子们也可以来尝尝！” “吃了就可以找到一个好郎君！这个包子可是顶饿的。吃了不会花妆，也不会让你们的口脂染错。这会儿也能美美的等着。” 因为闻着味道太香了，周围的人都在吃，所以自然是有不少人过来买。 只要开了一个头，就是源源不绝的人。 沈珍珠笑着把东西卖出去。不一会儿，也就是两个时辰左右的功夫，这破酥包就要卖的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沈珍珠就叫人回去重新拿过来蒸包子。 这一日充实的卖包子就过去了。 在聚宝阁如火如荼的情况下，沈珍珠还能做这个生意，谢恒远也是十分佩服，主要是沈珍珠这个人，确实是有恒心有毅力。若是旁人有这样的心思，确实是做什么都能成功。 沈珍珠卖包子的这一日，轻轻松松就赚了二十文，还把不少客源都介绍回去聚宝阁。 第730章 第二日水碧他们几个也机灵，早就有了赚钱的动力。 一大早就准备好了很多的面粉，带着大家伙开始揉面。因着那破酥包揉面和普通包子不一样，是要多费一些功夫，但是只要熟悉了，一切也都还好。 沈珍珠今日难得插了一根好看的簪子，甚至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的衣裳，瞧着是比往日要清秀不少。 还有些紧张，穿好之后来水碧跟前，问道：“怎样？这身衣衫，可是要好些？但是我觉得不太方便干活。” 这可是昨夜水碧帮她挑的，这会儿穿上自然是好看，这可是比汴京城那些贵女要好看不少的。 “珍珠姐！这个好看，不能换。怎么着今天都是许郎君回来的好日子，你穿得好看些也好呀！” “到时候旁人都说，那么灰扑扑的男子，怎配得上你？” 沈珍珠听着这半开玩笑的话，也笑了。 其实心中也是带着期许的。主要是真的想许清桉了。虽然没有过多长的时间，但是感觉已经过去许久了。 主要是这几日就发生了太多了，她还刚好都知道，那些好似莫须有的事情都冲着许清桉来的。 之前没有在汴京，只需要考虑着生活、读书和赚钱。如今来到汴京，确实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步履维艰。 沈珍珠对着铜镜看了看，瞧着一切都得体之后，包子差不多备好了。最开始蒸好的那一批就拿着过去贡院门口。 大多数人都是冲着包子来的，但是也听说卖包子的是一个很好看的小娘子，所以不少人都冲上来瞧。 因着贡院门口学子多，陆时景陆兄以及万年星他们开的书肆也安顿在这里，因着书本便宜，还能雕版印刷不少的好字书，所以大家都过来买，生意也算是络绎不绝。 苏绍这段时间都是跟着万年星他们一起，在陆时景这边帮忙，也在书肆苦读学习。昨日沈珍珠的包子铺开张，苏绍就一直都在这边帮忙。 瞧着他确实是卖力，而且陆时景那边抽不出身来，陆绍在这边帮忙，大家也放心。 沈珍珠也确实是缺人手，听着陆绍过来，人家忙前忙后的，她这里感激还来不及呢！ 于是这会儿，水碧在路上忙着运这些面，沈珍珠负责收钱，苏绍则是拿包子给那些人。 周围人来人往，不少读书人都知道苏绍。 “这沈娘子真是好看，从来都没有在汴京见过这么好看的娘子了。” “真不知道成婚了没有？也不知道谁能够娶到这样的美娇娘。又能干，而且还十分厉害。主要是哪方面都强。” “其他的不说，我是佩服沈娘子的。做的包子那么好吃，不知道在家中做给郎君的饭菜能够有多好吃。” “......” “那苏绍郎君不就是她夫君吗？郎才女貌的。那苏郎君听说明年也要考乡试了，估计能够乡试会试都夺得魁首呢！最近那些世家女子不少都瞧上了苏郎君的长相......” “可惜就是有娘子了。这娘子是沈娘子，倒是也正常。” “......” 而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大家都比较喜欢听甜蜜的爱情故事。所以这个事情不知道是谁编造的，传得乱七八糟。 第731章 来买包子的学子还有那些小娘子，以及等着贡院出来的家属，这会儿都知晓这些。 所以等着贡院的学子出来之时，许清桉浑身都泛着各种难闻的味道，他是最不喜欢的。还是想用最好的一面面对珍珠。 但是矛盾的是，又想要早点看见珍珠。 所以出来就用眼睛找。他是最先出来的，也知晓周围人山人海，但是他明白珍珠一定在外面等着自己。 果不其然，眼睛一眼看上去就瞧见了正在摆摊的沈珍珠，穿着粉红色的外衫，这会儿捞起袖子，带着笑意。 这张脸，就是许清桉日思夜想的人啊！ 这会儿心都软了，心心念念就要走上去。 周围人多了，刚巧是饭点，不少人都堵着买包子。 看着谢书珩过来，都有些不悦：“公子好生排队。包子西施的这个摊子，最讲究的就是秩序。” “她生意好吗？”许清桉的眼里带着笑意，看着珍珠忙碌的样子就有些心疼。 想着成绩还未出的这半月，就每日跟着珍珠一起出来卖包子，做什么都成。 只要能和她走在一起，感觉做什么都好。 “自然是好的。这可是包子西施，这是破酥包。这东西我们之前可都未曾吃过。” “这沈娘子也是刚来不久，昨日才开始拜的。听着那些阿婆说，沈娘子说来这里是等她郎君的。” “这样一说，我们都知道咋回事，这沈娘子可真是情比金坚。” 听见周围这么多人赞叹自己的爱情，许清桉的心中更是甜蜜。 虽说他和珍珠一直都很好，但是如今听着这么多人都喜欢自己和珍珠的一切，这心中也是有满满自豪感的。 至少，能够让别人知道他们夫妻恩爱，也不至于说，总担心珍珠喜欢上其他人。 这会儿他笑了笑：“我就是珍珠的夫君。” “我与她之间，一直都是情比金坚。”许清桉难得在这些人面前欢喜。 这会儿，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跟身边的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这话一说，周围那些嘈杂的声音甚至都不见了。不管是男女，还是老少，看着许清桉的眼睛都有些莫名。 其中一人轻声说道：“那个，郎君，虽然你生得好看，但是如今如此冒失，倒也是不可取的。” 许清桉"？大伯所谓何意，这话我怎的有些听不明白。" “我知晓，最近这沈娘子来这地方，不少人都觉得真心实意的喜欢，甚至许多人都等着和她说话呢。” “但是一码事归一码，想要这样的女子作为自己的妻子并不可耻，也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毕竟家有贤妻，谁不羡慕。” “只不过人家沈娘子，可是有郎君的，人家与自己的郎君两情相悦，你瞧着，那前面摊子面前忙着拿包子的男子，这不就是沈娘子的郎君？” 第732章 “周围如此多的人，若是沈娘子郎君不在，她一人周围还有那么多小娘子，自然会被欺负。要不是她郎君在这里，我们都不知道这些。” “就是郎才女貌的，人家一看就是般配。虽然看着你这个郎君比沈娘子的郎君长得好看，但是毕竟和沈娘子没关系不是？” “咱女人就是知道，这谁不知道最合适自己的才是好的？” “......” 反正其他的说不明白，许清桉看见苏绍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脸黑得不行。 特别想要就这样进去把人揪出来，奈何这个时候压根就动弹不得。 周围推挤着，人山人海，大家好似各自都忙着一般。 但是他已经急得不行了，都是普通老百姓，自然也不能动用武力。 而后干脆说道：“其他的事情我也就不说了。但是我真的是沈娘子的郎君，沈娘子的郎君姓甚名谁，你们知道吗？” “听着沈娘子说过夫家姓许？不过那男的叫苏绍，这个我听过。” 许清桉双手一拍：“这不就是了？” “她夫家姓许，这个郎君姓苏，不过就是来帮忙的，其间哪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 “这就说明了，不是她郎君，所以主位不要乱传了。这些都是莫须有的事情。” 许清桉一直都不是什么说话比较清晰的人，也从来不喜欢和人解释自己的私事。 但是这个时候却不厌其烦的说，生怕被人误会了什么。 而后周围的人好似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十分笃定的说道：“既然如此，那肯定是我们听错了。那郎君可能是叫许......苏绍！可能人家亲密，就不叫姓氏呢？” “......”他们宁愿相信苏绍不姓苏，也不愿意相信苏绍不是沈珍珠的郎君。 许清桉这个时候是真的有些无奈。 但是也着急，可不能让人一直都这么误会下去，这可是自己最好的娘子。 “不是，我再解释一遍。这是许家的娘子，也是沈珍珠，和苏绍没有关系。” ‘哎，这位郎君，也不是我们说什么。这些事情都是沈娘子自己的家事，你虽然爱慕沈娘子，也不应该如此纠结，喜欢一个人要让别人幸福才是。’ “反正想苏绍这样对沈娘子好的，也是不容易，他哪里都好，各个地方都是不错的，其他人不知道，反正我是觉得苏绍郎君不容易。” “天王老子来了，他们都是一对。其他人我肯定不接受。我看了这么久，自己也生活了那么多年，对于这些谁喜欢谁这种事情，我了解得相当清楚。” “所以郎君，你就放弃吧。” 周围的人用一种十分义正辞的眼神看着许清桉。 好像是觉得他那么帅气，瞧着还是一个参加会试的学子，怎的能做出这种事情。 这会儿许清桉发现人少一些了。快速挤过去，而后站在沈珍珠的旁边。才能把人揽在怀中。 沈珍珠一开始没有看清楚，有些诧异，看清楚来人，背着自己准备的那些餐具，这会儿瞧着许清桉多长出来的胡茬，她笑了笑：“你这样子，是要沧桑许多，看来还是受苦了。” 第733章 “未曾。”许清桉笑了笑，"有你在，我知道你在等我，自然不会有事。" 不过现在也不是寒暄的时候，而后看着方才讨论的那一撮人，故意拉着沈珍珠的手：“娘子，他们都说我不是你的郎君。” “家夫姓许，许清桉。大家可莫要误会了。” 这个时候在一旁帮忙的苏绍也有些尴尬：“我来帮忙，未曾想大家误会这么多。这几日想着我来帮忙周围的人不敢动手，想着也没解释，未曾想造成了误会了。” 他这样一解释，周围的人都听进去了。 “原来苏郎君真的是单身，未曾成婚？” “那太好了，我早就觉得苏郎君是一个特别好的人，现在能和苏郎君说话，我整个人都是高兴的。其他的不说，反正我是要追求苏郎君的。” 更有甚者，老远有不少的女子跑过来：“苏郎君，我愿意供你考科举，你来让我感受一下什么叫爱。” 沈珍珠听见周围这些十分夸张的声音，和许清桉对视一眼就直接笑出声来。 许清桉瞧着苏绍尴尬：“虽说有些嫉妒你，但是也要感谢你这段时间照顾珍珠。” “一起帮忙吧，苏绍。等会儿随我们回去吃饭，我做饭。” 苏绍本来有些局促，听见许清桉这么一说，也开始大大方方的微笑。 而后点头说道：“是，好。一切都好。” “那我，就先不走了？” 苏绍有些局促，但是看见许清桉这样子，也是羡慕的。 分明先前是站在同一个地点，但是现在许清桉能够往前一直走，而他好似留在了原地。就好像已经落后许多了。 先前在镇上，苏绍自己也是天之骄子，没想到这么点时间，倒是也过去那么久了。自己什么傲骨都没有了。 反倒是看着沈珍珠和许清桉，携手走下来，倒是羡慕。 沈珍珠还在忙，但是还是看着许清桉问道：“考试如何？这一次有把握吗？” “不知道。”许清桉逗了逗她，“若是我考不上了，可能跟着娘子一起摆摊？” “自然是可以的。你想做什么都成。到时候你成绩出来，好坏与否都是一样的。我们去看朗星如何，我想他了。” ‘在汴京这些时日，我也是有些想去打渔了。’ 本来就是习惯生活在海边，这才跟着许清桉回来没多久，沈珍珠就觉得有些想念之前那些日子。 “肯定是很快了。”他道。 不过还是要等着把京城这些渣宰处理了。至少，不能影响到朗星。 而后道：“珍珠，那许昌侯可有找过你？” “找过，去店铺里找我，被我骂出去了。”沈珍珠淡淡道，“估计是后面还要找你做什么把，我们做好心理准备。至少在汴京是不能做其他事情了。” “还有朗星，不要影响到他。”许清桉道，“朗星送去军营的时候，我特地把他弄成孤儿的身份，这样好些。” “嗯。”沈珍珠点头，倒是没想到这些，还好许清桉想得全面。 第734章 俩人聊着，周围人多。 她们都是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话，这样才能听见彼此的话。 苏绍在一旁瞧着，心中是万分酸涩的。 只是现在也知道，自己连酸涩的资格都没有。珍珠很幸福，她的日子也很好，甚至与周围人相处也都不错。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如今能够看着她们幸福，已然是最好的了。 一会儿，水碧过来。便笑着说道：“珍珠姐，你快休息吧。今日本来就说好我来的。这会儿许郎君回来了，你们怎么着都需要多说说话。” 沈珍珠无奈地笑了笑，不过也赞同水碧的做法。毕竟沈珍珠自己，其实也是有些想许清桉了。 这会儿把袖子捋下来，换上水碧过去站着弄。水碧做事情本来就麻溜，这个时候和苏绍也配合得极好。 许清桉临走之前，拉着沈珍珠还笑着看苏绍：“多谢苏郎君了。只不过我们夫妻俩约你吃饭，怕是要改天了。” “无事，能来帮忙，我也很荣幸。”苏绍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苏绍本身也就是一个不善辞的人，之前就是一门心思的读书，所以这会儿的人情世故，和许清桉闭起来还是略逊一筹。 本来以为读书时他的骄傲，看着许清桉的成就，其实他是羡慕的。也想要成为许清桉那样的人，可惜性格不同，羡慕也同自己没有半分关系。 许清桉拉着沈珍珠，紧紧地拽着，二人朝着家的方向走。 沈珍珠虽然没有从这个人的脸上看到生气，但是能够感觉到许清桉这会儿状态不对。于是沈珍珠“噗嗤”一声笑出来。 “不知晓郎君可闻到什么刺鼻的味道？” 许清桉摇了摇头：“未曾，怎的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只是我闻到一股子酸酸的味道，貌似是有些人的醋味。”她煞有其事的说道。 好像是真的闻见了一般。 听见这话之后，许清桉无奈笑道：“是吃醋了。我也想要能一直陪着你就好了。” “先回去换洗衣服。”沈珍珠无奈道，“我陪着你回家，岂不是一样？苏绍是好人，这段时间一直都有尽心尽力的帮我。” “嗯，我知道。”许清桉点了点头。“他人确实不错的，但是你一夸他，我就开始心慌。” “倒也不是对自己没信心。珍珠，你先前喜欢的人是他，如今，我对自己还是没有信心。” 沈珍珠示意他半蹲下来，而后笑着亲过去：“怎样？可还好？” “如此可有安全感了？” 谁知道许清桉的表情带着意味深长：“娘子，还不够。” 沈珍珠用手敲了敲他的脑袋：“你这个叫得寸进尺。” 在家中，随意做了几个家常菜，炒土豆丝和炒了一碗腊肉，许清桉从屋中出来，胡茬也弄干净了，这会儿站在沈珍珠的面前。 笑着道：“怎样？郎君洗干净了。等着晚上，可否侍奉娘子？” 沈珍珠捂嘴笑出声来：“那可是要看你的本事和能力了。拭目以待。” “先吃饭吧。” 说完之后，二人坐着吃完饭，随后到了晚间也无人打扰，算是过了一晚上的清净日子。 兴许是好几日没见，许清桉的精力旺盛，大晚上都不断地折腾。 一开始还心疼她，故作克制温声细语。 而后她就彻底遭不住了。 第735章 倒是也未曾有过其他受不住的事情，沈珍珠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睡着。 起来浑身清清爽爽的，除了脸色有些红。 昨夜二人默契的没有提许昌侯的事情，今日，都知道是要找上门了。 沈珍珠看着许清桉：“无论如何，我都同你站在一处。” “嗯，没事。”许清桉和她坐在一起：“估摸着许昌侯夫妇要来了，若是不来，也会请我过去，你听我说......” 二人耳语一番。 而后屋外就传来声响，沈珍珠找的门房进来通传：“沈娘子。出事了。” “说是许昌侯府的主母来了，旁边还跟着个小公子。说是来找许郎君的。” 沈珍珠有些诧异，竟然许昌侯没有来。这几日闹的这般大，现在许清桉从贡院出来了，反而未曾有过什么拍打。 许清桉看了一眼沈珍珠，道：“让他们进来吧。” 许君恒这个人，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许清桉也未曾见过。 这会儿君恒拉着许家主母过来。 “娘，慢些，这个地方瞧着都是灰尘，不过有我在，一切都好。” “儿，你也是不用担心，你也别担心，这种穷地方也就是最后一次来。” 这母子二人一起过来，朝着里面就走穿的十分豪华，这会儿表情都带着笑意，进去之后看着沈珍珠就变得严肃。 “珍珠娘子，我们找一下许清桉许郎君。” “许郎君这边在何处？这会儿会试已经结束了。珍珠娘子，许郎君不是来了吗？你觉得如何。” “我家郎君还在家中。”沈珍珠笑了笑，“您这是带着孩子过来了？” “你这君恒是谁？我不认识。” 这会儿许家主母瞪着沈珍珠，眼里都是嫌弃：“沈珍珠。这君恒也是你叫的？这是我儿子，也是世子。” “世子就是你叫的，什么人都是你叫的，你配吗？沈珍珠。” 沈珍珠还未曾说话，许清桉就道：“找我何事？这位主母。” “君......君回。” “你是君回！”许母瞪着沈珍珠，而后看向许清桉，眼里都是不可思议。 “君回？君回是谁？” “我是许清桉。不是说找我吗？如今怎的又不是了？” 这个时候君恒看过来，眼里带着好奇，靠近许清桉。 “你就是君回，就是我的兄长？” “听说你这个人很厉害，在汴京城是很不错的。而且你很有能力。你就是所有人的标杆。” “我身为你的弟弟，我感觉一切都很好。哥哥！” 君恒就这样天真的看着。 许清桉笑了笑：“不是。请离开吧！” “君回，这些事情我且不说。现在你跟着我回去，你别吓到君恒。君恒是我最重要的孩子。” “其他的不好说，但是君恒是我的孩子，你们不要伤害他。” 第736章 看着她护犊子一样看着许君恒。 沈珍珠觉得有些好笑，同样是儿子，为何对自己的大儿子如此忌惮呢？ 许清桉倒是不动声色：“所以这位许夫人带着小世子来我们家，有何事？” “至于什么许君回，不认识就是不认识，莫要在这里闲扯了。我与许夫人未曾谋面，如今站在这里，对我各种语，以及对我妻子如此，亦是不尊重。” “身为侯爷夫人，做出如此事情，确实不得体。”他站在沈珍珠的身前，看着她面上带着愠色。 他自己放在心尖尖上护着的小姑娘，怎么能够被人这样欺负？ 许夫人听着这陌生的话语，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君回，你在外面有了自己的身份，这会儿就要连自己的亲生父母和亲生弟弟都不认了？” “其他人不知晓你，但是我从小把你养大，我怎会不知？”她眼里都是泪水。 “我是你娘，我爱护你长大，如今你究竟是经历了什么，竟然连我都不认了。” 许清桉依旧是不动声色：“我只是普通的渔民，我身边只有珍珠。我们夫妻一体，什么君回，可莫要玷污了人家的名声。” “我就是许清桉，唯有一个的许清桉。” 而后他把门关起来，沈珍珠站在他身侧，听着外面的动静。 本来许母还要继续纠缠的，但是一辆马车开过来：“夫人，后宫有要事，请您进去坐坐。” 说了这话，许母也就带着君恒走了。 “娘，那真的是我哥哥吗？” “不是。”许母有些烦，“我说了，这侯府的爵位只能是你的，世子也只有你一个。” “可是方才，是娘你自己说的，那就是君回兄长。我一直都听别人说君回兄长厉害，我也以此为荣呢。” “......” 许母一句话都没有说，而后等着君回激动的情绪过后，许母淡淡地说道：“以后不要来这里，今天只是我的一个手段。你没有什么亲哥哥。” “就算是君回，也不是你亲兄长。” 说这些话，她脸色都是淡漠的。 甚至来许清桉这里走一趟，也是为了全自己慈母的名声。 因为如今关于许清桉长得像许君回这个事情，礼部那边早就传出来了。所以不少人都在猜测这些事情。 虽说当年大家都见过君回的尸体，但是如今也觉得唏嘘，甚至出了不少鬼神之说。 但是以此总结，许母觉得她最应当做的，就是站出来装作是思念儿子来找君回。 说白了，就是做戏。 对于演戏，她在后宅那么多年，甚至还能把君回弄死。这些事情对于许母来说，也不算什么。 甚至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只不过，这个许清桉，长相不仅一样，就连给她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要不是身边完全不一样的气质，许母还真的难以察觉不是一个人。 总而之，在许母看来，他就是君回也正常。 只不过，不管是不是，都没有关系了...... —— 第737章 这个时候的珍珠家。 珍珠呼了一口气：“我总有一种感觉，他们怀疑你，但是好在应当是没有证据，不然就要来弄死你了。” “他们不会动手，只要我长得像许君回的消息知道的人越多，他们就越不好动手。当年对我动手简单，如今对一个科举考试的学子许清桉动手，并不容易。” 沈珍珠点头，这个倒是。 对自己的孩子有无数单独相处的时机，可是对于一个刚参加完会试的许清桉来说，见一面都有极大的诟病。 如此侯爷夫妇肯定是知晓的。 那么今天来这里扯皮......沈珍珠想了想，看向许清桉：“今天也就是故意做戏？实际上也没想把你带走。” “那来咱们家哭丧一嗓子，就显露出贤妻良母的名声了？这京城的主母，还真是虚伪。”沈珍珠笑了笑，瞬间有些无奈。 她还未曾想到这一层面。 许清桉道：“名声，年年都是这样虚伪出来的。越是恶毒的人，越是在意自己贤妻良母的名声。当年的我娘，就是汴京出了名的贤良。” “如今，怕是要多一个思念亡子的闲名。” 沈珍珠点了点头：“名声这些倒是还好。我只是不明白，同样是她的儿子，为何对你差别如此大？对那个君恒，就像是宝贝一般。” “怎的，你君回那么好，从小那么厉害，怎的还要被他们所嫌弃？” 她现在就是为自己的郎君打抱不平。 沈珍珠一向都是冷静的，但是这个时候看见这样子，一下就炸了。 杀孩子的父母她刚消化这个消息，又瞧见了这一幕。 难怪许清桉有癔症......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喜欢说话，如果她沈珍珠遇见这样的事情，也不会有什么话想说。 现在就觉得头疼。 许清桉顿了顿，看着她这样子着急，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就缓和下来，抱着她轻声安慰道：“无事，我已经习惯了。只不过这个许君恒，我也是第一次见。” “......！”沈珍珠有些诧异，按理来说，许君恒和许清桉差不了几岁，他好歹也是在家中长大成人的，所以不应当不认识。 那么只有一个理由，就是许君恒之前一直都养在外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清桉解释道：“仔细来说，这个所谓的母亲，并不是我亲生母亲，她是我母亲的妹妹。我出生的时候母亲就难产走了。而后父亲娶了我母亲的妹妹，继续照顾我。” “她嫁给父亲之后，便自己喝了避子汤。甚至在我母亲临死之前发誓，说是一辈子都不要自己的孩子，就抚养我长大成人。” “如此看来，那君恒应当早就是怀上了，而后不想违背我母亲的诺，所以等着我死了之后才接回来。” 也只能这么解释。 毕竟许君恒在外面都说是养子，都说君回死了之后，老两口因为过度忧虑，所以找了一个养子，那段时间都在传这个君恒命好。 被许昌侯夫妇捡回去，就能有一切最好的东西。日子久了，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也就鲜少有人提及这些陈年旧事。 所以这会儿在汴京，旁人也都以为许昌侯只有君恒一个儿子。可惜君回经常被忆起，大家忘不掉。 所以总在侯爷面前说了，怪膈应人的。 许清桉笑了笑：“他们人前装作是思念我，估计是也麻木了。说来也好笑，亲手杀死了，以为我死了，周围还都是关于我的事。” “我觉得，许昌侯这些年，怕是也经常发疯。” 第738章 她根本就是平西王府下的一步棋子，生来就是敌对的关系。 守在御书房门口的小太监，看到师父修邑和太子殿下前来，连忙过来见礼。 “还请太子稍等，奴才这就去禀报。” “可。” 不会儿，修邑出来，“太子殿下请进。” 梁夜珣微微点头，一旁的娟绫却道：“修总管，皇上和太子殿下得谈多久啊？” 修邑不卑不亢的微微颔首，“奴才也不知道。” 娟绫皱着眉头，她忍了好几日，今日实在忍不住所以前来关怀一下皇帝。 谁料，被梁陆捷足先登。 关键是，这修邑像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即便她给金银，人家也不屑。 “那本宫先等着，等太子殿下出来，还烦请修总管帮本宫禀报一声。” 修邑微微颔首，“是。” 御书房之中。 皇帝亲笔书写了一篇祷告文，至于出殡的规模，他一直很纠结。 他曾恨毒了端贵妃，若不是她，阿媚不会匆忙嫁给平西王。 原本，他想自己立住脚之后，将端贵妃打入冷宫，偏偏她最争气，生了唯一的一个儿子。 还有阿媚，她说让他一定要善待她。 他已经失过一次，没能选阿媚做自己的正妃，所以，他这一生都极力忍着愤恨，独宠端贵妃。 除了皇后之位，荣宠都给她了，还不叫善待吗？ 恨了这么多年。 她终于自戕了。 这四夜三天，他回想了很多，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怪了声儿的母妃。 端贵妃她当年真的没有哭求阿媚快点嫁人吗？ 不，一个女人，为了她儿子的将来，所以，她选择去死，给她儿子铺路。 御书房里鸦雀无声。 父子二人对视了良久，梁夜珣弯下膝盖，单膝跪在地面，“父皇，母妃就要出殡了，还请您定夺是按照什么规制出殡。” 今日喊梁夜珣前来，就是说这件事情的。 皇帝眸光含刃，问道：“皇儿以为按照什么规制合适？” 母妃陪伴了父皇那么多年。 又是他这个唯一皇储的生母，怎么也该是按照皇后的规制吧？ 可是这个话他不能说。 梁夜珣抬起头，“还请父皇定夺，儿臣都听父皇的。” 听着这话，皇帝忽然有些惆怅，但又想，他若说该按照皇后规制出殡，他会高兴吗？ 不！ 这个女人害得他错失一生的挚爱，他怎么会轻易原谅，哪怕是死了，也不会让她如此荣光。 想到这里。 皇帝奋笔疾书一样，追封端贵妃为端皇贵妃，按照皇贵妃的规制出殡安葬皇陵。 “儿臣代母妃谢过父皇恩典。”梁夜珣叩谢。 不会儿，皇帝将修邑唤了进来，将他的旨意交到修邑手上，让修邑去张罗出殡仪式。 修邑领命，退出之前，犹豫着开了口，毕竟外边那位看起来来势汹汹，料想不到将来在后宫是怎样独宠的盛况，说道：“皇上，李妃送了清热解毒的绿豆汤来，她说想为皇上您分忧。” 皇帝沉着脸，状若无意的样子，“告诉她，朕公务繁忙，有时间了自然会去看她。” 修邑颔首退下，“是。” 旧人还未入土为安，父皇已经开始想着如何安抚新人了。 梁夜珣也告退。 皇帝却叫住了他，“声儿。” 说着，他起身绕过龙案，招手让梁夜珣同他到一旁的炕上坐下，“我们父子许久没有聊过心里话了。” 梁夜珣颔首，“是。” “这些年，朕对你的母妃如何，你心里应当清楚，”顿了顿，他继续道：“此番，朕为何没有追封她为皇后，而是皇贵妃，你可知为什么？” 梁夜珣垂着头，他倒是想听一听，父皇会如何说这件事情。 微微颔首，“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 皇帝喟叹了一声，问道：“你对太子妃是否真心？” 第739章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她警惕性一贯都是很强的。 这会儿也是感觉到问题不对，自然就问出来了。 他摇了摇头：“不是。” “是陆商先生让人带过来一封信，听说灵隐寺心诚则灵，他夫人想要来这里要一个求子的上上签。与方丈说好了，但是陆商先生伤了腿，来不了。所以让我们去带拿。” 沈珍珠点了点头：“这算什么大事。我明日去拿不就好了。” “你现在说话，虽说比之前多了些，但是还不如简意赅就讲清楚呢。不若我还以为你在告别。” “我说了，与娘子在一起，怎会做出什么傻事。” “再者，娘子不用担心。我如今是许清桉，不是什么君回。” “嗯。如今会试还没出，不知道许昌侯那边要做什么。你要多加注意，无论如何，都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沈珍珠话虽如此。 但是这个时候也是着急的。 她来汴京的时日不长，但是已经明白了官大一级压死人是什么样的状态。 礼部尚书就算是在贡院能护着许清桉考完，但是日后肯定是不行的。 许昌侯很厉害，他有实权，甚至还在丞相之上，这些年羽翼丰满，生孩子可以说是一人之下。 沈珍珠对这个所谓的皇上不了解，但是她十分清楚，皇上如何不重要，下面的体系，下面的人做什么，他兴许都不知道。 只手遮天，太过于常见。 若是那许昌侯当真是要动手，那么谁都没有办法，这就是常理。 思来想去，最多的办法都抵不过一个静观其变。 沈珍珠怀着忧虑睡着了。 第二日起来，水碧就给她备好了马车：“珍珠姐，你去灵隐寺的马车备好了。” 这会儿许清桉已经起身了，但是正在家中侍弄笔墨。 想着他才刚刚考完试，沈珍珠道：“你且让他今天就在家中，莫要出去了。好生歇息。” 其他的考生，一般考完都是要睡个两三日的，但是许清桉不一样，这个时候的许清桉，倒像是闲不住。 水碧笑了笑：“放心吧，聚宝阁里的事情都有我们操心，还有那个做破酥包，方圆厨师也来了，这段时间都是他来弄，我们负责卖就好！” “嗯！”沈珍珠安排下去之后，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倒是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没有交代。想着到时候从灵隐寺回来就可以和许清桉说了。 未曾想，沈珍珠前脚刚走，那许昌侯就带着一大队府兵，直接把他们的住所围起来了。 水碧都还未曾去铺子里，就被人抓着。 许清桉站在中间，看着许昌侯：“保卫我家这一个宅子，还要许昌侯动手，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一介草民，哦不，贱民。”许昌侯有些嫌弃，“犯了错，自然是要带回去我家中审问。” “不知犯了个错？”许清桉看着他，眼里的危险越发严重，他未曾收敛自己的气场。 这回虽说粗布麻衣，但是气场十分强大。周围的这些府兵瞧见，都有一种莫名的心慌。 第740章 许昌侯笑笑：“我不亲自来，你会跟我走吗？” “我是一个不计后果的人，我想你应当知道。” 许昌侯带着笑，但是笑意不经眼底。只是这样看着许清桉，十分淡定。 现在已经瞧不见先前的气急败坏了。 如此已经调整好他的情绪。这许昌侯能够做到今天的位置，走到今日靠的从来也都不是运气，而是有真材实料。 甚至可以说是淡定从容。 许清桉也知晓他的手段，许昌侯早年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而后回来朝廷，皇上夸赞的一直都是杀伐果断，实际上大多时候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作为许昌侯的儿子，他不是不知道。 许昌侯笑着道：“走，还是不走？” “若是不走呢，侯爷当如何？” 这会儿许昌侯把沈珍珠铺子里的那些人全部都绑住了，还有在船上行船的白凌飞他们一群人，他转了一圈，没有瞧见宋惜惜。 而后白凌飞摇了摇头，示意他放心。惜惜，应该是躲着了。 这样要好一点，至少许清桉不想因为自己，连累关于宋家的人，宋家已经被判流放，这会儿若是再出事，也不知晓要怎么说了。 许昌侯看着这些人：“你瞧，这些贱民，都是你们在渔村的朋友吧。有意思，全部都是些经商的。” “本来我是不屑于杀的，怕脏了自己的手，现在你既然不愿意走，那么我也不害怕脏了自己的手。” 说完这话，许清桉点头：“要去什么地方，侯爷说就是了。” “既然你也说了我们的命不值钱，把大家都放了。都是一些不可能威胁到你的人，怎的，还是说侯爷英明一世，现在我们这样渔村的人都害怕了？” “放了。” 许昌侯倒是不在意他后面说的这些话。 因为这些人，本来就是不值当派人来抓，随随便便都可以弄死。 对于他们这样权力巅峰的人来说，杀人确实是太简单了。 甚至都不会有人责问，就算是皇上，顶多也就是警告几句。 先前的他们，面对员外以及乡绅都是困难至极，更何况这个是一人之下的。 许昌侯看着他：“走吧。” 而后许清桉随着他进入马车，马车一路相顾无，甚至许清桉都有些猜到会在什么地方。 果然，下车的时候不是什么侯府，是水榭别院。这个地方是许清桉的母亲死后遗物摆放的地方，也是许清桉从小长大的地方。 许昌侯看着他的表情，随后问道：“可熟悉？” “不曾。”他说了这样一句，跟随者许昌侯进去，进去之后，许昌侯就把周围这些人全部都留在了门外。 而后在堂屋就把门关起来。 屋中没有其他人，就是许清桉母亲的画像摆放在堂前。 许昌侯道：“这个地方，我一直都有收拾。” 第741章 “我记得我曾经同你说过吧，你娘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君回，回家了，都不祭拜你娘，就知道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鬼混在一起。” “你确实是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有些失望。” 许清桉倒是也知晓，这个时候不必隐瞒了，因为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他看着许昌侯：“失望？是因为我没死吧。” 许清桉淡淡的笑着：“我怎会死呢？你说，许昌侯这样的都不死，我怎会死。” “还叫许清桉？呵呵，有意思了。我说不愧是我儿子，都杀不死啊。” 许昌侯这个时候用手掐着他脖颈。即便是年纪大了，但是许昌侯依旧是力气大。而且这会儿掌握了主动权。 “我本来觉得当年对不起你，现在看着你出现在汴京，只是有些后悔了。” “后悔当年捅了你之后，让你落入海中，并未找到尸身。” 许昌侯有些遗憾：“还是我太过于念旧情了。” 一个杀自己儿子的人，怎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许清桉觉得有些好笑。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他问。 “那倒是不必，因为我还会杀你。”许昌侯捏着他的脖颈，收紧。 “君回，你说你什么都没有，现在还要和我这个侯爷作对，日后你怎么办呢？我现在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掐死你。你当真以为，你能与我抗衡？” “皇上那边且不说，我现在就可以杀你。你去地下和你母亲团聚，如何？” “至于这外面的世界，就让我和君恒母子，团团圆圆的多好。” 许昌侯其实很多年没有说这么多的话，现在看见自己的儿子活着，没有多愤怒，反倒是多了点兴奋。 不是因为其他，主要就是这个儿子活在那么多人的口中，谁都说天纵奇才。 他倒是也要亲自看看，有多厉害。 “我觉得，要不是我当年的培养，你也没有那么厉害。”许昌侯笑了，“要你当一颗棋子，你都不愿意，我很失望。” “我也对你失望。”君回看着他，“因为我被你杀了没死，你那么失败。现在都没办法杀我。” “这是我娘灵堂面前，但是你不敢杀我。”许清桉看着她，“因为你是胆小鬼啊。面上一人之上，实际上皇上要对你做什么，你最清楚。” “礼部尚书那种没有实权的人，都可以和你对着干。你若是把我杀了。皇上有这个由头，你的乌纱帽也不要了，是吧？” “其他人我可能不知道，但是你。”许清桉笑了笑，“你那么卑微，那么不择手段，要得到的，不就是那个皇位吗？” 既然话已经说道这样的地步了。 那么谁也没有必要伪装了。 “是啊，要不是我的好儿子当年各个地方搞破坏，我想我的计划造就成功了，而不是在这里，还要受制于人。” “你说我若是当了皇帝，你不就是太子吗？为什么，你要这样。”许昌侯带着笑，但是匕首已经抵着许清桉的脖颈了。 而后顺着一路上划到了心脏的位置：“怎么样？你就这样被我凌迟去死怎么样？我的儿子。” “我不害怕什么，我这个人，只要目的，所以你死，我什么都好。” 第742章 “你想干什么？”许昌侯有些不明白。 这许清桉非但没有反抗，这会儿直接按着他的手，朝着他的心口刺下去。 这不是找死这是做什么？ 主要许清桉就不是想找死的人。 不然也不会一路走到现在了，这样的人直接让他过去杀，是一点都不顾忌了。就像是发了疯一般。 “你想做什么？” 这个时候许清桉已经开始吐血了，而后看着他还在笑：“我就是在看，一个父亲杀死自己的儿子两次，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瞧着，当着我娘的灵位，你是否还有心。” 听见这话，许昌侯直接放肆地笑出声：“我的儿子，你怎么还那么天真。” “你我之间，怎的还要谈论这种事情，我对你若是有感情，就不会杀你了。这一次我也不会杀你，但是你这样对着自己动手，也是稀奇。” 而后许昌侯拔剑朝他刺得更重了些。 “你本来就该死的，现在活着走到我面前，本来就是一种耻辱。你说该死的人没有死，会造成多大的困扰呢？” “你早点死了，就不用受到那么多痛苦了，可惜你偏生不听话。” 许清桉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我死了，你们就把那个君恒接回来，到时候名正顺的继承你的侯爵，这个也有意思。” “你说你的侯爵，当年要不是靠着我母亲和外公，皇恩浩荡，你是如何走到今日的？” 许昌侯当年，就是一个赘婿，至于许清桉的母亲是老许昌侯的嫡长女，这也就是为什么，如今的许昌侯放弃现在的妻子，一心抓着母亲，其心思，也不过就是想要往上爬。 往上爬并不丢人，毕竟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丢人的是，这许昌侯既要还要。 幸亏当年母亲不知道这些腌臜事，否则一定会感觉到耻辱。毕竟就算是许清桉自己，都觉得恶心。 一个男子从未想过靠自己，只想要靠着女人上位。上位之后还要真爱。如此还成为了汴京城羡煞旁人的恩爱夫妻。 这些，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来的厚脸皮，做出这等让人恶心的事情。 看着自己儿子鄙视的眼神，许昌侯捏着拳头：“闭嘴。” 他只要看到别人这样不屑的眼神，就会想起来那些被忽视、被嫌弃、被厌恶的日子。 那个时候娶的是许清桉的母亲，就连府上一个下人都可以呵斥他，都可以嘲笑他。 凭什么啊？ 他好像是做到再高的位置，好像许清桉的母亲那会儿都看不上，甚至还觉得他阴险狡诈。 是了，所有人都人淡如菊，他一个寒门，从最底层爬上来的，就要被所有人看不起。 他看着许清桉道：“我的好儿子，你一直都不明白，觉得我为什么要如此？你母亲也不明白。” 第743章 “我和你说，就是因为你这样的眼神，你们凭什么鄙视我？” 许昌侯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很沉稳，看见许清桉的时候，彻底破防了。 “你和你母亲的眼神一模一样，你们凭什么看不上我，凭什么对我所得到的一切都不在意。” “我和你说，我就是要证明给你们看，有我在，一切都会变好。即便是没有你们，我许昌侯日后也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你们这样的，就以为我是靠着女人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即便是先前被看不起，现在谁还敢看不起我？” “不就是因为穷吗那个时候我就是穷小子，我把你母亲当成是我长大的跳板，这也是她心甘情愿的，即便是最后去死，那也是她成为我妻子的代价。”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恨不得当年把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都杀了。 当年忍受住这些，就是这辈子他吃过最大的苦，也是最没有男人尊严的时候，现在不过是许清桉的一个眼神，都足以让他生气难受。 许清桉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所以，这就是你做坏事的理由？” “是。你们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会明白，当年我走到这里，也是靠着自己种地，自己一步步走上来。但是最终被所有人看不起。” 许清桉看着他：“天之骄子？好笑。我不也是种地走到今天的。你的自信从来都不是别人给你的，你自己就没有。” “本来就是阴险小人，怎好意思说出的这种话，我都觉得羞耻。” “你做坏事的理由，就是因为遭受了白眼。那么我更加遭受了许多白眼和非议，是不是我现在，要直接把你弄死呢？” “但是我不会。”许清桉依旧是自信满满的样子，“因为我要利用我自己，把你拉下来。” “许昌侯，你等着吧。等着我用自己一穷二白起来的身份，把你弄死。” 许清桉的血流了很多了，但是他一点都感受不到疼。 “其实我真羡慕你，读书的时候只需要感受到白眼的非议。”许清桉站在他对立面，“你可能一辈子也感觉不到，疼得快要死的时候，还有饿得快要死的时候。” “我和我妻子，都是从一分钱都没有的时候走下来的。她在感染风寒快要走的时候，是我一家一家的求人，尊严，从来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只要自己身边的人能活着，一切都好。” “我因为生病醒不过来，我妻子也从未在意过尊严。我们这些真正的底层人都在努力活着，只有你这样虚伪又矫情的人，每天都在拿着受到的白眼说事。” 在许清桉说这些话的时候，许昌侯自己都有些怔楞。 说实话，他当真是没有感受过这么苦的日子。这会儿也是有些诧异，觉得许清桉就是在发神经。 这人的日子有多苦他经历过，怎可能吃饱穿暖都不成？这些汴京的百姓都在给官员送钱，什么时候苦了？ “许清桉，那你岂不是要感谢我，要不是我先前把你杀了，你也感受不到这些好。不是吗？” “如今说这些，我只是觉得，你和你娘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就应当去体会一下当最底层。” “过一下我的苦日子。如此就好了。” 未曾想，许清桉竟还能爬得上来...... 第744章 这会儿，许昌侯起了杀心。 不过就是杀一个学子，到时候皇上还能责问他不成？ 这么一点小事，不过就是一条命，即便是有罪，他也不担心。 毕竟他知道许清桉的能力，留着这样的人，很明显就是夜长梦多。 “你为何不慌？你都要死了。” “若是你不死，我也不会同你说那么多的话。” 许昌侯笑了笑：“若是没有我，兴许你还能起来。但是现在有我了，许清桉你活着就是我的耻辱。” 许清桉不慌不忙：“因为你无能，才会觉得我是耻辱。” “毕竟没有哪一个父亲，连自己的儿子都比不了。准确来说，是哪里都比不过，所以才会如此。” “住口。”许昌侯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下去。 这才刚刚甩下去，许清桉就捏着他的手腕，而后另一只手反手掐着他脖颈。 “哐当”一声，许昌侯直接倒下来。 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貌似是有什么人来了。许清桉和许昌侯一同看向门外。 随后许昌侯赶紧叫下属去看，发生了什么。 这会儿发现许清桉已经倒在地上了。 许昌侯：“......” 方才动手的不是他许清桉吗？这会儿倒在地上作什么？ 难不成是旧疾发作？ 反正许昌侯不太明白。就在这个时候，屋外的礼部尚书谢礼直接砸门进来了。 他显然还穿着一身红色的官袍，走路带风。 即便不会武功，手里还拿着剑。 许昌侯也一开始还有些慌张，但是看见来人是谢礼之后，直接不屑地说道：“谢礼。你又来了。” “我看你是没有被威胁够。现在还敢惹我。” “怎么，带人还敢闯入我的宅院？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就不信我在这里就把你杀了。” 对于许昌侯来说，这几年就是没什么不敢的，谢礼这样的人，他都未曾放在心上。 这种没有实权的小官，实在是没有兴趣。 对于这些文官，礼部尚书这种没有任何油水的部门，实在是不起眼，就算是做到尚书也没什么。 与皇上接触有御史台还有工部这样的部门，至于兵部和户部，都是很有油水的部门。 对于礼部，实在是没有任何用处。这个尚书，许昌侯也从未放在眼里过。 对于许昌侯来说，谢礼这样的人就从未看得上过。 也就是那日在贡院考试的时候，和他叫板。现在也觉得实在是好笑。 礼部尚书却没有和之前一样卑躬屈膝。 这会儿看着这个昔日威风的许昌侯，他冷着脸说道：“许昌侯当真如此嚣张目无法纪吗？就不相信，我到时候会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皇上！” “我倒是要看看，皇上是要对你视而不见，还是直接处罚你。” 许昌侯笑了：“你敢么？” 这个朝堂真的有意思，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盘踞在这里，皇上那边对他都是听计从。虽说表面上从未发生什么冲突。 但是许昌侯知道，他的权利，皇上也是很忌惮的。 “还拿着一柄剑吓唬我，不会玩就不要弄。” 第745章 而后他指了指地面上的许清桉：“瞧，那个贡院闹事的，已经被我弄死了。” 对于外面，他可不会承认许清桉就是许君回。 若是承认了，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更何况，对于许君回，还有一大部分的文人墨士，以及文坛上一大批人支持他。这就算了，就算是军营中，也有不少人佩服他。 这样的声望，怎么着都不能给许清桉。 说了这话，谢礼又确认了一遍，而后做记录：“当真，你要杀了在贡院参加会试的许清桉？” “我杀了，又如何。” “还拿纸记录，到时候你的纸，和你的人，能走出我这个地方吗？” 话毕，谢礼就把自己的剑柄抬起来：“这个，是皇上御赐的宝剑。我想，许昌侯应当认得。” 许昌侯看见确实是有些诧异，但是那又如何。 到时候礼部尚书谢礼带着宝剑出来的时候，意外身亡了，岂不是正常？ “哦。”他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和身边带来的人都跪下了。 谢礼继续道：“皇上特意给我权利，让我在春闱的这段时间，保护考生的安全，未曾想才刚刚交代下来。许昌侯就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倒是要让皇上看看，肱股之臣能有什么能力！” 话毕，许昌侯就要过去争夺剑。 本来谢礼就没有什么能力，这会儿很轻易就被夺走了。 许昌侯未曾用剑指着谢礼，这个时候就有一个人轻功快速从房檐上下来，一脚就踹到了许昌侯得紧肩膀上，随后把剑夺过来。 他冷着脸，看着许昌侯：“今日得见许昌侯，确实是长了见识。” “院使大人？” 这是监察院的院使翟厚文，有督察百官之责。 武功高强，戴着面具，任何人的话都不听，只听皇帝的话。 看见这是院使，许昌侯立马变得谦逊：“老臣老了，说话自然是口不择了些，平日里和谢礼有些私怨。” “因此，还是等着我亲自和皇上解释吧。” 院使看了许清桉一眼，示意身后的人带去医馆。 随后谢礼和许昌侯一同进宫。 谢礼临走，和许清桉对视一眼，而后到：“院使大人。这许清桉要不直接带去宫里治疗吧。” “到时候他也算是有一个呈堂证供。毕竟被许昌侯带去府中，是不可争议的事实。如今这身伤痕，不就是许昌侯弄的吗？” 许昌侯冷笑：“匕首是他自己插进去的。” “谢礼，你们早就谋划好了，要与我作对啊。”许昌侯道，“有点意思，只不过手段有些太嫩了。” 许昌侯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什么样的手段没有用过。 “只是，对我一点用都没有。” “那在家就等着了。”谢礼走在前面。 他之前一直都唯唯诺诺，对什么都听计从。现在自己亲自掌握到了权利，才知道什么叫做把握在自己的手心。 谁能想，有一天他自己也可以和许昌侯叫板！ ...... 许清桉只是外伤，今天谋求了一个进宫的机会。值了。 对于自己挨了这一刀，他也觉得没什么。 要保住性命，保住家人，必然是需要走这一遭的。 关于扳倒许昌侯，这才刚刚开始。 第746章 到了宫中，皇上已经在御书房等着了，这个时候还在批阅奏折，看着他们进去，也未曾说话。 一旁的公公示意俩人等着。 而后等着皇上把毛笔放下，许昌侯就直接跪下：“老臣年纪大了，若是皇上不需要老臣了，那么老臣直接走就是了。” 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苦涩。 皇上撇了一眼：“侯爷这是何意？” “老臣自小就看着皇上长大，我先前，还做过太子太傅，那会儿看着皇上一天天的长高，老臣这心中就觉得欢喜。” “多好的孩子啊。如今看着皇上能够独当一面，也是很好的。老臣心中的憾事很多，可是最遗憾的，还是不能看见皇上绵延子嗣，日后还有更多更幸福的家人。” “不过这些比起来皇上的需要，也不是重要的。” “侯爷是怪朕。”皇上二十来岁的年纪，这会儿看着许昌侯的眼神，带着叹息。 “侯爷一直都是我的老师，也是我最敬重的人。今日你和礼部尚书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谢礼：“......”这侯爷什么话都不说，一来就开始说感情，心眼子都写在脸上了，谁看不出来呢？ 不过，这种事情他还当真学不来。 瞧着皇上，知晓自己现在一五一十的陈述事实行不通了。 想了想，还是按照先前许清桉教的法子。 道：“微臣罪该万死。” 他也跟着跪下：“今天确实是微臣冒犯了许昌侯。” “人微轻，这些事情，微臣不该做。擅闯那个地方，微臣实在是不该。皇上要杀要剐，都成。” 皇上看着谢礼，挑眉。 看来今天的这一出戏，都挺有意思的。 各唱各的，谢礼也没有那么蠢了。既然要唱戏，皇上自然也是要陪着的。 而后就说道：“礼部尚书职责所在，去什么地方，也都是朕赋予你的权利。” “许昌侯不会责怪你的。毕竟这都是有关咱们朝廷的头等大事。” “朕自小就是许昌侯教出来的，这些道理都是许昌侯告诉朕的。其他人不理解，许昌侯都不能不理解。” “是。”许昌侯硬着头皮说道，“微臣都明白，也知晓一切都秉公处理最好。” “但是微臣实在是没有想过，未曾影响会试，也未曾有过什么瓜葛。不过就是听说，会试有了一个年轻小伙子过来，和我们家死去的君回有点像。” 说起自己的死去的儿子，许昌侯的状态就有些难受。 甚至眼里都带着泪意：“我就是想看看，究竟是长什么样、” “我想皇上也听说了，会试来了一个，和君回长得一样的公子。只不过年岁时要比君回大一些。若是我的君回长大了，恐怕也是如此。” 皇上笑了笑：“确实，无可厚非。” “但是，为何别人瞧见的是，许昌侯在你的别院杀人呢？” “闯进去的人都瞧见了。院使也同我说了这事。按照常理来说，许昌侯宅心仁厚，实在是不该。” “罢了，朕有些乏了。” 第747章 “你们先下去吧。争论是没有度的。如今许昌侯既然都告诉朕，他没有就没有了。” “还有谢礼，管好贡院，以后许昌侯这边，你还是要多尊重，毕竟他是我的老师，我也要经常尊重着。” “是，微臣听命。” 谢礼偷偷笑出声来。 这事情，表面上是皇上谁都不偏袒。但是实际上，不偏袒就是打脸许昌侯了。 许昌侯看着皇上。道：“微臣既然身为侯爷，也有必要和谢礼这样的礼部尚书说一下现在的情况。” “如今，是谁人都想要来教训了。老臣在自己家中，被一群人闯进来，如今轻轻松松一个误会，怎么能行？” “谢礼这样的，刚刚身为礼部尚书不久，就目无尊长，甚至从来都没有把我们这些年纪大的放在眼中。老臣知道自己人微轻。但是也不想受到这样的践踏。” “日后是不是谁想要来老臣家中，都可以随意进来？” 说这话的时候，许昌侯字字恳切。 皇上点头：“那......许昌侯的意思是，要彻底查清楚了。” “是，老臣自然是希望查清楚的。到时候还给老臣清白。” “免得朝堂上到处都是说闲话的小人。” “既然如此，把许清桉带上来吧。” “我也想看看，这样一个长得像君回的人，是一个怎样的人。毕竟当年，朕也很欣赏君回。” 许昌侯一颤：“皇上......那等渔民不用见了。，” 、“他是渔民那种小农小户上来的，就连农民都算不上。这样的人就靠着打渔为生，一直都没什么本事，就是想着能够考上科举赚钱呢。我怕您见了脏了眼睛。” “老臣见过了，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长得像君回的人，都是君回。” 说到这里难受：“当年君回为了皇上，也算是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不是吗？” “皇上难不成现在还要提起这些事情，伤心吗？” 许昌侯一直都知道君回当年失踪，是皇上的心病，也是愧疚。 所以一直都拿着这样的事情说，也算是一种威胁。 皇上道：“那朕不见了。” “许昌侯赶紧回去吧。” 许昌侯离开之后，谢礼也紧随其后。 “许昌侯，看来你还是没办法把我卸职啊！我以前还以为你只手遮天呢！现在才知道我还是高估你了。” “谢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不知道你和那个许清桉打算做什么。但是只要我在，你们就休想搅弄风云。” 谢礼笑着：“那不是也要看皇上的态度吗？这些本来就不是你我能够说的话，其实这个道理，许昌侯比谁都明白。” “不然也不会整日在皇上面前装可怜了。如今就是在等，等着许昌侯你什么时候把自己的亲情消耗完。” “还有你的儿子，那些事情我不会说，因为我也参与了。但是那个许清桉，是什么人我想你比谁都清楚。” ...... 二人在这里吵架，这会儿许清桉在太医院躺着，突然身边出现一个明晃晃的身影。 第748章 原本太医还在这里嘱咐许清桉要注意修养，亦或是说着一堆忌口，一边说一边给他包扎一边嘱咐。 “你这伤口算不得轻了。好歹也是一个寒窗苦读考到会试的，如今这样子怎么对得起家人？” “也不知晓多爱惜自己一番。” 作为太医，在皇宫那么多年，深知这些学子想要走到会试多么不容易。寒门难出贵子，这话越是深陷朝堂，越是清楚明白得多。 即便是作为太医，只需要给他们治病即可。看着那些腌臜事还有各种官官相护，多了，也就更加爱惜这些干净的人，甚至觉得他们难能可贵。 许清桉笑了笑：“无碍，等着伤好些了，我就去看娘子。” “这样她就认不出来伤口了。至少不知晓是这种大事。” “哎！”太医一边包扎一边说话，这会儿皇上才发出声响：“朕太医院的人，和许郎君倒是聊得投机。” 这会儿太医院这个老头听见皇上说话，赶紧就跪下了：“皇上万岁......” “别客气了，出去吧。” “这里只留下我和许清桉俩人。” 话毕，周围的人也都清退了，药童都散去了。 “你是许清桉，还是许君回？”皇上示意许清桉免礼，而后坐在他旁边，满脸都是好奇。 “但说无妨。”害怕许清桉觉得周围隔墙有耳，不好说道，“这太医院算是一个没有油水的地方，有真材实料兴许还要被谋害。这种地方是不会有什么安插进来的人。” “外面的那些老头也都老实得很，只会治病。放心说话即可。” 太医顶多给皇上把脉，给嫔妃把脉，至于那朝堂上的事情，怎么闹也都闹不到太医院。 倒不是因为太医院有多厉害，而是因为太过于寒颤了，别人也瞧不上。安插人手做太监的倒是不少。 许清桉看向他：“皇上想要我是谁，我就是谁。” “你很聪明。”皇上没有纠结于许清桉的话，更没有细想。 因为他是谁这事情已经很明了了。若不是许君回，那么许昌侯都已经做到这样的地位，自然不用着急了。 但是现在，许昌侯比谁都急。 这个时候，皇上就已经知道了。 “世子还活着，还能够容忍这么久都还不回来汴京。倒是让朕意外。” “当年你能够做朕手中的一把刀。如今，世子是不敢了吗？” 皇权之中，本来就是各方势力的博弈。 许昌侯的势力，本来就到头了，越是鼎盛，就越代表了皇家的忌惮。 如今选择抗衡的势力，朝廷先前他做君回的时候没有，如今这么几年空白过去了，竟然还是只有他一人敢做。 说起来，也是觉得好笑。 皇上叹了一口气，坐在他身侧：“若是你没有伤，我们还真的应该喝一口酒，小酌一杯。” 许清桉摇了摇头：“这倒是不必了，我们家娘子，不喜欢我饮酒。若是被她闻见酒味，兴许会不喜。” 皇上早先就听说这个许清桉有妻子，一直都觉得是人云亦云，毕竟这可是君回。 如今听见他说出来，还觉得有些惊讶。 第749章 他能看上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好奇归好奇，现在乃最在意的，还是关于许昌侯的事情。 “等着殿试结束，你封了官职，到时候也有了底气。而后再回去许家，朕期待着你。” “只不过，我更加好奇，现在你的心态如何？之前你是想要让侯府一家全身而退。如今，怕没有这种想法了吧。” 许清桉笑了笑，当年侯府已经树大招风，那会儿和皇上交易的条件就是让侯府保全，而后肃清世家。 如今，倒像是十分好笑的笑话。 一直把侯府当成家的，也只有他这么一个人。 许清桉道：“如今，是要灭了侯府。” “我想，我和皇上的目的一致，既然皇上缺这么一把刀，微臣愿意做这把刀。” “生死有命。这也是微臣自己的选择。” “关于此，我们就仔细说说这侯府的事情吧。扳倒许昌侯，要的不是吵架，也不是比较势利。” 许清桉道，“他能做到这样的位置，不干净。我要查找的就是证据。” “嗯，静候佳音。” “这段时间一直到殿试之前，你就在太医院吧，也算是朕护你周全，如何？” “不了。”许清桉文质彬彬，笑了笑，“微臣要回去。不然我的妻子会担心。” “本来就聚少离多。若是日后为官，怕是也没有太多的时间陪我妻。” “我越发好奇，你妻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让你这般珍惜。这汴京，可是还有念着你的小娘子，还未曾嫁人呢。”这话说的意味深长。 “当年可是全汴京都知晓的。如今也是一门心思在你身上。” “皇上。”许清桉道，“成婚，最重要的是两情相悦。我不会有其他的选择，也只有这一个妻子。当然，这也是我事先同你说好的。” “算是我们合作的约定。” 皇上越发觉得奇怪了：“旁人娶妻子，妾室还有通房，全部都是为了共享齐人之福。而你倒是好，在这里就好像是十分恶毒的事情一般。” “你这样，倒是让我奇怪了。你娘子究竟如何彪悍，竟然不让你娶？” “不是她不许，是我不愿。”许清桉说起她，眼里都是温柔，“若不是因为先前的恩恩怨怨，我想随着她快意恩仇也没有不好。” “你变了。”这和之前那个杀伐果断，甚至一门心思都在朝堂上，野心勃勃的君回不一样了。 “未曾。”他摇了摇头，“只不过先前未曾遇到合适的人，也未曾遇到我娘子这般好的人。” “哦对，皇上身边全部都是挑选出来的，应当是体会不了我这样的感觉，多说无益。” “等着我修养几日，我就回去了。还望皇上差人帮忙同我妻子说一声，勿要挂念。” “......”皇上第一次被人噎着了。 这会儿许清桉怎的还好意思要他帮忙。也是稀奇。 不过罢了，既然是合作关系，现在又是用人之际，年轻人，狂妄一些也算是有活气。 也不知道为何，本来死气沉沉的朝堂。现在的皇上竟然有些期待上朝了。 第750章 先前的许清桉那路子都熟悉了，现在皇上更加期待。 等着许清桉自己做官了，会如何？ 会否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这年轻人的官场，总是要有些意思的。 至于许昌侯，早就该改换门庭了。只不过这朝堂说来也是腐败，竟然无人可用。 还等到人家许清桉假死归来。现在想像，这心中也不免觉得荒凉。 璟国，倒是不能在他的手中亡了。 皇上还欲说什么，许清桉就催促道：“皇上若是没有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我妻子该回来了，回家瞧见我没在，怕是会担忧。” 这语之间，赶人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 平日里皇上去什么地方，都是被人千呼万唤地顺着、各种马屁捧着。 虽说他不是一个喜欢听别人拍马屁的皇帝，但是如今这样一句好话都听不得，他倒是也有些无奈了。 这个许清桉，无论如何性子都未曾改变。 ...... 沈珍珠听到宫里来人的时候，说是许清桉被礼部尚书谢礼带去宫中，而后便在宫中歇下了，皇上应允的。 这个消息传过来，她愣了一下，才对着传话的那个公公道谢。 等着人走了，水碧才很奇怪地说道：“怎么了？珍珠姐。” “这不是好事吗？如今这会试成绩都还未曾出来，听说是已经改好了。想必许郎君是太优秀了，所以才会被请去宫中。” “你怎的还在这里愁容满面的。” 沈珍珠摇了摇头道：“没有那么简单。” “当时我出门，许清桉说了在家等我。后来找不见他我仔细想了想，其实我那日不出门也可以，就是他一直催促我，说明他知道会发生什么。把我支开。” “语气相信他在皇宫赴宴，不如说是被人暗算了。” 毕竟那日来找他的，肯定也不是什么礼部尚书谢礼，更不可能会是皇上。就算皇上愿意站在许清桉这边，也不会这么快就来找。 所以唯一也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许昌侯那边。 如今许清桉在皇宫，应当算是他把许昌侯斗输了，所以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如今在皇宫，也才能够活着。 想着这些事情，就觉得心中一阵不安。 实际上，沈珍珠何尝不觉得累呢？她经商倒是还好，要算计的也不过是自己的生意，亦或是周围那些其他商人的算计。 倒是也经历不多那些权利的争斗。 水碧看着她这么倦怠，道：“怎么了？珍珠姐。你难受就好生歇息吧。现在聚宝阁生意好，而且那谢先生也说了，咱们负责经营和做料子，那些其他的客源他想办法。” “嗯，那就好，咱们运过来的干货，可铺出去卖了？” “嗯，就是上次宋惜惜和白凌飞带回来的，已经全部卖空了。咱们这是自己的船，也算是自己独有的商队，拿来确实是比那走茶马道的便宜。” 第751章 “说起来，上次白凌飞回来还说了，那些茶马道来的，是经过西域那边，拿来的东西虽然新奇，丝绸布料什么的，也有许多的新鲜玩意儿。但是始终没有渔货。” “嗯，做海鲜，咱们肯定是要做头一家，也是唯一一家。”说着，她也是有些想回到海边了。 "反正上次白凌飞和我说了，苏扬城那边怕是不太好。最近好多人说是喝了海水染病，大多是感染了风寒。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影响，时好时坏的。" “上次走得匆忙，又是因为想要护着宋惜惜。所以就没有和你说清楚。” 沈珍珠点了点头：“这次回去看看，若是风寒的话，等他们回来，那个时候应当好得差不多了。” “等着白凌飞他们回来，到时候再仔细问问情况。” 反正沈珍珠最近感觉心神不宁的，总觉得要出事。 “你保护好大家的安全，珍珠。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寻我。” “这汴京，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次来传话的人说要等五日左右，若是到时候还没有回来，她就去找许昌侯夫妇闹事。 “记住，来到汴京之后，不管有什么变故，都要做好我们该做的。特别是包子铺，到时候我们一起推着小推车，四处走走卖卖。” 水碧捂嘴笑：“这几日都是一样的情况，因着咱们家的包子限量，所以每天都在贡院门口就卖完了。甚至大家都有秩序，等着排队呢。” “方圆大厨老远过来，说跟着你学厨艺，也是有意思。” 沈珍珠笑了笑：“破酥包算是新鲜的。我这也算是带着方圆大厨研究新鲜菜式。” 毕竟是现代传过来的手艺，能不稀奇嘛！ 这算是感受到穿越的好处了。 “自然，方圆大厨说他们夫子都打算好了，日后不管我们做什么，都要跟着珍珠姐你。还有我，我也是。” 水碧立马表达自己的态度。 她可稀罕沈珍珠了。想着能够从小渔村走出来，见这么大的地方，还能够在这个地方活下来，依靠着自己，是十分稀奇的事情。 这几日就是要等着放榜。 最近这段时间去贡院的人都很多，所以拿着破酥包继续过去卖。 对于其他的吃食，兴许是会吃腻了。 但是包子这个东西，本来就可以用来当主食，再加上破酥包又新奇，反正大家伙都开心，也寻思着能够卖一辈子呢！ “只不过，珍珠姐你说要限量，实际上我们人手多，这两天我也多请了些人，到时候给人付工钱就好，我们可以多做些，保证管饱。” 水碧拍了拍心口，能够说出这种话，也是和方圆大厨商量了之后。 沈珍珠笑了笑：“不用。珍贵的东西，若是泛滥了，就不会觉得好了。” 每日限量，大家就会争先恐后地过来买？ 没有想买的，亦或是得空了就来瞧瞧，看着别人吃，自己也想吃了。 那些喜欢看热闹的，是否会觉得，这个东西稀奇，也不贵，买一个尝尝？ 沈珍珠在汴京没有什么好的背景，如今那聚宝阁开起来，就知晓背景和后面有人多么重要了。 也幸好运气好，遇见了谢先生。 第752章 不然沈珍珠一时半会儿过来，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权衡这些东西。 如今说好，也不算好。 日后总要形成自己的商路，别人可以有权势可依，那么她就要靠着口味走出来。 做吃食的，做熟食，好吃才是重中之重。 水碧恍然大悟：“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 “难怪珍珠姐你做什么都能成事，感觉你是真的有脑子的人。而我，也是真的没脑子。” 倒也不是沮丧，水碧现在只觉得自己当年好无知，竟然还想要和沈珍珠一较高下。 主要还觉得，嫁了一个车夫就能够高人一等。 现在想起来，依旧是脸热。 随后珍珠和水碧去到聚宝阁，准备清点一下那些做出来的小簪子，若是货品少了，她就打算去附近的水库亦或是找河中探探。 反正沈珍珠这个人，去到什么地方，最先找的就是水源。 这汴京城虽说不临海，没有办法赶海，但是去垂钓亦或是溪流中找点水货，也还是可以的。 再加上汴京的老百姓，天子脚下，生活比较富裕，吃食亦或是其他，更多的都是依靠着去买，未曾想过去山中自己找，去河里自己捞。 所以比起来，他们在蒲渔村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这边的百姓也确实是瞧不上。 原本在现代，就是存在着偏远地区穷苦的问题，在古代只会更加的放大。且，大多数渔村的人，也从未被当做是人看待过。 水碧看着沈珍珠，一直都在望着鱼竿失神。 有些好奇：“珍珠姐，你在想什么？” “话说，水碧，你一直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不知道。”水碧当真还想过这个事情，“我先前觉得嫁一个人就很好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觉得靠我自己的努力也成的。” “我想着，反正我也没什么脑子，未来就是，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若是能够遇到真心喜欢自己的，像是你和许郎君这样真心相待的，那就是我的幸运。” “若是未曾遇见，那么我一个人也能很好。” 其实，水碧也知晓跟着珍珠出来的意义。 就是说，女子也可以出来干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不必局限于要嫁给什么样的人。 要靠着那个男人过什么日子。 并不是说，男人没出息自己就完了。而是能够有了选择性。 反正水碧现在是清醒得很。 不过她好奇：“对了，珍珠姐。那你呢？” “你是不是就想要把咱们的这些鱼档越做越大？毕竟还有你干爹老陆先生的心血。” 沈珍珠笑了笑：“是，也不是。” “鱼档做大了，本身是想着生活能够好，多赚钱这样就不发愁没有吃穿的日子了。” “我想过的就是能够偏居一隅，能够一直赶海，每天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其实我一直都在过自己想做的事情。” 沈珍珠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都是以自己的意愿为主。喜欢，才会去做。 本身她就是一个强势的人。 “其实，我从来渔村，我就觉得，我或许是过上了自己想过的生活，咱们蒲渔村，就像是桃源村一样，只要用钱稍加改造，兴许也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地方。” “但是我还是走出来了。” 她叹了一口气。 “嗯，我们从小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呀。”水碧道，“因为太穷了，没权没势就是要被欺负。要不是你带着我，我们恐怕早就被那些乡绅贵族，亦或是有钱人给买走了。” 第753章 “珍珠姐，我们现在也可以很好的，以后也可以很好。” 沈珍珠点头，因为要权利，才能够让自己有话语权，才能够活下去。 不然光有钱的话，面临的只有去死。 在蒲渔村那个小地方，不管是赵大海杀人打渔窝，还是那万家的家主草菅人命，还坑害自己的儿子做替罪羔羊。 这些事情对于有权人来说，欺压没权没势的就像是踩一只蚂蚁一样。 在那边况且如此，更何况是汴京。 沈珍珠有预感，现在之所以风平浪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还有更大的风雨等着，一不小心就是掉脑袋。 她紧紧地捏着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只要是保护家人，谁人都不怕。 ...... 这几日许清桉不在，沈珍珠自己一个人。 到是也十分忙碌，白日里忙着干活，去铺面忙，到了晚上算账困了就睡觉。 今夜依旧是忙累了，就睡着了。 许清桉是从窗户那里过来的。知道家里的灯笼和蜡烛都熄灭了，想来是睡着了。 瞧着窗户还开着，所以也不想要吵醒她，干脆就坐在窗户那里守着。 就这样看着她，当做是给她挡风了。 在纱帐下面，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就这样看着她模糊的睡颜，依旧是觉得满足。 只要看着云娘，心中所有的不安都消失不见了，甚至开始变得踏实。 本来也就是这样守着，打算守一夜的。 未曾想屋内的沈珍珠，翻了一个身，而后外面的薄被就这样滑落下来。 这几日已经开始有些闷热了，她穿得少。 这外面的被子滑落，里面也就能够清晰地瞧见那几根带子扯在一起的布料，少得可怜。 看着沈珍珠皱着没有，还是要翻身。 这会儿那布料瞧着也是窸窸窣窣的，要不是那凹凸有致的身形撑着，怕是很容易就掉下来。 自己的娘子，即便是在这里瞧着。 也赶紧就关窗进去，想要给她穿上却一把扯断了。 沈珍珠醒过来的时候，刚巧对上的就是一直咸猪手，本能地起身用匕首对着他。 许清桉完美的躲避了。 “娘子，是我。” “......”沈珍珠吓得半死，“你大半夜的，怎浑身凉意，还穿着夜行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盗贼。” 许清桉捏着她的手腕，而后脱下外衫，害怕凉到她。 “你给我暖暖。” “嗯......”他力气有些重。 沈珍珠被他推了就这样倒在床榻上。 而后许清桉就这样倾覆下来，下巴埋在她的颈窝。 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娘子，我想......” “不许想。”沈珍珠把食指放在他的唇沿，“你先回答我。” 第754章 “你必须交代清楚，这几日发生了何事？还有我总感觉，家中附近有人在保护着我们，也是稀奇。” “你在皇宫可好，那皇上可有为难你？” “还有你是不是被许昌侯抓去皇宫的？” 这些话题一句接着一句。 沈珍珠一边问一边担忧地看着他。 他捋了捋沈珍珠的碎发，而后无奈地说道：“这么多问题，你说我做夫君的，应当先回答哪一个？” “一个一个的说。”沈珍珠现在是真的有些生气，本来就被吓到。 看到这个人突然出现，而且还一副带着笑意的样子，她总归是看得气不打一处来。 “你先前可曾答应过我，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沈珍珠道，“但是现在，我瞧见的都是什么？” 她捏着拳头：“你现在，越发的以身试险。你就是故意把我支开，你是不是怕我出事？” “我有没有说过，夫妻之间本来就要走在一块。” “夫妻之间本为一体，就算是什么事情，我都要和你共同承担。” 许清桉一不发，反而就用那种深情的眼神看着她。 就算是没有点灯都可以看出来，就借着月光看许清桉的轮廓。 沈珍珠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许清桉看着她：“我错了，娘子。” 不管怎么样，先认错，而且他本来就有错。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但是我既然回来了，肯定会细心和你解释清楚的。” 他捏着沈珍珠葱白的手指，“你不要为我担心，我怎么舍得去死，我有你，有家人还有我们未来的孩子......” 沈珍珠差点就心软了，但是告诉自己，这一次一定要好好地说。 许清桉一贯是听她的话，这也是唯一一次感觉到俩人之间思想差距巨大。他总是想要，无论如何在什么样的场景，都要保护好她。 沈珍珠看着他高大的轮廓，这会儿即便是坐着，依旧是能够用身躯遮挡着，让她瞧不真切。 她一拳头就朝着他锤下去。 这一下也是用了真力气的，甚至是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身上。 许清桉没有躲开。 知道她心里生气，还是半夜三更的，怎么着也是要等着她把气先撒开了再说。 她捶打一处，发现许清桉不吭声。 而后又生气接着打。怎么着，知道他力气大也有武功，这个时候就打不了了？ 许清桉想了想，故意闷哼一声。 这样，沈珍珠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然她手都要打疼了。 许清桉知晓了这个规律之后，就在沈珍珠打他的时候，故意“嘶”的声音。 还说出求饶的话：“娘子，为夫真的错了。” “很疼。” “真的很疼！” 反正跟自己的娘子低头，一点都不算问题。 甚至在他认为也是一种融合关系的方法。 沈珍珠打着打着，听着他的声音，这心情也是好了不少。 最后沈珍珠锤了一下他的腹部，再之后就是往上的心口，终于发现不对劲儿。 没有先问他，知道这种人问了也不会说什么。她是直接站起来，点燃灯盏。 第755章 而后照在许清桉的面前。 “衣服脱了。” 许清桉捏着自己的双襟，咽了咽口水：“娘子......当真要如此？” “咱们这样，没有前戏，不太好吧。”他嘴上说着不太好，实际上到是又欲拒还迎那味了。 沈珍珠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我没有想那种事情。” “许清桉，你受伤了。” “别遮遮掩掩的。你说这几日你是不是自己一个人赖在皇宫，就是怕回来我担心？” 她眼泪一掉，许清桉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就这样坐在原地，任由沈珍珠把衣衫撕开，他脑袋后仰。 为了方便沈珍珠看他的伤势，两条大长腿微微岔开。 双手撑在身后，沈珍珠就这样交叉着坐着。 一只手掐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就掀开就瞧见刚刚结巴的伤口。 这个伤口虽然在结疤了，绷带也已经取下来了。但是沈珍珠可以十分清楚地发现。 上面的口子有些深，是流了不少血。 “离心口那么近，许清桉你知不知道会死？” “到时候你要我和朗星重新失去家人吗？” 许清桉把她抱在怀中：“没有。” 轻声安慰，双手不知所措地拍打着她的背脊。 珍珠一贯强势，先前以为快要用自己笨拙的办法哄好了，未曾想还是让她伤心了。 许清桉十分内疚。 道：“我心中有数，这是我为了防止许昌侯来捅我，我率先做的。” “是不是很聪明。” 看着沈珍珠给他白眼，许清桉倒是也罕见的闭嘴了。 “有你在，我就很安心了。珍珠。” “这些伤不算什么，日后和许昌侯对战，恐怕还有很多。他日后更加不会放过我。” 沈珍珠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事实道：“是不是许昌侯，知道你是君回。” “是，他们就是我亲生父亲，怎会不知道？” “说起来，我这样的人，或许天生就是天煞孤星，本来就不该出现的。你瞧我现在来了，他们就生怕那个许君恒被我陷害，就要把我弄死。” “归根结底，就是这些。我既然来了，自然也不想放过他们。” 而后许清桉也把在皇宫中，还有在自己死去的母亲做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和沈珍珠说了一遍。 沈珍珠听了之后，微微抱着他。 他看着珍珠，心中有些忐忑："你会否，觉得我恶毒？" “珍珠，我其实，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不好的事。我希望我在你这里，永远都是风光霁月。” “不管做什么都一心努力考科举的许清桉。” 沈珍珠道：“其实你我都知道，许清桉。若是一心只知道考科举的许清桉，估计在苏扬城就死了。” “这个世道，本来就不能够容忍洁白无瑕的人存在。我们想要活着，就必须要靠着汴京靠近。” 就好像，她和水碧说的，本来追求的目标就是在海上赶海，饿了能够在家里吃饭。 可是自己就算是有一身好的赶海本领，不靠任何人。这身本领也会惹祸。 就好像只是因为自己穷，因为自己没办法继续往下走。所以就要被各种陷害。 就理所应当的成为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垫脚石。 第756章 不管是上位者，亦或是天下的那些官员，能够把百姓当成正常人的都极少，更何况是放在心中？ 想要什么，只能靠着自己去争取。 谁都没有错，成王败寇，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 这些道理，沈珍珠在现代的时候，只知道死记硬背一个顺溜记着，而后参加应试考试。 如今这些平凡的字句，是所有人悲壮而惨烈的一生。 走到如今，不管是死去的陆成功亦或是死去的赵大海，还有被万家折辱的虎子姐姐。 谁的死，都不全是一个人的责任，而是这早就烂透了的社会规则。 更加绝望的是，她即便是知道这些有问题，知晓这些世俗的不公。也只能看着，因为她自己，也是别人一弹指就可以死的对象。 要活着，想要走出来，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想要改变......唯一的法子就是拥有权力。 社会规则如此，否则就是会清醒的沉沦，亦或是不知不觉之中，成为推动社会历史的普通人。 沈珍珠叹了一口气。 有些失神，许清桉抱着她：“怎么了？是不是冷了？” “珍珠，别怕，我在。” “我们从蒲渔村出来，就是为自己谋一条生路的。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必须活下去。” 许清桉认认真真地端详着她：“所以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有自己的盘算，但唯一的例外是你。只要你在，我就能保护好自己。” 沈珍珠和他击掌：“那我，也能护好自己。我可从来不需要人保护。” “就算是你出事了，我就扛着菜刀去救你。” “许清桉，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 说着，眼瞧着她眼泪掉下来。 许清桉一点一点地把她的眼泪吻掉。 而后他站起来，把窗户关好，帘帐盖好。朦胧间。 不知道他们加了几次水。 只知道，许清桉一直都反复不断地问沈珍珠：“珍珠，我们要个孩子。” “可以吗？” 语中还带着喘息和急切。 沈珍珠那边听不真切。 最后这个话题，也未曾有任何定论。 等着沈珍珠困得不行了，才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顺其自然吧。” ...... 一夜好眠。 第二日水碧来叫珍珠。 就瞧见许清桉再给她梳着发髻。 别看许清桉满脸冷淡，但是在面对沈珍珠的时候，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甚至是温温和和的。 高大的背影在给她梳头发，谁都想不到许清桉会这么多发髻样式。 沈珍珠打着呵欠：“你这到是梳得好看，我怎么都弄不明白。每日用你给我的簪子插着，保证不掉下来就是了。” 许清桉得意的笑笑：“你满意就好。” 只要沈珍珠满意，不是就代表着离不开他的手艺了吗？ 必须要让自己渗透进去她生活的方方面面，这样才好。 汴京那么多俊俏儿郎，被旁人给勾走了，他没妻子了可如何是好？ 第757章 “出榜了！” “珍珠姐，出榜了！” 水碧站在外面就开始喊：“说是贡院那边挨个通知了，咱们这些参加考试的学子率先过去看，今年提前出榜。” 沈珍珠原本还是困顿的，但是听见这话之后，瞬间就不困了。 整个人诧异地坐起来，披上外衫就和许清桉一起出去。 她眼里难掩激动之色：“当真出了？” “是，方才我在家中晒白凌飞他们运过来的鱼干，那些官兵就来通知，同我说了一声就匆匆地走了。” “我们包子摊刚刚摆过去。我已经让帮工过去瞧了，是不是就要出了。” “应该没差。” 沈珍珠点头：“那我们赶紧梳洗，然后过去等着。” 许清桉倒是不紧不慢地起身，而后笑着道：“最快也要等到午间了。没事，先吃点东西再过去。去那边就是等一天了。” “到时候人多，估计挤都要多挤一会儿。” 沈珍珠觉得奇怪：“说起来也不对劲，好端端的，怎会加快批阅试卷的进程，先前也未曾听说。这一次贡院着火，按照道理，也不会说批阅试卷，加快速度给大家补偿。” 因为本来就没有这样的先例。 而后沈珍珠看着许清桉慢条斯理的穿衣服，询问道：“你是否早就猜到了？” “还是说，就是有你推波助澜？” 沈珍珠警惕地看着他。 许清桉无奈地过来拉着她的手坐下，不然一直站在那里踱步。 他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不需要推动这些，毕竟着急的怎么也不是我。” “是，成绩和名次出来，咱们等着就是。我也觉得你没有理由。” 许清桉的手搭在她的腰间。 “着急的是许昌侯。毕竟现在皇上对他已经彻底不信任了，他还要稳住世家。这一次科举，皇上难得全程监督。他们自然是着急了。” “需要自己的人上台帮忙，毕竟像礼部尚书这样的，会随时倒戈。” 许清桉对于这些，都在意料之中。 毕竟他们世家，塞了多少人进来这个地方，已经可以说是数不胜数了。 如今对于这样的行为，也并不意外。 许清桉看着沈珍珠，道：“如今最大的变数在你这里。” 沈珍珠指了指自己，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来把我当成突破口。” “嗯，我与许昌侯那边已经完全说清楚了，身份也都是亮明的。我就是害怕他们影响你的事业。” 沈珍珠多么在乎自己的生意，许清桉比谁都知道。 若是因为他的这些腌臜事影响到珍珠，那么他也觉得不好受。 珍珠摇了摇头：“这算什么？我来这里就做好准备了。” “我其实一开始也想过，要不就把铺子关了，这样子就能少给你添麻烦。” 许清桉有些诧异，没想到珍珠会这般想。 而后解释道：“这倒是不用。” “铺子怎么都要开着，你忘记大家伙跟着你，也都是因为信任。” 第758章 “是，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若是他们想要害我的，就算是我日日在家中，也会被各种法子抓走。” “想了想，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这样继续走下去，若是遇到点事情就想要躲起来，那么这汴京哪里还有我沈珍珠的立足之地？” 说到这里的时候，沈珍珠笑了笑：“你也不必担忧。我们各自做好各自的。” “嗯。”许清桉的大掌就搭在她的腰间，紧紧地抱着她。俩人抱在一起好似是相互取暖一般。 下面的水碧已经在催了：“珍珠姐，我们要赶紧走了。不若去晚了挤不进去，那么多百姓，都赶着去凑热闹看榜呢。” 沈珍珠点了点头：“就来！” 她挣脱许清桉的怀抱：“走了，我们不能说太多。这会儿赶紧瞧瞧，在榜单上的第几名。” 如今皇上在，能够保证公平公正，那么沈珍珠就可以确定。 许清桉一定在榜单上，只不过名次不好说。 许清桉继续抱着她不松手，大掌隔着衣服的布料，这样磨挲着她，指尖微微带着凉意。 沈珍珠抬眼看着他，而后用手掐了掐许清桉的手腕。 道：“这个时候可不能瞎想。” “且不说有正事要做，就是你昨夜折腾那么多次，我也要和你算账的。” 现在想起来，沈珍珠自己都还觉得腰疼。 看见许清桉难免带着怨怼的情绪，本来因为着急要去看榜，这事情也就暂且没有算账。 但是现在，沈珍珠又想起来了。 瞪着他眼里都是怒意。 就看着珍珠这样子，许清桉心情大好，也不知道为何，每日这样把她惹得有些生气了，这心里还畅快。 而后用手刮了刮她鼻子：“那我也要找你算账，昨夜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野豹。” “我肩胛骨，还有这里。”他带着沈珍珠的手，一步步往上游离，而后落在心口的地方。他浑身肌肉线条都很好，身上都十分结实。这会儿沈珍珠手跟着上去。 倒是也觉得真不错。 沈珍珠把自己的手缩回来，有些不好意思，而后赶紧道：“我们先走吧，多余说多少也无用。” “那个......这些事情算不清的。” 而后逃也似的往楼下跑。 水碧看着她：“珍珠姐，虽说着急但是也不用那么着急，你瞧着脸都跑红了。” “......”倒也不是跑得发红，主要就是害羞。 沈珍珠轻声咳嗽道：“水碧，我们快些走吧。” 她拉着水碧坐进去马车里，而后水碧看着外面慢条斯理的许清桉。 “那许郎君呢？他不走啦？” “不用等他。” 说完，沈珍珠也不需要马车夫，自己架着马车就带水碧过来了。只是人实在是太过于拥堵，所以马车堵在快要靠近贡院那条街就停下来了。 “我们如今，怕是挤不进去了。”水碧叹了一口气。 “这样吧，娘子，你先走进去，我在外面拉马车先去停好，而后我再来贡院找你。” 也是，沈珍珠这会儿确实是很着急许清桉的成绩。 就好似自己那个时代的高考一般。全家都在操心一个人的成绩。 可惜朗星这会儿在军营，不然就可以和沈珍珠一起看了。 第759章 沈珍珠先走，这压根挤不进去的时候，许清桉才慢悠悠地跟上来。 笑着道：“娘子还在这里等我呢。” “看来还是舍不得我一个人。” 沈珍珠都笑了：“为了让你多走走，增强一下体力。” “你那伤口养伤那么久，身体都弱了，今天走一走，是不是好多了。” “嗯。”他的大手就这样抱着她的小手，骨节分明地就捏上来，温温热热的，道：“那我与娘子一起走。” “许久都没有这样一起走过了。” 许清桉捏着她，也不放手。 周围本来不少人都在盯着这对颜值极高的夫妻，这会儿瞧着她们还当众拉着手，不由得开始议论起来： “如今这年轻人，你侬我侬的，瞧着倒是互相在意，也顺眼。” “长得倒是郎才女貌，最少是好看的。我这样的年纪，许久没有瞧见好看的人了。” “瞧着那公子也适龄，不知晓是不是参加科举考试的人。” “我看那气势，怕是什么有钱人亦或是大官吧。” “......” 这个时候沈珍珠捂嘴笑了笑：“看来许郎君，一眼就不是凡人。” “还是娘子在旁边，别人才能高看我。” 二人互相夸赞，说着说着倒是也走到了那张榜不远处。 沈珍珠有些担心：“今日包子铺来得早，我们只来了两个帮手，水碧都还在外面。这会儿也压根挤不进来。” “来了这么多人，估计都还未曾吃早饭，这泼天的富贵，估计是赚的不多了。” 陆时景的印沓书铺距离这里倒是不远，不知晓陆兄那边的人能不能走过来帮忙。 不过这么拥堵，怕是也过不来了。 许清桉道：“你让水碧备好备用的包子过来之时，驾着马车，而后去换算一些碎银子。来的时候过不来就朝着一边撒钱，这样总能空出来一道。”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看见钱，谁能不捡？ 而后他们过来卖包子，赚到的钱肯定是比撒出来的多太多了。 毕竟方圆师傅包了一马车的破酥包。 这许清桉的脑子果然是不错，仔细算算，撒出来的碎银子，顶多也就是一笼包子的钱。 她若是运过去，还能赚更多。 许清桉继续：“咱们这边送过去里面卖，而后在家里做包子那一批，也可以拿出来外面卖。这个时候卖东西的还极少，不少的商人都不知道今天出榜。来的也大多是学子和家属。” “所以，我们抢占先机也是重中之重。” 对比起来现在太早了，其他的铺子都还未曾开门。 “嗯，我这就去安排。” 许清桉牵着她：“不急，我和你一起。” “顺便走进去看榜。”许清桉用手扶着她的肩膀，沈珍珠站在他面前体型很小，就这样护着，不被任何人所触碰到就出来了。 第760章 其实和许清桉一路走下来，沈珍珠受到的保护不少，有时候感觉，这样才是一个家吧。 和许清桉在一起，一个很好的家就应当是这个样子的。 二人过来，不仅仅陆时景在包子铺那里帮忙，苏绍也过来了。 他看见沈珍珠的时候打招呼：“珍珠。” “苏绍？陆大哥。这一次真的多谢你们了。未曾做好准备，来了这么多人。” “这突然要宣布会试榜单，我们也都有些诧异。你瞧着人越来越多了。我看着那些准备榜下捉婿的人都来了不少。” 陆时景笑着道：“这榜单都还没有公布，我这心里也是紧张得厉害，咱们家所有的期望都放在清桉身上了。” 沈珍珠也是：“我也是紧张。” “妹夫，你紧张吗？” “还好。”许清桉看着苏绍，他可不能在苏绍面前有所胆怯，毕竟二人之间，总是要比较着一点的。 别看着许清桉这个人，貌似都这些都不太在意。 实际上他心里在意得要死。这苏绍，怎么又过来帮忙了，而且珍珠是真心实意的感激他。 苏绍也看着许清桉道：“我相信许郎君，一定可以的。” “他的文采，实在是卓然。” 许清桉也道：“苏郎君也是厉害，等着日后，等你金榜题名的时候，同我一起过招。如今听说你等着过几个月的秋闱了。” “嗯。”苏绍道，“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安安心心读书，才算是最平静的事情，也是最难得的。” “先前觉得可以轻易放弃。但是有能力重拾，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多么的珍贵。” 四处都是拥堵，但是这个时候许昌侯府的马车，却可以随意的停在大门中间，且没有人敢凑上去。 这马车周围还有府兵捏着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陆时景一群人也往后移了移。 陆时景有些奇怪地说道：“分明这个许昌侯自己的小儿子许君恒，不学无术好似都没办法考童生。他们家应当是直接走世袭和蒙荫。” “如今这许昌侯来干什么？” 沈珍珠有些紧张的看着许清桉，也不知晓是不是来看他的。 许清桉摇了摇头：“他不是来看我的，估计是来看陆望风，也就是这一次魁首的不二人选，算是汴京最有才华的一位公子。” 这个时候周围就有人说了： “早就听说，汴京第一公子陆望风是侯爷的人，如今侯爷还真的来了。看来就是给陆望风保驾护航的。” “这陆望风也是得偿所愿，不过人家确实是厉害。汴京第一公子不说，这般有才华且对人好，谁不知道是他应得的？” “估计这会元也是陆望风了，至于其他的不好猜。” “不知道，反正我是打赌陆望风为会元。” 这个时候沈珍珠挑眉，拉着许清桉凑过去：“这打赌，是在何处？我也想下注可还来得及？” “自然！”周围的这些百姓也就热心凑上来。 “你瞧，就在旁边的赌坊，他们这一次就是压赌注谁是会元。最为有声望的就是陆望风，其中还有一个听说和君回长得像的公子，不知道叫啥。” “其中还有各个郡州县的解元，总而之，想要赚钱，就找陆望风，这可是汴京的解元。外面那些州郡哪里比得上他？” 第761章 反正其他的我是不知道，但这所谓的会元，我们不会错。 沈珍珠拉着许清桉道：“走，我们进去赚一番。” “我也想要赚快钱。” 许清桉宠溺地用手点了点她眉心：“在下奉陪。” 瞧着她们二人进去贡院一侧的赌坊。 苏绍就有些着急了： “沈娘子是小娘子，进去那样的地方，实在是不妥当，日后生意要做大，这会儿进去赌上瘾了可如何是好？” 而后他继续惆怅：“日后瞧着许兄肯定是要做官的，若是珍珠娘子这番大胆的行径一直保留，可不行。” “还有许兄，怎能陪着她一起胡闹。许兄前几日在皇宫以及被侯爷带走的事情，那会儿珍珠担心了许久，现在还是胆大！” 苏绍是希望沈珍珠过得好，所以就看不得这些他们自己走歪路的事情。 眼看着苏绍就要追过去。 而后陆时景赶紧把人拉住了。 叹了一口气道：“苏绍，不用管那么多，他们喜欢，就去好了。” 他看着苏绍的眼睛带着深意：“实际上，你之所以输给许清桉，并不仅仅是因为许清桉比你长得好看些。” “嗯？”苏绍有些诧异，“此话怎讲？” “珍珠之所以选择和许清桉长久地走下去，是因为两人是志同道合的人。” “其实我一直都知晓，你有些后悔当年，为何没有接受沈珍珠的喜欢，是不是？” 陆时景有一双洞察人心的眼睛，继续说道：“我知晓你怎么想，也知晓你的态度。人们未曾走过，总会美化那一条路。” “实际上若是你陪着沈珍珠走下来，难免也会走到两看相厌的地步。” “去赌坊，你是不赞同两个人都去的，但是许清桉能够做到，陪她一起去，还能护她周全。” 说了这话之后，苏绍才有些明白了。 其实很多时候，不过就是她自己一直都在自欺欺人而已。 这个事情没错，他一直都在想，为什么沈珍珠不喜欢自己？ 若是自己当初接受，对她不要有那么多偏见就好了。 现在想想，或许跟着她一起过日子的沈珍珠，并不会有现在自己瞧见这种鲜活的样子。 人家夫妻的事情，之所以能走在一起，是有道理的。 而他，确实是不该的。 苏绍叹了一口气，双手有些发抖：“其实有时候，错过就是一辈子了。” “我知道我和她没有可能，但是我还在不断地幻想，我甚至希望能够和她多走一走，也是好的。” “现在也算知道了，实际上也不算错过，顶多就是，命运使然。” 他叹了一口气。 那陆时景拍了拍他肩膀，道：“不必忧心，日后先把自己调整好，考个功名，喜欢的或许是在后面等着你。” “只不过要学会放下，才能重新起航。” 听了这话之后，许清桉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 沈珍珠和许清桉夫妇俩进去赌场之后，询问清楚规则。 看着许清桉的名字那里空落落的，没有一个人投。 第762章 她道：“若是我投许清桉，那么其他人的钱能是我的吗？” “你要投一百两以上，大概是能够拿一千两这样，其余的我们赌坊也要抽成。” “我们这里本来就黑，小娘子你应当知道。” “嗯，黑没事，把规则说清楚我也能接受。老板你是一个爽快人。” 沈珍珠到是挺欣赏这老板，直接把“我很黑”写在脸上了，明着来，不错。也肯定是一个有后台的。 老板或许是被沈珍珠夸爽了。 这会儿也道：“实际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买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但是我也丑话说在前头。” “别人不是傻子，你这小姑娘想要黑吃黑赚一笔大的，搞抽象压根是不可能，我干赌坊那么多年了，也从未看见过有这种现象。” 反正参与赌博的，大家为何宁愿跟着所有人走大的，也不愿意投没人投的赌一把。 就是因为输了的话，她这种投的钱，不仅仅要分给那么多人，不够分，还要给人家双倍。自己贴钱一辈子就毁了。 所以这种博弈，本质来说就是残酷的。 沈珍珠点了点头道：“嗯。没问题。” “我们家的资产，我赚了那么多，我瞧着这些人头，顶多也就是用我的钱财作抵押。这些东西，并非不可。” “夫君，你觉得呢？” 那个赌坊老板见过不少赌徒。 但是像沈珍珠这种小娘子，什么都不懂，瞧着连赌坊都还未曾进来过，就要来这里抵押那么多钱，算是第一次见识了。 只能说人傻钱多吧！ 老板看向许清桉，希望她这位郎君有良知一些，有常识一些，不至于做出如此万劫不复的事情。 毕竟老板也不想，到时候到处杀人，他们也累。还要找打手，他一个老板还要盯着，也是心累。 毕竟干那么多年的店铺，谁不想要休息呢？ 他年纪大了，也早就到了该休息的年纪。现在只是觉得沈珍珠太闹腾了。 谁知道许清桉那边非但没有劝阻，反而也是过来添乱。 道：“我娘子如何，就如何。” 老板捂着脸：“你堂堂男子汉，怎么不劝着点？到时候你娘子出事了，是不是一家子都完了？” “现在的年轻人，怎的一点都不知道爱惜生命。到时候又要说我这个动手的刽子手薄情。” 他是真的烦。 劝不动啊主要是。 许清桉道：“嗯，我在家中主要也是靠我娘子养着。” 现在老板眼里露出鄙夷，原来是这样的郎君，也难怪事事都听娘子的。 沈珍珠听了许清桉的话，嘴角抽了抽：“......” 小声说道：“过了啊。到时候老板误会你是妻管严呢。” “不是误会，本来就是。” 他的眼里都是幸福：“反正，做妻管严很幸福的。” “娘子，你可是为了我豪赌。”许清桉怎会有不支持的道理。 而后沈珍珠手起刀落，也就压下了。 周围的赌徒亦或是那些来赚钱的商人和其他鱼龙混杂的人，这个时候都盯着沈珍珠，神色复杂：“这小女子，当真是病得不轻。” “不过也好，没有人下注其他可不会给我们钱。现在有一个人来了，到时候她负担我们所有人的奖励。” 第763章 “不错，这样的冤大头多来几个就是。那个许清桉是什么人？听都没有听过，怎么能够和陆望风比较？” “侯爷现在都在外面坐镇了，不就是等着看陆望风的成绩吗？” 谁都瞧见陆望风在外面十分胸有成竹，之前就得到了解元，如今会试第一拿到，而后后面的殿试第一，怎么找也是三元及第了。 人家都说，那陆望风就是当年的君回在世。 反正璟国是许久都未曾出现什么三元及第的人了。估计那陆望风是最有力成为的。 大家其实没有一个人纠结，只不过都等着沈珍珠输了，等着分钱呢！ 反正该劝的已经劝了，这俩夫妻愿意当冤大头的，他们也没什么想法。 沈珍珠和许清桉直接押了五百两。 出来之后沈珍珠还觉得肉疼：“许清桉，我赚钱可是一文一文赚来的。五百两可是我们家一半的积蓄了。” “花了这些钱，我肉疼。” 说了这话之后，许清桉笑了笑：“那我倒是高兴，毕竟这些都是娘子为我花的钱。” 沈珍珠：“......” “那就且看你的造化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出来，这会儿周围的人更多了，还有不少依旧是络绎不绝地跑往赌坊，就是为了赶在出榜前面，打赌陆望风得会元。 主要是今年，可能难得出一个三元及第。 到时候可谓是风光无限啊！ 赌坊的老板也是一个会来事的。 沈珍珠夫妻出来之后，他便大刀阔斧地对着外面敲锣打鼓：“方才可是有两个人投了冷门啊！” “这会儿若是继续下注陆望风郎君，能赚双倍！” 这样一听，一开始没有动手的人，蠢蠢欲动就进去了，至于先前动手了的，也再去投一下。 一时间赌坊门口都是人，挤着进去，外面倒是空了不少。 俩人回去包子摊，倒是不那么拥挤了。 看见这夫妻俩回来，陆时景无奈地笑了笑：“我和苏绍郎君在这里给你们守摊子，你们俩倒是玩得快活。” 苏绍这会儿还有些从情绪中没办法抽身，低着头一不发。 许清桉瞧见这个异样，也未曾多说。 苏绍光明磊落，心里至纯至善，这一点许清桉自己也是佩服的。 所以对他也并无恶意。 沈珍珠却问道：“苏郎君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未曾。” 苏绍笑了笑。 许清桉道：“兴许是人太多，有些感慨罢了。正常的，寒窗苦读那么多人，今日大多数人都在这里等着，亦或是不在汴京，亦如往日的我们。” “嗯。”苏绍点头，算是应了。 沈珍珠道：“苏郎君用信心做笔，雄心做卷，用心执笔答称心之卷。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明年我和清桉，还有陆兄，都在这里陪你一起等。” “好。”苏绍眼里都是动容。 珍珠和许郎君，都是极好的人。也正是因为此，他觉得自己也该放手了。 所以对着沈珍珠也很释然地说了一句：“遥祝你珍重。” 可惜刚说完，周围就各种声音高涨起来，人头攒动。 “瞧！贴榜了。”hh 第764章 “快去看看，谁是魁首。” “一定是陆望风！肯定是他。赶紧挤进去看。” 这个时刻，已经没有人管你是不是老弱病残，也没有人管会不会踩到人。就是拼命的往里面走。 好像自己只要多走一步，看见的多一点，就能够争取到榜单。 更有不少人现场捏着香火烧起来，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敢看。先烧香求着列祖列宗保佑。 许清桉本来是一点都不慌，这会儿拉着沈珍珠，心跳竟然也开始快了。 沈珍珠难得看见他紧张：“你这手在发冷。” 她轻轻地捏了捏他的关节，而后用手压了压。沈珍珠的手软乎乎的，这会儿就好似虫在上面爬，让稍微有些紧张的许清桉还带了痒意。 “许清桉，我们也挤进去看。” “不对，不用挤了......我看见了。” 这张榜贴得高，而且十分大。这会儿沈珍珠看见放在榜首，许清桉三个大字。 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会元。” “你是会元！” “许清桉！” 沈珍珠一边说一边激动的掐许清桉：“疼不疼？我是不是在做梦？” 许清桉无奈，看着自己青紫的手肘，点了点头：“是真的。我也确认过了。” “珍珠，等会儿让水碧去赌坊收钱吧。对了，顺便多借几张马车。” 沈珍珠笑得不行，可能是太过激动的缘故，整个人都蹦起来，许清桉无奈地把这人按在怀中。 道：“好了。” 沈珍珠眼泪不由得掉下来：“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 “我们这一路上从蒲渔村走到汴京，来到这个贡院考试，一切都太不容易了。许清桉，你能够坚持到现在，真好。” 沈珍珠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庄先生和陆成功对他们俩的好，还有庄先生喜欢吃珍珠的鱼。他是带着许清桉走进来的领路人。 再之后就是癔症的影响，癔症让许多人不让他参加童生试。那一次，是范先生站出来，说是保证许清桉去考试。 而后就是苏扬城，书院还有马国乾老先生...... 想起这些人，一件件一桩桩都太不容易了。若不是遇到了这么多为了学问，为了知识还有为了公平抛头颅洒热血的人，她和许清桉也走不到今日。 这会儿，沈珍珠的眼泪直接掉下来。 吃了太多苦，但也遇到了太多很好很好的人。 “我娘子更厉害。”许清桉摩挲着她的脑袋，眼里都是柔情。 二人在这里抱着互相夸赞，而后陆时景有些无语地说道：“怎的？只需要两个庆祝，不需要我这个兄长加入了？” “瞧你们俩好半天了，就没有我在这里，一点都不想我这个兄长。妹妹，妹夫。” 破酥包卖完了，这个时候苏绍也站出来，由衷地说道：“恭祝许兄了。” “日后，在学业上，还有很多需要你的指点。” 许清桉笑了笑：“荣幸之至。” 陆时景则是拿出来一个红包，用红纸装着，递给许清桉道：“好日子，图个吉利。” 沈珍珠看着这个东西是感觉又感动，又好笑。 无奈地说道：“兄长，许清桉还是孩子吗？你给他红包，给他怎的不给我？”hh 第765章 “今日是清桉的好日子，我给你做什么？”陆时景的眼里都是调侃。 而后继续道：“咱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人和长辈了。你们俩把我当做是长辈不就好了。长兄如父，给清桉红包，也是应该的。” 许清桉也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多谢兄长。等着以后，你成了婚生了孩子，那娃的红包，也是我和你妹妹这两个家属给。” 四个人其乐融融。 有人欢喜，有人愁。 周围很多人看见榜首的时候，都愣了愣。 甚至嘈杂的环境都变得安静下来。 主要是不能想象。 这许清桉究竟是何许人也？ “许清桉是榜首？这究竟是哪里来的？在咱们汴京没听过啊！” “怎么可能不是陆望风？陆望风何许人也。” “我的天，我们亏大了啊！我后悔了，刚刚我还去买了陆望风会赢。” “现在我只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 周围怨声载道，都不知道这个许清桉哪里来的，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这会儿也有知情人士说道： “许清桉我知道，是苏扬城来的。就是靠近那海边的小州郡。那种地方的竟然也能考上！” “是不是陆望风发挥不好啊！” “真的是服了，陆望风有权有势，能力也强。今天那个侯爷还来给他坐镇，他自己怎么就混成这种样子了呢？” “......” 这不说还好，一想就十分生气。 本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现在怎么都不舒坦。 本来是想要说那个许清桉或许是权势更强呢？ 但是一个海边州郡过来的人，这种在汴京从未听过，大家也不好安他什么权贵的帽子。 怪不着考上的那个人，也只能责怪没有考上的那人。 听着周围怨声载道。 坐在马车里的陆望风十分慌张，脸都红了。 他就坐在侯爷后面一辆马车，这会儿腿软了。 看着那个榜，反复问了好几遍：“我究竟是第几名？” “陆公子，您是第三名。榜首是许清桉，第二名是一个叫做周燕青的男子，都不知晓是谁。” “至于您，是第三名。” 他捏着拳头，直接把马车里的小桌板给滑落在地上。 “我不服！为什么？” 若是第二名，也还好，毕竟可以说第一名有问题，他可以主导百姓的舆论，到时候坊间多买通消息就好了。 但是这是第三名。 输给一个人可以挽尊，但是输给两个人，他自己都慌乱了，不知晓要怎么解释。 陆望风跪坐在地上，整个人都站不直了，浑身发抖。 他能够听见周围的议论声，也能够听见大家对他语之中的不尊重。 他只是不明白，这好端端的，怎会发生如此事情？hh 第766章 分明一切都好的，分明尽数都在掌握中，本来就是万无一失的事情。怎么到了今年，轮到他就不行了呢？ 周围的人有的已经开始过激了： “陆望风这个废物，就是因为他，害我已经输了这么多钱，我看到他我一定要砍死他。” “什么玩意儿。整日都说什么汴京第一公子。这榜首变数大，但是怎么第二名都拿不到。” “这许清桉，周燕青究竟是什么人？” “我靠！我不服气！” 周围博弈的人不服气，陆望风也瑟瑟发抖不敢出来。 这个时候许昌侯也知道结果了，自己也拿到了一份名单。 还是礼部尚书谢礼亲自送来的。 谢礼十分讲礼貌，甚至看着许昌侯都带着笑意：“侯爷。” “您怎的一直在门口等着。等张榜之后，我自会给你送过来，给各大世家送过来一份。” 谢礼说这些话的时候，嘴都要笑烂了。 许昌侯冷着脸：“谢礼，好样的。” “微臣还正想要问许昌侯，先前微臣去询问你，是您同我说的万无一失，也是说关于这个陆望风，你会和所有人打招呼。怎么结果出问题了呢？微臣十分痛心啊！” 许昌侯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够了。” “谢礼，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老子是用你问责吗！” 这样一说，这马车里的茶杯就这样扔出来。朝着谢礼的脑袋就过来了。 谢礼快速躲开。 看着他生气，笑得更加高兴了。 “哎呀，这事情弄得，怎会如此！” “微臣自然不会问责，这些都是皇上和其他世家的事情。毕竟许昌侯推动科举时间往前，提前了七日的时间，不就是想着，要赶紧出结果，为你所用吗？” “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许昌侯实在是受不住谢礼这些话，冷着脸直接让车夫架着马车走了。 看着前面的马车走，陆望风那里的车夫提醒道：“公子，许昌侯走了。” “一定......许昌侯一定是对我失望透顶。” “毕竟先前，也是我说我一定能夺得魁首。今年怎会这样呢？” “我不相信那个许清桉，还有那个所谓的周燕青能够比我厉害。查！把他们都查得底朝天。” “如今这些事情，我要一个公道。我想皇上一定会给我公道。” 他怎么着都要找理由，把那两个人的名声搞臭。 “殿试一般在会试结束之后一个半月左右，这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殿试。我总能把俩人查得干干净净。到时候殿试，必然我要是第一个进去。” “这会元名头不要也罢，但是殿试封的状元，必然要是我。” “还有查他们写的文论，与我的对比，最好把他们的都张贴出来！” 陆望风的家汴京陆家，父亲陆问天就是首辅。和许昌侯一直都狼狈为奸，算是干了不少的坏事。 他们有权有势，如今没有拿到会元，人家怎么都不觉得是其他人抢了他的名额。 所有的百姓，以及那些学子都觉得他技不如人。 这样......才是让他最为难受的点。 陆望风家虽然有权有势，但是陆望风自己也从来都努力上进，他一直都是家族的荣耀。甚至不想要荫蔽，不想要直接封官拿虚职。 参加科举就是为了向皇上证明他是人才。 但是如今......如今一切都成空了。甚至还成为别人的笑话。hh 第767章 输给了两个从未听过姓名的人，甚至都不是汴京的。 “赶紧，我们马车跟上侯爷的，我去解释清楚。” 若是说不清楚，一定会误了父亲和许昌侯的大事。 许昌侯在马车里内心复杂。 是许清桉，这个事情也是正常，毕竟那是许君回，是之前引领着那么多文人的许君回。 他眼睛发了狠，果真是自己的好儿子，不管怎么样都和自己站在对立面。 你死我活，永远都是必然的。 至于这第二名，周燕青...... 他掀开帘子，对着管家说道：“你找人去问问，周燕青为何人？” “怎的突然就跳出来了。” 管家道：“有意思的是，周燕青和许清桉，是同一个地方的。都是苏扬城的文人。那苏扬城虽说文人都喜欢过去养老。但是在会试出榜首和榜二，也是十分难得的。” 许昌侯挑眉：“那可要查一下俩人的关系了。若是俩人关系尚可，怎么着也是要拆分了，周燕青，为我们所用。” “那陆望风公子......”管家顿了顿，“可要放弃？” “他父亲在，就不可能放弃他。越是这样，越是容易让陆望风紧紧地跟着我们的步伐。管家，这就是任人举闲，可知道？” 说完，许昌侯轻松地笑了笑。“越是要让他知道自己无能，自己走不出来，任凭他什么都不行，日后才能培养为忠犬。” 话毕，管家带着笑意：“侯爷，那陆望风公子，追过来了。” “说是有事情要同你亲自说。” “把人请进来吧。”许昌侯从马车出来，陆望风赶紧跑过来。眼里都是愧疚和害怕。 “侯爷......我真的未曾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我一直以为我稳了。” “未曾想到是这样的结果。特别是许清桉，我真的从未想过我会输给那样一个人。” 许昌侯点了点头：“胜败乃兵家常事。” “这一次第三名，也不算太差。只能说，我与你父亲对你给予太大的期待了。把你当成未来世家的一把手培养。” 陆望风赶紧道：“我现在，还可以！这件事情不算完。您和我父亲为了付出了多少心血我知道。” “我有办法挽回的。” 说这话的时候，许昌侯把跪着的人扶起来：“望风啊！我一直都是把你当成家人看待，以后我和你父亲想着，也都是把你当成谋划的人。你就是我们的左膀右臂。” “自小给你的也都是最好的。记得我们家君回那些东西，读书习字用的，看的书本，我可是全部都给了你。” “是。”陆望风更加愧疚了，“不仅如此，还有你今天还去贡院门口力挺我。我却......” 若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最好不要哭，不然陆望风可真的是要难受死了。 这会儿许昌侯道：“我知道，你也考了第三名。只是始终不是天才啊！你说那个许清桉，他们都说和君回外貌长得像。” “这么像的人，会不会就是我们君回呢？” “不是。”陆望风最先说道。 若是君回回来了，那个受到所有人喜欢的君回回来，他这个第三名还有什么值得被人记住的！？ 只能永远当一个透明人。 因此，君回可不能回来，就算是一个替代品都不行。 不管其他人，他是第一个不同意。hh 第768章 “侯爷放心，那些外面胡乱说话，还有什么许清桉，我都会去看看。这些事情我也会和我父亲说。” “我想做什么，以及我重新拿到榜首。我父亲都会支持我。” 毕竟首辅陆问天也就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无时无刻都是宠溺着的。 这个时候他能够自信地说出这么多的话，也是因为有自己父亲的底气。 许昌侯继续道：“本来今年，你的会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甚至我们与各大家族商量早就定好名次了。奈何皇上这边插手，还有礼部尚书谢礼的背叛。今年，我们都插不上手。” “这一点，你可不要怪许伯伯。”说这话的时候，许昌侯就是一个性子十分温和的长辈。 陆望风要感动得不行。 他都已经出了这么大的叉子，侯爷还在这里检讨自己，而且还让他不要难受。 这么好的人哪里去找？ “侯爷，我，我以后一定会做得更好的。” “你要知道，你父亲能够坐上首辅的位置，大部分都是仰仗我的。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忙。因为我们怎么着也是世交。望风，你从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 “以后也千万不要背叛我才好。” “就算是君回回来了，我也不会在意了，毕竟我都是把你当成最好的孩子。” 拿着君回比较，陆望风更加激动了。 总算，总算是有人觉得他比君回厉害。 只要有这样一句认可就够了！从小他就是生活在君回的阴影下，现在君回的父亲都认可自己了。 是不是代表着，他很强。一直都很强。 想着，陆望风摩拳擦掌：“放心，侯爷。我不会辜负你的期待。你比我父亲对我还要好。” “君恒不成器，你以后要好好带带他。毕竟是我们唯一的儿子了。” “自然，”陆望风点头，“君恒我也是当做弟弟看待的。他日后就算什么都不做，我也会护他周全，我们这些世家本来就是一家人。我父亲经常跟我说，我都记着。” 这会儿许昌侯的妻子，也就是君恒的母亲出来，赶紧拿了很多的糕点过来：“望风别难受。这些都是给你准备好的。” “快吃吧。” 陆望风掉眼泪：“真好，在你们家有家的感觉。” “赶快回去吧，你父亲还等着呢。”许昌侯说了之后，陆望风也就站起来离开，要走的时候还顺便塞了不少的糕点带走。 看着他远离的背影。 许昌侯妻子不耐烦地说道：“这种废物，怎么还要这么以礼相待？” “老爷你承诺多少人他考会元，如今出了这么大岔子，你怎么交代？” “要不是首辅的儿子，我可真要骂了。” 她在这里气得不行，眼里都是恶毒和冷意。 许昌侯道：“我们做好人，坏人由他父亲做。” “责任......养出这样不争气的儿子，难不成不是首辅大人的错吗？”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互相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个时候点了点头，彼此都有了想法。 “陆望风这个傻的，以后多护着恒儿也好。也不知道君回回来了，我们的好日子还有几天。” “夫人。”看着她唉声叹气，许昌侯很有自信道，“我们必定屹立长青。”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