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入侵,娘娘打怪升级,杀系统》 第1章 谁他妈撅我坟! 徐州娇死了,罪名谋害当朝皇后。 徐州娇十六岁进宫,直封贵妃,宫里除了皇帝皇后她最大。进宫三年徐州娇可谓是过的顺风顺水顺财神,小到平时打牌,大到逢年过节,总有人给她塞钱,更别提那源源不断的赏赐,整体就是一个美滋滋…… 可就是这么个顺风顺水的人,谋害了当今皇后,陛下的心头肉。 所有人都说是因为徐州娇善妒,不满陛下独宠皇后,所以狠下毒手谋害皇后妄想取而代之…… 徐州娇不记得那是哪天了,她只记得她刚从御花园闲逛回来就碰到宫中侍卫搜宫,说是有人对皇后娘娘下毒,奉旨搜宫。 话音刚落,只见其中一个侍卫举着一个药包大喊找到了! 侍卫统领当场将她拿下,推搡着去了凤栖宫交由陛下处置,一路上她踉跄的狼狈,所有人都用厌恶的眼神盯着她。 凤栖宫内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太医更是急的团团转,皇帝陛下的咆哮声惊的她心肝儿扑通扑通的狂跳,再迟钝的人也知道皇后这是凶多吉少了…… 徐州娇糊里糊涂的听着所有人对她的指控,她理出了事情经过,皇后中毒了,而她的寝宫发现了残留的毒药,是她给皇后下的毒,毒性霸道,罕见。太医们纷纷束手无策,皇帝逼她拿出解药,不然就诛她九族…… 就连她宫里的宫女都口口声声的指控她心肠歹毒,早就不满皇后独宠,故意下毒谋害了皇后,因皇后为人仁慈,她心有愧疚,实在无法包庇贵妃罪行…… 多么俗套又烂狗血的剧情。 而就在徐州娇大声辩驳之时,昏迷中的皇后徐徐醒来“陛下,徐妹妹定是无心之失,或许是我那里做的不够好……可是,妹妹就算我有对不住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说,为何一定要害我性命?” 这一句话算是彻底把戕害皇后的屎盆子扣在了徐州娇的头上,徐州娇气的大声喊冤,她恳求陛下彻查此事,处置真凶……也还自己一个清白 到底是她身份特殊---镇国大将军幼女,不能随意定罪,只能先招大理寺严查。 皇帝刚要宣旨招大理寺卿入宫……皇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霎时场面变得极其混乱,只能先将徐州娇押入大牢。 在大牢里的徐州娇恳求了很多人给她带口信,让爹爹来救她。 可仅仅两日,陛下就下旨徐州娇戕害皇后,罪不容诛,赐鸩酒…… 是的,皇后死了。 徐州娇傻眼了,她还没有过堂,还没有为自己辩白,还没有见到爹爹,还没有诉说自己的冤屈,她就要死了? 可执行大太监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贵妃,陛下仁慈,此事只追究你一人,不会牵连将军府上下,你可要好自为之!” 是啊,她不只是自己,她身后还有将军府,若是戕害皇后的扣下来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徐州娇努力的控制着泪眼,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我可以见见爹爹吗?” 大太监微微叹一口气“不是奴才不通人情,只是陛下下旨要你即刻行刑,你莫要辜负了陛下隆恩,舍你一人保全整个将军府已是天大的恩赐。” 徐州娇摇了摇头,神情恍惚“可真的不是我呀,我没有害人,我是无辜的……我没有害人……” 大太监听着徐州娇反反复复的喃语“你就别为难奴才了,上路吧。陛下已经答应依旧按照贵妃礼制下葬您啦……” 徐州娇整个人神情恍惚,根本听不清大太监说了什么。 谁要下葬!她不想死,她知道只要见到爹爹她就还有机会翻盘,她是清白的,对,她要见爹爹,她整个人剧烈挣扎“我要见我爹爹,我是冤枉的,为什么不查,我是冤枉的,我要见陛下,我不服,我不认,我没有害人……” 可执行大太监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直接把毒酒给她灌下。 徐州娇疼的厉害,也疼的委屈。 她从小娇生惯养,没受过任何委屈,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落得这么个下场……她好像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好像再也走不去了。 没有人在乎真相是什么。仿佛只要她死了,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 大太监看着徐州娇蜷缩着身子支支吾吾的喊疼,心里不免叹息哎,用宫廷最厉害的秘药,对这个才十九岁的小姑娘确实太残忍了,但是谁让她命不好,皇后死了,她只能陪葬! 皇后死的蹊跷,陷害的手段更是拙劣,明明是显而易见的事却无人敢提,皇后死了,总要有这么一个人承受皇帝的所有怒火。 还有胡太傅,太傅丧女,日日都在殿上嚷着要徐家女偿命,要徐家满门抄斩…… 最后还是在佛恩寺长住的太后出面,与陛下在勤政殿待了一下午,最后决定只赐死徐家女,不牵连其家人。 徐州娇疼的腹中好像有一把烈火在烧,她迷迷糊糊中听到了皇帝的声音…… 害了朕的皇后只赐一杯毒酒已经算是便宜了她,如若不是因为太后求情给她留了个体面,朕定会让她挫骨扬灰,永世不得善终! 徐州娇死了,做了一个不入轮回的鬼,今年已经是她摆烂第三年了。 当年她死了以后,狗皇帝还算说话算话,虽然她的墓室不大,但是从墓里的金银数量来看,也算是依了贵妃的规制了。 这三年她想明白了很多事,也想了很多人,只她一人死,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起码爹娘还在,哥哥还在,将军府还在,只要大家都好,她怎样都可以不是吗? 所以在别人劝她努力修炼,厉鬼复仇的时候,她直接摆烂了三年,整整与人打了三年牌,赢得是盆满钵满! 然而…… 今天,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 她的坟好像被人撅了。 ps:请大家看文前,先看看这个。(大家好,我是菜菜,我本人为大家避个雷吧 这本书的女主不是那种为了报仇,一个人杀了整个世界的疯批女主。 她是一个心怀大义的人,她知道国字当先。 她有血有肉,有家人,有朋友,有一群为了护她而死的先驱者。 她知道什么是国,什么是家,什么是保卫国家,什么是奋起反抗…… 本文中的系统就如同入侵的侵略者,他们想建立新的殖民地,把所有文明衍变成自己的奴隶。 文中很多背景和人物,都是以侵略者的残忍,和保护人民的牺牲者为基础的。 女主就是带领他们推翻系统的领头人。 至于本文男主,我在构思这本小说的时候,就没有想过男女主要复合这件事。 文中也说了他们可以是兄妹,可以是战友,唯独没写过他们之间有感情线。 因为男主的特殊性,他和女主只有捆绑在一起,才能破了系统的运行。 下旨杀人的不是他,在天牢说话的不是他,有很多时候都不是他,本文后面有过很多提示…… 男主是一个很悲剧的人物,他的前半生被系统不断的植入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他直到再次看见女主,才解封了自己童年的记忆,想起他最喜欢的那个小妹妹…… 他的后半生不但要背负起系统所有的罪过,还要把这个濒临破碎的国家,从绝境中拉回来。 最后更是为了摧毁系统付出了年轻的生命。 他所感受到的温暖,有很多都是假的,是欺骗…… 本文的其他短篇,有打脸,有虐渣,有追妻…… 但没有极限拉扯,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类型 这就是我的小说大纲,不喜欢的读者,可以避雷。 前面会有女主前世的记忆和经历,还有家人的一些写照……这个故事就是写女主死后,修炼成了大号,重回人间匡扶正义开始的。 男主也不存在洗白的问题,他的清白都会随着系统的解密而解开。 他是最先为了抵抗系统,孤军奋战的人。 至于开头的几章,我在写的时候也很挣扎,但一个还未完全脱离系统控制的人,他一定要是令人气愤的人设。 这个人设只有前几章。 真正的爽文是女主揭开系统面纱后开始的……大家可以选择性观看。 最后,也请不喜欢本文读者,高抬贵手。 本文的构思真的很广,很费脑,如果你不喜欢这种文,看不下去,可以避雷,请不要乱带节奏。 文中的世界,只是病了,它应该被拯救,也值得被拯救。 若是你觉得我写的文笔差,但我的三观你能接受,那你可以随便骂,真的,怎么骂都可以…… 最后,谢谢大家。) 第2章 你他妈撅错坟了 轰的一声。 那声音震得徐州娇鬼魂都差点散了架。 怎么了?怎么了? 我坟被雷劈了? 这天徐州娇正在日复一日的擦拭她的陪葬品,擦的那叫一个细致,突然一声巨响震的她墓室顶都在哗啦啦掉泥,徐州娇整个鬼都不好了…… 这是怎么了? 徐州娇瞅着哗啦啦掉渣渣的墓顶,心里第一想法是难道是雷公?因为不借给他钱,就故意报复我,拿雷劈我窝? 徐州娇气恼恼的撸了撸袖子,狗雷公,每次打牌都输不起,她起身找了件称手的金如意,骂骂咧咧的出门要找雷公说理。 劈我墓炸我坟,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谁是整个京都鬼圈里最大的刺头。 还没等她走出墓门,又一声“咣”的巨响。 她那千斤重的墓门被炸开了。是的,炸。开。了。 难道不是雷公玩不起,是偷墓贼?但这么光明正大的撅我坟,难不成…… 阴山渡死了?大隐朝没了?那我爹? 正当徐州娇浮想联翩的时候,有一人形透过厚重的尘土,用衣袖捂着脸踏步而来…… 还好意思捂着脸,狗东西敢炸你姑奶奶的墓,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砸死你个狗东西。 徐州娇直接把手中的金如意扔过去,那人放下遮脸的衣袖。 他,他是狗,狗皇帝?阴山渡! 徐州娇直接愣在了原地,脑海里的那些被她搁置的记忆重新袭向她。 她是十六岁回的京都,再次见到他,是他携文武百官在城外迎她,御赐銮驾风光无限。那个时候她就喜欢上了这个温文儒雅的他。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一直心仪的是太傅之女,胡常清。 胡常清跟她是一同入宫面圣,太后对她二人都很满意,想着一齐封妃。可阴山渡不愿意,他执意要封胡常清为后。 她看到了阴山渡眼里的光,那种欣喜的雀跃,那是只面对胡常清才绽放的。 因为将军府的原因,她破格封了贵妃,而胡常清则为后。 皇帝大婚举国同庆,不论是婚前还是婚后阴山渡只宠胡常清,从不去其他嫔妃那里,太后看重子嗣,让阴山渡也去看看其他嫔妃,哪怕只是小坐片刻也行。 可他不愿,甚至一度母子闹翻,最后太后不想再管,自去出宫礼佛。 在那个时候,徐州娇就明白自己的一生都会在后宫虚度,所以她尽量让自己过的舒心一点,说不定哪天皇帝就会为皇后遣散后宫,她就可以回家了…… 可皇后死了,她也死了…… 进入墓室的阴山渡,只看到一支金如意在凌空向他头顶袭来,他直接牢牢接住,金如意有一股让人毛骨耸立的凉意,与悠长空旷的墓室一样,冷的让人头皮发麻。 阴山渡细细的打量着墓室,缓缓的向正殿走去,一边走,一边招呼着身后的人“道长,可要看仔细了,别漏掉什么” 徐州娇立马回神,狗皇帝带着人来的? 只见皇帝身后慢慢显露出一个人影,是一个背着挎包的道士。 那道士好像颇有神仙道骨,身上有淡淡的金光,如果不是徐州娇常与雷公电母她们打牌多多少少沾了些仙气护体,只怕此时她早已被吓得四处逃窜,惊叫连连。 所以,狗皇帝是带人来对付我的?杀了我还不解恨,还要让我魂飞魄散? 那道长故作神秘的捋捋自己的胡子“陛下,不用找,她就站在您面前,这金如意估摸着也是这位娘娘扔的。” 说罢用双指在阴山渡印堂中先是一点,接着在双眼来回一抹。 阴山渡感觉自己双眼从未有过的清明,好像能透过世间浊气,看到凡人看不到的东西,就比如……眼前这位! 因为芳华停留在最好的年纪,徐州娇还是那副略带稚气的脸庞,可能是因为被毒死的原因,她唇色炙红,原本应该带着青色鬼气的脸庞因为长时间跟神仙相处,变得白嫩有光泽,气色透亮,本就漂亮的娇娥这下子变成了又纯又欲的绝色佳人。 那道长目露喜色,啧啧称奇,“这位娘娘身故后竟有如此大的造化!难得难得!小人道号--普通,有礼了。” 徐州娇微微撇了撇嘴,用得着你说,跟神仙打牌那是一般人会的吗?首先你得技术好,还能漂亮的出老千。 阴山渡强行插话,口气生硬“跟朕走吧,朕是来接你的。” 徐州娇看着他这副坦然自若,气定神闲的神情,她懵逼了。他这是什么意思?走去哪?接谁的? 我是谁? 我不是徐州娇吗?家住镇国将军府,我爹是徐州闯,祖籍徐州…… 徐州娇掏出自己的鬼牌看了看,没错呀。 生前自己跟这个狗皇帝搭不上几句话,哪次见面不是甩鼻子甩脸的,到最后更是被他一杯毒酒赐死的,死后,他除了修了这座坟,自己花了他点钱,今天还亲自给门都炸了,除此以外自己哪里还与他有半点关系,他来接她? 睡糊涂了吧! 徐州娇直接走到他面前刚要张嘴,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扭头换了沟通对象“普道长,他知道我是谁吗?” 狗皇帝该不会是真的糊涂,认错鬼了吧? 普道长还在捋他的胡子“陛下说找谁,那一定是知道。” 徐州娇撇撇嘴,那可不一定,毕竟他癫着呢。 “那阴山渡他能看见我吗?能听见我说话吗?” 道士继续捋自己的胡须“可以的,陛下目光随娘娘而动,想必是看见了也听到了。” 徐州娇目光试探的看向阴山渡,见他眼神直直的落在自己身上,看来这普道长还真不是唬人的。那就好办了。 徐州娇拿出跟雷公干架的姿势,直接去抓狗皇帝的衣领,可平时轻易抓住的衣领直接抓空了,她的手直接透过了阴山渡。 她可以抓住雷公,却抓不住这狗皇帝的。她再试了几次都是一样的。 普通道士突然意会了她的举动,连忙翻开自己的挎包,从里面拿了个银球,里面镂空放着一种特别的香,徐州娇光是闻一闻都觉得自己精神抖擞。 道士指间起火,点燃了香,合上银球,把另一端的银线对着阴山渡举了举“陛下,娘娘应该是有些特殊的话要对您说,您带上这个娘娘她就能碰到您了。” 阴山渡瞅了道士一眼“你确定不会有危险?刚刚她还冲朕扔了凶器!” 而且变成鬼的她脾气好像不太好。 道士贼贼一笑“陛下,娘娘一个人待的久了,脾气难免大了点。陛下多担待就是。” 咱们就是为了她来的,忍忍就过去了。 徐州娇虽看不懂他们的眼神,但彼时她脑海中那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好了,娘娘,您可以继续了” 徐州娇看着阴山渡带上熏香球,试探的冲他伸伸手,还真碰到了,她碰到了狗皇帝。 徐州娇直接一把抓过阴山渡的衣领就拉着他往外走。 她如今是鬼,她最大!论打架,他有道士,我有神仙,谁赢还不一定呢! 阴山渡眼神震惊的看着徐州娇,随后用眼神质问道士这就是你说的特殊的话!还让朕忍忍?太放肆了! 道长紧跟两步没事儿,没事儿,就是抓抓衣领,陛下您忍忍…… 眼看着马上就要出墓门,外面阳光炙热,阴山渡紧忙拉住徐州娇的胳膊,透骨的凉意冰的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外面是大白天,你直接出去你不要命了?” 狗皇帝,活着的时候巴不得她死,现在居然会怕她一个鬼出事? 他不是应该直接把她推出去泄愤才对吗? 此时的徐州娇更是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继续拖着狗皇帝出了墓。 出去之后徐州娇除了觉得身上暖洋洋的没有任何不同,她四下寻觅,终于找到了那剩下的半节墓碑,上面写妃徐州娇。 不远处还有半节,不出意外应该是她的封号了。 徐州娇用力抓住狗皇帝的衣领往下拉,用手指愤怒的指着那半节墓碑“好好看看,老娘是徐州娇,不是你的皇后胡常清!你不仅找错了坟,你他妈的还炸错门了!” “你他娘的撅的是我的坟!” 第3章 想见爹爹 普道长看着徐州娇气炸了的模样如果再不明白,那他就白当了这么多年的道士,毕竟处理情情爱爱也是基本业务。 这明显是以为找错人了呀! 他轻轻的把徐州娇的手移开“哎呀我的娘娘啊,可不敢抓陛下的领子呀。” “娘娘,您误会了,陛下就是来接您的,小人不才,会点奇门八卦之术。近来小人夜观星象,发现荧惑停留在心宿二星附近,呈守心之势,守心守心,光听名字就知道,这是有人要与陛下成就千古情缘啊。” “经过小人日夜推算,此人正是娘娘您!” 徐州娇听的云里雾里的,什么星星守心,千古情缘,谁家正经人能跟鬼有情缘!这不妥妥的找死吗? “娘娘,陛下就是来接您的,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再不走,他怕快兜不住了…… 徐州娇看着普道长眼神游离,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明显心虚了吧。 道士努力的表现出一脸真诚,而旁边的狗皇帝只是皱着眉头盯着那半节墓碑,不知在思考什么。 徐州娇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是中邪了吗?跑这胡说八道,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还要在这听他们胡说八道。 气氛一时僵住了。 普道长实在顶不住徐州娇那种赤裸裸的你是骗子的眼神,直接把实情吐露了出来“还真是瞒不住娘娘法眼,荧惑守心之势乃是死国君之象。” “国君一死,天下必当动荡不安,况且今年四月就已经出现黄雾四塞的异象,此乃灭世之兆,如今能化解的人只有娘娘您,求娘娘出手相助,救天下黎民于水火。” “哦,是吗?那他们什么时候死?”她想庆祝一下。 她疯了吧,她要去救他们?为什么要救?怎么救?靠打牌吗? 自己是被狗皇帝下令毒死的,死后百姓更是一度唾弃她,狗血淋墓。如果不是雷公电母看不下去出手相救,那她这个新手鬼早就魂飞魄散了! 想到这,徐州娇脾气彻底爆了!说的话如同她的体温一样无情“你既然能掐会算,那你不如算算我是怎么死的啊?” 普道长看着眼前神情带着嘲讽的贵妃,竟不知如何接话,这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贵妃是怎么死的。 他知道自己这是强人所难,她冤屈难洗,更是一度被百姓恶待。而他为了黎民百姓还无耻的诓骗她,现在让她放下芥蒂,放下自己所有的委屈去救世济民,根本不可能! 看着老道士直愣愣的愣在原地,不知说些什么的愚蠢样子,徐州娇心里痛快极了“看来普道长也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呀?我就是那个因为戕害皇后被赐毒酒的徐氏女。” 她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紧皱眉头的狗皇帝—阴山渡。 “在天牢里我不断哭喊我没有害人,我深知皇后是你的心头好,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擦亮眼睛,彻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结果你不听不看直接一杯毒酒让我含冤而死!” 徐州娇原本以为三年的时间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死亡,甚至偶尔还会为家人不受她拖累而窃喜,可事情再次摊开的时候,她发现她释怀不了。 “你为了给太傅一个交代,为了平复你内心的怒火,你可以直接杀我泄愤,还要用我的家人威胁我甘愿赴死!更是死都不让我见爹爹一面。如果不是太后娘娘力保爹爹,那我将军府满门都会被你当做阶下囚满门抄斩!” “如今,这风水竟然轮流转了,你阴山渡需要求人救啦?哈哈哈,什么黎民百姓,什么死国君,都死了才好!快点去死!哈哈” “你想活,就想让我跟你走?做你的晴天白日梦吧,我巴不得你早点死,连那么愚蠢的伎俩都看不透,你还当什么国君!如今的一切全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导致!阴山渡,你才是罪人!” 普通道长看着徐州娇眼底隐约有红光闪现,心里暗道不好,这位娘娘定是释放了自己所有的怨气,怨念丛生,隐隐约约有变厉鬼黑化之像,急忙翻出包里的黑铃铛慢慢摇起来,试图慢慢拉回她的理智…… “当初你因为皇后的一句话便定我的罪,因为一个宫女的污蔑之言,便不过堂,不审案,如今,我跟你的皇后一样都是鬼,你怎么不去找她帮你?你们不是郎情妾意最是恩爱的吗?她死哪啦?挖出来啊!” “哦,对,你不是还想遣散后宫吗?不是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你都能让道士来找我,怎么就不能跟你的皇后双宿双飞呢?怕不是因为她中毒而死,死相太难看吧?” 阴山渡看着眼前女子的癫狂模样,口出诳言,实在是不可理喻,他刚要出口呵斥,却被道长一把拉住“陛下不可,如今星象已成,若是再无破解之法,大隐可就撑不了多久了。娘娘冤死,心中充满不忿……” 大局为重啊! 阴山渡思量着,为了大局暗暗压下怒火,可下一秒就被徐州娇彻底掀翻了所有理智。 “你以为你留我将军府,我就会感恩戴德的跟你走吗?我徐州娇无罪,将军府无罪!你们才是罪有应得,她胡常清才是不得好死,你以为她是什么干干净净的人,她手段多着呢!也就你这种白痴才会被她玩弄于鼓掌!她中毒那是她作孽太深!活该!” “放肆!你居然死不悔改,还敢污蔑朕的皇后!” “你受罪蒙冤是朕的错,跟皇后没有关系,你居然如此不识好歹!” 阴山渡气的血管膨胀,双目赤红,他直接把那半块墓碑用掌击碎“好好,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你的尸身也不用留了,朕会将你和整个将军府一起挫骨扬灰!受万人踩踏!” 徐州娇冷冷一笑“阴山渡,你不会还以为我是3年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徐州娇吧,你以为你是皇帝有龙气护体,我就动不了你了?” 普通道长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徐州娇指甲长如利锥,势要下一秒刺穿狗皇帝的脖子,不死不休。陛下虽是龙体但毕竟是凡人,如今的娘娘早已不怕日烛火光更有丝丝仙气缭绕,想取他的性命怕是轻而易举。 危难之际只能先制服这位娘娘了。普道长加快摇铃的速度,嘴里还念念有词。 一阵阴风如刀割一般直袭道士,直接震碎了黑铃铛,击的他连连后退,直到阴山渡出手抵住后背才站稳脚跟 “别摇了,烦死了!你就没点别的本事吗?”徐州娇大声斥责。 普通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震惊,娘娘她不受阴铃所扰,那她…… 阴山渡看到此景也不再逞口舌之快,瞬间恢复理智,普道长的神通他是见识过的,如今徐州娇能毫不费力的击退他。 那刚刚她可以直接杀了自己? 普通道长收了铃铛,直接跪在了徐州娇面前“娘娘,我知你心中怨气难平,十九岁的妙龄被一杯毒酒葬送,活着的时候冤无处申,死后还一直停留在这里不入轮回,小人知道娘娘的委屈,可是娘娘,黎民众生呀,娘娘,那都是命呀!求求娘娘了!” 说完,一个大礼匍匐在地。 “求求娘娘,小人愿为娘娘肝脑涂地,只求娘娘救救百姓。他们本就如同猫狗一般活得艰难,大难接连而至会要了他们的命的” 黎民如猫狗跟她有什么关系,活着的时候他们便信奉的是皇后,死后更是变本加厉,那就让皇后救他们吧。 大爱,活着的时候有,可惜她现在死了…… “我说了我一个已死之人,救不了人,把墓门修好赶紧滚!”徐州娇不再与他们争论,转身离开。 在她马上就要踏进坟墓之时,一个欠揍的声音响起“你不想见见你爹爹吗?” 爹爹?她当然想,还有娘亲,哥哥,将军府的大家。 狗皇帝,三年前就这套,三年后又来这套,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第4章 答应 “阴山渡,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今儿,老娘就送你跟胡常清团聚!” 徐州娇这辈子本就死的窝囊,现在狗皇帝又故技重施,真以为她还是三年前任人宰割的那个她吗? 不如现在就直接杀了他!至于那个道士,也一起斩草除根,就算她不行还可以摇人。 普道长看见徐州娇血红的眼睛里盛满杀意,直接快准狠的捂住了狗皇帝的嘴陛下,您就消停一下吧,没看见娘娘要杀我们两了吗…… 哎呦喂,本以为天下黎民能换的贵妃娘娘一丝同情不忍,可谁知道自己带了个拖后腿的,不仅不会哄人,还一直扎刀子。 现在更是要他豁上老命以下犯上。 哎呦,自己老胳膊老腿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日,这狗皇帝怎么长那么高,自己掂的脚都酸了……罪过,罪过,娘娘您有话好好说,可千万别动手…… 完了完了,吾命休矣! 阴山渡根本没在意道士恳求的眼神,直接扒拉开他的手,看着越逼越近的徐州娇直接大喊出声“你死后,你爹径直率兵逼宫,现在还关押在天牢内,你兄长也被禁在将军府,府外已经被禁军层层包围。” 徐州娇听见自己阔别多年的亲人被这样对待,处境更是艰难,心中更是怒火冲天,直接祭出杀招。 阴山渡内心焦急怎么不听人说完呢! 眼看徐州娇就要直攻他咽喉,一击必杀,他别无他法,只能试着用自己的凡人之躯挡住她阴冽的杀招。 偏偏,他还就双手擒住徐州娇的鬼爪,成功拦住她。 空气寂静无声。连虫鸣都停了。 他居然拦住了她? 他居然拦住了我? 陛下拦住了娘娘! 最先回神的是普通道士,他围着二人不停的转圈,兴奋的打量 不愧是帝王之气,居然能挡住鬼袭,可不对啊,娘娘身染仙气阴铃都拿她无法,这说明娘娘虽然是鬼身,可已经跳出了轮回,况且娘娘全身上下挂满了法器,还都是仙器,击倒陛下这个凡夫俗子那应该是吃菜喝粥一样简单吧…… 陛下的凡人之躯究竟是因何故能拦住娘娘? 这陛下跟娘娘到底是何种缘由! 阴山渡趁着徐州娇呆愣之际,赶紧把实情脱口而出“你的家人只是暂时失去了自由,他们都很好,很安全。只要你跟朕走,朕可以对他们所犯罪行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你也很想见见你的家人吧!跟朕走吧,朕之前被人蒙蔽,听信谗言,只要你愿意,朕立马严查还你清白!” 听到家人无恙,徐州娇神情明显缓和“你没有为难他们?” “没有,你父亲虽有逼宫,但朕知道他只是为你鸣不平,他人身处大狱,却无人敢对他不敬!” 阴山渡看她虽持有怀疑,但神色褪去狰狞,悄悄松了一口气“你可以去看看他们的,如今你这么厉害,哪里都可以去不是吗?” 对,自己可以去看看爹爹,如果狗皇帝敢说谎,那她就直接让雷公劈了大狱救出爹爹。 狗皇帝看着眼前的少女血红的眼睛重新恢复清明,决定再接再厉“别人都说鬼怪之身不得近帝王身,而你轻轻松松就能靠近朕,如果朕有一句假话,朕自是难逃你的手掌,下场惨烈……” “不如你先去看看你爹?起码,你也要为自己洗清冤屈啊,朕为你严惩真凶,你看好不好?” 普道长看着单纯的徐州娇被皇帝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心中竟然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惆怅你都这么厉害了,居然还能被他牵着走,徒手打不了,你可以出法器锤他嘛! 徐州娇到底是从小被保护的很好,哪怕是进宫不受皇帝待见,也是有很多人愿意宠着哄着,她这一生最大的委屈就是被那贱人嫁祸栽赃! 没想到自己几句话就被狗皇帝拿捏住了…… “那你先放了我爹。” “好,回去朕就下旨,放了镇国将军,官复原职,将军府上下解除监禁,可随意走动” “但是,你的家人不能出京。” 徐州娇深深的看了一眼阴山渡。 逼宫是诛族大罪,他爹能留一命已是最好,只是不能出京而已,估计这狗皇帝怕是我家所有人都跑了,我也跟着跑吧,可我坟还在这呢…… “行吧,你要记得你说话。提醒你,我只信这一次!” 她知道自己很没用,眼前的人明明是害她性命的凶手,她却不能拿他怎么样。 没错,家人就是她最大的软肋,她知道自己这样很没骨气,但是为了家人她愿意没骨气。 普道长看着刚刚还你死我活的两人居然就这么达成了和解,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能主动跟着走最好了,不然他带的那些东西怕是不能制服这位贵妃,哪怕借帝王龙气强压,也不是易事,恐怕不仅不能解救黎民还会徒生祸事…… “那,娘娘就跟我们走吧,咱们路上边走边说。”看徐州娇很吃哄人这一套,普道长立马笑的一脸谄媚,脸皱的像朵老菊花。 徐州娇看的嘴角直抽抽“我说普道长,你刚来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 普道长哪里还在乎这些小细节,只要她能跟自己走,让他怎么拍马屁都行,指定比皇帝拍的还响“娘娘羞煞小人了,这人在外闯荡总要立立人设的。娘娘您以后叫我小普就行,自己人显得亲切,关怀……” 可不是关怀,现在的娘娘可以吊打一众像他这样的道士,小普我以后站娘娘身后都感觉如沐春风,安全放心。 咦~徐州娇摸了摸自己透着阴气的胳膊,怎么有种鸡皮疙瘩起来的错觉,怎么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后来的徐州娇才知道普通道士为什么非要要站她身后,原来是他在外面都是仇人…… “先说好,我只是跟你去见我爹爹,至于救人什么的我不会答应!” 阴山渡看着自己曾经的贵妃陷入了沉思你会的! 因为你心中有太多放不下的人。 第5章 土特产 这边徐州娇匆匆忙忙的收拾自己的行囊,那边阴山渡跟普道长在细细的参观着这座贵妃陵墓。 嗯,整体主打一个闪闪发亮。 金银玉器摆放的错落有致,嗯,还都擦的一尘不染,阴山渡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其中好像很多物件用料考究都不像是凡品,当初的陪葬品是这些吗? 就连那座贵妃棺都是被精心保养过,瞅着颜色都跟原来的不一样了,瞧瞧,这木头都盘成玉色了。 玉,嗯?玉?哪来的玉? 阴山渡满脸疑惑他记得按贵妃礼制,徐州娇用的应该是上好的杉木,而胡常清用的是金丝楠木,可眼前这具明明就是一块整玉雕刻分离的上等玉棺。 世间倒是有以玉敛葬的说法,寓意与天同寿,羽化成仙。 可现实中若想打造出一具完整的玉棺,不仅仅是费时费钱费力,工匠跟材料更是难求,别说大隐朝,就算开天辟地以来也没有几人能真正享有,况且那些还只是传说。 可眼前这个却是货真价实,玉质通透,色泽莹润。甚至通透到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影。 这种材质的别说棺椁了,凉席他都没见过这么好的。 这时徐州娇刚好经过,看着阴山渡这没见识的样子直摇头“你说你好歹也是皇帝,玉棺没见过吗?看看你那吃惊的样子,下巴都快掉了。” 别说,阴山渡还真没见过“你原本的棺椁呢?” “原来的那个总是招虫子,让我给扔了,这个是我跟风婆婆打牌赢来的,她本来想自己用的,没想到我先躺了。” 说到这个徐州娇就叉腰了,她真是太厉害了,看看这满满当当的家当可都是她赢来的,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阴山渡看着她一脸得意的神情,好像她在这里过的很热闹…… “娘娘哎,娘娘呦……” 普道长抱着一堆破铜烂铁直奔徐州娇面前“我的好娘娘哎,您怎么就把这些宝剑当破烂堆耳室了呢,这不是暴殄天物嘛!” 徐州娇一脸嫌弃的对着这堆破烂指指点点“这些都没用了,本来想着用它们撬开太上老君的丹壶,可他们太脆了” “诺,全折了!” 边说还边指着每一把剑的缺口“有几个镶嵌宝石的,宝石也让我抠下来了!” 阴山渡跟普道长齐刷刷的看着她,她说的每个字他们都能明白,怎么偏偏连在一起就那么匪夷所思呢…… 尤其,这里面还有之前几位国君的配剑,用材都是世间少有,可如果真用这些凡品碰神物,那确实是太脆了。 普道长眼珠子一转,直接开腔“娘娘啊,这些破烂堆着着实没用,若您真是用不着,不如您把它们送给我吧,我修修补补好歹能防个身。” “行啊,既然你喜欢那你留着吧。”徐州娇扭头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 这些材料锤捶打打倒也能出几把好剑。 阴山渡看着美滋滋的普道长,阴阳怪气道“原以为道长你也是修身养性,道有所成的高人,却没想到也被凡物所累。” 普道长默默的收拾自己的剑,不与之回嘴都说了我是普通道士!普通,懂吗? 嘿嘿,我的,都是给我的…… 天都快擦黑了,徐州娇终于收拾完。 阴山渡看着她大包小包的行囊“宫里什么都有,你喜欢朕都可以给你烧,没必要带这么多。” “那不行,这些都是我赢来的必须要带着,万一他们看我不在家偷回去怎么办!” “那这些呢” “这里面有几件是我喜欢的陪葬品我要送人的” 阴山渡眼角抽搐,陪葬品,你还想送人!你回趟阳间还要带阴间的土特产? 徐州娇摸着自己的包裹“真好,终于能见到爹爹娘亲,哥哥,嬷嬷还有大家啦!” 喜滋滋。 可徐州娇刚出了墓门,就反悔不走了。 问就是,墓门坏了,怕有人偷她东西。 眼瞅着鬼都被忽悠出来了,结果因为门坏了,要留下来看家? 阴山渡觉得自己真是要疯了,先是信了一个不靠谱的道士,后又遇见了一个财迷心窍的鬼,好不容易问题解决了,阻碍他的却是他炸坏的门! “没关系,你跟朕走,朕找禁军为你守墓” 可偏偏徐州娇就是不动,阴山渡气的要跳脚的,难道他要现修一个千斤门吗,烦死了! “陛下,娘娘,老朽有一宝物,金刚塔,能罩世间死物,塔身透明,随意大小,任凭别人如何捶打,塔身纹丝不裂。” 闯荡多年,他还是有那么些看家法宝的,献出此宝,不仅解了陛下燃眉之急,还可以拉近他跟娘娘的距离,嘿嘿……一举多得。 “那就有劳道长了” 赶紧把这事解决了。 徐州娇还是有点不放心,又絮絮叨叨的问了普道长很多问题,例如够不够结实,能坚持多久,能防得住神仙偷家吗…… 阴山渡你到底都交了些什么神仙,怎么专想着偷你家! 实在忍无可忍,阴山渡直接把她拖走,只留普通道长一个人承担所有行李。 搬了一趟又一趟。 第6章 胡常清 回到宫的阴山渡直接瘫软在软塌上,短短一天时间好像耗光了他一年的精气神,他从来不知道一个鬼,还能有那么多要求…… 流水一样的宫女太监一个个的在殿外请示回禀,就连年节都没这么热闹过。 “陛下,普道长再次求见!” “让他滚。” “可普道长说这是他最后一次求见了,事已经办完了,只是进来打个招呼。” “让他进来。” “道长,可是折腾完了?” 普通偷偷翻了个白眼“回陛下,已经安置好了。” 从进入奉治殿开始,陛下便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盯着他,表面一番正经,实际内心已经被贵妃娘娘折腾惨了吧。 而他就不一样了娘娘已经答应了他下次打牌让他随行了,嘿嘿嘿…… 同样是折腾了一天,看着普通道长依旧容光焕发,神采奕奕,阴山渡不免怀疑,这老头是不是私底下偷偷吃了什么,难道他还会炼丹不成? “道长倒是好体力,虽看似年迈,却依旧身强体健。” 普道长又开始了,又开始了,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阴阳自己了,这次怕不是怀疑他偷吃了仙丹吧…… “回陛下,刚刚娘娘问小人,什么时候可以见镇国将军,小人不好回答,便想着问问陛下您的意思,是否……” 普道长恰到好处的停顿,双眼询示的望向阴山渡。 而阴山渡正在双眼凛冽的盯着他“月前道长在猎场拦下朕,到底是意欲何为?” 是的,普通道长是突然出现在了猎场,他出入禁军犹如出入无人之境,击败贴身护卫也如探囊取物一般,更是在阴山渡本人面前轻松擒住御前猛虎,。 但他并未有过多举动,只是递给了他一封纸条,上面写着“国君注死,国之大难已开启”然后便走了。 十日前他再次出现在猎场,守卫来报时,他正拿着那张纸条发呆。 大隐不是没有钦天监,正相反,大隐的钦天监最多时达到了六十余人,但现在的钦天监为首的几人已斩杀,其余都被下放大牢至今不可出。 不可否认,那位道长是有些神通的,当年的最厉害的魏征也不过如此,所以他说的这大难…… 最后阴山渡决定赌一把,召见他。 但是今天,阴山渡的所见所闻让他对这位不请自来的道长产生了怀疑,或许阻止灭国并不是他真实目的,他真正想的是---只是放出徐州娇。 普通知道帝王多疑,尤其是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更是超乎寻常,便决定吐露实情“陛下,虽然小人有所隐瞒,但大隐不再受上天眷顾却是事实。洪水,旱灾,瘟疫,天火,这只是上天表达不满的开始。” “道长所言即是上天要灭我大隐了?那跟徐州娇又有什么关系?” “陛下,此事原本与娘娘无关,与之相关的是陛下跟皇后娘娘。” 听到与故去的皇后有关,阴山渡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起身,扯着普道长推开了书架,书架背后是一间密室。 密室的墙壁中布满梵文,一条条红线上更是挂着各种符咒,密室四角挂着金色的铃铛,正中间放着一具镶金边的金丝楠木棺椁,牌位上写的正是胡常清的封号---德祎皇后之位。 原来皇后棺椁不在皇陵,而在奉治殿。 可这棺椁是空的。 阴山渡温柔的抚摸着棺椁,主动开口“想必以道长的神通应当发现这棺椁是空的吧。” “既然这里是空的,那皇陵里的?” “皇陵里的是真的。” 普道长表面波澜不惊,内心风起云涌你到底是长情,还是不长情?你要守个真的,我还能理解,但你守个空的,难道真是如娘娘说的那样,皇后是被毒死的,死相太难看? “道长是不是想问这个为什么是空的?” 普通道长不,我并不想。 “因为皇陵里的是皇后也不是皇后。” “三年前,皇后被人毒死,朕悲痛万分,日夜守着她得遗体不想与之分离,可到了第七天,皇后面容身形整个变了样子,变成了一个朕从未见过的人,朕以为是有人偷换了皇后的遗体,可所有人都告诉朕,这就是皇后。可明明她不是与朕与之相处的那个皇后。” 普道长“陛下的意思是,在所有人的眼里她是皇后,可偏偏她却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皇后。” 整整三年,他翻阅了各种古籍未获得只言片语,曾经发生的一切一幕幕映入眼帘,没有人能理解他,只当是失去了皇后犯了臆症。 阴山渡终于找到知音“对,对,就是这样,那段时日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可我很清醒,道长你说会不会是皇后她没有死。她只是,只是……” 阴山渡之前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但今天他遇到了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即使普道长已经提前告知他,可亲眼看见的时候,还是会震撼到无以复加。 普道长从布袋掏出自己法器,席地而坐,双手不停的推演。 “陛下,您看见的就是皇后,至于为什么你看见的跟别人不一样,就只有故去的皇后清楚了,从术法上说有一种一叶遮目术,若从蛊毒上说那就太多了。不过此类种种都会随着施加者死亡而自行解开,可从陛下现在的神情看,此法并未消除。” 普道长手中继续推算,拉过阴山渡的手掌直直的摁在自己的法器上。 法器出现开始几缕红雾,慢慢的雾越来越大,越来越红,密室里的铃铛开始无风自动,叮铃铃~~红雾中慢慢出现一个人影。 阴山渡欣喜的看着这一切,是常清回来了吗?常清,常清,是你吗? “陛下切勿乱了心神”普道长咬破手指,将鲜血点在他额头。 阴山渡感觉刚刚自己雀跃的心情瞬间平复,他死死的盯住红雾中的女人,她,她不是自己的常清,是那个死去的女人。 红雾里每一帧画面都是他与常清的过往,丝毫不差,可唯独她的样子却不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 从相遇,到大婚,到最后她死在他的怀里,全都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 阴山渡不明所以的看着普道长,手指颤巍巍的指向那个女人“她是谁,为什么跟我在一起?” 普道长收了神通,密室又变成了本来的样子“陛下,她就是你的皇后,胡常清。” “不,不可能,常清明明不是这个样子,她明明不长这样!” 阴山渡直接掀翻供桌,死死的盯住普通,手指颤抖的指向他。 “你是骗子,你一定是个骗子,你胆敢欺君,说,是不是徐州闯让你来的,不,不对,是徐州鹤,一定是徐州鹤,他为了救他父亲……对,今天的一切都是假的……徐州娇早就死了……她早死了,一切都是幻觉,你们都是一伙的。” 阴山渡死死拽住他领子,试图看破这一切,他双目赤红,发丝凌乱,口中不断的喃语着他不相信。 他一个字都不信。 “陛下,不是想知道小人的真实目的吗?这就是小人来这里的真正原因。” 第7章 见见面啊,老朋友 正当阴山渡发癫的时候,一阵阴风夹带着一个清脆的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哎呦?”徐州娇摸着自己纤纤玉手,一脸吃惊“我居然抽到你了哎。” 原本癫狂的阴山渡瞬间清醒,努力控制自己还是有些混沌大脑“你,你怎么来了?” “你一个劲儿的喊,徐州娇死啦,徐州娇死啦,我又不聋,当然要过来啦,结果就看见你原地发疯。” 原本还打算为了声誉硬刚到底的普道长,看见徐州娇瞬间转变了气势“娘娘,幸亏您来了,,陛下他怀疑不仅我的水平,还想要我命,小人这么大年纪还没受到这种委屈呢!” 要论徐州娇这辈子最听不得的,就是这委屈二字,人瞬间炸了“你,道歉!” 阴山渡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怒目相视的少女,原本是想说凭什么,朕是皇帝。 结果脱口而出的却是对不起! 阴山渡瞳孔震惊,同样震惊的还有普道长,明明上一秒还在发癫,下一秒就老老实实道歉! 娘娘,您有点东西啊……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招魂?” 徐州娇一把拽起坐在地上的普通道长“你这是没招出来,他要杀了你?” 她用鼻子轻轻嗅了嗅“别费劲了,这间屋子连点鬼气都没有,招不出来。” “招谁呢,还这么要命?”她从地上捡起翻倒的牌位“呦,这还是位熟人呢,啧啧,德祎皇后啊” 说完,徐州娇踱步走到棺椁旁边,素手轻轻扣住边缘“见见面啊,老朋友!我还没见过你死样子呢!” 亮个相吧,小宝贝…… 开棺的速度非常快,快到阴山渡根本来不及阻止。 空的?也不全是,棺椁里放的是胡常清皇后大婚时的凤冠霞披。 徐州娇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把里面的凤冠霞披扯出来,左看看右看看,直接丢在阴山渡的身上,阴山渡手忙脚乱的抱住衣服,生怕不小心扯坏了。 “怎么,难道大隐声名赫赫的德祎皇后实际上是件衣服?我劝你最好给我一个完整的解释,不然我怕你和你的心上人都会被撕成抹布,一定会!” 若是说白天的徐州娇像个发脾气的小姑娘,那现在的徐州娇就是单纯的只想索命,她全身黑气萦绕,目露凶光…… 阴山渡知道,现在的徐州娇又想杀他了,可他偏偏却无法解释其中原由,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说出来她能信吗…… 说皇后不是皇后?但是皇后又是皇后? 他把目光投向普通道长都是一起看过vcr的人,要不你来说? 普通道长也不想触霉头,可谁让在座的就他地位低,所以他只能又是比划,又是推算的,给徐州娇讲了一遍。 徐州娇像听天书一样的听完,一屁股坐在胡常清棺材上冥思苦想的消化了一会儿,她好像听了一个很特别的,鬼故事? 阴山渡抱着怀里的霞披,轻轻的拽了拽普通的衣服,小声嘀咕“她能信吗?” 普通道长再一次拾起他的招牌动作,捋捋自己的胡须“娘娘会不会信你不好说,但一定会相信我。” 毕竟,贵妃娘娘是要带他打牌的。这是亲信才有的待遇! 徐州娇还是想不明白,于是她决定不想了,从棺椁上跳下来“既然事情这么诡怪离奇,那我们就亲自去看看,去皇陵开棺。” 她一把薅住阴山渡的衣领,再一次拖着他往外走“赶紧带路,我的老朋友怕是迫不及待的想与我见见了!你要是敢多一句嘴,我直接把你塞进她棺材里!” 寂静的马车里,阴山渡忍不住问了徐州娇一个问题。 “贵妃,如果皇后没死,你会如何?” 徐州娇咧了咧阴森森的小白牙“你猜你们会怎么死呢!” 这话头一旦打开,就止不住了“为什么,你们见的皇后,跟朕见的不一样?” 这话真把徐州娇问住了,她歪了歪脑袋“普通,你知道吗?”问题又被抛给普通道长,毕竟这里面活的最久的就是他。 “如果不是施加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陛下你被锁定了。” 第一次听见这一说辞,徐州娇与阴山渡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何为锁定?”。 “锁定,是由外界传来的,没人知道它们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它们什么时候来,但是只要它们在哪里临世,哪里被成功锁定,哪里便会被上天舍弃,最后夷为平地……” “所以,这就是道长说的国君注死,大难已开启?”阴山渡这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辞,他下意识觉得荒谬,但他的内心却告诉他,这是真的! 徐州娇原本还以为真假皇后只是狗皇帝的推托之词,可普通的话,虽然只是寥寥无几的描述,但徐州娇却有种直觉这件事可能才是要了她的命的重要原因。 “根据师祖的残卷描述,现在的星宿与月亮已经变换了位置,荧惑守心已成定局,连日黄雾,日华也被遮住,潮汐也开始居高不下,正是大难之前的征兆。” “虽然我不明白陛下是何时被锁定的,但是可以肯定,锁定您的必然是皇后。” “所以说,胡常清她不是人?是什么锁定?”如果不是人,那狗皇帝是娶了个什么玩意儿? “恰恰相反她是人,娘娘有所不知,历朝历代的都有关于锁定的流言,锁定都是要人来配合完成,它可以说是通过皇后来锁定了陛下” 阴山渡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跟皇后有关,或许她也是不知情的呢? “那胡常清她,知道吗?” “陛下,皇后她应该是知道的,你眼里的皇后与我们见过的皇后,从外形到容貌无一相似之处,这就是证据,是锁定的障眼法,您眼里的皇后温柔端庄,优雅大方,其实都是假的……” “虽然老朽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做到的,但您不是第一个被骗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阴山渡的眼里是震惊,失望,无措,懊悔,痛恨……太多太多的情绪一齐涌上他的心头,他紧紧咬住牙根,拳头死死握住“难道真的是朕识人不清,才会惹下如此大祸?可明明在朕眼里胡常清她不是这样的人。” “它们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他万分痛恨自己,如果不是他被胡常清所迷惑,又怎么会被锁定! 是他自己蠢!还连累所有大隐百姓。 所有的恨意攻入肺腑,阴山渡整个人都快要气炸了,他狠狠的撕了手里的凤冠霞帔,不配,不配,她不配! 胡常清怎么也想不到,她珍爱的凤冠霞帔,最后被阴山渡亲手撕成了抹布。 马车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阴山渡陷入了痛苦的深渊,死死的揪着手里的碎片,悔恨的波涛一圈一圈的袭向他。 徐州娇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可怜自己被一个骗子害了性命,还是该同情阴山渡识人不清,却要连累百姓一同遭受天谴。 第8章 皇后墓被雷劈了 因为阴山渡还没死,所以皇陵的千斤门没有被封上,只需推门而入。 这一对比,徐州娇瞬间不开心了,她的坟简直是又小又破,陪葬品也是稀稀拉拉,怪不得电母第一次登门,就说她的坟,寒酸的不成样子。 如果不是她努力,她早就被人笑活千百回了好嘛…… 因为嫉妒已经扭曲的徐州娇,对着那象征皇后的棺椁直接来了个暴力拆箱。 我不好,谁也别想好! 这次棺椁里有人了,不,是有尸体了。 不知道是不是驻颜珠没了效果,胡常清的整个尸体有些风干枯竭,脸像老树皮一样干壑“阴山渡,她怎么变这样了?” 按理说有驻颜珠在,胡常清的尸身保存五十多年是不成问题的,怎么区区三年就…… 阴山渡也是一阵猛摇头,同样是死,怎么人徐州娇就死的那么好看,到她这像吊起来风干了三年。 “我说您二位,能看明白吗?不如让我这明白人瞧瞧?” 普通看着眼前挤的满满登登的两个人,明明不懂,却把位置把的死死的,还对着尸体指指点点…… 好嘛~~ 普通看完以后,变成了三个人一起对着尸体指指点点…… “她这是怎么了,都是中毒死的,她怎么干瘪瘪的?”——徐州娇 “这么一看,她干干瘪瘪的样子还真有点像郡山老夫人。”——阴山渡 “谁是郡山老夫人”?——徐州娇 “就是太傅的姑姑,胡常清的姑奶奶”——阴山渡 “她这是被反噬了”——普通道长 “反噬?遭报应啦?”——徐州娇 “差不多吧,残卷记载,凡是与锁定合谋者,死后都是这副鬼样子,应当是锁定吸取了她最后的精气。所以驻颜珠无法长时间保存容貌的完整。”——普通道长 “可她不是被毒死的吗?死后还有哪门子精气。”——徐州娇 “应当是做了真假两种死法,表面看是被毒死的,实际是被吸光了精气。”——普通道长 徐州娇狠狠的瞥了阴山渡一眼,听明白了吗?真假两种死法!你的皇后可能耐了! 自知理亏的他只能冲徐州娇讨好的笑了笑。本来就打不过,现在更是连还手的权利都没有了…… “那我们来这,就是看看胡常清怎么死的吗?”——阴山渡 “难不成我们真要招魂啊?”——徐州娇 说完她认真感受了一下,鼻尖轻嗅“可这里也没有鬼啊,起码她没住过这。” “娘娘,老朽还有一法宝,回溯镜,据说此镜可以看到别人的生平旧事,藏都藏不住。” 普通道长再次掀开自己的小包包,贼兮兮的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女子用的梳妆镜,交给徐州娇,徐州娇左照照右照照,嗯,照的真清楚,这是她不管活着还是死了用过的最好用的镜子。 可镜子里除了她的脸什么都没有“这除了我的脸,什么都没有啊。” 除了照的清楚点,没有其他别的。 徐州娇怀疑的眼神瞅着他“普道长,你不会是把谁家姑娘梳妆镜拿来了吧……” 不管是质地,还是款式,都一模一样嘛。 “要想开启宝镜,还需要最主要的东西……” 普通道长用手比划了一下“还差那么一点点……” “道长还差什么,若是皇宫有,朕派人速速取来。” “差雷电之力,这只有娘娘能办的到。” 怪不得,直接把镜子塞给她,合着为她量身定做的? “你的意思是需要雷公电母相助才能打开?” “那行,我给他们写信!” 说罢徐州娇从怀里掏出一沓信纸“说吧,怎么写,是让他们直接下来?还是带着法器?” “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只要两位大仙直接在咱们上方打雷闪电就好。” “那我们不也挨劈了吗?”阴山渡拉住徐州娇正要下笔的手,这要直接劈下来,他们一个道士,一个鬼,最后受伤的只有他这个凡夫俗子。 “陛下放心,小人会护住陛下的,娘娘写吧,也让小人近距离感受一下两位大神的神通……” 虽然说道士大多会引雷,但是跟雷公电母的雷霆之力相比还是差的太多,那才是真正的惊天动地。 轻则行云布雨,重则赏善罚恶,斩妖除魔…… 徐州娇寥寥几笔。 大概就是,我需要你俩打个雷,放个电,地址我写好了,直接放就行。 写完将信纸画个圈圈,放在手心里,拍,拍,拍拍,拍,拍拍。 信纸凭空消失。 雷公电母叮,您有一封信,请查收。 不多时,一阵轰隆隆,从远处传来。 “快准备,要来了!”徐州娇大喝一声,一把拉过阴山渡,还顺手把镜子塞进普通道长手里。 阴山渡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阴冷之气包围,冷的他牙齿不由自主的发抖,肌肉发紧。 一道亮光闪过,闪电如同银白色的长鞭直接刺破了墓顶。 原本阴冷的他觉得周围的温度瞬间极速升高,热的他又不由自主的向那个冷嗖嗖的地方靠近。直到那凉气紧紧包裹着他才缓解了炙热。 轰隆隆的雷声紧随其后,气势磅礴,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咔咔,轰,兹啦兹啦…… 等雷电终于过了以后,阴山渡缓缓睁开眼,他靠在徐州娇怀里……近到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冷香。 徐州娇怕他被闪电的炙热灼烧成灰烬,直接把他揽在自己怀里。 “你没事吧?没被劈到吧?都说了有人在了,怎么还是这么没轻没重的” 前一句话是对阴山渡,后一句,徐州娇直接指着被击破的墓顶,对天上说的。 这个时候,一个淡蓝色小小的闪电球从空中慢悠悠的落下来。 徐州娇直接用手戳破,里面冒出了电母贱嗖嗖的声音扫瑞~ 原本在警戒的皇陵禁卫军听到雷电直击在了皇陵上空,火速集合。 队长急吼吼的派人去查看每一座陵墓。 “队长,队长,皇后所在的主墓室被雷击中了!” “队长,陛下,陛下说,说是雷劈的,让我们无需戒严……” 禁卫军就地分散,各自回归自己的岗位,回到岗位第一件事,就是跟身边的人嘀咕,刚刚皇后的墓室被雷劈了…… 皇后遭雷劈了…… 第9章 命格 阴山渡在徐州娇的保护下毫发无伤,只是在退出她怀里的时候,觉得面颊上有点热,其余的都好。 而我们的普通道长,由于雷电下来的太快,他完全来不及躲避,被劈了个正着,整个人破破烂烂的冒着烟,胡子都焦了…… 主要是,他没想到,雷公电母看到娘娘的信,能秒回。 普通道长张嘴说话,嘴里都在冒烟“娘娘,这雷电劲儿真大。” “呵呵,我都说准备了,你,你还好吧?你都冒烟了。” 阴山渡看着冒烟的道长,心里一阵后怕还好,没跟他在一起…… 普通道长到底是有几把刷子的,除了觉得全身肌肉麻酥酥的,骨头兹啦兹啦响,浑身上下都在冒烟,没什么大问题……甚至还有点精神抖擞。 再看手里的回朔镜嘿嘿一乐“成了。” 徐州娇阴山渡迅速围上来,果然,刚刚还只能反映人脸的镜子,出现了一圈一圈的漩涡。 “既然已经好了那就试试吧?”徐州娇自己开始兴奋的搓手手了。 还等什么,开始吧…… 普通道长直接把镜子对着胡常清的遗容,左手掐诀,右手取掌心血滴落在背面,对着镜子大喝一声“开!” 只见镜子原本布满雕花的背面,缓缓打开,同正面一样出现了漩涡。 阴山渡霎时屏住呼吸,世间居然还有此神物,为何史书古迹上从无记载?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徐州娇好像她这样的,在古籍上也没有记载。 “有了,有了。” 胡常清出生时,原本阴雨连绵的天气突然放晴,太傅府上空更是出现了双道彩虹,府里的鲜花,应该开的不应该开的,都开了。 所有人都在欢呼,说是胡太傅的嫡次女命格顶好,一生富贵。 “不对啊,按照时辰推算,这胡常清不应该是此命格,她虽然出身富贵,但生命线极短,容易早夭。” 普通道长发出第一声质疑。趁着胡常清还在喝奶尿床的时候,大家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那如果是有人帮她造势呢?”这种事情在朝堂太多见了,为了女儿以后能高嫁甚至入宫,都会在她们很小的时候各种造势,有的甚至在及笄礼上,故意引来蝴蝶,百鸟,更有夸张的在枝头放孔雀,非说是有凤来仪…… 阴山渡嗤之以鼻,没想到,胡常清刚出生就这么假…… “谁这么厉害,这雨说停就停,花说开就开?” “那我的呢?我出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徐州娇一脸期待的盯着,她也想看看自己出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你出生的那一年,正遇边境叛乱,你父亲带兵出征,战事胶着,久经不下,你母亲不愿意一家分离,拒绝回京待产。你出生那日,你父亲正处在危难之际,叛贼更是偷摸进府,意欲擒住你们,让你父亲投诚。” “偏偏在这个时候你出生了,听说事后你父亲抱着你又哭又笑,哭你出来的不是时候,笑你出来的正是时候。”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你父亲抱着你进宫独面父皇,后来就传出,边境大捷,是因为你的出生。具体是什么,我真就不知道了!” 阴山渡还记得第一次见小小的她,那个时候他五岁,正被母后抽查功课,他支支吾吾背不出,是镇国将军的出现解救了他。 他怀里有个小小的包裹,包裹里装的是小小的她,镇国将军还笑呵呵的问他“想不想看看小妹妹?” 他踮着脚,看到小小的徐州娇睡的甘甜,还有一股甜甜的奶香味儿。 “大将军,她叫什么名字?” “娇娇,她叫娇娇,她是我们徐州最娇贵的宝贝。”徐州闯笑的一脸温柔。 “渡儿,也喜欢娇娇。” 母后笑咪咪的摸着他的头“大将军那么努力保护这个国家,那渡儿也要好好保护妹妹哦。”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明明他小时候立志保护的妹妹,为什么长大后会赐她一杯毒酒了结她年轻的生命,她明明说不是她做的,自己为什么都听不见?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关于徐州娇的所有记忆变得那么模糊? 彼时的阴山渡脑海里那些关于徐州娇的记忆像被解开了封印一样,齐涌而出。 他们明明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他怎能全忘了! 徐州娇不明白阴山渡为什么带着一脸忧伤的神情看着她,他好像很自责,很懊悔。 他好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 “这个小人可能知道一二。” “当年我也在边境,那个时候我奉师命去接师兄,我当时被困在城内。” “徐将军骁勇,那天正是生死一战,叛贼杀了周边的百姓,伪装成他们进城寻求庇护,将军怕有诈只让他们在城外扎寨,叛贼攻过来的时候,徐将军出门应战,伪装军他们疯狂大叫,祈求城中百姓开门。” “有几名百姓指责将军无情,视人命如蝼蚁,其余人一声轰起,直接对守城军动了手,守城军势单人薄,对面又都是城中百姓,他们强推不得,最后竟被百姓控制,打开了城门。叛军进城便直奔将军夫人处。” “当时大公子还很小,面对叛军的殴打也没有哭,还死死不肯说出夫人的去处,可偏偏娘娘你嗓门大,一出生就哭的惊天动地……” 当时他就跟大公子绑在一起,他看到那小小的脸上,大大的不敢置信。 这回大公子是真的哭了。 大公子说我都把她跟娘藏好了,她居然哭这么大声,是怕别人听不到吗? 我可以死,可她还那么小啊…… 她还没叫我哥哥,也没吃过好吃的白糖糕…… 如果他们用我威胁爹爹,我一定狠狠的咬他,然后想办法死掉,绝不拖累爹爹…… 可那个傻妹妹也暴露了…… 我是不是连累你了?有机会你一定要逃出去……你逃出去的时候可以带着我妹妹吗…… 当时听着大公子的絮絮叨叨,他一边心疼小小的将军嫡子,一边埋冤自己不努力。 他心里下定决心,若是今日能活,一定要勤练武艺…… “也不知道是不是娘娘你嗓门儿大的缘故,招来了西山上的狼群。” “狼群杀入城中,直奔叛军,老朽当时有幸跟大公子绑在一起,您是被狼王叼出来塞大公子怀里的。” “狼杀光了城内所有的叛军,狼王带着大公子与我找到了昏迷的夫人后,就带着狼群冲入了战场,最后跟将军配合,取了叛军首领的首级。那场战争真的很激烈,不管是人还是狼,都损失惨重。” “从未有人跟我提起这些。”徐州娇一脸不敢置信,她只知道从小所有人都很宠她,尤其在徐州,那更是宠上了天。 阴山渡望着惊讶的徐州娇,嘴唇微微上扬原来娇娇刚出生就这么厉害~ “那是因为将军不希望您卷入是是非非,只想让您安稳长大。” 叛军被绞杀,他也找到了师兄,将军与师兄是旧相识,他严厉的告诉自己,不可以把小小姐的事情告诉别人,一个字都不许说…… 因为这位小小姐,命格有异,她有双命格,一个是出生富贵,大吉大利,但性命难过双十年华。 另一个,神仙相助,地动山摇…… 现在可不就,神仙相助,地动山摇,她摇人都把皇陵都给劈炸了…… 第10章 目标锁定 阴山渡 回溯镜里的胡常清已经到了咿牙学语的年纪。 这天胡常清照常喝完奶,由奶嬷嬷带着入睡,奶嬷嬷轻轻的拍着她,突然,奶嬷嬷就像被人定住一样,不动了…… 原本睡意朦胧的胡常清神色自若的睁开了眼睛,口中喃喃自语“系统,你怎么才出现,这段时日你去哪了?” 原本说话磕磕绊绊的胡常清,像变了一个人。 口齿伶俐,思维敏捷。完全不像是一个幼儿,更像一个成年人。 只听胡常清再次开口“所以这次的目标锁定是——大隐国,阴山渡?” “什么还有个小丫头?系统,你是疯了吗?一个小丫头会耽误什么事,也需要你这么兴师动众……” “你的意思是说,你把之前的能量用光是因为你要为我改命格?难道不是因为你怕这个小女孩出生就太引人注目,增加你的锁定难度吗?” “行了,我不想再与你争辩,你之前消失已经让我们错失先机,仅此一次!既然已经确定了锁定目标,那就制定计划吧,只要把他跟复刻人锁定,那我们就算成功了一大半了。” “怕什么,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世界,那些被命运眷顾的人最后不都是不得善终,这次我也可以。” “复刻人准备好了吗?” “开始接受信息” “人物胡常清,开始重置。” 阴山渡惊愕的睁大眼睛,他看到年幼的胡常清面前出现了一个虚虚实实的人影,正是长大后的胡常清。 小小的胡常清不知道做了什么,居然开始改变成年后胡常清的容貌,虽然只是雏形,但他可以肯定,这就是跟他相知相爱的那个胡常清。 阴山渡整个人变得异常激动,直接推开了普通,把回溯镜牢牢的抱在怀里“常清,常清,回来了,我的常清回来了。” 施法被中断。 阴山渡整个人又开始疯疯癫癫,死死的抱住回溯镜“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你们都该死,徐州娇死啦,她死啦……” 又是阴风夹带着一个清脆的巴掌扇在了阴山渡的脸上。 阴山渡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一脸茫然“我这是怎么了?” “你又发癫,还大叫我死啦!” 徐州娇气呼呼的从他怀里夺回回溯镜,使劲晃了晃,没了,没看完就没了! 普通道长“娘娘,陛下应该是看到了他记忆中的胡常清激起了他的本能反应。” “所以,他的本能就是发疯?还破坏这一切吗?不行,我要再给雷公电母写封信,这次让她们劈,大,点!” 阴山渡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娇娇生气的程度看,他好像闯大祸了,是他抱着镜子才打断了回溯过往…… 而且,现在娇娇还想用雷劈死我…… 可这次徐州娇写信,变成了已读无法回。 雷电没有,只有一个小小的蓝色闪电球“姐妹,雷公的手被哮天犬死死咬住,我正拉架呢,这会没办法凿雷啦,扫瑞~” 其中还夹杂些雷公的咆哮。 徐州娇再次恶狠狠的盯着阴山渡。 “娘娘,虽然我们不知道胡常清这个妖女用了什么办法把自己大变活人,但是大致的一些信息,我们都知道了,我们可以给它稍稍推测一下,来还原一下大概的经过。” “陛下也是被妖女迫害,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就莫与之计较了。” 普通拉了拉因为犯错而低下头的阴山渡,冲他使了个眼色。 “对不起,娇娇,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发疯,你原谅我吧,我一定努力推测出最完整的经过。”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他伸出三根手指做发誓状。 普通继续为他做求情“娘娘,此事缺不得陛下,不如让他戴罪立功?” 徐州娇抬头看看天,雷公受伤暂时不能施法,那回溯镜就暂时用不了,也只能靠这个狗皇帝了“行吧,那你这次不能再拖后腿了!” 阴山渡连连点头,明白的,明白的。 三人席地而坐。 普通从胡常清尸身上薅了根金簪,在地上写写画画。 “既然这个妖女,跟这个所谓的系统是一起来的,那就跟残卷上记载的大致相同了,它们确实对陛下做了锁定,至于怎么做的,因为我们听不到那个系统的说话,所以我们无从得知。” “而这个系统一定是个什么特殊法器,它能隔绝回溯镜对它的解读,还能与那妖女交流,甚至对陛下锁定。虽然我们无法得知它到底图谋些什么,但一定是违背了三界所不容。” “那妖女从出生,这个系统就是在为她铺路,甚至耗尽己能为她造势,为的就是能靠近陛下,所以这个系统一定是要胡常清与陛下近距离接触,才能真正的锁定。那敢问陛下,您还记得与她的初相识吗?” “朕记得应该在九岁那年,那时候,太傅教授皇子学业,胡常清作为胡太傅嫡次女很受他喜爱,胡夫人经常会带着肉饼来探望太傅,胡常清就是那个时候跟着来的。” “那陛下,可与她有过近距离接触?” “胡夫人每次都会做很多肉饼,她会让胡常清一一送与我们吃。” “那就对了,应当就是那个时候。陛下还记得是如何跟她定情的吗?” “好像是一见钟情?又好像是日久生情?太模糊,朕记不得。但是朕记得有些时候,她不在朕身边,便会寝食难安。” 徐州娇狠狠的瞥了他一眼,所以在她偷偷喜欢他的时候,他被一个骗子勾的吃不下睡不着? 呸,下贱! “这么看来,陛下应该是被某种力量驱动才跟胡常清在一起的。” “至于胡常清为什么在陛下眼里跟我们眼里的不一样,应当就是我们看到的那样,她做了一个美人,一个只有陛下能看见的美人。” “胡常清的生母,我见过,是一位少有的美人,而生父胡太傅却长得寡淡,而胡常清本人也只能算的上沾了漂亮的边,但这样的人在京都一抓一大把,她一定是怕自己的容貌勾不住阴山渡,所以才做了个假人。” 不像她,生来就漂亮,死了也漂亮。 “那胡常清说的那个小女孩是谁?京都所有命格好的女子,钦天监都有记录在册,均是为了适龄之后能与皇亲权贵结亲,成亲又不得善终的……” 那,那不就是,我喽? 阴山渡从她开始说的时候就忐忑难安,果不其然再次得到了徐州娇的怒目相向。 “那娘娘应该就是系统所顾忌的那个小女孩,至于复刻人,就应该是一种傀儡术,陛下应该是受傀儡影响,才对娘娘不公的。” 普通看着被徐州娇不停飞眼刀的阴山渡,陛下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既然留下来没有任何的线索,三人打算打道回宫。 刚要挪步的时候,徐州娇大叫一声“啊,不行!” “她这么害我,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只见徐州娇拉下了悬挂的白布“我要把所有的陪葬品统统带走!” 说完就开始装…… 阴山渡被她一声大叫吓了个踉跄,听着她要搬空所有陪葬品,不由的扶额苦笑,这个贪财的娇娇…… “娇娇我们人少,带不走这么多东西,若是你喜欢,我派人重新给你修一座新的贵妃墓,把你喜欢的都放进去,好不好?” 阴山渡制止住那双贪财的小手。 徐州娇兴奋的睁大了眼睛新的坟?全装满? 这是徐州娇死后,第一次看着阴山渡顺眼“她害死我,就算死了也不能便宜她,总要赔偿我吧……” 嘻嘻。 当天的禁卫工作日志 禁卫军队长写着今天的陛下来的时候一个巴掌,走的时候两个巴掌。 禁卫军副队长写着今天的普道长来的时候衣冠正戴,走的时候一身黑炭。 第11章 呛声胡太傅 第二天一大早,睡梦中的徐州娇就被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娇娇,娇娇,别睡了。” 睡眼朦胧的徐州娇眨巴着粘着泪珠的长睫毛,秀气的打了一个哈欠“做人真辛苦,还是做鬼好,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她揉了揉眼睛,伸着个大大的懒腰,散漫到了极致“阴山渡,我非要这么早起床吗?” “娇娇,马上就到卯时了,上朝把你自己放在这里我不放心。” 昨天从皇陵回来都半夜了,正要分道扬镳,各回各屋时。 阴山渡不同意了。 他让人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搬到勤政殿,不仅如此,还把他自己的东西也搬了过来。 说是她自己住他不放心。 说是现在除了他们两个没人能看见她,有他在也好打个掩护。 说是他不敢回奉治殿,那里还有胡常清的棺椁,他怕发臆症。 最后为了防止他发疯,一大群宫女太监在大半夜又叮叮当当了个把时辰。 “阴山渡,你不困吗?咱们睡醒了再去不行吗?” 为了徐州娇的安全,阴山渡摒退了所有的宫女太监,自己整理龙袍。 当他听到她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的时候,不由的轻笑出声“傻娇娇,如果皇帝不早朝那不就成了昏君了吗?既然做了皇帝那就应该克制自己守时,事事以朝政和百姓为先,我都习惯了。” “没想到你这么的辛苦,我以前还以为你只会谈情说爱,整天抱着胡常清无所事事。” “娇娇是哪里听来的谣传,就算是以前,我也从未落下政务,当时胡常清身为皇后,更是要以身作则,这立政殿她是片刻不敢多留。” “来,抬手,” 阴山渡,穿戴整齐后,又给徐州娇穿上了能隔绝阴气的织锦服“普老道士的这点家当算是都花你身上了。” 徐州娇看着眼前体贴入微的阴山渡,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 生前从她入宫到被赐毒酒,阴山渡从未正眼瞧过她,反而是做了鬼,态度来了个十八度大转变,难道因为看清了胡常清的真面目?觉得对不起她? “阴山渡,你怎么不一样了?” 变得温柔细致,变得明眸善睐,变的那么温暖,还会轻声细语的喊自己娇娇,没有了以前的声色俱厉。 阴山渡目光坚定的看着她“因为你是娇娇妹妹。” 那个小小,软软的,娇娇妹妹。我最喜欢的娇娇妹妹。 早朝。 立政殿前,御前侍卫高喝“早朝时辰已至,众臣速速入殿!” 群臣如鱼涌般,从侧门进入,站在各自的位置,手握笏板立于胸前。 “陛下驾到。” 徐州娇跟在阴山渡身侧,从正门入。 她四处打量,左边站最前边的是太傅跟阴山渡的叔叔——阴山古,右边站最前边的是阴山渡的那几个兄弟,所有的人都按部就班的站在自己的位置。 唯独一个人,前后左右都没有人。 那人还多多少少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好像没见过。四十多岁的模样,面容方正,一身道袍。 还是个道士。 徐州娇慢慢的靠近他,小巧的鼻子轻轻耸动这个人身上,有自己的鬼气。 普通道长?不会吧? 这丫还会返老还童术吗? 普通道长目光微斜的看着在身边捂着嘴的小丫头嘿嘿,吓一跳了吧。 “哇,普通,你还会画皮的吗?” “是驻颜术吧?” “原来你刮掉胡子这么年轻啊,你花白的头发呢?” “咦,你怎么不说话,是听不到我说话了?” 徐州娇把嘴巴对准普通道长的耳朵,用最大的声音喊“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那震耳欲聋的吼声,宛如无数尖锐的针尖刺入普通的耳膜,震的他眼冒金星,耳骨发疼。 普通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使劲揉了揉小姑奶奶,我只是不能说话,不是听不见! 整个大殿,就我自己站这个山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位置,我跟你回话,那跟自言自语有什么两样。 坐在龙椅上的阴山渡看着他俩差点笑出了声,他轻咳几声吸引来徐州娇注意力,轻轻捏了捏手腕上的红色小球。 真心实意球。 徐州娇这才反应过来。因为她是鬼,虽然他们二人能看见她,听到她说话,但只能限制于私底下。 如果在外面,就会变成一个人自言自语,为了方便沟通,她给了阴山渡一个真心实意球。 真心实义球顾名思义,它可以听见所带之人的心里话,而且绝对保真。 当初太上老君原本想研究真心实意丹,结果失败了,就变成了不能吃的真心实意球,太上老君把它送给了二郎神审问犯人,结果却误听见了哮天犬对他的吐槽什么回家从来不洗脚啦,吃饭吧唧嘴啦,狗粮喂不饱啦,偷王母蟠桃啦…… 最后不知道怎么就到了雷公手里,雷公拿它当赌注的时候还给它配了句广告词 只需捏一捏,知晓心里说什么,只要放头顶,郎君断案如有神! 她赶紧取出另一个真心实意球塞给了普通,示意他戴上“普道长,这回你可以放心说了吧,对了,阴山渡他也有一个,大家作为一个团体,以后谁也不能说假话了哦~” 只需说话前捏一捏。 好嘛,这回直接变群聊了。 “你头发怎么回事?你染发啦?” “假发,昨天的雷劈的我头发跟胡子都焦成了灰,索性我直接剃了,怎么样,显年轻吧?” 就在她跟普通窃窃私语的时候,阴山渡直接点了名“普道长,刚刚京兆府说的问题,你怎么看?” 问题?什么问题?——普通捏一捏 京兆府说,昨日皇陵被雷袭,主室墓顶被击穿,应当如何善后。——阴山渡捏一捏 劈了就劈了,有本事谁劈了找谁呗。——徐州娇捏一捏 “回皇上的话,臣认为谁劈了就应该找谁。” 徐州娇一脸震惊,这话都敢直接往外冒?捏一捏,只管你的心,不管你的嘴! “哦?道长这是何意啊?” “陛下,主室即是被雷劈的,那就是司雷之神--雷公大神,不如我们开坛做法,向雷公大神请示这其中缘由,也能寻求应对之法。” “荒唐!只是被雷劈了就要如此兴师动众,我大隐每年都会发生几起这样的事,难道件件都要请神问法吗?” 此位发言人的是太傅队的大队长---胡太傅女婿,程锦云。 “程侍郎此言差矣,寻常百姓哪里能跟皇后娘娘相提并论!皇后娘娘生前贤良淑德,为天下女子之表率,老朽认为,此事唐突不得。” 徐州娇与普通交换了一下眼神,干的漂亮,就不给她修房顶。 你们要是能把雷公请下来,算我输。 “陛下,常清虽为皇后,但她一直遵守祖训与民同行,请神确实太过劳师动众,怕是常清不喜,不如就同寻常百姓家一般,修整一下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被雷劈了墓没睡好,胡太傅脸色苍白如纸,两眼深凹,两道深深的黑眼圈显露出疲惫不堪。 如此憔悴的神情未免让人心生不忍,可我们是谁,胡常清死对头是也。 “此事已经雷神之手,若是直接修建怕是会引神明不满。凡事都有缘由,朕觉得普道长说的就很有道理,总要知道问题在哪,才能更好的解决问题。” “陛下圣明!”普通跪地长呼,把架势做的足足的。 “这都是太傅教给朕的。”阴山渡十分谦卑的摆摆手。 毒,还是你毒——徐州娇、普通捏一捏 胡太傅闻言直接一个踉跄,被阴山古一把扶住“太傅可要保重身体。毕竟皇后娘娘还要多晒几天。” 胡太傅气血翻涌,眼冒金星,声音更是悲悯了几分“陛下,那是常清啊,那可是您的皇后啊,她自幼心地善良,淑质英才,她的为人您是知道的呀,怎能让她的棺椁裸露在青天白日之下,烈日炎炎啊陛下。” 打感情牌了,陛下不会又要发疯吧?——普通捏一捏 呵呵,他如果敢当众发疯,那我就当众扇他——徐州娇捏一捏 原本开始有些混沌的阴山渡听到她阴森森的语气,瞬间清醒了“太傅,虽然你我都是知道常清为人的。” “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毕竟是一国皇后,此事早已不是家事,而是国事,即是国事,那就应该焚香叩拜,请雷神。” “相信常清会理解我们的,毕竟国之大运跟个人相比,孰轻孰重,马虎不得!” “普道长,朕命你寻个黄道吉日为皇后开坛做法,请神临世!” “臣接旨。” 胡太傅原本强撑的身体再也撑不住,直接晕倒在地,阴山渡命大太监将他扶下去宣御医看诊。 自古以来不管是谁被雷劈,得到的最多结论就是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吧?雷公劈的那可都是坏人。 如今这事发生在胡常清身上,纵使她活着的时候名气再大,名声再好,也抵不住周遭百姓对她的恶意猜测。 太傅党羽看阴山渡主意已定,太傅也被抬下去。都悄悄噤声了。 谁都怕胡皇后真是因为生前有点什么腌臢事,才招来的雷神惩戒。 这种时候,谁会愿意以身试险呢? 最后胡常清也只是得了一卷草席遮盖自己的遗棺。 第12章 爹爹 经过一小段插曲,早朝继续。 “陛下,既然普道长已位入钦天监,只他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之前因谋逆罪下狱的那些罪臣,虽有错,但大多都是被蒙蔽其中,且主犯已被正法,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戴罪立功,辅助普道长,也算是物尽其用。” 此次话题发起人——正山王--阴山黔,阴山渡的大哥,曾经最有望成为太子的人选,却因为一场意外,双腿瘫痪无缘东宫。 三年前,徐州娇服罪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直传徐州…… 整个徐府哀嚎一片,徐夫人更是哀痛欲绝,大呼一声“我的娇娇儿!”一头栽倒在地。 痛失爱女的徐州闯一时悲愤交加,要带兵上京为其女讨回公道。其兄长徐州铎拦住了他 说娇娇死的蹊跷,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现在敌我不明,怕他贸然行动只会中了别人奸计,到那时落入绝境,那就真没人为娇娇报仇了…… 为今之计就是要从长计议,争取一击必中,拿下阴山渡首级告慰娇娇的在天之灵。 之后的几天徐州铎召集了整个徐家最有能力的人一同商议谋划,最后他们一致认定要举家搬回京都,并与娇娇划清界限,以认罪之命重新获得皇帝的信任,分布力量,最后给其一番重击,最好是活剐了阴山渡,斩草除根…… 徐家上上下下努力了一年,终于在最合适的时机,举兵攻进了皇宫…… 可惜的是,明明眼看就要成功的了,太后却指出要单独面见徐州闯。 出来后的徐州闯主动放下了兵器,弃械投降。 徐州闯被打入大牢,徐州鹤被押回将军府就地圈禁,其余徐州众人赶回徐州,所有将士就地解散。 回到将军府的徐州鹤一口鲜血喷出,重重的跌倒在门口,徐夫人抱着自己仅剩的儿子笑的悲凉“他终究还是保了她的儿子,我生的终究不如她生的。” 整整两年,除了太后无人知道将军府内是何种情况。 当年参与的还有当时的钦天监监正以及门下弟子,这几人皆以谋逆罪论处,钦天监众人因知情不报,皆已入狱。 如今此事被旧事重提,所有朝臣皆屏住呼吸,生怕下一个被叫的就是自己。 “那依大哥所言,是要他们官复原职喽?” “一定全靠陛下定夺!” “那其他人呢?有没有想说些什么的?” 刑部侍郎--峨髻站了出来“陛下,当年入狱之时臣仔细盘查过,他们之间很多人或多或少都与叛军首领徐州闯有过交集,臣认为,能留他们一条命在天牢静思己过,已是陛下隆恩,若此时再赦免其罪,那我大隐铁律岂非成了儿戏,以后还如何警示众人!还请陛下三思。” “陛下,臣也认为不妥,万一他们不臣之心不死,那我大隐岂不是还要再经历一次浩劫!” “臣也认为不妥!” “望陛下三思!” “陛下,如今的钦天监早就空置多时,正急需补进席位,正山王这也是为了大隐江山设想啊。” 急忙出列的是营山王--阴山北麓,阴山渡的三弟。 说完还频频回头示意老五岚山王--阴山窠和快,赶紧为大哥说说话。 阴山窠和淡淡的看了一眼,依旧保持原本的姿势,目视前方,置身事外。 至于其他大臣全都眼关鼻,鼻关心。 倒不是他们不想参与群聊,接连两位亲王亲自下场,他们还是不去触这个眉头了,以免祸临己身。 太傅党是因为太傅不在,不知道如何插嘴。 “好了,都别争了,既然你们争执不下,那不如听听朕的意思吧!” “这钦天监用是不用,取决于他们是不是有不臣之心,那今天朕就告诉你们一件事!” “已故贵妃,徐州娇是被人陷害的!” 此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贵妃是被陷害的?” “那贵妃服罪不就是含冤而死吗?” “那镇国将军……唔” 此人话还未出,直接被身边的人重重扯了一把,那人一时惊觉,立马把头压的低低的,汗流浃背…… 原本议论纷纷的群臣,立马鸦雀无声。 “没错,镇国将军是被逼的,幼女被人陷害,他远在徐州痛失爱女,却还不得不进京请罪以保全家,当他得知女儿是无辜受害的时候为了替女申冤,他只能铤而走险壮大声势,为女寻一个申冤的机会。” “所以他才在殿前主动弃械投降,身入大狱,一待就是两年。” 徐州娇静静的听着这一切,原来爹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在墓里的那三年,哪都去不了,每天最期盼的就是希望爹爹可以带着娘亲去看看她,哪怕一次也好。 希望哥哥给她送白糖糕。 她就这样一天天的期盼,一天天的安慰自己,或许他们只是不敢来。 她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个结果,爹爹戎马半辈子挂在嘴边最多的就是忠君,护天下。可为了她,却举兵冲向了他责任和使命。 那,那些徐家将士呢?他们呢? 坐在高位的阴山渡一直注意着徐州娇,她的脸上写满了无法言喻的破碎感,就像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突然落地,摔成了无数尖锐而细小的碎片,每一片都刺痛着他内心最柔软之处,让人痛不欲生。 娇娇,我一定会把你所失去的都还给你。 “敢问陛下,您说贵妃是被人陷害一事可有实据?若贵妃真的是被人冤枉的,那我们应当即刻审理,还贵妃娘娘一个清白!” 第一个站出来上诉的是,工部侍郎程锦云。 “陛下,臣也认为此事事关体大,臣不才,愿为陛下分忧。”第二个站出来的是,刑部侍郎峨髻。 “此事既然是关于贵妃娘娘的,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日公开审理吧!”阴山渡直接拍板。 “陛下,既然要公开审理,必是要苦主在堂,虽然贵妃已经先逝,但其父还在,臣认为两个案件息息相关,不如就请徐将军上殿吧。” 一直保持沉默的阴山窠和,出了队列。 “臣复议。”——峨髻 “陛下,臣认为不妥,徐将军曾为叛军首领,虽是无奈之举,却也是事实,万一他心中仍有歹心……还请陛下三思啊!”——程锦云 “臣复议。”——党羽一 “臣也复议。”——党羽二 “臣也复议。”——党羽三 徐州娇有些着急“不,不会的,爹爹他不会的,爹爹是因为我才逼宫的,爹爹不会的……” 普通隐晦的拉了拉她“娘娘莫急,陛下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阴山黔再次出列“徐将军只是想为女讨一个公道罢了,却让你们如此胆怯!陛下,臣愿意为徐将军担保,倘若徐将军有不臣之心,臣愿与之同罪!” “臣也愿为将军担保。”——阴山北麓。 “臣,亦同。”——阴山窠和。 三位亲王一齐为徐州闯担保,群臣不敢再起异声。 “宣,镇国将军徐州闯觐见。” “宣,镇国将军徐州闯瑾见~” “宣,镇国将军徐州闯瑾见~~” 哗啦哗啦,铁链撞击的声音越来越近…… 时隔多年,徐州娇第一次见到她的爹爹,她泪眼婆娑的看着爹爹越走越近,那颗早就停止跳动的心脏好像被人用力的拿捏,又酸又胀…… 爹爹的头发都白了, 徐州娇轻轻的拥住自己的爹爹,把脑袋轻轻的贴在爹爹的胸膛,像小时候那样听着爹爹坚强有力的心跳。 徐州闯恍了恍神,他刚刚好像感觉到了娇娇在他身边,就像她小的时候那样,小脑袋紧紧的贴在他怀里,撒娇的冲他喊爹爹~ “娇娇” “爹爹” 徐州闯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娇娇在喊爹爹,他蠕动着双唇,眼泪打湿眼眶,轻声呼喊“娇娇,娇娇,我的小娇娇……” 他无措的举着双手,神情希翼的看着整个朝堂,热切的目光巡视着每个不起眼的角落。是娇娇回来了吗? 娇娇听见要为她洗刷冤屈,所以来看看吗? 徐州闯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把每处褶皱努力拉平整娇娇看见了吗?爹爹过的很好。 娇娇不怕,爹爹会为你讨回公道。 第13章 当朝开审 御前侍卫为徐州闯打开锁链,他不卑不亢的走到大殿正中央,跪的笔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军请起。” “谢陛下!” 阴山古扶起昔日的好兄弟,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今日一定会替娇娇讨回公道的!” “既然苦主来了,那就当朝开审吧。” 阴山渡让人将一张纸递了给徐州闯“当年,将军曾递过一纸诉状与朕,但朕几日前翻阅时,却不小心将其打湿了,朕只能将纸上全情一一默写下来,将军看看,可是少了些什么?” 徐州闯展开诉状细细看了起来。 一个时辰前,趁胡太傅晕倒所有人手忙脚乱之际,阴山渡派出心腹直奔天牢找到徐州闯今日若想为娇娇翻供,就必须一切配合他。 这状纸也不是当年递交的,当年徐州闯把刀都架在他脖子上了,只想杀了他为娇娇报仇。 阴山渡至今记得当年徐州闯那伤心欲绝的模样。一个在战场上宁流血不流泪,铁骨铮铮的硬汉,哭的像一个孩子,泪眼滂沱的质问他为什么要污蔑娇娇!为什么要赐毒酒! 他的娇娇最怕疼,而你却偏偏赐了最阴毒的宫中秘药!娇娇来信的时候还很开心的说,你会废除后宫,遣散后妃,她很快就能回家团聚了,她又怎么会杀胡常清! 正在徐州闯要下手之时,母后进来了,她要求单独面见徐州闯。 徐州闯此时已经杀红了眼,只想一心手刃了这个兔崽子! 母后只说了一句,你不想再见娇娇了吗? 徐州闯像是被人掐住死穴,缓缓的放下刀,直接跟母后进了内室! 一炷香的时间。 母后出来候,直接扔给他一道圣旨,是父皇写的,意思就是 不管镇国将军做了什么事,都不予追究责任,如果自己不服从,那就由镇国将军和皇叔一起推新帝即位,而他则会被即刻绞杀! 徐州闯主动提出他愿意被监禁,徐家军也可以就地解散。 所以他直接顺水推舟,轻而易举的平息了这场宫变! 而将军府虽被赦免,却被母后围的水泄不通。 他一直以为母后是用徐州娇的尸体威胁徐州闯,但他万万没想到,母后说的再次见到,居然是指变成鬼的徐州娇。 那天他盯着徐州娇的半块墓碑沉思了很久。 徐州闯仔仔细细的看着上面写的点点滴滴,双手死死的抓着状纸,娇娇,他的娇娇居然被人这样算计,她临死前还在口口声声的喊着爹爹……她一定是很疼,很害怕吧! 阴山古轻轻拍了拍他,慢慢从他手中拿走状纸“先办正事吧。” 徐州闯揩了揩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陛下,这跟臣当年的诉状一字不差。” “既然一模一样,那就带人犯!其他爱卿自行传阅。” “宣,长乐宫宫女,喜梅上殿!” 一个唯唯诺诺的宫女被推着上殿,直接跪倒在地。 “叩见陛,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个浑身战栗到头都不敢抬的宫女,就是当年站出来义正严辞指责贵妃的长乐宫大宫女。 “喜梅,你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吗?” “回陛下,奴婢记得!贵妃她,她因为妒忌皇后娘娘独占恩宠,时常在宫中咒骂皇后娘娘,还说皇后娘娘定是使了什么手段勾引了陛下,一日娘娘面露喜光很是高兴,说皇后娘娘的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再也无人跟她争陛下恩宠。奴婢不明所以,只以为是娘娘用了什么法子得了陛下青睐!” “直到侍卫在娘娘首饰盒里找到剩下的毒药,奴婢才知道,贵妃她对皇后娘娘下了毒。” 喜梅战战兢兢的描述着当年的事情。 “你作为贵妃的大宫女待遇对比其他人,那是一等一的好。贵妃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站出来揭发她?” “贵妃虽对奴婢好,可平时只要稍有不如意便会对奴婢打骂。皇后娘娘仁善贤德,见奴婢挨板子心有不忍,便吩咐人送了药给奴婢,奴婢心中时常记得皇后娘娘大恩,娘娘被害,奴婢心中有愧,若是奴婢早点提醒皇后娘娘,或许娘娘就不会遭此毒手!” “所以奴婢揭发了贵妃,也算对的起的自己的良心。” “可三年前,你却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毒是贵妃下的,那就代表你事前便知道贵妃会下毒,可你今日又说,你是先见侍卫搜出毒药,才知道皇后被害是贵妃作为。” “时隔三年,你的说辞前后不一,这,你有什么可说的?” “奴婢是见毒已在贵妃的首饰盒里找到,怕………” “毒已找到?”阴山渡直接打断了喜梅的发言。 “这么说,你是知道毒一定会被找到了?” 喜梅惊恐的抬起头“奴婢,奴婢……奴婢只是那天当职……” “所以,你完全有时间陷害贵妃不是吗?” “陛下明鉴,奴婢……” “你说,贵妃对你时常打骂,所以你便怀恨在心,借机藏毒,想除掉贵妃!” “可是陛下,若喜梅陷害贵妃是因为私仇,那为什么还要害皇后呢?常清从未害过她,她为何要对常清下此毒手?此事完全说不通啊。而且她一个宫女是如何做到同时谋害两位娘娘,还请陛下秉公处理!切勿为他人开脱。” 胡太傅强撑病体,由太监搀扶着进入大殿,双眼阴噬的死死盯住徐州闯“难道陛下是要包庇谁?” “太傅不在后殿休息怎么出来了?” “陛下,老臣听说陛下要重审此案,便想来看看,也想为常清讨个公道!” “哦?不知太傅想要什么公道?” 胡太傅直直跪下“陛下,常清当年被害,只凶手一人服罪!谋害国母者应满门抄斩!既然陛下公开审理此案,那就应该严惩不怠!以正大隐律法!” 徐州闯愤怒的握紧拳头刚要上前一步,被身边的阴山古拦住,阴山古向前一步“陛下,臣也认同太傅所言,既然是要审,自然就应该审个明明白白,让天下人心服口服,不管是毒害皇后的凶手还是构陷贵妃的凶手都应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说的好,既然要审那就一审到底!将所有人犯都带上来,德盛,为太傅看座,既然太傅身体不适,那就不要再站着了。” 阴山渡老匹夫,你可别再中途跑了…… 贴身大太监--德盛为胡太傅搬来一把交椅“太傅,请!” 阴山渡重拍一下龙椅“带所有人犯!” “宣,侍卫统领?-马德雷,前凤栖宫大宫女--梅妍,太医院女护--明笙,龚常喜,太监--小蚬子,小橙子,闽高,韦德上殿!“” 第14章 当年真相一 御前侍卫在德盛耳边耳语几句。 “陛下,所有人犯除了已出宫的前凤栖宫大宫女--梅妍,其余几人皆已在大殿内跪着了。”——盛德传话 “那梅妍所在何处?” “启禀陛下,梅妍现在老臣府上,常清心善,不愿身故之后有太监宫女陪葬,便让她出宫回府了。” “皇后娘娘仁慈!”——党羽一 “娘娘真是贤良淑德的典范啊”——党羽二 拍的毫无新意且不走心,但是太傅爱听! “既然梅妍在太傅府上,德盛啊,你亲自走一趟吧!” “奴才领旨!” 阴山渡看着跪在殿上的几人,今天他要将参与构陷娇娇的全都揪出来,还她清白。 捏了捏手腕上的小红球。 普道长,朕一会儿需要你配合!一定要在德盛带回梅妍之前,审完朝上所有人犯。朕怕他带回的是死讯。——阴山渡 今日,朕也要郎君断案如有神一次。 普通冲阴山渡隐晦的点了点头。 表演时间到! “喜梅,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实情,朕可以重新发落!” “陛下,奴婢真的不知道贵妃何时藏毒,平时贵妃是不让奴婢碰首饰盒的,奴婢真的不知啊。” “小蚬子何在?” “回陛下,奴才在”一个面目清秀身型孱弱的小太监,他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整个人都摇摇晃晃,面色惨白。 “你与喜梅都曾在贵妃身边侍候,喜梅说贵妃经常苛待与她,动辄打骂,作为长乐宫大宫女更是不许她碰首饰盒一毫,可是属实啊?” 小蚬子将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大声反驳“陛下,她欺君。” “娘娘从无苛待过长乐宫的宫女太监,相反娘娘带我们极好,奴才十四岁跟随娘娘,娘娘怜我跟小橙子年幼,更是把我们两当弟弟照顾,还破格升了我们的等级,把我们留在了长乐宫。” “至于喜梅说娘娘动辄打骂,敢问陛下,身为大宫女,主子晨起,晚睡时常不见她人影,梳洗打扮更是毛手毛脚,应当如何处置?” “觊觎主子财物,被抓现行又当如何处置?” 小蚬子强忍不适,跪的笔直。 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衣裳,他的脸上写满了坚毅勇敢,更是敢于在大殿之上直视阴山渡,哪怕豁出性命都要为娘娘发声!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他始终相信娘娘是清白的! “大胆,竟敢于朝堂上直视龙颜,该当何罪!” 程锦云大喝出声,一副势要将他正法的模样! “陛下,此人毫无法纪,更是满口的大不敬,臣认为,此等狂徒应推出宫门斩首示众!” “陛下,小蚬子他不是故意的,求陛下饶他一命!” 小橙子把头磕的咚咚响。 阴山渡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程锦云的面前,直接抬腿将他踹倒在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教朕做事,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来人,把程侍郎拖下去,他不是喜欢推出宫门斩首吗?那朕就成全他!” 程锦云顿时吓得赶紧爬起来跪好“陛下,臣绝无僭越之意,还望陛下明察!” 说完头死死的贴在地上,双股颤栗。 他不明白只是一个小太监,怎会惹陛下如此大动干戈,难道陛下真的是要重翻旧案为徐州闯脱罪? 大隐怕是要翻天了! 看到自己的大女婿被陛下踹翻在地,胡太傅面色铁青,不得不出面求情“陛下,老臣觉得这小太监忠肝义胆难能可贵,就饶了他这次吧。”胡太傅一语双关。 看来今天是注定不能全身而退了! 阴山渡很满意,看着已经起到震慑作用的程锦云;“既然程侍郎并无此义,那就先跪着醒醒脑子吧!” 所有的太傅党看着程锦云狼狈的趴在地上,心中有所了然,这振国将军是真的回来了。 “喜梅,你还有何话说!” 喜梅呆愣愣的看着小蚬子,她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还是向着徐州娇那个贱人,眼中的狠毒一闪而逝,既然你如此舍不得那个贱人就陪她一起去死吧! “陛下,奴婢有话说,小蚬子之所以要置奴婢于死地是因为奴婢看到了小蚬子与贵妃的奸情!” “奴婢要检举贵妃私通!” 寂静,全场寂静。 喜梅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整个场面推向了另一个高地。 自古以来后妃私通一直是所有皇帝后宫最隐秘的部分,如今被喜梅这么大咧咧的捅出来,一时之间所有朝臣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明显不该是他们能听得。 除了那么几个人。 徐州娇“你放屁,电母电母你帮我劈死她!” 徐州闯“你个贱人居然敢污蔑娇娇,我杀了你!” 但这二人一个被普道士死死拉住,另一个直接被阴山古狠狠抱住。 唯独还漏了一个小蚬子,他死死掐住喜梅的脖子“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你怎么敢诬陷娘娘啊!我要杀了你!” 眼见喜梅被掐的喘不气直翻白眼,阴山渡只能亲自上手拉开了他“朕相信贵妃的为人,不会信这贱婢半个字!” 小蚬子紧紧拉住阴山渡的衣摆,惨白的脸上全是急迫“陛下,当初奴才爹娘为了奴才不被饿死,把奴才送进宫当了下等太监,在宫里别人欺辱我,是娘娘救了快要死了的奴才,娘娘见我身世可怜把我当弟弟,小橙子,对小橙子,小橙子可以为奴才作证的,小橙子你快告诉陛下啊。” 小橙子当即就被吓傻了,直呼求陛下明察,求陛下明察! 喜梅沙哑着嗓子,声音如破钟一样难听“你敢说,你从未与娘娘独处吗?你敢说你没有觊觎娘娘吗?别掩饰了,就是因为我撞破了你们,贵妃才要让人杖杀我,如若不是皇后娘娘我早就被你们处决了。” “不是,是你屡教不改,还偷了我爹娘留给我的玉佩。娘娘才不容你!” “那明明就是我发现了你送与娘娘的定情信物。” 小蚬子发现他不管怎么说,都无法挽回娘娘的声誉,唯一能作证的小橙子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他们。 偏偏喜梅还在一口咬定他与贵妃有私情。 他踉跄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出大殿,伸出三根手指直指向苍天“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我若是有半句虚言愿雷过我身,电燃我魂,灰飞烟灭不得好死!” 徐州娇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心中酸酸涩涩,一股热烘烘的暖意涌上心头,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明明只是为他做了几次主,投喂些吃的,他..... 这个傻子,值得吗? 就在这个时候熟悉的淡蓝色小电球飘飘悠悠的下来了“姐妹儿,你找我?” 第15章 真相二 还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徐州娇与阴山渡对视一眼,一个写信一个拖人。 徐州娇迅速掏出信纸,内容无非就是外面站两人,劈那个女的,不用劈死留口气就行。 阴山渡一把拽起喜梅,把她拖出大殿扔在小蚬子旁边“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贵妃是因为被你撞破奸情才对你下手的吗,看到了吗,跟他一样发誓,朕今天就把你们交给苍天,谁是谁非,自有天分辩。” 喜梅喜出望外,本以为自己手里没有实据怕坐实不了贵妃奸情,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陛下,如果我们都无事,那岂不是.....?” 喜梅装模作样的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阴山渡心中耻笑她的自作聪明,蠢货死到临头不自知。 “若你们俩都无事那朕便相信你,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吗?” 喜梅差点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原本还怕摁不是那个贱人,真是天助我也,这次定要你挫骨扬灰,灰飞烟灭。 她立马跪好,同样伸出三根手指,口中念念有词“信女喜梅对天起誓,今日所言句句属实,信女不为己身,只为能道出事实真相,贵妃下毒是真,私通是真,还请苍天明鉴!” 说完还故作坚强的看着阴山渡。 喜梅从小到大这种事做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早已是手到擒来。 她从不信人在做天在看这句话,若真是有用,天下哪还有那么多恶人,还好这个傻皇帝信,不然她这么一闹她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普道长,问天这种事情你最擅长,便由你来主持吧。” “臣领命!” “二位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小蚬子晃晃悠悠的跪下,冲普通郑重的行了个礼“道长,我还有一句话想替娘娘喊一喊,望道长成全。” 普通赶紧扶了一把“小公公多礼了,想喊什么就喊吧。” 小蚬子郑重的磕了三个头“贵妃徐州娇并无毒害当朝皇后,请苍天明鉴,洗刷娘娘冤屈,让恶人伏法!” 头磕三个,话讲三遍。 在场众人有像喜梅一样觉得他无非是在作秀的,有像普通一样敬重他不畏生死,只求一份公道的,只有寥寥数人像阴山渡徐州闯一样,欣慰徐州娇身边有这样的人,也不算在这世间走了一趟,不论结果如何,这个小太监都要留着。 普通整了整衣冠,从自己的挎包里取出三柱清香,用指尖点燃,双手高举国头顶,口中念念有词,左手持香,右手拂袖将燃香插于供桌之上,双手合十,闭目祷告一番。 他神情严峻,声音洪亮“人间真善或恶鬼,画皮画象难自知,故,请苍天辩忠奸,请神明守太平。真假善恶终有报,雷霆万钧还清明。” 说完左右手相握结印,大喝一声“问天!” 胡太傅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今天不管如何,他都不亏,这种事情问天?亏他们想的出来,蠢不可及。还在沾沾自喜的他,冷不丁的被远处一声惊雷惊得直接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他一把抓住扶起他的人“雷声,哪里来的雷声!” “太傅好像是,是问天的惊雷。” 胡太傅一把推开那人,自己跌跌撞撞的走出大殿。 惊雷由远到近,所到之处都会激起碎石,留下大片焦痕。胡太傅有种莫名的心慌,他觉得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来控制事情走向,不然他将万劫不复。 他环顾四周,见所有人目光都被惊雷吸引,他朝一名侍卫隐蔽做了一个杀的手势,侍卫趁着场面混乱悄然退下。 然而他不知道他所做一切皆被正山王阴山黔看在眼里。 转眼间惊雷已到喜梅与小蚬子的眼前,二人反应天差地别。 一个满是欣喜,另一个一脸惊恐,都不用判就已经知道谁是谁非。 这个时候又一个浅蓝色的小电球飘乎乎的落下来,依旧是电母简讯“姐妹,二郎真君问你是想让她招供还是想泄恨?” 徐州娇望向站在身边的阴山渡,询问他的意思,毕竟是他的主场。 阴山渡看着徐州娇眼底无意中流露的信任,捏了捏小红球:“娇娇吓吓她就好,等她交代清楚,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妹妹的仇当然应该由哥哥报。 这次还没等徐州娇回信,惊雷直接炸在喜梅的脚边,吓得喜梅一下子蹿到普通身边,一个劲的求饶;“道长救我,天师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说什么都说。” 一个又一个小闪电球飘下来,直接成了电母单方面报告。 “真君说写信太慢了,听见你们说吓吓她就直接劈了。” “不用担心雷公了,哮天犬已经套上栓狗绳了,就是这一时半会他是打不了牌了!” “真君说问天的香火他接了,他就好人做到底,不跟咱们计较真心实意球被当赌资的事情了,你放心大胆用呀!” “真君还说了,你们最重要的证人存了死志,怕是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虽然不能改变死局,但是我们可以稍稍的变通一下,由暗变明,加油哦,姐妹。” 徐州娇一言难尽的看着手中的小红球,你该不会是雷公顺来的吧,那他被哮天犬咬...... 十有八九错不了了。 普通听着他问天的香火是被二郎真君接了,差点压制不住内心的澎湃,这老大是真没认错,师傅我出息了,您在天上看到了吗?我一定不辜负您的遗愿,把我们道观发扬光大。 正在锄地的普道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谁在念叨我? 喜梅被吓得魂不附体,一个劲的求天告地,求普通收了神通吧。 普通看着差不多要收雷了,借了最后的一点势。 “你可知是谁在惩罚你?是司法天神二郎真君,你若如实招认,老朽会求天神收了天雷,你若还是执迷不悟,那等着应誓吧!” 正当众人疑惑到底是不是二郎真君时,惊雷配合的在上空小小的炸了一下。 还真是二郎真君! 胆小之人纷纷下跪,喜梅匍匐在地不断磕头认错,保证会吐露出所有实情,绝不欺瞒敷衍。 普通看着差不多了,就行了个大礼“拜送真君!” 小蚬子不敢相信事情竟然真成了,还是司法天神在为娘娘惩罚恶人呢!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整个身子剧烈晃动了一下。 普通一把搀住他,十分担忧他的身体“小公公,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我看你身体不是很好啊。” 小蚬子努力的勾出一丝微笑,摇摇头“还未谢过道长,我没事,我还要看娘娘平冤昭雪呢。” 徐州娇焦急的拉了拉阴山渡的衣袖,小脸上写满了担忧为何他的身体会变得这么差?既然身体不舒服那就回去休息啊,为什么还要硬撑着!傻瓜,大傻瓜。 阴山渡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掩,轻轻牵住她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怕,有哥哥在。 “既然真假已分,那就带喜梅回大殿继续审,至于小蚬子,身体不适那就不要跪着了,赐坐吧。” “谢,陛下!” 刚坐下的胡太傅,看到侍卫又搬了一把交椅放在他身边,十分不解“这椅子是给谁的?” “回太傅话,是给小蚬子公公的,陛下体谅他身体不好,免了他的跪,还赐了坐!” 胡太傅这下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如坐针毡…… 今天他算是里子面子都没了。 第16章 真相三 喜梅犹如一块破布一样被扯进大殿,完全没有了刚刚的伶牙俐齿之势,整个人还在沉浸在刚刚的剧烈恐惧中,原来真神真的在看! 普通走到她身侧,将手放置她头顶“此次问天,真君授我本案监督之责,你若是不知悔改欺骗真君,雷电将从我手直击你身,听明白了吗?” 顺势将真心实意球放在她头上。 阴山渡原本还怕直接上真心实意球会有点麻烦,毕竟一个人不为自己辩驳可能是他良心发现或是畏惧皇权心生胆怯,可这么多人突然招供只怕是会引人怀疑。 如果不是小蚬子情急之下对天起誓,他顺势想到问天这条路,情况还真有些棘手。 一切就好像剧本一样那么顺其自然的发生了。 他余光看了看身侧的徐州娇,这位小妹妹可能真有拯救黎民百姓的能力。 “喜梅,你可知错?” “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还请陛下明鉴,真君明鉴!” “是何人指使你污蔑贵妃私通?” “无人,是奴婢心生嫉妒,奴婢不愿出宫,又怕一人孤独寂寞,所以就瞧上了小蚬子,可他宁入掖庭也不愿与我作对食,奴婢一气之下就胡言乱语污蔑他与娘娘私通。” 徐州娇听着她的无耻行径气的直往后仰,她胸脯急剧起伏,眼神充满怒火,牙都咬的咯吱咯吱,手指怒指那个贱人。 阴山渡怕把她气坏了,一个劲的捏小红球安抚。 下面的喜梅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还在继续交代罪行“奴婢对贵妃不满已久,更是因为偷拿了小蚬子的玉佩被主子发现,贵妃让人拖我下去痛打五十大板逐出长乐宫,板子还没打完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就来了,她把我带走上药,交代我不要节外生枝!” “这么说你与皇后宫中的梅妍早就相识?” “奴婢刚分到长乐宫的时候就认识了,有一次奴才去领宫中例银碰上的,她说我们是老乡,名字中又都带有梅字,以后还要多多照拂彼此才好,她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是顶顶好的人脉,奴婢想着与她结交必是吃不了亏,况且,况且她出手很大方,第一次见面便送了我一只珠钗,奴婢很是开心,便长此以往的做了朋友。” “她说贵妃是妾却没有做妾的本分,太后赏赐本应先紧着皇后,可回回不管是数量还是工艺都被贵妃压一头,就应该给她点教训,奴婢便经常离职,偷偷溜去跟她攀谈嬉戏,闹得严重时贵妃几次要送我回宫女办,也是她请来皇后帮我解围,有一次奴婢偷带贵妃镯子被她看到,她不但没有呵斥,还说皇后待她们亲切,常常赏赐凤栖宫很多东西,还告诉她们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我与贵妃并无什么不同,贵妃戴得我也戴得。” 说到这群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就是皇后被贵妃流水般的赏赐刺红了眼,虽然皇后独得陛下恩宠,但国库却是一直在太后手中,先帝继位时国库空虚,是太后娘娘靠着自己经商攒下的钱财支撑了下来,哪怕位居中宫也不曾懈怠。 换句话说就是陛下虽宠皇后却没钱,贵妃虽不得宠却过得好。 况且皇后时常用贤良淑德标榜自己,自然是敢怒不敢言。明明嫉妒的要死却要表现出宽容识大体,背地怂恿宫女的下绊子。 胡太傅彻底坐不住了“陛下,这个贱婢先是无故攀咬贵妃,后又污蔑皇后,实在是罪大恶极,应当....” 还不等胡太傅说完,普通直呵出声“太傅慎言!” 胡太傅直愣当场,二郎真君的威慑还未退去,他确实不能再言什么,现在的局势明显已经对常清不利。 他身体颤抖着,怒火被死死压住,双眼怒炽的盯着喜梅,希望她就此住嘴。 现在的喜梅被真心实意球控制的什么也藏不住,众人皆以为她是畏惧真神震怒才老实交代不敢隐瞒,喜梅现在的口供那比什么证据都有说服力。 “那你当初揭发贵妃也是受梅妍指使吗?” “是,她说侍卫会到贵妃宫中搜毒,让奴婢把毒藏到明显的地方,事后再揭发贵妃。她会力保奴婢无事。” “所以毒是你从梅妍手里拿的吗?” “不是,是在太医女护龚常熹手里拿的,梅妍说会有人给我送药,让三更在拐角处等。” “宣太医令带凤栖宫所有出诊记录上殿。”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太医令抱着所有记录进殿. “喜梅,你可还记得具体时间?”阴山渡一边翻阅一边问。 “奴婢记得,是七月十二,因为那日是奴婢进宫的日子,奴婢记得清清楚楚。” “呵,还真有!七月十二,皇后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出诊的居然是不是太医,而是龚常熹,龚常熹初更进宫,四更出宫。” “龚常熹,你来给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是你看诊,而不是太医。” 阴山渡将手中写有出诊的那本砸在龚常熹身上。 龚常熹吓得直接瘫软在地,整个人被冷汗湿透,手脚冰凉不知所措。 普通径直走到她身边将手置于头顶,正容亢色“说吧。” 龚常熹原本还想着为自己开脱的,结果被真心实意球一整个控住,嘴里的实话噼里啪啦的往外冒。 “奴婢是被胁迫的,奴婢与侍卫统领马德雷情投意合,却因他正妻是个跋扈之人,迟迟不能进门,于是,于是便借着职务之便经常私下幽会,有一次被凤栖宫大宫女梅妍看见,她便威胁奴婢帮她办事,不然就去检举我二人,那日,她借口皇后娘娘风寒不适直接将奴婢带走,因为她是皇后身边红人太医院并无觉得不妥,便直接放行了。” “她之后将你带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 “她确实带奴婢为皇后娘娘看了诊,只不过,娘娘身体康健,并无大碍,她要奴婢在脉案上写娘娘近日风寒,编造案例。之后就将奴婢关在偏殿。直到快三更才放奴婢出来,让奴婢去长乐宫拐角将一包药给了喜梅。事后奴婢才知道那是毒药,奴才怕牵连其中便请假躲了几天,直到贵妃服刑才敢露面。” “你的意思是药是梅妍给你的?你并不知实情?” “回陛下,奴才怎敢戕害皇后,陛下明鉴,道长明鉴,这药是梅妍交到奴婢手上的,中途更是未打开过,奴婢句句属实!绝无欺瞒!” “胡言乱语,简直胡言乱语!常清待梅妍极好,怎会下毒?定是你为了脱罪故意编排!” 胡太傅嘴角下拉,眉头紧皱,仿佛要生吞活剥了她。 “真君就在奴婢头顶监察,奴婢怎敢胡言乱语?” 龚常熹直直对上胡太傅愤怒的眼神,原本她只是偷偷摸摸的跟心上人幽会,却被卷进这种祸事,她只是送了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却要万劫不复。 “陛下,她说的是实情!” 有了普通的盖棺定论,饶是胡太傅再有心也无处使。 “既然药你不知情,那搜宫的事,你可知情?” “那与奴婢无关呀,是马德雷私下与梅妍接触的。” 第17章 真相 四 从喜梅开始交代罪行就忐忑不安的马德雷,听到龚常熹把他推出来直接暴跳如雷,直接对其动手“贱人我对你不薄,你居然如此陷害我。” “陛下,陛下,臣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被这贱人勾引,臣蒙受圣恩怎敢与他人勾结,求陛下明鉴。” “好一个明鉴,这一上午朕都听了多少句明鉴了,你们真的需要朕明鉴吗?” “那朕就成全你,宫门外你的正妻就在那里,朕马上就宣她们进来。” 马德雷一时不明白此事跟自己的正妻有什么关系,直到下一句话直接让他如遭雷劈。 “忘了跟你说了,一同在外面候着的还有你的藏起来的那个孩子。” 马德雷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一时呆若木鸡,陛下都知道了! 不得不说马德雷把孩子藏得很好,一般人根本无法联想一个侍卫统领会与一个在青楼门口被捡到的孩子是父子关系,如果不是电母刚刚告诉徐州娇,他根本想不到,马德雷会把唯一的儿子送到青楼门口,由青楼里的龟公抚养长大,还已经四岁了。 是的,就在刚刚电母又与徐州娇单线联系,说马德雷在外有一个私生子,是曾经的凤栖宫大宫女梅真给他生的,藏在青楼已经四岁了。 二郎真君已经派神差把他们到放宫门口了。 马德雷正妻是一个三朝元老的独生女,当年瞧中还是一等侍卫的马德雷,贵女下嫁。可惜婚后一直无所出,马德雷也不纳妾,很多人猜测是郑家独女跋扈,而马德雷顾及岳家权势不敢纳妾。 梅真是梅妍的亲姐姐,当初一齐随胡常清入宫当了大宫女,后来听说是身染恶疾药石无医。 所以,她压根没死,还偷偷在宫外生下了孩子。 郑元黛,郑国公独女,一位明眸皓齿的美人,若论美貌与家世,梅真那真是驾着马车也追不上的程度。不过她也有她的优点,胜在知性温婉。 “臣妇郑元黛,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郑元黛盈盈施礼。 旁边的孩童乖乖的看着她,也跟着她学。 “夫人平身。” 群臣看着突然上殿的郑元黛,手里还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都在窃窃私语这孩子的来历。 而马德雷像被人抽干了力气一样,颓废的坐在地上。 “马德雷,你可认识这孩童?” “这个孩子是臣的,是臣与已故的凤栖宫宫女梅真所生。” “当年微臣与夫人大婚,大婚后一再平步青云做到了侍卫统领,所有人都说我是靠了岳家的势,可那明明都是我挥汗洒血一刀一刀得来的,家人劝我不要在意,可我心中压抑久久不息,直到遇见刚进宫的梅真,梅真温柔知意,我与她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她总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后来臣就与她相好了!” “臣想娶她,可是她说现在皇后刚入中宫,根基不稳,她不能只顾自己幸福而不顾娘娘感受,我们就一直保持关系,直到四年前她说她怀了我的骨肉已满三月,臣原本想求陛下赐婚,可她怕落人口实连累了皇后娘娘,微臣假借恶疾,打点好一切就把她带出宫,安置在城郊。” “可到生产那日,梅真难产,只留下这个孩子!” “臣无法将这个孩子直接带回家,只能将其先安置在城郊,由婆子照顾,可那婆子竟然将孩子放在青楼门口带钱跑了,等臣知道之时那孩子已经被抱进青楼,无法再抱出,臣查了那龟公还有一个哥哥,便威胁了那龟公好好照顾孩子。” 郑元黛一脸嘲讽看着他“什么温柔知意,体贴入微,怕是说的你自己都信了吧,你敢告诉陛下实情究竟是什么吗?” 普通看着马德雷有所隐瞒,决定帮他一把,把手置于他头顶上。 马德雷眼中不断地显示过挣扎,最后还是脱口而出“梅真,臣见她第一眼就喜欢她,想纳她为妾,可她不愿意,约她见面也是百般推辞。这个时候,她妹妹梅妍主动找上了我,说是可以帮我,只要我愿意归顺皇后娘娘,得到梅真不在话下。” “梅妍说,皇后娘娘根基不稳,在后宫需要有自己的人脉,臣是最好的人选,为了表示诚意,当晚梅真就出现在了臣的房间。” “此后,臣常与梅真时常幽会,直至她怀有身孕被臣带出了宫。” “那你告诉朕,孩子真是婆子扔的?” 马德雷这次挣扎的更久“是臣自己扔的!” “为何要扔掉孩子?” “因为,梅真她背叛了臣,她和其他男子共处一室拉拉扯扯,被照顾她的婆子撞见……” “臣无法直视这个孩子,索性就把他送到了青楼门口,任由龟公收养。” 大殿上开始响起此起彼伏地吸气声,那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 郑元黛温柔的抱住孩子,为他挡住所有打量的目光。 “龚常熹说,你与梅妍私底下见面,都说了些什么?” “梅真死后,臣时常会想起那段时光,一日臣下职的路上,遇见了被训斥的龚常熹,她的眼睛很像梅真,所以臣就出手替她解围,一来二往就互了生情愫。” “一日,梅妍来到侍卫所寻臣,说她需要找个替罪羊,说她知道我与龚常熹之事,要我把与龚常熙幽会的时间告诉她!” “搜宫可是梅妍事先安排的?” “臣并不知晓此事,当日臣只是奉旨领命,对所有嫔妃住处进行搜查,而贵妃之事臣真的不知情。” 阴山渡开始凝思马德雷与他之前所想有所出入,原本他以为马德雷搜宫也是梅妍安排的一环,没想到却直接把他空过去了…… 因为不知道其中发生过什么,阴山渡无法进行有效提问,真心实意球也无法发挥作用。 场面一下子卡住了! “陛下,奴才有话要说!” 一个胖乎乎的小胖子举手示意。 “哦,你是何人?” “奴才,闽高,淮州人氏,现在在御膳房当差,但奴才以前是凤栖宫的洒扫太监。” “你想说什么?” “奴才想说的是梅真的事。臣自小肚子饿的快,经常半夜爬起来找东西吃,有一次奴才半夜回房的时候半路遇见了跌跌撞撞的梅真,奴才偷吃怕被她看见,就躲进了墙角的水缸里。” “奴才看见,梅妍把梅真拦了下来,梅真直接甩了她一巴掌,问梅妍为什么要给她下药?梅妍说,能为娘娘效力是你的福气,况且,跟着侍卫统领不比跟一个二等侍卫强吗?” “梅妍警告梅真不许出幺蛾子,不然就让她心上人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说,是梅妍为了帮皇后拉拢马德雷,把自己的亲姐姐下药送到了他的床上? “那你可知梅真的心上人是谁?” “具体姓名奴才不知,但只知道其中有一川字,因为梅真经常拿着一个荷包,上面就写一个川字。” 二郎真君能把这个孩子找出来,必定是与本案有关,目前整个皇宫能与之有关的所有人员均在这里,可没有任何一个与川字有关的…… 除非这个人他死了! “陛下,奴才知道此人。” 一个脸上有一道斜长刀疤的侍卫,主动站出来,叩拜行礼 “奴才,华秋川拜见陛下。” “你是华秋川?朕记得你侍卫腰牌是写华秋山的吧!” 此人阴山渡还是有些印象的,他原本是禁军,在两年前那场逼宫中因为英勇善战,虽面容有损,还是被他破格升为御前一品带刀侍卫! “陛下,秋山乃是弟名,我与秋山是双生。” “那真正的华秋山去哪了?” “于三年前已经死了。” “给朕仔仔细细的说出清,不许有任何遗漏。” 阴山渡此时才明白真君送来孩子的真正目的,用孩子牵出梅真,梅真引出华秋川。 这华秋川定是推翻皇后的关键! “奴才在梅真入宫前就与之相识相爱,当年原本该入宫的不是梅真,而是梅妍与武兰,可武兰突然暴毙,就成了梅真代替其位。” “入宫没多久,梅真就说侍卫统领马德雷经常骚扰她,她很害怕。奴才当时只是二等侍卫,梅真怕马德雷对奴才不利,要奴才千万不可冲动,可没过多久,梅真就让奴才别等她了,她说已经是马德雷的人,她说她瞧不起奴才只是一个二等侍卫。” 第18章 真相五 “奴才了解梅真,她不是那样的人,其中定是有什么隐情,于是就跟当时是禁卫军的秋山说了此事。” “秋山为人机灵更是有一身的好轻功,他年幼的时候跟一位跑江湖的艺人,学了一身本事,其中有种特殊的伪装术,他能轻易扮成了任何人,当初奴才二人一齐当上侍卫,秋山不喜欢宫中枯燥的生活,于是他假借当差受伤,扮成面容受损,按照宫规转去了禁军。” “秋山经过多番打探终于得知,是梅妍为了替皇后拉拢人脉,给梅真下药把她送给了马德雷,还以我为质,要梅真事事听她调配,后来更是要梅真在各处人员调动上动手脚,直至梅真有了身孕。” “哪怕梅真出宫,梅妍都不放过她,要她找机会除掉马德雷正妻郑氏,彻底掌握马德雷拿下整个皇宫的自卫权。” “梅真她早就发现了秋山的踪影,故意支开看守的婆子,引出来秋山。她告诉秋山,自皇后进宫之后她就发现,皇后寝宫除了她和梅妍以外还有一另个人时常出没,梅真为人警觉,她可以发现轻功一流的秋山,却一直找不到那人的半点踪迹。” “她还说,皇后一直在往后宫各处安插自己人,尤其是太后身边,为的就是拿回整个国库。” “梅真不想伤害郑氏性命,多次以秋山之手解救郑氏。她最后一次联系秋山是她生产前。” “她不愿再为皇后做事,她之所以还活着也只是为了这个孩子,她递给秋山一封自供书,上面写着她和梅妍的所有罪行,要秋山找机会递给太后。” “可谁知此时突然出现一个黑衣女子,直攻秋山面门,眼看秋山敌不过,打斗声引来了婆子,那女子见事情败露就跑了,梅真她怕秋山被抓现行,推攘他离开,等秋山再出现的时候,梅真已死,孩子也被抱进青楼。” “梅真死后,秋山提出要与我对调身份,他要进宫,还说为了保险起见,他不会与奴才联系。一年以后,他是在贵妃被抓的当天找到了奴才,当时他已经身负重伤,他跟奴才说,快去通知太后,通知镇国将军,说皇后设计要陷害贵妃,让太后快快下山救人,还说现在整个侍卫所都听皇后调遣,马德雷只是摆设。” “他说他进宫以后没多久,梅妍就找上了他,说梅真难产而死,留下个孩子被送进了青楼,她后悔把姐姐交给这样一个人,她时常托付秋山去看那个孩子,慢慢的梅妍提出请他去凤栖宫入职,秋山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就入了凤栖宫。” “他说皇后一进宫就在布局如何除掉贵妃,拿回国库执掌权,她也想像太后一样掌权,可又怕群臣有所抵制,所以她一直都在不断地后宫安插人,把他收入麾下更是想让他代替马德雷,在侍卫所发号施令。” “直到他在贵妃被害当天,想试图通知贵妃却在秀珍阁门外被一个黑衣女子拦下,正是当年在梅真处差点取他性命的人。” “她已经认出了秋山,她说她已经找了秋山整整一年,找过很多与他类似的,却气息不一样,,如果不是她跟过来看见他实展轻功,是万万想不到他居然躲在自己眼皮底下,她很好奇秋山是怎么改变容貌却能躲过她的眼睛的。” “秋山在凤栖宫一年都在找那个梅真说的第三个人,可他一直没有线索,却没想到这人就是一年前的黑衣女子。” “那个黑衣女子就像是凭空出现的,招式诡异毒辣,且刀枪不入,秋山侥幸伤了她,便迅速逃离皇宫,他伤的太重了,交代完奴才一定要通知贵妃就咽气了。” 整个立政殿一时人人自危,气氛十分凝重,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 皇后这是想做什么?从一开始就是想独揽整个皇宫? 更是在宫中公然立势,毫不避讳,寝宫还私藏武者,若是陛下有什么不测..... 其父刚好又是太傅,皇子帝师。 跟徐州闯相比这才是真正的谋逆。 凡是与胡太傅交往甚密者开始纷纷回想,自己是否有无意中吐露或者做过什么事。 胡太傅早就被华秋川的话惊得冷汗阵阵,完全失了以往的英明果敢,决策迅速,他仓皇的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陛下,陛下臣从不知这逆女的所做所为,更是不曾见过什么黑衣少女,求陛下明察,求陛下明察啊。” 所有太傅党惶恐不安。 华秋川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呈上“陛下这就是当年梅真交给秋山的自供信。” 阴山渡慢慢的看着信,思绪飞走 他竟然想不起来任何关于胡常清寝宫的片段,他好像从无这段记忆。 按理说胡常清从入宫动作这么频繁,就算他再昏庸无能也不至于毫无察觉,可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 胡常清?为什么那三年的记忆像是被删减掉了她所有负面。 “陛下,陛下,您可是想到的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自普通的捏捏。 阴山渡像是听不到一样,迟迟不给予回答,他努力的想,努力的想,所有信息就好像是被关起来一样,禁止查看。 剧烈的头疼让他额头青筋暴起,呼吸急促,像是无数根银针狠狠刺入他的脑仁,恨不得都拔出来才好。 一阵清明驱散了他所有疼痛,他大口喘气,昰娇娇抱住了他。 徐州娇轻轻的抱住他的头温柔的拂过他的头发。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徐州娇温柔捏捏。 “娇娇是不是对我很失望?”----阴山渡失落捏捏。 明明他小的时候那么喜欢娇娇,立志要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最可爱的娇娇妹妹,更是干过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把娇娇偷进宫的事,虽然他被父皇母后狠狠的抽了一顿,可他不后悔,因为乖乖靠着他坐在马车里的娇娇,眼里都是他这个哥哥,笑的咯咯响。 明明是那么刻骨铭心的记忆,为什么之前在他记忆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陛下,请先干正事好吗。”----来自普通的疯狂捏捏捏捏捏捏。 对,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还娇娇清白,挽回镇国将军名誉。 所有人看着阴山渡青筋暴起,呼吸急促。一时分不清他是震怒于胡常清的狼子野心,还是愤怒心上人对自己的算计。 谁都知道陛下对皇后那真的是情根深种,哪怕贵妃再美,也没有沾染半分。 “华秋川,你可敢对你说的话负责?” “奴才也敢想向小蚬子公公一样问天,求陛下成全!” 华秋川铿锵有力,一脸坚定无所畏惧,脸上甚至还有丝丝期待。 “奴才也敢,陛下,奴才也可以问天。” 闽高生怕把自己拉下,再次举手示意,脸上同款期待。 上一次问天的震撼还在众人心中萦绕久久散不去,大家下意识灵魂一抖,对二人供词深信不疑。 只是这期待从何而起? 闽高直直的看向普通,普通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普道长,奴才生平最敬仰食神,求道长成全。” 闽高一脸憨厚,说的话却让普通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问天小组---华秋川也略带羞涩的看着普通;“奴才,奴才敬仰的是,正财神赵公明。” 普通.......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问天还挑神仙? 你以为我是什么很厉害的人吗?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一天问天两次,还想找三位正神? 普通觉得自己一定是瑶池里的王八,不然怎么大家怎么都想向他许愿?关键这些问题他想都不敢想,他们就这么毫无负担的提了出来。 徐州娇表示不认同,雨神给她讲故事的时候还提过瑶池,说那里放的都是龙子龙孙,王八根本进不去好吗! 第19章 真相六 普通觉得自己可能遇到了事业中的滑铁卢.... “今日问天已经被司法真神接了香火,二位所言所行皆在真君视下,无需在问天!” 原本期待的两人瞬间失落,他们与偶像失之交臂...... “余下几人还有要主动交代的吗?” “奴婢太医院女护---明笙有要情要呈。” “呈上来。” 明笙站起来走向郑元熏施一礼“可否请夫人帮一个忙?” “姑娘但说无妨。” “劳烦夫人将小宝脖子上的石头解下。” 小宝就是梅真孩子的乳名,可怜这个孩子已经四岁。只有一个小宝的乳名。 郑远黛俯下身子,温柔的摸着他的脑袋“小宝不怕,嬢嬢看看你的小石头好不好?” 小宝趁机抱紧了这个香香的嬢嬢,她是除了龟老爹和华舅舅唯一个不嫌弃自己的,他好喜欢她,她有龟老爹说的娘亲的感觉。 “好,小宝不怕。” 小宝只怕嬢嬢不喜欢自己,就像楼里那些个嬢嬢一样。 郑远黛轻柔的解开绳结,把石头递给明笙。摸了摸小宝的小脑袋,牵着他继续站好。 小宝紧紧的贴着嬢嬢的腿。一边贴一边打量。 明笙拔下头上的珠钗,一起递了上去。 “陛下,这颗石头刻了皇后娘娘的真实脉案,只要拔掉簪花用簪子靠近石头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这半年,皇后娘娘身体日益聚下,虽从外表看与常人无异,可内里却如同流水般亏空的厉害,即使娘娘不中毒也只有余半年的性命。” “所以皇后娘娘就为贵妃娘娘特意制定了一个阴毒的计划,先是捉奸马德雷龚常熹,威胁龚常熹送毒,再通过长乐宫的小橙子和喜梅来达到藏毒的目的,后再自己服毒,皇后娘娘早就将整个侍卫所掌握在自己手中,哪怕小橙子和喜梅没有得手,侍卫也会搜出毒。最后由喜梅出面指认。无论贵妃怎么辩驳,皇后也有千万种办法摁下罪名。” 阴山渡让太医令查看石头。 “可是属实?”阴山渡询问其结果。 “陛下明笙说的句句属实,皇后娘娘的确出现了早衰的症状,其症状就是病人无明显外状,但内里会如昙花一现,在生命达到顶峰的时候,迅速流失,得此症者均不过双华年纪。” 阴山渡举起石头问明笙“你是如何会有这份脉案?又是如何得知此物在小宝身上的?” “此物是华秋山刻的。皇后娘娘从入主凤栖宫就是指定奴婢的哥哥秦泰为内招太医,奴婢自小身体孱弱,被送往相对富裕的亲戚家抚养与哥哥分离,哥哥入宫以后奴婢努力考上太医院女护就是为了兄妹团聚。哥哥平时出诊问安都会带上奴婢。” “哥哥发现皇后脉向好似有早衰,就开始单独备份,怕的就是有朝一日祸临己身,并勒令奴婢在外不许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哥哥的猜测是对的,在皇后娘娘确诊没有多久,他就下落不明,奴婢不敢表现出任何悲伤之情,就这么代替哥哥继续在凤栖宫出诊问安!” “奴婢不敢对任何人吐露脉案的事情,因为奴婢发现太医院有人修改了皇后娘娘的脉案。直到华秋山主动找到奴婢。” “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相信他,可能是他给奴婢的感觉与哥哥一样吧,奴婢就把脉案给了他,由他刻成在石头上带出了宫,簪子做成了珠钗交给了奴婢保管。直至贵妃事发的前一天,他说他不能看着贵妃这么遭受不白之冤,他明天会找机会去报信,他说如果他能回来就帮奴婢找到哥哥,如果回不来,石头在京都一个青楼里,那个龟公抚养的孩子身上。” “可他不知道的是皇后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他根本救不了贵妃。” 说到这明笙泣不成声,这三年她每天都在后悔当时没有拉住他,她永远忘不了那个信誓旦旦拍着胸脯的男子,他爽朗的笑声。当她得知梅妍说,今天贵妃一定会万劫不复之时,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找到他。 可她找遍了皇宫也不见他踪影。 所以当镇国将军逼宫时她第一时间就是想呈上证据,可她还没出宫找到小石头就被禁军抓了,直到事后才放出来,她一直以为这辈子不能替哥哥和他报仇了,没想到今天虽迟但到。 所有人看着痛哭流涕的明笙陷入了沉思,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少年英雄?怎样的高风亮节,不畏生死! 等明笙情绪稍缓,继续讲述当年的真相:“当年皇后服毒时是备下了解药的,只不过解药饮下娘娘的身体并无好转,只撑了两天便离世了。皇后死后她所有的经营都变成了一盘散沙,梅妍顾不得我们就匆匆出宫了。” “皇后为何还要备解药?” 一个将死之人布下这么大杀招,按理说真死效果不应该更好吗? “因为皇后她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她说要好好利用自己的时间。” 原来如此,因为还有两个月时间,所以她应该是想为自己处理掉所有把柄,也给自己辛辛苦苦挣下的势力一个妥善的安置吧。 只是没想到,她就这么死了。 “那毒药是皇后备的吗?” 明笙咬咬牙,刚要说是,一声尖锐的声音强行打断她“毒药是奴才配的。” 这个人阴山渡有印象,是胡常清宫里太监--韦德,此人经常用一种欲言欲止的眼神看着他,阴山渡曾私下问过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要秉,可他只会顾左右而言他。 “毒药是奴才配的,奴才韦德。是凤栖宫的太监。” “皇后需要一种毒药陷害贵妃,出宫采办终会留下痕迹,而太医院又风险太大,奴才母亲是苗疆人,奴才自小跟随母亲学过一些,所以奴才自荐了自己为皇后制毒。” “那解药为何解不了毒?” “奴才在毒药上做了手脚,皇后多疑,奴才料定做出解药皇后必定会让奴才先服,奴才体质特殊,解药只有奴才自服或是加了奴才的血才会起效,可谁知皇后竟以此为乐,反复让奴才试毒却不给奴才解药,看着奴才疼的满地打滚痛苦哀嚎才觉得欢心。” “所以你在毒药中少加了一味你的血,是为了报复皇后?” “是,皇后表面仁义慈善,其背后阴险毒辣,梅妍就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奴才恨他不把奴才当人看,所以改了解药,此等毒妇人人杀而诛之!” “只是连累了贵妃娘娘,奴才罪该万死,愿听凭陛下发落!” “陛下不是的,韦德是为替奴才报仇,才毒死皇后的。” 一个看着十二三岁的小太监急忙跑进立政殿,被侍卫拦下“陛下奴才秦观,有实情要秉,韦德是为替奴才姐姐报仇才这么做的求陛下开恩。” 阴山渡摆摆手示意放人。 “奴才秦观,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以其中另有隐情?” “回陛下,是的。” “奴才原名管瑞山,祖籍湖州人士,奴才姐姐是曾经的阅山女学的学长--管芝。” 管芝,曾经名声大动京城的才女,可惜下场凄惨---被混混当街欺辱,最后以三尺白绫了解了自己的生命。 “姐姐不是自杀,是胡常清,是那个毒妇,她带人冲进姐姐的房间,把姐姐吊在房梁上。” 管瑞山眼眸里蓄满泪水,心中像是有一口永远无法被愤恨填满的深渊,永远翻涌着无尽的悲凉。 韦德心疼的抱紧这个小弟弟,代替他说了下去。 “胡常清不止杀了管姐姐,还杀了管伯父管伯母,她就是个畜生!她为了自己的名气指使那群混混当街撕扯管姐姐的衣裳,更是公然污蔑管姐姐与他们有染,好在管姐姐看的通透,不为虚名所累,她说一个人的贞洁不应该交给别人评判,只要心中有大意,那她就是圣洁的。” “可阅山女学却觉得姐姐不洁会污了学院名声就辞退了管姐姐。” 第20章 真相七 “面对京都里风言风语,管姐姐决定带我们回到湖州,若是湖州也不留我们,那就去天涯去海角,天下之大总有我们的家,管姐姐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离开京都的浮名虚利或与她可以领略更好的学问。” “可那个畜生她不肯放过我们,她带人冲到家里,先是杀了伯父伯母,拖着伯父伯母的尸体进了管姐姐的房间,当时奴才与瑞山正在管姐姐房间帮忙收拾书籍,姐姐听见声音直接将我们藏到了阁楼,。” “是她亲口承认因为管姐姐声名大噪挡了她的路,还公然敢质疑她的诗,所以她就用最下流的方式毁了姐姐。” “她让人把管姐姐吊在房梁上,一边大笑一边口出狂言我就是抄的,你能把我怎么样?不过你也算厉害,居然能看出来诗是不是我做的,还能猜出真实作者的轮廓,果然跟那些只会鼓掌的不一样,可惜你就要死了,,你猜,你死后那些人会怎么猜?你不是不在意虚名吗?我偏偏要你活在世人的口水下!” “陛下您知道奴才原名叫什么吗?奴才叫守德,是管姐姐取的,管姐姐说做人最重要就是要守住道德底线,只有这样才会对的起天地良心,可偏偏那个毒妇在奴才刚入凤栖宫就给奴才改了名字,韦德,违德,陛下您说这是不是她的报应!” 守德,原本跟母亲生活在一个小村子里,在他七岁的时候母亲病逝后,村子的人以他不祥的名义霸占了他的家,把他逐出了村子。小小的他只能漫无目的走下去,他流浪好久都吃不到一顿饱饭,直到他遇到了管姐姐,管姐姐把他带回了家,并给他取名守德。 管姐姐支持他学母亲的毒术,她说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他那么努力保护这本书,那一定是他最珍贵的东西,自然可以学。 管姐姐温柔的指着书上解药的部分说瞧,这本书说的不是只有害人,更多的是可以救人。 他觉得那天的管姐姐就像是一道光照亮了自己,他紧紧的抱住那本书,他好像真的可以像姐姐说那样。 可那个毒妇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一切。 他去报官,京兆尹说姐姐是自杀,伯父伯母是因为接受不了姐姐名誉受损,觉得无法见人所以自戕。 他想替姐姐报仇,所以他对只有七岁的瑞山说,他要进宫面圣。他拿了家里的银子央求净身公公替他行宫刑,因为他已经十一岁不再适合行宫刑,净身公公说他大概率会死,他不怕,他把瑞山安置好,他已经了无牵挂,如果他能活下来他一定会亲手杀了那个毒妇。 可能是他身体里的血液带毒,他活了下来。 可在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了躺在旁边的瑞山。 瑞山他居然偷偷的跟着他,还学他进宫当太监,可能是瑞山体质弱,他发起了高烧。 他四处求人救救瑞山,一个姓秦的太医见他可怜帮了他。 自此他把瑞山带在身边,给他改名秦观。就这么在皇宫里一边寻找机会,一边战战兢兢地活着。 两年后那个毒妇被封后的消息传开时,他又哭又笑,这样的人也配做皇后?不过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把所有的钱都孝敬了大公公,希望他能把自己分到凤栖宫,还勒令秦观不许再跟他往来,这是条死路,他自己去就够了。 他温柔的看着在怀里哭的不能自已的秦观,他原本德生活,应该是无忧无虑的。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脑袋“傻小子,都告诉你不要来了,你为什么还要来?” 秦观狠狠的抹了一把泪“哥哥在哪我就在哪!没有哥哥,瑞山就没有家了,瑞山永远不跟哥哥分开。” 韦德揉了揉弟弟的小脑袋,那就不分开!永远不分开! 阴山渡听着韦德对胡常清的控诉连连拍手“还真是铁石心腑冷绝肠,众人皆是掌中簧!好一个皇后,好一个胡常清,朕记的她与管芝斗诗是八年前吧?十四岁的年纪就能干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还敢以咏絮之才标榜自己,太傅不会还说此事你不知情吧?” 胡太傅面如死灰,这事他知道。他当时只以为是常清心高气傲,一时气不过做的小女儿家的错事,他还替常清消除影响和善后过。 他没想到常清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看来太傅不仅是知道,这京兆伊睁眼说瞎话也是得了太傅的意了吧,峨髻朕命你严查管芝一案,如若徇私,九族提头来见!” 阴山渡看着明明十五岁却看着更像十二三岁模样的秦观,不,应该叫他管瑞山,一时心绪难平,他究竟昏庸到了什么地步才会对这累累惨案视而不见? 胡常清啊胡常清,到底是你真的对朕做了什么?还是朕真的是名昏君? “事情审到这个地步,各位心里应该也各有己见了吧?” “陛下,胡常清胆大妄为实属罕见,而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如此大奸大恶之人怎配中宫之位,臣觉得应剔除其后位,将其罪行昭告天下,还贵妃清白。” 说话的是御史大夫耿奈千,因为其本身有着参与国决之能,顿时一呼百应。 “臣等认同。” “胡常清诸般罪行罄竹难书,朕严重失察,导致奸人当道朝堂动荡,朕会亲下罪己诏,已视记过,请百姓监视。” “构陷贵妃案中明笙,管守德,管瑞山情节特殊,暂为收监。” “剩余几人.....” “陛下,老奴回来了。” 德盛公公狼狈不堪的出现在殿门口“梅妍已被灭口,尸体已带回,请圣上定夺。” 阴山渡眼尾扫了扫抖如筛糠的胡太傅“可知是何人所谓?” “那伙歹徒以为老奴没有援手,十分嚣张的报了来处,正是胡太傅潜藏在宫中侍卫的党羽,恶人皆以伏诛,尸身如今就在殿外。” “太傅,可要出殿辨认啊?” 此刻胡太傅才明白,他入局了。 原本他在后殿看诊,有两个小太监在悄声嘀咕“听说陛下今儿要给镇国将军官复原职呢”。 “何止啊,还要给贵妃正名呢。” “我刚看到已经让禁军统领去将军府撤军了。” 原来这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为的就是激他上殿,只要上殿他就一定会因为常清乱了阵脚,因为常清不仅是他女儿,更是他胡家的皇后。 陛下料定他一定会出手。 只怕这下子,怕是彻底撇不清关系了。 “陛下,臣认罪,所有罪责皆是臣一人所为,求陛下宽恕老臣家人,她们对臣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 事到如今只希望他跟常清的错不要牵连家人才好。 “既是如此,那就先将太傅暂且收监,其家人幽禁在府,任何人不得接触与之接触,如有强闯立斩当场!” 虽然都是幽禁在府,可待遇与两年前的将军府天差地别。 胡太傅与徐州闯争了半辈子,从朝堂到儿女。 是他输了! 胡太傅像是瞬间苍老了一样,整个人老迈龙钟的被侍卫带下去。 “陛下,奴才没有害娘娘,奴才没有。” 小橙子整个人一改之前的畏首畏尾,整个人试图冲向阴山渡,被华秋川当场按住。 “陛下,是梅妍,是拿他奴才家人要挟,要奴才一定要引开所有人,好方便喜梅成事,奴才没有办法,奴才家中兄弟众多,因为缺钱就送奴才进宫当太监,奴才如果不照做,那奴才全家将死无葬身之地啊陛下。” “小蚬子,你帮我求求情,好不好?你也是被家人送进来的,你应该知道我真的是没得选啊。” 小橙子看阴山渡无动于衷,就急忙向小蚬子求助。 “小橙子,你还记得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你还记得当初你我差点被打死的时候是谁救下我们的吗?是娘娘收留了我们,还待我们像亲弟弟一样啊?如果没有娘娘我们早死了,你怎么能帮别人害娘娘。” 小橙子听见他的话,整个人平复下来,神情悲切,又像是幡然醒悟一样。 “是啊,如果不是娘娘,你我早就像两条狗一样被人打死了,娘娘她人真的很好,我刚到长乐宫就被桌子上的橙子吸引,连搽药都不喊一声疼,娘娘说我呆愣的可爱,问我愿不愿意留下来,还给我改名小橙子,这些我都记得,可是我真的做不到看着我的家人去死。” 小橙子看着小蚬子很久,说“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可以轻轻松松的作出决断,如果,我也有这么纯粹的感情就好了。” 说完牙齿狠狠一咬,鲜血溢出整个口腔,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血,顿时惊住众人,郑元黛紧紧捂住小宝的眼睛。 小蚬子跌下椅子,整个人爬向小橙子,口中一直喃喃自语“不,不要,小橙子,不要,谁来救救他。” 他紧紧抱住小橙子大声呼喊“谁来救救他,太医太医.....” 太医令蹲下身看了看,冲他摇摇头,救不回来了。 小橙子紧紧抓住他的手,眼神努力的聚焦;“这三年,我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梦里都是娘娘对我的好,我曾经无数次做梦,梦里我都在努力的跑,我要去救娘娘,可还没救到我就醒了。你说得对,我写了那么多信,家里却从未给我回过一封,或许他们早就忘了我这么个人了吧。” “可我就因为对家人的这么一点幻想伤害了娘娘,就算我再怎么弥补也改变不了我对娘娘的伤害,现在我要抛弃我的幻想,去向娘娘赔罪。小,小蚬子,你,你要保重.....好,好大,好大的橙子,真,真甜.....” 说完他撒开了紧握的手,那双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普通赶紧从自己挎包里撒出一张符,只要符定住他就没事了。 可偏偏符掉了。 小蚬子心中无比懊悔,他只能紧紧的抱住小橙子,好像这样,他就不会走了一样,他不断的跟小橙子说对不起“对不起,小橙子,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做了这样的事,我不是故意的这么说的,我只是,我只是……” 怪不得小橙子在娘娘出事后,总是在问他,如果做错了事要怎样才能弥补过错? 可他说了什么, 他说,错了就是错了,伤害已经造成,不管你怎么弥补,都是改变不了。 他看见小橙子原本期待的眼神,慢慢变得晦暗无光。 娘娘,小橙子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第21章 各有去处 徐州娇呆愣的看着这一切,她觉得很荒唐。 她一直以为她是这个事件中唯一的受害者,整个皇宫都在漠视她的死亡。 现在却告诉她,这里面有这么多身不由己和事与愿违。 对于小橙子,她可以做到理解,但无法原谅。 如果是别人背叛她落得这么个下场,她一定会拍手称快,可小橙子..... 他是她被关在天牢时,唯一一个去看过她的,那么重视钱的一个人,为了给她讨一口水,掏空了自己的口袋。还一遍一遍的告诉她,奴才已经给将军递出消息了,娘娘不要怕..... 徐州闯深深叹出一口气,还真是造化弄人。 他站出来,为这个无奈的小太监说出了最后的实情“陛下,小橙子背主是实情,可臣还是想为他求个恩典,既然小橙子已经伏法,还求陛下不要追究其家人。” “臣在徐州收过两封求助信,一份是在娇娇被抓当天送出的字迹工整,应当是出自这位华小兄弟之手,还有一封是提前两天发出的,因为中途有些波折所以晚到,字迹犹如幼童,应当就是这位小橙子公公的手笔。” 还有一样他不能说,就是在他举兵攻进皇宫之时,他与内应失去联系,眼看即将发动总攻。看着紧闭的宫门,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打算派人偷偷潜入。 是这个小太监,他偷偷背刺了当时的两名守门侍卫,打开宫门。 他满身伤痕的对他大喊“娘娘是清白的,请将军定要为娘娘正名。” “求陛下看在小橙子公公是被人胁迫,且努力挽救的情况下,只降罪他一人,饶过其家人吧。” “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小蚬子一个劲的磕头求情,额头一片血红。 他俩自幼一起进宫相依为命,这三年在掖庭的日子更是不好过,掖庭总管觊觎他一身好皮相屡屡出手骚扰,每次都是小橙子出手护住他。 小橙子对他的好,他没本法报答。 既然小橙子如此在意自己的家人,那他就求得皇上开恩,他一直磕一直磕。 阴山渡看着发愣的徐州娇,还是决定问一问。 “娇娇,小橙子你想怎么处置?”---阴山渡有些担忧的捏了捏。 徐州娇低头思索了很久。 “把他送回家吧,在父母身边他会很开心吧。” 如果当初要她选,她可能也会偏向自己的父母吧,毕竟那是自己的亲人不是吗,小橙子特意提前送出求救信就是要爹爹能救下自己一命吧,这可能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两全之法了吧。 只是没想到她只在天牢两天时间就被处决了,一切都那么的措手不及。 “既然大将军求情,那就只降罪小橙子一人,着人把他送回家吧。” 小蚬子高兴地抱着小橙子小橙子你听到了么?你可以回家了。 “陛下,臣妇有一事要求陛下。” 郑元黛抱着小宝再次跪下。 “夫人请说。” “请陛下恩准臣妇与马德雷和离。” 郑元黛是郑国公独女,郑国公虽已归隐但功勋累累,况且根据马德雷口供,马德雷所犯之事她并不知情,和离一事,合情合理。 “准了。郑元黛听旨:郑氏嫡女,因夫妻结缘不合,互生嫌隙,二心不同,难归一念,今各赐一书,各还本道,以示众听。” “郑元黛马德雷,谢主隆恩。” 压在郑元黛心上的巨石终于落下。 “马德雷你我虽已和离,但我还是有句话要讲,你我成婚,我自知没为你生下一男半女,所以我从不阻止你纳新人,还主动替你挑选过,是你说,你我刚成婚不久,无需这么着急,后来父亲告老还乡,我又提出为你纳妾,是你怕外人指指点点这才作罢,龚姑娘我虽不知他是如何跟你说的,但我郑元黛从未阻止你过府。” 这个恶名她背够了! 龚常熹从知道捉奸是马德雷跟梅妍设计之时就明白,自己怕是从未真正入过他眼,可笑她还一直傻傻的记得当年那个气宇轩昂的英雄。 “奴婢龚常熹认错,愿凭陛下发落。” 虽然龚常熹是被设计,但是祸乱宫闱却是真。 “罪人龚常熹,淫乱后宫在前,携毒在后,判发落岭南,永不得出。” “谢主隆恩。” “至于喜梅,马德雷,情节严重罪无可恕,没收所有家产,判腰斩极刑,死后悬尸三天以儆效尤,梅妍结党营私,祸乱宫闱,构陷贵妃,人虽已死但罪不可免,来人将尸体伙同殿外杀手,剥皮鞭尸,悬尸整月,亲族皆流放崖州。” 郑元黛慌乱的抱住小宝就要求情,他是梅真之子,定是逃不过。 阴山渡看出她之所想,直接开口赦免了他“小宝保护证物有功,不算在亲族之内。” 郑元黛一步一步的教小宝谢主隆恩,小小的奶音透着腼腆。 郑元黛看着小宝,想起了那个如同变戏法一样变来变去的少年,他多次对自己出手相救,每次出现都是那么无拘无束,逍遥自在。在她屡遭马德雷冷待,整个人郁郁寡欢的时候,他总是会想法子逗她开心。 她永远忘不了那个黄昏,他说如果不开心就和离吧,人生那么长不要委屈自己,如果她愿意,他想等事情结束,他想带她去大漠看看诗里写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现在她真的很想告诉他,她已经和离了,她愿意。 直到小宝轻柔的摸着郑元黛的脸,她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的泪流满面。 她擦擦眼泪,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陛下,民女想收养小宝,求陛下成全。” 既然小宝是被扔在青楼门口,那她就正大光明的领他出来。 阴山渡虽然无法理解,但是他还是同意了,特意下了一道收养旨意。 众人也都惊愕郑元黛的做法,明明和离了却还收养外室子。 郑元黛从不恨那个可怜的女子,甚至还很感激她多次提醒。既然她与他都牵挂这个孩子,那自己就收养了他,也算是给自己找个伴。 阴山渡站起来看着所有人,神情严肃,声音洪亮“经查,贵妃下毒一案,实属构陷,即刻还贵妃徐州娇以及镇国将军清白,镇国将军官复原职,解除将军府所有人圈禁,还其自由,贵妃徐州娇以皇后规格重修陵墓。” “钦天监所有众人无罪释放,官复原位。” “太傅与其女胡常清由大理寺接管,严查其罪行与党羽,有隐瞒不报者,夷九族!”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娇娇,现在害你性命者,只余朕一人了。 被牵着出宫的小宝蹦蹦跳跳的握着郑元黛的手,他好开心,以后就可以与这个嬢嬢一直在一起了。 “嬢嬢,我们现在去哪里呀?” “小宝,不要再叫娘嬢了,要叫娘哦,以后我就是你娘亲。” “真的吗,小宝有娘了吗?” 小宝看着郑元黛轻轻点点头,雀跃的抱住她的腿,仰着小脑袋甜甜的喊娘。 郑元黛抱起他亲亲他的小脸蛋,一脸温柔。 恍惚间, 她好像看见了华秋山。 华秋山站在宫门外,微笑的看着她们,朝着她点头。 这个时候响起了小宝奶奶的声音“娘,那好像是华叔叔,对不对?” 第22章 与爹爹正式见面 出了宫门的徐州闯快马加鞭的赶回府,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夫人与鹤儿, 就在刚刚,他被招到勤政殿。 听到最不敢相信的事情,却又见到了最期盼的人。 他见到了娇娇,但是是成了鬼的娇娇。 德盛在下朝之时叫住他“镇国将军请留步,陛下有请将军移步到勤政殿一叙。” “烦请将军,跟老奴走一趟。” 整个勤政殿只有他,阴山渡,普通道长。 阴山渡看了看身侧才出声“将军受苦了,时至今日,朕知道说什么都不能挽回娇娇性命,今日召将军来,是有一人要与将军一见。” 说完他再次看看身侧的位置。 “普道长,开始吧!” 徐州闯虽不知阴山渡的具体用意,但从进入立政殿开始他就有一种莫名的激动涌在心头,现在站在勤政殿这种感觉更是放大了几十倍。 普通对徐州渡行一道礼“将军好久不见。” 徐州闯自是记得普通,普真的师弟。 “道长有礼。” 只见普通从挎包拿出一炷清香在徐州闯周身环绕,口中念念有词。 待香燃尽,普通双指飞快的在他眼前抹过,最后定在了额头上。 徐州闯感觉灵台一阵清明,双目炯炯有神。 他看着普通的示意,看向了阴山渡左手边的位置。 那是,那是..... 徐州闯感觉自己那颗沉寂了三年的心,烧起来一簇火焰,明亮炽热。火焰越来越烫,如同喷涌而出的熔岩瞬间将他淹没,烫的他眼角的湿意越来越大。 是娇娇?他居然看到了娇娇! 徐州闯指尖颤抖,整颗心剧烈跳动,好像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无休无止的耳鸣声,萦绕耳畔。 他沉浸在再次见到娇娇的喜悦中,他终于见到他的宝贝女儿了。 普通看着无视自己的徐州闯,得,说了也白说。 只好自己掏出阴山渡同款银球点燃给他挂上,还好自己当初顺的够多。 心情同样激动到无法复加的徐州娇,紧紧的攥紧自己的手指,直到看到小银球被挂在徐州闯身上,一直压抑在心底的委屈还有害怕瞬间爆发。 她飞奔过去紧紧的抱住自己的爹爹,像个孩子一样哭诉“爹爹,爹爹我好怕,毒酒好疼,烧的娇娇肚子好疼,那个狗皇帝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天牢里的老鼠长得好大,墓室也是又小又破,她们都笑话我....” 阴山渡听着徐州娇那颠三倒四的絮叨,顿时整个头皮好像被人揪住,差点被徐州闯抹脖子的记忆重新向他袭来。 他弱弱的伸手。 将军你能不能听听朕的狡辩..... 娇娇,你不要再说了,你爹的脸黑的已经不能再看了。 徐州闯双目冒火,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宰了这个小兔崽子。 阴山渡在线求救。 您的工具人普通再次上线。 普通护在阴山渡身前“将军请勿动怒,陛下会如此失常也是妖女作祟。” “此事,娘娘也知,还请将军再给陛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普通看着徐州闯一副非要阴山渡小命的架势,直接把徐州娇搬出来救场。 徐州娇此时暂时脱离了三人小队,抱着爹爹的手臂,反正又不会打死他,爹爹可有分寸了呢。 普通看着再次摆烂的徐州娇,直呼头大。只能自己硬着头皮讲了前因后果。 待普通讲述完所有原委,阴山渡站起来,行了一个晚辈礼。 “将军,朕知道自己所犯之错无论何法都无法弥补回娇娇的命,朕也做不到像小橙子一样以死赎罪。” “可这世上无法挽回的又何止娇娇的性命,现在朕能做到只有尽力挽回这个即将凋零的国家,护卫大隐所有百姓的安稳,待事了,朕自会给娇娇一个交代。” 一个胡常清三年就把整个后宫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搅合的乌烟瘴气。他不敢想象那个所谓的系统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整个大隐要被灭国。 现在的他要活着,大隐的百姓更要活着。 徐州娇知道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她轻轻摇着徐州闯的胳膊“爹爹,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们都见过阴山渡中邪,完全没有任何理智。” 非要我给一个大逼斗才好。 徐州闯努力的消化着他听到的所有话,他抚摸着小女儿的脸,确实没有温度。 原来,他不是做梦,娇娇真的成了鬼,还是很厉害的鬼。 今天在大殿上他感觉到的就是娇娇,徐州闯心疼的抱住他的小女儿。 是爹爹没用,还要娇娇自己洗刷冤屈。 “娇娇,你为什么没有去投胎转世?” “女儿也不知道,当初我被迫饮下毒酒后,过了很久才醒过来,醒了就发现自己在墓里,而且还与自己尸身分离,成了鬼。” 当时的徐州娇吓坏了,她身上只有一张鬼牌提醒她已经死了,她想离开墓室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穿不过墙壁。 由于她未葬皇陵是座孤坟,之后有的是百姓频频来滋扰她,甚至是向她泼黑狗血,她在墓里吓得瑟瑟发抖,只能抱着自己哭, 直到有一天,两声巨雷在她上空炸响,瓢泼大雨冲走了所有污秽,一个灵动活泼的少女,出现在她面前。 那就是电母。 电母一见面就戳她脑门,樱桃小嘴吐出来的是对她满满的嫌弃。 “你怎么这么没用,成鬼了还怕那些刁民做什么?” 徐州娇泪眼汪汪的盯着她,小嘴瘪着。 “你哭的也太大声了,差点把我从云上震下来,行了别哭了,那群刁民已经被我跟雷公吓跑了,以后不会再来欺负你了。”说完还把雷公招呼下来。 那是徐州娇第一次见到雷公,龙头人身,背后有双翅膀,手里的雷电锤还在滋滋的冒着火花。 知道她出不去,从那以后雷公电母就经常来陪她,甚至一度发展为拉着其他神仙来打牌。 直到第二年,她才可以离开墓室随意走动,电母还鼓励她杀了狗皇帝为自己报仇。 那个时候的徐州娇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便放弃了这条路。 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乖乖坐在墓前等着爹娘来看自己。 一呆又是两年。 徐州闯一脸心疼的看着小女儿,自己孤零零的待在墓中被迫接受自己的死亡,更是被愚昧无知的百姓欺辱。 他不敢想象当时的徐州娇有多无助。 “娇娇是爹爹没用,爹爹没能替你报仇。” 徐州闯愧疚的看着娇娇,当年他明明都杀进皇宫了,却放弃了那么好的机会。 “爹爹是最好的爹爹,是女儿不好拖累了爹爹。” 阴山渡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起身。 “将军,当年您主动缴械,可是母后与将军说了些什么?” 普通也积极发言“还望将军吐露事情,事关大局还望将军您告知。” 徐州闯面露迟疑,当年内容事关娇娇命格,原本他也是抱有三分信任,七分幻想,可如今看到娇娇真的在眼前。 或许,太后说的是真的。可真的告诉他们会不会.... 徐州娇看着爹爹紧皱的眉头,也加了一把劲。 “爹爹,若是真的知道些什么就说了吧,娇娇现在情况诡异,很多事情在我身上是说不清楚的,或许不知道哪天.....” 徐州娇适当的止住了话头,满眼担忧的看着爹爹。 第23章 普真的信 徐州闯怕女儿真的有什么闪失,吓得赶紧说出了实情。 当年,他举兵直攻进勤政殿,正要手刃这个小兔崽子的时候,太后推开了殿门。 她问自己想不想再见到娇娇,听到小女儿的名字,他松开了阴山渡的脖子。 进入内殿,太后给他跪了下来,说的话让他觉得惊世骇俗。 她说,她早就知道娇娇会死,所以在娇娇进宫以后对娇娇格外的好。 她说,娇娇生而向死,死才是她的生。只有让她顺应天命死了,才会对应她原本的命运。 她说,现在的大隐已经被窃取,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淹没在天罚里。 她说,娇娇是整个大隐的希望,她会带大隐走出天罚。 她说,唯有让娇娇跟着阴山渡才会逆转局面,所以阴山渡还不能死。 她说,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请相信她,她不会害娇娇。 她说,当娇娇声誉清白之时,就是他们父女相见之日。 她还拿出先皇圣旨给他看。 先皇好似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他居然给他留了一道赦免圣旨,甚至还提到如果阴山渡不照做,就即刻绞杀,扶持新帝。 眼前的一切根本不是他能预料的,整个事态走向严重脱离他的想象。 为了娇娇他想相信她,可逼宫早就不是他一人之事,大势已起,如今根本不容他后退,身后是千万兄弟的性命。他们押上全部身家助他成事,他怎么能弃他们不顾。 太后说只要他相信她,她自能保全所有人。 所以他弃械投降,认罪入狱,大军就此解散。 普通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原来师兄突然传信给我是为这个。” 所有人看着突然落泪的普通,都不知道他是为何? 普通忽然伸手抓住徐州娇“娘娘,臣终于知道您为什么不入轮回了,是臣的师兄,是他拿命锁住了娘娘,使得娘娘跳出生死,所以娘娘才不受银铃的侵扰。是师兄啊。” 听到了自己女儿能有今日是因为自己的好友。 徐州闯立马追问“普真,普真怎么了?是他留下了娇娇吗?” 普通崩溃大哭“两年前我接到师兄书信,说他大限已至,要我潜心修行将来在星象形成荧惑守心之时进京,辅助起救天下之大任。” “臣在刚入京之时就得知两年前镇国将军逼宫,是受钦天监监正魏征蛊惑蒙蔽,镇国将军迷途知返,缴械投降入狱,将军府就地圈禁。而魏征及其门下弟子皆被斩首。” “这魏征就是臣的师兄,普真。” “什么,普真死了?” 徐州闯得知好友死了,他惊得如同木头一样愣住,他的大脑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脸上表情呆滞。 怎么可能呢? 明明他在自己入狱的时候还托人给他带来一封信,说他很好,无需担心,还说等他出来要把酒言欢。 怎么可能呢? 他从怀里拿出几封信,从中找出普真的信,傻傻的举给他们看,明明他还给他写信的。 普通轻柔的接过信,打破了骗局“将军,师兄在你下大狱之后没多久就死了。” 徐州闯不敢置信的看向阴山渡。 阴山渡冲他轻微点点头。 “为什么?明明逼宫的是我,是我徐州闯!为什么要害普真性命!你母后不是说不会追究任何人的吗?你说啊。” 徐州闯拽起阴山渡的衣领,眼神阴鸷,仿佛下一秒就要夺了阴山渡性命一样。 普通从挎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 “将军无需动怒,当年师兄给你留了一封信,说是你若是出来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那个信封边边角角保存完整,唯独信封上,徐兄亲启,被摸的褪了色,可以看出一定是经常被人拿出来抚摸的。 徐州闯夺过信,颤抖的打开。 信上写着, 徐兄见信好,当你拿到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望徐兄不要怪我失约才好。 娇娇命格迥异,她生来便有双命格,一注早逝,再注鬼生。生与死注定与帝王紧紧相连。我测出她若一直在帝王身边,将来定会创巨身痛,遍体鳞伤。帝王会因为外来之力将她遗忘。为了能让娇娇过得舒心,我便诓骗你带她回徐州,毕竟我这个叔叔也不想小侄女过得不开心。 可注定的命中相连无论是谁也切不断,帝王选秀,娇娇入宫,入宫的娇娇有太后相护过得很快乐,可命定的节点终究会到,娇娇还是出事了。 我不能看着这个小侄女受鬼道之苦,所以在她身死之时燃了命灯锁住了小娇娇的魂,我与门下弟子一齐为她守阵,不让鬼差寻到她,却不想小娇娇有自己的大造化,她竟然靠自己的大嗓门引来了雷公电母为她撑腰。我的这个小侄女还真是厉害啊。 逼宫是我引导你的,因为只有这样,你们才能被圈禁,安静的等娇娇出墓,娇娇再现世时,帝王会清醒神智,拿下妖后。这点是我对不住嫂夫人,在这里弟先向你赔个不是。 我与门下弟子本就大限将至,所以物尽其用,也算是给这场逼宫一个交代。 徐兄外来之力阴险,将会引起灭世大难,必须铲除。我已通知同门师弟,他会入京助你们,想必你们也见过了。 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徐兄记得去我坟前同我饮酒。 “徐将军,师兄在娘娘出生之时就知道了她的命格,还严厉叮嘱我不许说出去,他在辞世前还把与娘娘有关的线索梳理了一遍,除了小宝全部写在纸上,要我为娘娘伸冤。” “还请将军以大局为重,暂时搁置仇恨,救国民于水火。” “求将军成全。” 普通跪倒在地,低头恳求。 徐州闯连忙把他扶起“道长言重,现在我已明真相,自是不会让普真心血白流。” “国难当前匹夫有责,若有需要我之处,道长尽管直说。我定全力办到。” 普通顺势起身“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娘娘还暂时不能回府,我几人还有大事要办。” “还望将军先行回府报喜,且除了将军夫人与大公子,不能再告诉任何人。” 徐州娇也知现在不是矫情耍性子的时候,便安抚自家爹爹先回去。 “爹爹在家耐心等待,娇娇很快就会归家。替我向娘亲哥哥带声好,对了娇娇还给你们带礼物了呢。” 阴山渡跟普通一听礼物二字齐齐打了个哆嗦。 这个真的有,还是她特意挑的。 徐州闯定定地看着阴山渡,直言道“你虽是被控制心神,所作所为不是你心中所想,但你害死娇娇是事实,作为一个父亲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但作为一个将军,保家卫国为己任,我不能看着黎民百姓蒙此大难。所以。” “陛下,拜托了!” 这是自徐州娇死后,徐州闯行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俯首称臣的臣礼。 阴山渡扶住他的胳膊,声音坚定的说“必不会让将军失望。” 徐州闯拜别两人,又对女儿声声叮嘱过后,便驾马飞奔,他迫不及待的要跟夫人分享这个好消息。 第24章 爹爹娘亲的感情危机 徐州闯回府的时候,看见源源不断的赏赐抬进将军府。 带头的是德盛公公,正与他的夫人--赢甜交谈,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 说话间回头的德盛正巧与他四目相对“瞧,这不是镇国将军回来了么?” 赢甜闻言转身。 徐州闯看着两年未见的发妻,压制心底的思念再也控制不住。急奔过去一把抱住。 “夫人,我回来了。” 怀里的女子全身僵硬,呼吸明显停住。 过了很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抬起双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将军,德盛公公还在呢。” 徐州闯慢慢松开手。 他有一种感觉,夫妻两年未见,他的妻子好像对他疏离很多。 德盛轻笑打趣“如今将军刚回府自是有很多话要对徐夫人说,这赏赐也送完了,圣旨也宣完了,老奴就先行告辞了。” 赢甜恢复以往的端庄,想请德盛进府喝杯茶再走。 德盛公公婉拒“老奴还要回宫复命,就不多有打扰了。” 徐州闯示意相送。 “将军与夫人就莫要相送了,留步吧。” 夫妻二人在门口,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 徐州闯注视着自己的夫人,他总觉得夫人像变了一个人。 不像刚失去娇娇时那么歇斯底里,也不像之前那样温婉端庄,跟他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可能是感觉到了徐州闯的目光,赢甜转头对他淡淡一笑“将军辛苦,先回府休息吧。” 徐州闯进府四处打量,府里还是跟之前一样。 “鹤儿呢?怎的没见到他?” 两年未见长子,他还记得他从勤政殿出来主动放下兵器时,长子那不敢置信的目光。 他大声质问他,忘了娇娇是怎么死的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徐州闯不能正面回答他,只能看着儿子被人按的死死的拖了下去。 当时的徐州鹤眼里充满了愤怒与憎恨,这种目光伴随了他整整两年, 现在他迫不及待的想跟儿子解释。 “夫人,鹤儿在哪?为夫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与鹤儿,你快带我去找他。” 提到徐州鹤,赢甜整个人像是长满尖刺的刺猬,紧紧的把她与儿子保护起来。 “你真的还记得鹤儿吗?你要找鹤儿说什么?” 徐州闯看着赢甜的防御姿态,心中顿时警觉“可是府中发生了何事?” 他看着默不作声的赢甜,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急速加剧。 他一把抓住赢甜的胳膊;“你倒是说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实在等不到赢甜开口,直奔儿子房间。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徐州闯觉得天塌了。 他那引以为傲的长子,如同一个木偶一样躺在床上,推门声都没搅醒他的好眠,如果不是还有轻微的呼吸声,他怕是以为..... 他双腿发软的走到床边,仔细的打量着一动不动的儿子,声音颤抖的发问“怎么会这样?” 赢甜坐在儿子的床边,温柔的给儿子掖掖被角,目光冰冷的刺向他。 “怎么会这样?你说为什么会这样?” “你不是为了她的儿子选择就地解散大军吗?” “你真的关心过你自己的儿子吗?” 从接到娇娇出事的消息,整个徐家上下无一不想要杀了狗皇帝血恨。 尤其是赢甜,她恨不得冲进宫将他剥皮抽筋,啃食血肉,每当她歇斯底里的发誓要亲手剐了阴山渡那个畜生的时候,徐州鹤总是会在一旁温柔的安抚她,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亲手诛杀阴山渡,把他的头颅带回来,告慰小妹的在天之灵。 回京那一年,京都里的人要么对他家避之不及,要么落井下石,唯独那么几家愿意与之来往,却又不能流露在表面。 整个徐家如履薄冰。 在这一年里她的身体一直不好,只有儿子一直陪在她身边安慰她。 终于到了起势的这一天,赢甜整个人被一股兴奋的力量支撑起来,她亲手给他们父子穿上战甲,儿子握住她的双手,眼神坚定的告诉她,他一定会亲手带回阴山渡的头颅,送给她。 可她等来的是禁卫军围住了将军府。 她儿子狼狈的被押解回来,痛苦的看着她说父亲单独面见了太后,弃械投降。所有将士就地解散,徐家亲族皆被赶回徐州。母亲,父亲他背叛了我们,他背叛了我们! 说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重重的跌倒在地。 赢甜紧紧抱着儿子,笑的悲凉。 她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在最后关头会选择保全别人的儿子,舍弃他们一家。 这个别人还是要他们女儿命的罪魁祸首。 自此她的儿子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她一个人承担起了一切。 那些记忆再次袭向赢甜,让她整个人充满戾气。 “你为了那个女人和她儿子解散大军的时候,可想过殿外还有你的儿子。” “鹤儿自小视你为榜样,可他的父亲却在关键的时候抛弃了他,抛弃了整个家,你让他怎么想?” 徐州闯慌乱的拉住妻子的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是为了娇娇,为了这个家才.....” 赢甜厌恶的抽回自己的手,强行的打断他“别提我的娇娇,什么为了这个家,你就是为了那个女人。” “当初你与我成亲,不也是为了她吗?” 徐州闯看着曾经对自己浓情蜜意妻子,如今除了厌恶跟冷漠眼里没有任何的眷恋。 “鹤儿吐血倒下,府中无人能医,门外有禁军把守连一个大夫都肯放进来。鹤儿就是被你们害的!先是害了我的女儿,后又害了我的儿子,你们狼狈为奸还真是让我恶心。” “不是的,夫人,是太后说我们可以再见到娇娇,我才束手就擒的。” 徐州闯直接跪在妻子面前,把那天在勤政殿所发生之事,事无巨细的全盘吐露。 赢甜直接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闭嘴,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贱吗?” “这种鬼话连篇的蠢话也就骗骗你这种人,你以为我会信吗?” 徐州闯立马从怀里掏出普真的信,跪着递给赢甜“这是普真亲笔写的,夫人看看便知我真的没有说谎。” “夫人,我今天真的见到了娇娇,娇娇说她过几天就回归家,还给我们带了礼物,让我们在家等她。” 赢甜展开信,细细的看起来。 自从发生这些变故,她谁都不愿再相信,可看着普真的信再对比娇娇小时候发生的那些事,她心中升起一种隐秘的期盼。 她想见见娇娇,苦涩的生活彻底包裹了她,如果娇娇真的能显灵,起码让她在往后的生活里还能有一丝甜。 徐州闯见妻子拧眉思索着什么,不敢出声打扰。 他看着像睡着了的儿子,心中愧疚自责,他真的不是一个好父亲,既没给女儿报仇,还连累儿子躺在床上如同活死人。 再看看妻子,这两年靠她自己在叛军的名头下支撑起整个家,真的是艰苦卓绝,她的脸庞消瘦,整个人凸显出一副憔悴疲惫的模样。原本黑亮柔顺的长发,如今更是白发频生。 他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夫人,我一定会找到治好儿子的方法,哪怕烈火焚身我也一定会取来。” 徐州闯握住儿子的手,这是他唯一一次修补这个家的机会。 第25章 再入皇陵 这边的徐州娇还不知道她家正在遭受巨大的家庭危机。 破案三人组此时正隐藏在侍卫队伍中,前往皇陵探秘。 带队的正是御前带刀侍卫---华秋川。是的他已经恢复真实身份。 他的弟弟---华秋山因立功卓越,阴山渡特封一品护国公,以此来纪念那个无畏生死,品行高洁的少年。 因为三人曾有引雷炸墓的前科,所以此次行动为了不引人注目,且高度完成任务,三个人选择潜伏在侍卫中。 至于问什么是三个人潜伏? 因为阴山渡和普通为了体现三个人的一致性,特意给她烧了一件侍卫服。 所以他们三人就这么狗狗祟祟的藏在队伍里。 到了皇陵,华秋川直接出示令牌,带兵把墓门包围了起来。 两人加一鬼顺利偷溜进来。 上次进墓室是晚上,这次是白天,多多少少还有点不一样的新奇感。尤其是电母穿破的那个洞,真是又大又圆。 掀棺还是落在了徐州娇身上,毕竟这种事对她来说,那叫一个手到擒来。双手扣住棺盖,出口就是老梗“嘿嘿,亮个相吧,小宝贝。” 结果因为力度太大,棺盖在空中硬是转了两个圈才落地,激起一片尘土。 巨响引来了皇陵禁卫军,禁卫军要进墓查看,直接被华秋川拦住。 华秋川自怀中掏出圣旨“陛下有旨,清点罪人胡常清所有陪葬品。任何人不得阻拦。” 华秋川把圣旨塞给禁卫军领队,敷衍道“可能是新来的不懂事,动静大了点,还请各位同仁多担待。” 看着禁卫军离开的背影,华秋川回头看了看墓室门,心里暗暗祈祷陛下您动作轻点,不然瞒不住了。 罪魁祸首徐州娇不好意思的捂住嘴,大眼睛歉意的眨了眨。 不好意思,太兴奋了..... 阴山渡则是一脸宠溺的看着她“娇娇,力气真大。” 普通看着他的无底线彩虹屁行为,心中一阵鄙夷。 “陛下,娘娘差不多就得了,干点正事吧。” 对对,我们不是来拆坟的,还有正事。 因为这次不能直接引闪电劈,只能先招雷公电母下来。 徐州娇写好信,拍拍发送姐们,速来,等你。 叮~你的好友已经上线。 电母一落地就为徐州娇献上爱的抱抱“集美,人家好想你。” “哇,你穿侍卫服好可爱呀,雷公你快看限量版侍卫娇。” 雷公抱着一张五光十色的大网紧随其后,大大的龙脸上拽满了臭屁二字“天上一日,人间一年,这三年你都快住她这了,哪里还有想的时间。” 普通第一见真神,还是两位一起,激动地又跪又拜。 相比之下阴山渡就平稳多了,毕竟是人间帝王,只需拜礼即可。 徐州娇见好友到位,立马让普通掏出回溯镜,说明了缘由,可是门外有人,不能直接打雷放闪成了新的难题。 雷公扯开了那张网,口中念念有词。 原本五光十色的网在术法的催动下,闪烁着流光溢彩慢慢把整个墓室罩住。 “放心吧集美,雷公早就猜到你会召我们,预先向女娲娘娘借了天罗地网。” “真神说的可是具有捉妖魔鬼怪,伏大罗金仙能力的天罗地网?” 电母一脸赞赏的看着普通“不错嘛,小道士还有点见识。” “可把我们都罩在里面,有什么用?”徐州娇一脸不解。 “这天罗地网不仅可以捉凶,还可以当做结界用。” 雷公依旧一副万年臭屁的脸。 徐州娇还是一副疑惑的看着他。 雷公表情彻底绷不住了“都说了,让你努力修炼了,这么久连结界是什么都不知道!” 电母看着她家雷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出来打圆场“好了,你也说了才三年,她不知道的我们就慢慢教嘛。” “结界就是屏蔽万物,隔绝所有的术法窥视与攻击。有这件天罗地网在,就算你把她墓全拆了,外面也不会听见一点动静。” 徐州娇听着电母的科普,从身上解下自己的小锦囊,掏出一枚闪着金光的丹药递给雷公。“这次我真的记住了,听说你被哮天犬咬伤了,这是药神爷爷给我的金丹,治疗外伤最管用了。” 雷公看着限量版侍卫娇,眼前浮现的却是三年前的那个徐州娇。 三年前的她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小猫,躲在一座贵妃墓里,被欺负也只会抱着胳膊哭。是他跟电母用心教养三年,才养成现在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与其说是姐妹,更像是一个像女儿一样的小妹妹。 雷公接过金丹直接扔进嘴里,算这个小东西有点良心。嗯,伤口好像真的不疼了。 电母看着被徐州娇轻松拿捏的雷公,不停地翻着白眼,你被哮天犬咬第一时间就讹了人家二郎神整整一瓶金丹,还会缺这一颗? 看着雷公吃下金丹,徐州娇喜笑颜开。 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雷公“雷公哥哥,你真厉害还认识女娲娘娘呀。” 雷公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熟悉的感觉……难道是…… 下一秒他的预感成真了。 “都说女娲娘娘是造人始祖,我这个小泥点子有点事想请娘娘帮忙。” “你可以跟女娲娘娘说说,把我的身高拉长一点吗?” “还有呀,我都十九岁了还是一张娃娃脸,我希望自己长大可以变成那种妖艳大美人。” “嗯,还有......” 雷公实在听不下了,气的把手指头插进喉咙,要把金丹吐出来还给徐州娇。 徐州娇紧紧捂住他的嘴“不许吐,吃了就是吃了。” 电母看着这熟悉的鸡飞狗跳的场面,直摇头。 她就知道结果一定会是这样。 她仰头看着流光溢彩的天罗地网,还好结界设起来了,不然丢人丢大了。 都怪雷公,为了得到真心实意求球诓骗了哮天犬,使得他在二郎神面前吐槽出了心声,气的二郎神一怒之下就把哮天犬锁了起来。 雷公乘机捡走了球。 哮天犬怀恨在心,出来第一件事就把雷公给咬了。 直到现在哮天犬还在天上盯着呢。 第26章 继续回溯胡常清 一 几个人疯疯闹闹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了被抛到脑后的正事。 雷公拿着回溯镜,左右看了看问普通“你是说这玩意直接用电凿雷劈就行了?”说完还用雷公锤对着回溯镜比划了比划。 普通看的是心惊肉跳,生怕雷公给回溯镜一锤子。 “不能直接劈啊大神,直接劈就废了。只需您跟电母大神对着镜子正面释放出雷电之力,保持镜子能回溯前生就行。” 雷公给了他一个眼神,我就是吓吓你而已,瞧你那胆小的样子。 雷公电母握住彼此的手,齐齐施法,雷霆之势环绕着闪电之力自两人指尖传出直击回溯镜正面。 可能是因为有了真神加持,这次回溯镜无需直面胡常清,便直接映射出上次截断的画面。 徐州娇冷冷的提示阴山渡“如果这次你再中途发疯,那就杀了你。” 阴山渡浑身一激灵,乖巧点头。 上次回溯到胡常清重置了原本长相,但不知道她具体做了什么才会改变了阴山渡眼里的她。 “人物胡常清重置完成。请问是否植入?” 这是上次没有听过的声音,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感情。 三人迅速交流了一下眼神,显然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植入目标意识。” “植入成功。” “系统,我要你从现在开始,每晚都在阴山渡脑海里投放我每日的一言一行。既然现在的我还不能与他见面,那就从实施云养娃计划开始。” 什么叫云养娃?三人再次一脸懵。 “投放失败,第二次尝试。” “第二次投放失败。” “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失败?” “目标脑海意识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系统尝试过数据篡改,但失败了。” “什么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女孩,那岂不是云养娃就没用了?能查到那个小女孩是谁吗?” “经过人物核实,正是主系统要求尽快抹杀的徐州娇。” “徐州娇,徐州人士,生父徐州闯,大隐镇国将军。因祖父曾在外族入侵时拼死保卫了整个徐州城,百姓感念其功德,后人被冠徐州姓。” “徐州娇才是当初真正携带祥瑞之气出生之人,她出生时叛军首领会主动投降归顺。宿主出生时的异象正是系统吸取了她的祥瑞,转嫁在宿主身上。” “既然你吸取了她的祥瑞之气,那她全家应该全部战死才对。她为什么还活着?” “或许是大隐国运还在。” “既然如此,那真的是我误会系统了,系统耗尽能量为我转嫁气运果真是为了我好,既然目标任务不允许篡改数据,只能先等我长大了,我们先把神童的名声打出去吧。” 说完胡常清像个孩童一样打了打哈欠,恢复了原样。身边的奶嬷嬷也继续拍打她的小身躯。 后来的胡常清自会说话开始就表现的很聪慧,别的孩童还在努力习字的时候,她就能奋笔疾书。更是时不时就会蹦出几句至理名言。 在京都名声一时水涨船高,无人不知胡太傅家里有个小神童。 在她四岁的时候完成了与阴山渡的初次见面。 原本的帝师因病隐退,教授皇子学业的担子就落在了胡太傅的身上了,胡夫人经常借着送肉饼给胡太傅的名义带胡常清入宫。 这个胡夫人因为小女儿的命格之说,起了要把小女儿嫁入皇室的心思。她故意多做肉饼,每次都让胡常清送给上课的皇子,并在一边观察各皇子的反应。 只可惜阴山渡不喜欢肉饼油腻的口感,将其给了随行的小太监。 这晚系统再次出现。 “系统,为什么目标人物还是无动于衷?” “你不是说,只要阴山渡吃了肉饼,你就能潜入意识强行控制言行吗?” “宿主,据数据显示,你只是递给了他,他并没有吃。” “真是狡猾,徐州娇都回徐州那么久了,还是无法数据篡改吗?明明他们之间连封信都没有,也不知道徐州闯怎么想的,两年前直接迁府回了徐州,不然我现在都已经对上徐州娇了。” “宿主现在主要任务是建立阴山渡与复制人的锁定渠道。” “好了,我知道了,再找别的办法吧。” 之后的胡常清经常各种出现在阴山渡的眼前,不是送吃的,就是跟皇子一起上课,甚至还故意走丢让阴山渡送她回家。 被烦扰的除了阴山渡,还有几位皇子。 皇后严厉的批评了胡夫人这种纵女随性的行为,收走了胡夫人的进宫行牌。直言再有下一次,那胡太傅也不必再教授皇子课业。 很长一段时间胡常清因为进不来宫,只能在宫外作妖,梅真梅妍就是她在那个时候买下的。 原本梅真梅妍被人拉在街上当女仆贩卖,应该是顾尚书的夫人将其救下。可路过的胡常清看到梅真身上有贵人之气,就把人抢了过来。顾夫人不愿与之争抢,主动退出。 直到胡常清九岁,她在赏花宴上当众写了一首,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胡常清名声再次响动整个京都,凡是有诗会花宴胡夫人都会带着她,阴山渡避无可避的再次碰上了她。 宴会上胡常清用尽招数吸引阴山渡,可偏偏他就像扣上了结界,毫无用处。 随后几次也是一样。 胡常清再也忍受不住,叫出了系统。 “你当初到底有没有给阴山渡植入新的人物模版!为什么他看我次数还不如一个宫女多?” “经过系统检测,模版已植入目标脑海。” “那你说,为什么他会毫不在意?” “宿主,我们也不是一无收获,在一次近距离接触中,系统探查到,目标人物一直在守护他童年的记忆。所以这是我们的突破点。” “你的意思是记忆封锁?” “是的,经过主系统的计算,记忆封锁会让任务的成功率大大提高。” “那应该怎么做?” “需要乘其不备,控制住目标本身。由主系统对其记忆筛选,最后达成全部封锁。” 于是胡常清开始长达三年半的漫长计划。 她先是控制了阴山渡身边小太监的意识,让他出现记忆混乱,强行输入了阴山渡与其有着血海深仇的记忆,然后再由身边的武兰去接触。 小太监苦于自己的大仇迟迟不得报,心里痛苦极了,武兰的出现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复仇的大门。 小太监按照武兰的要求,频频透露出阴山渡的行动与喜好,由武兰再通报给胡常清。 根据最新消息,胡常清决定在九月十五的秋猎中动手脚。 胡常清制定好计划,就把各方人马部署好。给小太监指定位置让他把阴山渡引过去,而武兰则购买好白狐,在额头点上红胭脂,冒充灵狐。 秋猎当天,小太监按照约定把阴山渡引到指定地方。 等在那里的正是事先安排的白狐。 阴山渡很是高兴“太好了,娇娇妹妹看见这只小狐狸一定会很开心。” 自从徐州娇被徐州闯带回徐州以后,他一直都想去徐州找娇娇妹妹,他日日年年的央求母后,近日母后终于松口,答应他秋猎之后就让他去。 小白狐带着阴山渡东绕西绕,很快就到了一处山洞。 阴山渡直觉此处有诈,停在了洞外。 小太监见他迟迟不肯行动,便怂恿他“二皇子,这白狐就在洞内,定是逃不脱了。” “这白狐如此罕见,送给娇娇小姐,她一定是很欢喜的。” 阴山渡疑虑的盯着小太监“你为何一定要我进去?里面可是有什么埋伏?” 小太监见他已经心生怀疑,便大喝一声“胡姑娘,人已经在这了,你还在等什么?” 阴山渡心中知晓这是中计了,刚要驾马离开,从天而降几个蒙面人,他敌不过很快就被擒拿住。 胡常清从山洞缓缓走出来,嘴角还挂着嘲讽的笑;“阴山渡,你也有落我手里的一天。” 阴山渡嘴角挂着同意嘲讽的笑“原来是你这个喜欢故作姿态的丑八怪!” 第27章 继续回溯胡常清 二 胡常清大怒,直接怒扇他一巴掌,扇完还不解气,又加了几巴掌。 阴山渡脸颊很快便肿了起来,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可见胡常清用的力气有多大。 “你如今落我手里还敢这么猖狂,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嘴硬倒计时!” “系统,你还在等什么。” 原本在角落里的武兰,突然像变了个人,声音冰冷的回复“宿主,已经连接上了主系统,可以对目标任务进行扫描了。” “太好了,我真是一刻也等不及的想看,阴山渡沦落成我的舔狗了。” 武兰直接走向阴山渡,手指伸向他的太阳穴,原本还在挣扎的阴山渡瞬间瘫软,整个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目标人物bug,重复,目标人物bug。” “链接主系统。” “重复bug,重复bug。” ...... 胡常清看着系统只会重复这一句,心中疑惑“系统,你怎么了?” 武兰抽回手指,看着晕厥的阴山渡,心绪复杂“宿主,我好像无法正常查阅目标人物的记忆。” “什么无法查阅?那我们做这些不就是在找死吗?”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解决这件事情,实在不行就直接杀了阴山渡。” “不行,他是重要目标,我会请示主系统,还请宿主耐心等待。” 说完武兰直接扛起阴山渡,就要进山洞。 “系统我看你真是疯了,你的意思是要把自己留在这里处理这些麻烦吗?” 几个黑衣人虽然听不懂她们之前说的是什么,但这句麻烦还是能听明白的,就是指他们。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率先发起了攻势,直接被武兰瞬间秒杀,根本看不见她是如何出手的,甚至都不曾放下阴山渡。 解决完黑衣人,她扛着阴山渡直接进了山洞。 现场只剩一个小太监,他吓得跌倒在地上,淡黄的尿渍从双腿之间流出,苦苦哀求“胡姑娘,求你饶我一命,我一直很听你的话呀,今天的事我什么都不会往外说的。” 胡常清嫌弃的捂住鼻子,捡起地上的长剑,一步一步向小太监靠近“我知道你很听话,听话的狗并不好找不是吗?” 她毫不犹豫的刺向小太监“可我戏必须要做全套啊,你那么听话一定会理解我的是吗?” 小太监眼睛睁的圆圆的,双手死死抓住刺入腹部的剑“你明明说要替我全家报仇的啊?为什么?” 胡常清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狠狠抽出手中的剑“自然是因为,那都是假的啊,你一个孤儿,哪里来的家人?” “哦,也不对,你死了,说不定就找到了。” 小太监直到咽气都在死死的盯着她,好似要记住这个女人阴毒的脸孔。 等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武兰才从山洞出来“宿主,目标人物已经成功锁定。” 阴山渡从武兰身后的阴影处缓缓走出来。 整个人依然是那副玉树临风的模样,只是少了些对她的龇牙咧嘴,多了几分温柔和煦。 “常清,我好想你。” 胡常清从未见过这样的阴山渡,不由得愣住了神。 “宿主,这次与主系统连接耗费了太多能量,我会休眠一段时间。请宿主自行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还请宿主暂时保持与目标人物的距离,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此时的胡常清整个人都迷失在阴山渡那如春风一般醉人的微笑里,哪里还听的进这些,只知道系统会像之前那样休眠。 说完武兰又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直到大皇子阴山乾率兵找来,胡常清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心神。 胡常清对着所有人谎称是这个小太监欲谋害二皇子,她跟婢女只是无意间听到了小太监与黑衣人的对话。 她们偷偷跟着二皇子来到这,发现山洞前布满了黑衣人,小太监命黑衣人杀了二皇子,二皇子不敌,就被擒住了。 后来黑衣人不知为何起了内讧,自相打斗了起来,她跟婢女是看黑衣人死伤殆尽才冲出来救了二皇子。 阴山乾看了看全程不吱声的二弟,问他事情真的像胡小姐说的那样吗? 阴山渡点头。 阴山乾凑近看了看自己的弟弟,问他可是哪里不舒服? 阴山渡摇头说,多亏胡小姐来得及时,自己并无大碍。 阴山乾又问了几个问题,都被阴山渡敷衍过去。阴山乾看着他面上,身上并无任何不妥,便带三人回去。 随行的禁军带走了所有尸首。 之后的阴山渡便时常去太傅府探望胡常清,整个京都一度传出胡家小女儿是要做二皇子妃的传言。 到了十四岁的胡常清,对自己的名声极度在意。 她不断地参加诗会,频频展露出出口成章的天赋,有不少佳句广为流,在众多学子中争相拜读。 例如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例如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例如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佳句有太多太多,而且涉及范围广泛,不管你是少年英气还是中年持重或是老年迟暮,她的诗总是能与不同阶段的人产生共鸣。 传殊不知她所有才学都是靠抄来的。 她名气扶摇直上,最终撞上了当时京都的第一才女---管芝。 她与管芝相遇在阅山女学,当时她久负盛名,被阅山女学请来做学术交流。 学会上她一时得意当众吟诵起了诗句 烟笼寒水月笼沙, 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 隔江犹唱后庭花。 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赞颂敬仰之声更是连绵不断。 只有管芝站起来问了一句“敢问胡小姐何为《后庭花》?” “这首诗明显是夜泊酒肆有感而写,前半段述景,后半段讽刺,可这后半段讽刺的明明就是国势衰退,当权无道之景。这不像是胡小姐该有的感悟。” “更像是一位在官场无能为力,改变不了国家腐朽现状的爱国文人。” 有了管芝的提问,现场很多人醍醐灌顶,。 是啊,大隐朝历代贤治,百姓生活安居乐业,就算是偶尔有外敌来犯,朝廷也会快速迎战,勇猛退敌。这太傅家的小姐怎么会有亡国恨这种感悟?况且,本朝从无《后庭花》这种曲目传唱。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汇集在胡常清的身上。 胡常清磕磕绊绊的说是她也是最近在读史卷,才会有感而发。 可学术交流会上,你对史卷有感而发不稀奇,毕竟读史卷就是为了通博古,励今朝。可这首诗明显是对统治者腐朽昏庸的忧虑,与实景对不上。 这绝对不是一个深闺小姐能写出来的。 学术会上的事很快流传出来,胡常清的死忠党自是相信她的才华斐然,而有理智的学者结合她以往风格四散的诗句很快得出结论此人是一个沽名钓誉,剽窃他人诗句的小人。 破了名声的胡常清气不过,吩咐婢女武兰暗地里收买混混,在人声鼎沸的闹市当街拦住管芝的去路,撕扯她的衣裳,出口诬陷她与他们几人有染。 事后胡常清仍是不解气,便带着家中打手上门行凶。在行凶时更是口出狂言,笑问对方我就是抄的,你能拿我怎样? 此事当晚便被胡太傅知晓,胡太傅心疼幼女,以为胡常清是气不过管芝公然损坏自己的名声才会给管芝一个教训,结果管芝内心脆弱想不开自尽了。 胡太傅吩咐自己的大女婿程锦云办理好此事,务必保护好小女儿的名声。 此事之后胡常清越发猖狂凡是跟她对上的人,十有八九没有好下场。因为是太傅之女,又得皇子青睐,她在京都的风光独一无二。 时间来到十六岁的胡常清。 第28章 继续回溯胡常清 三 十六岁是胡常清的,也是徐州娇的。 在十六岁这年,胡常清对上了她此生最大的对手,回京声势浩大的徐州娇。 生为镇国将军嫡女,镇国将军手握大隐所有兵权,且深受先皇器重,这就是这位徐州来的嫡小姐所有底气。 更有陛下亲携文武百官出城迎接,这是何等殊荣。坐着御赐銮驾巡城,这是胡常清从未有过的待遇。 一时间京都再次流言四起,这位将军府嫡小姐才是真正的皇后人选。 毕竟只有兵权才是实打实的。 这么大的礼遇看的胡常清心中直窝火,她打算故技重施,用流言蜚语攻垮徐州娇。 她故意在宴会上做出一副憔悴状,几位世家小姐问她可是身体不适,她表现的言语闪躲,话语间委婉的道出徐州娇对她的敌意,还说徐州娇势大她只能躲避一二,这一来二去的难免有些心累。 次日京都大街小巷都在流传徐州娇仗势欺人,屡次打压太傅府小姐,试图抢夺圣心。 可惜她遇到是从不正常出牌的徐州娇。 徐州娇直接于大庭广众之下拦下胡常清,直言她刚入京都,是何处得罪了太傅府小姐,竟传出打压之言。至于仗势欺人,更是无稽之谈,她爹爹在徐州,与京都相隔甚远,她又如何借势? 一个直球打的胡常清是措手不及,她皮笑肉不笑的解释,徐小姐误会自己了,她私下从未与徐小姐有过接触,怎么会有如此流言,定是外人瞎传的。 徐州娇冷冷一笑,根本不吃她这套,说自己不足两岁便离京,中间都不曾涉足京都,怎么刚回来没几天就单单传出与胡小姐的传言。 在场的世家子弟都不是傻子,看着胡常清那支支吾吾说不清的样子,心中了然,不由得庆幸还有这胡家小姐看不上他们,不然娶回家还不够丢人的。 最后胡常清只能亲自找上在宴会的那几个世家女,登门解释。 如此一来胡常清纯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丢了一圈人的胡常清,晚上在房间无能狂怒,砸了房间里所有东西。 一边砸还一遍喊“系统,系统,你死哪去了?” “睡了那么多年还不够吗?” 就在胡常清要放弃呼喊的时候,一个沉寂很久的声音凭空出现。 “宿主,系统9533已开机。” “你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徐州娇已经回京了,现在阴山渡也对我爱搭不理,用不了多久徐州娇就会当上皇后,到时候我们全得完蛋!” “宿主不必担心,复,阴山渡已经与主系统建立完全连接。我们可以随时控制他的一言一行。” “那就让他立马夺了徐州闯的权,把徐州娇那个贱人打入奴籍。” “建议宿主不要有过激行为。” “那你让阴山渡立马来见我。” “bug,bug。” “连接失败,目标人物失去回应。”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阴山渡他已经完全被控制了吗?为什么会失去回应?我就说他最近怎么不理我,废物,你就是的废物系统,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经扫描,目标人物记忆封印松动。而且对宿主已经出现厌恶值。目前厌恶值73。” “怎么可能这么高,我们明明才两个月没见不是吗?是谁,究竟是谁,在他身边说我的坏话?” “宿主没做过什么吗?当初我帮宿主把好感值拉满了,现在好感值没了,厌恶值也到了73。我记得走之前叮嘱过宿主与目标人物保持距离,秋猎我们有太多漏洞,很容易被盯上。” 胡常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哑了声,是的,这几年她得意忘形,整治了不少人,原本她以为徐州娇也会跟她们一样,只会躲在角落里哭。 却没想到,她居然敢当众对上她,质问她。 “宿主,现在只有主系统能强制干预目标人物,只能向主系统申请授权。” “那你快申请啊。” “申请授权,是要宿主全身精气供养主系统,宿主会与原身命运急速融合,生命不超过二十岁。” “不超过二十?那不就是还有三年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宿主获得授权,会获得目标人物的独立控制权,记忆修改权。” 胡常清面色纠结,咬着手指来回踱步,最终她同意了系统的条件。 “授权申请递交。” “授权申请已通过。” “恭喜宿主已经获得目标人物---阴山渡独立控制权。” 胡常清狰狞大笑,嘴里嚷着要让徐州娇不得好死。 “系统提醒,宿主不要有过激行为,这里是王朝统治区,管理者更新迭代速度非常快,请宿主不要打扰目标人物的正常运行,不然主系统会判定宿主叛离合约,全面绞杀。” 原本还在畅想自己要如何整治徐州娇的胡常清,一下子被一盆冷水泼醒。 是啊,徐州娇还有个手握重兵的爹,更是被先皇所器重,哪怕先皇驾崩也留有一道圣旨,要徐州闯辅佐新帝,新帝不得分释徐州闯的兵权。 先帝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把一个外人看得比自己儿子还重,疯了吗? “难道我就拿那个贱人没办法吗?” “还请宿主根据条约完成任务。控制目标人物,清除天道庇护者。” 经过系统的提醒,胡常清确实老实了一段时间。 时间来到选秀这天。 很多名门贵女集聚一堂,为首的是徐州娇与胡常清。 太后最后选定几名秀女,论家世封了位阶,敲定徐州娇与胡常清为妃。 原本已经敲定的事情,主角阴山渡不愿意了,他在胡常清的控制下,直直的站起来,说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话,他要封胡常清为皇后。 因为距先皇逝世还不足两年,按照族制,阴山渡需要满三年之后才能封后举行大婚。 可现在就...... 所有人把目光都看向太后。而太后未反驳一言,只是把徐州娇升为了贵妃。 朝堂里炸翻天,说新帝忤逆不孝。而百姓却是在称颂帝后情深。 “宿主到底是想干什么?我记得我提醒宿主不要打扰目标人物的正常运行。” 还沉浸在喜悦中的胡常清被突如其来的电击电的整个人抽搐。 “宿主是忘了系统有惩罚的能力了吗?” 胡常清被电的面如土色,整个人抽搐不止“没,没忘。” “我只是觉的身为皇后可以最好的控制局面,所以才.....” “宿主,忘了我们合作了多久了吗?你以为这还是之前那些低端局吗?” “宿主以为控制了目标人物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还是宿主觉得你那些漏洞百出的谎言可以隐瞒住系统?不要试图再用控制权掩盖你的内心,不需要主系统的授权,我也可以全面绞杀宿主。” “若是引起群臣不满,目标人物会被推下帝位。宿主在行使控制权的时候有想过吗?” 这点胡常清自是没想过,她只是想压徐州娇一头,让那些妃嫔看看她在皇帝心里是无可替代的,完全忘记了族制。还是回来以后胡太傅说她糊涂,问她为何没有在众人面前规劝陛下。她才想起来先帝驾崩还不满三年,可现在旨意已下,撤不回去了。 “现在为了任务的正常进行,系统会收回宿主的独立控制权。” “如果现在你收回,那我怎么办?我可是只有三年寿命了。” “鉴于任务的特殊性,系统会以第一人称介入。” 第29章 回溯结束 “什么是第一人称?” “我会彻底占据武兰的身体,直到任务结束。” “那我没有控制权要怎么办?” “系统会每晚检查目标人物的记忆进行筛选,确保任务的完成度。至于宿主,我会直接下达指示,宿主照做就好。如果再出纰漏,宿主也就不必再参与任务了。” 胡常清一直觉得自己是能随意操控其他人生死的,自身一直保持着一种视他人如蝼蚁的优越感,现在被系统直言警告,终于生了几分怕意。 随后的三年胡常清兢兢业业的完成系统布置的所有任务,每个夜晚都会等着系统查看删减完阴山渡的记忆,再植入新的记忆。再由系统控制阴山渡躺在她身边,日复一日。 哪怕对徐州娇恨之入骨,也不敢正面为难,只敢偶尔小小的使个绊子。 时间进度条行驶到了尾声。 到了胡常清中毒的时节。 所有的实况都与朝堂上交代的无太大出入,唯独胡常清临死前一直呼喊系统,却并没有回应。 系统好像与她脱离了联系。 胡常清死后,可能是因为灵魂没有消散,一直跟在阴山渡身边,所以回溯画面依旧在转动。 画面来到了天牢里,是关押徐州娇的那间。 原来,徐州娇整个服罪的过程都被阴山渡看在眼里。看着她哭诉,看着她挣扎,最后看着她了无声息。 甚至在她临闭眼的时候还说 害了朕的皇后只赐一杯毒酒已经算是便宜她了,如若不是因为太后求情给她留了个体面,朕定会让她挫骨扬灰,永世不得善终。 众人以为到此回溯就会结束。 可并没有,徐州娇的死好像刺激到了阴山渡,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或者说,他好像暂时获得了这个身体的控制权。 他直接摔倒在地,整个人看着闭上眼睛的徐州娇,口中涌出一口鲜血,慢慢的爬向地上那个蜷缩在一起的人儿,她连死都没有舒展开,可见毒性剧烈。 “娇娇,娇娇,你怎么了?你看看小渡哥哥,好不好?” “娇娇,你睁开眼睛啊,求求你睁开眼睛,好不好,是小渡哥哥不好,是小渡哥哥来晚了。你醒醒好不好?” 终于爬到徐州娇身边的阴山渡,慢慢的把她拢进自己怀里。 他眼角豆大的泪珠接连滑落,眼神里满是苦涩绝望,无尽的悲伤整个笼罩了他,把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洗不掉的阴郁。 “娇娇,娇娇,你醒醒,是小渡哥哥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呀。” “娇娇不要,小渡哥哥等了你那么多年,你不要丢下我,别留我一个人,不要走。” “御医,对,御医,召御医,快啊,快来人救救我的娇娇。” 结果周围没有一个人动,所有人好像一瞬间定住了。 天牢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武兰,不应该说是系统。 原本能杀人于无形的系统,胸口有一个大窟窿,奇怪的是周围并没有血迹溢出来,说话也是断断续续。 “原,原来,你,在,在,在这,这里。” “目,目标,已,成,成功,铲除。” “跟,跟,我,跟我,回,回去,任,任务,任,务,中,,,断。” 画面戛然而止。回溯结束。 围在一起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把头转向了坐在台阶上的徐州娇。 在刚刚回溯到天牢的时候,徐州娇就悄声离开了围观队伍,独自一人抱住膝盖坐在台阶上。她把头埋在膝盖上。 她想起来自己的委屈,和生命最后的无助。 委屈就是,当事人说再多的话语也无法缓释自己的内心,而旁听者意会再多也无法感同身受。 面对所发生的一切,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苦衷,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捉弄所有人的命运。 管家姐弟是这样,明家兄妹是这样,梅真小宝是这样,阴山渡是这样,她是这样。明明大家都是可怜人,可她却做不到不怨不恨,也做不到把所有的错全推到别人身上。 因为上天规定好自己的命运中,就有这样一个死劫。 徐州娇能做的就是自己消化。 阴山渡盯着那个小小的背影,嘴唇紧紧的抿着,他的眼神暗淡,心里涌出一股深深地无力,他无法直视娇娇被灌毒的样子,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可他却实实在在这么做了,是他亲手缔造了娇娇的委屈,也是他阻断了娇娇求救。 可他真的不是这样想的?他只是被控制住了。 此时的阴山渡内心深处充满了悔恨和伤痛,让他无法逃避,只能任由它一遍一遍的凌迟着自己的心。 普通看着默不作声,各自消极的两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他们都没有错,可偏偏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他们之间好像成了个死结。 电母担忧的看着徐州娇,她跟雷公早就脱离了七情六欲,她们无法体会她现在的感受,只能一左一右的坐在她身边。默默地陪着她。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站着的腿站麻了,坐着的屁股也坐麻了,徐州娇才站起来。 她深呼吸一口气,对阴山渡说了以下这番话。 “阴山渡,当初那场选秀我原本没想去的,是你跟我说,你希望我去,你见到我会很开心。你还记得吗?” 阴山渡脸色苍白,眼眶里闪烁着泪花,他无力的摇摇头嘴唇已经咬的发白。 他不记得这件事,他很害怕,害怕真的是因为自己她才会进宫,他已经把她亲手推入了深渊,若是当初真是自己...... 他不敢想象,他害怕自己是她所有痛苦的根源,虽然已经是了。 但亲手拉她入局,他真的不敢想象。 “既然你不记得了,那你说的那些话就不作数了,我以后就不是你的贵妃了。” “普通你与雷公电母做个见证,生前的虚名我可以不在乎,但死后我要说清楚,我与阴山渡,没有夫妻之实,也没有任何约定,自此以后,我不再是他的贵妃,他也不再是我的君主。” “我知道你所做一切是被人控制,记忆更是一再被更改,全都不是你的本意,我相信你,你不为自己英名硬是要为我翻案,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大家都是可怜人,况且普真道长也说了我命里难逃此劫,大家都在努力的保护我,顺从我。普真道长跟他弟子更是献祭了生命,细算算,我除了委屈了两天,其他的都过得很好,我现在还有这么多神仙朋友。我好像赚了。” “所以,我不恨你了。” 电母心疼的抱住她“傻瓜,哪里是怎么算的。” 雷公也表示出对她的心疼“你无需委屈自己,有我跟电母在,你想怎样我们都会帮你兜着。” 徐州娇爽朗的笑出声“有你们在,我什么都不怕。” 只是这次我真的放下了。 放下了那年在宫外柳树下的那段对白。 “娇娇,小渡哥哥马上要选秀了,你会来吗?” “那,陛下希望我来吗?” “嗯,有娇娇在,我会很开心。我想与娇娇长相厮守,等我三年期满,娇娇做我皇后好不好?” “可你有那么多嫔妃怎么会单单与我长相厮守。” “我知道我不够好,还会有很多嫔妃,可是娇娇我真心想要的只有你,我已经跟母后说了,等我能够真正的把持朝政,我会把那些妃嫔都送回家。” “我会以三年孝期为满,不碰任何人,这样她们出宫也可以自由婚嫁。” “陛下真的会做到吗?” “会,我会一直喜欢娇娇,只喜欢娇娇,娇娇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那陛下都这么说了,我会去。” “真的吗?太好了!娇娇以后就是我的皇后了。” 第30章 电母分母 普通认认真真听完徐州娇的话,这个小女孩真的已释怀,已放下。 每个人一生中都有难以释怀的事情,如果一直很在意,那么它将会是你一直的拖累,只有让风带走它们,你才会走进下一个时间里。 所谓释怀,是对过往的淡然回首,所谓放开,是你可以心如止水的叙说曾经的伤感。 其实命格鬼生何尝不是一种对拥有者的考验,只有对生前的释怀,才能解脱自己, 可我的娘娘你还不能与陛下和离呀! 普通又开始拉着那一套老腔“哎哟,我的娘娘哎,你可不能与陛下脱离关系啊,暂时不行啊。” 这句话直接把徐州娇惊得怀疑鬼生,音调直接拔高“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次!凭什么!” 普通被她愤怒的眼神吓得脖子一缩,声音不由得弱了几分“娘娘这不是我规定的,是鬼道法度如此,娘娘是以贵妃名义下葬的,在阴籍上与陛下是夫妻,娘娘现在可以随意出入不受限制是因为整个大隐是陛下的,若是想斩断关系,那娘娘所有行动都会受限制,很多地方都去不得呀。” 徐州娇明显不信,觉得是普通忽悠她,毕竟他可是第一面就不说实话的人。 “哎呀,娘娘真不骗你啊。” 徐州娇看着普通急得团团转,心中觉得嗯,越看越像。 “他说的是真的,你与这个人间帝王的关系暂时断不了。” 雷公站出来,他点明其中利害关系。 “行动受限制只是其中之一,你现在虽然跳出轮回,但仍是鬼身。现在你可以行动自如是因为之前在我们这沾染了仙气,可如果我们不在你身边,那维持时间不会长久。” “你若是还想维持现状,就只能继续跟在他身边,他身上有龙气,这是最好的办法。” 徐州娇皱着眉心的看着一脸惨白的阴山渡,整张脸气鼓鼓。 阴山渡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废之气,他的内心和身体都承受着无法言喻的痛苦,灵魂好像被撕成了碎片,每一片都被过往涂满。他试图挣扎,但每一次挣扎都带出血肉,无尽的痛苦不断地折磨着他。 徐州娇重重叹出一口气,哎,又是一个陷入过往走不出的人。 “喂,阴山渡听到了吗?咱俩现在绑死啦。” 阴山渡应声抬头,不知所措的看着徐州娇娇娇是什么意思? 徐州娇跑过去重重的扯住他的耳朵“意思就是说,以后你好吃好喝的供着我这个小妹妹,有什么好东西都要先想着我,就跟小时候一样。懂了吗?” 阴山渡眼里的亮光重新亮了起来,周身的阴霾好像正在散去。 他抱住徐州娇像是抱住自己的救赎,那颗七零八落的心又开始重新愈合。 “好,就跟小时候一样。” “你可不许糊弄我,虽然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但有人记着呢,差一点待遇我都出去流浪。” “我永远对娇娇妹妹好。” 明明下定决心要斩断过往,可偏偏过往不撒手,要与我死磕到底。那就磕,看谁头铁。 普通看着成功跨越隔阂的两人,心里感叹,娘娘之所以会如此被上天眷顾,一定是因为这颗柔软的心吧。 电母依偎在雷公怀里,一脸怜爱的看着徐州娇“姐妹,恭喜你看破生死,明心见性。” 相交三年,徐州娇表面云淡风轻,事实上心里一直很压抑,她因为太多顾忌,所以不能表露出来。 甚至她自己都不曾发现,她每次提到自己在皇宫的事,都会无意间显露出黯然伤神,现在她终于彻底走出来了。 电母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徐州娇也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轻松,露出自己的小白牙,笑的开怀。 普通觉得事情该回到正途了,清了清嗓子“各位,咱是不是该说点别的了。那里还躺着个罪魁祸首呢。” 他指了指棺椁里的胡常清。 众人表情再次凝重,确实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阴山渡问了他一直疑惑的问题“回溯镜里说的武兰应该就是华秋山遇见的黑衣女子,也就是所谓的系统,它能杀人于无形,又是怎么被华秋山伤了?” 尤其是回溯镜像结尾部分,说话表达都很吃力,可见伤的很重。 “这个问题只能看看华秋川能不能再想起点什么,或者华秋山有没有留下什么。”徐州娇觉得答案一定脱离不了华家兄弟。 “娘娘说的是,看武兰的伤口一定是被一种器物所伤,若是问不出,我们可以找到其尸体看看能不能用回溯镜。” “那bug又是什么?为什么有这个,阴山渡就会不受控制?”徐州娇手撑着下巴,她这个问题可能掩盖着什么,但她又说不上来。 “这个我知道。” 电母挥手变出一个镜像,里面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面灯红酒绿车水马龙,每个人穿的衣服虽然奇怪但很精神,街道上不同颜色的盒子跑的飞快。 “这是哪里呀,看着奇奇怪怪的,却有一种国富民安的安稳。” 徐州娇好奇的看着每一帧画面。 “这是另一个文明,他们已经发展到了文明鼎盛的时代,你们说的bug就是他们世界的用词,意思就是程序错误。” “敢问大神,何为程序错误?” 电母没有直接作答,而是对着镜像施了个法。 镜像里出现一位长发飘飘的女子,这个女子拥有跟电母一样的面孔,就连说话方式都一样“哈喽,大家好,我是电母分母---现代电母。” 现场除了雷公,全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而雷公则是一副很羞耻的模样。他小娇妻的另一面被发现了。 “大家问什么是程序错误,就是程序运行中出现的漏洞,这些漏洞会破坏程序的平衡和正常运行,严重时会崩坏整个系统。” “大家遇到的系统就是运行程序的一种,如果被它植入就会失去对自己本身的控制,甚至会被彻底侵占哦。” “虽然你们的文明还没有防御防火墙,但是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有自己的解决方法。” “达令,人家表现的好不好呀。”镜像里的女子冲雷公挥挥手。 雷公的脸“轰”一下子从头顶红到后脚跟。 可偏偏普通极没有眼力见的问了一句;“大神,这达令又是何物?” 雷公气急败坏的让他闭嘴“问什么问!” 第31章 誓要粉碎系统 电母刚收回分身就看到雷公咆哮,用胳膊肘拐了拐身旁的徐州娇“他这是怎么了?” 徐州娇故作老练的摸着下巴“如果老夫没看错,他只是恼羞成怒而已。” 阴山渡怕雷公暴走,一把捂住她那张要命的小嘴“呵呵,她胡说的。” 徐州娇拼命反驳,但只能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才不是,她从不胡说。 最后还是电母解救了可怜的普通;“好了,别闹了我们时间也不多了,先说正事昂。”顺手理理雷公炸毛的龙须。 “现在你们能明白了吗?那个系统就是一种入侵手段,它背后还有一个主系统作为后盾,你们看到的那个文明是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才找到抑制的方法。” 徐州娇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也就是说,这个系统侵入过很多地方是吗?你们也没有办法吗?” “不,神不是没有办法,我们曾经保护过其中一个文明,众神合力击碎了系统和它宿主,结果太多人已经被荼毒,他们为了寻回系统,跟神为敌。最后神不得不退出那个文明。” “最后神界严令禁止神插手此事,这个世界有3000多个文明,神不会因为少了哪个而惋惜。” “包括你们也是,如果你们没有寻找到自救的办法,最后也逃不过天罚。小娇娇,我跟雷公能做的就只有保全你自己。” 此时的雷公电母如同凡间的神像一样肃穆庄严,圣神不苟言笑。具有强烈的压迫感,如昼虎般气势磅礴,沉静中透露着威严。 这是徐州娇第一次见到雷公电母威严神圣的一面,她明白,能拯救自身的,从来只有你自己。 她握住阴山渡的手,大声的给自己加油鼓劲“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她转头看向阴山渡“对不对,小渡哥哥?” 阴山渡用力的回握住“对,我们一定会成功。” 普通深深行一礼“还请大神指点迷津。” 电母看到如此元气满满的徐州娇,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真的很怕小娇娇会质问她为什么不能帮帮她。 现在看显然她多虑了。 “系统既然要锁定阴山渡,那就说明他在这个世界是至关重要的,而你们的世界还没有沦陷有两个原因,一是宿主太蠢,二是阴山渡本身有自己无法舍弃的,所以系统只能强制封锁那部分记忆。” 电母深深地看了徐州娇一眼“应该就是你小娇娇,准确来说,是小时候的你。” “系统现在只是暂时性的撤退,它一定还会回来,小娇娇,你一定不要离开阴山渡,不然他被控制只是时间问题。你明白吗?” 徐州娇努力点点头,她会一直陪着小渡哥哥。 “系统的手段很多,我们了解到的也不是很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它的最终目的一定蛊惑人心,建立属于自己的统治权。” “它们会引导煽动人们违反天道,而神为了维持其他世界正常秩序,就会清除这个世界的所有,最后由始祖创造更完美的人群。” “小娇娇,你是真正的天命所归,应劫而生,你与那些被清除世界的天选者不一样,你内心足够柔软却又强大,总是用理智看待事物,不会因为自己的委屈而抱怨整个世界。娇娇,你心怀大爱。” “阴山渡,现在你已经脱离了系统的掌控,但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再次被植入,不然一切就白费了。” 雷公轻轻拥住电母,温柔的道“我们该走了。” 电母最后抱了抱徐州娇“我们要走了,可能有一段时间下不来,你有事就拍拍发消息给我,小娇娇不要怕,我会一直在天上关注着你。” 她接着转头目视阴山渡“照顾好她,你若是再欺负她,我跟雷公一定会先荡平你大隐。” 阴山渡连连点头“放心吧,即使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好她。” 雷公电母恋恋不舍的在徐州娇泪汪汪的眼神中离去。 普通回味着电母的话,突然一拍巴掌,把还在仰望注视的徐州娇二人,吓得一激灵。 阴山渡安抚的拍了拍徐州娇的小脑袋“道长可是想到了什么?” 普通一脸兴奋的拍着手“陛下,对上了,全对上了。” “道长说的对上什么了?” 徐州娇也好奇的问着他“你这突然对上什么了?” “陛下还记得我之前说的残缺的古卷吗?还有师兄说的娘娘的迥异命格,是不是跟电母大神说的,全对上了?” “所以你就是要说这个?” “哎呀,娘娘,您还记得老道我第一次诓骗您吗?我就是想把娘娘您请出来,解救天下苍生的呀,这不是全对上了吗?” 阴山渡与徐州娇齐齐翻了个白眼。 “所以你这是才绕出来是吗?” 亏他俩看着他一直冥思苦想,还以为他在思考什么解救之法。 普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年纪大了,多包涵,嘿嘿嘿。” “陛下娘娘,那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阴山渡看了看徐州娇“娇娇你说呢?” “嗯,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弄清楚华秋山到底是用什么法子重创了武兰。武兰是肉躯又是系统,想必不是什么常规之法。我们应该在系统重来之前有应对之策。” “不错,电母大神也说了,系统这次失败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胡常清太蠢,若是下次来的是一个能把人蛊惑到背弃神明的人,我们赤手空拳怕是招架不住。” 阴山渡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普通也点头同意。 徐州娇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普通跟阴山渡伸出自己的手掌。 “之前你们找我说,我可以救黎明百姓,我当时拒绝了,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们,我同意了。这个世界有一堆我在乎的人,我要救他们,救百姓,救天下。没有任何系统可以奴役我们,也没有任何侵入者可以视我们为蝼蚁。” 阴山渡和普通心中大为所动,伸出手与之击掌“没有任何系统可以奴役我们,也没有任何侵入者可以视我们为蝼蚁。” 徐州娇一鼓作气“那就先回去吧,先从华秋川开始。” 三人刚要离开,普通的手指了下胡常清的棺椁。 “娘娘,这个女人怎么办?” 阴山渡握紧徐州娇的手,轻声询问“娇娇想怎么处理她?鞭尸还是把灰扬了?” 徐州娇看着急于表现的阴山渡笑出了声“先留着她,用处可大了。” “你们忘了还有请雷神这一环了吗?” 两人看着笑的一脸阴险的徐州娇,得,这小姑奶奶要折腾个大的了。 皇陵禁卫军队长看着原道返回的侍卫队,摸了摸脑袋。 不是清点罪人胡常清陪葬品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来的时候还有点别别扭扭的,怎么走的时候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第32章 碳粉与霹雳球 回到宫里的三人,第一时间秘密召见了华秋川。 “奴才华秋川参见陛下。” “免礼,赐座。” 赐座华秋川后,阴山渡与徐州娇普通交换了下眼神,开始询问。 “朕召你来,是有件事需要问问你。” 华秋川闻言立马跪下行礼“不知陛下想问些什么,奴才定当知无不言。” 普通见势扶起华秋川“华侍卫,陛下只是有些问题例行询问,华侍卫不必如此紧绷。” “普道长说的没错,爱卿坐下回话即可。” “朕身为皇帝却如此昏庸,竟不知后宫已被贼妇把控,实属失职。如若不是秋山严密调查,朕怕是永远会被蒙蔽其中,秋山如此英才,朕感到惋惜。” 阴山渡把姿态放的很低,身为上位者少了平时的威严感。让人不由得想与之掏心掏肺。 “陛下言重,秋山也是为了揭发废后的真面目,才铤而走险。陛下没有追究奴才与秋山对调身份,我兄弟二人已经是万幸,况且,陛下还特封秋山为一品护国公,这是无上的荣耀。” 华秋川再次跪下“奴才替秋山谢过陛下!” 阴山渡绕过书桌亲自扶起他“爱卿快快请起,爱卿有所不知,现在马德雷落网,整个侍卫所群龙无首,朕是寝食难安。” 说到这阴山渡一脸惆怅。 “经历那毒妇一事,朕真的是怕了。宫中安保至关重要,唯独爱卿是跟朕从两年前走过来的,身为一品带刀侍卫更是恪尽职守,现在整个皇宫,朕能信任的只有爱卿你一人。” “不知爱卿可否再努力一把,挑起这个重担?” 华秋川看着这个站在大隐顶端的男人眼底流露出的脆弱,顿时胸腔燃烧起了斗志,他要为陛下分忧。 “秋川能得陛下如此器重,这是何等荣幸,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阴山渡看着跪地谢恩的华秋川,满意的点点头。 他是真的属意华秋川担这个位子,光凭他与胡常清之间的血海深仇这一点,他一定会揪出其在宫中潜伏势力。 获得升职的华秋川内心满满的激动,他终于出人头地了。可激动还未维持片刻就被卸下,虽是出人头地,可秋山不在了,梅真也不在了。 阴山渡看着华秋川由喜变哀,心中明了他必定是想到了华秋山,便直接插入。 “爱卿可是想到了秋山,秋山与你是双生,其情分必定不是寻常兄弟能比的,秋山如果得知你升迁一定会很开心。” “陛下说的是,我与秋山虽面容相同,性格却是天壤之别,秋山性子洒脱,他自小便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迹和玩意儿,爹爹教他武功,他也是常常半路溜走,每次都是臣分饰两角,很是辛苦。” 或许是想到了好笑的事,华秋川不由得笑出了声。 “朕记得你说过,秋山小的时候遇见过一名江湖艺人?” “回陛下,确有此事,那是秋山六岁的时候,臣家附近搬来一位艺人,他很是厉害,会各种变化之术,秋山好奇的紧,就日日去他家逗留,或许是秋山可爱,那名艺人竟然收了秋山为徒。秋山的轻功就是跟他学的。” “既然秋山如此厉害,又是怎么会遭那名女子毒手呢?对了,朕已查明,那女子名为武兰,正是太傅府之前暴毙的侍女。” “这么说,武兰没死?”华秋川很是吃惊。 “嗯,她一直都在暗中出入皇宫替胡常清做事。且,一直没被发现。” “所以梅真跟秋山察觉到的人竟然是她?她怎有如此好的功夫?” “梅真与你相知甚久,就没有提过她有何异常之处吗?” “回陛下,梅真甚少跟臣提她,只在只言片语中带出过,武兰一直独来独往,她在胡常清身边时未见异常,胡常清对她的器重远胜梅家姐妹。至于她暴毙而亡,梅真也说过,她是被草草掩埋的,府中无人见过她尸身。” 阴山渡摩拳擦掌的思考了好一会,点头称是“嗯,如此一来,便对上了。” “不曾想她武艺如此高强,竟连秋山都不是敌手。” 阴山渡开始逐渐把话题扯回正题“秋山可有说过,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回陛下,当时秋山受伤很重,他只是说这个武兰,刀枪不入,招式奇特,秋山也只是侥幸伤她。” “哦?秋山是用何法?竟然能侥幸伤她,还能送出如此重要的情报。” “臣不知,臣只知道秋山当时手上都是碳粉,他用力抓住臣手时还留下些许。” 阴山渡与普通徐州娇再次对视了一次,难道是碳粉? “秋山平时都用什么武器?” “回陛下,秋山与臣一样,刀剑都可以用,双刀也会一些。不过秋山平时会随身携带一种霹雳球。” “霹雳球?现在可还能找到?” 华秋川看着阴山渡一脸兴趣的表情,点点头“可以的,因为是秋山的遗物,所以臣都有保留好,陛下可是要见此物?” “好,那就有劳爱卿速速取来,朕也想看看能险胜高手的霹雳球是个什么样子。若是可以,最好是能给戍守边疆的将士都配备上,这样我大隐何愁外族来犯。” 这段话给华秋川听的是热血沸腾,他急忙给阴山渡行礼“臣这就取来,为陛下,为我大隐将士效力。” 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要告退。 “爱卿留步,若是秋山还有其他遗物,爱卿请一并带来。秋山才能斐然,若不是被奸人所害,必定能造福我大隐王朝,我们也不至于只能从他遗物中探寻一二,都是朕的错,是朕对不住秋山。” “爱卿,拜托了。” 华秋川看着向自己鞠躬的帝王,一时悲从心起,是呀,秋山那么优秀,如果他还在,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他连忙扶起阴山渡的手臂,擦擦眼角的泪水“陛下,我们兄弟二人进宫之前就曾立誓,此生以忠君报国为一生己任,秋山只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陛下无需自责。臣这就回家,取秋山遗物。” 说完便自行告退。 三人看着退出立政殿的华秋川,一时百感交集,如若不是胡常清与系统,那个恣意的少年一定会大放光彩吧。 普通收回目光“陛下觉得,华秋山所用之物会是碳粉和霹雳球吗?” “道长可听说过此物?” 阴山渡一边问,一边去旁边书架抽出一本书,翻开其中一页递给普通,上面写的正是霹雳球。 普通大致浏览了一下“没错,陛下,就是这个,华秋山使用的应该就是这个,臣之前见过一次,其杀伤力跟武兰留下的窟窿大致差不多。” “只是这碳粉又是做何用的。” 阴山渡也是不得其解,据华秋川所言,华秋山临死之际手上沾满碳粉,必是最后时间所碰触到的,如若不是与武兰打斗中沾染那就是在逃离皇宫时碰到的。 可只靠一个霹雳球就能击中系统吗?会不会太简单了些? “陛下也是觉得太过于简单了吗?按理说系统即使用了武兰的凡体,也应该是刀枪不入的,怎么会被一个霹雳球重伤。” 阴山渡点点头,这就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只有等华秋川带来遗物才能看看有什么线索了。” 普通也觉得除了这个,目前确实没有其他办法。 阴山渡突然觉得周围好像没听见徐州娇的声音“话说娇娇怎么一直没说话?”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回头找,结果回头一看,哪里还有鬼? 鬼呢? 第33章 五十两纹银的家书 而我们的贵妃娘娘究竟去哪里了呢? 大家请看那个跟在御膳房送晚膳的小太监身后的鬼影。 没错,我们的贵妃娘娘饿了,此刻魂魄正跟在小太监身后,闻得见,吃不到。 匆匆出来找鬼的阴山渡与普通看到跟在小太监身后飘啊飘的徐州娇,不由得松了口气。 小太监看见阴山渡突然出现在面前,大惊失色,匆忙跪下“陛下万岁!” 阴山渡看着跟在后面可怜兮兮的徐州娇,深深叹了一口气“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回陛下是枣子糕。” “留下来吧,以后每天让御膳房都送一份糕点来勤政殿。” “顺便告知御膳房传膳吧!” 说完还特意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娇某人,转身回了勤政殿。 普通从小太监手上接过盘子,示意他可以走了。 看着小太监走远,徐州娇紧跑几步赶上普通,一开口就是为了吃“普通,你可要好好保护这个盘子,我刚刚就一直跟着呢,你闻闻,很香吧!” “我说娘娘啊,您要是饿了,可以跟我和陛下说啊,您自己跑了,陛下跟我都吓得心惊肉跳的。” “您瞅瞅,陛下现在还生着您的气呢!”普通示意徐州娇往前看。 刚刚陛下与他发现整个勤政殿都没有娘娘的影子,吓得一身冷汗,就怕娘娘自己出去遭遇不测。 找了一圈,谁知道娘娘就被一盘点心勾走了。 徐州娇赶紧跑上前,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我实在太饿了嘛,对不起小渡哥哥,我再也不乱跑了。” 看着阴山渡还是拉拉个脸不说话,徐州娇打算耍赖皮“又不能怪我,你们说了那么久,我都饿了,你们都不知道照顾我,我还长身体呢!” 阴山渡眼尾扫了她一眼,呵,没见过这么大了还要长身体的,鬼也需要发育的吗? 偏偏徐州娇看懂了他的眼神,立马气急败坏“鬼怎么啦!你又不是鬼,你怎么会懂我们!” 阴山渡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跳高。 徐州娇嘿嘿一笑“那个枣子糕实在太香了嘛,嘿嘿嘿。” 阴山渡这下实在是气不起来,加快自己的步伐“还想不想吃饭了,再不赶紧走,我就吃光你的枣子糕。” 徐州娇高兴在他身后欢呼,并招手普通赶紧跟上。 此时此刻的阴山渡才觉得自己是真的脱离了束缚,真正有血有肉的活着,真好啊! 普通真的很有办法,他在整个长桌上为徐州娇立了三炷香,把整个饭桌当成了徐州娇的供桌。这三个人就这么毫不忌讳的吃起来。 怕什么,反正解决不了系统,都得死,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上一个供桌而已。 吃完饭的徐州娇毫无形象的靠着阴山渡坐着,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刚刚的枣子糕好吃。 普通也连连点头“嗯,确实好吃。” 阴山渡笑的一脸满足递了杯茶给徐州娇“既然娇娇跟道长都喜欢,就把这个厨子调到勤政殿吧。” “那臣就多谢陛下啦!” 普通笑的贼兮兮的,这样就可以正大光明蹭饭啦。 “陛下,时间太晚了,臣该出宫了。”普通听见戌时的钟敲响了,立马起身要行礼告退。 这时,德盛公公在门外求见。 阴山渡伸手示意普通先坐下“宣。” 德盛公公一路小碎步走进来“陛下,刚刚太监总管来报,小橙子尸身要在亥时后出宫,小蚬子想要跟着一起去送最后一程。” 下朝以后,阴山渡就特别交代德盛要把小蚬子从掖庭带出来,交由太监总管照料,并严惩掖庭总管。 现在小蚬子要去送小橙子最后一程,太监总管做不了主,只能请示德盛。 阴山渡微微一愣神,转头去看靠着他的徐州娇。 徐州娇也是一阵晃神,是呀,小橙子要回去他父母身边了。 徐州娇已经不是早朝上那个委委屈屈的小姑娘了,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怨恨小橙子,从本质上说,这是她的劫,小橙子是被无辜牵连的,他在保全家人和她之间一直想兼顾。即使没有小橙子没有答应梅妍,她也逃不过一劫,最后还会拖累小橙子的家人。 他一直渴望再见到自己的家人,一直在习字坚持给家人写信。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得不到回信。 如今他为自己犯下的过错伏罪,徐州娇也没了怨恨的理由。 她跟阴山渡说,她也想去送送他,送送那个在长乐宫可爱到傻乎乎的小橙子。 阴山渡领会了她的想法“准了,普道长,你也跟着去一趟吧。” “臣领旨。” 普通看着走到他身边的徐州娇,隐晦的点点头“劳请德盛公公带路。” “道长请跟老奴来。” 德盛在前带路,徐州娇与普通紧随其后。 小橙子还是被放在掖庭里那个破破烂烂的小房间里,小蚬子跪坐他身边替他整理衣物。 整个房间里东西少的可怜,只有一张床,一个破破烂烂的桌子,两把凳子也是凳腿高低不一的,床少只有一床薄被。 据德盛描述,原本被打入掖庭的只有小蚬子一人,小橙子是主动塞银子进来的,掖庭里的奴才都以为他是脑子有问题。这间屋子是因为经常闹鬼,所以分给了小橙子小蚬子,屋子里原本什么都没有,是小橙子帮其他人干活一件一件淘换回来的。 掖庭总管瞧着小蚬子皮相好,三番四次要小蚬子服侍他,是小橙子以命相搏才保住了他,因得罪掖庭总管,他们二人的日子一直不好过。后来不知怎么的小橙子开始用梅妍的名头说事,之后掖庭总管反而不敢再欺辱他们。 虽然欺辱的人没有了,可掖庭的日子实在太苦了,小蚬子的身子太差一直不见好转,小橙子便努力多干活想让他多休息,可小蚬子不愿意他一人劳累,拖着病体也要干活,两个小可怜虫就这么相依为命的在掖庭生活了三年。 “时间到了,小橙子公公该离宫了。” 不禄院的小太监来通报“还请各位大人动身吧。” 德盛与徐州娇,普通,小蚬子一齐护送着小橙子最后一程。 因为不能走灯火通明的地方怕惊着贵人,所有人都是走的偏远的角落,柔弱的月光透过树叶照在宫道上显得格外阴森,仿佛有着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你,悠长的风声夹带着脚步声为这个年轻的生命送行。 宫外,小橙子的父母兄弟都早早站在门外等他。 他们脸庞低垂,周身都透露出一股无法抵挡的悲痛,听到车轮碾过的声音齐齐抬起了头,其中一位中年男子站了出来,向他们卑躬屈膝的行礼。 他两眼直勾勾的望着推车上的白布,脸上写满了沉重的哀伤。 “来者可是,小橙子的家人?”不禄院的小公公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寂静的深夜。 “草民正是。” “小橙子因为构陷...”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普通急急打断“小橙子因为在宫里做错事,所以身故。” 刚刚徐州娇不想小橙子的罪名公布在家人面前,急急地扯住了普通的衣角,她不想这家人的下辈子活在恐惧中。 普通完全意会了她的意思,截断了不禄院小公公的话,并包揽了剩余的活。 “小橙子平时为人本分,所以贵人准他回家安葬。” “待我为他超度,你们就可以带他回家了。我乃是新入职的钦天监监正,这也是贵人的意思。” 普通余光看见徐州娇对他的感激。 两位老者闻言立马相互搀扶着上前,带着所有家人跪下,声音悲戕“多谢贵人网开一面,也多谢大人。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三儿他在信里说,他做错了一件事要赎罪时,我们夫妇二人就知道会有此结果,谢谢贵人不与三儿计较,谢谢贵人。” 原本跪在尸体旁边的小蚬子听到他们说信,抬起头大喊出声“你们既然已经收到了那么多信,为什么不给他回一封?你们知不知道他一直都在等你们的信,他以为你们舍弃他了,他以为他.....” 小蚬子捂住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是小橙子的家人,有些话他不能说。 一个眼睛无法聚焦的老妇人,声音中饱含哭腔的回答“这位大人,不是我们不给他回,一个字就要一两纹银,写满五十个字才给送,五十个字就是五十两,民妇回不起,真的回不起啊,我的三儿,是娘没用啊。” 泪水不断地从她脸上滑落,因为眼睛看不见,她甚至不知道儿子的遗体在哪个方向,老年丧子之痛,让她身处无尽的黑暗。 第34章 小橙子 一封家书要五十两纹银。 所有人都被这五十两震惊住了,一个正一品的官员一个月的月俸也才八十七石,也就是四十三两五钱,五十两别说平民百姓,就连太傅都负担不起。 小蚬子眼睛瞬间瞪大,满脸的惊讶,对自己听到的一切表示难以置信“怎么会是这样?五十两?居然要五十两?” 他一个末等小太监才月俸三两,而一封家书居然要他不吃不喝十六个月之多,所以阻隔了小橙子对家的渴望,从来不是家人的舍弃,而是这天价的信差费? 不禄院的小太监给他们解惑“各位大人有所不知,这宫里的信差驿可是不可多得的肥差。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只要写信都会经过他们手,花钱不说,你若是寄东西还要孝敬他们一半,就这样还不保证东西能平安送出去,有的半路就被他们分发殆尽。” “很多太监宫女,都是托熟人把信带出去,若是真有急事也会找每天进宫的商队帮忙带信,即使花钱再多也比信差驿来的踏实。只是想不到这信差驿在宫外收取费用这样贵。哎,真是作孽。” 德盛不敢相信信差驿居然这么大胆,如此明码标价的中饱私囊“可咱家也经常送信,未见过此等事啊。” “德盛公公,您是陛下身边的贴身大太监,那些吸血鬼巴不得捧着您呢,不是奴才这种末等小太监能比的,除了您,还有各宫掌事,得宠的大宫女大太监,都是他们的巴结对象。” “而我们这种小太监,小宫女,有人脉就捎一封,没人脉就当自己没有家人,然后哪天就死在宫里了。” 小蚬子像是想到了什么“那钱呢,小橙子,曾经给你们送过钱的,前前后后差不多有三十两的,你们收到了吗?” “没有,只有几封信而已,信差是当面读的,未见信里提过银子的。” 小橙子的家人纷纷摇头,说没有见过银子,因为都不识字,每次都是给信差点东西,让帮忙读读,有的时候是一只母鸡,有的时候是一块腊肉,没东西的时候就给五十文钱。 整件事情一目了然,是信差驿克扣了银钱,再由信差诓骗收信人。 徐州娇整个人都快气炸了,她没想到小小的信差驿居然如此阳奉阴违,明明收了钱,却还要克扣掉所有的银子。 很好,回宫第一件事已经有眉目了,就从信差驿开始吧。 普通看了看时辰该为他超度了,于是最后提示小橙子的家人“时辰快到了,你们再最后看看他,老朽要为小橙子超度了,超度后他会直接去投胎。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吧。” 老汉慢慢揭开儿子身上的白布,哭声悲鸣。 当年因为家贫,又遭了大旱,实在养不起这么多孩子,眼看家里马上就要断粮了。 听人说宫里在招收小太监,一个孩子给三两银子。他可耻的心动了,与其让全家饿死,还不如寻一条活路。 这条路虽然残忍,但是可以保证一家人都活着。 当晚,除了年纪超了的大儿子,剩余三个儿子抽签决定谁进宫,三儿抽中了带颜色的那根。这一别就是整整十二年 这十二年里他与老妻时常讨论三儿子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每次都会惹的老妻大哭,直言后悔不该把三儿子送进宫。也不知道是不是哭的多了,这几年老妻的眼睛看不见的次数越来越多,直到彻底失明。 只是没想到当年那一别,再见就是间隔生死。 随着白布的彻底揭开,几人的哭声传遍了整条大街。 骨肉血亲的离世,让他们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徐州娇蹲下身,轻轻的对小橙子说“小橙子,你看到了吗?你的家人都来接你了,他们没有抛弃你,你放心,娘娘一定会替你惩治恶人,让他们付出代价。” 一阵青烟从小橙子的头顶飘出,慢慢凝聚成了一个透明的人影。 这个人影正是小橙子。 小橙子迷茫的看着四周,辨认着每一个哭泣的亲人“爹,娘,大哥,二哥,小弟?你们来接我了吗?” “不要哭,不要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小橙子看着家人匍匐在他的尸身上痛哭流涕,眼眶热热的。 真好,原来爹娘兄弟们,都一直记得他,没有忘记他。 听见身后有人轻声唤他,小橙子回头看见对他面露微笑,目光欣喜的徐州娇“娘?娘娘?” “娘娘,真的是您吗?您是来接奴才的?难道您就是奴才的接头鬼?” 徐州娇的笑容整个僵在了脸上,气冲冲的跑过去捶小橙子脑袋“都说了让你少看鬼怪志异,你就是不听,你还给自己整的挺明白,我让你接头鬼!接头鬼!” 小橙子抱着脑袋蹲下“嘿嘿,我是娘娘叫出来的,书上说了,当你出来看见的第一个鬼就是引领你去黄泉地府的引路鬼,嘿嘿,我以为是娘娘您呢。” “你说的那是我吗?你说的那是黑白无常,让你少看盗版书籍,你偏不听,你看看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徐州娇越锤越气,而小橙子只会嘿嘿嘿傻乐。 等徐州娇终于捶累了,小橙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是小橙子对不住您,小橙子忘恩负义,引走了打扫的宫女,毒药是喜梅放进去的,奴才事后想拿回来,可是梅妍派人盯着奴才,奴才只能偷偷传信给大将军,是奴才没用,是奴才的错,娘娘您继续打奴才吧,让奴才给您赎罪。” 徐州娇看着这个曾经的小弟弟,想到他今天咬舌自尽的场面,突然哭出了声“你个傻瓜,你为什么不跟我讲,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娘娘不是奴才不想说,那段时间有一个黑衣女子一直在咱们长乐宫,奴才曾看见她亲手杀了值班的侍卫,奴才不能说,说了就真的害了娘娘了。” 听见小橙子的描述,这人肯定是武兰,徐州娇当场愣住“你说,你看见那个黑衣女子一直在长乐宫出没?还杀了侍卫?” “是奴才亲眼看见,那个女子出手利落的杀了侍卫扬长而去,奴才当时吓得大气不敢出。” 徐州娇立马转头看向普通,普通明显也听到了,像是看怪物一样盯着小橙子,这小子的眼睛居然这么厉害,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了武兰? 看来这个小橙子短时间是投不了胎了。 徐州娇拉起小橙子,她决定道出真相,让这个小弟弟从过去彻底脱离出来。 “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的死劫,我躲不过得,即使侥幸躲过,我也是会死的,你看到的那个黑衣女子就是来跟胡常清一起杀我的。虽然你小子做了错事,但终究这件事你也是被牵连进来的,而且以当时梅妍的心狠手辣程度来说,你不做你的家人真的会死。” “所以,小橙子,你家娘娘决定原谅你了,以后,你可真要为你家娘娘赴汤蹈火了。” 小橙子脸上咧出大大的微笑,整个人又变回了曾经那个傻里傻气的小橙子。 子时到了。 小橙子的家人相互搀扶着起身,他们朝普通深鞠一躬,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破破烂烂的荷包“拜托道长大人了,这是老汉全家能拿出的所有银子,原本是想为三儿寻个好的道士办场法事,让这个孩子走的舒坦些。现在有您在,我们感激不尽,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还望道长大人笑纳。” “望大人不要嫌弃。” “大人收下吧。” “拜托大人啦!” 普通看着这几个朴实贫困的农家人,他们脸上写满了忐忑,他们一生贫苦,却仍希望小橙子有个体面的身后事,哪怕花掉所有积蓄。 他一改往日作风,笑呵呵的接下荷包,并塞进自己怀了“好说好说。” 小橙子的家人神情明显松弛了下来,互相安慰的拍拍手,退后几步。 普通双手结印,为小橙子诵经拜忏,吟唱起了《度人经》,现场所有人低头合掌送他最后一程。 小橙子感觉周身好像有一股力量凝固住了自己,原本透明的魂魄开始凝结成形。他好像更有力量了。 他看到家人为了他一个已死之人掏空积蓄,只为给他一个讲究的身后事。心里感动之余还夹杂着许多懊悔。 他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钱,办完这场超度法事,家里就没钱了,爹娘还有兄弟们该怎么生活? 看着普通吟唱完,老汉携一家人再次跪下“大人大恩大德,草民一家没齿难忘。” 普通立马搀扶起夫妇二人“不敢当,不敢当,快请起,都起来吧。” 他从怀里掏出那个荷包,再次递给老汉“这个还请老哥哥收好,诵经是贵人的意思,我刚刚只是为了让你们放心才收下的,现在应该物归原主了。” “不不不,这是孝敬大人的,老汉不能收。” “你如果不收,贵人是要怪罪的,老哥哥不要让我为难才好呀,老哥哥把钱拿回去,给小橙子打一副棺椁,剩余的钱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吧。” 见老汉还在推辞,普通拿出了杀手锏“我观老哥哥面相,你家怕是好事要临门了,你大儿应该不久后会遇见正缘,会成就喜事,所以,这钱还是有大用的。快拿回去吧。” 普通趁老汉愣神,直接塞进他怀里“不仅如此,我也会把信差驿的所作所为如实禀告陛下,陛下一定会为你们一家主持公道。” 老汉声音哽咽的问他“大人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普通郑重的点头。 几人对着皇门的方向叩谢皇恩。起身向几位一一拜谢,便带着小橙子的尸身回去了。 小橙子目送家人们离开,心里涌起一阵阵酸酸涨涨的不舍。可他暂时还不能回去,普道长说他魂魄不稳,还需要再养养。 小蚬子自从知道小橙子家人不回信的真正原因,整个人异常沉默。普通看着魂不守舍的他,知道他定是心中后悔今日白天在大殿上说的话,他对小橙子的死耿耿于怀。 普通决定帮帮他。 等徐州娇跟德盛回到勤政殿,已经丑时了,可她却一点都困,她叽叽喳喳的跟阴山渡描述了今晚发生的一切。 “你是说信差驿不仅中饱私囊,还克扣了宫女太监的钱?” 徐州娇点点头。 “你是说,小橙子可以看见武兰?还直观了她杀人?” 徐州娇再次点点头。 “那小橙子去哪了?” “普通说小蚬子心里放不下小橙子的死,所以让小橙子去入他梦了。” 徐州娇眼睛还是亮晶晶的盯着阴山渡。 阴山渡推着她进了内殿“好了,大家都在入梦,你也入梦吧好吗?明天休沐,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徐州娇乖乖躺床上,拉着小被子,一脸兴奋的问“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明天回家吗?” “回,回,回,肯定回,快睡吧!” 阴山渡为她拉上帐子,熄了烛火。 他走出内殿,重新坐回了书桌。他抽出一张纸,把所有与系统有关的人全写在纸上,最后加上一个小橙子,拧眉思索。 一直神出鬼没的武兰,居然被小橙子轻而易举的发现了? 这小橙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当所有人都安心入眠的时候,黑白无常拿着勾魂夺魄索,在外面找疯了,去哪了? 明明说了今晚有鬼在这等着,鬼呢? 丢啦? 三年前,一天丢两,三年后,又丢一个呗? 玩呢? 第35章 张果老的驴的玄玄玄孙 第二天一早,早早用完膳的徐州娇和阴山渡乘着马车去往钦天监,打算接上普通一道前往镇国将军府。 钦天监门口一改之前的萧条,下狱的众人皆以释放官复原职。只是他们好像并不愿意搭理阴山渡,听到帝王驾到也没有出门跪迎。 徐州娇看着空无一人的钦天监门口,对阴山渡使了一个,没人搭理你的眼神。 而阴山渡好像并不在意,直接阔步跨进院门。 院内的众人井然有序的忙碌着各自的工作,谁都没有抬头看阴山渡一眼。 路过的灵台郎原本低头疾行,在经过阴山渡身后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 徐州娇惊愕的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灵台郎,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能看见自己吗?应该不能吧? 那个灵台郎只是驻留了片刻,就继续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徐州娇的错觉,刚刚那个人眼角好像湿了一下。 他们俩是在马厩里找到的普通,普通依旧是一身道袍,手里拿着一把鲜嫩的青草喂着自己的驴子。 “哎呦我说,祖宗,我上哪给你找灵芝去,你就将就着吃口不行吗?我等会就给你挖去,还不行吗?” 这拖腔带调的语气,徐州娇总感觉似曾相识。 阴山渡在其身后战术性的清了清嗓子“嗯哼。” 普通听闻熟悉身后的声音,连忙回头“哎哟,陛下您怎么到这来了?不是说好,在宫门口会和的吗?您二位怎么还亲自来了呢?” “是娇娇着急回家,硬拖着朕提前出发的,朕也顺便来看看这钦天监如何了?” “他们可是未曾出门迎驾?” 陛下进门没有人通知他,可想而知,以他们的性格必定不会出门恭迎圣驾。 “哎,”普通深叹一口气,朝着阴山渡施了一礼“还请陛下勿怪,他们心中怨气难消。” 当年陛下当众不顾族制,指定胡常清为后时,钦天监众人便纷纷上表此事违背族制,于理不合。 可阴山渡不为所动,还一连庭杖了五名钦天官,更是当众直言他就是天,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更有两年前监正及其门下所有钦天官弟子皆被斩首一事。 如今真相大白于天下,往事皆是因他眼瞎才导致妖女纵行,差点江山易主。钦天监众人无法接受当年的惨案,肯定不会对他有好脸色。 现在整个钦天监可能只有普通会以帝王礼待他。 “都是朕不好,识人不清才召此祸端。” “陛下也是被奸人所害,言行举止皆不是真心。” 普通看着他羞愧的低下头,也是于心不忍,系统之说只能他们几人知晓,这个黑锅注定阴山渡要背一辈子了,死后还要载入史册。 徐州娇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哒,小渡哥哥,反正你做的也不止这一件。误会你的人多了去了,不必在乎。” 阴山渡安慰的很好,下次你就光站着看不说话,比什么安慰都强。 “既然娇娇想早点回家看看,那道长就赶紧收拾收拾出发吧。” “不行啊陛下,这驴子还没喂呢。” 阴山渡和徐州娇看了看普通后面的驴,异口同声道“那你赶紧喂啊!” 普通又是哄又是劝,可这驴子就是不张嘴。还很有脾气的把头偏向另一边。 “普通,你的驴怎么不吃草啊,是不是不饿?” “普道长,是不是你的草料驴不喜欢?” 阴山渡和徐州娇实在看不下去了,再这么喂下去天都黑了。 “陛下,娘娘不是臣草料不好,是这驴只吃灵芝,臣这的灵芝都没有了,所以......” 普通眼神偷瞄了阴山渡几眼,算盘珠子都直接蹦徐州娇脸上了。 “哟,普通你家驴子吃这么好呐?要吃灵芝?” “娘娘您有所不知,它可不是什么普通品质的驴,它是张果老仙人的驴的直系玄玄玄孙。” 玄玄玄?我看你是智商好悬悬悬。 徐州娇打量着这头从上到下都很普通的驴“怎么它也能四蹄生风?腾云驾雾?” “呃,那倒不能。” “那它能变成纸驴藏于袖中?” “呃,也不能......” “普通啊,你见过张果老的驴吗?” 普通摇摇头“没见过!” “那你知道,你口中的玄玄玄孙它的色,跟它玄玄玄爷爷对不上吗?” 普通顿时瞪大了眼睛,嘴张的都能直接吃了这头驴。 色对不上?他紧紧的盯住那头驴,这明明是他从果老观中亲自牵出来的,难道那老匹夫骗了他? 徐州娇扯过普通手里嫩草,直接怼在驴子的嘴边“吃,如果你不吃,今儿就把你做成驴肉火烧,灵芝味的驴肉火烧我可还没吃过呢。” 刚刚还死活不张嘴的驴子,直接大口接过徐州娇手中的嫩草,一边吃还一边摇着脑袋,好似在吃什么人间美味。 普通当即气的破口大骂“你不是宁死不肯吃草的吗?亏我那么努力的给你寻灵芝,没钱了就上山亲手挖,你居然骗我!” 面对普通的指控,驴子显然不为之所动,偏着脑袋继续无视他。 “娘娘,臣现在就亲自为您下厨,做驴肉火烧!” 徐州娇拦住气急败坏的普通,为这只驴子找补“别生气,别生气,我刚刚也是试探它的,如果它听不懂我的话那定是一只普通驴子,可它听懂了或与真是张果老那只驴的玄孙。” 若上一秒还只是猜测,眼下驴子的举动更是证实了它的确开了灵智。 刚刚还在大口咀嚼的驴子,听见徐州娇的话,直接将嘴里的嫩草吐露出来,气愤的冲她啊~啊~啊~的叫 更是直接转身冲众人撅着屁股回到马厩躺下,任谁叫也不起身。 阴山渡不由得轻笑出声“既然这驴子这么聪慧,吃些许灵芝也不是什么大事。” 驴子好像很喜欢听阴山渡说的话,转过头不住的点头,还啊~啊~啊~的回应他。 普通又重展笑颜,钻进马厩又是宝贝又是祖宗的叫,可任凭他喊破喉咙,驴都不搭理他半分,还挪挪屁股,再次用屁股对着他。 普通倒也不生气,还一个劲直呼神了。 最后还是徐州娇出马才搞定这头驴子“好了,别闹脾气了,刚刚我不该那么试探那你,实在是你色对不上嘛!” 驴子再次啊~啊~啊。 这次大家好像意会了它的意思,它好像是说它白随它妈。 “对不住嘛,要不改天我带你去见你玄玄玄爷爷?” 这次驴子只啊~了一声,明显是问真的? “真的,我与八仙都打过牌,哦对了,我这还有这个东西。” 徐州娇解下自己的小锦囊,从里面掏出一个金色的铃铛。挂在它的脖子上。 驴子耸动着自己的大鼻孔嗅嗅,这个味道是? “是你爷爷带过的铃铛哦,送给你吧。” 驴子激动地直接站起来,围着三个人不断地转圈,向他们展示自己的铃铛。 真的是爷爷的铃铛,还有爷爷的味道呢。 从小驴子的妈妈就告诉它爷爷是全天下驴子的榜样,他也要努力,像爷爷一样扬名整个驴圈。 现在它离爷爷更进一步了,拥有了爷爷的铃铛。 三人看着开心的蹦蹦跳跳的驴子,都笑出了声。 徐州娇看着不断冲她啊~啊~啊~叫的驴子,温柔的摸摸他的脑袋“你不可以那么挑食,普通没有那么多灵芝给你,你要理解他,这些草都很新鲜,是他一大早给你割来的,你看他裤腿还是湿的。” 驴子低头走向那一筐新鲜的嫩草,甩着尾巴大口吃了起来。 普通蹲下身,为它挑选最嫩的部分递到它嘴边“吃吧,等我忙完就带你去寻灵芝。” 阴山渡明白这是点他呢,冲徐州娇挤挤眼,徐州娇捂住嘴偷偷地笑。 “既然这驴子如此不凡,那就从宫中调一批灵芝送来过吧。” 看着目的达成,普通美的大呼谢主隆恩。 在去将军府的路上,普通忍不住问徐州娇“娘娘,那铃铛当真是它玄玄玄爷爷的?” “是啊,张果老输了牌,直接从驴子脖子上摘得。” 小驴子听着他们的话,高兴的一路把蹄子撂的哒哒响。 第36章 爹娘要和离? 终于到了将军府,徐州娇看着六年未曾踏足的地方,一时有些近乡情怯。 她会不会吓到大家? 阴山渡看着站在马车前,始终不肯挪步的徐州娇,心里涌出满满的心疼。他上前轻轻牵住她的手,冲她做了一个别担心的口型。 门卫的通报很快就引来了人。 徐州闯小跑着出了府,后面跟着被常嬷嬷搀扶着的将军夫人---赢甜。 “臣徐州闯,臣妇赢甜,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与夫人请起,朕今日突然拜访,大家无需拘谨。” 赢甜感觉自己起身的时候,有一股力量轻轻的扶了她一下。 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胳膊,泪水顿时打湿了眼眶,她抬头向一个方向直直看去,意图可以看到谁的身影。 徐州闯自是可以看到娇娇的,他看见女儿就站在妻子面前,与妻子遥遥对望。眼角随着心里的酸涩慢慢被泪水浸湿了。 阴山渡看着他们一家终于团聚,心里的负罪感越来越强烈。可终究是在外面他不能表露什么,只能先让大家都进府。 “徐将军,我们先进去吧,朕今日过府还有要事要与将军相商。” “是是是,陛下请进。” “管家看茶。” 赢甜还沉浸在刚刚的那一瞬间没有回神,徐州闯扶住她轻声拉回她的思绪“夫人,先进府吧。” 赢甜一步三回头的被夫君扶进府里。 徐州娇还停留在刚才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阴山渡走过去再次拉起她的手,小声的说“进去吧。” 普通把驴子交给门卫,就快步去追赶他们的脚步。 徐州娇看着府里所有陈设皆维持她入宫前的样子,小池塘边还是种着她最喜欢的花,心中那份忐忑逐渐消失,她真的回家了。 待下人陆续上完茶水点心,徐州闯屏退了所有人。 他看着还有些心不在焉的爱妻,转头冲站在一边的普通行了一礼“普道长拜托了!” 普通了然的冲他点点头,对着赢甜俯了俯身“夫人可还记得贫道?” 赢甜仔细的辨认着他的模样,摇摇头“不曾记得,还请道长明示。” “那年在边境我寻师兄被滞留在城中,叛贼潜入城中行凶,我就与府上大公子绑在一起,夫人可还能想起?” 赢甜一声惊呼“我记得你,你就是普真的师弟!你真的进京了?” 普通点点头“正是在下。现在我就在陛下娘娘跟前做事。” 赢甜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整个人异常激动“娘娘?你说的娘娘可是我的娇娇?是她吗?” 普通看着赢甜惊喜交加的神情,直接翻开他的布包,在她疑惑的眼神中,点燃一炷清香,围着她环绕,口中念念有词。 待香燃尽,双指在她眼前划过,最后定在额头,随即取出银球点燃并递给她。 赢甜听徐州闯说过,他就是普通施过法就可以看见娇娇,她看着普通做完一切,心跳的都快蹦到嗓子眼了。 直到普通拱手说好了,她才敢环视整个屋子。 娇娇,真的是娇娇,她就站在自己身后,离她只有三步之遥。 她举起手臂,失而复得的喜悦如潮水般涌进她的心头,喜悦与心痛交织在一起,化成滚烫的泪水滑落。她脸上洋溢着笑容,可声音却是颤动的哭声。 “娇娇,娘的娇娇,你可想死为娘了!” 她的笑声与哭声同时响起,宣泄着她此刻内心复杂的情感。 徐州娇看着娘亲滑落的泪水,内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让她感到无比的自责和内疚。 这种无法言喻的情感链接深深的包围着这对母女。 她快步冲向娘亲的怀抱,如同归巢的燕子,紧紧的抱住自己的母亲。 “对不起,娘,都是娇娇不好,让您担心了。” 徐州娇看着母亲布满白发的鬓角,内心的酸痛久久围绕着她,原本母亲最爱惜自己的头发,容不得生一根白发,而现在的娘亲...... 徐州娇摸着母亲的头发,眼泪止不住的滑落,都是自己不好,害的母亲操心成这样。 赢甜看着女儿怎么也止不住的泪水,温柔的替她擦了擦“不哭,娘的娇娇儿不哭。”边说自己的泪水也在止不住的滑落。 “娇娇一定很害怕吧,那个毒妇还真是该死居然敢这么算计我的娇娇。” 赢甜眼里满是对女儿的心疼。 昨天丈夫就说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她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恨意如狂风般猛烈,席卷了她的内心,将她的理智吹得烟消云散,她大骂着胡常清,骂着阴山渡,还有胡太傅,太后,徐州闯。最后她骂自己,不应该把娇娇一个人送来京都,骂徐州闯是个不折不扣的糊涂蛋,只知道忠君主,也不看看自己忠了个什么东西! 哪怕是徐州闯跟她极力解释娇娇的命格,她都不愿再信他一句。如果不是徐州闯以命发誓她一定会看见娇娇,她怕是会连夜冲进皇陵冲进皇宫,哪怕是豁上性命也要将这对狗男女挫骨扬灰。 现在她抱着怀里的娇娇抱着她的珍宝,那颗死寂的心开始慢慢苏醒。 一直保持沉默的阴山渡,看着这对痛哭流涕的母女,他对自己的恨意到达了顶峰,他站起身来,跪在这对母女的面前,声音低沉沙哑,整个人好似刚从苦水里拖出来。 “夫人,都是我的错,是我识人不清,昏庸无能,让那贱人一朝得势,害了娇娇。” 赢甜此刻正恨不得活剥了他,哪怕是他主动跪下,也缓解不了她半分恨意。 她言语中充满了讥讽“陛下还真是会推脱,浓情蜜意的时候不顾族制也要以皇后之位迎她入宫,现在事情败露就骂贱人得势,陛下真是将道貌岸然四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寻常小人怕是都自愧不如吧。” 普通都快被赢甜的快人快语吓死了,是,现在阴山渡是有错在先,但不代表他可以被人当众羞辱,感情这家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呀。 徐州闯更是不敢插嘴半分,昨天夫人一气之下和离的话都说出来了,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他家夫人的霉头。 “是,夫人骂得对,我就是这样一个糊涂透顶,狂妄自大的小人,是我害了娇娇性命,我罪该万死。” “那你就去死,别以为你找的道士让我能看见娇娇,我就会原谅你害了娇娇性命,我不是徐州闯那种蠢货!实话告诉你,从今以后他是他,我是我,他可以放下仇恨,我不可以,因为我是娇娇的娘!” 徐州娇看着局面越来越控制不住,直接道出了实情,普通也着急的在一边又是补充又是掏镜子的。 现场特别混乱,唯独两个人不被打搅。 一个是跪在地上陷于自责的阴山渡。 一个是被自家夫人当众提出和离的徐州闯。 第37章 冤有头债有主 赢甜像是听天书一样听完了这个……故事? 她看着累的口干舌燥的两个人,赶紧给她们递上茶杯润润喉。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家女儿。 心里暗想这孩子定是被他们合伙施了法,不然怎么会满嘴胡言乱语,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她该怎么不动声色的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解救自己的女儿呢? 愁云再次布满她的眼睑。 徐州娇看着母亲还是一副心疼的模样看着自己,她蹲着身子将头轻轻靠在母亲的膝盖上,如同儿时一样。赢甜看着女儿重做儿时撒娇的举动,悲伤再次涌上心头,泪水悄然滑落。 “娘,娇娇知道您心里的痛,爹爹跟娇娇心里同样很痛,可是娘,女儿命该如此,这就是命,女儿现在还能看见娘亲,还能趴在娘亲的膝头,这已经是很好了,女儿已经很知足了。所以请娘不要再伤心,往后娇娇哪里都不去就陪在您身边,好不好?” 赢甜捧着女儿的小脑袋,悲伤的神态如同被寒风凌冽过得花朵,苍白无力。她眼眸中闪烁着泪光,却死死的忍住不让泪水落下,那种悲伤的神情让人见者落泪。 她期待的望着女儿的双眼,轻声的问“真的吗?娇娇不会再走了,是吗?” 现在的她脆弱的好像一座玻璃做的美人,身上已经布满裂纹,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成无数碎片。 徐州娇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铿锵有力“不走了,再也不走,女儿如今已经跳出轮回,虽是鬼身,却是可以独立行走于人世,不受任何束缚。” “况且,女儿还结交了很多很厉害的好友,对了刚顾着说话,还有好东西忘了给母亲。” 说完掏出自己的小锦囊,从里面掏出一粒粉色的丹药,笑着举给母亲“这是老君炼制的回春丹,虽然是失败品但是对于凡人效果已经是顶顶好了,我想着母亲一定喜欢,就与老君连杀三天好容易赢了他一回。特意拿来孝敬母亲。” 赢甜终于破涕而笑,点着她的小额头“你外祖母这身本事都让你学去了,是不是又出老千了?” 赢甜的母亲曾经是赌遍天下无敌手,手快的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后来嫁人生子淡出了江湖,论是谁也猜不到,暨南城首富的赢家老主母既然是当初那个飞牌繁花的女赌神。 “那老君实在是太厉害了,女儿也只是侥胜他一张牌。”徐州娇娇俏的吐吐小舌头。 “又是老君,又是雷公电母的,娇娇真的不是骗娘?” 徐州娇没有说话,只是起身为娘亲奉了一杯茶,将丹药递到母亲嘴边,眼神透露出满满的肯定。 女儿给的哪怕是毒药,赢甜也会甘之如饴。 她张嘴吞下灵丹,就着女儿的手喝下茶水,不需片刻,她身上燃起一股暖流,从腹部流淌到四肢百骸,好像那些流失掉的精气神重新回到了身体里。 在他人眼里,赢甜整个人散发出淡粉色的荧光,在荧光中她消瘦的身形开始重新丰盈,白发纷纷脱落,头发被新的黑丝填满。微微佝偻的身躯重新伸展,原本憔悴的气色也变得焕活红润。整个人像是倒退回了二十八九,宛如新生。 众人惊呼着神奇,真神奇。 普通很有眼力见的把回溯镜递给她“夫人请看,恭喜夫人重回娇颜,容光焕发。” 赢甜惊喜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来娇娇说的都是真的! 她再次抱住徐州娇哭出了声,她的女儿是真的死了,也是真的回来了。 徐州闯看着眼前年轻美丽的娇妻,心里一阵惆怅,他好像真的离她越来越远了。 徐州娇安抚好自家娘亲拉着她的手重新坐下,语重心长的与她道明其中的利害关系。 “娘,阴山渡他不是害死女儿的罪魁祸首,他只是一次一次的被控制,他就像一个傀儡,做什么说什么都是系统在背后安排好的,因为女儿的命格特殊,系统与胡常清在谋划要我死的时候,牵连了太多无辜的人,甚至还有很多人为此送了性命,女儿虽已身死却还有机会回到您身边,可他们与家人是再也没有团聚的机会了。” “娘,系统它还在潜伏,随时会回来,现在真的不是跟阴山渡你死我活的时候,就算要报仇我们也要找对人不是吗?女儿知道娘放不下,女儿也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可是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就对阴山渡不依不饶,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一辈子背上昏君的名头,这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不公平,我们不能再把我的命强加到他身上。” “娘,上天已经知道系统的事,如果我们再不找到办法解决它,神就会舍弃我们,所有人都会荡然无存,神界是不允许神插手此事的,现在唯独我与阴山渡联手才能成事,若是他真的罪大恶极,上天是不会给他机会的,娘,您明白了吗?” 赢甜一直以为女儿是被他们下了咒,为了替他们开脱,才会说那些有的没的。 现在看着女儿一脸认真的坐在她对面与她说明其中缘由,她心中一股欣慰油然而生,她抬手轻摸着女儿的脸。 “娘的小娇娇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躲在爹娘背后哭鼻子的小娃娃了,现在的娇娇不仅担得起天下生死,还知道了什么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说得对,我们家痛苦的根源不是阴山渡造成的,我们不应该把所有的过错强行推到他身上,冤有头债有主,该是谁就是谁!” 赢甜看向还跪在地上的阴山渡,语气有所缓和“阴山渡,娇娇说得对,你也是这场命运博弈中的可怜人,你已经背负了太多,我们不应该再把这个事情强行扣在你头上,但是终究是你不够谨慎才会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系统如此厉害,换成我们也同样是招架不住,或许此时的天下早已被神清除了也说不定,你即是无辜的,那就起来吧。” 阴山渡听到赢甜对自己的宽恕,觉得身上的枷锁慢慢的减轻。他向赢甜缓缓叩首,言语真诚“多谢夫人谅解,渡自知对不清夫人与将军,罪难己恕,待危机解除定会向夫人谢罪。” 普通搀扶着他起身,也向赢甜连连道谢“多谢夫人大义,多谢夫人。” 徐州娇看着娘亲已平复怨恨,心里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她从进府这么久未见过哥哥,在门口迎驾也没有出现,难道是早早就出门了? 她询问出声“娘,哥哥呢?出府了吗?” 原本已经劝说自己放下的赢甜再次怒上心头“问问你的好父亲!” 已经努力边缘化的徐州闯听见宝贝女儿提起大儿子,心脏突突直跳,果不其然,他被自己夫人点名了。 徐州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同刚刚的阴山渡一样跪的笔直。 刚刚起身的阴山渡,眼皮也是突突直跳,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件事可能还是与自己脱不了关系。 刚刚卸下的枷锁又重新回到他的身上,膝盖不由得发软,与徐州闯跪成一排。 普通也感觉出事情可能有所变故,直接远离他们二人,与他们划清界限表明立场。 第38章 哥哥离魂难附体,娇娇怒变鬼魔女。 徐州娇看着跪成一排的两人,眉头紧锁,心里明白这怕不是出大事了。 “娘,哥哥到底怎么了?” 赢甜看着小女儿着急的神情,痛哭出声“娇娇,你哥哥自逼宫失败那日,就一直昏迷不醒, 禁卫军封了府门,不许我们外出寻医,也不许大夫进门。你哥哥就这么躺了两年!” 徐州娇一把薅起地上的阴山渡,一张小脸阴森森的“今天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亲自拆了你重组!” 阴山渡哪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当初围禁将军府不是他派的人,那支队伍直属母后,当初母后手持父皇圣旨不允许他插手,他真的是不知道啊。 “娇娇,如果我说我不知情,你信吗?” 徐州娇刚想发飙,赢甜制止住了她。 “当初围禁将军府的不是他的禁军,是那支独属太后的骑兵。” 徐州娇一脸疑惑的看向阴山渡,见他一个劲的点头,慢慢松开了手。 她一会看向阴山渡,一会看向赢甜“你母后的骑兵?太后还有骑兵?” 阴山渡看她一无所知,为她解惑也为自己辩驳“当初父皇驾崩,给母后留了一只单独的禁卫军骑兵,这只骑兵只听命于母后,不受我指派。” “娇娇,我真的不知道你哥哥的事。” 徐州娇斜眼瞅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如果你知道,你确定你会管? 阴山渡回想自己之前的态度,好像管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他呲着牙,笑的一脸牵强,为了表面自己坚定的立场,他主动提出要为徐州鹤名医会诊。 “娇娇,夫人现在不是追究是谁的禁军没有通报的问题,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宣御医为大公子看诊,也要召集民间神医一齐会诊,夫人意下如何?” 徐州闯点头称是“是啊夫人,先召集名医为鹤儿看看吧。” 徐州娇摇着她的胳膊“是啊娘,哥哥耽误不得啊。” “夫人要不我现在就下旨张榜吧。” “不不,陛下,张榜需要时日,眼下应该先召集御医来为大公子看诊。” “我看可以,小渡哥哥你快点宣召御医啊。” 赢甜看着众人闹闹哄哄的各抒己见,髙喝一声“够了,神医早已为鹤儿看诊完了,他说鹤儿离魂难附体,所以,药石无医。” 所有人都以为大公子只是碍于无人医治才会躺这么久,没想到却是药石无医?徐州闯手脚冰冷的跪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这不可能,不会的,一定还有救…… 徐州娇不可置信的看着娘亲,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什么药石无医,我不信,我一个字也不信,我要去救哥哥。” 说完自己直接推开门跑出去,众人赶紧去追。终于在徐州鹤的门前将她拦下。 徐州闯推开门,屏退了侍候的下人。 徐州娇步伐艰难的迈进哥哥的房间,每走一步她都觉得心好痛,痛到自己好像要窒息了,喉咙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头昏脑涨,她的内心被痛苦淹没,每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痛。 她脑海里不断浮现哥哥的音容笑貌,护着她的哥哥,给她带糖糕的哥哥,帮她完成功课的哥哥,还有她要入京时,在马车后面跟了三十里地的哥哥。 她记得在宫里的第二年哥哥来信说,他有了喜欢的人,还想带给她看看。 这些都是鲜活灵动的哥哥,不是现在躺在床上如同一块会呼吸的木头一样的哥哥。 极度的痛苦深入徐州娇的骨髓,如同一把烈火焚烧了她所有的理智。 徐州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啊~我要杀了他们!” 突然一阵阴风从徐州娇周围聚集直冲天际,晴朗无云的天空刹那间出现大片乌云,把整个将军府上空笼罩的缝隙不漏,阴冽的气势如同百万雄师一同压境。 原本温和活泼、鬼灵精怪的小姑娘变成眼尾附着黑红色煞气的鬼魔女,猩红的指甲锋利而修长,黑色犹如瀑布般的秀发被一根银色的骨钗高高挽起,一身黑裙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肩膀处镶着银色的骷髅头,她的眼神凌厉,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仿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阴风吹拂着她的衣摆,宛如黑暗中走出的魑魅。 所有人都被徐州娇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徐州闯夫妻二人第一反应就是牢牢的用背抵住门,他们害怕娇娇这样出去会被人当成妖怪,在大隐开朝以来被当成鬼怪的人不计其数,最后都逃不过被施以火刑。 娇娇已经这样惨了,她断断不能被抓住。 “娇娇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娘啊。” “娇娇你快跑,有事爹为你挡着,你快走啊。” 阴山渡和普通两人均为之震惊,从他们在贵妃墓见到徐州娇开始,她虽张口闭口要杀了自己,却也只是呲呲牙,甩甩巴掌。如今这副充满杀机的模样从未展露过。 阴山渡慢慢走向她“娇娇,你怎么了,我是小渡哥哥啊,你不要怕,有什么事哥哥替你办好不好?你想杀谁?哥哥替你杀好不好?” 普通额头急出一脑门的汗,双手在自己的布包里不断的翻找着什么。 徐州娇歪头看着阴山渡朝自己越走越近,眼底闪过一丝红光,右手直接握住他的脖颈将他整个人提起来,嘴里说出的话让人毛骨悚然“我送你去见胡常清好不好?她一定很想见你。” 阴山渡仰着脖子痛苦的张开嘴“娇娇妹妹,我是小渡哥哥。”空气随着徐州娇手越握越紧而变得稀薄,他觉得憋的自己的肺都快炸了。他眼睛紧紧盯住徐州娇希望她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就在阴山渡差点被掐死的时候,一个人凭空出现在房间中。 此人一挥手就解救下濒临死亡的阴山渡,再挥手退散了空中密布的乌云。 他的行为彻底惹怒了徐州娇,徐州娇微微勾起嘴角,拔下头上的骨钗化成一对子母剑,随手挽了个剑花,子剑紧紧跟随母剑凌空对峙着敌人。 “怎么?想路见不平?” 怎料那人竟完全不想与她动手,直接吐出真实目的“我知道你哥哥的离魂在哪!” “我可以告诉你解救你哥哥的办法,但你需要帮我个忙!” 徐州娇收了手里的剑“你说什么?你知道怎么救我哥哥?” “你若是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你!” 此时的徐州娇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邪气,让人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我知道,你是天选者,你想杀我我就一定会死!” “说重点,我不想听你拍马屁!” 那人被徐州娇的话噎的哑口无言,气的直瞪眼。 “你哥哥的离魂早已不在人间而在奈何桥,你需要带着你哥哥的身体去奈何桥找他。” “凡人进奈何桥?满嘴胡言乱语!” 徐州娇再次扬起手中的剑,子剑像是感受到主人的怒气,直接对着那人刺去,凌冽的剑气划破空气发出“咻”的声音,那人连忙双手结出结界阻挡,即使如此还是被剑气逼得连连后退,眼见不敌那人直接大喊一声“你这不是还有头驴子吗?骑着它去,凡人也可进黄泉!” 闻言的徐州娇迅速收回子剑,半信半疑的问到“你怎么知道那头驴子可以进黄泉?” “它是张果老纸驴的玄玄玄孙,当年纸驴偷跑下界,在下界留了根,凡是其子孙身上都有那纸驴的血统。虽不能登天,但是穿过地府,涉过九泉都不成问题。” 那人整理着自己的乱发,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回答问题。 “那我要如何让离魂附体?” 他冲普通努努嘴“带着这个道士,他会。” 徐州娇看他不似说谎,虽不知其底细,但看起周身仙气也算个正儿八经的仙人。收起子母剑,重新变回骨钗插回发髻。 “说吧,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那人递给她一把匕首,言语中带着淡淡的悲伤“有一个女子一直在奈何桥徘徊,你把这个给她,送她去投胎转世。这就是我的要求。” 徐州娇接过匕首,扫了他几眼“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那人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闪身离开了。 徐州闯,赢甜,阴山渡还在这惊心动魄的场面中没有回神,普通最先溜到她身边,看着她眼尾的煞气消失不见,再打量着她的神情确定没有杀机,拖着熟悉的腔调“娘娘哎,你可吓死普通了,刚刚普通真怕您彻底失了神志,还好还好哦,娘娘您洪福齐天!” 徐州娇好笑的看着他“真的吓死了?我看你忙着翻包,怕是找东西收服我呢吧!” “我说娘娘,您就别笑话我了,我那点家伙式加起来还不够您一剑劈的呢。” “好了别贫了,收拾一下,我们要去接我哥哥了。” “得来。不过娘娘,刚刚那人是谁啊?怎么对咱们这点事了如指掌啊?” “城隍啊。” “啊?娘娘您是怎么知道的?” “他穿着最新一季的城隍官服啊。” “啊?那娘娘您不变回以前的模样了?” “不换了,下去打架不方便!” “啊?娘娘您等等普通呀!” 整个房间只留还未回神的那三人继续发呆。 第39章 城隍爷 诗隽 徐州娇看着对灵芝大快朵颐的驴子,以及对驴子大献殷勤的普通,心里不止一次对这个团队能力产生怀疑。 他们真的靠谱吗? 她曾听雨神讲过一位佛家弟子西行取经的故事,一路上千难万险跋山涉水,幸亏身边有三位本领高强的徒弟,一路护送他到西方圣地。 哦对了,他还有一匹白龙变化的马! 虽说她与佛子修行相差甚远,但这好歹也算是场远行吧,质量比不上人家就算了,数量上也对不上。 徐州娇实在是无聊,就与普通搭话“普通这只驴子叫什么名字?这一路我们不能一直驴子驴子的叫吧?” 普通抬头一脸得意的回答“珍珠!” 徐州娇不敢置信看着驴子“珍珠?”紧接着斜瞟了一眼普通,满脸的嫌弃“我以为以你对这驴子前呼后应的程度,怎么也该起个威风凛凛的名字吧。” 叫珍珠,难道这驴子其实是母的? 普通只是淡定的摇摇头“娘娘您这就不懂了,名字叫什么不重要,心意最重要。” 徐州娇肯定的点点头“那倒是!你对它的心意那绝对是天地可鉴。” 她温柔的摸了摸珍珠的脑袋,用最诚恳的语气跟它说“珍珠多吃点,这一路就辛苦你了!” 珍珠轻轻用头顶着她的手,啊~啊~啊~的回应她。 赢甜在身后轻声叫了她一声“娇娇。” 徐州娇应声回头,甜甜的叫了一声娘“娘,您怎么过来了?” 赢甜怀里抱着一个很大的包裹,普通看着立马接过来“这里面是一些吃的,还有水囊你爹一会儿就拿过来,哦对这里面还有几朵顶好的灵芝,是给这小驴仙人吃的。” “夫人,可不敢当,叫它珍珠就好。” 赢甜郑重的对着摆手的普通与珍珠福福身子“那就有劳道长与珍珠了。” 普通抱着包裹连连后退,嘴里直嚷嚷着“夫人您这太过言重了,折煞我了呀,于理不合!于理不合!” “这礼自然是道长该受的,道长先是为我家娇娇东奔西跑不辞辛劳,这马上又要为我儿奔赴黄泉寻回离魂,道长大恩大德,赢甜铭记于心,区区一个礼还望道长不要推托才好!” “娘说的对,普通对我家颇有恩惠,普通值得我将军府上下以大礼相待。” 普通看着对自己再次施礼的赢甜母女,一时深受感动,自己明明只是做了一些小事,那里值得娘娘与夫人如此,他拼命压制住想夺眶而出的泪水,对着二人深鞠一躬“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力保娘娘无虞,拼尽全力救回大公子。”哪怕是豁上我的性命! 赢甜安慰的点点头,又叮嘱道“道长与娇娇一定要注意安全,遇事千万不要逞强!”她摸着女儿的脸“娘会在家日日为你们祈福,娇娇,一定要小心!” 说话间阴山渡背着徐州鹤和徐州闯走了过来,普通见状连忙过去扶着阴山渡背后的徐州鹤。 珍珠很有眼力见的跟过去伏低身子,方便徐州鹤上后背。 阴山渡看着稳稳趴在驴背上的徐州鹤,转头对徐州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娇娇,我要跟你一起去!” 他眼神坚定且不容拒绝。 虽然城隍没有明说过,徐州娇却自知自己这一去必定凶险,更何况下面还有自己的死对头--陆判官。 “不行啊,陛下,您乃是万金之躯,万万不能跟着我们涉险啊,这一路我们要经历重重关卡才能到达奈何桥,不说别的就单这黄泉路,您是生人就过不去呀。” “可徐州鹤他也是,为何他就可以?况且刚刚那人也说,只要骑着驴子就可直通黄泉,我不管,我要陪娇娇一起!” “大公子他是离魂已经入了黄泉,现在就是半个死人,借着驴子的掩盖自是可以,可陛下有龙气相随,目标太大恐生事端。” 换句话说就是,不仅阴山渡去不了,原本有同样想法的徐州闯也是去不了。 普通明白阴山渡的担忧,直言保证自己一定会照顾好两人,不会让他们损失分毫。 可阴山渡还是不放心,连带着一旁的徐州闯也是不停地问普通,可有什么法子能掩盖住生人之气?赢甜也表示多个人多个帮手。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的时候,消失的城隍又再次出现了。 “不行,阴山渡必须一起去!” 徐州娇对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表示很不爽,出言很是不客气“你,要么一次性把话说完,要么就滚,不要以为你告诉我哥哥的下落你就可以对我们呼来喝去,我们并不欠你的,大家只是公平交易!” “况且以我的人脉知道哥哥的下落是迟早的事,所以你,是说,还是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阴山渡和徐氏夫妇都觉得,娇娇面对这位城隍大人总是态度很差,而这位城隍大人又总是不自觉的气势上低娇娇一头。 普通觉得自己好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原本高高在上的人,看见徐州娇有些炸毛,老老实实的拱着手向众人道歉“在下诗隽,是本地新上任的城隍,之前言语上多有得罪,还请各位原谅!” “阴山渡他必须一起随行!” “阴山渡作为人间帝王,身上的龙气可以保护你哥哥的肉身不受阴气侵蚀,不然他下半辈子定会恶疾缠身。” 变成鬼魔女的徐州娇早已不是之前那个好忽悠的小娇娇,她有一双能看穿世间谎言与伪装的魔眼,她丝毫没有给诗隽留半分颜面,直言指出对方有所隐瞒“你没有说实话!” 众人看诗隽的目光瞬间变了,冰冷的目光好似要把他看穿,所有人都怀疑他让徐州娇去黄泉或许是另有所图。 “娇娇,不要信他,他可能是来害你的!” “是呀,娇娇不要信他。” “别怕,爹保护你!” 阴山渡与徐州闯夫妇再次把徐州娇牢牢的护在身后,而普通则是摆好架势,随时准备掩护徐州娇撤退。 诗隽看着如临大敌的众人,暗暗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什么的瞒不过天选者。 他再次对着众人拱手致歉“对不住各位,在下确实有自己的私心,保护徐州鹤不被阴气侵蚀确是实话,还有一部分是,他是人间帝王,三界多多少少都会给几分薄面,那女子已在奈何桥游荡了六十年,早已失去进轮回殿的资格,所以想请帝王送她一程。” 徐州娇再次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那女子与你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不亲自把匕首给她,她徘徊在奈何桥可是在找你?” 诗隽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了一句“是我对不起她,我官职卑微无法直接送她去轮回,是徐大公子的离魂让我看到了时机,所以我主动告知你们大公子的下落,就是想以此作交换。徐姑娘,她已在桥上徘徊六十年了再不去轮回,她会被忘川河水吞噬的,求姑娘帮帮她。” 第40章 魔女娇开鬼门 徐州娇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应,她看了看身边的阴山渡。 阴山渡暖暖一笑“刚好我也想陪着娇娇一起去,那我们就走这一遭,救回哥哥也还了他的恩情。” 是的,不管诗隽真心为何,他确确实实带来了哥哥的消息,这就是恩情,只是没想到还要把阴山渡拖下水。 阴山渡好像知道她内心所想,安慰的摇了摇脑袋“没关系的,娇娇这么厉害一定可以保护小渡哥哥的对吧!” 徐州娇笑着点头,但是有些话还是要对诗隽说清楚“可以,但是话先说在前头,我在下面有死对头,六道轮回她究竟能入哪一道,我不做保证。” 若那女子生平作恶多端,就不能怪她送她去下三道了! 诗隽拱手致谢“多谢姑娘,此事是我多有不对,若是日后姑娘有用得着诗隽的地方,诗隽定不推辞。” 说完从袖口掏出一张路引“这是在下从土地庙为几位取来的路引,有了它几位便可直去鬼门关。” 普通接过看了看,对着徐州娇点点头。 “只要到子时三刻出发即可,如此便有劳姑娘了!” 徐州娇拔出自己的骨钗,再次幻化成子母剑。 四周阴风顿起,整个将军府上空再次乌云压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阴沉之气,仿佛要吞噬所有生灵。 “何须如此麻烦,只要打开鬼门关就可直通黄泉路,无需等到子时三刻。” 诗隽再次被徐州娇的鬼气之势所折服,能拥有如此惊神泣鬼的能力,且未被天地所诛的除了那位佛家大圣,就只有这位天选者了。 赢甜看着刚团聚的女儿,心里担忧不止,这个孩子刚长大就要面对如此凶险的境地,她刚刚还听见娇娇说,下面有她的死对头,也不知道会怎么难为她,赢甜实在是放心不下。 “娇娇一定要万事小心,千万要护好自己,若是,若是......”赢甜实在说不出口,她既担心儿子的离魂,又怕小女儿遭遇不测,恨不得自己替了儿子的离魂,只求保全自己的一双儿女。 徐州闯拥住满脸愁容的妻子,他何尝不担心呢,娇娇本就是鬼身,若是被扣留在地府,那岂不是再无相见之日?他的一双儿女为何如此命运多舛! 徐州娇看着爹娘的眉头都快拧成结了,知晓他们的担忧,开口宽慰道“没事的娘,您与爹无需担心,如今我已不是普通鬼身,不受地府管制,定会平安带回哥哥。” 阴山渡乘机插入一句“那小渡哥哥也要仰仗娇娇了!” 普通也贱兮兮的附和一句“小普也要娘娘保护!” 普通的搞怪成功逗笑了所有人,暂时打破了伤感的局面。 阴山渡直接跨上珍珠,在徐州鹤身后扶住他,冲徐州闯叮咛几句“朕不知何时能归,大隐就托付给将军了,对外就说朕自知罪孽深重,特来将军府为贵妃抄写经文,以示悔过。” 他从腰间解下盘龙玉递给徐州闯“若是有人滋事,将军可凭玉佩判决杀伐。” 徐州闯双手接过盘龙玉,跪地领旨“臣,徐州闯领命,愿吾皇早日归来。” “陛下与我徐家大恩,臣铭心谨记,请陛下务必保重圣体!” 赢甜看着驴背上的阴山渡出了神,眼前浮现的是那个七岁就偷了她女儿的小家伙,他明明被打的屁股开花,却还跑来徐府跟她说,他喜欢娇娇妹妹,可不可以留下她,他会保护好她。 可他长大后却与跟太傅之女牵扯不清,甚至后来还要了自己女儿的命。 她恨死他了! 可现在她觉得那个小家伙好像真的回来了,好像之前的那些种种都不是眼前这个人。 现在的她彻底信了! “渡儿,要小心,千万要保护好自己,赢姨等你回来!” 阴山渡听到这声久违的渡儿,心里涌现出无尽的喜悦,赢姨相信他了,她知道自己是以前的那个渡儿。 阴山渡用力点头“赢姨放心,我一定把小鹤平安带回来。” 因为驴子坐满了,普通只能在徐州娇身边待着,他有的不放心的叮嘱徐州娇“娘娘啊,驴满了,普通只能跟着您啦,您一定记得走哪都捎着普通啊,要是把普通丢了,普通这要走到猴年马月才能走回来啊。” 说完还扮可怜的冲她眨眨眼。 把徐州娇逗笑的前仰后伏,拍着他的肩膀道“普通你是不是忘了,我还要靠你把离魂打进哥哥体内啊,丢谁也不能丢了你啊。” 普通还真忘了这一茬,这下拍拍自己的胸脯直呼放心了! 这下子是不会被拉下了。 徐州娇看着差不多准备好了,挥动手中的母剑划出一道巨大的符咒,子剑直接推动符咒滑行出去,她双指抹开双眼,原本一双乌黑的眼球变成一红一金的魔眼,她大喝一声“现鬼门!” 只见符咒划过的地方出现一个黑影。里面有一道一道的阶梯通往一个黑色的旋涡,里面隐约传来阵阵鬼泣鬼嚎之音,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有无数鬼怪在里盘旋。连周遭的空气都被染上一片阴气萦绕,让人心生恐惧。 徐州娇冲爹娘道过别,就率先跨了进去,普通跟阴山渡紧随其后。 那驴子果然有几分神通,一跨进黑影双眼就如两颗夜明珠一样照亮前方,直到他们进入黑色的旋涡,彻底不见了踪影。 随着他们身影的消失,那道黑影与台阶也逐一消失不见了。 直到空旷的空地恢复原样,赢甜手心里的汗也一直未消减,她一颗心高高提起,还在死死盯住黑影消失的地方,格外忧心。 徐州闯牵住爱妻的手,陪在她身边,无声地宽慰她。 他的女儿能有如此本事,一定可以平安归来。 诗隽看着仍萦绕在将军府上空的乌云,心里再次暗暗叹了口气,人都走了,还留块活儿给他干。 算了,谁让他欠她的呢! 他向徐氏夫妻道别“将军,夫人,在下也该告辞了,还请将军与夫人放宽心,徐姑娘的本领可令地动山摇,下去走一遭,根本不在话下。两位静候佳音即可!” 徐氏夫妇闻言,鞠躬行礼“拜别城隍大人。” 待诗隽走后,赢甜觉得自己这么干站着也不是办法,便吩咐吓人摆上香案,她要祈福,保佑娇娇一行人平平安安。 徐州闯始终牢记阴山渡临走时的话,吩咐下人不许靠近祠堂,而他自己去找阴山古帮忙打掩护。 除了这几位,外人根本不曾得知五月二十八这日将军府里发生的变故,只知道这天下了一场大雨,大雨冲刷街道,街道变得很干净,地里的庄稼也得到了很好的滋润。 第41章 珍珠说话了 跨进旋涡穿过层层迷雾,一座阴森古老的城门浮现在徐州娇几人眼前,城门上写着三个血红的大字鬼门关。 阴山渡与普通毕竟是肉体凡胎,站在关前,周围的阴风似乎带着一种诡异的力量,像是要把他们二人的灵魂从身体里剥离出来。 处处弥漫着着死亡的气息,让他们感到无尽的孤独与绝望,浑身不寒而栗。 徐州娇上前叩响城门。 城墙上应声探出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脑袋,那是一个绿皮红眼,满嘴獠牙的恶鬼。 他发出如狂风怒吼的吼叫,震人心魄“关前所站何人?现在不是子时三科,开不得关门,速速离去!” 普通从布包里掏出诗隽给的路引,展开给他瞧“鬼差大人,小人是城隍爷引荐来的,有路引文书,还请鬼差大人通融一下。” 恶鬼自城墙跳下,身后笼罩着一团阴森之气,全身挂满绿色的鳞片,肮脏又血腥。一双猩红的眼睛闪烁着邪恶的光芒。 他直接夺走普通手中的路引,发出一阵簌簌的嘲笑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新上任的诗隽啊,他没告诉过你,自他上任以来从未打点过我等兄弟吗?现在想要过关?乖乖等到子时三科吧!” 说完恶鬼像是扔垃圾一样把路引扔回普通怀里,警告道“老老实实在关外候着,休要搅了爷爷们休息!” 说完就要扬长而去,可他还未走两步,一把利剑横在他脖子上,他顿时恼怒,势要给这个不知天倒地后的凡人好看。他刚转头,另一把稍短的利剑直接凭空对上的双眼,若是他敢有什么举动就会直接穿过他的脑袋。 恶鬼心里暗道不好,今日定是遇到高手了。 为了保命他笑的一脸奉承“不知是哪位大能莅临鬼门关,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冒犯了大能,还请大能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他笑的一脸谄媚的看向持剑之人,竟不是刚刚那位道士。 而是一位身姿窈窕的妙龄女子,此女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似鬼气又似邪气其中还夹杂着几分仙气。恶鬼守了这么久的鬼门关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气息,一时竟看不穿此人的底细。 “还未请教大能尊姓大名?可有需要我等效劳的地方?” 徐州娇对他的讨好完全不予理会,她语气冰冷的道“不想死就打开城门,或者,我先杀了你,再杀进去。” 恶鬼看着徐州娇眼位的黑红煞气,双腿战栗的的求饶“开,开,小的马上就开城门,大能稍等。” 看着徐州娇收起手里的剑,恶鬼吓得拔腿就跑,一边跑一遍嚷嚷着快开城门,快开城门! 城门应声而开,城内的回廊里回荡起说不清的脚步声,恐惧的气氛从城里弥漫出来。关内小鬼不知发生何事,探头向外张望。 只见一位手持子母剑的黑衣魔女在关外伫立,身后还有一位道人模样的凡人,一匹仙气浓郁的白色驴子托着一个凡人和半个死人。 这一组合引得关内小鬼纷纷驻足侧目。 恶鬼笑脸相迎的迎接徐州娇几人入关,双手接过普通手里的路引登记在册。 “大能,您几位的通关路引已经备注在案,几位这就可以出发前去黄泉路。” 说完双手递出一张黄符“大能所带之人大多肉体凡胎,黄泉有生人不可进的规定,这一入黄泉,漫天黄沙必定会将你等分散,有了这张符引导,能暂时遮盖他们身上的生气。确保顺利过黄泉!” 徐州娇示意普通接过,普通细细看着上面流淌的鬼气,确保是真的,冲她点点头。 徐州娇颔首道谢“那就多谢了。” “大能客气,能为大能献上绵薄之力,是小的福分。” 徐州娇几人再次对其致谢,便离开鬼门关前往黄泉路。 恶鬼身边的小鬼探头探脑的看着他们的背影,不明白头儿为什么要把那么珍贵的黄符交出去“头儿,您就这么把引路符给她们啦?这不是亏本的买卖吗?” “你们几个懂什么,我镇守鬼门关多时,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气息,自古来我鬼门关者,我皆能分辨他们出自六界何处,却独独看不穿她。” “如此麻烦的人还不如送她速速离开,反正她拿的是诗隽的路引,出事自有诗隽背锅。” 小鬼连连称赞,头儿英明神武…… 而我们的麻烦本人此刻正站在漫天黄沙的黄泉地界上,犯了难。 起因是这八百里黄泉黄沙遍地,阴风阵阵,如果全靠腿脚,不知要走多少时日才能走出这片地界,况且后面还有恶狗岭金鸡山这些地势险峻的路途,她倒是可以御风飞行,可余下的三个人一头驴就只能全程靠走,他们的时候没有那么充裕。 所有人都原地犯起了难,徐州娇更是直接蹲在地上挠起了脑袋。 突然一声“要不我带着你们飞过去?”惊到了忧愁的众人。 所有人都直起身,四处寻觅着声音的来处,这可真是雪中送炭,援人于困境啊。可寻觅良久,眼前除了遍地黄沙愣是没有半个人影。 阴山渡大嚎一声“是谁,是谁在说话,可否现身一见?我等定当感激不尽!” 只听声音再次传来“别喊了,这里除了你们就只有我了。” 声音是身下传来的。 三人立马低头寻找声音来源,普通甚至抓了把黄沙放在耳边仔细聆听。 “通通,是我啦,珍珠啦。” 阴山渡立马翻身下了驴背,整个人如同见了鬼一样的看着珍珠。 徐州娇的思绪还在珍珠的话中转悠,没反应过来。 两个人就这么直接的盯着珍珠的驴唇,一直看。显然是非常的难以置信。 “哎呦,你们这么盯着人家的嘴看什么啦!” 徐州娇一把拉住阴山渡的衣服,手指着珍珠嚅动的嘴巴,眼睛睁的大大的“对上了,真的对上了,珍珠驴嘴吐人言了。” 阴山渡震惊的直吸凉气“普通,你家驴说话了!” 而普通从珍珠叫他通通的时候,就如遭雷劈。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通通是他平时与珍珠聊天的自称,可平时只有他自己自说自话,珍珠是头也不抬一下,今天冷不丁的被当众叫通通,普通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羞耻。 他是真的没想到珍珠有一天会说话,还会叫他,通通。 第42章 驴子变白泽 看着没有回应的普通,珍珠再次开口“通通,你怎么啦,发什么呆嘛!” 爆笑,两声剧烈的爆笑直冲普通的脑门,他的脸瞬间红到充血,整个人臊的恨不得钻进地底才好。 而笑的前仰后翻的阴山渡与徐州娇丝毫不知普通的羞耻,两个人直接笑的在黄沙上翻滚起来,肚子笑的一个劲的抽痛也没停下来。 普通急忙去捂珍珠的嘴,可珍珠偏偏不给他机会,它觉得普通是在嫌弃它,一番质问臊的普通彻底抬不起头。 “通通是在嫌弃珍珠嘛?怎么能这样子!你之前说人家是你宝贝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男人啊,得到了就不珍惜,亏珍珠还觉得你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的说!” “讨好人家的时候你可是叫人家小甜甜的,现在就想让人家闭嘴吗?唔捂唔~” 普通为了自己的颜面选择让珍珠手动闭嘴。 阴山渡徐州娇努力压制的笑声再次哄笑而出,徐州娇还不怕事大的让普通放开珍珠“普通啊,你,你就让珍珠,让珍珠说嘛。” 阴山渡也在一边起哄架秧子的说“让它说嘛,男人不能得到就不珍惜呀。你可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呀!” 徐州娇再次笑倒在他身上。 普通气得直跺脚“陛下,娘娘你们就不要再笑了,再笑臣就走了!” “好了好了,不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陛下!” “真的不笑了,这次是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娘娘!” 终于停止哄笑的两人,歉意的看着心灵受巨大创伤的普通,再三检讨自己的行为错误。并连连保证绝不再犯。 珍珠也得以恢复嘴巴自由,它好像回味过来自己不该说出于普通的小秘密,一脸歉意的看着他。 普通叹口气望着两个人一头驴,他觉得这鸡飞狗跳的生活可能刚刚开始。 阴山渡蹲下身,眼神柔和的看着珍珠“珍珠,你是说你会飞是吗?能托我们飞过这八百里黄沙吗?” 珍珠仰起头挺起小胸脯,十分自豪的说“我母亲是白泽!所以我天生会飞,别说八百里,八千里也是可以的。” 珍珠的母亲是白泽? 传说中的瑞兽白泽? 白泽喜欢上了驴子? 三人表情好像吃下一只苍蝇一样难看,吐也吐不出来,但又不能吞下去,一脸纠结。 他们真的应该信这头驴子的话吗?虽然他是很特别没错,可那是白泽啊,那可是传说中瑞兽,一只驴子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珍珠好像知道他们并不相信自己的话,一张驴脸气鼓鼓的。 它原地不断地跺着自己的小蹄子,激起黄沙飞扬,很快就把它包裹其中,等黄沙退散,原本的驴子不见了,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只身长数尺,狮身羊角,通体洁白如雪的白泽。 白泽全身毛发细腻柔软,宛如丝绸。四肢修长有力,彰显着它卓凡的力量。尖尖的耳朵,随着周围的微风轻轻摆动。 最吸引人注目的是它头顶的那对犄角,弯曲优雅,透着温润的光泽,充满了威严与神秘,它的眼睛深邃如夜空中的星辰,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似乎能洞察世间万物。 三人惊叹于天地造物的神奇,白泽不愧是瑞兽,只需在原地站着,便宛如月光洒落凡尘,散发着宁静神圣的气息。它是少有的只通过外貌就能诠释出一种永恒的美与智慧的物种。 普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它背后依然载着徐州鹤,他打死都不会把眼前的巨兽与他的驴子联想在一起。 “珍,珍珠?”他轻声唤它,似乎怕惊扰了这头瑞兽。 珍珠摇晃着脑袋,发出雷霆之声“通通,你终于相信珍珠啦。” “所以说,珍珠你母亲是白泽?你爹是驴子?” 所以真的是白泽爱上了驴子? 珍珠智慧的眼睛闪过亮晶晶的光“是呀是呀,母亲是血统不纯正的白泽,她被赶出白泽山,是父亲收留了她,然后他们相亲相爱就有了我。” 呵,还是一头英雄救美的驴子! “后来爹爹为了保护我和娘亲死了,娘亲也被抓走了,是果老观的观主捡到我,把我养大的。” “直到遇见通通,通通对珍珠最好了!” 珍珠欢喜雀跃的对着普通贴贴,大脑袋蹭着普通,把他淹没在自己柔软的毛发里。 徐州娇看着如此粘人的珍珠,问出了心底的疑问“珍珠啊,你到底是公的,还是......” 珍珠摇晃着自己的大脑袋“人家这么可爱,当然是男孩子!” 徐州娇勉强的点点头接受了这个事情。 看着珍珠蓬松柔软的毛发,徐州娇跟普通玩心大起,纷纷扑到珍珠身上。揉脑袋的揉脑袋,摸尾巴的摸尾巴。 珍珠甚至还故意用尾巴逗弄他们! 阴山渡计算着时间,对他们道“时间差不多了,别玩了。” “既然有了珍珠,那大家就快坐好出发吧!” 普通手里拿着黄符与阴山渡一前一后的护住徐州鹤,珍珠摇晃着身子伸展出一双洁白的翅膀,腾空而起,徐州娇紧随其后。 因为白泽珍珠的加持,徐州娇一行人顺利的飞过望乡台,三生石,恶狗岭,金鸡山,野鬼村,直达迷魂殿。 谁料想,所谓的迷魂殿并不是一座大殿,而是一个亭子。 亭子里有一口深井会往外咕嘟咕嘟的冒泉水,这泉水又名迷魂汤,所有路过亡魂都要到这里喝下迷魂汤,这样你到酆都城面见十殿阎王时,便会口吐真言。 无论你生前如何的巧言令色,巧舌如簧,只要你喝了迷魂汤,生平所做之事,所行之恶,都会全部一一道来。 只不过,你一旦喝了迷魂汤,就算大罗金仙也难还阳,届时哪怕你肉身未死,你也成了一个真正的鬼。 听着普通的提醒,徐州娇一行人对这个迷魂殿望而却步,这迷魂汤还真不能喝,喝了就彻底回不去了。 一行人打算绕过这个亭子,直接前往酆都城。 然而,守在井边的小鬼却叫住了他们。 “新来的,懂不懂规矩,路过迷魂殿就要喝迷魂汤!你们几人还不快快过来饮下。” 守井的小鬼头颅硕大,一双阴鸷的眼睛冒着绿幽幽的光,如同鬼火一般,他面庞狰狞,呲着尖利的獠牙,凶狠的对着他们。 徐州娇眼神示意普通,让他想想办法。普通只能看了看重新坐在驴子身上的阴山渡,询问对策。 第43章 新账旧账一起算 可阴山渡哪里知道什么对策。 他想起古籍上曾说过,白泽一族,能人言,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眼前这个小鬼也算在鬼的行类,珍珠应该知道其弱点吧。 他趴在驴子耳边小声询问“珍珠,你是白泽,你应该知道这个小鬼的弱点吧?” 谁知珍珠理直气壮的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是因为眼前这个鬼太小了吗?” “我都说了,我母亲血统不纯了,你还问!” 阴山渡哪里知道不纯的是这个部分,他只能无力的冲他们二人摇头。 守井的小鬼看他们迟迟不动,觉得自己的威严被严重轻视,直接走下亭子想拖徐州娇“嘿,我说你没听见爷爷说话吗?还不赶紧过来喝汤!” 可他还没碰到徐州娇,就被一柄短剑直击面门,吓得他连连后退,栽倒在地。 小鬼看着又抽出一把长剑的徐州娇,自知这一行人来者不善,大声呼喊“鬼兵,鬼兵,有人想要强行闯关。” 一只只阴森恐怖的鬼手缓缓从底下伸出,一个个鬼兵嘶吼着从地底钻出来,手持长矛列阵,蓄势待发。 徐州娇嘴角展露一丝微笑,语气轻快“确定要打,我只是想路过而已。” 守井小鬼阴狠狠的说“想过此地,必须喝下迷魂汤,我给你一个选择,是乖乖喝汤,还是魂飞魄散啊。” 徐州娇猛的跃地而起,身体犹如一只利箭射入鬼兵阵中,剑锋快如闪电,让人应接不暇。母剑行云流水威力磅礴,子剑如一只游龙,势如破竹。击的鬼兵阵型溃散,节节败退。 成功杀到守井小鬼面前的徐州娇,用手里的母剑挑起小鬼的下巴“我也给你一个选择,是乖乖带我去酆都城,还是被我打到去酆都城啊?” 守井小鬼吓坏了,连连点头同意带他们一行人去酆都城。 徐州娇几人在守井小鬼的带领下,在沙尘暴中穿梭。 “姑娘到了,这就是酆都鬼城。” 只见一座气势宏伟的城池屹立在沙尘暴的中心,高大的城门上写着酆都城三个字,城门上还贴着一副对联。 上联人与鬼,鬼与人,人鬼殊途 下联阴与阳,阳与阴,阴阳相隔 徐州娇看着眼前的酆都城,收起剑,示意守井小鬼可以回去了。 普通来到她身边耳语“娘娘,我们直接进去吗?” 徐州娇估摸了下时间,转头问他“普通,你说我打伤那些鬼兵,这城里的人会不会得到消息。” 普通微微愣神,娘娘的意思是,等里面的人主动出来? 徐州娇转过身对阴山渡道“小渡哥哥,我们就在这里等人出来好不好?” “都听娇娇的,现在城内布局我们不清楚,还不如坐等里面的人出来。这样也少些风险。” 还不曾等上一炷香的时间,城门里传出马蹄哒哒的声音。一支鬼骑自城内涌出,对徐州娇几人呈包围状散开。 为首的正是她的死对头---陆判官陆道之。 陆道之还是那副头戴软翅纱帽,身穿红圆领半长衫,腰系犀角大带,脚踏歪头皂靴得打扮。一脸的络腮胡,眼睛瞪得像个铜铃,表情臭得不得了。 “徐州娇,又是你这个妖女!” 徐州娇立马不乐意了“我说陆道之,打不过不要骂人啊!” “你伙同雷公电母,欺辱百姓还不认罪,往日你有他们几个在身边我拿你不得,现在你身入地府,他们在神界无法再庇佑你,我看你这下子怎么逃!” “牛头马面,给我拿下徐州娇,押入阎王殿受审。” 一个顶着壮硕牛头,身材魁梧面目狰狞可怖的鬼卒,手持利叉进入包围圈,他的牛角如同弯月,坚硬锋利,这应该就是牛头了。 所以他旁边站着的马面人身,手持铜锤的就是马面喽。 徐州娇嗤嗤一笑,表示自己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开了魔眼就要开打。 阴山渡一脸担忧的跑过来拉住她“娇娇,要不让我先跟他们谈谈吧!” 徐州娇一脸疑惑,谈什么?跟谁谈? 阴山渡走向前冲陆道之施一礼“陆判大人,我等造访到此地是为救人,不是故意滋事,还请大人明查!” 这陆道之冷哼一声,丝毫不卖他面子“我敬你是人间帝王,特此奉劝你一句,莫与这妖女纠缠,速速返回人间,今日我就当你不曾出现过。” “娇娇她不是妖女,陆判大人为何如此片面!” “执迷不悟,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就莫怪本判将你一齐拿下!牛头马面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速速缉拿妖女!” 徐州娇自阴山渡身后轻轻推开他“我都说了,他听不懂人话,小渡哥哥你还与他啰嗦什么!” 说完把他推进普通怀里,飞身迎战。 珍珠看到情况不妙,再次由驴子变成白泽,将所有人圈在自己翅膀下。 徐州娇一挥长剑,剑气如霜,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直劈牛头的面门,牛头抬起利叉挡住了长剑,却不曾想凌空突然出现一把短剑横扫他的牛头。马面用铜锤堪堪为他挡过一击,子剑与之相击发出“铮”的一声鸣响。 徐州娇长剑舞动如风,招式连绵不绝,一招接一招与子剑配合的天衣无缝,将牛头马面压制的非常被动。 强烈的剑气犹如雷霆万钧,震撼人心。 牛头马面不出意外的败下阵来,一人脸上一个小脚印! 徐州娇剑指陆之道,她今天就老账新账一起算。 “该你了,来!” 陆道之面色铁青,左手持判官笔,右手拿剑腾空翻身,加入战局。 他身形矫健,笔锋如剑,所有招式一气呵成,无数判官笔如狂风暴雨般砸向徐州娇,全被子剑凌空截住,判官笔与子剑在空中击起一声又一声清脆的金属声。 徐州娇与陆道之你来我忙,你退我进,招招直取对方命门。脸上神情专注而冷静,每一个招式都充满力量。 徐州娇身法轻灵,手中长剑如龙吟虎啸,气势如虹。她一个下腰翻身,剑锋虚晃一招攻向陆道之的腿,陆道之一个鹞子翻身躲过,随即而来的子剑直击他罩门,他挥剑抵住,余光看见徐州娇手持母剑拦截了判官笔,将其一削为二。 子剑趁他分神之际,挽着剑花画着圈绕过剑,削向了他的脸。 “呛”突然飞来另一支判官笔将子剑打飞,子剑凌空飞了一圈绕回来徐州娇身边。 徐州娇看着地上多出来的判官笔,眉眼中透露出浓浓的不屑,小嘴巴要多损有多损。 “呦,打不过就回家搬救兵啊,你是三岁没断奶的娃娃吗?” 原本因为没打过,还折了判官笔的陆道之就已经气的脏腑生烟,偏偏又被如此羞辱。 陆道之手指指向徐州娇,咬牙切齿了半天只说出一句“妖女,你竟敢如此放肆!” 徐州娇压根不正眼瞅他,毫不在意的道“还有更放肆的,你想看吗?” “在阳间你说我仗的是他们的势,今天你姑奶奶下来了,就让你好好看看我到底需不需要仗势。”说完手持长剑再次攻过去。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娇娇小侄女手下留情。” (陆道之是特意改的,主要是怕冒犯正主。大人在上,我错了……) 第44章 赏善司 魏征 这一声“小侄女”让打人的和被人打的,以及看着别人被打的都停了手。只剩半空中的子剑在忽前忽后,忽上忽下。 好似再问打呀,怎么停了。 一个身穿一袭绿袍,面带和煦笑容的判官挤进包围圈,笑咪咪的来到徐州娇跟前,完全不畏惧她周身腾腾杀意“娇娇侄女,什么时候来的?” 他伸手一把薅住在半空中对着他呲牙的子剑,乐呵呵的递给徐州娇“娇娇小侄女,淑女打架不好,容易塌人设。” 说完像是想到什么,又补充道“若是有人对你呲牙咧嘴,骂骂咧咧,也不是不能打!” 呲牙咧嘴?骂骂咧咧?那你感觉到在你手里不断挣扎的子剑,对你的骂骂咧咧了吗? 徐州娇接过不断地挣扎的子剑,与母剑合璧一齐变回骨钗插回发髻。 折腾了这么久,眼前这人,就是她要的效果。 只不过他为什么要叫自己娇娇侄女?他与爹爹认识? “看到娇娇侄女太高兴,都忘了介绍我自己了,在下魏征,地府赏善司。” 四大判官之一?地府赏善司?魏征? 徐州娇在心里不断的默念魏征的名字,她总觉得很熟,不仅是名字很熟,他身上的气息也很熟悉。 还未等徐州娇想起来,身后的普通嗷一嗓子,冲到魏征面前。他泪眼婆娑的看着魏征“师兄?你是师兄对吗?” 魏征笑着点头。 普通顿时哭的眼泪一把鼻涕,死死的抱住魏征“啊~师兄,师兄小通好想你啊,师兄。” 师兄?那不就是普真! 徐州娇与阴山渡相互看了一眼,他就是留下书信的普真?那个自愿点燃了命灯锁住娇娇魂魄的钦天监监正---魏征? 他居然是地府判官? 徐州娇看着那个轻声细语安慰普通的魏征,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感觉他的气息很熟悉了,原来他就是为她付出生命,为爹爹担下祸事的那个普真叔父。 魏征安抚好普通,对着阴山渡躬身行礼“陛下,好久不见,看着陛下灵台清明想必是已经回归本真了。” 阴山渡连忙扶住他,一脸愧疚的回答“劳烦大人记挂,渡如今已经彻底清醒,只不过在混沌时害了大人及门下弟子性命,渡羞愧万分,自责万分。” “陛下不必介怀,我等命该如此,能护住小娇娇是我等夙愿,皆是功成身退而已。” 魏征看着一直在看着他不说话的徐州娇,展颜一笑“娇娇小侄女,是不是普真叔父换了样子,小侄女不敢认啊?娇娇小的时候可是最喜欢缠着叔父买花花的,想起来了么?” 说着魏征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小时候的徐州娇。 当年在娇娇还不满两岁的时候,他跟徐州闯说,娇娇命有一劫留在京城会有危险,让他迁家回徐州避祸。 动身之际他也跟去了徐州,一直待到小娇娇六岁才离开。 离开徐州他重返京都,入了钦天监,改名魏征,做了监正。直到娇娇死都没有对她承认普真的身份。 娇娇死的那一天,他就在天牢,他第一时间锁住娇娇的魂魄,将其带回钦天监小心的在命灯里以命滋养了一个月。 随后再与弟子们一同开阵,守了她整整一年。 直到他伏法。 魏征看着徐州娇褪去魔眼,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着点点泪意。 他心里也是一阵酸楚。 这两年他虽然魂归地府官复原身,可娇娇惨死那一幕一直在他脑海萦绕,挥散不去。 自己当女儿一样宠的小娃娃,死在一场阴谋里,他明明可以救,却不能救。没人能懂他亲眼看着小娇娇死去,却无能为力的那种痛,那种痛如同凌迟一样伴随着他。 他耳边时常会回响娇娇喊痛,喊爹爹喊娘亲喊哥哥,喊救救她...... “娇娇,普真叔父不是不想救你.....” 魏征话还没说完,就见徐州娇冲他伸出手,一朵南海睡莲静静的躺在她掌心。 “六岁的时候你走了,他们说你不是去看花,是去追求自己的道,普傅众生。长大后再见到你,你告诉我认错了人。直到看见你的信,我才知道你已经死了。” “我以为,自己永远没有机会送出这朵花。今天再次看见你真好,普真叔父。” 徐州娇口气没有任何波澜,平淡的像是在诉说一件极为普通的事。 “你说过,你最想看南海睡莲,我给你找来了。花神体贴,用自身灵力封住了花期,从此它会永不凋零。” 魏征呆呆地看着那朵南海睡莲。 这朵花,他在与娇娇道别的时候提过,他说自己要去看南海睡莲,等找到,他就回来了。 只是他没说南海睡莲沉睡百年,只开十年。他在十年前就已经错过花期了。 那就是一个永远不会兑现的诺言。 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从魏征的面颊滚落,他赶紧用手掌擦掉,声音微微颤抖的说“小娇娇是不是在怪叔父骗你。” 徐州娇嘴唇上扬,带着一丝幸福的微笑“叔父没有骗我,我已经见到叔父了。” 接过睡莲的魏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感觉自己的泪水又要再次滑落。 被他体贴的师弟打断了。 旁边的普通哭的震天响,他紧紧的拽住魏征的袖子“啊~太感人了,真的太感人了,师兄与娘娘的事迹真是感天动地,呜呜~娘娘您怎么这么好啊,为了一个糟老头子的谎言,一直期待再见的天,还自己找到了花。永不凋零~真的是太感人了。” “师兄你对普真都没这么好,为了一个毫无血缘的黄毛丫头燃烧了自己的生命!啊~真是太感人了。” 说完,还用魏征的袖子狠狠地拧了把鼻涕。 周围的鬼骑彼此之间接头接耳,对他的话议论纷纷他这感动怎么听着那么像骂人? “普通你说谁是黄毛丫头?” “普通你说谁是糟老头子!” 普通看着对他怒目瞪眼的两人,吓得收起了眼泪,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慢慢挪到阴山渡身后,偷偷问阴山渡他们这是怎么了? 阴山渡看着身后的普通直摇头叹息,他从未见过如此夹带私料的感动。 这么感人肺腑的场面被普通凭一己之力打破。 一直被无视的陆道之看着在叙旧两人,分外火大! “魏征你在干什么!徐州娇擅闯地府在前,打伤鬼兵在后,我察查司奉法旨捉人,你不帮忙就算了,还与妖女在这叙旧情,你要徇私吗?” 第45章 娇娇与东岳大帝也打过牌吗? 魏征收拾好情绪,重新面带微笑的扶起还坐在得上的陆道之“哎呀,道之兄勿恼,身为地府赏善司恪守本职是首要大事,我就是来助道之兄一臂之力的!” 说完拔起插在地上的判官笔,递给他“道之兄请用,征在此等候道之兄凯旋。” 陆道之看着塞进手里的判官笔,不可思议的看着魏征“你的意思是你就这么干看着?” 魏征摆着手连连后退“道之兄奉法旨拿人,我赏善司不好直接参与,况且我这身手也打不过呀。” 魏征根本不给陆道之再张嘴的机会,对周围的鬼骑起哄道“小的们,给陆判提提威!” 周围的鬼骑纷纷掏出腰间的佩剑为陆道之加油助威“吼!吼!吼!吼!” 被赶鸭子上架的陆道之,只能重新站出来对着徐州娇叫嚣“妖女,今日我定要将你缉拿归案,为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原本就没打尽兴的徐州娇,扬起嘴角露出小白牙,嘿嘿还有这好事! 再次拔下骨钗,打开魔眼,召出子剑。今天非揍死你丫的! 陆道之扔出判官笔直击子剑,自己持剑与徐州娇迅速交手,两把剑撞击出清脆的金属声,剑刃在空中划出一道一道的剑痕。 激烈的打斗声如狂风暴雨般震撼人心。 子剑破空疾驰,宛如猎鹰展翅凌厉无比,或许是因为对魏征有怨气,对判官笔打的格外狠,判官笔招架不住,跌落在魏征脚步。 打赢的子剑甚是得意的在魏征面前转了一圈,再次加入了战局。 子剑骤然对陆道之发起攻击,一剑突袭打的陆道之猝不及防,陆道之躲闪不及被剑锋划破皮肤,徐州娇看准时机手中长剑犹如一条毒蛇指向他,陆道之握紧手中剑赌上所有真气,与之对撞。 他痛苦倒地,手中剑也破碎四散。 他又败了。 魏征看着徐州娇骄傲的扬起下巴,估计她气出的差不多了,对着手下文书使了个眼神,再次来到陆道之身边。 “哎呀,道之兄你可有受伤?” 陆道之看见魏征像是看见希望,他紧紧抓住魏征的手“魏征,快抓住徐州娇!” 魏征十分为难的开口“连道之兄都不敌她,我就更打不过她了。” 陆道之怒瞪着他“魏征,此乃阎王爷亲下法旨,你胆敢推脱!还说你不与徐州娇是一伙儿的?我看你就是想故意放跑人犯!” 就在陆道之不依不饶的时候,魏征身边的小文书挤进包围圈故作焦急的对他道“魏判,东岳大帝的手书。” 魏征接过问他“哦,大帝手书?可有说是什么?” 小文书故意话说一半“是关于地府闯入者的。” 陆道之听了他的话,得意的仰头大笑“妖女,现在是东岳大帝要亲自问责于你,看你如何嚣张!” 阴山渡连忙把徐州娇拉入身后,试图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她。 普通虽心有不解,但是看着自家师兄那挑起的眉头,就知道师兄定是又在对谁使坏。 他看着得意的陆道之,心下了然,估计就是他这个倒霉蛋了。 陆道之对周遭的鬼骑发号施令“所有鬼骑听令,拿下徐州娇,押.....” “慢着!” 魏征打断他“手书上写,大帝,要见这位贵客!” “什么?怎么可能?” 陆道之一把夺过手书,试图从中找出严惩徐州娇的只言片语,可他失望了,东岳大帝指名道姓的称徐州娇为贵客! 贵客徐州娇再次推开挡在身前的阴山渡,十分嚣张的扛着剑走出来,身边的子剑十分狗腿的围着她转圈。 一人一剑主打一个春风得意! 魏征笑眯眯的看着她,这位小侄女的机缘越来越超乎他的想象了。 “小侄女,大帝要见你,可否跟叔父走一趟啊?” 徐州娇看着依旧对她虎视眈眈的陆道之,皱皱眉头。 这个陆判,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自己与雷公电母勾结欺辱百姓,频频要缉拿她回地府受审,皆被来她这打牌的神仙牌友拦下。 自此他们两人的梁子就结下了。 现在她有大事要做,不能时时防着他,今日之后怕是他更不会放过自己了。 索性就在今日把这个麻烦解决掉。 “叔父说大帝要见我这个贵客,可我现在还不能与叔父走,我与陆道之结怨已久,今日是个机会,我定要与他好好说道说道!” “陆道之,今日我就随你走一道阎王殿,让阎王好好评评理!” “妖女,你罪孽深重,今日就算有东岳大帝在,我也要你下十八层地狱,以儆效尤!” “少啰嗦,今儿谁下还不一定呢!叔父,可否前面带路。” 魏征依旧对徐州娇笑眯眯的道“好,叔父亲自为小侄女引路,娇娇跟我来。” 陆道之气的七窍生烟,魏征怜悯的看了他一眼,为徐州娇前面带路。 这个陆道之君心公正,刚直不阿,平时最是讲究个善者得报,恶者应惩。 但是,就是因为太过敬业职守,所以才会被蒙蔽,还希望他不要输的太惨才好啊。 阴山渡牵着重新变成驴子的珍珠,一脸好奇的打量徐州娇。 他的眼神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徐州娇无奈的张嘴“小渡哥哥,你是想问什么?你都快把娇娇盯出个洞了!” “娇娇,这位东岳大帝,也跟你打过牌吗?” 徐州娇直白的摇摇头“没有啊,你干嘛这么问?” “我只是觉得这位大帝先是不计较你打了鬼兵闯关,又是尊称你为贵客,对你很是包容。” 徐州娇也是有点摸不准其中缘由。 普通在一旁插言“可能是娘娘常与神仙打牌,大帝是受友人所托也说不定!” 这话一出得到了两人的极度认可,点头称是。 “娘娘您这剑法是跟哪位大罗金仙学的?简直神了。” 普通一边说一边瞅着身后被牛头马面搀扶的陆道之“打那位那叫一个顺手拈来,普通佩服!” “哦,我是跟广成子跟吕洞宾学的,真武大帝还指点过我几招。” “那娇娇你的子母剑是哪位神仙输给你的?” 阴山渡瞧着那把子母剑颇有灵性,尤其是子剑。 “那是灵宝天尊托人转交给我的,同来的还有一本剑谱,可惜我还没学会。” 上清灵宝天尊! 阴山渡此时再看徐州娇,觉得她好像是神一手塑造的奇迹,或者更应该称她为神为了救世特意打造的神兵利器。 原来神没有放弃众生,只是换了个方式! 阴山渡好像知道了徐州娇为什么一定要死了,因为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是肉体凡胎所能驾驭的,而修行速度太慢,等她这个咸鱼性格修成,那真是世界都灭亡了! 普通与徐州娇压根没注意阴山渡的走神,还在继续东拉西扯。 “娘娘,既然是灵宝道君给您的,那必定是极品,那您要是练成了,那我们就不用怕系统再来了,您待努力啊!” 徐州娇想起自己摸鱼的那三年,不由得有些心虚“呵呵呵~是呀,谁说不是呢……” “普通真是没想到娘娘您这么厉害,您之前说的打牌让小普随行的事?” 普通还在记挂徐州娇在之前说的,以后打牌带他一起的事。 “放心吧,你家娘娘一定带你!” 得到徐州娇的保证,普通高兴的又蹦又跳,冲着前面的魏征大喊“师兄,你听见了吗,娘娘说以后打牌带我!以后咱们道观发扬就靠我了!” 魏征好笑的回过头“那你可要努力了,好好陪在你家娘娘身边。” 这个傻师弟,怕是还不知道娇娇对他如此好是因为他有个好师兄吧! 想到这,魏征觉得自己可能看透了事情的真相,整个人心情盎然,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可怜的普通哪里知道,未来很长的一段日子他家娘娘都没有打牌。 (之前有人不明白,为什么女主那么窝囊,还死了,这里就是答案,因为凡人想要登峰造极太难了,就算修炼也要有机遇。) (所以作者才会把她写死,还有家人的心理变化,为什么杀了女主,女主跟家人还会原谅他,因为之前的男主就像一个被不断修改被植入的程序,他也是系统夺权中的牺牲品,不能说因为没干掉系统就把所有错,都推到男主身上,这不公平。而且男主一辈子都会在骂名和自责中度过。希望大家可以多多包容他一下。) (有些地方可能写的不好,但大致方向是对的,而且里面有很多伏笔,不能着太多,所以也希望大家可以包容我一下,若是真的不喜欢,番茄好书特别多,大家可以去多看一下。比心) 第46章 十殿阎王 酆都城内不同于城外的昏暗无光,风沙肆虐,城内灯火高高悬挂。 城内共有两道城门,一道主门,一道二道门,两道门略有不同之处就是门口各自悬挂的两盏灯火,一道明一道暗。 魏征带领他们进入了二道门。 二道门里又分十道门,这就是十殿阎王殿。 分别是一殿秦广王负责接引超生和判定幽冥吉凶。二殿楚江王负责审判犯有严重罪行的鬼魂。三殿宋帝王负责审判忤逆长辈的鬼魂。四殿五官王负责审判在人间作恶多端的鬼魂。五殿阎罗王负责审判众生的寿命生死。六殿卞城王负责审判犯有重大罪行的鬼魂。七殿泰山王负责审判在阳间离间他人的鬼魂。八殿都市王负责审判在人间不孝的鬼魂。九殿平等王负责审判在阳世杀人放火的鬼魂。十殿轮转王此处负责掌管奈何桥,负责将罪人送到此处,安排投胎。 徐州娇看着二道门内刻在石头上的《十殿阎王殿---入殿指南》,眉头纠结的紧紧的,她转头看向魏征。 “叔父,那我这种的应该先进哪个殿?” 她好像除了杀人放火的九殿,余下的每一个都应该进去走一圈。 魏征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了,陆道之领的是五殿阎罗王的法旨,可按照他的说法,以娇娇的罪行要进的还真不止五殿。 所以进那个呢? 后面的陆道之看着前面停滞不前,以为是徐州娇胆怯怕受重罚。他迫不及待的催促牛头马面搀扶着自己挤到前面。 “妖女,终于知道怕了吧,今日你主动落网也算是悔过自新,一会儿上殿可要老老实实原原本本的将你罪行交代清楚。” 徐州娇朝翻了个白眼,嘴角嘲弄的勾起“那依你所见,我的罪行应该进哪座殿啊?” “自然是由五殿阎罗王亲自审你!” 徐州娇拍了拍旁边的《十殿阎王殿---入殿指南》。 “你不是说我勾结雷公电母罪孽深重吗?这上面可是写着像我这种罪行的人,只一位阎罗王审好似说不过去吧。” 魏征也表示确实不符合地府法治“不错,按照地府惯例,娇娇小侄女应该先由楚江王,五官王,卞城王,泰山王审理过再进交由阎罗王处置。若是还有其他罪行,剩余的大殿也是要进的。” “所以谁前谁后.....” 陆道之也傻眼了,看看徐州娇再看看《十殿阎王殿---入殿指南》,整个人趴在石头上,仔细地逐一校对。 徐州娇冲魏征耸耸肩,你看又难住一个! 陆道之研究半天也不知道徐州娇到底是哪个罪重哪个罪轻,最后还是徐州娇决定,她挨个溜一圈。 就先从第一殿开始。 她从容不迫的跨进一座写着秦广王殿的门。 门后是一座黑漆漆的阎王殿,殿前站满了各样的鬼魂,在鬼差的抽打下,依次有序的排着队进入大殿,时不时被殿内传出的尖厉哭声或者咆哮声吓得全身颤栗。 透过宽阔的殿门可以看见一位头顶乌纱,腰围犀角,手持判官笔,身着络袍,鬓发蓬松飘耳上,胡须飞舞绕腮旁的判官,手拿生死簿眉头紧锁,目光阴冷的看着殿下小鬼。 此人正是判官崔钰。 一位文书在他耳边窃窃私语的说着什么。说完他直接看向殿外,目光与徐州娇等人撞了个正着。 刚刚那位文书一路小跑的来到魏征面前,态度恭敬施了一礼。 “魏判,秦广王殿下请您和陆判以及几位贵客上殿。” 魏征回一礼,回身冲几人点头,所有人一起进殿。 秦广王豹眼狮鼻,络腮长须,头戴方冠冕旒,两侧垂香袋护耳身穿荷叶边翻领宽袖长袍,在案前正襟危坐。头顶明镜高四字匾额,判官崔钰立于案边。 “陆判与我地府贵客交战于酆都城外,是为何事啊?” 若是寻常人听到秦广王这么提醒,心里都会知道徐州娇是动不得的。可偏偏陆道之是个心眼耿直,不懂变通之人。 “秦广王容禀,这徐州娇死后未入地府报道,仍停留在阳间为非作歹,更是与雷公电母勾结,雷劈电灼周遭百姓。下官屡次前去捉拿此女,皆被挡回。今日她更是目无法纪打伤鬼兵,强闯迷魂殿。实在是罪大恶极!” 秦广王无语的扶住额头,冲旁边的崔钰摇头真的是个带不动的猪队友。 崔钰借着生死簿的遮挡对其挤眉弄眼我都说了,他能听得懂你的暗示算我输,你刚刚可是犯规了,这可不是暗示已经是明说了,所以加倍掏钱! 输了钱的秦广王整个脸都拉拉下来了,他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此事牵扯重大,仅凭本王一己之力难以服众,须与其他几位同僚一同协商,崔钰啊,你去通知其他几位阎王一齐来第一殿审理此案。” 这么个烂摊子,当然应该是大家伙儿都摊一摊才好。 “崔钰领法旨!” 赢了钱面如春风的崔钰美滋滋的出去跑腿,没有任何怨言。嘿嘿,一下子通知这么多人,下一个打赌的该是谁呢。 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徐州娇与身边跪着的小鬼聊起了天。 “喂,这位老大爷,不介意我插个队吧!” 旁边的小鬼吓得全身都在打哆嗦,一个劲的摇头,他刚刚可是听见了,阎王说她是贵客,还跟雷公电母是一伙的。惹不得!惹不得! “那你叫什么?是怎么死的?” 小鬼还是哆哆嗦嗦的摇头。徐州娇只能换个鬼问。 “这位姐姐,你又是怎么死的?” ...... “这位新娘子,你可是遇到了什么变故?” ...... 她把大殿里所有鬼都问了一个遍,得到的不是摇头就是磕头。 就在她无聊透了的时候,九道金光射进大殿,九位法相威严的金身出现在殿内。来的正是剩余的九位阎王。 十殿阎王齐聚一堂,身姿挺拔庄重威严,眼睛深邃明亮,仿佛能洞察一切蛛丝马迹,所有罪孽在他们面前无所遁形。 殿里除了徐州娇阴山渡,余下的皆被十殿阎王的威严威慑到,不自觉的匍匐在地。 十殿阎王相互对视一眼,看来真是她。 第47章 迷魂汤失效了? 秦广王清清嗓子,开始正式庭审。 “现十殿阎王均已在此,徐州娇你对判官陆道之对你强闯地府打伤鬼兵的指控,可有辩驳之言呐?” 徐州娇双手平放于胸前,对着十殿阎王躬身行礼。 “十殿阎王在上,小女徐州娇并非有意强闯,实在是为了救人情非得已而为之,我等严格按照地府规制办事,还有路引在身,至于迷魂殿,我虽为鬼身,可阴山渡与普通确是实打实的生魂,实在是喝不得迷魂汤。” 徐州娇终于意会了诗隽非要阴山渡一起下来的真正的意图,他就是下来背锅的。 因为他是人间帝王不能身死在地府,所以就一定不能喝迷魂汤,用来当箭牌最合适。 秦广王看向其余九位同僚。 是啊,阴山渡贵为帝王,若是真喝下迷魂汤,将再无返回阳间的可能。对于他们几个来说这是最大的工作危机,不是处理几个小喽啰能摆平的。 秦广王得到了九位的一致点头,几人不谋而合,决定替徐州娇遮掩过此事。 秦广王主动替徐州娇找补“那路引所在何处啊?” 普通赶紧翻找出路引,递给了魏征,魏征递与案前交给崔钰,崔钰核对完所有信息确保准确无误,对案后的秦广王回复“回大王,这路引的确已在鬼门关登记在册。” 说完双手递给秦广王,秦广王简单查阅过后,递给身边的五官王,大家依次查阅。 “既然有路引在册那就不算是强闯,至于打伤鬼兵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人间帝王到我地府做客,我等未派下属远迎已是怠慢,还闹出如此大的轰动,崔钰啊,你一会去迷魂殿鞭守井小鬼一百鞭,算是给帝王赔罪。” 阴山渡闻言知道这是秦广王看在娇娇份上,在为他们找台阶,他连忙表态“还请大王宽宥那守井小鬼,他恪尽职守实在难得,今日是我等失礼在先,怎能责怪他人?还请大王收回法旨!” 秦广王捋着胡须点头,对崔钰吩咐道“崔钰啊,你也是,帝王是贵客怎能站着,还不快搬把椅子过来。” 崔钰颔首称是,为阴山渡寻把交椅放在都市王下方,阴山渡对着都市王拱手行礼后弯腰坐下。 都市王连连点头,目光中透露出欣赏不错,不卑不亢,张弛有度,还知进退,是个可塑之才! 他最看中这样的帝王,只可惜前半生被天外之力所累。 秦广王看着阴山渡已落座,对着崔钰开口“既然帝王开口求情,那本王实在是不好驳了贵客面子,崔钰啊,就将一百鞭改为口头教育吧。” “属下谨遵法旨。” “即使如此,那强闯地府打伤鬼兵就不算罪责,陆判还有其他呈请?” 案前坐着的阎罗王眼神都快使抽抽了,可这个陆道之愣是没看他一眼。 “大王,这徐州娇死后躲避黑白无常勾魂不入地府,与雷公电母欺压百姓,甚至有百姓为此殒命,事后更是蛊惑众仙包庇她,此乃事实,还请大王严查。” 秦广王怒目圆视的看着案前的阎罗王,寓意很明显你怎么不拦着他点! 结果阎罗王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他怎么知道平时很聪明的一个人,今天怎么这么轴! 秦广王再看看其他阎王,一个个不是摸衣服就是薅袖子,没有一个看他。 无奈秦广王只好亲自表书一份,上告神界,把大殿之事如实相告。 很快神界的回复就回来了,涉事的神仙皆回复了两个字放屁! 这个回复妙就妙在还都是语音的,一句句放屁在第一大殿此起彼伏,听的陆道之脸臭的不行,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普通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笑的身子一抖抖的。魏征无奈的把家师弟掩在身后。 秦广王脸青的不行,这不是纯纯找虐呢吗! “陆判,你也看到了涉事的不管是神还是仙对于此案皆是一律否认,你还有其他的人证物证啊?” 陆道之气的胡子都立起来了“大王,有一鬼可以证实属下所言非虚,此鬼正是当年的事件的受害者,武大牛!” “此鬼因在阳间常因偷盗财物与人发生口角,现在自第七殿服刑!” 秦广王看着泰山王“劳烦七弟下道法旨将鬼先放出来。” 泰山王点点头,食指发出一道金光凌空写了一道法旨,盖上自己的法印,法旨变成一道金光自行飞出大殿直往第七殿内狱。 不需片刻法旨回来了,还着带一个佝偻着身子,手脚带满枷锁的小鬼出现在众人面前。 徐州娇看的目瞪口呆,这么多枷锁是怕他半路跑了么? 秦广王释放出威压“来者可是武大牛!” “回大王的话,小鬼正是武大牛!” “你可认得徐州娇是何人?” “小人认得,徐州娇就是戕害皇后被赐死的毒妃,小人就是路过她的坟被突如其来的雷电击中死了的!” 秦广王用余光瞄了瞄站的笔直的徐州娇,她面上毫无羞愧之色,好像武大牛说的不是她一样。 这是其中另有隐情? 阴山渡站起身走到殿中,将所有实情一一道出。 “大王容禀,当年徐州娇戕害胡常清已于几天前真相大白于天下,渡还亲下了罪己诏,罪犯目前已有一人伏法。” “哦,帝王的意思是其中大有隐情?” “是,当年胡常清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她因嫉妒徐州娇多时,故下套构陷徐州娇,现已被剥离皇后头衔,不日问罪。其身边大宫女梅妍,武兰皆是帮凶!” 原本还在殿中佝偻着身子,唯唯诺诺的武大牛突然咆哮出声“你胡说,小兰早就死了,她如何构陷徐州娇!你就是在为她脱罪!” 十殿阎王都惊讶于武大牛的暴怒,全部正襟正坐,纷纷开了法眼。 阴山渡丝毫不在意他的无能狂怒,直接问他“那你可曾见过武兰尸体!” 武大牛目眦尽裂“小兰她是突染恶疾,胡皇后也是为了病原不外露,才不让我们见小兰尸身!但小兰风光大葬我们村的人都知道!” 阴山渡并未搭理他,而是转身问秦广王“那敢问大王可有武兰入地府的记录?” 秦广王看向崔钰,崔钰输入武兰名字,结果发现,武兰根本就不是六年前死的,而是三年前死的。 “回大王,武兰是于三年前身故,死因不详。” 徐州娇出声“敢问判官大人,是三年前何时?” “是于九月十六身故!” 阴山渡与徐州娇快速对视,她是七月底死的,死后一个月在命灯里休养,九月十六那不就是她被百姓泼黑狗血的时间吗! 徐州娇拧着武大牛的脑袋,直视他“你去过贵妃墓泼过黑狗血?” 武大牛眼神闪躲的回答“不曾!” 十殿阎王顿时惊愕住了,皆看向崔钰,崔钰快速的翻找着武大牛的忏悔书,对着所有阎王摇摇头。 十殿阎王相互对视,心里都在突突的跳,这个武大牛怕是入地府没全部说实话,是迷魂汤的问题还是他有什么特殊法子躲过迷魂汤,或是迷魂汤对他不起作用! 十殿阎王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坐立难安,若是迷魂汤失去作用,这地府怕是有大乱子了,他们可担待不起! 可怜的陆道之万万想不到居然还有鬼喝了迷魂汤还能胡言乱语,不招实供,自己这顿板子是跑不掉了。 第48章 进一步探索系统 徐州娇对着咬死不认的武大牛冷冷一笑“你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承认了皇后的罪行吗?” 徐州娇从小锦囊里再次掏出真心实意球,递到武大牛面前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武大牛故作镇定的摇头“不认识。” 徐州娇噗呲一下笑出声,一脸阴险的说“嘿嘿,这是太上老君阴差阳错研制出的郎君断案如有神,也是二郎真君同款哦,一会儿,怕是你什么都藏不住了。” 问为什么不说是真心实意球? 主要是这种场合,说出来真的太土了…… 说完她一脸期待的看向秦广王“那让我们赶紧试试吧。” 秦广王第一次看见这种小红球,很是好奇“真是司法天神同款?” 徐州娇极力推荐“对呀对呀,客服反馈五星好评!” 都市王与一边的阴山渡交头接耳“请教帝王,这断案如有神真是老君炼制的?” “您是长辈,叫我小渡就好。这还真是太上老君亲自炼制的。”只不过是‘阴差阳错’的失败品。 “那小渡,二郎真君真的也在用吗?” “应~该是吧,渡也是听雷公说的。”只不过后来被雷公给顺走了,然后再一次性输给了徐州娇。 都市王看着阴山渡一脸诚恳的模样,心里有了成算既然是雷公说的,那就没跑了,居然还有如此办公神器,嘿嘿..... 秦广王也是一脸兴奋的表情“即使如此,那就快快用上。” 嘿嘿,若真的好用...... 徐州娇手握真心实意球,要将其覆盖在武大牛头顶,武大牛可能也察觉到不妙,整个鬼剧烈挣扎,似乎想要挣脱束缚,被徐州娇狠狠扇了一下后脑勺, 这一下扇得他晕头转向,眼球差点脱眶而出! 泰山王看着都觉得疼,赶紧让徐州娇手下留情“贵客勿恼,贵客勿恼,这小鬼还在我第七殿服刑,若是贵客有气,可等此宵小刑满再打也不晚。” 你这要是一下子给我打死了,我可就少了一个kpi了啊。 挨了一巴掌的武大牛瞬间老实,真心实意球成功置顶。 接下来就是秦广王盘问时间。 “武大牛,你与武兰是何关系?” “回大王,武兰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我爹死的早,娘带我改嫁给武昌,顺便给我改姓武。” “那武兰之死,你可知情?” “小的不知,是胡家管事说小兰死于急疫,要赶紧下葬,所有钱财皆由胡小姐出,另外还有一千两纹银相赠,说是我武家养女不易,这是胡小姐宽慰我们的。” “那你们从未开棺验尸?” “没有,胡管家不许,而且小兰是风光大葬让我们家很有排面,况且小兰自己也说胡小姐待她亲如姐妹,我家也就同意小兰直接下葬了。” “那你为何要去贵妃墓泼黑狗血?” “是小兰托梦给我说,贵妃无德,皇帝却还以贵妃制下葬,里面珍宝很多,要我带上黑狗血,每日正午去泼上一次,连泼七天,届时她就会魂飞魄散不能作怪,我就可以潜入墓室盗取金银。” “那阵子,小的正好输了钱,手紧的狠,就找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散布流言,带着周遭百姓一齐去泼黑狗血,谁知第五天就被雷公劈死了。” “那你可有喝迷魂殿的迷魂汤?” “喝了。” “那为什么面见阎王未说实话!” “小兰给我托梦的时候给了我一个花生米一样的铁球,要我吞下去,说是可以保我百邪不侵。小的害怕受苦就想隐瞒一二,没想到真成了。” 殿上的阎王们全都,脸色大变。 他们一直以为迷魂汤无法可破,如今有人告诉他们早有破解之法,居然还真成了,那他们这是漏掉了多少大奸大恶之徒! 十殿阎王立马聚集在一起交头接耳。阴山渡暂时接替,继续询问武大牛。 “自武兰下葬,除了她让你泼黑狗血这次,你可有再见过她?” “没有,就梦见过她一次。” “形容一下她当时的样子。” “她穿一身黑衣服,胸口有一个大窟窿,说话一直吞吞吐吐的。” “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就是小人睡醒以后,发现地上有一些黑色的粉末。” “可是碳粉?” “小的不知。” 这就与华秋川说的一样了,武兰确实是被华秋山所伤,只是不曾想她居然硬撑了这么多时日才死。 武兰为什么非要武大牛泼黑狗血?难道她知道娇娇在墓里?可武兰死了系统又去哪里了? 十殿阎王商讨很久得出一个结论,他们要将武大牛尸骨带回地府仔细查勘,看看能不能找到所谓的铁球,对于武大牛他们更是要仔细研究,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之法。 至于这几年入地府的鬼魂,不管是在服刑还是已投胎的,都要严格再盘查一次,谨防有漏网之鱼。 阴山渡突然想起一人,赶忙问崔钰“敢问崔判官,您刚刚说武兰之魂没有入地府?” “正是。” “那您这本生死簿里可能查出,渡刚刚提过的梅妍,她是否入过地府?” 崔钰看着他神情严肃,惊觉这其中定有大事。赶紧翻查生死簿,结果也是说梅妍已死,但下落不明。 阴山渡把两者联系在一起,他觉得其中定是有什么联系,肯定是与系统有关。 系统,系统,对他还有一人没查。 “判官大人,那三年前与娇娇同一日死的胡常清,有没有?” 崔钰催动生死簿来到徐州娇死的那一日,眉头紧皱“没有,这胡常清也未曾入地府!”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娇娇,我明白了。” 殿上所有人都被阴山渡吸引,用目光注视着他,想知道他明白了什么。 阴山渡一把拉过徐州娇,握着她的肩膀,对视着她的眼睛。 “娇娇,武大牛只是一种试探,只是对你的试探。” “他只是武兰的一个击窗石,她只是想看看你死没死,或者看看你周围有没有人救你。” “她给武大牛吃铁球就是怕他抗不过迷魂汤,被发现。” “胡常清,对,胡常清与梅妍也没有入过地府,胡常清与武兰都是与系统接触过才未入地府。那梅妍是因为什么?” 徐州娇说出了心里那个大胆的猜想“梅妍也与系统接触过?” “对,梅妍她死的比武兰晚,她一定是知道系统离开武兰后又去了哪里!” 徐州娇恍然大悟“你说得对,梅妍离宫大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可她没有,还一直呆在京都,而且她没有清理胡常清剩下的势力,这一点就很古怪。除非......” 徐州娇与阴山渡异口同声的说“除非她的死根本就不是为了保护胡常清,是为了保护系统!” 徐州娇继续说出心中所想“所以她才用死来把所有事情推到胡常清的身上,故意让我们误会。实际上她是系统的人,胡常清只是一个靶子。” 阴山渡激动的脸颊绯红“魏征可以帮你避开鬼差,系统自有办法留下他们三个的魂魄。” 是啊,若是任由她们三人的鬼魂入地府,难免不会节外生枝,这肯定不是系统想看到的。 第49章 东岳大帝 徐州娇激动的一把抱住阴山渡,高兴地直跳“小渡哥哥你真厉害,这都让你猜到了,小渡哥哥最棒了。” 阴山渡脸颊再次绯红,只不过这次是害羞的。 突然一道爽朗的笑声传入大殿,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小友果然聪慧,居然能猜到八九不离十,老夫佩服佩服。” 一位头戴冕冠,身着衮袍,手持青圭玉板,五绺长鬓飘扬脑后,丹凤眼,卧蚕眉的老者出现在殿内。 魏征拉着徐州娇阴山渡一齐,随着众人跪下。 来者正是之前要求见徐州娇的东岳大帝。 徐州娇也认出了他,他就是替灵宝天尊送子母剑跟剑谱的老者。 东岳大帝笑容亲人的对众人说“都起来吧,我就是等的时间有些久了,想来看看我的贵客在做些什么。没想到刚过来就听见这位帝王小友如此精彩的推论,实在是忍不住赞叹出声。” 东岳大帝走到徐州娇与阴山渡身前,笑容可掬“我观小娇娇子母剑用的甚好,不出时日定会登峰造极。” 徐州娇听着东岳大帝夸她,羞涩地笑了笑“其实就是随便练的,也没有多好。” 可东岳大帝下一句话立马让她笑不出来了。 “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懒了点,灵宝天尊送你剑谱时还说,你三年定可出,小娇娇你可要努力呀。” 徐州娇瞬间不笑了,阴山渡看着她小脸一拉拉,立马安慰她“娇娇没事的,小渡哥哥回去就监督你练,实在不行我们就再练三年,三年不行就四年。” 徐州娇眼刀子狠狠的飞向他,她觉得这人一定是在报上次的仇!嫌弃她安慰的不好,他又能好哪去! 这下子东岳大帝笑得更开心了。 因为徐州娇不了解东岳大帝究竟是何方圣神,她悄悄拉拉魏征衣袖“叔父这位是哪位神帝?” “大帝不是给你送过剑吗?你不认识吗?” 徐州娇摇摇头“他光叮嘱我要勤加练习后就走了,其他的也没说啊。” 魏征白了她一眼,合着人家还叮嘱过你哦。 徐州娇笑的一脸尴尬,主要是他们也没说她出去后担子这么重啊。 坐在主位的东岳大帝也听见了徐州娇的窃窃私语,他坐的倍儿直,还嘱咐魏征道“记得说详细一点。” 东岳大帝,在民间又泰山神。 因盘古古神死后,其头化为泰山。泰山又是俊集之首,群山之祖。故东岳大帝是五岳大帝之首。 讲到这东岳大帝就轻咳出声,眼神要多明显就有多明显听听,多听听。 魏征无奈的暗暗摇头,继续讲。 因东岳大帝是泰山化身,故掌人间善恶之权,助生戮死,福禄官职,抚养万物群生。 也掌生死与转世,管理幽冥事务,同时还主宰人间赏罚,还有沟通天地,固国安民之能。 东岳大帝再一次打断魏征,不断的摸着自己的冕冠示意魏征,继续夸。 东岳大帝就连冕冠都很有讲究,前垂十二旒预示其明察秋毫,冠两侧悬坠玉衡,意思是心中有数,不信谗言。手中的青圭玉板上刻日月,下雕山海,象征着主天地,掌生死的权利。 说完魏征看向东岳大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下一步想让我夸您哪? 徐州娇的眼神更明显,您还有哪里需要显示的吗? 东岳大帝被徐州娇赤裸裸的眼神看的有几分羞涩,其实也不是非要这么夸自己,主要是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个丫头,不仅是自己,他的三个女儿也喜欢。 所以他想收她为弟子,嘿嘿…… “老夫倒也不是个喜欢别人夸捧的人,这一点魏征崔钰可以为老夫作证,老夫品格那是非常的洁白无瑕,你们说是吧?” 魏征崔钰连连点头,那倒是!对于这点东岳大帝的神格那是三界远扬,六道赞叹。 除了一脚把魏征踹进轮回道,倒也没什么别的。 崔钰“大帝品格高洁,响彻天地,我等心悦诚服。” 魏征“大帝是我等学习的楷模。” “你看吧,老夫的优秀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你当老夫徒弟好不好啊~” 前半句大家都听到了,后半句声音太轻都没听到。 大家把目光都聚集在东岳大帝嘴上,耳朵竖的像天线,都想知道大帝后半句都说的是什么的。 就在大家都纳闷的时候,徐州娇应了一声“好啊。” 所有人又把目光转向了徐州娇,不是,这么小的声音你都听见了?你听见什么了就答应了? 徐州娇看着大家那一双双瞪大的眼睛,闭不上的嘴。 一句轻飘飘的语气带着一个重磅消息传了出来“他说他要收我为徒,我就说好啊。” 所有人目光再次转向了东岳大帝,好像在说她说的是真的吗? 魏征则表露出一副我已经看破太多的表情。 崔钰跟他交头接耳“老魏,怎么回事啊?” “呵呵,在这之前东岳大帝私下召见过我,说娇娇已经打开鬼门进了地府,要我在酆都城外接应,临走的时候还叮嘱我找到机会就好好夸夸他,呵呵呵.....” 崔钰同样一副我己经知道你的小秘密的表情看着东岳大帝,嘴里甚至还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大帝啊大帝,居然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东岳大帝丝毫不在意他俩的眼神,只要目的达到就行。 “哈哈哈哈,不愧是小娇娇,如此深知我心,这一定是我们师徒之间最特别的缘分。” 东岳大帝整个人喜色浓厚,心情大好“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徐州娇就是我东岳大帝的弟子。” 看着东岳大帝欢喜的神情,徐州娇实在不忍心告诉他,当初她拿着子母剑什么也不会,只会削苹果。一旁的吕洞宾也是这副样子,声音比他轻,说愿不愿意跟着他一起练剑? 当时她刚见识过吕洞宾单方面吊打陆道之,心中激动不已,当下就点头说好。 谁知后来广成子也是这副样子,不仅是他还有真武大帝也是,不,真武大帝比他们更厉害,当时说完脸还红了。 徐州娇一度怀疑这是不是神界的正常收徒流程,所以她一看东岳大帝那同款扭扭捏捏的样子就知道。 这,一定是,神界特有的收徒流程。 不然大家怎么会一模一样的! 东岳大帝才不在意这些细节,只要他在灵宝天尊之前收娇娇为徒就行了。 嘻嘻嘻。 可他哪里知道,在娇娇下定决心练子母剑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把灵宝天尊当成了此生老师。 嘻嘻马上就会变成不嘻嘻…… 但作者很嘻嘻嘻嘻。 第50章 奈何桥寻人 得了乖徒的东岳大帝已无心在第一殿继续逗留,带着小娇娇化成一道神光去东岳神府挑宝贝了。 现场留下的众人好像大梦一场了一般,他们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东岳大帝就收完徒了?这么快的吗? 若是东岳大帝还在一定会狠狠的反驳他们你们懂什么,不知道他家乖徒时间短任务重吗?他做师傅的首要条件就是要体贴! 普通望着已经消失不见得徐州娇,走到三人小队仅剩的主心骨身边。 “陛下,娘娘走了,我们现在该干嘛?” 阴山渡收回凝望的视线,低头思索了一会“我们时间有限,不能干等着,现在先把徐州鹤的离魂找回来。” 一直站在他身边的秦广王出了声“本王记得帝王一行人来此是为了救人?可有需要本王相助之处?” 阴山渡正愁不知道怎么找人,若是得秦广王相助那就最好了。 “那真是求之不得,实不相瞒此人是娇娇的哥哥,他离魂在两年前就入地府,现在就在奈何桥头,我们就是来接他的。” “哦?既是贵人的哥哥,那肉身现在何处?” “在殿外,由一匹驴子驮着,魏判的贴身文书在外陪同。” “即是要离魂反阳那便耽误不得,待我带上五弟,咱们一同前往奈何桥。” 秦广王回头看向身后的阎罗王,衣袖甩了甩“五弟,贵人哥哥的离魂此刻就在奈何桥桥头,你与我一同走一趟,送他还阳吧。” 阎罗王瞬间明白了秦广王的意思,冲阴山渡点头“如此大事,小王怎能推辞。” 秦广王嘱咐过余下几位阎王各自回殿仔细盘查过往案宗后,就带着阎罗王,阴山渡,普通,魏征出了大殿。 看着已经走远的秦广王等人,几位阎王相互拜别各自回殿。 原本还挤满人的大殿顿时空荡不少。 崔钰扶起还在地上跪着的陆道之,理理他歪掉的乌纱冠,宽慰着他“放心吧,有两位阎王在,定会为你求情的。” 陆道之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他实在不敢相信有鬼能抗住迷魂汤。 “崔判哥哥,我真是蠢不可及,蠢不可及啊......” 崔钰看着陆道之一脸的痛悔,心里也是叹息不止。 地府一直引以为傲的迷魂汤居然也会有疏漏之处,这若是换成自己怕也是会被蒙蔽其中,漏查漏放。更何况是一心立志于为冤魂讨公道的陆道之。 这个天外之力居然有如此手段,已然胜过这世间任何的邪魔歪道。 徐州娇你任重道远啊。 秦广王带着阴山渡几人来到忘川河边,河水泛起点点荧光,河面上有来往的鬼差撑船渡河。 若再仔细看看便就会发现,河里的点点荧光竟然是很多挣扎其中的怨灵。 这些怨灵,他们都是经过这里无法放下心中执念的人,苦等了一年又一年,最终落了个被河水吞噬的下场。 沿着忘川河一直走,出现了一座古风古色的桥,桥的两边挂满青铜铃铛,阴风吹过发出清脆的响声。 阎罗王指着前面的桥“帝王,前面就是奈何桥了。” 桥上排满了熙熙攘攘的鬼魂,一位老妇人在桥头拿着一柄长长的勺子搅弄着锅子。 “那位就是孟婆,她身前的锅子里就是孟婆汤,过桥的鬼魂只有喝了孟婆汤,才能遗忘前世的记忆顺利去投胎。” “当然也有不愿意喝汤,不想忘记前尘的,他们会一直在桥上逗留,直到被河水吞噬。” 阎罗王指着河里的怨灵,感叹道“世世都有痴情人苦守,只可惜他们永远等不来一个想要的结果。” 是啊,若是对方也是深情对你,他定会早早现身,舍不得你一直苦苦守望。 这奈何桥上有太多痴情人等来的都是了无音讯。 阴山渡想起诗隽所托,心中不由的鄙夷起来。 呵呵,这不就是个妥妥的例子?六十年不曾现身,怪不得娇娇对他没有好态度,娇娇一定是看透了他渣男的本质。 而此时,正在阳间巡视的诗隽狠狠打了个喷嚏。 “帝王可知贵人兄长的具体位置?也方便我们寻找。” 阎罗王望着桥上数目庞大的鬼魂大队,问着阴山渡。 阴山渡也迷茫了,他实在想不到这奈何桥会这么长,会有这么多鬼,难道他要一个一个的找? 普通想到一个主意“贫道有一法子,我们可以看生死簿啊!” 魏征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生死簿只能对着鬼看过往,不能替你找离魂,况且着桥上这么多鬼,生死簿翻都翻不过来,让你平时多看书你就是不听!出得什么馊主意!” 普通面对魏征的指责,只能紧紧抱住自己的头,小声道“师兄说得对,小通回去就多看书!” 祸因阴山渡而起,自然要他承担,况且这里面也就他见过两年前的徐州鹤,无奈之下,他只能一个一个的扒拉。 可他忘了魏征也算见过徐州鹤几面,魏征看着数不清的鬼魂,也开始在桥上找人。 阴山渡扒拉的眼花缭乱,晕头转向,甚至好几次差点被过桥的鬼魂挤下桥。 他气喘吁吁地扶着桥杆,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你是在找谁吗?”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阴山渡转头看向身侧,是一个白衣女子笑吟吟的看着他。 女子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容貌艳丽,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整个人似有说不完的故事。 “我看你在一个一个的看,应当是在找人吧,你可以告诉我你要找谁,我在桥上待了六十年知道的很多,应该可以帮到你。” 阴山渡连忙起身,声音迫切“姐姐愿意帮我?” 女子目光怜爱的看着她,好似在通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我生前有一阿弟,与你差不多大。我不忍心看你如此辛苦,能帮一把是一把!” 阴山渡躬身感谢“姐姐肯帮忙,那真是太好了。” “我要找的人名为徐州鹤,是两年前到的地府,有人说他就在这奈何桥上。姐姐可曾见过?” 这人女子还真认识,她惊讶的问到“徐州鹤?你要找的人就是小鹤?” 阴山渡一脸惊喜的望着女子,言语中充满了激动“姐姐当真知道小鹤,可否带我去找他?” “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 女子面露难色,好似有难言之隐不知如何开口。 “姐姐可是有什么难处?” “倒不是我的难处,而是小鹤现在好些事不记得了,我怕他现在不认得你。” 这件事倒是在阴山渡意料之外,他这一路都在想着该如何跟徐州鹤解释当年的事,现如今突然告诉他徐州鹤不记得了? 那他带回徐州鹤岂不是更简单一些! “只要找到小鹤就好,还请姐姐带我过去。” 白衣女子点头说好,便在前头带路。 两人绕过排队的小鬼,来到距离孟婆不远的地方,正巧遇到了魏征。 原来是魏征觉得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就来问问孟婆,有没有见过跟徐州鹤类似的离魂在桥上徘徊的,孟婆就给他指了这儿。 “陛下这位是?” 魏征一脸疑惑的看着白衣女子,怎么一会儿不见这陛下身边就多了一个女鬼。 阴山渡丝毫没有看出魏征眼神里浓厚的八卦之色,向他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女子冲魏征福身行礼“小女子淑妍玉,见过魏判大人。” 听到淑妍玉这个名字,阴山渡惊呼出声“你说你叫淑妍玉?” 这不就是诗隽给的那个匕首上的名字吗? 第51章 哥哥不记得事情 淑妍玉对阴山渡的举动很是奇怪,轻声询问“这位小兄弟,你认识我?” 因为不了解她的过往,阴山渡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讲诗隽的托付,很怕会弄巧成拙。 毕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就在他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一声“小渡哥哥我回来了。”及时吸引了所有连人带鬼的注意。 一个身穿堇色丝质长裙的少女在忘川河上踏波而来。 她的长裙上面绣着精美的花卉图案,以金线镶边,腰间配着一条金色腰带,显得身材纤细,婀娜多姿。 正是我们刚刚拜师东岳大帝的徐州娇。 阴山渡看着落在他面前的徐州娇,觉得她好像更好看了。 少女轻纱披肩,整个人犹如云雾般飘逸,头上的花冠有珍珠宝石镶嵌其中,熠熠生辉煞是好看。 徐州娇眼眸宛如秋水,泛着微微地笑意的望着阴山渡“小渡哥哥是不是觉得娇娇更漂亮啦?” 阴山渡微笑着点头“小娇娇怎么都好看,娇娇最好看。” 徐州娇开心的在他们面前转着圈圈。 “师傅家的三个师姐也在呢,她们说女孩子就要漂漂亮亮,所以就把娇娇打扮成这个样子啦,是不是让人眼前一亮呀!” 对比娇娇之前全身冒着邪气的小魔女形象,确实现在的娇娇更像是个小仙女。 果然娇娇这辈子最苦的日子就是给他当贵妃的时候。 魏征啧啧咂舌,直呼不得了。 “呦呦呦,看看我家小侄女,真是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叔父瞧着这原本鬼气阴森的地府在小侄女的映射下都明亮了许多,哎呦呦,晃得叔父眼睛好疼呀。” 说完,还故意挡住自己的眼睛。 徐州娇开心的摸着自己的脸颊跺脚脚。 “这是大帝家的三位奶奶送你的?你师父就没表示表示?” “三位师姐不仅送了娇娇衣服,还给娇娇赐了祝福。师傅他老人家更是给娇娇塞了好多宝贝,还给了娇娇一部金卷,说是有解不开的难题就打开看看。” 徐州娇从自己的灵台里召出一部金光闪闪的古卷,递给他们看。 “师傅说了,这上面有天地奥秘,要谨慎使用。若是开卷空白就代表这个问题是前所未有的。需要我们自己解决。” 看清眼前的金卷魏征忽的跪下,对着金卷拜了一礼。 阴山渡与徐州娇对他的举动很是不解,叔父为何要跪?难道这金卷是什么特别的神物? “小侄女,快收好,这可是天地瑰宝----天书神卷。” 徐州娇看着魏征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立马把金卷收进灵台。 阴山渡扶起跪在地上的魏征,低声问到“魏判大人,可金卷可是有什么不妥。” 魏征看了看周围并无什么闲杂人等,压低声音说道“小侄女,你可真真是鸿运当头了!” “这天书神卷秘于诸天之上,其中蕴含了天地奥秘以及诸神智慧,此书必须是天选之人劫运满了,才会出现。” “这书就是用来救世的。” 阴山渡听见这书的重要性,吓得赶紧把娇娇抱进怀里。生怕她因为天书神卷被人盯上。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徐州娇紧紧的躲在他怀了,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魏征看着她们如此神经兮兮的模样“倒也不必如此紧张,这天书神卷不是谁都能拥有的,可谓是有道者见,无道即隐。” 还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听到这句‘有道者见,无道即隐’。不由得松了口气,相视一眼笑的开怀。 重新站好的徐州娇埋怨他们,怎么不等她,她回到第一殿那里除了崔钰谁都没有! 她能过来还是崔钰带着找来的。 阴山渡这才想起之前的白衣女子,赶紧四下找人。 就在刚才,淑妍玉看他们有熟人找来,十分有分寸的退步离开。她先一步找来徐州鹤,将他带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耐心等着。 看着阴山渡他们目光重新看过来,她微笑着对他们点头示意,并轻轻推着徐州鹤上前。 阴山渡指引徐州娇看向淑妍玉身边那个一袭青丝长衫的男子。 徐州娇目光死死的定在那个眉目清秀,鼻梁高耸的男子身上,在经历过哥哥活死人的愤怒与心疼后,娇娇激动喜悦的心情仿佛炽热的火焰,燃尽了之前的苦涩与阴霾。 徐州娇一下子窜进徐州鹤的怀了,哭的嗷嗷的喊着“哥哥,哥哥,娇娇终于找到你了!” 徐州鹤低头看着这个闯进自己怀里的姑娘,其实从她出现在忘川河面上,他就注意到了她。 看着她一颦一笑,他心里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在桥上飘荡了这么久,他自己忘记了很多,心里也空荡了很久。 但是他一直没有忘记他要找一个叫娇娇的女孩子,她对他很重要。 徐州鹤仔细地打量着哭的像只小花猫的女子,试探的开口“娇娇?” 徐州娇听着哥哥生疏又陌生的语气,哭的更厉害了“哇~哥哥你不认得我了!” 原本还有一些不肯定的徐州鹤,看到她哭的更厉害了,整个人麻住了,他手忙脚乱的给徐州娇擦着眼泪,心里被愧疚填满。 他把妹妹弄哭了! 徐州鹤急得直挠头,笨拙的道着歉“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娇娇不哭了好不好?” 他脑海里灵光一现,解下腰间一枚墨翠玉符塞进低着脑袋的徐州娇手里“这个给娇娇好不好?娇娇不哭了好不好?哥哥真的知道错了。” 这枚玉符自徐州鹤入地府起就一直带在他身上,之前还有鬼差看中想硬抢,被一位判官挡了回去。徐州鹤一直很看重这枚玉符,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是最贵重的东西。 他隐约记的,他之前也把妹妹弄哭过一次,最后是用很多金银珠宝才哄好的。 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管用。 徐州娇呆如木鸡的看着手里的玉符,轻声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她转身看向身后的魏征,语气急切“叔父,你快来看看,我哥哥他怎么了?他怎么不记得了?” 这枚玉符,徐州娇也有,不只是他们。只要是赢家孙子、外孙辈的,不论嫡庶都会有,只是品相略有不同。 现在哥哥居然塞给她,再加上哥哥刚刚的举动,徐州娇明白哥哥一定是忘了什么。 魏征也看出他神情不对,面色凝重的来到徐州鹤身边仔细打量他,将手指定在他额头,闭上眼睛感受着什么。 片刻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喝了迷魂汤。生魂若是喝了迷魂汤就会出现神志不清的情况,且再也无返回阳间的可能。 “小侄女莫担心,小鹤只是生魂在这奈何桥游荡太久,被周围阴气侵蚀,神志有些混沌,不碍事的。” “只要.....” 魏征停住话头,意有所指的看向阴山渡。 阴山渡心里明白,这件事定是要自己付出什么,诗隽当初也提过,若是想徐州鹤无虞需要用到他的龙气。 “魏判,可是需要我的龙气?” 第52章 龙气,归体 魏征微微愣神,他怎么知道? “是,若想徐州鹤恢复原样,需要陛下的一缕龙气牵住肉身与离魂。不然的话,即便是他返回阳间,智力也会如同幼童一般,且下辈子会一直缠绵于病榻。” 阴山渡心想果然是这样。 “此事是因为我有错在先,他们父子即使逼宫也并无过错,若如不是因为徐将军留我一命,小鹤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只是取我一缕龙气而已。” 魏征知道他一心想挽回自己的错误,但是有些事他必须要明白。 他把阴山渡拉到一边,口吻无比严肃的问阴山渡“陛下可知龙气是什么!” 阴山渡摇摇头,他不知,但是直觉告诉他那是他自身很重要的东西。 “所谓龙气就是帝王之气,是皇权的来源。是帝王身上特殊的气运。若是两个人同时拥有了龙气,陛下可知道会如何?” 听到魏征的点拨,阴山渡明白了。 若是两个人同时有了龙气,另一人无心皇权还好,要是另一个人起了异心,必定朝野动荡,起兵谋事。 届时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 此人是别人倒还好说,而徐州鹤他自身就已经足够优秀不说,偏偏还有位手握重兵的父亲和身怀异能的妹妹。 威胁极大。 可阴山渡并不在乎。 阴山渡看着腻在哥哥怀里的徐州娇,轻轻松松的说出一句。 “我本是罪魁祸首呀,我理应负责。” 这次娇娇与将军一家就不会恨我了吧。 魏征看着眼睛里满是忧郁的阴山渡,对这个可怜的帝王充满了怜悯“陛下这不是你自身的错,外界侵入连神都没有法子,陛下何苦将所有过错归于已身。” “魏判,你既是普真就应该知道,我忘记过娇娇,直到娇娇出了贵妃墓我才重新记起她。这段时日我常常自责,为什么会忘记?为什么要如此昏庸?为什么要黎明百姓承受我的过错。这些都像枷锁紧紧绑住了我。” “但是今天我终于跨出了,若我真的不是一位明主,还有小鹤,他会拯救我大隐王朝,我大隐百姓也不会被异族吞噬。” 魏征看着这个如释重负的年轻帝王,他没有以外来之力为借口来宽宥自己,也没有抱怨命运的不公,众神的束手旁观。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灭世而自暴自弃,始终以天下与百姓为己任。 他与那些被舍弃的世界的统治者不一样。 怪不得,在命书上,他与娇娇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 原来他们都意会错了,他与娇娇不是宿命冤家,而是携手并肩,同舟共济。 魏征对着阴山渡深深一拜“陛下大仁大义,魏征先替天下百姓谢过。” 这次阴山渡没有扶他,此刻的他好像解开了某种封印。周身帝王之气异常澎湃,他身后隐约呈现出一条腾云驾雾的巨龙,张牙舞爪的俯视着世人。 惊得整个奈何桥都开始晃动。 魏征连忙示意徐州娇带上徐州鹤远离此地,以免惊扰了桥上众鬼。 徐州鹤拉拉妹妹的衣角,指指一直在旁边微笑看着她们的淑妍玉,徐州娇将他俩一起带离奈何桥。 魏征咬咬牙一把扯住如同木头的阴山渡,将他带到忘川河边与秦广王会合。 一落地,魏征立马撒开阴山渡,蹦蹦跳跳的跑到忘川河里,直呼烫死老夫了,烫死老夫了..... 崔钰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大声叫住他“老魏,接着。”说完将手中的玉瓶远远地扔给他。 徐州娇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凑近嗅了嗅怎么小渡哥哥忽然间周身的气息都变了。 咦,好像有龙的味道。 秦广王一脸欣慰的看着周身发生凛冽变化的阴山渡,暗暗点着头。 这位帝王已经悟透了帝王道的真谛,他触发了高于帝王之气的真龙之气。 直到阴山渡恢复神志,真龙之气才被平息。 重新睁开眼睛的阴山渡,神情威严庄重,眼睛深邃似海,散发着智慧的光芒,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睁开眼的第一瞬间,阴山渡感觉自己好像一只猴子被众人围观“怎么了?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徐州娇咬着手指,她不知道该形容现在的阴山渡“小渡哥哥你好像......长大了!” 这话听得阴山渡一头雾水,听得秦广王与阎罗王捧腹大笑。 “小贵人有所不知,这位帝王小友已经悟透帝王之道,引真龙之气入体。他现在是被天地认可的明君,受真龙庇佑。” 阎罗王努力为徐州娇找补“这位贵人说的也没错,现如今的帝王确实是成长了。” 阴山渡虽然不知何为真龙之气,但他能感觉到体内好像有一种澎湃的力量在支撑他,驱赶走阴间带给他的所有不适。 无人在意的魏征浑身湿漉漉的爬在岸边,扯着脖子喊“老崔,普通,过来扶我一把!” 围观的崔钰与普真赶紧小跑过去,把他带出忘川河,崔钰还扯掉咬在他官服上的怨灵,重新扔进河里。 魏征烘干自己,立马到阴山渡身前诉苦“我说陛下,你怎么突然就悟道了呢,如果不是老夫我手快,现在这奈何桥怕是都被您的天威震塌了。” 说着伸出自己的手,摊给他看;“您看看老夫的手,都成烧炭了!” 阴山渡愧疚的连连道歉。 魏征连连摆手“陛下不必介意,老夫只是想告诉陛下一个道理:要成大事,必有牺牲!娇娇是,老夫的手也是!” “所谓宿命必定是苦其心志,饿其体肤,锤炼自身,最后造就钢铁一般的意志,才能涅盘重生!陛下您明白了吗?” 阴山渡郑重点头“谢监正教诲。” 这一刻他们仿佛又重新回到了殿堂,魏征又变成了那个备受皇室尊重的钦天监监正。 魏征点点头,再次询问他“臣再问一次陛下,是否愿意取自身龙气救徐州鹤!” 阴山渡回答的声音洪亮,铿锵有力“朕,愿意!” 魏征不再啰嗦,召出判官笔,刺入自己的心口,蘸取心头血。让普通把徐州鹤的肉身扶下驴子站好。 魏征走到阴山渡面前,将判官笔点在他的额头,牵引出一丝龙气出来。用这丝龙气一头绑在徐州鹤离魂上,一头绑在徐州鹤肉身上。 被抽离了龙气的阴山渡,没有感到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此刻的他还不知道未来的几天里,他会喝水会被呛到,走路会被绊倒,总之就是很倒霉…… 做完牵魂的魏征已经大汗淋漓,浑身乏力的栽倒在地上。 小文书赶紧扶起他,担忧的问“大人您没事吧?” 此时的魏征虚弱到了极致,他叮嘱着普通将徐州鹤的离魂打进他的肉身。 “剩下的就靠师弟完成了。” 普通点点头,问着徐州鹤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离魂重新附体,他会昏睡好几天。 徐州鹤看向身后的淑妍玉,做着最后的劝慰“阿姐,把孟婆汤喝了吧,不要再等了。小鹤不想阿姐一个人孤零零的等下去。” 也不知道淑妍玉是不是为了让徐州鹤安心归体,满口答应他“小鹤放心,阿姐早就想通了,不等了。” “现在阿姐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鹤,要亲眼看着小鹤回去才能安心。” 或许是因为徐州鹤神志不清的原因,他丝毫没有怀疑她的话,整个人欣喜雀跃“阿姐你想通了?太好了。这下子小鹤就放心了。阿姐,小鹤要回家了,阿姐要记得约定呀!” 淑妍玉笑的一脸温柔的点头“阿姐记得,阿姐一直记得!” 得到保证的徐州鹤很是欢喜,他转身对徐州娇说“妹妹,我马上就会全部记起来了,到时候哥哥带你玩好不好?” 徐州娇很清脆的回答“好,娇娇等哥哥,娇娇还给哥哥带了礼物呢,哥哥醒了就看见了。” 听着她再次提到那堆土特产,阴山渡和普通还是不可避免的打了个激灵。 徐州鹤听到有礼物,迫不及待的要普通帮他归体。 普通将他的肉身交给阴山渡,他本人站在离魂面前,咬破自己的食指与中指,双手快速掐诀,对着离魂凌空画符。 最后大喝一句请徐府大公子徐州鹤归位,重返阳间! 说完把符打进离魂体内,离魂步步后退,直到退到原本的肉身里,合二为一。 “陛下,接下来的时间,就劳烦陛下寸步不离的守着大公子直到回到阳间了。” 阴山渡点头“放心吧,我不会离开小鹤半步的的。” 他把徐州鹤重新扶到跪下的珍珠身上,把他安置妥当,轻轻拍了拍珍珠,示意它可以起身。 随即跨上驴子,紧紧护住他。 魏征看着动作流畅到行云流水的普通,整个人欣慰极了。 “我家小师弟,如今也可以独当一面了,师兄真是为师弟感到高兴。” 时隔多年普通终于得到了师兄的肯定,整个人兴奋极了。 他跑到魏征面前,如同一只骄傲的大公鸡,拍着胸脯说“师兄,我都说了我一定会把咱们道观发扬光大的。” 说着说着他整个人又失落下来“只可惜师傅跟师兄都不在了,如今道观只剩下我一个人。” 魏征有些疑惑的看着普通“谁说师傅......” 只可惜他话没说完就一口鲜血吐出。 他先是被真龙之气灼伤,又强撑着取出龙气,眼下他是真的支撑不住了。 秦广王看他伤的如此之重,赶紧让普通跟小文书扶他下去休息。 自己也跟在后面,心疼的哎呦哎呦的现在的地府可正是忙的时候,哎呦呦,魏征你可不能出大事啊。 而在凡间种地的普道再一次的打了一个喷嚏,他骂骂咧咧的嘀咕着到底是谁在念叨他! 第53章 淑妍玉 淑妍玉看着从刚刚就一直盯着自己的徐州娇,很是不解。 “徐姑娘,你为何一直这样盯着我?” 徐州娇看着眼前温柔似水却藏起自己真实想法的淑妍玉,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骗哥哥,她明明不想去投胎。 “你骗了哥哥,你不想投胎,不论是哪一道轮回你都不想去!” 淑妍玉看着语气笃定的徐州娇愣了愣神这个小妹妹怎会知道她心中所想? 是的,她不想轮回。 在两年前她在奈何桥送走了自己最后的至亲之人,已经没有了念想的她,想一头扎进着这忘川河中化成幽光莹莹的怨灵,永远飘荡在忘川河里。 她不想去轮回,这忘川河就是她最好的去处。 是突然出现的徐州鹤拉住了她,他说“阿姐不可以,你若是跳下去就再也见不到想见的人了。” 可他不知道,这世上再也没有她牵挂的亲人了。 淑妍玉看出他是生魂,为了防止他被忘川河里的怨灵拉下去,她将他带到她之前落脚的地方,叮嘱他不要乱跑。 可她刚想离开,就碰见路过的鬼差要强抢他的玉符,徐州鹤拼死不给,说要靠这个找到自己的妹妹,他怕妹妹会忘了他。 她把自己的玉佩掏出来,想请鬼差通融。 谁料鬼差贪心不足,竟想两个都要,如果不是陆判官送善人过桥恰巧救下他们,他俩保不住玉佩不说,怕是还会被吃不少苦头。 自此她就留下来陪着徐州鹤找妹妹,只是时间久了,他忘记的也越来越多。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快到了,留下徐州鹤自己一个人,她有些不放心。 还好他够幸运,等来了妹妹,自己也顺利还阳。 自己也够幸运,再一次送走了亲人,了无牵挂。 可淑妍玉不能跟娇娇说这些,她脸上挂上最温柔的笑容跟娇娇保证道“怎么会呢,徐姑娘我已经答应过你的兄长,会去喝孟婆汤,会去新生谷排队投胎。” 徐州娇直接接下她的话“那太好了,我可以送你一程,正好我在地府还有几分薄面,你可以直接去投胎。” 淑妍玉被她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法惊到了,她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绝这个直来直去小妹妹。 徐州娇向她靠近一步,再次拆穿了她。 “既然哥哥叫你阿姐,那我也应该叫你一声姐姐。” “淑姐姐,我是鬼魔女,只要我开过魔眼,这世间所有谎言都瞒不过我。” “我知你心中所想,你不愿意去投胎,你想永远飘荡在忘川河里。” “对吗?” 淑妍玉万万没想到,她伪装了这么多年,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看穿了一切。 她拉住徐州娇的手,恳求着她“好妹妹,你帮帮姐姐好不好,现在小鹤已经还阳我在这地府再无牵挂,你帮姐姐瞒这一回行吗?” 徐州娇觉得她不去轮回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姐姐不去轮回,是因为诗隽这个人吗?” 听到徐州娇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淑妍玉一时没反应过来。 徐州娇取出那把匕首,递给她。 淑妍玉看到熟悉的匕首,颤抖着手指迟迟不敢碰触。 徐州娇等了很久。 她不敢置信的拿起匕首,仔细打量,直到看到背面的淑妍玉三个字,她才握紧匕首,整个人潸然泪下。 她擦擦泪水急切的问徐州娇“妹妹说这把匕首是谁给你的?” “诗隽。” 淑妍玉还是一副没听过得样子。 徐州娇徒手在空中化出诗隽的样子,指给她看“这,就是诗隽,新任城隍。” 看清诗隽样貌的淑妍玉整个人卸下周身的力气。 她的手无力的垂下,眼中期待的光芒已然熄灭,换上的是深深的了然。 她不断地冷笑出声。 “怪不得,怪不得,我怎么都找不到他,原来他不叫木生,原来他根本就不叫木生。” 在诗隽幻像的映射下,她整个人显得那么孤独那么无助,深沉的悲伤浸透她全身。她的心如同破碎的琉璃,伴随着失望与悲伤散落一地。 六十年,整整六十年,她的坚持就像是一个可笑的笑话。 她缓缓开口“妹妹刚刚说他叫诗隽?妹妹可知是那两个字?” 徐州娇一边写一边告诉她“诗集的诗,隽语的隽。” 诗隽的幻像旁边出现两个娟秀的字,诗隽。 淑妍玉抱着匕首孤零零的站在诗隽的幻像前,眼眸里闪烁着泪光,难以言喻的悲伤环绕着她。 “我就说呀,他那么丰神俊朗的人又满腹经纶,怎么可能会叫木生这么普通的名字。” “妹妹你说他明明已经是城隍,却迟迟不来见我,是不是怕我黏住他不放啊。” “或许当年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公,也没有什么冒名顶替。” “只是他厌烦了我,所以才执意要走对吗。” 淑妍玉对着师隽的幻像盯了许久。 她擦干脸上的泪痕,转过身对徐州娇福身一礼“谢谢妹妹把这匕首给我带来。” “我瞧着妹妹神通广大,不知妹妹可否帮我一个忙?” 徐州娇点头“姐姐请说。” 淑妍玉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给她。 “这是当年我与木生,不,应该说是诗隽,他的定亲信物。当初我们两家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定下娃娃亲。” “后来他家蒙难,他带着玉佩寻上门。” “我只知道我一直有一位未曾蒙面的未婚夫,在他上门后,我很是欢喜,因为在看见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就是我一直想嫁的人。” “可我只顾着欢喜,竟然忘了问他,是不是也喜欢我。” “直到后来,他说他名落孙山,配不上我,这婚事就算了吧。” “是我死死守住,不同意退婚。现在想来,他定是对这段姻缘厌恶极了。” “这个由长辈定下的错误,今天就由我解开吧。这枚玉佩就拜托妹妹转交给他。两家姻缘就此作废。” 徐州娇接过玉佩。 果然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哪怕你再努力对方没有回应也是枉然。 只会徒生烦恼。 徐州娇看着不断摸索着匕首的淑妍玉,把诗隽原本的托付给改了。 “我哥哥希望淑姐姐能去投胎,我也希望姐姐去。” “诗隽他看不见姐姐的好,是他眼瞎。我不希望世上少了姐姐这样温柔的人。” 淑妍玉看着徐州娇思量了很久,她再转头看向还在驴子上昏睡的徐州鹤。 是啊,她还与小鹤有过约定。 若是小鹤无法还阳,她就陪着他一起找下去。 若是那一天小鹤还阳,她就喝下孟婆汤,去投胎到小鹤家附近。 小鹤说,不管她变成什么,他一定会认出她,好好把她养大。 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等不到木生了。 就像她当初找遍整个璺朝都找不到木生一样,她在三生石上也找不到木生的名字。 这就代表着,木生永远的不会属于她。 可她还是想再见见他,哪怕时间到了,她宁愿跳入忘川河也不愿离开这里。 她怕她会错过木生。 纵使她永远上不了岸,只能在河水里游荡。 她也还是想见见他。 现在她明白了,不是木生迟迟未来,而是他不愿意来。 定是因为自己一直守在这里,他才不愿露面的吧。 那她就去投胎,不论什么都好,只要见不到他就好。 第54章 阎王的小秘密 淑妍玉看着徐州娇那满满期盼的眼神,最终点点头。 这么可爱的小妹妹她实在无法拒绝,况且她早就把小鹤当成了弟弟。去看看小鹤阳间的生活也好。 为一个不想见自己的人一直苦守六十年,实在太傻了。 是啊,六十年! 在这六十年里,但凡有人告诉她诗隽不想看见她,她在奈何桥的等待让他觉得很为难,她都不会留下来。 现在她愿意去投胎。 只要她与诗隽不再相逢就好。对他,对自己都好。 淑妍玉露出柔美中又带着几分苦涩的笑“好,既然妹妹与小鹤不嫌弃我,那我就去投胎。” 徐州娇看着淑妍玉终于放下心中执念,下定决心要重新投胎再来一回。 她真的很开心。 凭什么痴情者要永坠黑暗,苦苦挣扎不得出路。又凭什么薄情者就可以无拘无束,置身事外。 呵呵,一句简简单单的对不起她就可以抹除对她的伤害吗? 还是诗隽觉得归还了信物,送淑妍玉去投了胎,他就可以了却情债,从此天地间可以随便畅游? 一直在一旁观望的崔钰悄悄上前,在徐州娇身边耳语。 “小祖宗,现在不是她想通没想通,投胎不投胎的问题,是按照规定,她逗留时间太久,原本属于她的轮回席位已经没了!” 徐州娇不是很明白,什么叫属于她的轮回席位没了? 崔钰偷偷把她拉到远处,掏出生死簿翻到淑妍玉那一页递给她。 徐州娇看到淑妍玉是于六十年前被宫廷庭杖活活打死的,原本她可以直接去投胎为人,结果她逗留太久迟迟不肯归去,原本属于她的机会给了一个叫余婷婷的人。 所以她没机会了。 崔钰看着徐州娇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解释道“小祖宗,这轮回席位原本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她不愿意后面还有一堆鬼在等着呢。我们也是按照地府的规章制度办事啊。” 是啊,这世间哪有那么多机会在等着你,一旦错过了就不知道又要等多少年了。 徐州娇合上生死簿,问崔钰“那她等多久才能重新排上。” “现在新生谷还有几十万鬼魂在排队,这一时半会也轮不上她。况且.....” 崔钰偷偷看了眼淑妍玉,在徐州娇耳边说出一个最麻烦的问题。 “现在最难的一点是,淑妍玉她没时间了,今天是她最后的时间。” 徐州娇意会了他的意思,淑妍玉她等不了了。 再不投胎,她会被忘川河河水拖下去吞噬。 徐州娇眉头州的紧紧的,她看着依旧在一边乖乖等着她的淑妍玉,她好像预料到了什么,对着徐州娇摇了摇头。 徐州娇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她说不要为难,她不去投胎了。 只要瞒住小鹤就好了,她怎样都没关系,她已经习惯了与忘川河作伴,成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怨灵也挺好。 这是徐州娇重现阳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有心无力,明明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子,为什么要被人渣耽误一生不说,死后还要不得解脱! 今日她偏偏要救她! 徐州娇双手施法抹在自己的眼睛上,一红一金的魔眼再次出现。 崔钰看着她金红双色的魔眼,心里一个劲的突突。 也没人告诉他,这小祖宗还有这本事啊。 崔钰笑的很是勉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徐州娇看着崔钰一副如临大敌的摸样,态度前所未有的温和,声音也是柔声细语。 “崔判官,我可是特地为你开了魔眼,你可不能说假话哦。” 崔钰两腿直打颤,尽量稳住自己的表情。 “可是崔钰哪里得罪您了吗?您怎么还开魔眼了,您想问什么直接开口就好了,崔钰一定坦白从宽,知无不言。” 徐州娇没有跟他废话,直接说出目的“今天,我想送淑妍玉去投胎!” “崔判官可是说了会知无不言哦,其实我也不想开魔眼的,情势所迫,你说是吧!” 崔钰内心苦不堪言,若是这寻常小祖宗倒还好,他还能推脱一二,可这小祖宗居然把魔眼给开了。 别说以他这微末的法力,就怕是阎王也熬不住啊。 崔钰不情不愿的把最后这点业内机密给抖露出来了。 “若是想送淑妍玉去投胎,有最快的法子,就是各殿阎王他们手里都有那么几个特别的名额。若是能从他们手里扣出一个,都能送淑妍玉去投胎。” 阎王?这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从刚刚徐州娇现魔眼开始,阎罗王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现在果然应验了。 阎罗王冲着崔钰一个劲的挤眉弄眼你个没用的东西,十殿阎罗就这么点东西全让抖落出来了,一个魔眼让你怕这样! 崔钰的脸比苦瓜还苦上几分这真不怨小的,这魔眼属实厉害,小的没抗住,全招了。 崔钰越想越觉得自己命苦,冲阎罗王开始抱怨都怪陆道之,如果不是为他求情,我至于来趟这趟浑水吗!现在可好,把我自己搭进去了! 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相互埋怨的正起劲,谁都没发现拥有上帝视角的徐州娇正在静静收集所有信息。 她就说秦广王都走了,为什么阎罗王还在这! 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就好办了! 刚好临走的时候师傅也叮嘱过她,说他已经知道她与陆道之的事情。希望她看在陆道之一直矜矜业业维护善恶大道的功劳上,这一次网开一面,现在的地府公务繁忙缺他不可。 在师傅的劝说下,她也想明白了很多。 是啊,正是因为陆道之有一颗刚正不阿的心,才会不畏强权硬要为武大牛讨公道,哪怕他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这些神仙。 地府若是少了这样一位赤诚之心的判官,谁为那些冤魂讨公道呢。 说到这点,徐州娇作为曾经的受害者,这一点她最深有体会。 不如就用陆道之从阎罗王手里扣一个出来,送淑妍玉去投胎! 徐州娇面朝阎罗王笑的一脸灿烂“听说五殿阎王要保全陆道之?为他求情?” 听到被点名字的阎罗王机械的转过自己的脑袋,根本不与她对视。 整张脸笑的也是非常的牵强“贵人这都哪跟哪啊,小王可从来没有这等想法。” 道之,对不住了,为了业内最后的一点秘密委屈你了! 徐州娇看着死活不扭头的阎罗王,实在控制不住咧嘴笑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原样。 “我的目的很简单,送淑妍玉去轮回即可,只要阎王答应,我与陆道之的恩怨一笔勾销不说,刚才所听所闻,我全当不知,今日我就未开过魔眼!” 阎罗王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了几圈。 如此一来,他既保全了地府的机密又保全了陆道之,重点是几位兄弟不会因为这点事埋怨他。 只是给出一个名额。 这买卖,嗯,划算! 第55章 喝下孟婆汤,消逝前尘 阎罗王脸上重新挂上喜盈盈的笑,头也扭过来了“小贵人那我们可一言为定啊,这事可就不可以再说给第四个人听了啊。” 说完从袖口掏出一张帖子交给徐州娇;“小贵人,只要拿着这张帖子就可以直接去新生谷报到,那里的鬼差会优先给你们挑选投胎的命签,拿着命签就可以去轮回殿投胎了。小贵人您拿好了!” 徐州娇看着手里的帖子,打开上面写着“特别批准”四个大字。 噫~还真是够敷衍…… 阎罗王看着她挑起的眉毛,生怕这位小祖宗再说出别的什么,赶紧找借口溜走。 “小贵人,陆判现在还在十八层地狱受刑,我第五殿事务繁忙,我先去接他出来,小王就先告辞了,失陪失陪。” “崔钰啊,就由你全程陪着小贵人,去送淑妍玉投胎吧。” 原本也想跑的崔钰,就这么被阎罗王轻而易举的卖了出去。 他看着阎罗王那一副身后好像有鬼追的样子,此时心里有一句‘你大爷的’非常想说出口。 在心里鄙夷了阎罗王半天的崔钰刚转头,就看见徐州娇一副‘我都听见了哦’的表情。 崔钰赶紧把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一脸讨好的表情“小祖宗,您可别出去说去,就当没听见啊。” 徐州娇点点头,脸上又出现一副‘我都明白的’的表情。 崔钰实在是受不了她揶揄的表情,赶紧催促她办正事“小祖宗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去喝孟婆汤啊?” 也对,正事要紧…… 徐州娇走到淑妍玉面前,拿出帖子在她面前晃了晃,语气欢快的说道“走吧姐姐,我们这就去投胎。” 谁料一向温和的淑妍玉却变了脸色“谁要去投胎!为了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你怎么能冒这么大的险,若是刚刚阎王为难于你,你要我良心何安,我明明都说了不去了,你为何这般不听话!” 刚刚自己都说了不去了,可她偏偏装看不见,还执意与判官大人交谈着什么,尤其是她开了魔眼的时候,她心都揪起来,生怕因为自己连累了这个小妹妹。 她想把她拉回来,却被眼前的驴子挡的严严实实的,死活不让她过去。 这位小兄弟劝慰她娇娇神通广大,又是东岳大帝的弟子,不会有事的,要她安心等待就好。 安心,安心,可她做不到心安理得的安心等待! 徐州娇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严肃又真诚的告诉她“姐姐不是素不相识的人,你是哥哥的恩人,是我徐州娇的恩人,是我整个将军府的恩人。” “别说区区一趟轮回转世,就是天大的难处,我也要为姐姐办!” 阴山渡也在点头附和“没错,姐姐也同样是我的恩人。” 淑妍玉看着目光真诚的两个人,心里蓦然的涌出一股暖流。 当初她一心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去敲响登闻鼓,最后落得一个被打死的下场。族人觉得她不知廉耻为家族蒙羞,便是将她逐出族谱。 只有小她几岁的阿弟会偷偷来到她坟前看她,那是她在死后获得的唯一一份温暖。 她怀着愧疚之情,在这座奈何桥送走了她的阿弟,她的父母,她所有的亲人...... 她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了,这是第一次有人愿意为她奋不顾身。 她的泪水再次滑落脸庞。 徐州娇轻轻擦拭着她的泪水,安慰着她“姐姐不哭了,都过去了。我们先去喝孟婆汤吧,喝完我就送你去新生谷拿新的命签。” 淑妍玉点点头,是呀,还想那些做什么。喝完孟婆汤,前尘往事皆会一笔勾销。 届时所爱之人忆不得,所恨之人记不得。 因为阴山渡和珍珠不适合陪同,所以他们只能原地驻守,望着徐州娇与崔钰送淑妍玉过桥。 来到了孟婆的锅子前,淑妍玉轻声唤了一句“婆婆,我来喝汤了。” 孟婆应声抬头,对着她笑了笑“放下就好,放下就好。” “来,婆婆给你盛一碗汤,喝了就忘记那个负心人,好好去投胎啊。” 孟婆递给她一个碗,里面盛着有大半碗荧光点点的汤。 徐州娇感到很奇怪,她问崔钰“为什么只给大半碗啊?” 不应该是一整碗的吗? 孟婆笑吟吟的看着这位小姑娘,替崔钰回答了她的问题“因为这碗只是孟婆引,真正的孟婆汤需要滴入自己的八滴泪,这样碗满了,汤也就成了。” “八滴泪?是哪八滴?” “就是生泪、老泪、苦泪、悔泪、相思泪、病中泪、离别泪、伤心泪。” 徐州娇看着淑妍玉端着碗站到孟婆身后的还魂台上,眼泪开始吧嗒吧嗒的往碗里掉。 她惊呼出声“哇,还真哭了呀!” 孟婆继续搅着锅子,与她闲聊“这女娃娃在桥上待了这么久,经历过的苦比寻常人多的多,落泪自然比别人容易一些。” 说到这她不禁叹出一口气,这个女娃娃属实有些可怜。 自小被家里人定了一门亲,长到如花似玉的年纪未婚夫上门,因为自家生了变故所以只能登门求助。 这女娃娃家里倒也算个仁义之家,没有刁难没有退婚,还好生招待与他,说是待他科考之后不论结果如何就安排他们成亲。 这一年时间,女娃娃自以为跟未婚夫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结果男子落榜了,男子在金榜前大喊金榜不对,金榜不对,他明明应该考中了的,有黑幕他不服。 男子被赶来的官兵重棍打出街,即使如此,他嘴里还是不服,他说榜首是一个酒囊饭袋之徒,怎么可能会位居榜首,定是冒名顶替! 后来男子以落榜为由要与女娃娃退婚,女娃娃死活不答应,女娃娃自小习得女戒女训,她早已把男子当做自己未来的丈夫,怎么会同意退婚。 男子不顾女娃娃的名声,执意离开她家,让女娃娃从此变成一个笑话。 女娃娃不顾世人眼光到处去寻他,结果自然是没寻到,这男子如同泥人入海再无踪迹。 因为女娃娃坏了名声拖到二十八岁都无人上门,成了一个老姑娘。 在二十八岁这一年那位酒囊饭袋的榜首要纳她为妾,女娃娃怒极,想起未婚夫说的科举不公,冒名顶替之言,于是敲响登闻鼓,要揭发榜首。 皇帝说她只要能熬过八十大板庭杖就重新开卷宗审理此案。 八十大板啊,一个弱女子怎么熬得过! 这件事最后以她活活被打死结束了。 徐州娇听着孟婆简述了淑妍玉的一生,心里很是心疼她。 明明是他们自小就教育她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男人就是她一辈子的天。 也是他们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自作主张为她定下婚事。 到头来说她有辱门风的是他们,说她不知廉耻的也是他们。 徐州娇嘴角扬起一抹嘲讽“还真是活的死的都被他们一张嘴说了去!真是好一个昏庸无道的君主,好一群冠冕堂皇的小人。” 孟婆还在继续搅弄着锅子“这个女娃娃死也不得安生,那些亲族每一个路过此处的都会责骂她几句,说她连累了整个家族被榜首大人责备,说她是一个罪人。” “那些人面兽心的人一边享受着女娃娃带来的便利,一边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他们哪知道,他们这一路的顺遂都是女娃娃拿着自己的财物打点的。” “唯独女娃娃的弟弟心疼她,要她赶紧去投胎,莫要耽误了自己。” “可女娃娃觉得自己欠亲族的还未还清,便敷衍过去了。” 孟婆抬起头看着徐州娇很是郑重的拜托她“小姑娘,老婆子知道你是一个有神通的人呢,这地府不论是判官还是阎王都要让你三分,你一会儿可要为这丫头挑一个好命签,让她离那负心人远一些。” “这丫头之前的命着实委屈了一些,愿她新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 这女娃娃是个好人,这六十年没少帮她打下手,有她在,老婆子轻快不少。 徐州娇点点头,笑着说“放心吧,我一定会为她寻个好命签,断不会让人再欺负她!” 至于欺负过的,当然是要讨回来。 孟婆望着徐州娇失神片刻。 不知道为什么,她从这个小姑娘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杀伐之气。 孟婆揉揉自己的眼睛,可眼前明明还是那个笑语嫣然的小姑娘,难道真的是她老眼昏花? 徐州娇没有理会孟婆探究的目光,她眼里只有站在还魂台上的淑妍玉。 淑妍玉此时还差最后一滴悔泪。 她进地府的时候曾经过三生石,她在上面一遍遍的找着自己的名字,结果都是空的。她不死心又在上面找着木生的名字,结果也是空的。 早在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她与他注定没结果。 若是她当初早点回头是不是就不会受这么多年的苦? 虽然淑妍玉后悔这六十年的时间蹉跎。 可只有两件事她不后悔一是送弟弟过奈何桥。二就是遇见小鹤兄妹。 哪怕是她不能轮回她都不后悔。 叮咚,一滴泪水掉落在她的碗里,原本荧光点点的孟婆汤变成了晶莹剔透的青玉色,还散发出一股幽香,勾的人胃口大动。 淑妍玉一口饮下。 她感觉自己好似抛下所有的枷锁,所有的包袱,整个人分外轻快。 喝完孟婆汤的淑妍玉心情舒畅的走下还魂台,冲徐州娇福身一礼“多谢妹妹,妹妹辛苦为妍玉争取来的机会,妍玉定会好好珍惜,绝不让妹妹失望。” 徐州娇看着周身气息发生翻天变化的淑妍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她牵起淑妍玉的手,整个人开心极了“恭喜姐姐摒弃前尘,脱胎换骨。娇娇也算是完成了哥哥的心愿,哥哥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淑妍玉冲着孟婆附身,做最后的告别。 “婆婆,我要去投胎了,婆婆日后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过劳累。” 孟婆停下手中的活计,她抬起手轻轻摸摸淑妍玉的头发,真心为她祝福“好孩子,下一世你一定会平安喜乐的。” 孟婆转过身偷偷擦擦眼角的泪,回身对她挥手“去吧,快去吧,莫要耽误了好时辰!” 淑妍玉再次躬身道别,随着崔钰徐州娇前往新生谷。 孟婆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语“好孩子,婆婆知道你放不下她们兄妹,放心去吧,醒来她们兄妹依旧会在你脑海里。” 锅前的小鬼,看着孟婆迟迟不肯回神,就出声提醒了一句“孟婆,给我一碗汤!” 被强行拉回目光的孟婆,脾气爆到了极点;“催什么催!没看见就我一个人吗!” “真是的,这么多鬼也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还十殿阎王呢,十个都没想起来,这孟婆就一个么?” “给,好好端着去一边站着哭去,少一滴你都别想去投胎!” 小鬼含着眼泪接过碗呜呜呜呜,孟婆好凶...... 第56章 我们的神从不放弃世人 因为手里有阎罗王的帖子,徐州娇几人很顺利的进入新生谷。 整个新生谷里挤满了排着队的鬼魂,不断的在哀嚎着什么,果真像崔钰说的那样,排队的鬼有几十万那么多。 徐州娇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问崔钰“崔判官,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鬼滞留在这?” 崔钰看着长队,情不自禁的叹一口气。 “哎,每当皇帝昏庸无道,强敌入侵,瘟疫天灾肆虐的时候,都会产生这么多冤魂,而阳间出生的又比不上死的快,这新生谷便一直停滞不前,越塞越多。” “很快新生谷就要装不下了!” 崔钰眉头紧锁,眼下年头不好,别说老百姓了就连鸡鸭鹅狗猪都不愿意多生,也不知道这新生谷还能挺多久。 而徐州娇接下来的话,让他整个人为之一振。 “所以才要创建一个太平盛世不是吗?只要老百姓日子好了,你们这新生谷很快就会清空了。” “只要赋税少点,贪官少点,人人都有余钱不再需要卖儿卖女,便都养得起孩子。不仅如此,每个孩子还会有书读,有学上!” “百姓不再害怕被压迫,被恶意支配。家家可以有田种,有饭吃。” “老人不再害怕自己是儿女的负担,可以真正的安享天年。” “这样才是真正的活着不是吗?” 崔钰的震惊全部表露在他的脸上,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贵人,刚刚是说,您不仅要救世,还要让百姓过上富足的日子?” 徐州娇笑容甜美,声音洪亮“若是对百姓的水深火热一直视而不见谈何救世,若是一直视百姓为猪狗,如何对得起上苍对我的厚待。” “既然上天选我救世,我自是要平等看待天下众生!不轻视,不慢待,不视之不理!” 她的声音嘹亮高亢,传透了整个新生谷,飘过奈何桥,荡过阎王殿,最后出了酆都城向城外蔓延。 鬼门关的守关鬼听到远方飘来徐州娇的声音,整个鬼呆愣了片刻,对手下所有小鬼吩咐道“以后那个魔女要是再来,都给老子笑脸相待,她以后就是老子的贵客,谁都不许阻拦!” “违令者”说着他就近把身边小鬼的头扭下来,举给众鬼看“这就是下场!” 说完又把头重重的给小鬼按回去。 他面朝酆都城的方向直直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完全没留意他刚刚给人家小鬼脑袋按反了。 而在酆都城。 阎罗王扶着刚受过重刑的陆道之一边走一边絮叨“你说你是不是傻,你干嘛非要去十八层地狱受这个罪,我都说我一定会为你求情的。” 陆道之呵呵一笑“没事,是我有错在先,这样也好,醒醒脑子,以后就不会糊涂了。” 就在这时,徐州娇的声音飘了过来。 听见她的话,阎罗王和陆道之齐齐停下脚步站立了很久,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陆道之抖动肩膀笑出了声,阎罗王才回神与之对视,大声笑起来。 “好,本王现在充满干劲,走,咱们回第五殿办公,你这个陆判的伤假取消了!” 陆道之对着奈何桥的方向看了一眼,由着阎罗王把他带回第五阎王殿。 坐在珍珠身上阴山渡忽然听见徐州娇的声音飘过来。 他轻声附和“小渡哥哥会和娇娇一起努力。” 正在努力搅动锅子的孟婆同样听见了徐州娇的声音。 她嘿嘿一笑她就知道这女娃娃行,真是个好样的。 原本疲惫不堪的孟婆一下子充满了干劲,她敲着锅子催促着后面的小鬼赶紧上前。 “后面的磨蹭什么呢,不想投胎了?” 紧接着她又催促着还魂台正在哭的小鬼“怎么还停下啦!赶紧哭,后面躲着的那个,就说你呢!怎么哭的那么慢!使劲哭!” “哎,对,都哭的好听点,我老婆子听着也舒坦。” 整个新生谷上空还在回荡徐州娇的话,所有哀嚎的鬼魂都止住了声,所有目光一时间都聚集在徐州娇的身上。 大家都在看着这个犹如仙女的小姑娘她刚刚的意思是,要他们过上国富民安的生活吗?他们以后不会再被随意践踏吗? 能真正有尊严的活着吗?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站出来“仙女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女孩子也可以上学吗?大妮也可以去吗?” 徐州娇凌空飞到他们面前,声音底气十足的告诉他们“可以,不仅是你,万万千千的女孩子都可以。上天既然给我这一身本领,就是让我造福你们的,你们要相信神,神,从未放弃过你们!” 一位老者匍匐在地,痛哭流涕“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神不会放弃世人!神一直在,神会解救我们的!” 生活的苦难把他们折磨的体无完肤,他们无数次的向神祈祷,求神救救他们。 可他们的苦难一直在持续,从未停止,他们开始觉得神不会在意世人的苦难,越来越多的人不再信任神,他们开始寻求新的信仰。 现在,神的使者就站在他们面前跟他们作出保证,他们又再次相信了神。 原来神一直跟他们在一起,神会带领他们走出苦难,走向新的生活。 现在他们对未来的新生活充满了憧憬,好像投胎也不是一件坏事。 崔钰看着瞬间安静下来的新生谷,再次被徐州娇折服。 这就是天选者的担当与能力吗?是因为这个才会被外来之力忌惮吗? 怪不得她的命格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崔钰捞起官袍下摆,单膝跪在徐州娇面前向她参拜。 “崔钰,为天下众生谢过贵人!若贵人真能救万民于水火,崔钰此生愿为贵人马首是瞻,鞠躬尽瘁!” 徐州娇皱着小鼻子把他扶起来“说什么马首是瞻!大家都是为芸芸众生献一份力,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若你真心想与我结交,就跟叔父一样唤我一声娇娇就好!” 崔钰顺势而起,越看徐州娇越佩服她,他有一种预告,以后她就是整个地府的大宝贝! 淑妍玉看着这个威风凛凛的小妹妹笑的一脸慈爱,她轻轻拉过徐州娇的手说道“娇娇不是问姐姐想投那一道吗?” “姐姐想好了,姐姐生前院子里有一棵梨子树,幼时最喜欢的就是在树下玩耍。所以姐姐来世想做一棵梨子树。” 淑妍玉知道徐州娇身上背负着伟大使命,她既然要造福于天下百姓,那自己就不能随意剥夺属于他人的轮回道。 况且能轮回她已经很开心了,结果是什么她并不是很在意。 徐州娇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只是做一棵梨子树不会觉得不甘心吗?明明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姐姐为何一定要做梨子树?” “因为姐姐想结好吃的梨子给娇娇吃,嗯,就结孟婆汤味的好不好?” 崔钰噗呲一下笑出声,刚刚他可是看到徐州娇对着人家孟婆的锅子直咽口水,就差拿起人家勺子尝尝咸淡了。 听出淑妍玉的逗弄,徐州娇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姐姐都看见了啦!” “是啊,吓得姐姐把碗里的孟婆汤喝的干干净净,一滴都不敢剩呢。” 徐州娇看着淑妍玉比划着那一滴的动作,笑的格外大声。 “等姐姐长大,娇娇和小鹤为姐姐修剪枝叶好不好?夏天姐姐会努力伸展枝叶为娇娇的家人遮阴,秋天姐姐会结出最好吃的果子供小馋猫吃个够,吃不完还可以酿梨子酒,晒梨子干吃,到时候崔判官也一起来品尝吧!” 崔钰一脸惊喜“还有老夫的份?” “地府的大家都有的!我会做最努力的梨子树!” 徐州娇看出她心意已决再无更改的余地,对着崔钰递出帖子“既然姐姐有如此远大的抱负,崔判官拜托了!” 崔钰捏着那张帖子,心里感慨万千,明明可以要求更好的命签,哪怕是想要最最好的富贵命,只要有这帖子,鬼差都会乖乖送上。 结果只是想做一棵梨子树。 或许这就是徐州娇怜惜她的地方吧,永远的温柔善解人意,永远的为她人着想。即使自己深陷泥潭,也依旧保持着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最大善意。 崔钰对淑妍玉拱手致敬,淑妍玉婉约回礼“麻烦判官大人了。” 投胎的过程很顺利,淑妍玉此刻变成一颗种子静静地躺在徐州娇的手心。 徐州娇看着种子,问了崔钰一句话“崔判官,诗隽为什么会了无音讯?他去了哪?为什么他会变成新上任的城隍?” 一个凡人一无功德,二无政绩,如此负心薄幸也配做城隍? 崔钰明白她这是成功送走淑妍玉,要开始翻旧账了,他快速翻到诗隽与木生这两页指给徐州娇看。 木生的一页只有短暂的记载,从他出生到家道落魄就结束了,后面的全然没有。 至于诗隽这页更是少得可怜,只有他上任新一任城隍的寥寥几个字。 徐州娇很诧异“这是为什么?他怎么什么都没有?” “地府早就发现诗隽的怪异之处,但是他是上一任老城隍力荐的,有神界文书在手,地府参与不得,所以就派陆判暗中调查过,具体怎么回事现在还不清楚。” 再次听到陆道之的名字,徐州娇忍不住笑出声,她问到“陆道之真的下十八层地狱了?” 崔钰一脸无奈“哎呦小祖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个人轴的很,我拉都拉不住他。” 徐州娇一想到陆道之轴的非要下地狱受罚,崔钰在后面抱着腰使劲往后拖的画面就笑的怎么都止不住。 崔钰看她笑的那副德行就知道她没想什么好事。 终于止住笑的徐州娇从怀里掏出一块黑铁递给崔钰。 “我之前把陆道之的判官笔给劈了,这是我师傅特意给的寒天陨铁,你帮我交给他,让他好好修修他的笔。” 崔钰看着手里的黑铁,嗯,确实是好东西。 但是他就是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徐州娇看着依旧不明真相的崔钰,强压住自己的笑意“我们该回去了,我哥哥和阴山渡还等着呢。” 回到原地的徐州娇看到普通也在,赶紧上前询问魏征的情况如何。 “普通,叔父怎么样了,我这儿的金丹与鬼体相冲叔父不能服用,他回去服药了吗?” “放心吧娘娘,师兄喝了崔判官给的药已无大碍,静养即可。” “对了师兄给了我两封信,一封要给将军与夫人,还有一封要我们三个私下看。” 普通在徐州娇耳边悄悄说“师兄特意叮嘱我,必须是只有我们三个人的时候看,是关于那个的!” 那个?难道是系统? 徐州娇用眼神暗示普通,普通点点头正是! 有了系统的消息,徐州娇无心再继续逗留。 她对崔钰说“崔判官我等还有急事就不在此地继续逗留,还托你向各位阎王转告一声,我就此离开了。” 崔钰看出徐州娇面色凝重,定是有大事要办,也不再挽留。 “娇娇放心,若是我有诗隽消息一定会派人告诉你。” “如此便多谢了,拜托了!” “此等小事,娇娇不必挂怀!我这就送你们几人离开。” 崔钰掏出判官笔,在徐州娇几人身边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圈,把他们包围其中,双手结印施法。 一股强劲的风在她们周围刮起,紧接着她们一行人就消失在地府。 崔钰盯着空地发起了呆这个小祖宗来这么一遭可真是闹腾啊。 忽然他眉头一皱,从怀里掏出寒天陨铁。 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来回踱步的崔钰猛的一拍大腿,整个人顿时恍然大悟! 嘿,这个小祖宗,可真是机灵啊! (这里的神我是按照新中国写的,正是因为有无数革命先烈的付出才拯救了穷苦的百姓!在此致敬我们最好的神,最好的神的使者。感谢你们!) (前生跟家人篇写完了。真正的打脸爽文马上开始,下面就是帅酷炸裂女主!) 第57章 诗隽篇:城隍爷要娶城隍奶奶 等徐州娇一行人再出现在将军府,已经是傍晚了。 徐州闯夫妇看着突然出现在大儿子房间里的四个人一头驴,吓得齐齐蹲坐在地上,整个心扑通扑通的跳。 赢甜扶着自家相公的胳膊,一直拍着自己的胸脯,安抚着那颗差点吓到飞出体外的心脏,徐州闯见到妻子被吓到着,赶紧顺着爱妻的后背。 可千万别吓出个好歹来,儿子刚回来了,要是老娘再吓离魂,那可真就有的折腾了! 原本这老两口正在大儿子房间说话呢,因为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连着六天他们老两口就一直守在祠堂和大儿子的房间。 毕竟从理论上说,这两个地方是他们出没概率最大的地方。 说着说着,大儿子房间的地上出现一个好大的圈,还在发着金光。 老两口活着了这么久都没见过这种事件呀,两个人就慢慢凑过来,想离近点看看究竟是怎么个事。 两人正蹲着看呢,一个好大的球夹带着风,忽的一下出现在他们眼前。 当时就把老两口吓得一个跟头蹲坐在地上。 徐州闯慢慢扶起妻子,一个劲的问她有没有事“甜甜,你没事吧,有没有闪着腰啊?” 徐州娇看着紧张的老爹,戏谑道“哎呦爹爹,我娘现在可是正值壮年啊,这身体,强壮着呢~” 赢甜羞恼的瞪了徐州娇一眼,推开给自己揉腰的徐州闯。眼神示意孩子们都看着呢。 徐州闯将手握拳放在面前轻咳一声,试图遮掩自己的行为。 “咳咳,那个娇娇啊,你哥哥怎么样了?” 徐州娇语气再次揶揄起来“呦,爹爹,你还记得你有一双儿女呢~” 她一边说一边和普通一起,把禁锢在阴山渡胸前的徐州鹤接下来。 徐州闯赶紧上前搭手,一脸讨好的解释道“你那么厉害都认东岳大帝当师傅了,哪里还有我家乖女儿办不成的事!” 徐州闯背着自家儿子把他轻轻放在床上,赢甜给他盖上被子,轻抚着儿子的脸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娇娇啊,你哥哥还要几天才会醒啊?” 徐州娇扶着腿麻的阴山渡下了驴子,听到娘亲的问题,她很是诧异。 娘为什么会问哥哥还要多久醒,而不是问哥哥为什么还没醒? 难道娘知道哥哥还要睡几天吗? 徐州娇站在自家爹娘面前,表情严肃看着她们夫妻俩。 她才刚回来,爹和娘怎么对她在地府的经历那么清楚,连东岳大帝收她为徒都知道。 徐州闯看着女儿神情凝重,不苟一丝言笑。很是不解的与妻子对视一眼,不知是哪里有问题。 “娇娇,可是在地府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神情如此凝重?可是你哥哥有什么不妥?” “爹爹,你与娘亲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地府的事情?是谁告诉你们的?” 阴山渡轻轻推开给自己揉腿的普通,踉踉跄跄的走到徐氏夫妻面前。 “可是在我们走后又有谁来过?” 赢甜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忐忑不已“谁都没来过,就只有那个城隍爷刚刚来过。” 徐州闯也是连连点头“对对对,不过他在你们回来前就离开了。” 徐州娇与阴山渡对视一眼是诗隽?他怎么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为什么要来告诉爹娘?他到底是想干些什么!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夫妻俩一时之间谁都不敢在说些什么。 普通看着明明担心儿子却又怕打扰女儿的赢甜,上前把徐州鹤的情况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还把魏征的信掏出来递给他们。 看完信的徐氏夫妇,眼眶里含满了泪水。 赢甜哭着上前紧紧抓住阴山渡的手,声音哽咽“渡儿,赢姨不知道你在背后居然付出了这么多,你怎么不跟我说呢,你这让赢姨该如何是好啊!” 徐州闯直接跪在地上,颤抖的声音透露出他无比忠诚的内心“徐家上下誓死扞卫吾皇,至死不渝!” 阴山渡赶紧扶起徐州闯“将军,我救小鹤不是为了拉拢徐家,我只是想尽力把大家拉回以前的日子,这样我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我要的不是你们的感激,而是大家还像以前一样其乐融融,那是我记忆里最快乐的日子,您明白吗?” “而且我也有自己的私心,若是,有朝一日我再次.....” “我希望小鹤可以担起整个大隐,护住所有百姓!” 阴山渡如同临终遗言一样的托付着徐州闯。 其实他心里一直没有底,这个系统实在太厉害,上一次已经害了娇娇,若是再有一次,他不知道自己又会做出什么事! 徐州娇把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给他带来底气“小渡哥哥不信自己,还不信娇娇吗?” 她扬起明媚的小脸,眼神透露出无比的坚定,光是用看的就让人无比安心。 阴山渡拉住她的手,点点头“对,我们娇娇最厉害,以后哥哥就靠妹妹保护了!” “咕噜~”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饿了,打破了原有的僵局。 赢甜擦干眼角的泪水,招呼着他们“好了,别站着了,你们一路舟车劳顿也都饿了,赶紧的,我吩咐下人上饭菜!” 说完她走向珍珠,摸摸它的大脑袋“我们珍珠也辛苦了!我们去吃好吃的灵芝好不好。” 珍珠高兴的用头顶着她的手回应着她,摇头晃脑的跟着赢甜走出房间。 徐州闯拍了拍阴山渡的肩膀“你赢姨说的对,你们都累了,咱们先去吃饭!” 徐州娇早就饿坏了,一听吃饭两个字,整个人表现的最积极。 她蹦蹦跳跳的推着阴山渡和普通去内厅,徐州闯看着兴高采烈的三个人一个劲在身后嘱咐她们慢点...... 回过身的徐州闯为儿子再次掖掖被角,他擦掉眼角的泪水,心中暗想如今形势十分严峻,他徐家誓与陛下共进退! 内庭。 听见夫人说上菜,下人们手脚都很麻利,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布满一大桌子的菜。 徐州娇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馋的直流口水,迫不急的就要下手! 普通一边拦住她,一边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着清香“哎呀喂,我的娘娘,您别急啊,等普通给你上柱香,您就可以吃了。” 徐州娇轻轻推开普通,小鼻子皱的紧紧的“普通你傻啦,我可是被三山奶奶赐福过的人,除了别人看不见我以外,我的一切都跟凡间没什么两样!” “之前那是迫不得已,连累你跟小渡哥哥跟我一起吃有香火味的饭,现在,你就好好坐着,大口大口的品尝食物原有的味道!” “得咧!小的遵旨!” 大家都被普通搞笑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 饭桌上的赢甜目光实在是太过炽烈,徐州娇被盯得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她无奈的开口“娘,您老这么盯着女儿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窥视被发现的赢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夹了一个大鸡腿给宝贝女儿,忍不住开口问她“娇娇,你还见过三山奶奶啊?” “对啊,她们是师傅的女儿,我拜访师傅府邸的时候,她们刚好也在,还送了我好多漂亮的衣服,等会我穿给您看啊。” 一直在偷听的徐州闯也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师父东岳大帝真人跟画上的一样吗?” “嗯~只有衣服一样,长得完全不一样,我师父看着可精神啦!” 徐州娇看着偷偷支棱起耳朵的阴山渡和普通,忍不住笑出声。 “看来大家都对我这一趟地府游很好奇嘛~反正当时你们人也不齐,我就给你们重新讲一遍吧。” 所有人一致点头。 在听到她与陆道之打斗的时候,徐州闯激动的拍着桌子大喊果然是我的女儿,虎父无犬女! 当他再听到徐州娇的子母剑是灵宝天尊所赠,剑术是吕洞宾与广成子教的时候,激动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呼乖乖,你这究竟是什么造化啊! 当她讲到她随师傅去东岳神府,师傅把天书神卷交付她的时候,普通激动差点要跪在地上膜拜她,还是阴山渡一把拉住他。 前面讲的这些,因为赢甜端着一股端庄优雅范儿,表现的只是稍微有些激动,并不强烈,可等女儿讲到淑妍玉的时候。 赢甜怒了! 她怒呵出一句“岂有是理”直接拍桌而起! “这个世上竟有如此不要脸之人,未来岳家好吃好喝的养着他,还供着他去科考,他竟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将岳家与未婚妻的脸面如此扔在地上踩!真是小人行径!” “至于之后的了无音讯,怕不是隐姓埋名,给谁家去做上门女婿了吧!” 这一句上门女婿彻底点醒了徐州娇,对啊,她怎么没想到! 可这一点徐州闯不是很认同“他家已经破败,留在淑家一样是上门女婿啊,为什么还要如此麻烦的再转一圈?” 是啊,他为什么还要这么麻烦的大费周章呢?留在淑家不就好了? 沉默片刻徐州娇和阴山渡同时提出一个可能 “若是,这家不论是财富或是权势都在淑家之上呢?” “可若是这家只有一个独女呢,淑妍玉可还有一个亲弟弟呢!” 他俩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一样启发了众人是啊,若是这家权势滔天又偏偏只有一个独女呢? 赢甜声势顿时壮大起来“看看,还是娇娇和渡儿说的对,我就说这小人执意要离开定是找好了下家了,像这种人就应该万剑穿身,不得好死!” 徐州娇轻笑出声,问她“娘就不想知道此人是谁?” 赢甜彻底惊住了,轻轻询问着“娇娇的意思是我们还认识他?” 徐州娇点点头,她拉着赢甜重新坐下“娘先听我继续说。” 她又继续讲了淑妍玉差点被人纳为妾室,为了替未婚夫申冤扳倒榜首,最后被活活杖杀以及死后在奈何桥的经历。 等她讲完所有事情,在座的既没有拍桌子也没有破口大骂,大家都陷入了各自的沉思。 过了很久阴山渡最先开口“娇娇不论你做什么小渡哥哥都会跟在你一起。” 赢甜擦了擦已经印满脸颊的泪水,也开口询问“所以娇娇说的那个败类就是新城隍---诗隽是吗?” “对,就是他!” “所以他是故意借你哥哥离魂之事引你去地府,帮他送走淑家小姐的?” “是,可能他早就知道,淑姐姐阴差阳错的在奈何桥遇到了哥哥,我估摸着他就是利用这一点,让我能送走就送走,即使送不走,淑姐姐看在哥哥的面子上,也会自愿踏进忘川河。” “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结果,都将跟他无关。但他没想到的是,我会大张旗鼓的送淑姐姐去投胎,他察觉事态不妙,才特意掐着点在我们回来之前,先给您和爹爹报信。” 赢甜气的双目赤红,整个人都在颤抖“他这是想用我跟你爹压你?” “应该不是,可能是我在地府动静太大又拜了东岳大帝为师,让他有所顾忌。” 徐州闯点明了这一点“娇娇的意思是,他想与你结交?” 徐州娇对着爹爹点点头“应该是,可能他并不想我在他与淑姐姐的事情上插手太多,所以才出此下策!。” 阴山渡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难道他真的做了谁的上门女婿?” “你们可知道他是如何当上了新任城隍的?” 普通忽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直接站起身来。 “娘娘的意思是,这诗隽的新岳家是上一任城隍爷?” 这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剩余三人的脑海里彻底炸开什么诗隽的新岳家居然是老城隍爷? “我在地府曾经看过木生与诗隽的生死簿,一个只记载到其家道中落就就截然而止。而另一个只寥寥数笔写着诗隽持神界文书上任新任城隍!” “而淑姐姐也提过,她入地府时在三生石上未找到她与木生的姻缘,她与木生皆是空的。” “所以我怀疑他可能真的像娘亲说的那样,隐姓埋名做了老城隍的上门女婿,老城隍退位时,直接将他推了上去!” 所以他才大费周章的用徐州鹤的下落当条件,让不知情的徐州娇去当这个恶人。 有一个地方阴山渡很疑惑“可娇娇说淑家是在大璺,大璺与我大隐相隔甚远,他一个大璺的书生如何勾搭上我京都城隍的?” 徐州娇同样很疑惑“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思绪再次陷于僵局! 这时赢甜想起下人们之间的传言。 “娇娇我这几日听下人们说,新城隍要娶城隍娘娘了!” 什么?诗隽要娶城隍娘娘了? 第58章 诗隽,老娘正愁没机会拿你呢 嗯?诗隽这厮要娶城隍娘娘? “娘也是听下人们闲谈的,说是前几天的瓢泼大雨是城隍爷为了娶城隍娘娘在洗城,而且已经有人看见这城隍娘娘的神像已经塑上了。” “娘娘,这个臭不要脸的诗隽这是算计好了啊,除掉淑家小姐,就立马迎娶新媳妇!他这一路上都在监视咱们呢!” “就他还想踏踏实实的做城隍?普通这就去砸了他的庙宇,说他是妖星转世,看他怎么受香火供奉!” 普通气的毛都炸了,非要去砸了诗隽的城隍庙不可。 阴山渡和徐州闯一左一右的拉住他,直言道长息怒,先看看看娇娇怎么说..... 赢甜想起苦命又善良的淑家小姐,眼泪又吧嗒吧嗒的开始掉“这诗隽真不是个东西,居然想借娇娇的手除掉可怜的淑家小姐。让我徐家平白无故背上恩将仇报、迫害恩人的名声,真真是该死!” “只是可怜了如此善解人意的淑家小姐,那么温柔体贴的一个人竟落得如此下场!” 徐州娇从怀里掏出那颗种子,放在娘亲的手里“这个就是淑姐姐的轮回转世,她最后的心愿就是想种在我们家庭院,为我们遮阴纳凉,结出最美味的梨子。” 赢甜把种子紧紧的贴在脸颊,再次泣不成声“你为我儿女做了这么多,你让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啊~” “如今你还要为我徐家遮阴纳凉,明明应该是我徐家报恩才对啊!” 她越哭越伤心,泪水湿透了整颗种子,徐州娇紧紧抱住娘亲的肩膀伏在她的肩头,心中也是同样酸涩。 哭着哭着赢甜感觉脸颊一阵刺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咕涌。 她疑惑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只见刚刚还是一颗种子的淑妍玉竟然顶破了种皮,长出来一抹小嫩芽。 赢甜呆住了她这是把淑妍玉哭发芽了? 小嫩芽俏皮的在赢甜的手心里左右摇摆,好像在说着什么一样。 “娇娇,娇娇,你快看,我,我我把淑家小姐哭发芽了!” 赢甜赶紧招呼女儿来看手心里的小嫩芽。 徐州娇也蒙了发芽?梨子发芽有这么快的嘛? “普通,普通,你快来看,淑姐姐怎么这么快就发芽了?” 听着徐州娇惊慌失措的声音,原本拉扯的三人一下子都聚集过来。 普通试探性的用手指触碰小嫩芽,结果被小嫩芽狠狠地抽了一记。 “啪。” 徐州娇与赢甜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赶紧查看小嫩芽有没有折,生怕它掉了唯一的一片叶子。 还好还好,小嫩芽没事...... 小嫩芽没事,普通就有事了,他的食指肿的像被蜂子蛰的一样,又红又肿。 所有人目瞪口呆难不成这梨子有毒? 普通躬下身仔细的看着赢甜手心里的---淑妍玉。 没错她已经不是一颗普通的梨子树种子,而是一个梨子树木灵! “娘娘,这淑家小姐并不是普通的梨子,崔判应该是把她投了阿修罗道,把她转换成了一个木灵。” “木灵?那是什么?” “木灵就是有灵智的树木花草,他们天生拥有灵智,不易枯竭,而且.....” 普通举了举自己的手指“力大无穷!” “她应该是得到到了夫人泪水的浇灌,感受到了夫人的真诚才萌芽的。” 普通把自己的手指含在嘴里,以此来缓解疼痛,心里吐槽着才刚发芽劲就怎么大...... 徐州娇惊喜的看着小嫩芽,心里满满的欢喜木灵啊~那一定很好玩...... 她伸出手指逗弄着小嫩芽,小嫩芽一会儿卷着她的手指,一会儿与她对着挠痒痒,可以看出来,小木灵很喜欢徐州娇。 看着只有一丁点大的小木灵,徐州娇突发奇想,将自己的魔力慢慢注入到种子里。 原本只是小嫩芽的种子,径直抽出来嫩茎,叶子也多了一片。 赢甜看着小种子已经抽茎,赶紧找了一个花盆把她暂时种了进去。 还嘱咐普通帮忙择个好日子,她要把小玉玉移进庭院。 是的,刚刚赢甜看着可爱的小嫩芽一时兴起就给她取名小玉玉,小玉玉还摇晃着两片叶子好像还很喜欢的样子。 普通一听要择吉日,顿时挺直了腰杆哎呀,老本行啊。 他刚要掐算突然顿住了,呃~在地府待了这么久,他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将军,普通在下面待得太久忘记时间了,今天是.....” “六月初三” 普通掐着手指“嗯~初三,往后宜动土的好日子是.....嗯?初三?” 他大叫一声“啊~娘娘今天是小橙子的头七,我答应要送他回家见家人的。” 说完他拎起布包,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远远的留下一句话“夫人,待我择出吉日再上门告知您,普通先走啦!” 徐州闯看着一路小跑的普通笑出了声“这个小子风风火火的,还跟年轻的时候一个样。” 看着阴山渡休息的差不多了,徐州闯向他回禀了这几天的事情。 “陛下离开的日子,臣幸不辱命,朝野上下没有走漏半点风声,就是大理寺卿曾送来过几封折子都藏在臣的书房里,陛下若是休息好了,就随臣去看看吧。” 阴山渡点点头“大理寺卿送来的折子应该是关于罪人胡氏与其父胡太傅的,劳请将军带路,朕现在就去看看。” 刚走出几步,阴山渡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赢甜说道“赢姨,渡儿今晚可以睡在将军府吗?” 赢甜恍惚间好像又一次看到了当年那个小娃娃。 她一脸慈爱的应声,回答了与当年一模一样的话“只要渡儿喜欢,想住多久都可以!” 阴山渡满心欢喜的点点头,兴致满满的去加班。 赢甜也是满心欢喜的点点头,既然事情已经如此,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起码一家人还整整齐齐的,况且不论是神还是人,都已经很努力的在弥补了不是吗? 徐州娇能轻易看到娘亲的内心,她安慰的拥住娘亲的肩膀。赢甜转过头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 小玉玉好似也感受到她的情绪,努力的扭着身子吸引她的注意力。 赢甜再次被她吸引,又开始重新逗弄她。 看着娘亲各种逗弄小玉玉,小玉玉还十分的给面子的配合,徐州娇几度都笑出了声。 突然,她侧首看向庭院,庭院好像有人摸进来了。 因为徐州娇回来了,赢甜待下人撤完菜就下严令陛下今日正式出关,监正与将军正在陪同,所有人不得出入庭院,违者发卖! 所以进来的是谁呢? 徐州娇悄悄退出内厅,寻着气息找了出来。 她在自家古树下面发现一个头戴员外帽,白须白发的小老头。 这个小老头一直在探头探脑的观望着什么。 徐州娇悄悄来到小老头身后,压低声音悄悄的问他“看什么呢?” 小老头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看徐州娇这个鬼魔女在干嘛呢?” 说完可能警觉自己被发现了,就想跺跺脚钻入地底---土遁溜走。 徐州娇眼疾手快的一把拎住他的后脖领,直接把他拎起来,小老头一双小短腿在空中划拉半天就是够不到地面。 小老头讨饶的半回头“好汉你就放了我呗。” 徐州娇眉毛一挑“嗯?你叫我什么?” 小老头努力回头,终于看到她的脸“侠女,仙女,美女,大美女,你放了我吧。” 即使他求饶,徐州娇也没有放下他,直接拎着他闪身进了书房。 正在谈论政事的徐州闯、阴山渡看着突然出现的徐州娇齐齐吓了一跳。 徐州闯看着吓得汗毛都竖起来的阴山渡,心里很是畅快嘿嘿,终于知道我与甜甜的感受了吧! 徐州娇一把把小老头扔在地上。 小老头还在想着如何跑路,铆足劲的向往地里钻,可任凭他怎么努力就是钻不进去。 三个人谁也没出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钻。 等到小老头累的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徐州娇才开口“这地面我早就锁住了,你出不去的。” 小老头气鼓鼓的看着她这个鬼魔女实在太坏了,把地面锁了也不告诉他! 徐州娇抹开魔眼,双手从头顶向后拂过,再次变成那个身穿黑裙,头带骨钗的魔女。 她召出子剑直接凌空对上小老头,蹲下身叮嘱道“一会儿,我问你什么你就乖乖回答什么,若是有半句谎言,这把剑就会直接劈开你的脑袋。” 其实不用徐州娇叮嘱,小老头也能感觉到子剑那满满杀意的对着他。 小老头脑袋点的如同捣蒜“大人放心,大人放心,小老头一定据实回答。” 徐州娇看他如此识相,满意的站起身,招招手飞过张椅子坐下。 “你是谁?为什么来我家?” “回大人,小的是京都这一方的土地公。” “其实小老头也不想来的,但夜游神抓了我家老婆子,我也是没办法啊!” “夜游神?他为什么要抓土地奶奶?” “城隍派他来将军府打探情况,他不敢来,就抓了我家老婆子逼我来,偏偏我又打不过他。” “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徐州娇摸着下巴勾起嘴角,心里一阵暗爽诗隽,老娘正愁没机会拿你呢,这不送上门了吗! “诗隽要你们来打听些什么?” “他说,来看看将军府有无异常,看看.....” 土地公偷偷瞄了一眼徐州娇又偷偷瞄了一眼在他面前蓄势待发的子剑,小声嘟囔了一句“看看鬼魔女在干什么。” 徐州娇没听清他说什么“说大声点。” 土地公视死如归的大声说道“看看鬼魔女在干什么。” 子剑好像听出这话不是什么好话“咻~”的一声直接刺向土地公,原本就防着子剑的土地公赶紧一个打滚,将将躲过子剑的剑锋。 徐州娇见势赶紧召回子剑,将它牢牢握在手中,用食指轻轻弹着剑身教育着他。 重新爬起来的土地公看向徐州娇埋怨道“是你非要我说实话的。” 徐州娇没有理会他的抱怨,继续问。 “他还说了什么?” “没了,夜游神就说了这么多。” 这时阴山渡插入了自己的问题“娇娇,诗隽派人潜入将军府,却只是为了看看我们在干什么。估计只是一种试探,想看看你的反应。” 徐州娇点点头“以现在的我来说,别说夜游神,就算是他老丈人亲自来,怕是也不能全身而退。” “他故意来试探我,无非就是想看看我会不会为淑妍玉出头。” “若我拎着人找过去就代表我已经决定与他势不两立。若我不去,就代表他与淑妍玉的事情我不感兴趣。” “那娇娇是想去还是......”想去呢? 徐州娇冲他坏坏一笑“小渡哥哥,你明知道我的啊!” 该说不说,这诗隽看人真准! 徐州娇重新拎起土地公。 土地公一脸的哀求看向她“求求大人放了我吧,小老头真的是迫不得已的,况且我全部都招了!” 徐州娇听着他哼哼唧唧的求饶,只说了一句“你不是要救你老婆子吗?我去帮你打。” 闻言后的土地公直接手动闭麦,不吵不闹。 徐州娇叮嘱自家爹爹去寻娘亲。 “爹,娘亲还在内厅照顾小玉玉,我不放心她一个人,你把她一起接过来吧,我不回来,你们不要离开书房。” 徐州闯应声就赶紧出门把妻子过来。 “小渡哥哥,你现在有真龙庇佑,寻常鬼怪不敢近身,就拜托你照顾我爹娘了。” 阴山渡连连点头“娇娇放心,赢姨与将军有我在,不会让他们损伤分毫的,倒是娇娇你自己,定要小心,若是有诈记得摇人,别硬撑啊。” “放心吧,小渡哥哥,我走啦。” 说完她直接带着土地公消失在原地。 原本还在土地庙一直等消息的夜游神,被一把突如其来的剑直接掀翻在地...... 第59章 收服夜游神 此时在土地庙中静待土地公带回情报的夜游神,歪歪斜斜的躺在供桌上闭目养神。 完全不知危机已经向他袭来。 一个闪着银色亮光的剑,带着冷冽的剑霜从远处直击而来,细长的剑身刺破夜空留下“咻~”的声响。 感觉到杀意的夜游神刚睁开眼,就被刺过来的母剑直接掀翻在地,身下的供桌发出“咔嚓”一声巨响,直接碎的四分五裂,拼都拼不起来。 原本在角落里乖乖站着的土地婆被这从天而降的场面吓得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土地公趁机从土里钻出来,把土地婆婆一把带走。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夜游神,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刚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胆敢在他面前造次。 根本不等他开口,母剑绕了一圈直接停在他面前,寒气如霜的与他对峙着,若是他胆敢有妄动就直接取他首级,毫不含糊。 夜游神看清眼前的剑,神色立马慌张起来,他赶紧看向土地婆站着的角落。 空无一人的角落像一个无形的巴掌一样重重的扇在他的脸上,嘲笑着他的自以为是。 夜游神整个人如遭雷劈,他心里很清楚糟了,定是土地公暴露,鬼魔女寻来了。 如今母剑蓄势待发的盯着他,他根本逃不出去,这可如何是好! 还没等他找到对策,身穿黑色长裙,开着魔眼的徐州娇已经踏步进来了。 她身边还跟着一把短俏的子剑,身后正是那消失的土地公土地婆。 徐州娇开口就是对子剑的教育“你看看你娘,要威慑有威慑,要分寸有分寸。再看看你,威慑是有,但分寸就差远了。闲着没事的时候跟你娘多学学。” 一旁的子剑努力的做出一种‘知道了,知道了,我已经学废了’的回应。 走到夜游神跟前的徐州娇,端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说的话却让夜游神不寒而栗,双股战栗。 “听说你很能打,最喜欢拿人家老太婆威胁人。” “巧了,我也很能打,也喜欢拿剑威胁人。” “所以,咱俩比划比划吧......” 夜游神一脸的惊恐直摆手“不不不,小的错了,大人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徐州娇没有给他求饶的机会,直接捞起身前的子剑冲了过去,一边打一边说“今天我不用他娘,我只用她儿子跟你打,这样不算欺负你了吧。” 可怜的夜游神不论是速度,还是招式都比不上徐州娇,被一道一道的剑花晃花了眼。 直到夜游神被打的鼻青脸肿,衣衫褴楼,她才肯罢手。 徐州娇把玩着手中的母剑,子剑好像是因为打赢了很开心的样子,围着母剑一个劲的转圈。 她脸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说的话带出透骨的凉意。 “今日的教训可记住了?” “素日里,你仗着法力比土地公高,就随心所欲的欺辱压迫他们,同样的,今儿我也让你感受感受,怎么样开不开心啊?” 夜游神捂着肿胀的脸颊,一个劲摇头“不,不开心。” 徐州娇眉毛一挑“嗯?” “开心,开心,大人罚的对。小的再也不敢了。” “日后小的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好好做人,不,是,好好做事。” 徐州娇淡淡的点头“行吧,姑且信你一次,若再有下次,我一定亲手了结了你!” 若说话的是别人,夜游神可能还不会信。但这位姑奶奶后台一大堆,纵使闯了天大的祸事也有一大堆人抢着兜底,她是真的干得出来。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徐州娇看效果差不多了,抬抬手“行吧,起来吧。” 夜游神战战兢兢的站起身,眼睛始终偷偷观察着徐州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丢了小命。 徐州娇说出此行的目的“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知道怎么回答吗?” “小的知道,全部照实回答。” “诗隽让你去将军府打探什么?” “城隍爷,要小的留意着大人回府的一切动静,尤其是大人在干什么,有没有发脾气之类的。” “城隍要你监视将军府多久了?” “两,两个月前开始的,小的管晚上,日游神管白天。” “你可知诗隽平时跟地府的谁都有来往?” “小的不知啊,小的只是一个跑腿的,城隍爷只有外派任务的时候才会召见小的,平时都是一概不得见啊。” “这两个月,诗隽可要你具体提供过什么消息?” “有,城隍爷要小的与日游神昼夜不息,严密监视将军府,只要大人一旦出现,就立即回禀!” 徐州娇看着夜游神陷入了思考。 他说的倒都是真话不假,但是有用的信息实在太少,唯独有用的信息就是诗隽确实是利用哥哥的离魂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给他提供消息的人是谁呢? “你说,你是与日游神一起监视将军府,那他知道的多吗?” “多,比小的多的多,他与城隍爷身边的文书是同根。小的很多消息都是他告知的,包括大人您也是他讲与小的听的,所以小的才心生胆怯,萌生了要挟土地公的想法。” “你可知道他现在何处?” “日游神隶属于白天,与小的每天见面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若问现在他人在哪,小的也不知道。” 所以只有等到日夜交替的时间才能碰到喽? 既然如此那就先会会诗隽再说吧。 徐州娇掏出捆仙绳,一头绑住夜游神,一头牵在手里。 “现在到你将功赎罪的时间了,走吧,带我去找诗隽对质。” 夜游神听到徐州娇要自己带她去城隍庙,急得满头大汗,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不行啊,大人。” “若是让城隍爷知道是小的透露了风声,一定会严惩小的,小的就别想好过了。” 徐州娇看着还不知自己已经被舍弃的夜游神,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不需要你进去,只需要你带路就好。” 这夜游神留着还是有用的,何况对付诗隽她自己就够了。 “大人真的只要小的引路就好?” “那是自然,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以后你在我这里必须随叫随到,不得有误!” “若是你办不到,那我只能带你去找诗隽对质,你要如何选啊?” 夜游神在心里估量着徐州娇与诗隽的分量,诗隽虽为城隍爷,但能力终究有限。但这位大人就不一样了,若是有一日哪怕是他暴露了,以这位的本事,想保全下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 徐州娇看着他心里已经有了成算,便问道“考虑的如何了?” 夜游神投诚道“小的,愿为大人效劳。” 徐州娇满意的勾勾嘴角,松了他身上的捆仙绳,带着他直奔城隍庙。 土地奶奶看着徐州娇闪身离开的背影,双手合十,对着其离开的方向拜了又拜。 “老头子,咱们这是遇见贵人啦!” 土地公点点头“是啊,这小魔女吧,她哪哪都好,就是爱薅脖领子。” 土地奶奶...... 等到快靠近城隍庙的时候,夜游神停下了脚步。 他指着前方灯火通明,香火鼎盛的庙宇,告诉徐州娇“大人,前面就是城隍庙了,按照以往惯例,这个时间诗隽一定在批阅公文。” 真不愧是位处京都最好地段的城隍庙,有山有水风景秀丽不说,即便是在晚上也依然亮如白昼。尤其是这香火气,真浓啊! 徐州娇看着躲在草丛里鬼鬼祟祟的夜游神,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 “瞧把你吓得!” “大人,有所不知,这城隍爷身边有两个及其厉害的文书,一文一武,小的法力低微,所以......” “所以把你吓成这个熊样?看这城隍庙如此宏伟,这诗隽应该不少挣吧!” “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整个大隐就没有比这还鼎盛的城隍庙了!这是独一份!” 徐州娇狠狠敲了他一记后脑壳“你还骄傲上了,给你一分钱了吗!还在这瞻仰上了!” “嘿嘿,小的就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徐州娇突然想起她娘说的传言,问道“听说,诗隽要娶城隍娘娘了?这事是真是假?” 还未等夜游神回答,徐州娇就感觉到城隍庙的上空有人在腾云驾雾。 她立马蹲下身子,示意夜游神噤声。 直到等那人离开,她才重新站出来。 徐州娇认真的感受着空气中留下的气息有一股淡淡的龙气,怎么还夹杂着一股很厚重的土腥气。 这难道是泥鳅吃了龙?还是龙吃了泥鳅? 这土腥味也忒大了…… 第60章 诗隽神像插匕首 龙,徐州娇是见过的,就比如最有代表性的---东,西,南,北四海龙王。 他们身上的龙气浓郁,气息纯正。并不像刚刚这位,还夹杂着一股土腥气。 徐州娇不仅没见过,更是没听过,这世上还有气息如此浑浊的龙。 她回头看向旁边的夜游神,问到“你可听说过,诗隽他与龙族有所来往吗?” 夜游神点头“有,因为城隍虽为神职,但在神界位分却不高,所以施云布雨这种事只能仰仗几位龙王,这一来二往便都有几分相熟。” “那我刚刚问你的,诗隽要娶城隍娘娘,这事究竟是真是假?” “这事,小的不敢肯定,但小的听日游神说过,这新来的城隍爷很得老城隍的看重,是老城隍一手推上位的。” “平时也听别人说起过,老城隍有一独生女,但大家都不曾见过,所以这娶亲一事小的知道的并不多,不如大人去问问日游神,他知道的多。” 徐州娇眼尾淡淡的扫过夜游神好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 “你且在这待着,我前去会会诗隽。” 夜游神好似很忌惮诗隽身边的两位文书,叮嘱徐州娇一定要小心他们。 徐州娇问他“这两位相比于阎罗王身边的那位陆判,能耐如何?” “自是,陆判更胜一筹。” 徐州娇拔下骨钗,手持子母双剑,只留下一句话就闪身进了城隍庙。 她说“前几日,我与陆判交手,连胜他两次。” 因为时间太晚,城隍庙里的庙祝与杂役已经睡下了。 徐州娇在城隍庙里慢悠悠的晃荡。 不愧是大隐独一份的城隍庙,红墙黛瓦,飞檐翘角,集庄重,典雅,古朴三者于一身。 院内绿树环绕,鸟语花香,仔细看看,花丛中还藏着几株名品。 徐州娇冷哼一声呵,还挺有钱...... 直到她来到塑有城隍像的正殿。 徐州娇看着诗隽那座头戴官帽,身穿红袍,手持玉户的神像,瞅着倒是挺唬人,就是人品太下作! 诗隽左右两边各有一座塑像,一位长须白面,面容和善。另一位红须黑脸,怒目圆瞪。 这应该就是夜游神说的一文一武两位文书。 余下两侧各站着一排栩栩如生,形态各异的泥塑。 这些泥塑虽然个个形态逼真,严肃持重,可偏偏徐州娇是个从不参神拜佛的人,她对神鬼的了解,一部分来自于她的牌友,一部分来自雨神的小故事。 要她认清这些泥塑可真是为难她了。 她想着若是普通在这就好了,他一定会对每个泥塑都信手拈来,朗朗上口! 不过这不重要,认不认识都不耽误她砸诗隽的场子。 徐州娇亮出双手的子母剑,随手挽着一个剑花,甩出左手的子剑直接逼向诗隽的神像。 “叮。” 一声脆响。 一柄长剑凭空出现,截住了冲向神像的子剑,将它打飞出去。 “何人,胆敢在城隍庙放肆,还不速速退去,休要我等现身拿你。” 好一副虚张作势,装模作样的派头。 徐州娇并未理会这一声警告,接住回旋一圈的子剑,再次将它祭出。 这次的子剑不再同于上一次的轻巧无力。它剑身通体红如烈焰,带着一股灼热的烈风。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力度,轻易击碎所有抵挡它的武器。 眼看着子剑马上就要刺进神像,它却临了向上拐了一个弯。 “咔。” 刺入诗隽神像的居然是一把匕首。 原来子剑的目的并不是刺进神像。 它第一次出场只是试探。重点是它第二次祭出的时候,身后跟着一把匕首,但被它周身的剑气所掩盖。 等子剑为其扫除障碍后,便利用自身的剑风带动匕首狠狠地插进诗隽神像的胸膛。 这把匕首正是淑妍玉的那把,裸露在神像外的匕首柄上面,淑妍玉那三个字还明晃晃的。 殿内所有泥塑除了诗隽,全部显露出真身,人人手里拿着一把残破的武器,把徐州娇包围在内。 红须黑脸的武文书,手持一把断剑指着她,大声喝道“徐州娇你居然如此胆大妄为!胆敢侮辱城隍爷神像,该当何罪!” 武文书这大嗓门震的徐州娇耳朵都疼。 她掏掏耳朵十分不屑的回答“呦,刚刚不还都装不认识我呢嘛?” “现在又认识了?” “都少给我来这套,这话老娘在地府都听腻了,在这儿!老娘不想多听你再说一个字!” 武文书对徐州娇在地府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他打又打不过,说多了又怕她真动手,只能把嘴闭上,一张黑脸气的更黑了几分。 着武文书还未如何,就已经败下阵来,他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贵妃娘娘,您.....” 徐州娇眼神冰冷的看向他,意思很明显但凡你再多说一个字,一样咔嚓~....... 还贵妃娘娘,你以为你是普通吗? 着徐州娇不善的眼神,立马止住话头,生怕自己遭难。 “诗隽呢?让他出来!” 徐州娇挥挥手招呼其中一人给她搬张凳子过来。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诗隽脸色苍白的被文文书搀扶着从内殿出来。 不得不说,诗隽长得还是不错的。 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即使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也不减他的风采。 若此一个俊俏儿郎,怪不得会迷了淑妍玉前前后后七十年。 诗隽额头一层薄薄的汗,只是简单的拱手行礼都显得非常吃力。 “不知徐姑娘莅临寒舍,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徐州娇故作一副吃惊模样,答非所问的说道“呀,新城隍这是怎么了,是身体抱恙还是.....遭报应了?” 诗隽淡淡笑着回应“无事,只是偶感风寒而已。” 徐州娇直接笑出了声,笑的要多猖狂就有多猖狂“这城隍爷也会感染凡夫俗子的病症?诗隽,你也太不值钱了吧。” 诗隽任凭徐州娇奚落,始终微笑面对“徐姑娘说的是,诗隽属实低廉了些,让姑娘笑话了。” 徐州娇摇摇头,他还是喜欢诗隽以前那股劲儿。 “诗隽,我还是喜欢你之前在我家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对,就那副把我们所有人当猴耍的样子。” 诗隽脸色再次白了几分,急急上前冲徐州娇解释“徐姑娘误会了,诗隽怎么敢戏耍姑娘,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还请姑娘明示!” 随着诗隽的靠近,徐州娇好似在他身上又闻到了那股掺着土腥味的龙气。 诗隽看着徐州娇不说话,一时之间拿捏不住她的态度。 “徐姑娘,可是因为淑妍玉,怀疑诗隽的为人?” “怎么你不该怀疑吗?”徐州娇冲他身后的神像努努嘴“匕首还在你身上插着呢,你就算看不到,也应该感觉到啊。” “毕竟,你身体不适啊。” 诗隽看着徐州娇满满不屑的眼神与嘲弄的口吻,心知此事怕是不能善了,咬咬牙,撩起袍子直接跪在她面前。 “徐姑娘说得对,是诗隽骗了姑娘,姑娘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徐州娇一声惊呼“哎呀,这当着你这么多手下的面,行如此大礼,这多有损你的颜面,快起来,快起来。”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徐州娇却没有半点要扶起他的意思。 诗隽把姿态压得极低,态度看起来诚恳极了。 “既是做错了,诗隽就应该认罚。” “且诗隽作为一方主神,更应该以身作则,以儆效尤。” 这句话可算是给徐州娇递话头了,她心中冷冷一笑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让我作践…… 第61章 诗隽神像拔匕首 诗隽自以为是的表演着他的演技。 可徐州娇根本不配合他的表演。 她捂着自己的小嘴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以儆效尤?城隍爷的意思是在你的这群手下中,玩弄女子感情,背弃前岳家的大有人在,比比皆是?” 徐州娇指着诗隽头顶的匾额“这哪是浩然正气,这简直就是歪风邪气啊。” “咣当~咣当~当~” 一阵嘁哩喀喳的声音,在徐州娇背后响起,惊得她立马回头。 只见原本站她身后的六部执事,个个目瞪口呆,手里的破铜烂铁纷纷掉落在地,见她回头,更是七嘴八舌的解释起来。 “小祖宗,这话不能这么说啊,那城隍大人的错,不能怪到我们身上呀。” “是呀是呀,我们可是很洁身自爱的呀。” “就是呀,就是呀。” “小大人,我,我这还一直单身呢,这话传出去,我可怎么活呀。” “姑奶奶啊,我没法活了啦!” ...... 说着说着,大家一致性的远离诗隽,远远的站在徐州娇身后,表达自己的自身与立场。 就连一直扶着诗隽的文文书也离得他远远的。 文文书内心表示此人,沾不得,沾不得~ 诗隽看着离去的众人皆是一副嫌弃的模样,心中恼怒不已,但面上还是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 “诗隽,已经知错,姑娘羞辱我一人便可,何必辱我门下众人!” 听听这语气,多么的茶的清香,茶的四溢…… 徐州娇再次回头问身后所有人“我辱你们了吗?” 众人齐齐摇头,异口同声说“没有。” 一个个都摆出一副这位姑奶奶辱的很明确,她说的只有你,请不要连累我们。 徐州娇冲诗隽使眼色“你看,他们都说没有呀。” 此刻诗隽苍白的脸色呈现出青紫色,爆红色……犹如调色盘一样热闹,气的他拳头都攥紧了。 徐州娇看着折腾的差不多了,打算见好就收。 “其实呢,我今天来也不是为淑妍玉出头,你也知道的,是你利用我在先。” “平日里呢,又多次派人窥探我等行踪,我若是不对你严惩,我心气难消啊,你说是吧!” 她故意做出一副我最讨厌被人利用的表情,蛊惑着诗隽,让他放松警惕。 诗隽果然信以为真,心里重重舒了一口气,面色恢复之前的模样。 “徐姑娘说的对,此事的确是诗隽不好,改日诗隽一定携重礼登门谢罪。” “好说,好说,你我以后长此以往的打交道,还是要坦诚相待才是,这才是长久之道。” “姑娘说的是,是诗隽之前想差了,还请姑娘海涵。” 徐州娇示意身后的人扶起诗隽“怎么还跪着呢,赶紧起来,来个人给你家城隍看座。” 文文书听了她的话差点憋不住笑,眼望着天,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 诗隽好像没听到徐州娇的话一样,笑呵呵的坐下,继续与她攀谈着她在地府的经历,尤其说到她拜师东岳大帝的时候,那叫一个兴奋激昂。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关系很好一样。 说了大约半个时辰,徐州娇掐算着时间,决定起身告辞。 她打着哈欠,说道“不知不觉都已经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去歇息了。” “诗隽兄既然身体不适,也早些歇着吧。” 诗隽叹着气摆摆手,一脸无奈的说着“还有些许公文处理,所以......” “诗隽兄真是恪尽职守,废寝忘食,平时也要多注意身体啊,毕竟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本钱嘛。” 说着,徐州娇拍了拍诗隽的肩膀,以示关心。 “即是如此,那我就等着诗隽兄上门啦,今日就不多打扰了,先走啦。” 说着徐州娇就往外走,才刚走几步,她一声惊呼,又折了回来。 诗隽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徐姑娘可是还有什么事?” 徐州娇一脸歉意的看着他“你说我这记性,怎么就把它忘了呢!” 边说边指了指插在诗隽神像的那把匕首。 诗隽脸色大变,他摸着自己胸口,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该不会是要...... 她环顾一圈指了指武文书,让他把那把匕首拔下来拿给她。 果然,诗隽想的没错,她就是要拿走匕首。 因为子剑的剑风凌冽,速度极快,导致匕首深深的嵌入在神像里,武文书使出浑身力气都没有撼动分毫。 倒是把诗隽疼的差点昏死过去。 徐州娇摆出一副都是我不好的样子,弱弱的开了口“要不我试试?哎呀,你说都怪我这个暴脾气,让诗隽兄受此大罪,怎么就不知道先找诗隽兄聊聊,就直接动手了呢,都怨我!” 诗隽故作体贴的宽慰她“此事也是我有错在先,只要徐姑娘你能消气,这点痛诗隽愿意受着。” 徐州娇一拍巴掌:“那可太好了!” “徐姑娘,你说什么?” 徐州娇赶紧捂住嘴巴,眨巴着大眼睛为自己找补“我是说,你不怪我真是太好了!” 她捋捋袖子,一边摩拳擦掌的做着热身动作,一边回头安慰着诗隽“你别怕啊,我下手可快了。” 看戏的众人齐齐点头你下手确实快,快的都没反应过来,匕首就已经插上了。 诗隽看着她要来真的,刚要开口拒绝,就眼睁睁看着徐州娇素手一挥。 他疼的眼前发黑,直接跪倒在地。 他觉得胸口很疼,好像被人用刀子剐了一圈一样,疼的他根本不敢吸气。 这一刻,他觉得徐州娇一定是故意折磨他。 徐州娇茶言茶语的开口“你没事吧,我没想到拔出来也会这么疼,诗隽兄真是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害了你。” 诗隽看着她一脸愧疚的表情,又觉得她好像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吃力的吐出几个字“无事,徐姑娘,你,无需,放在,心上。” 徐州娇耷拉着脑袋,声音低哑,好似透着无尽的后悔“我总是这样,走到哪里都闯祸,我还是先走吧,诗隽兄你好休息。” 说完一路小跑的跑出去,诗隽看着她的背影。 他刚刚好像看见徐州娇低头抹眼泪了。 诗隽遣散所有人,一个人细细琢磨着徐州娇最后的动作。 一个轻纱缥缈,身姿窈窕的蒙面女子自内殿出来,她赶紧搀扶起诗隽,一双美目哭的梨花带雨,眼神中更是透露出对诗隽满满的心疼。 一只纤纤玉手抚在诗隽的胸口,言语中都是徐州娇的指责“这个鬼魔女一定是故意磋磨你,隽郎,我要告诉爹爹,要爹爹狠狠收拾她,给你出气才好。” “婷婷,此事万万不能告诉岳父大人,这徐州娇如今早就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只一对子母剑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只怕单凭岳父大人一人,不是她的对手。” 蒙面女子满满的不甘心“那我们就这么一直忍下下去吗?” 诗隽握住她的玉手,轻声安慰她“我已经知道了她的弱点。她这人爱财,冲动,且极易轻信他人,只要我们好好利用这几点,一定可以把她收为己用。” 蒙面女子点点头,搀扶住诗隽的胳膊“隽郎我扶你进去用药吧,马上就要大婚了,可别留下什么内伤才好。” 诗隽任由蒙面女子扶他进内殿。 他刚刚一定没看错,徐州娇一定是因为太内疚才哭的。一点皮肉之苦就让她如此信服,堂堂天选者也不过如此。 徐州娇擦着眼角的泪花跑出了城隍庙。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低头的时候乐的眼泪都出来了,如果不是她跑的够快,真的会当场大笑出声了。 徐州娇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抛--接--抛--接,心想今天真是便宜诗隽了,只剐了他一圈,不过也不算没有收获…… 她抬起拍过诗隽肩膀的手闻了一下。 果然,就是这股掺着土腥味的龙气,再仔细嗅嗅,还有股淡淡的脂粉香。 原来不是人走了,而是跑进去厮混了。 啧啧啧,也不知道背着点人,还让她发现了…… 夜游神看着徐州娇完好无损的走出来,且身后的城隍庙并无追兵,赶紧小跑上前。 “大人,您这就出来了?” “不出来,还要在里面吃宵夜吗?” “那咱们现在去哪啊?” “先回家,等天亮以后再去找日游神。” ...... 直到后来,夜游神才听同僚说起,当晚的城隍庙发生了什么。 他家大人仅凭一剑就打翻了正殿所有人,把所有人的法器都直接打成了破铜烂铁。更是在城隍爷身上插匕首,还亲自给拔了出来。 听的夜游神直呼神人啊。 在后来的无数个夜晚里,夜游神都在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进去呢! 第62章 他也是有很多优点的 徐州娇带着夜游神回到将军府时,已经是下半夜。 整个将军府静悄悄的只有门房的灯笼还亮着,就连书房都已经熄了烛火。 徐州娇轻轻推开房门,与夜游神蹑手蹑脚的跨过门坎。 书房的烛火被人突然点燃,蹑手蹑脚的两个人当场被钉在原地,依旧保持着鬼鬼祟祟的模样...... “娇娇,你回来了?” 听到有人叫自己,徐州娇的头转向烛火的位置,刚刚点烛的原来是阴山渡。 徐州娇松了一口气,恢复原本的体态。 “小渡哥哥,你还没睡啊。” 阴山渡把书房里所有的烛火都点上“我怕暗中有人窥视,就把书房的烛火熄了,给他们营造我们已经歇息的假象。” 徐州娇环视一圈,未见到自己爹娘的身影,便问道“我爹娘呢?” “将军带着赢姨躲在架子后面的内室里。” 他望向徐州娇身后那个人问到“娇娇,这是谁?” 徐州娇看着在身后依然维持蹑手蹑脚姿势的夜游神,踢了他一脚,十分嫌弃他的智商“他都看见你了,就别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了。” 夜游神在心里小声的嘟囔明明是您说的,大家都休息了,要小声点...... 徐州娇指着纱帽黑衣的夜游神,回答阴山渡的问题“小渡哥哥,他就是咱们京都的夜游神。” “之前就是他跟日游神一直在监视将军府。” 夜游神掏出自己的夜巡腰牌递给阴山渡检阅,笑的一脸谄媚“这是小的腰牌,还请陛下检阅。” “小的正是京都夜游神,之前的命令那都是城隍爷下的,小的就是一个跑腿的,实在是违背不得啊。” “但现如今,小的在大人的调教下已经痛改前非,弃暗投明,此生只跟随大人脚步,以大人命令为首任。” 说完还一脸讨好的看向徐州娇“是吧,大人。” 徐州娇点点头“就是这样,说得很好。” 夜游神顿时挺直腰板,昂首挺胸站在徐州娇身后,各方位展示着自己的定位。 闻声从内室出来的徐氏夫妇,看着这多出来的一个人,也是疑惑不已。 徐州闯看着在自家女儿身后一副狗腿模样的人,犹豫的开着口“娇娇这是你新收的......手下?” 夜游神一下子乐了他就说自己定位清晰吧,你看,一下子就被人瞧出来了。 夜游神重新掏出自己的夜巡腰牌,上前递给徐州闯“将军大人,小的是这京都的夜游神,之前被迫监视过咱们将军府,但现在,小的在大人的调教下已经痛改前非,弃暗投明,此生只跟随大人脚步,以大人命令为首任。” “将军与夫人以后有什么事,请随意支配小的,小的荣幸之至。” 徐州娇看着积极推销自己的夜游神,不由得抚着自己的额头,一度怀疑自己她这是收了个什么玩意儿..... 一旁的阴山渡眼神也是同样的一言难尽这是从哪冒出这么个人才...... 徐氏夫妇面对这么热情的夜游神,也是不知说什么好,只能一个劲的点头尬笑。 唯独当事人自己还浑然不知。 夜游神冲徐州娇眼神邀功怎么样?自己没给她丢人吧..... 心累,徐州娇感到绝无仅有的心累。 她一脸笑颜的对着那个显眼包说道“夜游神,我有些事情要对家人讲,你可以出去帮我守着吗?” 夜游神收起那一脸谄媚的笑,一本正经的回答“夜游神,领命。” 说完打开房门,东张西望的巡视一圈,再蹑手蹑脚的把门关上。 徐州娇指着关上的房门,对着书房里的三人说“他还是有很多优点的不是吗?” 她为了挽救自己的颜面,为夜游神努力的找补。 书房的三人也在为了徐州娇的颜面,极力附和着她 阴山渡最先给出反应“是是,他很听你的话,就是他最大的优点。” 徐州闯也在点头“对,记得关门这点就很好,像你副将叔叔就从来不知关门,爹都说了他好多次了,他就是不改,夜游神这点就特别好。” 当轮到赢甜夸得时候,她卡壳了“可不是,夜游神他,他,他......” 实在不知道夸什么的赢甜,看着女儿尴尬的眼神,直接做出最后的终结“反正他就是特别好,真的,娇娇这人你收的好啊。” 徐州娇尴尬极了,又不得不笑脸相迎“呵呵呵呵,是吧,呵呵呵呵......” 徐氏夫妇也只能跟着宝贝女儿一起笑“呵呵呵呵....是呀,是呀.....” 阴山渡看着尬笑的一家人,努力压制自己上扬的嘴角。 他决定把话题从夜游神身上扯开,彻底营救徐州娇“娇娇可是见到诗隽了?” 等到诗隽的名字,徐州娇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小渡哥哥你是不知道,今晚我可把他折腾惨了!哈哈哈哈.....” 她掏出淑妍玉的匕首扬了扬“我用淑姐姐的插匕首把他神像剐了一圈,疼的他腰都直不起来了。” “脸白的跟鬼一样......” “他还跪在地上跟我道歉,还说要携重礼登门给咱们赔罪呢。” 赢甜听着宝贝女儿在城隍庙折腾的如此过瘾,拉着她的手,要她展开详细说说。 在徐州娇绘声绘色的描述下,三人听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尤其是武文书怎么使劲都拔不出来匕首,还把诗隽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三个人爆笑出声。 赢甜一边笑一边拍巴掌,完全摒弃了自己的将军府主母的人设,直呼痛快,解气,大快人心...... “这种人渣就应该慢慢折磨他,直接了结他太便宜他了。” “真是痛快了死我了,娇娇,做的好!” 徐州娇听着娘的夸赞,整个人轻飘飘的。 徐州闯闷不吭声思索着一个问题,被坐在他对面的阴山渡看了出来,询问出声“将军可是想到了什么?” “陛下,按照夜游神的说法,这个诗隽在娇娇还没出墓的时候就知道娇娇之后会做什么,更是对小鹤的行踪了如指掌,臣觉得他背后不是有高人,就是他能洞察先机。” 阴山渡认同的点点头“我与将军想的不太一样,娇娇说过诗隽与她谈论地府之事,他只对前半段捻熟,后半段基本属于猜测。我觉得若是其背后真有高人,应该不会如此一知半解,充其量他只能算在地府藏有眼线,眼线只方便探视到小鹤借龙气归体,后半段他无处得知,或者他不方便跟。” “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不知道借用了某法窥的天机,知道了小鹤离魂的去处。至于娇娇天选者的身份,娇娇在墓里时常常有神仙登门探视,但凡有几分神通的都会察觉的到,师隽在神界、地府都有往来,想知道娇娇底细不是什么难事。” 徐州娇也比较认同他的推论“我觉得小渡哥哥说的对,他可能只是得了什么先机,事先知道一切,在通过我们,布局完成他自己的目的。” “若是他身后真有如此高人,那我的一切机缘不都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 此话一出,四人脸色一遭变了。 是啊,若真有此人,那娇娇岂不是很危险? 徐州闯安慰着众人“现在担忧此事为时过早,或许他是友非敌也尚未可知啊。” “他既然能放任娇娇成长,不施加干预就是最好的证明。” “是啊,将军说的在理,此人极有可能是想借诗隽这个人为我们提供讯息,而诗隽却在其中掺杂了自己的目的。” “可能因为目的已经达到,所以诗隽成了弃子。” 听到这众人悬着的心,开始慢慢放下。 徐州闯接过话头“正是因为诗隽被舍弃,所以他只能通过自己的眼线来获知娇娇的踪迹,甚至铤而走险的安排夜游神继续监视将军府。” 赢甜也在点着头“如此一来就说的通了。” 既然知道诗隽已经是弃子那就放心了,是啊,如果诗隽背后的高人依旧在,昨日怎么会任由娇娇折腾。 至于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只要他不干涉娇娇的一切,是谁都不重要。 因为时间都已经很晚了,阴山渡与徐州闯明日还要上朝,所以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的徐州娇怎么都睡不着,她把今天所有的线索连成线,发现其中有几条是重合的。 她单独拎出来发现都是关于那个龙女与老城隍的独女的。 若那条龙就是老城隍的独女,那她为什么会有一股土腥味?又为什么从不见人呢? 既然不见人,那诗隽又是怎么勾搭上的呢? 第63章 日游神 临近卯时,此时的黑夜已经渐渐褪去,天边开始出现微弱的亮光,大地被一片朦胧的晨雾笼罩。 徐州娇留下一张简洁的纸条,便出门去找夜游神汇合。 夜游神早已在将军府门口等了起来,他怀里还揣着一份热气腾腾的火烧,一见徐州娇出来,小跑着迎上前。 “大人,这是平时供奉小人的小铺今早刚出的肉烧饼。” 说着掏出烧饼递给她。 “这家滋味可好了,皮薄馅大,香酥可口,大人您尝尝。” 徐州娇拿过一个,轻轻咬一口“嗯,这个火烧是真的好吃!不错啊夜游神,这京都百姓如此爱戴你,可见你平时没少照拂他们啊。” 夜游神有些腼腆的对着徐州娇一笑“大人,日游神马上就要出来了,咱们出发吧。” 徐州娇点头“好,现在就去。” 日游神与夜游神每日交接的地方,是在郊外的一座废弃的土地庙里。 此时的日游神早已在废弃的土地庙里等了起来,他看到夜游神拿着肉火烧出现,整个人笑嘻嘻的上前想拿他手里的肉火烧。 “行啊夜游,今天怎么想起给我带吃得了?是不是昨天被徐州娇那个鬼魔女收拾惨了,想找我诉苦啊。” 还没等他碰到肉火烧,夜游神就一个回身躲开了。 日游神刚想问夜游神这是什么意思,他还没问出口,就呆住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夜游神身后居然还站着徐州娇这个鬼魔女...... 徐州娇一脸微笑的看着他“听说你找我?” 日游神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整个人尖叫着就往外跑。 可他刚刚跑出破庙就被一把剑拦住去路。 子剑早早就守在庙外,只要日游神跑出来,它就负责拦截。 子剑逼着日游神一步一步地退回原地,然后死死的盯住他。 徐州娇看着重新站在原地的日游神,笑嘻嘻的告诉他一个晴天霹雳“夜游神他不是来找你诉苦的,倒是我,是来找你算账的。” “前几日告诉诗隽,我进将军府的,就是你吧?” 日游神一听徐州娇是来算账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的求饶。 “娘娘,那都是城隍爷逼小的干的,您大人有大量,就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 徐州娇就这么淡淡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日游神急了,看着同样是一起监视的却什么事都没有的夜游神,催促着他为自己说说好话。 “夜游,你告诉娘娘,我说的都是实话,快呀!” 夜游神看看徐州娇的神情没有什么波动,于是蹲下身提点着日游神“日游,你那点小错误,大人怎么会放在心上呢,只要大人问什么你都照实说,这不就将功折罪了吗?” 他看着日游神那噜咕噜转的眼珠子,决定再推他一把“你怕什么,出事不还有大人保你呢吗,你就放心大胆的说。” “若是你不说,惹大人不高兴了,直接拎着你去城隍爷面前一对质,你想想,你还有命吗?” 是啊,自古都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若是真把他押到城隍爷面前,以城隍爷的为人定是不会承认,到时候为了平息事端,一定会杀他灭口。 日游神仔细打量着在旁边蹲着的夜游神。 他定是昨晚就暴露了,如今还安然无恙可见徐州娇并未处置他,除了脸上有些许淤青外,其他的倒还全须全尾的。 在没命和说实话之间,日游神自然是选后者。 “娘娘,有什么话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州娇看着毫不费力就规劝成功的夜游神,顿时对他改观了这小子也不净是个显眼包,用处还挺大的! “既然你能想明白,就说明你也是一个聪明的人,起来吧。” 夜游神扶起被吓得腿软的日游神后,再次回到徐州娇的身后。 日游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小子早就归顺了。 “听夜游神说,你与城隍文书是同根?所以知道很多关于城隍庙的事?” “回娘娘的话,是,小的与武文书是同根,私下很是要好,所以略知一二。” “既然都是自己人了,那就跟夜游神一样叫大人吧。” “那最近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城隍洗城,迎娶城隍娘娘是怎么回事?” “大人这其实是两码事,一件是您开鬼门引阴气聚拢在将军府周遭百米,乌云压顶,遮光蔽日,城隍爷恐生事端,才请了龙王降雨掩盖真相。” “至于这第二件迎娶城隍娘娘是因为.....” 日游神四周巡视一圈,在徐州娇面前压低声音的说“这城隍爷给咱们京都几位富商托梦,梦里明示暗示一圈,才有了这么一档事。原本就那么几位富商知道,可谁知道,为城隍娘娘塑神像的师傅,他回家就把这事告诉了他家婆娘。他婆娘又是出了名的大嘴巴,就这么传的是满城风雨,人人皆知。” 徐州娇冷哼一声“怕是你们这位城隍爷要的就是,塑像师傅他婆娘的那张大嘴巴。” 日夜游神对视一眼这种情况还真说不定...... 夜游神不明白“大人,那他直接娶了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日游神也不明白“是啊,大人,这城隍爷娶城隍娘娘又不是什么亘古奇谈,这完全没必要啊。” 要说确切原因徐州娇说不上来,但是她就是觉得会与这新城隍娘娘有关。 “或许与那位新城隍娘娘有关吧。” “说到这个新城隍娘娘,你知道她是谁吗?” 徐州娇望向日游神。 日游神鄙夷的啐了一口“还不就是老城隍那个独生女!要不然这新城隍还能轮的到他?论资历论功德,他哪比得过山神啊。” “所以他这个城隍是他岳丈硬保上去的?神界不过问吗?” 夜游神出声,说这事他知道。 他也像日游神一样,先环顾四周,然后压低嗓音的说“之前我偷偷看见神官来调取诗隽的案卷,老城隍拿的是一卷假的递给了神官,等神官走后,我偷听到老城隍对诗隽说,案卷已经递交神界,不日就会颁下诗隽的认命文书,。” “后面的小的怕打草惊蛇,就没敢再听。” 所以老城隍为了他的新女婿诗隽能顺利承位,伪造了案卷,欺骗神官?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有一个问题徐州娇没想明白“你怎么知道那案卷是假的?” “大人,我们的案卷都是放在城隍庙的卷库里。” “小的之前打扫过一阵子的卷库,因为好奇诗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偷偷查看过他的案卷,可半路进来了人,小的一慌张就不小心把萤火粉撒在了上面。” “什么是萤火粉?” “小的还有十五个兄弟散落在各地当夜游神,我们兄弟平时联系都会用萤火粉写信,除了我们这双夜眼谁都看不到。小的当时把诗隽的案卷抹得到处都是,小的觉得反正除了自己谁都看不见,也不算什么大事。” “但那天老城隍进卷库里拿案卷,小的明明看见老城隍的衣角处粘上了萤火粉,但交给神君案卷上却是通体干净,半点萤火粉都没有。” “后来老城隍便不准别人再进卷库,在诗隽上任后更是以年久失修为由,封锁了以往的卷库,建了新的卷库。” “小的事后曾偷溜进去看过,所有案卷已经搬走,架子也都不见了。” 这个秘密听的日游神目瞪口呆,这真的是他能听的吗?夜游你可别害我..... 听见老城隍与诗隽曾经有过这么大的动作,徐州娇来回踱步思考着其中的问题。 既然案卷都已经换了,那为什么还要封锁库房呢? 既然是衣角已经粘上了萤火粉就说明他已经把真的给换了,那...... 不对,如果他把真的案卷拿走,沾着萤火粉的也应该是衣袖,而不是衣角啊。 “夜游神你确定沾着萤火粉的是衣角而不是衣袖?” 徐州娇回头向他确认着细节,结果一回头刚刚还在身后的人,原地蒸发了,只留下几个肉火烧..... 她指着夜游神的位置,问日游神“人呢?怎么突然不见了?” “大人,现在天色大亮,夜游神已经隐身了,要到晚上才能出来,大人想问的问题,要等晚上才能问。” 这刚理出点头绪,结果一回头,目击者挂机了,徐州娇的小脸上挂满了愤怒与无奈。 不过没关系,一个虽然挂机了,但不还有一个在线呢嘛! 她冲日游神问道“夜游神说很多人都没见过老城隍的独女,日游神,你见过吗?” 这个问题让日游神低头沉默很久,久到徐州娇以为他可能不回答了。 为了问出结果,徐州娇偷摸要掏出真心实意球的制裁他,就在她刚摸到球的时候,沉默的日游神开了口。 “我见过,整个城隍庙除了老城隍与诗隽,可能就我一个人见过。” 徐州娇把已经摸到手的真心实意球又悄咪咪的放了回去。 “她是一条不成功的龙女,身上带着一股土腥气,即使化成人形,脸上也会残留着青色的鳞片,她没有双足,只有一条蛇尾。这就是她从不示人的原因。” 所以自己昨天碰见的那条有土腥气的龙就是她吗...... 第64章 竹致 老城隍的独女是一条不完整的龙,这跟他推诗隽继位有关系吗? 日游神看着徐州娇的脸纠结的皱在一起,不由得轻笑出了声。 果然谣言不能全信,虽然她一直努力表现出自己不好惹的样子,可内在还是会透露出小女孩的娇态。 “大人可是有什么疑惑?” “她为什么会是一条不完全的龙?而且龙怎么会有土腥气?”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小的也是在无意间窥见她的真容。” “你是在哪里窥见的?可是在城隍庙?” 这次日游神又不作回答,只是透过破庙的门,看向不知名的方向。 就在徐州娇把手再次伸向真心实意球,且偷偷走到他背后的时候,日游神回过身,问了她一个问题。 “大人为什么对诗隽与龙女的事情如此感兴趣,是因为那个曾在奈何桥等待的女子吗?” 这句话把徐州娇突然问住了,她不明白日游神为什么会这么问。 见她不答,日游神再次发问 “大人如此刨根问底的追查此事,只是为泄私愤还是为了那个曾在奈何桥等待的女子?” 看着他神情严肃,不苟言笑,深邃又坚定的样子,徐州娇认认真真的回答出心底的那个答案。 “我砸诗隽场子也好,刨根问底也好,一部分是为淑妍玉讨回一个公道,最大的原因是我觉得这种伪善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败类,不配做这片大地的城隍,更不配受百姓香火供奉!” 徐州娇身上散发出一股威严令日游神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她的话一字一句都敲在他的心间,落在他的灵魂上,让他又重新想起那个年轻的土地公。 当年他也像徐州娇一样正直、坚定,誓要揭发老城隍一家的真面目,还这片大地一个太平。 日游神摊开手,大笑出声“好啊,好啊,你要还这片大地一个太平,当年你做不到,现在有人可以做到了,你可以安息了!可以安息了!” 徐州娇看着日游神有些癫狂的样子,从他的行为到话语可以看出,他在缅怀一位故友。 她轻轻问出声“他,是谁?” 日游神没有回答她,只是从自己的袖口拿出一截竹筒递给她。 “大人不是问我,在哪里看过龙女的真容吗?就是在这个竹筒死的时候。” 徐州娇接过竹筒看了看“你的意思是他曾经是一截竹筒?” 日游神摇摇头“他以前是一棵挺拔的竹子,只修行了三百年便过了天罚,成了一方土地,竹致为人品质高洁,坚韧不拔,他凡事都讲究个公平公正,是个很难得的人。” “他被别人害了是吗?” 结合日游神的言语和他悲伤的表情,不难猜出此人定是遭遇了毒手。 至于是谁干的,毫无疑问,一定是跟那个浑身散发着土腥气的龙女有关。 “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他发现这京都有精怪吸取穷人的精气,富人的运道,便想要一查到底为民除害。” “小的曾阻拦过他,劝他不要查。因为这世间普通灵物修炼太过艰难,很多都捱不过天罚,能捱过的要么像他一样做了一方土地或者职位低下的小散仙,要么就是躲进深山争取悟更深远的道,只有那些一生下来就得天独厚、背景复杂的精怪,他们既不需要修炼,也不需要悟道,他们的家世就是他们最大的依仗。” “那些都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开罪不起的,可是他不在乎,他一心只想为百姓讨回公道。” 余下的徐州娇差不多也能猜到了。 “那些被害的人是在城隍庙被盯上的是吗?” 雨神曾给她讲过,以前有一个精怪为了让自己完全褪去兽皮,化成了妙龄女子,勾引了一位大户人家的老爷,把满门的心都给挖了出来吃了,她如愿的完全褪去了兽皮。 可因为害了太多人,天道不容她,最后遭了天谴。 “大人说得对,竹致最后调查的结果也是如此,他怀疑这个精怪就躲在城隍庙,当小的知道的时候,小的坚决不让他再查下去。” “可他却说,自己受了百姓的香火供奉,就不能置身之外,如果他都不管这世间还会有人管吗?他说,若真是城隍勾结了精怪,那他就不配做这片大地的城隍,更不配受百姓香火供奉,哪怕身死,他也要揭发城隍的真面目。” 徐州娇很佩服日游神口中的这个竹致,为了心中的大义,为了供奉过他的百姓,哪怕明知自己死路一条,也要维护这片大地。 “因为知道自己会死,所以他把这个交给你了是吗?” 日游神的眼眶已经开始蓄满泪水。 “是啊,因为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他把所有的证据封在自己的身体里,他说他死后会重新变回竹子,要小的砍下最结实的一截,那是他留存的最后一点法力,会永远保存城隍的罪行,他要我交给一个真正能为百姓做主的人,小的觉的他说的那人一定就是大人您。” 徐州娇紧紧握住手心里的竹筒,竹致的话让她心里很痛,很痛。 她不断的点头“会的,我会为百姓做主的,我一定会的。” “他告诉完小的这些,就离开了,小的因为不放心他就在后面偷偷的跟着,他在自己的土地庙前被龙女与诗隽拦下,龙女把他打成了重伤,吸了他最后的精气。” “他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那片竹林里。” 说到这,日游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他跪在地上泪水奔涌而出,声音透出无尽的悲凉与无奈“大人,小的一直死守着这件事,一直在等一个可以为百姓主持公道,可以为竹致讨回公道的人出现。大人,今天小的终于等到了。” 徐州娇擦擦脸颊的泪水,扶起日游神,她声音坚定有力,给了日游神无尽的支撑与期待。 “既然今天你把这个竹筒交给了我,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既然是天意,那我今天就要打开这个竹筒,看看这城隍庙里究竟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走,现在就跟我回将军府。” 日游神不解的问“大人为何要突然回府?” 徐州娇指着竹筒上流淌着的微弱的法力“这上面的法力是属于道家的,我怕我强拆会损坏了里面的东西,我认识一位很厉害的道士,他是钦天监的监正,他一定可以为我们完整打开。” “对对对,竹致生前修的就是道,大人说的对,还是大人有远见。” “好了,赶紧回去吧。” 徐州娇带着日游神闪身离开破庙,直往将军府。 徐州娇刚出现在将军府门口,就闻到熟悉的气息。 是诗隽! 昨天自己才折腾了他半条命,他居然今天就送上门来,刚好今天又有了他的新物料。 这可怨不得自己了。 徐州娇兴高采烈的要进府。 突然她身后出现了一股夹杂着土腥味的龙气,速度很快的冲着她袭来。 日游神惊呼一声“大人小心。” 徐州娇根本没有躲,她召出母剑,随手挽了一个剑花,从肩膀处落剑,直接用母剑挡在背后。 她甚至连头都没回,身后的母剑用剑身抵住了想刺入徐州娇后背的利剑。 徐州娇另一手反手掷出子剑。 既然你急着找死,那姑奶奶我今日拿你开刀也不是不可以。 第65章 对穿龙女 徐州娇反手朝身后掷出子剑。 子剑带着呼啸的剑风,犹如游蛇一般绕过利剑,直攻来者的面部,趁着身后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子剑吸引了注意力。 徐州娇前倾下腰,左手撑地,右脚施力,整个人向左侧滑出去。一个漂亮的大回身闪身到龙女身后,手持母剑挥向卑鄙的偷袭者。 龙女虽然被突然出现的子剑惊了一下,但很快就稳住身形,迅速把利剑抽离子剑的围绕,持剑挡住子剑对自己的直袭。 到底是有点子龙族血统在身上的,比城隍庙那些废物强。 但也仅限于比废物强一点。 单是死死抵住子剑已经让她快要招架不住,对于在她身后突袭的徐州娇更是显得毫无应对能力,只能任由她宰割。 徐州娇灵光一闪,原本直接对准她后心的剑偏离了几分,刺进了她的臂膀。 “噗呲”一声,长剑穿过皮肉,透过肩胛骨,直接对她的肩膀来了一个对穿。 母剑还趁机释放出自身如寒霜般冷冽的剑气,反正就是怎么恶搞怎么来,很快龙女的肩膀就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徐州娇挑着眉毛看着母剑使坏,暗暗发笑这要是遇见刮风下雨天,那还不待疼死。 龙女痛出一声闷哼,白皙的额头布满一层薄薄的汗,细长的柳眉紧紧的拧住。 疼,实在太疼了,诗隽说得对,她真的不是这鬼魔女的对手。 面前有子剑紧咬住不放,只要她稍有松懈,子剑就会乘机削下她半张脸。 身后有徐州娇将她彻底贯穿在剑上,重伤的肩膀在母剑的伤害下,剧烈的疼伴随着噬心的冷意折磨着她。 徐州娇看着龙女脸白的像鬼一样,不禁啧啧出声真不愧跟诗隽是一对,瞧瞧都被折腾成这样,居然还能保持着夫妻同款狼狈相。 徐州娇手握母剑再推进几分,直接贴在她身后,出口就是戳人肺管子的暴击。 “哎呀,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啊,这么大土腥气,是犁了多少亩地啊。” “带着这么大味就敢来当杀手,你都不洗洗吗?估计这京都最努力的牛,都没你能干啊。” 龙女自小便十分在意自身的缺陷,她原本煞白的脸,被徐州娇羞辱的双眼赤红,原本被轻纱包裹住若隐若现的胸脯,也被气的剧烈起伏着。 可见是真气着了。 龙女口出一声龙啸,全身迅速被一股复杂的气息包裹,她用力挥开子剑,一个前闪身把自己硬生生从母剑上撸下来。 她踉跄着身子对着徐州娇放着狠话,来掩饰自身的狼狈“贱人,你居然敢伤我,你可知我是谁!” 徐州娇看着她周身凌乱复杂的气息出了神那些气息就好像一个乞丐为了抵御严冬,把所有的破布烂衫裹在了身上一样,显得杂乱无章却又无法脱离。 只不过乞丐的破布是捡来的,她的气息是抢来的。 因为徐州娇在那股混杂的气息中,看到了一股,与竹致留在竹筒上的是相同的气息。 看着那些被龙女占为己有的气息,徐州娇心中怒火顶上了脑门。 为了自身的缺陷居然残害了这么多的人。 徐州娇抬起手握住半空中的子剑,双剑交叉从头顶慢慢落下,她再一次化身成鬼魔女。 那一双清冷的眸子冰冷的看着龙女,丝毫不把她的狠话放在眼里。 “一个妖孽也配口出狂言,看来昨天诗隽的事还是没让你长记性!” “不过没关系。” “妖孽,你活爹今天不仅要伤了你,还要活剐了你的皮,你准备好了吗?” 龙女看着她身上涌现出浓重的肃杀之意,心中暗暗忐忑了几分,诗隽可是说过,她的这对剑来头不小,只怕是自己爹爹来了都不是对手。 这鬼魔女怕是真的对自己起了杀心,自己本就不是她的对手,现在又受了如此重的伤,再留下定会成为她剑下亡魂。 徐州娇看出龙女心生退意,心中冷冷一笑现在想走怕是晚了。 龙女还未思索出相应的对策,徐州娇的身影已经快速拉近。 她步伐似风,出招如雷霆般迅猛,手中的剑带着破空的声音,冲向龙女。龙女仓皇的出剑御敌,但她步伐凌乱,手中的利剑终究缺了气势。 徐州娇右手的母剑挥开她的剑,另一只手的子剑直接滑向她的咽喉。 就在这时,徐州娇感觉到身后出现了另外一股气息,直接对她出了手。 来者隐身在浓雾中,还未敢现身。 徐州娇迅速回头,甩出手中的子剑,子剑旋转着剑身,直接冲进雾中。 龙女看徐州娇精力被分散,握紧手中的剑,想再次偷袭她。 岂料,徐州娇就在等着她出这招,她感受着背后的剑风估量着距离,当剑临近的时候,她突然腾地而起,对着滞留原地的母剑,用脚尖狠狠地踢出去。 母剑快的如同疾风骤雨,令龙女防不胜防,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母剑贯穿了身体。 一口血雾喷洒而出,龙女不敢置信的望着胸口的血窟窿,手中的利剑清脆落地。 龙女口中艰难的说出一声“爹爹”,最后软绵的倒地。 隐匿在浓雾中的身影看着龙女倒地不起,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不。” 一个风姿绰约,楚楚动人的女子,浑身带着累累血痕,自浓雾中奔出。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斜躺在地的龙女,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滑落。 声音中透露出满满的无助,。 她紧紧抱住龙女,一边抽泣一边轻声的呼唤着怀里的龙女“婷婷,婷婷,你醒醒,你不要吓娘啊,婷婷......” 她哭的像一幅画,每一个哽咽的声音都让人为之动容。那惹人怜爱的神情加上她一身伤痕,战损风拉的满满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为她拭去脸颊的泪水。 徐州娇翻着白眼的看着她。 自己闺女就要嗝屁了,还在这哭得梨花带雨,勾人心魄的。 是怕她闺女死的不够快,还是把自己当成了随随便便的贱男人? 徐州娇实在看不下去了,打断了她没完没了的哭声“喂,哭够了吗?哭够了就把她交给我,我还有活儿没干完!” 自己还准备剐了她呢,趁现在活着,好剥皮一些...... 那女人听着徐州娇毫无人性的话语,一双美目谴责的盯着她“这位姑娘,你怎么如此的冷血无情,婷婷几乎已被你去了一条命,你为何还要步步紧逼赶尽杀绝?” 徐州娇觉的自己的耳朵都被她的狗屁理论污染了,她嫌弃的掏了掏耳朵,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她落到这种结果,难道不是因为她对自己太过自信,技不如人才造成的吗?就这点本事还敢招摇,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吧?” “还是说,她觉得背后有人可以为她收拾烂摊子,她就能随意取人性命,吸人精气呢?” 那妇人没想到徐州娇会如此直白的说出女儿的底细,不由得冷汗直冒,手脚冰凉。 她一时有点慌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自己女儿遮掩。 她本能的抱紧女儿,说的话苍白又无力“你,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婷婷,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你把婷婷伤的如此的之重,竟还妄想往她身上泼脏水,试图为自己开脱,你......” 徐州娇没有给她再给说下去的机会,一个闪身站在她的面前,用手里的子剑抵在她的脸上。 笑的一脸邪气“你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我就削下你的脸皮。” 她俯下身贴在妇人耳边,轻轻说出后半段“然后把你的脸贴在她的脸上,这样也省的她脸上的青鳞掉不干净。” 妇人听到她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 她惊恐的看着徐州娇的眼神扫过女儿脸上的面纱...... 第66章 青梢蛇 徐州娇灵巧的挥动着子剑,在妇人脸庞上慢慢划过。 冰凉的触感不只是在她的脸上游走,更是在她内心深处留下了深深的恐惧。 徐州娇砸吧着嘴,评论着这对母女的阴毒 “你说你虽然年纪有点大,但也算是保养的不错,长得又花容月貌。怎么就没想着把自己的脸皮剥下来,给女儿换上呢?” “怎么净想着去抢别人的呢?” 徐州娇另一只手握着母剑,挑开龙女的面纱,直接笑出声 “我还纳闷龙怎么会有这么明显的土腥气,原来是一条妄想化龙的蛇,以这副不伦不类的德行活着,倒也是难为你了。” “原本我还想押你上剐龙台扬名立万一番,可惜了,你居然是个假的。” 边说她边惋惜的摇头“以你这副样子是注定上不了剐龙台了。” 妇人看着女儿的面纱被挑开,泪水再一次滑落,爱女心切的她看着自己当做珍宝的女儿,被徐州娇如此羞辱,愤怒的烈火燃烧了她的理智。 她大声反驳着徐州娇“才不是,我的婷婷是最好的,你根本不懂她的好,她是我的珍宝,我的全部,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徐州娇冷冷一笑,收起手中的子剑,单手把她从地上提起来,语气中充满着对她们满满的厌恶以及对那些已经逝去的生命的痛心。 “你说她是你的珍宝,那那些被你们残害过的生命,你可有想过他们的亲人,他们的挚友!” “你为了这么一个恶心的东西,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现在还敢跟我叫板,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明明就是一条蛇,却硬是有了龙气,怕是你手里的腌臜事应该不少吧。” 夫人看着徐州娇那一双魔眼,心里不住的忐忑,生怕自己的往事被她知道...... 徐州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将她狠狠砸在地上。 手里的母剑对着龙女的腿,说出最让她心惊胆战的话。 “这些年,她从蛇尾蜕变成人腿,定是害了不少人吧,你居然还能大言不惭的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想必内心定是觉得,死的无非就是些不值得一提的蝼蚁吧。” “没人告诉过你们,我曾在地府发誓过吗?” “既然上天予我异能,我自是要平等看待天下众生。” “那些胆敢践踏百姓,视他们为蝼蚁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将母剑抵在龙女膝盖的位置,对着妇人冷冷的开口“既然这条腿来的不端正,那么,便留不得了!” 妇人看着她高高举起的剑,心脏都快跳出了,急忙趴在地上磕头求情“娘娘,我们知错,小妇人真的知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求娘娘留下婷婷这一双腿吧!” 妇人把头磕的当当响,生怕磕慢了保不住女儿的一双腿。 徐州娇看着她匍匐在地的那一副狼狈相,原来他们这种人也知道怕啊。 遇见比自己弱的就践踏,遇到比自己强的就可以趴在地上跟狗一样...... 徐州娇只轻轻问了她一句“以往那些死在你们母女手中的那些可怜人,他们当众定有像你现在一样,跪在地上求你饶他们一命的吧,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做的吗?” 妇人呆呆的看着徐州娇,那些跪在地上苦苦求她饶一命的吗? 有的,自是有的。 那是,婷婷第一次体会到有双腿的感觉,因为吸取来的法力不够,只维持了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但在那短短的时间里,婷婷前所未有的开心,她小心翼翼的为自己找着平衡,努力的跨出每一步。 她看着女儿开心到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可时间到了,双腿重新变回了蛇尾,婷婷又变得狂躁不已,她打翻了所有东西,对着自己的蛇尾不断地撕扯着。 她心疼极了,只能抱住女儿,继续为她寻来,更好的‘补品’。 她在南山上找到了一对白虎母子,或许是因为他们得天独厚,母子皆已很好的化为人身,尤其是小的,全身已经开始闪着金光,他的仙骨已成。 因为带着幼子的缘故,白虎很快就败下阵来。 白虎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自己,说,自己可以随意取走她的命,但求自己放过那个年幼的孩子。 但,那个小的对婷婷真的太重要了。 她毫不犹豫的吸取了白虎的精气,把小的抓回去,取出他的仙骨做了婷婷的补品,婷婷的双腿就是由此得来的。 那个小的实在太烈了,在她取白虎性命的时候,化成原身狠狠地咬住她的手腕。 或许是印象太深的缘故,她到如今还记得白虎看着幼子不舍的模样,被幼虎咬过的地方更是时常隐隐作痛。 徐州娇在她的眼里看到了那对白虎母子悲惨的下场,不由得流下一行眼泪。 白虎临死的时候还在希望自己的孩子活下去。 而小白虎是被活生生的剥开脊背,硬生生的挖出来骨头,他全程没有一句求饶的话,只是一直在轻声呜咽,直到最后像一块破抹布一样被扔在角落。 徐州娇看懂了他的呜咽,那是他蜷缩着身子在喊娘,娘...... 徐州娇咬紧牙根,愤恨的看着躺地上犹如死去的龙女,眼前浮现出,她在小白虎挖骨时露出的兴奋与雀跃。 徐州娇对着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妇人,只说了一句话。 “既然这双腿害了白虎母子的性命,今天就还了吧!” 妇人看着那高高举起的剑直直劈向女儿的双腿,她高呼一声“不要,求你......” 这句话跨越时空与当年的白虎说的最后一句话,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就像冥冥之中的天意一样,今天到她们母女还白虎母子的债的时候了。 妇人想扑到女儿的身上为她挡下这一击,可她整个人被徐州娇的威压死死的压在地上,徐州娇就是要她亲眼看着自己女儿断腿。 就像当年的幼虎亲眼看着白虎死在自己眼前一样。 母剑很整齐的从膝盖处斩断了龙女的腿,那双腿一脱离龙女的身体,直接变回一截蛇尾,滚落在妇人面前。 妇人呆愣的看着女儿的蛇尾,将它拢进怀里。 此刻她好恨。 对女儿的心痛如同毒素一样迅速在她身体里蔓延。对徐州娇的愤恨便如同火焰一样在她心里灼烧,让她无法安宁。 徐州娇还在继续刺激着她,她嘲讽的看着龙女的残躯“赝品就是赝品,费尽心力最后还是一场空!” 妇人看着眼前的徐州娇,眼睛慢慢被嗜血的黑气填满,脸上开始冒出青色的鳞片。 她心里盘算着一个疯狂的念头徐州娇是亘古罕见的鬼魔女,又同时有仙气与龙气绕体,若是用她给婷婷当补品,婷婷定可脱离蛇身,重新长出双腿,成龙成仙。 她匍匐着身躯,扭曲着肢干,化成原身---一条巨大的青梢蛇。 她要拿下徐州娇! 徐州娇微微勾唇一笑,今天正好将你一起收拾了。 她一脚踢开龙女的躯干,龙女如同一块抹布一样摔出去,掉落在角落...... 这一挑衅的动作彻底激怒了巨蛇。 它摇摆着巨大的身子冲向徐州娇,露出尖锐的獠牙的想要死死咬住她。 徐州娇双手持剑,交叉着挡在胸前,嘴角挂着冷笑,只等这头畜生冲过来。 第67章 我,活剐了,她们 青梢蛇全身肌肉蓄力,迅速向前弹跳,张着血盆大嘴仿佛要将徐州娇生吞入肚。 徐州娇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它左侧,在青梢蛇扑空前倾得时候,一个腾空跳跃稳稳落在它身上。 青梢蛇对徐州娇躲开后,再落到它身上的行径很是不满,它转过头黑色的眼睛闪过愤怒的光,张大的嘴吐出灵巧的舌头,毒液沿着它的獠牙滴落。 一股恶心的腥臭扑面而来。 徐州娇嫌弃的捂住自己的鼻子,嫌恶的看着它“看着人模人样的,嘴里居然这么臭,老城隍也真是不挑,什么都能吃下嘴。” 说完她眼睛飘向某一处,嘲笑着某个胆小鬼..... 正在暴怒中的青梢蛇看她这么直接的开腔嘲笑自己,移动着巨大的蛇头向她冲过去。 徐州娇连续几个后空翻,青梢蛇看到机会,直接甩动着极大的尾巴,狠狠地抽向她。徐州娇举起母剑直接劈过去,剑势迅猛,如雷霆劈空。 由于青梢蛇的蛇鳞太过坚硬,犹如硬铁,母剑与之对撞时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声,之后双方被彼此的力道互相震开,徐州娇一个灵巧翻身,稳稳落地。 青梢蛇得益于自己的外皮坚固非常,它发现徐州娇的剑拿它没有办法,肆无忌惮的用自己的蛇身去碰撞她。 徐州娇身形灵巧,不断的在半空中翻腾、旋转。 青梢蛇看着自己拿徐州娇也是没办法,张着大嘴,吐出信子对她发出“嘶~嘶~”的声音。 徐州娇看机会来了,冲着青梢蛇,疾步上前。 青梢蛇也是孤注一掷的对着徐州娇张着大嘴,弹跳而起,带着不死不休的决心。 徐州娇听见那个角落发出一声急吼“阿青,不要.....” 不止她听见了,青梢蛇也同样听见了。说那时迟那时快,徐州娇快速甩出手里的子剑,子剑如一条银色的线飞进巨蛇的嘴里。 蛇肉不同于蛇皮的坚硬,它十分柔软且有韧性,子剑在里面横冲直撞,这拉一剑,那砍一下,即血腥又野蛮。 青梢蛇由于承受不住腹中的剧痛,不断地嘶吼着,翻滚着。 徐州娇看着那个隐秘的角落,自己的独女与外室不死不活的在这受折磨,他却躲在角落里,不肯出面。 其实刚才他明明可以出手为青梢蛇挡住那致命的一击,为了不暴露自己,他居然能眼睁睁的看着青梢蛇受着生不如死的痛。 原来他的真情也不过如此,还真是一个缩头乌龟。 看着青梢蛇出气多进气少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徐州娇知道它这是活不成了。 她走到青梢蛇嘴边,直接用母剑撬开她那张虚弱的大嘴,召唤子剑出来。 子剑带着一身血污从蛇嘴飞出,徐州娇一把把它接住。 一股子血腥味自子剑的剑身飘出,差点把徐州娇熏吐了。 她把子剑扔的远远的,并且阻止它的再靠近,嫌弃道“你味儿实在太大了,都熏着我跟你娘了,回去一定要洗干净点啊。” 她手中的母剑还附和的发出一声剑鸣。 子剑飞上飞下,不断的发出鸣响,好像在反驳着什么...... 徐州娇一直在留意着角落里的反应,突然感觉到周遭一阵波动,她死死压住想要冲上去的子母剑,给胆小鬼留下足够的时间。 等波动消失,徐州娇回头故作惊讶的捂住嘴。地上的母女都已消失不见,包括那条断了的蛇尾。 她惊呼出声“人呢?刚刚还在的!” “谁,到底是谁,赶紧给你姑奶奶出来,少装神弄鬼......” 浮夸,及其的浮夸,浮夸的子剑都看不下去了,它选择背对着徐州娇,眼不净为净...... 徐州娇感受到了子剑的嫌弃,她尴尬的摸摸鼻子。 这已经是她最好的演技了...... 徐州娇一边回府一边在心里复盘自己刚刚的演技,真的有那么差吗?不应该啊...... 子剑在后面委委屈屈的跟着...... 在她即将跨进将军府时,她被身后的人一口叫住。 “大人,您忘记还有小的了。” 徐州娇应声回头,是还站在原地等待的日游神..... 她尴尬的笑了几声,以此来掩盖事实真相“哈哈哈哈哈,怎么会呢,我刚刚是怕波及到你,特意走的远了些,我以为你会进府等我呢,哈哈哈.....” 反正就是打死不承认自己因为刚刚打的很过瘾,过瘾到自己压根不记得这个人。 日游神附和的说到“没想到大人一直记得小的,小的真是铭感五内。” 徐州娇微笑的点点头果然只要自己不承认,就不会感到尴尬。 早已洞察真相的日游神暗自摇头明明就是忘了,还不承认…… 徐州娇刚要招呼日游神进府,突然想起诗隽还在,提醒着他“诗隽现在就在将军府,你要是进去,可想好怎么说了?” “娘娘放心,小的好歹也在老城隍手下干了那么多年了,这种事应付的来。” 听到日游神提到老城隍,徐州娇问他“那你刚刚可察觉到老城隍来过?” 日游神摇着头“没有,小的只知道大人与龙女打了起来,后面一概不知啊。” “也没听见什么声音?” “没有,小的只看见娘娘自己一人走出来,别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大人,可是哪里有什么不妥?” “无事,先进府吧。” 徐州娇踏入正厅时,诗隽正坐着喝茶,陪同他一起来的是文武两位文书。 徐州闯已经下朝,与阴山渡和普通坐在一起,几人不知在说些什么..... 看见徐州娇回来,诗隽率先起身,拱手行礼“徐姑娘回来了。” “昨日姑娘走后,诗隽越想越觉的羞愧,所以特意一早便携带重礼,上门赔罪,若是有唐突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徐州娇点着头,一副财迷的样子“哎呀,诗隽兄太客气了,不唐突,不唐突,只要诗隽兄想来,什么时候都不唐突。” 诗隽还是端着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既是如此,那诗隽日后就多有打扰了。” 徐州娇简单的问候过爹爹他们,就坐下与诗隽打起了太极。 “徐姑娘这一身风尘仆仆的刚从外面回来,可是去办什么事?不知可有需要诗隽帮忙的地方?” 徐州娇一副‘你可算说我心坎上了’的样子看着诗隽。 “诗隽兄是不知道啊,我这今早特意出门溜了一圈,结果,你猜怎么着!” 诗隽很是积极的回答“姑娘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徐州娇一拍扶手,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我遇见暗杀了!” 徐州闯听见有人暗杀自己的宝贝女儿,当即坐不住了。 他睁大愤怒的双眼,声音洪亮“是那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竟然敢暗杀我徐州闯的女儿,娇娇你告诉爹究竟是谁!爹非活剐了他不可。” 诗隽也是一脸铁青“在这京都居然还有如此狂徒,居然敢当街行凶,真是太放肆了!此等恶徒定要严惩!” 徐州娇一边喝着普通递给她的茶,一边风淡云轻的回答“那恶徒已经被我严惩了!” 诗隽询问出声“姑娘已经将他们送至官府了?” 徐州娇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得问题一样,大笑出声“哈哈哈,诗隽兄定是糊涂了,我如今的样子,寻常人又见不到我,送至官府这也太为难我了吧!” 诗隽看着笑出声的徐州娇,再想到自己说的话,也是不由的笑出声,直呼自己糊涂! “那姑娘最后是如何严惩的恶徒呢?” 徐州娇看诗隽还没有反应过来,再次笑出了声。 她看着诗隽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我,活剐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