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对我的忠诚太极端》 第一章 系统提前造访 苍山负雪。 楚东流一身青衣站在南蛮最高的神都峰顶，俯视雪景。 那一座座雪山连绵起伏，层层叠叠，宛如一群银龙匍匐在地面向某人表达臣服，很壮观。 他看见壮观的景色，总会想起初到此方世界的那一幕。 当时他混迹在人群中，仰望昆仑武帝的龙辇经过上梁城，满城居民跪拜。 黑龙巨大的躯体遮天蔽日，由风雷伴行。 据说武帝行宫坐落在龙背，凡人无法看见。 他们只能看着黑龙不紧不慢地飞向昆仑。 那是神州第一高峰，有一万三千丈。 仅有六千丈的神都峰在昆仑面前不值一提。 他将登上昆仑当做人生的小目标。 毕竟世间的最高峰，也终究在天之下。 楚东流注视着神州方向，心里无比确信，再过不久自己就能实现那个小目标。 他转身进入寰宇殿，脑中忽然叮的一声，眼前飘出近乎透明的面板。 楚东流微微一愣，面板空白处又浮现一行行白字。 【三百岁，你开辟紫府，成为一代宗师，创建日月皇朝，想要在南蛮闯出一片天。 四百二十三岁，你击败南蛮西部最强的江澜宗，收下一位天赋杰出的大弟子姜雨池，日月皇朝逐渐壮大。 五百岁，你击败所有对手，征服南蛮，废除门派旧制，统一度量、文字、发行货币等举措。 五百九十六岁，你靠着自创一门顶级功法地煞武典，进入至尊境，麾下五大弟子天赋异禀。 你被繁华迷了眼，看不见潜藏危机，自认为优势在我。 七百岁，你第二次神州征伐大败，孤身杀出包围圈，日月皇朝覆灭，你也身受重伤。 东山再起系统开启。 您是否有勇气坚持梦想，再次冲向顶峰？】 楚东流懵了。 他今年才六百岁。 系统居然跳到七百岁的时间线。 金手指居然没有来晚，反而来早了。 第二次神州征伐失败，日月皇朝覆灭？ 楚东流震惊过后，又不由好奇，第一次神州征伐是什么时候，如何失败，日月皇朝内部的隐患等等。 当然，他最疑惑的是，自己为什么要急迫发动第一次神州征伐？ 以他收下的五名弟子天赋，别说在南蛮，放眼神州都是绝顶。 假以时日，她们必定能够突破到至尊境。 这一把苟着发育，稳赢的局面，未来的他那么着急送干什么？ 楚东流想不通其中理由，却还是点同意。 【东山再起系统加载完成。 七百岁，你第二次神州征伐失败，不由想起早已经决裂的大弟子。 若雨池在，安能让我有如此惨败。 与不知隐退何地的姜雨池重新建立联系，奖励：中品回春丹。】 楚东流倒吸一口凉气。 忠心耿耿的大弟子居然和自己决裂，隐退？ 楚东流盯着系统面板，对做任务充满动力。 他不再逗留，一脚蹬地，人嗖的横渡虚空，飞向北方的灵舞峰。 …… 日月皇朝中心在神都峰。 以神都峰为主，五位弟子的宫殿分布在五个方向，连起来就是五芒星图案。 各峰名字和宫殿名字，都是她们取。 灵舞峰顶，风吹雪。 守门的侍女缩在火盆边，搓着发红的手。 “好冷。”“我好怀念夏季。”“呵呵，指望那个，不如指望我们宫主发功。” 几名侍女低声交流，浑然不知有人闯入。 楚东流也没打招呼，熟门熟路来到剑阁前，敲了敲门。 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贴身侍女刚想询问有什么事情，一见是楚东流，吓得她连忙鞠躬，喊道：“小翠恭迎陛下！” 一抹金色流火在空中倏然缩回鞘中。 姜雨池转身，看见迈入剑阁的楚东流。 他生得剑眉星目，一头黑发束起，气质随和，好似百看不厌的青山。 毕竟杀人是手段，不是兴趣。 他本质还是一位不喜杀戮的人。 “师尊，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姜雨池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大步跑上前。 她练功的时候，喜欢将头发扎起来，露出修长的天鹅颈。 苹果红的脸颊令一滴滴汗珠显得分外可口。 那双大大的杏眼宛如夜空中闪耀的星辰。 楚东流看着这位大弟子，在剑道方面，她拥有常人无法媲美的天赋。 任何剑法在她面前过一遍，就不要想对她造成伤害。 未来潜力更是不可限量。 姜雨池只用短短百年时间，便迈入紫府境，未来大概率突破至尊，是楚东流引以为傲的大弟子。 他光看不说的反常行为让姜雨池有些心慌，下意识地反思最近行为。 也没做什么离谱的事情。 姜雨池当即直起腰，又转而担忧，身上的留仙裙该不会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吧？ 她低头，视线受到阻碍，无法看见腰下。 谁让胸前显得过于有营养了，让素白色留仙裙高鼓。 她瞥向旁边小翠。 对方将视线投在脚尖，不敢回应她的注视。 姜雨池只能鼓足勇气道：“师尊，我脸上哪里脏了吗？” “没有，我只想过来看看你。” 楚东流回过神。 不论未来发生什么，当下的姜雨池肯定没有和自己决裂想法。 他有充足的时间改变这一切，必须扼杀未来的那种可能，将大弟子留在身边。 眼前面板又产生变化。 【已达成与姜雨池重新建立联系，奖励：中品回春丹一颗，随时可以提取。】 “师尊！我最近修炼梵火剑意颇有所得！” 姜雨池神采飞扬地回一句，感觉先前练剑的疲倦在这一刻尽消，只恨屁股后面没尾巴。 不然，剑阁屋顶都要被她摇尾产生的风掀开。 姜雨池往后一跃，拔剑道：“您待着别动，我给您表演一番！” 话落，剑阁内的温度瞬间变得极为炽热，连宫外的白雪一下子都化掉。 而那些化掉的水没有落下，直接原地蒸发。 整个灵舞峰笼罩在缥缈的水蒸汽之中，隐隐有几分仙山模样。 楚东流满脑子都是一个疑惑，未来他到底对姜雨池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让这位傻白甜的大弟子和自己决裂，选择隐退呢？ 第二章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地煞武典是一门顶级功法，包含心法、遁法、拳法，掌法，腿法，却没有刀剑之类的兵器。 楚东流不擅长使用兵器。 他教给姜雨池的梵火剑意是从神州禅心宗抢来的上乘剑法。 在神州，这不是罕见的事情，一个大宗门因某人死亡后，瞬间变得破败。 各路豪杰自然涌入其中，争抢武学，以充实自己库存。 想要开宗立派，抛开自身实力外，也需要有更多的功法供弟子选择。 资质的好坏有时候取决于功法。 比如说，让剑道天赋强的姜雨池修炼地煞武典。 哪怕地煞武典是顶级功法，属性不合，她修炼的速度还比不上梵火剑意。 当然，如果有一门顶级剑法供姜雨池修炼。 她的速度将更快。 但顶级剑法在神州那些大宗门武库。 楚东流当年没实力闯。 现在不需要。 以姜雨池的天赋足以复刻他的道路，靠着自创剑法跻身至尊境。 “火莲梵舞旋！” 姜雨池一声娇喝，身形猛然旋转，汹涌的罡气涌入剑身，剑光与火势交织成一片。 转瞬间，一圈圈金色火焰如夏季盛放的莲花，清净、祥和，没有一点杀意。 看起来范围小，是姜雨池有意控制，不然灵舞峰早没了。 楚东流能够感知到火焰内部的狂暴。 梵火剑意的特殊在于禅心宗将禅意融入火焰，可以让火焰温度视使用者心意而有不同表现。 好比眼下这一刻，炽热到能够蒸发积雪的温度，却不会让人体水分蒸发。 因为姜雨池对周围的人和建筑物没有破坏欲望，温度便收敛在火中。 她脚一旋，长剑在虚空耍一个剑花，随即归入鞘中。 人傲然而立在中央，白皙的下巴微微抬起，似乎在那张婴儿肥的脸上写有快夸我。 楚东流看着她溢于表面的得意，拍手道：“好，你继续努力。 我还有事，先走了。” “诶，师尊，您才夸这么一句吗？” 姜雨池拉下一张脸，也不再故作矜持，撅着小嘴跑上前。 素白色裙子显得波涛汹涌。 “再夸夸我嘛～” 楚东流很想举报她带球撞人，却架不住她撒娇，温声道：“好。” 他摸了摸姜雨池的头，让这位撅起的小嘴转为嘿嘿笑容。 楚东流也露出一抹笑容。 这种天真烂漫的笑容实在太富有感染力。 楚东流稍微驻足摸一会她，才转身离开。 …… 寰宇殿。 这里是日月皇朝的主殿，摆设一点都不奢华。 楚东流采取冰冷而又空旷的设计风格。 九层高台之上，竖立着一张玉石雕刻而成的高背椅。 他坐在上面，选择提取回春丹。 空间散发莫名波动，一颗丹药出现在他掌间。 以至尊境的感知都无法察觉细节。 真不愧是金手指。 楚东流感叹，又盯着手中绿色丹药。 回春丹是中品疗伤丹药，专门针对经脉受损。 在神州属于很常见的疗伤丹药，类似于红花油在某国的知名度。 但南蛮很少见。 这里的炼丹术不倾向治疗，更多是修炼或者下毒。 他看着回春丹，思考该如何处置。 叮的一声，近乎透明的面板又忽然出现。 【七百岁的你一无所有，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此时的你意识到优秀谋士对自己多么重要。 任务：礼贤下士。 请找回对你失望离开的魏青。 奖励上品地煞丹一瓶。】 楚东流微微一愣。 他知道魏青是有才能的人。 可最近几年，两人关系越来越僵化。 原因是魏青搞错自身定位。 魏青忠于理想，忠于日月皇朝。 然后才忠于楚东流。 这些楚东流能够容忍。 可日月皇朝是他创建，自然应该以他的意志和想法运行。 魏青可以替他打磨日月皇朝，却不能试图让日月皇朝染上自己颜色。 反客为主这种事情，楚东流无法容忍。 他就是否定一次魏青的意见，那家伙居然选择用不再上朝抗议。 楚东流也没有管魏青来不来。 现在看来，他需要改变自己想法。 连始皇帝在楚国大败后，都能够亲自驾车请王翦出征。 一个人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错不改。 楚东流决定到文德殿和魏青谈一谈。 …… 神都城坐落在神都峰下，地处开阔，三面环山，西面又有一座湖泊。 鳞次栉比的房屋有序坐落在五丈高的城墙内，白雪堆积在屋顶，街道两侧堆着污秽的雪。 魏青推开门，将染雪的扫把放在旁边。 屋内传来织布的叽叽声。 他脸上疲倦散去，喊道：“采玲，我回来了。” 话落，魏青一瘸一拐地上前。 他早年和人争斗的时候，被打伤腿部经脉，此后行走，脚总是无法伸直，如瘸腿的人一样。 境界永远停留在真人。 战斗力早跌到真人境以下，连淬神境的武者都打不过。 他打开屋门，在一台织布机前，坐着白发苍苍的老妇。 没有驻颜和延寿的地宝供应，普通人无法避免衰老与死亡。 当他和陛下的关系因小人使坏，变得僵化，供应给他的驻颜丹停了，仅剩下延寿丹供应。 他明知被赶出文德殿的事情不对劲，也不敢反抗。 怕延寿丹也停了。 采玲能活着，全靠延寿丹。 至于昔日和陛下畅谈的理想，终究是黄粱一梦。 日月皇朝在南蛮扩张太顺利，制定的许多政策很好，就是太急了，步子迈得太大。 加上陛下一门心思突破至尊境，对下面的监管不到位，未来必定出事。 可那些和魏青无关，他想明白了。 自己这一辈子与其想那些事情，不如守着妻子过日子。 “采玲，天气冷，你先休息一会，我抱着你取暖。” “没关系，我不冷。” 采玲摇头，常年工作让她身形显得很瘦弱，也让外面的棉衣看起来很大。 这些年，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没有任何首饰留下。 可她还是将银发梳理整齐，佩戴一根自制木簪。 衣服总是洗得很干净，保持最后的自尊。 “你等一会，我马上就将这匹布织好。” “嗯。” 魏青坐在她身边。 家里木炭很少，做饭是难得取暖的时间。 他必须等妻子一起。 嘎吱，木门打开，他以为外面风大，起身上前，却看见楚东流面沉似水，站在门外。 第三章 我只想看看师尊有错吗？ 破旧的房屋，不大的院子。 如果在院子养上鸡鸭，完全是神都城最下层的民众生活。 被他任命为客卿的魏青居住在这种地方。 而楚东流连魏青什么时候从文德殿搬走都不清楚。 如果不是他加载东山再起系统，不是从系统那里得到有关任务。 他大概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到魏青离开日月皇朝，都不清楚这位曾经受到的待遇。 “陛，陛下。” 魏青语气带着些许惊愕。 织布的声音忽然一顿，采铃心肝一颤，难不成陛下还是无法容忍两人活在世上？！ 楚东流满脸诚恳道：“魏青，我对不起你。” 他先前和魏青的关系僵化，却从没有想过让对方搬出文德殿。 连日常供应都没有喊停。 但他不想推卸责任。 谁让他是日月皇朝的皇帝。 魏青看着楚东流想要鞠躬道歉，连忙扶住道：“陛下，切不可如此。” “我知道，言语无法弥补你这些年吃的苦。” 楚东流直起身子，眼眸闪烁寒光。 熟悉他的魏青明白，陛下这是想要大开杀戒。 “陛下，您身为皇朝之主，不可轻易动怒。” 魏青下意识地劝一句。 采铃只觉得头晕目眩，不是，夫君，你还要劝啊？ 楚东流倒是没生气。 真话固然刺耳，不顺心，却很有价值。 以往他知晓这个道理，始终无法做到。 现在他窥见未来的失败，结合当下，自然可以知行合一。 楚东流握住魏青的手，满脸正色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先前我不懂那样的道理，现在我明白了，魏青，你愿意继续辅佐我吗？” 魏青心神震动，先前遭受的所有委屈在这一刻变得烟消云散。 好一句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他先前没有看错人。 陛下不是一时崛起的枭雄，而是真有容纳天下之器的王者。 “陛下亲自登门道歉，我当为您效犬马之劳，以报答这份信赖！” “好，好。” 楚东流满脸笑容，没急着提取地煞丹。 他要优先处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谁让魏青流落到这里？ 楚东流对下面的长老，从没有真正放心，专门建立特务机构锦衣卫，并让三弟子柳绮玲统管。 本意是充当自己的耳目。 不曾想，锦衣卫居然又聋又瞎。 …… 寰宇殿外。 柳绮玲接到通知，便迅速赶到这里。 她思索最近的事情，应该没有大事发生。 师尊为何急召她？ 柳绮玲进入殿内，一路往前。 高背椅上空无一人，只有高台前的长方形水池边，有一人背对着她，正在喂观赏用的锦鲤。 柳绮玲眼眸闪过一抹痴迷，上前道：“师尊，您唤我有什么事情吗？” “跪下。” 楚东流声音平静。 柳绮玲心一跳，看着双方的距离，自己一跪下，目测高度接近师尊腰部。 一上来玩这么大吗？ 她咽了咽口水，幸福来得太突然。 害得她事先都没有准备。 早知道就应该用胡萝卜训练舌头的灵敏水平。 事到如今，她只能竭尽全力。 柳绮玲双膝跪在地面。 她攥紧双手，避免因过于亢奋的心情导致自身闸门松动，从而引发大水。 楚东流没回头，问道：“魏青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名字，柳绮玲心中的歪念瞬间消失，明白师尊知晓魏青当前处境。 不然，以她对师尊的了解，不可能关心魏青。 她仰头，精致的瓜子脸涌现适当疑惑道：“我没有得到下面汇报。 您要是有兴趣，我马上让人查一查他最近做什么。” 楚东流转身，盯着她。 那修长睫毛之下是一双妩媚动人的丹凤眼，右眼角有人为点的七颗朱砂，呈北斗七星排序。 看面相就是史书中经常记载，谁得到，谁就会亡国的红颜祸水。 柳绮玲在他的注视下，面色渐渐变得苍白，让人想抱在怀中安慰。 楚东流冷哼一声道：“魏青被赶出文德殿，待在神都城下生活，日子穷苦，你却不知！ 我选你执掌锦衣卫，充当我耳目，是看中你的聪慧。 没想到，你太让我失望了。” “求师尊允许我戴罪立功。” 柳绮玲俯身磕头，修身的衣裙瞬间在殿内画出一道丰腴弧线，末端如中秋佳节的粉色满月。 她没有辩解。 这个时候，任何的解释都不如直接认错好。 楚东流眼神一扫，又迅速收回，望向殿顶道：“你给我记住。 肉眼可见的背叛是可以知晓。 真正恐怖的是无形的背叛。 锦衣卫内部需要自查，然后揪出驱逐魏青的人。” “我谨记师尊教诲，一定不放过那群奸人！” 柳绮玲缓缓直起身，月景又从下面移到胸口。 楚东流点头。 他相信柳绮玲不会再让自己失望。 …… 柳绮玲退出寰宇殿外。 四下无人，唯有寒风在上空激荡。 她脸颊也没有殿中的柔弱、妩媚，变得像神都峰上的雪一样冰冷。 有关魏青的事情，她一清二楚。 但她没有任何行动，甚至有意淡化魏青在师尊心中印象。 不是想成为无形的背叛者，而是顺从师尊心意。 在柳绮玲心中，师尊比什么都重要。 任何让师尊不快的人都要消失。 所以柳绮玲很讨厌魏青。 以前师尊需要魏青，那是没有她出谋划策。 现在不同。 只要她还活在世上一天，师尊就不需要魏青从旁辅佐。 魏青能干的事情，她都能干。 魏青不能干的事情，她也能干。 柳绮玲总能将师尊交代的每一件事情都办好，从没有出错。 唯独这次在魏青的事情上，她失算了。 到底是谁怂恿师尊见魏青？ 她要彻查。 柳绮玲眼眸冰冷，探查师尊动向很危险。 可她无法控制自己了解师尊的欲望。 她想知晓师尊每时每刻在干什么。 恨不得将自己一双眼睛都长在师尊身边，以便时刻在暗中视奸。 扭曲的欲望让她都不敢向师尊开口表达爱意，也不愿意让任何人知晓。 她走到护栏前，心里想好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第四章 师尊你有点极端了 搞定这些琐事，楚东流准备练功，从系统提取一瓶上品地煞丹。 论作用和品级，这一瓶地煞丹比回春丹要高，在神州都属于价格昂贵的丹药。 尤其对修炼煞气的武者，更是攥紧手中的宝贝。 神州对正魔划分，不是善恶，而是看功法。 像楚东流这种修炼煞气的武者是魔道。 反之，修炼罡气的武者就是正道。 此外，一些非人种族，如邪灵、魔灵、妖灵等等，统一归于异类。 他的小弟子就是一位妖灵。 这些异类无法修炼煞气或罡气，却具有独特的邪气、魔气等。 但南蛮和神州没有至尊境的异类强者。 至于其他地方，楚东流不清楚，这个世界太大。 加上科技水平低下，消息传播不快，也很容易传不实谣言。 他在神州游历的时候，世人对南蛮印象就是不毛之地。 这个印象不能说完全错误，却也有大半的虚假。 南蛮和神州之间确实有一片死亡禁区，充斥毒虫、异兽，以及连紫府宗师稍有不慎都会死亡的瘴气。 但穿过那片死亡禁区，还是有普通人能够生活的地方。 楚东流对某地的传言，都是抱着听一听的态度。 …… 修炼很容易让人忘记时间。 天亮了。 楚东流丝毫不知，站在练功房，两颗漆黑的球体在掌间相互碰撞、融合，充满毁灭性的力量被他牢牢控制在周边。 他表情专注。 稍微不慎，不光是神都峰，连周围的山峰都要卷入一场毁灭的浩劫。 地煞武典的每一招都蕴含大道。 而这个大道不是很玄的东西，相反，很科学。 核裂变、黑洞、地震等等，都有科学解释。 那些解释就是道。 普通紫府境的宗师掌握一条，足以开宗立派。 但楚东流拥有的知识，让他掌握复数的道。 这是他在同境内，无人能敌的原因。 …… 咚，屋外钟声响起。 楚东流缓缓将模拟核聚变的煞气分解，又掏出青色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地煞丹，丢到口中。 地煞丹入口即化，一股股汹涌的煞气席卷全身，弥补修炼带来的疲倦。 连精神都变得抖擞。 他走向屋外。 每天抽空用于处理公务，是他雷打不动的安排。 楚东流到寰宇殿底层。 这个时间点，门口有锦衣卫和侍女值班。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求见。” “宣。” 楚东流回一句，坐在高背椅上。 紧闭的殿门打开。 每当处理政务的时候，寰宇殿两侧和天花板都点燃长明灯，如人造的浩瀚星空。 明亮灯光为空旷而又冰冷的殿内铺上一层暖色滤镜。 柳绮玲一头乌黑秀发盘在脑后，用金钗束起，她穿着充满夏季风情的火红色长裙，又在胸口呈现一抹冬季雪白。 玉足踏入殿内，她身形一晃，如一抹青烟般出现在水池前，鞠躬道：“师尊，我已查明真相，详情在奏折内。” “呈上来。” “遵命。” 柳绮玲声音轻柔如风，从怀中拿出奏折，往上面一甩。 楚东流接住，奏折带着淡淡的体温以及一股好闻的桂花香味。 这是柳绮玲经常用的香囊味。 他打开，扫视奏折内容，面色微沉。 …… 日月皇朝借鉴一部分封建王朝，又具有这个世界的本地特色。 在他之下设有五宫主，然后就是紫府境的六十四位长老。 再往下的精英弟子需要达到通玄境。 内门弟子是真人境，外门弟子是淬神境。 锻体境就是最底层的入门。 而六十四位长老之中，仅有六位长老真正掌有实权，类似于六部尚书。 其他都属于虚职。 像魏青那种客卿也是虚职。 权力大小看楚东流对魏青信赖程度。 信赖的话，权力就无限大。 不信，仅有参政议事的权力。 此次排挤魏青的主谋，就是大长老的孙子陆继。 理由很简单，他想要讨好楚东流，认为魏青言语犯上，就应该受到惩罚。 “呵呵。” 楚东流发出一声冷笑，“你相信陆继的话吗？” 柳绮玲摇头道：“不信，依我看，他们是担心魏青又提出损害自身利益的建议，所以故意将他排挤到最外面。” 顿了顿，她又道：“锦衣卫内部有十三人不够忠诚。 地方上的县令、太守、州牧，说是凡人自治，背后依旧有长老们在操控的影子。 这是我的失误。” 柳绮玲再次承认错误。 她对这些事情很清楚，却不能让师尊知道，自己对那些事情很清楚。 哪怕她和那些人做出妥协，也是为让师尊的政策获得最大化收益。 可那些事情始终违背师尊心意。 其实有选择的话，柳绮玲也不想那么做。 问题是南蛮乃至于神州，世界的规则一直是门派统治凡人，从没有听过让凡人自治的事情。 设置县令，设置郡守，设置州牧，设立锦衣卫这种巡查机构等等。 一层层官职下去，看起来很严密，却绕不开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执行的人。 比如说，为一统神州，楚东流推广基础修炼法，以此选拔南蛮人才。 若不是柳绮玲暗中和六大长老做交易，选择最前面的一批人，牺牲后面那些人。 这种策略连一半人都别想得到。 她不明说，是清楚师尊对这种事情无法容忍。 魏青当初反对，就是认为全民习武以及凡人自治不现实。 不能如此迅速推进，容易扯着蛋。 而在楚东流眼中，全民习武、凡人自治是重要国策。 前者能够增加他进军神州的兵力，后者是从门派集权到日月皇朝。 谁挡谁就要死。 楚东流外表平易近人，该杀的时候，绝不手软。 柳绮玲素来站在楚东流的立场思考问题，不会反对他，只会尽最大努力提高日月皇朝的战斗力。 也就是她的找补。 让楚东流看见日月皇朝在新政之下，实力大涨，对魏青的谏言愈发不在意。 当然，柳绮玲清楚此法有弊端。 可她也有解决办法。 没人规定攘外必先安内。 只要抢在内部矛盾爆发前，杀出南蛮，将地盘越打越大，还怕稳不住内部？ 到时候，不断壮大的日月皇朝足以安排那些不服从的人死在战场。 毕竟一统神州不是容易的事情。 她说一句难听话。 打到最后，南蛮现有的六十四位长老估计没人能够活着回到南蛮。 …… 楚东流不清楚柳绮玲心思，看着她低头认罪的乖巧模样，摇头道：“算了，也是我太心急，和你无关。 你看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大长老将那些人舍弃，我们就让他们体验死亡的感觉。 相信他们很快就能抛弃姓名和身份，专心替锦衣卫做事。” “你的意思是放过大长老？” “这……或许您可以和魏先生商量。” 柳绮玲委婉地回答。 诶，师尊，有点太极端了，耗材没必要提前消耗。 第五章 我很民主的 文德殿在神都峰顶，位于南宫西面，专门给客卿们居住和办公的地方。 南蛮九州318郡，1650县的奏折，无紧急大事，通常都是递交到文德殿，由他们先过一遍。 然后根据不同的种类，递交到六大长老案前，再过一遍。 最终到楚东流面前。 因此，文德殿每日的工作量相当繁忙。 客卿们在上班之前，都要换上统一服装，大多是赤红色长袍。 少数能够得到楚东流的恩赐，穿上紫色长袍。 魏青属于少数人。 他身穿紫色长袍，端坐在椅子上，翻看下面递交的奏折。 忽然，军机房的大门打开，一阵风吹拂在他脸颊。 身穿飞鱼服的千户站在案前，轻声道：“魏先生，陛下请您到寰宇殿议事。” “好。” 魏青点头，站起身。 周围正在处理奏折的同僚抬头，眼眸无不流露羡慕。 即便被提拔为客卿，可大部分客卿想要见到楚东流，还是非常困难。 魏青拿着手杖，往外走。 离开军机房，外面是一个景色怡人的院子。 在台阶下，还有一顶轿子，显然是照顾到他腿脚不好的事实。 “请。” 千户面色恭敬。 魏青不由想起昔日在神都城下的生活，连一个锦衣卫的百户，在他那里都是高不可攀。 一夜之间，情况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就是皇帝拥有的巨大权力。 …… 轿子来到寰宇殿。 千户主动替他将门帘掀起，魏青道了一声谢，撑着手杖离开轿子。 “客卿魏青到。” 守在门口的侍女朝里面喊一声。 魏青跨过门槛。 高背椅上的楚东流抬手一抓，黑暗漩涡在掌间一闪。 无形之中，强大的吸力瞬间爆发，一下子将他从门口吸到水池边。 随即强大吸力消失。 水池连一点波纹都没有震荡，可见楚东流的控制是多么精妙。 “魏青，有关害你的人，锦衣卫已经查出来，你看看。” 楚东流将奏折往下一扔。 魏青接住，迅速翻看了一遍。 楚东流将柳绮玲说的话转达给他，问道：“你的意见如何？” “没有确凿证据，我们不能对大长老动手。” 魏青说出自己的回答，并解释道：“日月皇朝的所有规则，都是由您制定。 以您的实力，可以随意杀任何人。 可要是连您都不遵守自己制定的规矩，从简行事，又怎么可能指望下面的人遵守您的规则？ 千百年来，从门派到子民，南蛮早已经习惯霸道，比您更凶狠、更残暴的人，比比皆是。 日月皇朝唯有推行王道，才能凝聚南蛮人心。 即便杀人，也要杀的大长老他们心服口服。” 楚东流也不想现在杀大长老，却总要在魏青面前做一做样子，故作遗憾道：“就让那个老东西再活一段时间。” “陛下，比起杀大长老，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让他推行新政。” 魏青说出自己想法。 凡人自治已经是事实，不能废弃。 那就只有改一个思路，将官员选拔大多数限定在南蛮门派的家人身上。 毕竟每一位长老都拥有庞大的家族和人脉关系，也不可能人人都习武。 南蛮不是神州，资源有限。 “那岂不是和以前没区别？” “陛下，能习武的人和不能习武的人，即便是亲生兄弟都不可能亲密无间。” 魏青侃侃而谈。 用那些人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们出生在门派高层家庭，眼界高。 日月皇朝再设立新的机构，和那些人洽谈，给他们撑腰。 到时候，他们是对家族忠贞不二，还是想要在有生之年登上日月皇朝高位，享受延寿丹、驻颜丹呢？ 答案自然是后者。 魏青想将日月皇朝利益和那群人绑定，分化他们之间的关系。 至于建立新机构，是他怀疑锦衣卫，却又不方便明说。 他没证据，贸然指责陛下信赖的三弟子，显然不是明智的事情。 …… 楚东流想了想，感觉这招够损，他很喜欢，笑道：“好，就这样办。” “陛下，您错了。” 魏青摇头，正色道：“既然要行王道，就不能偏听我一人的话，更不能将下面的人视为敌人。 像这种大事，自然要召开朝会，在朝会上当众讨论。” 楚东流揉了揉太阳穴。 艹，这熟悉的感觉又回来。 但他没有发怒，不被怼的明君不是明君。 他朝外喊道：“敲钟，召开朝会。” …… 咚~ 悠扬的钟声从神都峰顶向周围传开，连山脚下的神都城都能听见。 在南宫当差的长老们，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赶往寰宇殿。 “大长老，陛下突然敲钟召开朝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你去了就知道。” 大长老摸了摸胡须，心里有些意外，却不会向外人表露，而是装出一副我早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的表情。 咚，第二声钟响的时候，长老们以及五位宫主，一部分紫袍的客卿都到达寰宇殿前。 他们迈入其中，看见站在水池边的魏青。 一些长老眼眸流露意外。 他们都快忘记魏青是谁了。 大长老暗暗扫向柳绮玲。 她没有和他对上视线，只是轻微地摇头。 大长老心中松一口气，走上前。 侍女们早已经在地面摆好蒲团，供他们落座。 按照身份，六位长老和五名宫主自然坐在第一排。 第三声钟响后，殿门关闭。 众人鞠躬齐声道：“陛下无量寿福。” “平身。” 楚东流扫向下方，板着脸道：“前段时间，有人在暗中搞鬼，让魏青一度退出朝堂外，待在神都城过了一段苦日子。” “陛下，都是我家教不严，请您降罪。” 大长老当即俯身一拜。 楚东流摆手，很暖心道：“这件事情不能怪你。 是我对你们不太关心，居然没有考虑你们家人。 这样吧。 明年月初，再次举行一场大考，现任州牧、太守、县令皆参与其中。 你们也通知家里面，让没有习武的人，全部参与此次大考，通过的人就可以在外为官。 当然，这是我的意见，还不是政策，你们在朝会畅所欲言，讨论是否可行。 大长老，由你先开头，说说对此事的看法。” 我敢有意见？！ 大长老感觉胸闷，他家里才刚出事，再顶撞楚东流，那是嫌自己命长。 “陛下圣明，我没有意见。” 第六章 傻白甜黑化更恐怖 寰宇殿内，大长老率先投降。 一众长老碍于楚东流往日威势，谁也不敢相信这位的畅所欲言。 但他们明面上不敢反对，暗地里，却还是敢使一些小手段，保证自己利益不被缩减。 魏青认为矛盾暴露在明面更好处理，他决定当一个反对者。 “陛下，我反对！ 当初您选择凡人自治，就是为剥离门派对地方的影响。 现在用他们的家人参与其中，不是违反凡人自治的本意吗？” 姜雨池眉头一挑，脸上露出明显不悦。 她不懂凡人自治，推广基础武学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只知道师尊赞同的事情就一定是好事。 师尊反对的事情就一定是坏事。 反对师尊的人，也一定是坏人。 这个魏青从以前就一直挑师尊的毛病。 姜雨池心里早就对他不满了，却没有在朝会上出言呵斥对方。 她很清楚自己的口才和智商，连南蛮文字都认不全，哪里能够插手日月皇朝的政策。 在这种朝会上，她最好的选择就是闭口不言，省得给师尊丢脸。 姜雨池对自己的定位明确，就是师尊手中一把剑。 她只懂战斗，不懂治理皇朝，也没兴趣学那些。 所以，姜雨池气鼓鼓坐在那里，心里诅咒魏青喝凉水都塞牙。 …… 楚东流也没指望弟子们帮腔，扫向大长老，用眼神表达一个意思。 你赞同我的意见，那也该替我说话。 不说，你是不是欺君？ 这可是死罪！ 大长老心里苦啊。 他一点都不想改变现有格局。 对他这种头部门派来说，当前格局很好，没必要改变。 如果政策一变，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可他不能无视楚东流的眼神。 “魏青的话我不认同。” 大长老出声反驳，表情严肃道：“南蛮是陛下的南蛮，居住在南蛮的人，都属于陛下子民。 既然都是日月皇朝子民，没有习武。 凭什么不能参与考核呢？” “这……” 魏青假装被堵住嘴的模样。 旁边有些人忍不住反驳大长老的谬论。 一些支持大长老的人也纷纷开口。 当然，他们对大长老的支持需要打一个问号。 重新瓜分利益，对中下门派出身的长老来说，无疑是好事。 反正送去做官的人都是不能习武的废物，丢出去死掉，他们也不心疼。 万一真有收获，那就是赚到。 楚东流坐在台上，看着下方唇枪舌战，心里在反思自己。 古人云：吾日三省吾身。 他不需要每天都反省自己，却也不能一辈子都不反省。 天下大权，惟一人操之，不可旁落。 这种独断的治理方式，对统治者来说，固然很爽，却容易带来诸多弊端，矛盾被压在下面。 只能搞出一个纸糊的盛世。 这是他先前无法察觉的隐患。 他思考那些，下面的争吵也逐渐趋于尾声。 更多赞同的声音淹没反对。 楚东流回过神，拍板道：“既然大家没有意见，就这么办。 至于新机构的名字，就叫御史台，负责监察百官，弹劾各种不法的事情。 由墨泪卿担任御史大夫，统管御史台，具体的人选让四长老从中调拨。 大考的事情，交给五长老拟定章程。” “遵旨。” 在场的人没有意见。 …… 朝会散去，长老们之间自然有一场场小会议进行。 上与下的斗法，从来都不会消失。 区别在于激烈和不激烈，看得见和看不见。 毕竟楚东流的利益和长老们的利益有区别。 长老们和下面的弟子，也同样有不同的利益诉求。 楚东流拿起奏折，想继续批阅。 叮，近乎透明的面板又出现在眼前。 【日月皇朝百废待兴，你和姜雨池建立联系，接下来就要解开困扰她多年的心结。 任务：解开心结。 将姜雨池带到柳绮玲坟前，代替柳绮玲原谅她杀死自己的过错。 奖励：回春丹方。】 楚东流惊得目瞪口呆。 雨池杀了绮玲？！ 他脑中涌现两人身影。 天真烂漫的姜雨池和聪慧的柳绮玲，怎么看都是前者容易被后者干掉。 转念一想，在这个世界的智谋有用。 但真正决定人生死的事情还是武力。 论实力的话，五位弟子之中，姜雨池是当之无愧的最强。 楚东流深吸一口气。 他不清楚两人为何闹到刀剑相向的地步，却明白，自己必须阻止这种事态发生。 楚东流想要一统神州，抛开自己外，麾下五大弟子同样很重要。 她们都有至尊之姿，绝不能死于内耗。 不过，楚东流陷入沉思，绮玲目前没死，怎么才能代替绮玲原谅雨池呢？ 楚东流想了想，感觉能够欺骗系统达成此次任务。 毕竟系统在人工智能和智障之间，选择智障。 他和柳绮玲见了不止一面，系统居然还断定柳绮玲是死的。 楚东流估摸着，只要柳绮玲躺在棺材内，估计就能当做死亡。 然后再填土，立碑，想要瞒过系统。 问题应该不大。 “来人。” 楚东流朝外喊人。 …… 翠岚峰顶。 柳绮玲走向书房，心中在思考，该如何让师尊的政策得到落实。 以及师尊让二师姐担任御史大夫，是自己的想法，还是魏青的想法呢？ 她眼眸微眯，总觉得是后者。 师尊对她很信赖，不会有什么怀疑。 必定是魏青从中搞鬼。 柳绮玲心里涌现一丝不耐烦的杀意，却还是按下。 师尊需要魏青，那就不能动魏青。 她先前动手脚是建立在师尊厌烦魏青的前提下。 柳绮玲站在书房门口，又忽然侧头看向窗外。 一名锦衣卫当即出现在她视线，单膝跪地道：“指挥使，陛下有令……” 听完他的话，柳绮玲眉头微皱。 将自己装进棺材，埋上立碑…… 难不成，师尊发现自己在私下做的那些事情，这是故意警告她？ 柳绮玲心一惊，又涌现丝丝甜蜜。 师尊果然还是爱她的。 即便知晓她做的那些事情，也没有真正想要杀她，只是用这种方式警告。 柳绮玲没有纠结，立刻安排人准备棺材。 别说是假死，哪怕师尊真要她的命，她都不会犹豫。 第七章 意外之喜 灵舞峰。 楚东流召见的命令通过锦衣卫传达下来。 姜雨池没有第一时间动身，她选择先换一套衣服。 每次朝会的时候，她都要穿上一套严肃的正装，颜色深沉，款式很规矩。 她一点都不喜欢那套朝服，却不能不穿。 朝会不同于其他私下的场合，让姜雨池可以任性穿喜欢的便装。 上朝的话，她不光是代表姜雨池的身份。 更是楚东流的大弟子，自然不能让别人嚼舌根子，说皇帝的弟子不懂礼仪。 姜雨池返回屋内，在侍女的帮助下，换了一套雪白色长裙，乌黑长发盘起在脑后，两侧戴上毛茸茸的雪团发饰，很可爱。 天鹅颈佩戴珍珠串成的项链，耳垂也夹上垂肩的银色耳链，再将充满兰花香气的香囊佩戴在腰间。 姜雨池在铜镜面前转一圈，笑嘻嘻道：“小翠，我这一身打扮怎么样？” “宫主国色天香，连我看了都心生喜欢。” 小翠满脸笑容。 姜雨池一点她的鼻子，笑道：“就你嘴甜，我先走了。” 话落，她将长虹剑佩戴在香囊的另一侧，脚蹬地，如一阵风般从窗户向外窜出。 眨眼间，她穿过灵舞峰和神都峰之间的虚空，来到寰宇殿前。 “师尊~” 姜雨池远远打一声招呼，落在台阶上，笑嘻嘻地跑上前。 这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让楚东流很难想象，这位在未来拔剑干掉柳绮玲的场景。 “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姜雨池的声音像是百灵鸟那么轻快，站在他面前，扑闪着一双大眼睛，脸上是按耐不住的兴奋。 她还以为师尊想要带自己到外面玩。 楚东流摸了摸她的脑袋，表情沉重道：“我们到翠岚峰去一趟。” 一听这话，再看他的表情，姜雨池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三师妹做错什么事？ 糟糕，自己是该求情还是不求情呢？ 姜雨池陷入纠结。 她是大师姐，和四名师妹的关系一般。 毕竟她为早日帮到楚东流，每天都辛苦练剑，抛开身边的侍女小翠外。 在日月皇朝，她和别人的关系都非常冷淡，没什么交流。 但不求情似乎不合适。 她好纠结啊。 楚东流率先前往翠岚峰。 …… 翠岚峰顶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却不会影响人走路。 道路的积雪都被清走。 山半腰的树木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阳光透过厚重的铅云，将淡淡影子投射在雪地。 一座新鲜的坟头出现在树林空地，还立着一块崭新的墓碑。 姜雨池看着墓碑上写的名字，露出惊愕之色。 “师尊，柳师妹死啦？！” 她揉一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墓碑上的南蛮文字。 上面分明写着爱徒柳绮玲之墓。 楚东流表情沉重道：“我知道是你杀了绮玲。” “诶，凶手原来是我吗？！” 姜雨池震惊到后退一步，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干的这种事情。 总不可能是她有梦中杀人的习惯？ 那也不对啊。 上朝的时候，她还看见柳绮玲活着，下朝那么一点时间，人就埋在地里面，连墓碑都立好。 姜雨池小脑袋瓜懵了，搞不清现在情况，却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否认！ 她张嘴想否认杀人的事情。 楚东流摸了摸她的头道：“雨池，我知道你不容易，我相信绮玲也会原谅你杀死她的事情。” 棺材里面的柳绮玲脸上是一个大写的问号。 她感觉自己完全猜不透师尊行事。 要说是警告她的话，没理由带上大师姐。 不是警告，莫名其妙搞这一出又是怎么回事？ 柳绮玲相信师尊的背后，必定另有深意。 只是这个深意，她暂时猜不出来。 这一发现让她内心变得很焦虑。 自己怎么能不了解师尊？ 一旦不了解的话，岂不是说明自己的爱，就是那种程度嘛。 …… 墓碑前的姜雨池被摸懵了，下意识地回答道：“嗯。” 就是这一声，让楚东流看见系统的结算面板。 【解开心结的任务已达成，奖励：回春丹方一副，随时可以提取。】 回春丹方可是好东西。 先前南蛮各派的斗争，一旦损伤经脉，门派就会将那人视为废人冷落。 各派将那些治疗的药物，都预留给紫府宗师，以防止他们遇到不测。 下面的弟子就不要想了。 反正韭菜是割不完。 日月皇朝有这一副回春丹方，就可以照着丹方抓药，炼制大量回春丹。 这样一来，下面那些弟子受什么伤，也都能通过回春丹治疗。 无形之中就会收拢弟子们的忠诚。 楚东流心情轻松，转向坟墓道：“绮玲，你可以出来了。” 砰！ 坟头瞬间炸开，柳绮玲破棺而出。 “诶？！” 姜雨池语调骤然拔高，吓得差点拔剑。 楚东流眼前又弹出近乎透明的面板。 【触发意外之喜，你和姜雨池的谈话深刻感动到棺内的柳绮玲，让她化身邪灵出世。 奖励：一尊上品炉鼎，随时可以提取。】 好家伙。 系统宁可相信柳绮玲是邪灵，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提前加载。 倒是便宜他了。 “师尊！” 姜雨池手从剑柄离开，看向身边的楚东流，她脸颊气鼓鼓的，脚一跺地道：“你太坏了，居然用这种事情骗我。” 话落，她双手环胸，一副你不哄我，我绝对不会消气的生气模样。 柳绮玲也满脸幽怨道：“棺材里面很闷热的。” “呵呵。” 楚东流笑了笑。 他知道绮玲很聪明，有些话糊弄雨池没问题，想要糊弄她就不是那么容易。 所以楚东流不打算做太详细的解释。 “绮玲，你以后就知晓我的良苦用心。” 楚东流挥手道：“现在你回去做事。” “好。” 柳绮玲点头，扫一眼还在那里假装生气的大师姐，她压下心中好奇，转身离开。 “哼！” 姜雨池重重哼一声，刷一波自己的存在感，提醒师尊赶紧过来哄她。 楚东流被她的小心思逗乐了，轻笑道：“好啦，你不要生气，我这么做是有原因。 你多久没和师妹们聊天？” 第八章 世间万物必有联系 风在天空激荡，咆哮。 姜雨池微微一愣，顺着楚东流的问题思考，自己上次和某位师妹聊天是什么时候呢？ 不多的脑汁在思考之中迅速消耗完毕，似乎有一缕缕蒸发的气体从双耳和眼中向外冒出。 看姜雨池的表情，楚东流就知道一定隔了很久。 这是他的疏忽。 先前一门心思投入在武道方面，光盯着她们成就，忽视她们心理问题。 以至于雨池和绮玲居然在未来闹到自相残杀。 若不能一团和气，他培养五名至尊境的弟子，就不是福气，反而是害了自己的祸源。 楚东流拍了拍姜雨池肩膀，语重心长道：“雨池，你平时不光要顾着自己修炼，还需要替我照看下面的师妹们。 这是大师姐的责任。” 姜雨池瞬间感到羞愧。 她一直以为，只要努力练剑就是替师尊分忧，从没有想过，自己身为大师姐，还有照看下面师妹的义务。 “对不起，师尊，我以后一定好好和师妹们拉近感情。” “嗯。” 楚东流点头，露出欣慰之色道：“我知道你一定能够做好大师姐。 但也不要委屈自己。 有什么事情不分大小，都可以找我帮忙。 你是我第一个收的弟子，在我心里，你的事情从来没有小事。” “师尊……” 姜雨池满脸感动。 楚东流心里松了一口气。 感谢系统提前加载，让一切都能够改变。 如果等到姜雨池真正黑化的那一天，他想要几句话让姜雨池露出感动的表情。 消除她和绮玲之间的矛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我也不打扰你，回去练剑吧。” 楚东流摸了摸她的脑袋，手感真棒。 姜雨池身躯站直，第一次感觉师尊的手很重。 她明白，这是名为大师姐的责任，从师尊手掌传达到头顶。 她一直将自己定义为师尊的利剑，可师尊显然不是将她当做一把剑。 而是很重要的人。 姜雨池暗暗攥紧拳头，心里发誓，绝对不能让师尊失望。 但如何拉近与师妹之间的关系呢？ 她搞不懂啊。 那些需要动脑的事情太麻烦，姜雨池决定回去问一问小翠该怎么办。 …… 寰宇殿。 楚东流回到这里，从系统提取丹方，再提取一尊上品炉鼎。 空间发出些许的震荡，一张丹方出现在他桌面，再过去，就是高一米八的炉鼎。 通体呈现青色，表面有金色花纹。 鼎四方有昂首的龙头。 盖子上面的把手由四条龙躯组成。 楚东流摸着炉鼎的纹路，脸上露出一抹兴奋，朝外道：“快，请魏青过来。” “遵命。” 锦衣卫的千户回答一声。 没多久，殿外的侍女便出声提醒，“客卿魏青到。” 魏青撑着手杖进入殿内。 楚东流没有继续站在台上，一拍鼎身。 炉鼎瞬间向下方激射。 随即他抓着丹方，往前一跨步，几乎是同一时间和炉鼎落在地面。 魏青往前走的脚步一顿，他看着落地的炉鼎，露出明显意外。 他一辈子没有离开南蛮，却通过书籍知晓许多的事情。 比如说，炼制上品的丹药，往往需要上品炉鼎。 那些炉鼎在南蛮无人能够制造，唯有神州才有制造这种上品炉鼎的技术。 他看着眼前的炉鼎，语气有几分惊疑道：“陛下，这，难不成是上品炉鼎？！” “没错。” 楚东流很满意他惊喜的表情，拿出丹方道：“这是回春丹方，有这个的话，我们就可以自行炼制回春丹。 到时候，你的腿疾都有可能治愈。” 魏青腿上的经脉是旧伤。 假如是刚受伤的时候，一颗回春丹自然治愈。 现在的话，连回春丹都未必能够发挥效果。 可他依旧看重回春丹的价值。 有这个的话，对中下层的武者来说，实在太具有吸引力。 “回春丹方和炉鼎必须要握在日月皇朝手中，您打算让谁负责？” “我想让绮玲负责，你觉得如何？” 魏青想了想。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柳绮玲也负责探查神州外面的情况，和外界有联系。 由她负责，很方便采购丹方需要的一些材料。 魏青不好挑什么毛病，道：“她确实合适。” 楚东流又开口道：“有关大考的主考官，我想让你担任，顺便负责相关的考题，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 魏青满脸正色。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一定会遭人记恨。 长老们的怒火不敢冲着楚东流，却敢对他发。 但他一点都不打算收敛，一切都是为日月皇朝的大业着想。 …… 少许。 炉鼎和丹方摆在大殿空地，柳绮玲反复翻看丹方，露出沉思之色。 她事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如此宝贵的炉鼎和丹方似乎是凭空出现。 可这个世界，任何事情都是有关联，不可能有凭空出现的事物。 一定有第三方势力绕开锦衣卫，直接听从师尊指使。 这个势力隐藏如此之深，连锦衣卫都无法发现。 连她也被瞒过了。 是二师姐吗？ 柳绮玲只能想到她。 在五位弟子之中，实力最强的人是大师姐，最神秘的人就是二师姐墨泪卿。 抛开师尊外，从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容。 墨泪卿经常用傀儡替自己出席各种场合，每次的傀儡模样与性别都不相同。 连男女的语气和神态都能够完美变化，没有破绽。 柳绮玲思来想去，认为以那位的傀儡术，很可能以一个人，形成一个组织的规模。 再想到师尊说无形的背叛，她忽然感觉，自己的所作所为正在被一双眼眸注视。 她捏紧回春丹方，满心焦虑，却不是担心师尊处罚。 而是师尊最器重和依赖的弟子居然不是她！ 她使劲深呼吸。 门外的锦衣卫忽然轻声道：“指挥使，姜宫主传来消息，说要举办一场庆功宴，庆祝墨宫主担任御史大夫，邀您今晚六点赴宴。” 柳绮玲面露沉思，大师姐好端端的，为什么忽然想要举办庆功宴？ 她想了想，感觉和师尊有关系。 柳绮玲当即决定，今晚赴宴，见一见二师姐以及套大师姐的话。 “你回去转告姜宫主，我必定赴约。” 第九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日月皇朝采取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计时方法。 原先的南蛮门派、百姓对时间划分各有不同。 有些门派采取神州常用的计时，一天十二时辰。 有些门派则是淡化时间，采取早中晚的方式，根本不细分多少小时。 更不用说分钟，完全以天、年计算。 百姓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早晚各两餐，就像是游戏里面的NPC，固定日程。 楚东流统一南蛮后，许多事情自然要改变。 包括但不限于，以日月皇朝创建的时间为第一年，开始编纂史书。 制订限制武者的法律条文。 连八小时工作制，上六休一，楚东流都带到日月皇朝，并坚决实施。 原因就是他以前对超出八小时工作制的老板极为不满，怀疑那群老板的妈都是批发的。 背地里没少骂那群人。 轮到他的话，自然不想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不过，他的工作时间不固定，全看自己如何安排。 忙着练武的时候，他几个月不批阅奏折都正常。 毕竟在这个武力为王的世界，他不快速突破到至尊境就没有安全感。 突破到至尊境后，那种情况就少了。 楚东流批阅好涉及政务的奏折，让锦衣卫将桌上这些批阅的奏折分发到下面部门。 他很注重内部的奏折递交、下发速度，保证在一天内下发到南蛮各县，绝不延迟。 然后，他又拿起被标注为闲聊的奏折。 日月皇朝治下也不是每天都有大事发生。 而他为保证对下面的掌控，规定每天各县必须有奏折呈递到案前。 那些没什么大事的奏折，通常都会让客卿们标注出来，放在一边。 批阅完正事，楚东流也会查看这些奏折内容。 全是县令级别的奏折，不是今天下小雪，就是谁家的鸡被谁偷了，自己如何处置。 或者天气晴，无事，陛下有没有好好吃饭？ 一系列无关紧要的问题，都被归类在闲聊奏折之中。 楚东流很喜欢看这种奏折，有种在网络论坛冲浪的感觉。 他对这些问题，也都会一一回答，只是这些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不需要着急送下去处理。 等明天办公的时候，再由令使分发到下面。 皇帝的工作比起常人想象的那种天天都有大事，更倾向于日常。 如果天天都有大事处理，只能说明，日月皇朝正在面临非常困难的处境。 但没有大事，也不能说和平。 当皇帝绝不能松懈。 这就是楚东流从未来窥见的教训。 …… 看完最后一份日常奏折，楚东流起身离开高背椅。 接下来是练功时间。 虽然他现在有系统傍身，却没有将希望都寄托在系统身上。 该练武就要练武。 系统存在，只是让他干劲更足，感觉未来有希望达到传说中的真神之境。 楚东流身形一晃，便迅速进入二楼的练功房内。 …… 入夜后，夜空昏沉，看不见一点星光。 最近的天气不怎么好。 但灵舞宫一点都不昏暗，六角宫灯挂在墙壁，让整个宫殿异常华丽。 侍女们早已经在大殿准备好五张案几，包括乐队。 整套的编钟、古琴，连玉箫都有，务必满足客人想听的任何曲目。 姜雨池作为主人，早早站在门口迎接，以表示自己对师妹们的看重。 她在楚东流面前是打扮随意。 对师妹们又是另一番打扮。 她不能让自己显得太可爱，而是要通过正装，表达大师姐的威严。 长发及肩散落，淡青色的长裙裹住丰满躯体，一点领口都不外露。 长虹剑佩戴在左腰。 她昂首而立，端着脸，表现长辈应有的威严。 临近六点，门口宫灯忽然晃动，柳绮玲出现在她视线，一身黑紫色的长裙勾勒火辣身材。 长发随意扎起，垂落在左肩，凸显成熟美艳的气质。 右眼在朱砂点成的北斗七星衬托下，透着勾人心魄的魔力。 连同为女性的姜雨池都羡慕这份成熟。 “大师姐。” 柳绮玲声音如一汪春水，轻柔动人。 姜雨池回过神，笑道：“三师妹，你来啦，先进去坐着。 她们很快就到。” 虽然姜雨池和四位师妹交情不怎么深，可她发出邀请，四位师妹都会给面子过来一趟。 “我还是在这里等着。” 柳绮玲面露微笑，站在姜雨池身边，轻声道：“大师姐，您忽然请我们过来，是师尊的命令吗？” “当、当然不是。” 姜雨池心虚地转动眼球，又双手环胸道：“我只是想要增加我们的感情。 你看，我们都是师尊的弟子，和日月皇朝的其他人不一样，更应该团结互助。” “说得也是。” 柳绮玲微微一笑，大师姐真好懂。 她断定是师尊的命令，才让姜雨池一改常态，想要和她们拉近关系。 师尊这么做，估计是想要让她们团结到大师姐身边。 柳绮玲心里有些遗憾，为什么自己不是第一个被师尊收为弟子呢？ 她将视线转向西方。 姜雨池才察觉到空气之中细微的变动，侧头。 咚，一位身穿黑袍的女性出现在她眼前。 “大师姐。” 女人语气满是热情，额头刻有一个墨字，表明她的真实身份。 “二师妹，恭喜你担任御史大夫。” 姜雨池上前抓住她的手，倒也没有责怪这位本体不过来。 修习傀儡术的人，本体都较为脆弱，不像是其他武者那么强。 墨泪卿隐藏自身，也是为保证安全，没什么好指责。 “诶，我倒是不喜欢这种麻烦差事。” 墨泪卿摇头。 柳绮玲面露微笑道：“对二师姐来说，御史台的工作正好可以掩盖您另一层身份，方便替师尊效力。 像炉鼎和丹方的事情，下次就不需要瞒着了。” “呵呵。” 墨泪卿笑了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却没解释。 姜雨池一脸好奇道：“三师妹，你说什么呢？” 柳绮玲笑道：“师尊交给我回春丹方和一尊上品炉鼎，让我监督炼制回春丹。” “好厉害！” 姜雨池满脸佩服。 柳绮玲一点得意之色都没有，整件事情和她关系不大。 “厉害的是二师姐，炉鼎、丹方都是她搞来的宝贝。” 姜雨池转向墨泪卿，好奇道：“二师妹，你怎么做到？” “呵呵。” 墨泪卿笑而不答，她也不知道，却依旧没解释。 第十章 天冷了，墨泪卿想加一件衣衫 次日，清晨。 南宫的练功房内，楚东流掌间涌现一道小型的煞气龙卷。 速度快到煞气恍如圆柱。 但楚东流很不满意。 按照他对地煞武典的构想，顶点就是真神之境。 那是从未听闻有人达到，仅存在于理论的境界。 想要做到那一步，他必须将极阴煞气转化成罡气，实现以阴转阳。 再类似核聚变，让煞气和罡气融合到一起，爆发的巨大力量将让他突破到真神之境。 说起来简单，真想要达成很困难。 楚东流没有放弃希望。 事在人为，真不行，还可以开挂。 叮的一声，近乎透明的面板出现在他眼前。 【为壮大日月皇朝，你需要吸纳更多人才。 任务：招兵买马。 请招收百名以上的弟子，奖励：三十把中品兵器。】 楚东流瞬间收功。 常人习武需要资源，他想打天下，更需要资源。 没有庞大的资源堆砌，又怎么可能武装下面的弟子。 身为皇帝，总不能连阿猫阿狗都要亲自出手收拾。 而一把好的兵器，对那些使用兵器的武者来说，增幅相当强。 偏偏南蛮在锻造兵器方面，同样不是很理想。 神州将南蛮称呼为穷苦、不毛之地，不光是环境缘故，和南蛮落后的技巧有关。 南蛮的上乘武学仅有数十种，和神州的上乘武学数量比起来，连零头都不够。 更不用说，南蛮的顶级功法，至今只有地煞武典。 他将系统奖励的三十把中品兵器拿出去，搁往常，必将在南蛮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现在不同了，楚东流一边思考如何利用兵器激励弟子，一边走向门外。 …… 在神都峰以西三百里，有一座县城名为安溪。 东面的主道上，有一家茶馆，叫做有家茶馆。 经营这家茶馆的主人是一男一女，生有三个孩子。 茶馆泡出来的茶很解渴，过往的行人很喜欢在这里落脚。 此时，天色灰蒙。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让茶馆外面一片雪白。 靠东面的窗户忽然打开，随即就是通往地下的入口被拧开。 嘎嘎的声音吵醒正在熟睡的墨泪卿。 和大部分武者不同，墨泪卿喜欢睡觉，喜欢睡眠时的安静。 但这种安静在有人打扰的时候，瞬间就会变成慌乱。 墨泪卿急忙操控待在地下室的两名傀儡向外窜出。 “是我。” 楚东流提醒一句，大步走下来。 两名傀儡止住外冲的姿势。 墨泪卿紧张地坐起身，将宽大被子往身上裹一圈，凸显自身娇小。 那头长发如瀑布般散落在肩膀，没有梳理，也没有一根头发翘起，可见她平时的睡姿是多么好。 墨泪卿手指攥紧被子，心跳如鼓。 她常年待在地下室，从不外出一步。 连茶馆的一家人都是她制作的傀儡。 目的就是隐藏自己身份。 她和师尊往日联系都是通过傀儡，很少面对面交流。 骤然上门，必有大事发生。 …… 楚东流穿过一段不算长的台阶，到达地下室。 这里很宽敞。 四周点着灯，床上很大，也很乱，摆放一些人偶。 傀儡相关的书籍也是堆在床下、床上。 墨泪卿坐在床中间，低着头，让楚东流看不见脸，只能透过乌黑的长发瞥见些许白净透亮的肌肤，如白玉般的光泽很漂亮。 “师尊，您怎么来了？” “我想了想，御史台的人还是用新招收的弟子好，人数在两百。” “诶，全部要新人吗？” 墨泪卿没有开口，依旧低头，操控旁边的傀儡替自己说话。 她不擅长用自己的嘴巴和人交流，更习惯用傀儡代替自己。 即便面对面站着，可只要隔着傀儡传话，那她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不会因内向而变得百依百顺。 “师尊，您了解我的性格，知道我最烦那些事情，带新人太麻烦。 不如从原有的人里面，抽调人手更合适。” “我需要新人。” 楚东流不好向她解释原因，便决定上前抓住她的脸颊。 初时有点冰凉，随即就变得热乎起来。 他将墨泪卿的头抬起，额前秀发如狂乱的黑色线条分割面容。 却也无法掩盖如画的美感。 一双眼眸似乎蕴含被他威逼的泪光，透着柔弱女子的气息。 每次看见这张脸，都会让楚东流想起红楼梦里面的林黛玉。 他语气不由放缓道：“招收新人的事情，就由你和四长老说，明白吗？” 墨泪卿白皙的脸颊瞬间涌现红晕，将滚烫温度传回到楚东流掌间。 对师尊这种粗暴和自己对话的强硬，她永远都无法拒绝。 “嗯。” 她怯生生地回一句。 宛如春季受到惊吓的小鹿躲在草丛，发出的可爱音调。 楚东流松开手，又让她重新将头低下。 旁边的傀儡幽怨道：“师尊，你也太狡猾了，明知道我不擅长当面拒绝人，就玩这一招。” “你答应我，就不要想反悔。” 楚东流笑了笑，坐在床边道：“你清楚目前局势，我想彻底掌控日月皇朝。 御史台必须是信得过的人。” “为什么不让三师妹做？” “因为你也是我的弟子，我信得过你。” 楚东流拍了拍墨泪卿的肩膀。 让她身躯微颤，倒不是反感楚东流碰自己身体，单纯是太久没有和人产生肢体接触，难免紧张。 她葱白的脚趾在被子底下扣着床单，操控傀儡回答道：“好，我向四长老说招收新弟子的事情。” 楚东流没急着离开，难得见到墨泪卿本体，他留下多聊一会，关心这位最近过得怎么样，免得未来长歪了。 过一会，楚东流离开地下室。 墨泪卿用手捧着脸，脸颊依旧很红，嘟囔道：“师尊终于将重任交给我了……嘿嘿。” 她发出得意的笑声，心里没有嘴上那么反感替楚东流做事。 相反，她一直期待帮忙。 就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自荐。 这次师尊亲自将重任交付，她一定要办好事情，让柳绮玲、大师姐等人看看。 谁才是师尊最得力的弟子。 尤其是柳绮玲。 按惯例，大师姐不顶用，也该是二师姐顶上，而不是老三。 墨泪卿想要证明自己有能力代替大师姐，辅佐师尊处理日月皇朝。 第十一章 扯皮的艺术 南宫以寰宇殿为中心，往右就是客卿们所在的文德殿，往左就是长老们处理公务的章德殿。 这座殿的占地规模极大，有上下三层。 顶部铺着金灿灿瓦片，整体呈现长方形结构。 外面是一片四季常青的竹林，青石铺成的小道穿插在其中，加上从南蛮各地收来的奇石摆在道路两侧，风景极为优美。 章德殿西面的官署归四长老所有。 每天被客卿们过一遍的奏折，都会有一部分递交到这里。 特别是涉及有关人员调度、任命这方面的事情。 按日月皇朝规定，那就是四长老负责。 如果这个职位由大长老担任，无疑是权力极大的部门。 由实力较弱的四长老担任，权力就会缩水。 相关的人员调度没搞好，也容易在暗中得罪人。 四长老看着面前一串名单，思考该调拨多少人到御史台合适。 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侍女低声道：“四长老，墨宫主想见您。” “请她进来。” 四长老连忙放下名单，昨晚他和大长老等人已经商议好御史台的人选。 塞一部分家族子弟进去，占据中高层位置。 再塞一部分身世比较清白的平民当做部下。 具体数量，就看对方要多少人。 少许，房门打开。 墨泪卿操控的傀儡迈入门中。 这次是女人形象，额前刻下的墨字代表她身份。 “四长老。” 墨泪卿坦然地打一声招呼。 隔着傀儡，她和谁对话都不会怂，大步上前，拉开椅子道：“这次有关人选的事情，我需要两百名新弟子。” 四长老一听这个要求，摇头道：“不行。” 墨泪卿没有动怒，面色平静道：“御史台是新部门，自然要用新人。 难不成，现在的日月皇朝连两百名的候补弟子都没有吗？” 四长老陷入沉默。 人是有。 可那些候补弟子，抛开一些天赋强的家族子弟外，大部分的弟子都没有被长老们施恩。 他们对那些人的掌控力相当薄弱，调拨给御史台，等于将那部分人彻底让出去。 此外，还需要分一部分修炼资源。 南蛮的资源有限，各门派高层的家族子弟都吃不够，又怎么可能分给下面的那些人，让他们晋升更高境界。 牛马就该有一辈子给人当牛马的觉悟。 …… “我怕耽搁陛下的事情，新弟子需要训练，又怎么能够在第一时间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 “这种事情不需要你担心，你应该知道，我学的是千机操术，暂时可以由我一个人完成御史台工作。” 墨泪卿在楚东流面前抱怨新弟子的坏处，可一旦楚东流确定只要新弟子。 那她自然要竭尽全力达成师尊要求，而不是向别人抱怨。 四长老坐下，摸了摸无须的脸颊，慢吞吞道：“调拨弟子的问题不大，关键是修炼资源。 我认为还是提前和大长老商量比较好。” “这些你不用担心，柳绮玲能做到的事情，我就做不到吗？” 墨泪卿的话让四长老心里一惊。 看来，这次不单是组建一个新部门，甚至涉及到陛下弟子之间的权力斗争。 有关这种事情，四长老还是相当敏感。 别说不同血缘的弟子，即便家族中的血脉亲人，一旦涉及到权力、资源方面，都是冷血无情。 人人都想要进步。 可进步的空间就是那么大。 他昔日最宠爱的小孙子，天赋异禀，莫名其妙在一次打猎中丧生，背后要说没有人搞鬼，他才不信。 “好，我需要一点时间准备。” 四长老再次开口，试图将时间往后拖延，给自己和其他人商量解决办法的时间。 墨泪卿很清楚拖字诀，她坐在这里，笑道：“我有的是时间。 另一个傀儡已经跑去大长老那里，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我等着你翻名册。 还是说，名册在别人那里？ 我可以让傀儡过去拿。” 该死的傀儡术！ 四长老心中暗骂，却也只能拿出名册，在墨泪卿的注视下，开始找人。 塞入家族的人还是塞入那些平民？ 四长老短暂纠结后，决定各塞一半。 他这边没问题。 墨泪卿发现另一边的进展相当不顺。 …… “老夫实在没资源。” 典雅的官署之中，大长老双手一摊，对面前傀儡诉苦道：“御史大夫，您不知道，现在的日月皇朝，上下哪里都需要资源。 锦衣卫需要修炼的资源，弟子们需要资源，长老们也需要。 还有那些客卿、官员的驻颜丹、延寿丹等等。 最重要的是陛下。 至尊境需要大量的中品丹药回复自身功力，丹炉房的炉鼎日夜运转，都快冒青烟了。 一时半会，我真挤不出有关御史台的修炼资源。 您还是从已有的人员之中，选择一批人加入御史台比较快。” “我必须要新弟子。” 墨泪卿语气很生硬。 她看着大长老拿出来的账本，上面那些数字、文字，全部看得懂。 但合起来代表什么意思。 墨泪卿完全不懂。 每一笔支出和收入看起来似乎都是真实。 可考虑到对面的人是大长老，墨泪卿怎么都不认为账簿是完美无缺。 问题是她挑不出毛病。 这头该死的老狐狸！ 墨泪卿心里恼怒，被她抓住破绽的话，一定要这个老头好看！ 大长老一脸我苦的表情，心里满是冷笑。 小丫头片子，还想要和他斗。 大长老在做假账方面，绝对是专业人员，真真假假，任谁都别想看出账目有毛病。 即便真有毛病，也能够推给下面的人。 “大长老，你什么时候能够挤出资源给我。” “这种事情需要结合气候、收成，还要考虑到人员变动，陛下是不是又有紧急的命令，南蛮外部环境等一系列的因素在内。” 大长老绕了一圈，叹道：“我也不好给出具体的时间。” “好。” 墨泪卿寒声回一句，她不是傻瓜，不会选择从账簿查。 御史台职责是监察百官。 她将动用自己权力，查一查大长老家中以及原门派成员。 就不信他们清清白白。 到时候，看这个老家伙还会不会耍官腔。 第十二章 来，张嘴吃饼 叮～ 【招兵买马的任务达成，奖励中品兵器三十把，随时可以提取。】 近乎透明的结算面板出现在楚东流眼前，他放下手中奏折。 周围没有人。 在他批阅奏折时，寰宇殿内不会安排人，只有一群人在殿外，随时听候他命令。 楚东流提取兵器。 虚空散发一阵波动，随即就是三十把中品兵器出现在他桌面。 一半是刀，一半是剑。 刀剑统一是通体漆黑，表面刻有复杂花纹。 楚东流抽出刀身一看，森寒的刀气瞬间扑面迎来，冷冽的刀光透着冷兵器独有的艺术感。 楚东流在高台随意挥舞一阵，刀锋发出破空的嗤嗤声。 他不擅长刀法，却因自身境界摆在那里，刀法看起来有模有样。 耍一片刀花，楚东流将刀收入鞘中。 他早已经想好该如何分配这些中品兵器。 想要当合格的皇帝，必须懂得如何画饼以及分蛋糕。 日月皇朝一统神州就是一张大饼。 让六大长老心里有盼头。 中品兵器和回春丹方是蛋糕，该分还是要分。 不然光喂饼，也不能让他们利欲熏心，替他卖命。 “来人，唤六大长老到我这里。” 楚东流藏起六把刀。 柳绮玲马上就要为购买回春丹方需要的材料，前往神州。 虽说柳绮玲不擅长使刀，但锦衣卫里面有不少使刀的好手。 他把这些刀给锦衣卫，也能够让柳绮玲拉拢人心，保证此次外出不会发生意外。 神州富裕不假，也很危险。 …… 很快，六位长老齐聚在寰宇殿前。 大长老来的路上，已经在心里面想好如何应对陛下责问。 日月皇朝确实没有资源再另起炉灶，培养两百名候补弟子。 他们培养弟子的顺序，通常是排队等候。 等前面弟子的潜力用尽，后面的人才能有机会获得资源。 如果每个人都培养，日月皇朝根本养不起。 大长老和其他长老迈入殿内。 楚东流大袖一挥，桌面的刀剑瞬间齐射向下方。 噗噗，每一把刀剑都精准插在地面。 碎石飞溅，大长老看得心疼，铺在殿中的石头都是采用南蛮北部最知名的玉髓石。 以剔透、光滑，具有天然纹理闻名南蛮。 尤其是铺在寰宇殿内的地板，每一块都必须天然大，很难找。 楚东流这一手固然很帅，可事后修地板的人是大长老。 搞得大长老现在火气很大啊！ 楚东流负手而立，慢悠悠道：“这些是中品兵器，最近一段时间辛苦你们。 这是我给你们的奖励，每人四把。” “中品兵器？！” 大长老面露惊喜，心头火气瞬间消失。 他拔出面前的刀。 一瞬间，刺眼的刀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眼。 大长老盯着刀身，反手拔出自己佩刀，两者狠狠砍在一起。 砰！ 一声巨响，狂风向周围刮起，吹的几位长老衣服猎猎作响。 可他们都没有在意，看着大长老手中的两把刀没有缺口。 说明刀确实是中品兵器。 大长老将自己的佩刀收起，面露疑惑道：“陛下，您从哪里得到这么多的中品兵器？” 楚东流轻笑道：“自古以来，试图征战神州的南蛮霸主不在少数。 结局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可我和他们不同。 想当初，我以通玄境的实力，从神州闯入南蛮，得到上乘魔功，开辟紫府。 最终吸纳各派精华，自创地煞武典这一门顶级功法。 我从不是愚蠢的人。 若没有底牌，又怎么敢让神器易主，喊出一统神州的口号。 你们跟着我，回春丹、中品兵器未来都不算什么。” 大长老以往听楚东流这么说，心里都直呼别画了，真吃不下饼了。 但中品回春丹、兵器，上品炉鼎等绕过所有的情报网，突然摆在面前。 如海市蜃楼般的大饼，似乎也有几分真实感，看起来令人垂涎。 对大长老来说，即便将南蛮吃空，还是不会让自身满足。 毕竟南蛮比不上神州，再怎么吃，都是那么一块地方。 每一个南蛮人都有前往神州的野心。 大长老也不例外。 他单膝跪地，沉声道：“我从不怀疑陛下能够一统神州！” “我也一样。” 旁边的长老纷纷反应过来，大表忠心。 …… 送走几个老家伙，楚东流又让人将柳绮玲叫过来。 这位才是他真正值得信赖的人。 柳绮玲来得很快，窈窕倩影出现在殿门口，迈过门槛。 她一头黑发盘起，戴着金钗，黑红色长裙裹住丰满到似乎溢汁的躯体。 脖颈佩戴红色宝石，落在胸口，看起来很大，很白。 楚东流居高临下，第一次忘记提醒她，下次别穿低领衣服，后面就不好意思说了。 “绮玲，你出发时间定到几点？” “等到正午十二点，下面将需要交易的物品整理好，我马上出发。” 柳绮玲低头，让上面的视线能够更深入了解她。 这也是她每次见师尊，都喜欢穿低领衣服的缘故。 楚东流克制视线，大手一挥，隐藏在桌下的六把刀瞬间弹起，化作流星冲向下方。 柳绮玲一点都不慌，抬手朝前一抓，黑色煞气涌现在掌间。 煞气呈旋涡状，并将六把刀吸向掌心。 五位弟子之中，柳绮玲是唯一适合地煞武典的弟子，她所学的招式和楚东流差不多。 万象天引就是地煞武典的招式之一，能够控制引力。 她的实力不及楚东流，吸六把刀还是很轻松。 六把刀瞬间叠加在一起，牢牢钉在白皙掌心。 她看着刀，眼眸有几分疑惑。 “这是六把中品兵器，你将刀发给你的心腹，此行一定要注意安全，神州不比南蛮，繁华之下危机四伏。” 楚东流再次叮嘱，怕她在意那些货物，“真有意外情况，不需要管那些货物，优先保住你的命。 你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贡献。” 柳绮玲闻言，身躯紧绷，双腿下意识地夹紧。 真溢了。 “师尊，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她满脸正色地回答，一刻也不敢久留，转身就走，怕待下去让师尊看出身体的异常。 第十三章 南蛮的一片片天 一场细雪密集如牛毛从天空洒落在官道，老张头手持扫把，将飘落的雪扫到路旁。 像他这样扫雪的人，沿着宽敞平整的官道，时不时都能看见。 每个人有每个人负责的区域，务必将春安县官道的雪扫干净。 “有车，有车！” 红衣的捕快策马疾驰，大声呼喊，正在扫雪的人迅速退到官道外。 老张头和同村的人挤在一起，趁着这个短暂的时间，他的嘴没有停下来，反而迅速聊起来。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都有车路过，以前没见这么勤快。” “老张头，原来你还不知道吗？” “你清楚内情？” “当然，据说陛下又要大考，抽调各家老爷到神都峰，决定县令等官职归属。” “我们春安县令不是柳意吗？” “嘿，他算什么县令，不过是小人得志，我早说过，他在这个位置干不长。” 中年男人提到柳意，脸上没有一点同情，反而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楚东流从底层抽人担任县令，太守、州牧等官职。 但抽取的人需要通过考试。 对他们这些没有被选上的人来说，这样的上升渠道不如没有。 本来大家都是在下面当牛做马，没有任何差别。 结果一部分人因为读书好，直接翻身当老爷。 想到自己和县令同一个出身，对方翻身后，一点都不顾念下面，只顾着狂舔那些老爷。 中年男人只感觉心里格外畅快，活该柳意倒霉。 官道上，马蹄声急，众人也停止聊天，翘首以盼。 四匹高壮的白马拉着一架马车出现在地平线，背后是一辆辆马车。 每一辆马车外观看起来都精美异常，比他们居住的房子要好看十几倍。 偶尔有风吹过，从掀开的窗帘，露出少女容颜，白皙细腻的脸颊瞬间让官道旁的男人们提起劲。 连一把年纪的老张头都忍不住多瞅几眼。 少女眼中没有他们，只看见窗外的雪景，扭头道：“阿姐，你说南蛮最高的神都峰有多高？台阶有多少？” “不清楚，我们到了就知道。” 女人表情很淡定，没有妹妹的那股兴奋，低头看书。 在当地，所有人都认为陆家高贵，权力大如天。 可那只是凡人的错觉。 真正权力大的人是皇帝。 他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能引动南蛮局势。 比如说这一刻，南蛮九州三百一十八郡，一千六百五十县，数以万计的人奔向神都峰南宫。 沿途动员的人超百万之众。 原因就是皇帝临时产生的一个念头。 那才是南蛮的天。 …… 南宫，寰宇殿二楼。 不同于其他地方，神都峰的雪格外大。 鹅毛大雪在风中肆意飞扬，又轻飘飘落在宫殿各处。 呼啸尖锐的飓风则是被挡在阵外。 以灵木为基础，南宫布置一个隔绝阵法，专门隔绝风以及警戒。 一旦有人踏入阵内，就会被察觉。 由两名通玄境的锦衣卫负责维持阵法运转，不像是其余宫殿，仅有一位。 楚东流侧卧在软榻上，看着天地自然的美景，心里陷入放松状态。 一天到晚都是练功，很容易让大脑僵化。 什么时候该努力，什么时候该奏乐、看歌舞风景，楚东流心里有数。 在他面前摆有一张案几，上面是去皮的碧落葡萄，里面的籽被人挑走。 他拿起来就能往口中丢，一口下去，果肉如云般绵软，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很美味。 这是他喜欢吃的灵果之一。 周围没有侍女服侍他。 整个二楼的观景阁都是空荡荡，连多余的摆设都没有。 楚东流不喜欢让人服侍自己穿衣或者吃东西。 不是他不懂得享受，而是早年在这方面吃过亏，从而养成一种习惯。 那就是绝不让下面的人过于亲近自己。 这样的话，下面的人就无法掌握他生活习惯，乃至于猜测他什么时候睡觉。 楚东流偶尔会选择睡觉让自己放松。 可大部分时候，他都不会那样做。 至高的权力总是会带来一些副作用。 他对此一点都不反感，反而沉浸在其中。 楚东流看着雪景，又忽然察觉有人在门外，“进来吧。” …… 墨泪卿敲门的手顿住，随即改为推开门，道：“师尊，我这里查到一些事情，请您过目。” 她捧着有关大长老家人的罪证，急走上前。 楚东流没有起身，将左手抬过榻背。 墨泪卿递上相关证词。 楚东流一页一页翻看，身体逐渐坐起来。 大长老儿子的妻子的弟弟在乡间霸占农田三百亩，驱使百姓为之耕作，县令任他调遣。 大长老女婿的弟弟在乡间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已犯下十条人命…… 十三张纸，十三个人，就像是将日月皇朝表面的和平撕碎，回到最初的门派治下。 视人命如草芥。 “放肆！” 楚东流将罪证丢在地上。 墨泪卿温声道：“师尊，您千万不要为这种小人动怒，伤了身子。” “我的身体还没有那么脆弱。” 楚东流没好气地回一句，又盯着墨泪卿道：“只有大长老一家做出这种事情吗？” “我最近只查大长老一家，因为他抠搜不愿意给御史台拨修炼资源。” “你倒是老实。” “我从不会骗师尊。” 墨泪卿如实回答，又不着痕迹地补充一句，“这些事情很好查，可锦衣卫那边居然没有消息，我担心绮玲被下面的人骗了。” “不是自己的人到底不可信，以后你和绮玲要互相帮助。” 楚东流面露感叹。 在日月皇朝，他真正能够称得上心腹的人，也就是那些依赖他过日子的客卿，还有五名弟子。 像大长老那些人都是在他征伐南蛮的时候，主动上门投降，不能算心腹，只能说是部下。 “我知道了。” 墨泪卿心里有些遗憾，师尊居然没有怀疑柳绮玲有问题。 诶，想要动摇柳绮玲地位，还是要慢慢来。 她愿意和三师妹互相帮助。 前提是，她站在高位帮三师妹。 不是楚东流想象的平等互助。 楚东流点头，道：“你去将长老还有客卿们都喊过来。” “好。” 墨泪卿转身离开。 第十四章 一代版本一代神 又有什么大事？ 这是涌现在大长老心中的疑惑，今年的十二月似乎是不吉利的月份。 事情接二连三涌来。 有些触动到大长老利益，有些没有。 可无论有没有，对大长老来说，他都希望日月皇朝保持稳定，而不是时不时就变化一下政策。 陛下就是那么任性。 只管拍脑袋，将心里的想法向外抖出，下面的人该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大长老进入寰宇殿，水池后的高台没有见到熟悉身影。 他们被引到右侧楼梯，沿着楼梯上到二楼。 抛开练功房以外，就是观景阁。 占地极为宽阔。 东面没有墙壁，能够让人看见雪花满天的美景。 一张不大的软榻摆在那里，楚东流侧卧，背对着他们。 这是搞什么鬼？ 大长老心里嘀咕，随着众人一起上前。 楚东流没起身，随口道：“泪卿，你将御史台查到的事情，当着大家的面说一下。” “遵旨。” 墨泪卿扫向大长老，随即念出自己掌握的罪证。 她发音很标准，清脆的声音在观景阁内回荡。 每一个字都精准敲在大长老心中。 原先离他近的那些人，在这一刻，也默默拉开距离。 冷汗从大长老额头冒出，早已踏入紫府境的他本应该寒暑不侵，却在此时感觉到人心的冰冷比大雪都要冷。 “……奸四人，未有处罚。” 墨泪卿念完最后一个字，满脸冷色道：“这就是御史台初步查到的情况。” 噗通，大长老跪下，头磕在地板，声音满是悲戚道：“陛下，我管教不严，无颜继续担任大长老职位。” 在场的长老、客卿暂时没有说话。 谁都想知道，陛下接下来会做什么样的反应。 楚东流没有立刻说出惩罚，而是看着窗外大雪，慢悠悠道：“你吃过朱果吧？” 这句话让大长老微微一愣，他猜不透楚东流想法，只能如实回答道：“我早年有幸品尝过神州的朱果。” “那是好东西。” 楚东流满脸感叹道：“通玄境的武者服用，能够增加自身功力。 据说朱果五十年一开花，百年一结果。 朱果熟了后，三、五天没有摘，就会自动掉落在地面，化作养分。 从没有一颗朱果能够在树上待六天。” 满殿的人都在揣摩楚东流的话中含意。 特别是大长老，思考这些话和自己那些孽障亲戚有什么关系？ “摘果的时间如此短暂，令人遗憾，我也可以接受。 毕竟在这个世界，什么事情都要按照规律，五十年一开花，就要五十年开。 不开，那就是违反自然规律，为天地不容。 朱果如此，皇朝也是如此。” 话落，楚东流起身，扫向面前的众人。 又望向跪在地上，已是满头大汗的大长老，“破坏规矩的人，就要死。 你说呢？” 大长老如遭雷击，浑身抖不停。 他明白那群孽障活不了。 也不在意。 他只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活？ 大长老想不通，头紧挨着地面，声音哽咽道：“陛下所言极是。” “你理解就好。” 楚东流轻轻地回一句。 …… 杀心起，天地变色。 外面原先沉重的铅云一下子被染成墨色。 漫天的白雪化作了乌雪。 风停了，就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按住。 神都峰顶，再也没有一丝风声激荡。 静到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够让人听见。 这就是至尊境最显著的特征。 人与天融为一体。 人怒亦是天怒。 楚东流右手煞气翻涌，在众人注视之下，一步步走向大长老，宛如掌中燃烧黑炎的魔神。 完了。 大长老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指望其余长老帮忙，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只敢在暗地里面贪，正面和皇帝对决，那是没有胆子。 以紫府对至尊，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陛下！” 魏青连忙上前跪在地面，劝道：“我以为，在这件事情上，大长老固然有管教不当的地方，却也罪不至死。 不如罚他停俸一年，戴罪立功。” 楚东流前进的脚步一顿，也就是短暂的停顿，让大长老一派的人反应过来，“陛下息怒，魏客卿言之有理。” 真要细查的话，满朝上下，有谁经得住御史台排查？ 今天杀大长老，明天不知道要杀谁。 “陛下息怒。” 大长老也反应过来，连忙使劲磕头道：“陛下，请您念在往日的功劳，饶我一命。 我愿意配合御史台，全力追查那些违法乱纪的孽障们，一个不留！ 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事到如今，大长老也顾不得下面那些人死活，只求自保。 短暂沉默后，楚东流松口道：“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处理好家事。” 煞气消散，漫天的乌云也迅速变得明亮。 白雪在外飞，风声呼啸，似乎刚才的异象就是幻觉。 楚东流也没想将大长老干掉，只想狠狠敲打一下他们。 叫客卿们过来，就是他清楚，别人畏惧自己，不敢拦。 魏青一定会出面阻拦。 若不叫魏青过来，仅有在场的长老们，那他只有干掉大长老。 上位者对下面的人要恩威并施。 可这个恩威，绝不是上位者一人达成。 刚才说惩罚你，下一秒又说不惩罚你，宽恕你，并不会让下面的人心生爱戴。 反而会让人觉得，上面的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所以上位者通常都要在恩威之间，选择一个。 楚东流身为皇帝，自然执掌威权刑罚。 像那种施恩的事情，可以让下面心腹代掌。 比如说柳绮玲、魏青这些人。 由他们开口求饶，楚东流减缓刑罚，才不会让人觉得反复无常。 而是认为皇帝心胸宽敞，能够纳谏。 “谢陛下恩典。” 大长老松一口气，才发现全身衣服湿透了。 楚东流扫过在场的长老们，面无表情道：“离明年月初的大考，也就是几天时间。 你们要记住，五十年一开花、百年一结果，绝不要做试图违反自然规律的事情。 不然，天地不容。” 在场长老都听懂潜台词，这是给他们时间切割。 “御史台的修炼资源在月初大考后，必须备齐。” “遵旨。” 大长老回一句，也清楚，月初大考后，日月皇朝将迎来新版本。 跟不上的人就要凋零。 所以说，他讨厌变动。 第十五章 别扭的二弟子 离开寰宇殿，碍于还是上班时间，大长老没有和其他人聊此次日月皇朝的变动。 他回到章德殿的官署，专心处理政务，只是心头的火越来越大。 假如是自己做的事情暴露，被皇帝抓住，杀死。 大长老没什么怨言。 关键是被下面的人牵连啊！ 他早已经和下面的人说过，做事不要那么粗糙。 就贪上千亩地，造成十几条人命，差点送走一位紫府宗师。 相当于亿万富翁因为几千块钱的小事，被上面判死刑。 大长老哪里忍得下这一口恶气。 他压着火处理好公务。 一到下班时间，他迫不及待返回自己在神都的房屋。 和其他人不同，大长老没有居住在神都峰下的神都城，而是在神都峰南面享受独栋豪宅待遇。 这是日月皇朝提供的大长老公邸，占地在三十五亩。 有假山池水，优美园林搭配古色生香的建筑物。 每次一推开门，就能让人闻到提神醒脑的清香。 往常大长老回家总能感到放松。 这一次，大长老怒火高涨，全程阴着一张脸，他迅速来到宽敞大堂，寒声道：“将陆家所有人都给我叫过来！” 管家连忙下去传达命令。 不一会，得到消息的人迅速赶来。 最先到达的人是一群女眷，打扮花枝招展，莺莺燕燕，年轻的容颜让人分不清辈分和年龄。 大长老盯着三子的妻子，眼神无比凶狠，却没有当场发怒。 他继续等。 等到男性成员们到齐。 大长老让管家将门关上，不让陆家以外的人靠近大堂。 如此神秘的举动让在场的人心里咯噔一下，眼眸在彼此之间交流，似乎想要从别人那里得到答案。 “三郎，宝月，你们站出来。” 大长老点名。 陆三郎面露惊骇，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还是硬着头皮走出来，“父亲。” 话落，黑影骤然扑到跟前，整个人向后倒飞，随即他看见黑影变成大长老的模样。 咔咔的清脆声音响起，周身骨头都在爆裂。 “哇。” 陆三郎吐出一大口血，煞气在体内节节攀升，进而让整个人在空中爆炸。 血肉四溅。 陆大郎有能力避开，却不敢避，任由血肉浇在身体，颤声道：“父亲，三弟做错什么？” 虽然兄弟之间时常有争端，他巴不得三弟早死。 可父亲这么一掌拍死三弟的行为，陆大郎心里一点快意都没有，只感觉兔死狐悲。 “这个蠢货！我早说过，最近一段时间不要闹事，不要闹事，偏不听，被御史台查到，差点连累我被陛下杀死！” 大长老满脸怒容，想到这些儿子在自己面前答应很好。 转眼之间，又将自己的话当耳旁风。 他怒火未消，又瞥向呆在那里的儿媳，冷哼道：“一个个私底下好大的威风啊！” “公公！” 宝月吓得失声叫唤，试图唤醒一点公媳之情。 大长老只感觉杀意暴增，单掌隔空击出。 砰！ 娇嫩的躯体炸成一团血肉。 在他有意的引导之下，血肉泼在女眷那边，吓得她们花容失色。 大长老心中怒意稍微缓解，开口道：“接下来，我念到名字的人，赶紧传令下去，将他们全家杀光！” “好。” 陆大郎连忙点头。 大长老飞速报上被墨泪卿念出的名字。 陆大郎一刻都不敢停留，转身下去传令。 …… 堂内的气氛没有缓和，依旧笼罩着沉闷。 大长老重重吐出一口气，想了想道：“陆家的人实在太多。 必须赶在明年大考结束之前，将那些不能习武的废物和沾亲带故的人查一查。 然后挑一半杀掉。 参与大考的人不动，但他们家人给我杀光。 告诉下面的人，谁再敢搞那种贪污腐败的事情，我绝不放过！” 大长老满脸冷冽，再也不想被下面的人拖累。 在场的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陆六郎壮着胆子道：“父亲，一口气杀这么多人，我们对下面的统治将产生动摇。” “动摇就动摇，重要的是人活着。” 大长老也知晓后果。 但他只想清除多余的累赘，保全自己。 墨泪卿那个贱人还没有压过其他弟子，就已经敢这样。 若让她压过柳绮玲，大长老都不敢想象，自己等人未来的生活将多么悲惨。 在柳绮玲外出没有回来之前，他只有壮士断腕，避免再生事端。 地方权力的真空不会持续太久，必定有人补上。 皇帝想要吃，地方也有人想要吃。 毕竟离神都峰越远，皇帝的影响力越弱。 大长老期待看见陛下怒急攻心的模样。 他平时是贪了一点，却没有懒，一直维持日月皇朝在地方的权威与稳定。 以他为首的长老们龟缩自保，让地方那群人抬头，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 大长老相信未来有一场好戏看。 …… 寰宇殿，二楼观景阁。 墨泪卿递上有关大长老等人动向的奏折，那不是隐蔽的事情。 他们也没想过隐蔽，巴不得让楚东流知晓自己态度，以明牌方式将命令传达到下面。 对一些人进行物理意义的切割。 楚东流翻看他们下达命令，简短的几句话蕴含着尸山血海。 他表情没有一点放松，反而愈发严肃。 这是第一步，后续才是重要问题。 贪污、乱用职权等问题，很难得到根治。 治理国家也从没有万世之策。 但楚东流没有灰心，现在总算迈出改变的那一步。 他要尽可能将空出来的权力向日月皇朝集中，避免未来提及的失败。 楚东流放下奏折，笑道：“泪卿，这次辛苦你了。” “谁让我答应了师尊。” 墨泪卿幽幽地回一句，似乎在抗议楚东流用强硬态度让她帮忙做事。 即便她真心愿意为师尊效力。 可不知为什么，墨泪卿总觉得将心意直白暴露，有种强烈的羞耻感。 让她喜欢在真心外面穿一层衣服，避免被人发现真实想法。 “师尊，您没考虑让大师姐她们帮忙吗？” 墨泪卿为避免楚东流感到尴尬，又急忙抛出另一个话题，看似真诚道：“有她们在朝堂，应该能够替您分担不少压力吧。” 第十六章 复仇 雪在殿外纷飞。 楚东流没有赞成墨泪卿的话，也没有否认，而是静坐在那里沉思。 召回魏青，启用墨泪卿，对日月皇朝进行改革，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因为楚东流从系统窥见到未来的败局。 也发现原先没看见的隐患。 所以他想要改变那个失败的未来。 不再顺从弟子们心意，不再满足现在日月皇朝的增幅。 但改革这种事情，不是随便就能达成。 想要安插弟子在重要位置，不光需要合适理由，也要看她们能力。 姜雨池她们的性格缺陷有点大。 不像是墨泪卿。 虽然是一个超级死宅，基本不离开地下室一步，可她能够通过傀儡和别人进行正常交流。 不离开地下室，对墨泪卿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姜雨池傻白甜的性格很容易让她落入别人阴谋之中。 万一触犯规矩，那他是罚？ 还是不罚？ 罚不合适，不罚的话，又等于在明面上违反自己制定的规则。 “现在还不是时候。” 楚东流摇头，暂时不想让姜雨池她们参与日月皇朝的要职，挥手道：“你先下去忙。” “遵旨。” 墨泪卿低头，退出观景阁外。 她心里清楚大师姐的性格不适合掌握权力。 可墨泪卿依旧这么说，一方面是想要向师尊表达自己对师姐、师妹们的爱护。 另一方面是想要看大师姐出错。 没有大师姐的错误，又怎么能够衬托她的贴心呢？ 包括这次事件。 墨泪卿心里很满意，虽然事态的严重超过她最初预料，却达成她想要的目标。 整治大长老，保证御史台修炼资源的调拨。 接下来就是好好整顿御史台的人，竖立威信，将御史台打造成铁板一块，避免欺上瞒下。 她要给师尊交出满分答卷。 …… 雪停了，夜色渐深。 车队行进到一处驿站，便选择停下来。 马车上是各家参与大考的公子、小姐。 他们不是习武的材料，可出生在门派高层家中，就天然比普通人高那么一层。 生活待遇不低。 有仆人帮忙支起帐篷、生火，保证他们在驿站外面都能享受到屋内温暖。 陆玲娟是其中一位。 火盆升起，案几上摆着灯，她跪坐在铺好的地毯，选择从书箱拿出一本书，打算夜读。 她平时就喜欢读书，发现自己能够参与大考，看书的欲望更加高涨。 陆玲娟想在这次大考之中，取得好成绩。 最好能够夺得州牧、太守之类的官职，再不济也要担任县令。 小妹坐在旁边，跟着翻了翻两页书，便没什么耐心，又听见外面似乎有呜咽的声音。 她起身道：“阿姐，我出去看一看。” “好。” 陆玲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低头看书。 外面的哭声没有变小，反而愈演愈烈，呜咽的声音就像是传染整个车队。 连陆玲娟都无法继续安静看书，心里好奇发生什么事情。 “呜呜。” 哭声逼近，陆玲娟看见门帘掀开，小妹泪流满面，她大惊道：“发生什么事情？” “阿姐，阿公和阿娘他们死了。” 少女嚎啕大哭。 陆玲娟脸色一白，很想呵斥不要胡说，可理智告诉她，外面众人大哭，一定有自己认知外的大事发生。 她狠狠攥紧手，喝道：“别哭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听王家的人说，陛下下令彻查各家贪污腐败之事，长老们自查家族，杀了一批人。 我们陆家杀得最狠，少说有上千人。” 小妹声音哽咽地回答。 她没想到，自己出门之前，还和父母好好打过招呼。 才几天的时间，便再也无法听到父母在耳边唠叨的声音。 一想到这里，她悲从心来，眼泪更是哗哗往外流。 陆玲娟脸色一白，用手狠狠敲在案几上，“别哭了！你这样哭，能够将阿公阿娘哭活过来吗？ 赶紧过来读书！” 小妹停止哭泣，一双泛红的眼眸瞪圆，几乎将无情无义喊出声。 陆玲娟叹一口气道：“阿公阿娘的死不止是贪污，更重要的是陛下和大长老之间的权力斗争。 这不会是最后一批死掉的人。 假如我们没有获得县令官职，必死无疑。” 说罢，她不再管小妹，低头看书。 现在她读书，不光为考取功名，更是为活着。 以及复仇。 大长老本可以不杀她们父母，这样做，无非是向陛下表明。 参考的陆家子弟和大长老没关系，以后做什么都是他们的事情。 这是多么高傲、冷漠，完全没有在意他们的意见，好像是切割一堆杂草。 但她不是杂草，也不会像那些杂草一样，被割了都不会发声。 她要复仇。 哪怕现在没有那个力量，可只要爬到高位，她相信一定能够找到机会咬大长老一口。 那个该死的老东西！ …… 时间悄然流逝，到月底，神都峰下聚集四万参考的人。 从这些人之中，仅有一千多人会被任命为官身。 竞争可以说相当激烈。 楚东流每日通过魏青等人递交的奏折，大概了解下面情况。 毕竟他日理万机，不可能详细了解数万名参考人的情况。 只知道具体的参考人数。 至于在这些人之中，有没有能够用的人才，完全就是未知的事情。 除非那些人里面，有人被系统在未来点名。 就像魏青那样。 若不是系统提出要请对方出山。 楚东流甚至不会再想起魏青。 按照他当时的视角，像魏青那样有才的人，在文德殿有数百名。 放眼天下的话，数量更多。 楚东流怎么可能为一个不重要的人，礼贤下士的折腰。 他批阅完一份奏折，伸手拿另一份。 叮，眼前忽然弹出近乎透明的面板。 【想要重振日月皇朝，姜雨池的战力不能少。 任务：两人散心。 请约姜雨池外出游玩，奖励：中品玄衣一件。】 楚东流没急着达成系统的任务，和练武不同，政务的奏折需要在今日下发，不能延迟。 系统的任务就不同，不限时，也不会跑。 而且他有可能是度过新手期。 系统派发的任务不如最初那么密集。 等他处理完政务做，也不碍事。 第十七章 大师姐难当啊 红梅盛放在园中。 姜雨池趴在案几上，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唉，当大师姐好难啊！”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 最近这些天，她不光是练剑，还抽空想要和师妹们拉拢感情。 说话好听的三师妹外出执行任务。 性情温和的二师妹忙于御史台工作，分身乏术，她这个闲人也不好贸然上门打扰。 剩下的四师妹、五师妹，让姜雨池很头痛。 以前没有仔细接触，她还不太清楚，现在想要拉近关系，才知道四师妹就是一个辣椒。 还不是一般的辣，是超级辣，属于一口下去，让人眼泪、鼻涕都要流出来的强度。 姜雨池根本招架不住她的火力。 五师妹又是截然相反的性格，就像万年寒潭里面的水，冷的要命。 和她们打交道，姜雨池感觉自己的寿命都要缩短了。 这也让她理解，为什么师尊要她照顾下面的师妹。 四师妹和五师妹不好好看着，真容易出事。 姜雨池再次叹一口气，罡气泄愤般向外迸发。 啪，胸前的案几瞬间断裂成两半，可她的腰没有弯下去，依旧保持趴着的姿势。 只是胸前的弧度一下子从半圆变成沉重的果实弧度。 “该怎么办呢？” 姜雨池还在头痛该如何是好。 小翠看见院门口有侍女出现，她连忙上前询问有什么事情，再转而返回到亭下，“宫主，皇帝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等他工作结束后，邀请您外出散心。” “诶？！” 姜雨池一听要出去散心，瞬间变得元气满满。 她很喜欢到外面玩。 只是平常的话，抛开身边的小翠外，她根本没什么值得叫出去玩的朋友。 即便姜雨池的性格很好，很容易交到朋友。 可她考虑到自己是楚东流的大弟子，贸然和别人交朋友，可能引来一些藏有阴谋的小人。 偏偏她又没有那个头脑分辨对方和自己交朋友是真心，还是假意。 为避免给师尊招来麻烦，姜雨池采取的策略就是只要她不交朋友，就不会被利用。 她平时没事的时候，不是练剑，就是在灵舞宫欣赏风景，和小翠玩一些有趣的小游戏。 但那些都没有和师尊外出玩更让她高兴。 “嘿嘿，小翠，我们快挑一件好衣服穿上。” …… 咚~ 侍女敲响金钟，提醒楚东流下班时间到了。 他放下奏折，好似瞬移般消失在座位。 地煞武典·瞬行。 这是他结合多家遁法，又参考火箭，创造的遁法。 原理就是让煞气在短时间内，涌动上千波在足底爆发。 刹那间产生的力量，造就瞬行的绝对神速。 放眼南蛮，乃至于神州，楚东流都敢拍着胸膛说，没几个人能够捕捉到自己踪迹。 毕竟这个世界的遁法，练到高明处，往往无声无息，不会产生太大动静。 楚东流可以像猫一样，出现在任何人背后。 他跨过虚空，没有进入灵舞宫，而是在门口看见守在那里的姜雨池。 一身桃红色的衣裳裹住身躯，黑色长发没有扎起，披散在肩膀。 她年纪不小了。 可在这个世界，只要练武的人，寿命都非常长。 具体有多长，没有太专业的记载，他已知最长寿的人是一位紫府宗师，已经是4765岁。 死因不是老死，而是在楚东流征伐南蛮的时候，站错队，被他一掌打死。 寿尽从不是紫府宗师死亡的原因，几乎都是卷入某种事件丧命。 所以姜雨池外表看起来和十八岁左右的女生没区别，肌肤吹弹可破。 她生得柳眉杏眼，略显婴儿肥的脸颊涌现淡淡桃红，愈发突出少女感。 姜雨池站在宫门口，翘首以待，那副期待外出的模样让楚东流联想到等主人归来的中华田园犬，心里有些内疚。 若不是加载系统，自己对弟子们的关心通常在练功方面，很少关心她们生活，兴趣有什么。 毕竟楚东流先前的时间表排很满，一方面要努力练功，争取早日突破至尊境。 突破至尊境后，又渴望到达传说的真神境。 另一方面还要处理日月皇朝的政务，准备谋划一统神州的不世霸业。 现在不同了，他要好好陪一陪她们，引导她们走向正途，千万不能重演系统描绘的未来。 楚东流脚一顿，就像是忽然出现在姜雨池面前。 “哇！” 她吓得往后退一步，拍着起伏不定的胸口道：“师尊，你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呵呵，我故意的。” 楚东流笑着回答。 姜雨池撅起小嘴，表达对师尊坏心眼的不满之情，很快又兴高采烈道：“我们去哪里玩？” “你跟我来。” 楚东流转身，施展瞬行，向西方一纵，却没有动用全力，而是保持让姜雨池能够看见的速度。 姜雨池连忙追上。 …… 追逐间，已过数百里外。 楚东流停下，面前是结冰的湖泊。 四面是高大的树木，叶子大多落光，只有银白色的雪出现在枝干，映射着温煦阳光。 草丛里面覆盖着白雪，没有人踏足的迹象，只有一些没有冬眠的动物脚印。 姜雨池追上来，脸颊变得红扑扑道：“师尊，你好快啊。” “你也不差，已经能够比得上我十分之一的速度。” 楚东流的回答让姜雨池嘿嘿一笑，昂首挺胸道：“那是，我一直在努力练习遁法。” “好，我知道你很努力。” 楚东流摸了摸她的头，黑发的触感就像丝绸般柔滑，一点都不油。 迈入真人境后，武者基本断绝人有三急的烦恼。 进入通玄境，更是会得到无垢之体。 身体不会再排出任何杂质，靠近的话，天然就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无论男女都有。 那种困扰常人的头发越长越油，越不好洗的基本常识，根本不会出现在姜雨池身上。 “嘿嘿。” 姜雨池很喜欢被楚东流摸头，主动蹭了蹭他掌心。 楚东流没有看见系统的结算面板，明白散心估计要有一段时间才算。 他笑道：“这里景色不错，我们沿着湖边走一走吧。” 第十八章 空缺的正妻位置 我有多久没有悠闲的散步了？ 楚东流心中涌现感叹。 往常放松都是在神都峰顶欣赏风景，就像神话故事里面的仙人，高居在空中，远离凡尘。 今日沿着湖边漫步，他发现地面的景色也别有一番风情。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身边有一位叽叽喳喳很活泼的女孩。 姜雨池一直在楚东流身边来回跑动，似乎要通过这种不安分的方式将心中活力对外宣泄。 她时而好奇冬眠的动物们睡在哪里？ 又冷不丁将话题跳到有关灵舞宫发生的一些趣事，前些日子和小翠玩投壶的游戏，谁输谁赢。 对师妹们，姜雨池倒是没有抱怨难相处，只说自己还需努力。 “……那个彩球超有意思，按下就砰的一下直接变得膨胀，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 姜雨池倒着走，双手大概比划一下彩球的模样，水灵灵的大眼睛又瞄准结冰的湖泊。 她忽然有一个大胆想法，抬手道：“师尊，你先等下。” 楚东流停下脚步。 姜雨池拔剑往侧方一挥。 刹那间，金色流火从剑身向外暴涨，在空中划出绚烂的火环，进而向前方呈现波浪状爆发。 火浪滚滚而过。 结冰的湖泊迅速融化，一丝丝水蒸汽冒出，好似将这里化作仙境。 姜雨池收起剑，蹲下，朝楚东流招手，神秘兮兮道：“师尊，你快过来看这里。” “看什么？” 楚东流被她勾起好奇心，上前蹲着。 姜雨池捧起融化的水泼他脸上，“看招！ 嘿嘿~” 她偷袭得逞，立马发出得意的笑声，弯弯的眉眼像是将夜空的明月摘下来，放到她脸颊。 微热的水在脸上扩散。 楚东流一愣，随即桀桀怪笑道：“很好，接下来就是我的回合。” 万象天引略微发动，只见湖面瞬间翻滚，大量的水被他吸到空中。 “哇，我觉得你这是耍赖！” 姜雨池大叫一声，急忙想跑出范围外。 楚东流一挥手，大量的水砸在女孩身上，从头到脚，让她变成落汤鸡。 本就不怎么厚的衣裳让水一泼，瞬间黏在体表。 有些地方甚至变得有几分透明，仿佛是粉色的丝袜。 楚东流感觉自己有点过火了。 姜雨池没意识到自己的模样多么诱人。 她只想反击，右脚踢在湖面，一下子就溅起大片的水泼在楚东流身上。 “嘿嘿，我又中了！” 姜雨池兴奋地挥舞小拳头。 楚东流看见这一幕，也抛开顾忌。 当事人都不在意，那他也不需要在意，玩个痛快。 …… 一个小时后，夕阳西下，天色变得昏沉。 楚东流看到系统的结算面板，没有继续再玩下去。 放松这么久，也够了。 “雨池，今天到这里结束，下次有空再玩。” 他想回去提取中品玄衣。 那是比回春丹都稀少的好东西。 玄衣的主要材料是灵络丝，经过特殊技巧，编织淬炼后，外表看起来和普通衣服没有区别。 却可以灌入内力，提升穿戴者的防御力。 楚东流以前想在神州要抢别人的玄衣。 只可惜，交手的过程之中，总容易将人打死。 打到那种程度，玄衣基本报废。 而神州能够制作中、上品玄衣的宗门，要么隐蔽，要么是有至尊境强者坐镇的大宗门。 他一个人想抢还是有点难度。 这次系统奖励中品玄衣，他想早点回去穿上，体验玄衣是否舒适。 “好。” 姜雨池点头。 她好久没有和师尊在外面玩这么久，似乎回到小时候，真高兴。 楚东流一个瞬行消失，速度快到姜雨池无法捕捉。 让她不由再次感叹，师尊真快。 …… 灵舞宫。 小翠站在宫门口。 她是姜雨池的贴身侍女，实际地位是宫内的副宫主或者说影子宫主都没有问题。 宫内所有事务都是小翠处理。 她也没有辜负姜雨池的信任。 对小翠来说，姜雨池不光是需要侍奉的宫主，还是无比重要的挚友。 她明明可以在宫内喝着茶等待，却总喜欢在宫门口等姜雨池回来，只为说一句欢迎回来。 呼，姜雨池落在宫门前，满脸笑容道：“小翠，我回来啦，今天真开心啊！” “你先别说话。” 小翠打断姜雨池想要炫耀的话，抓着手，快速进入宫内。 她是侍女，却不像别人的侍女有武学限制。 姜雨池特意向楚东流请求，允许小翠挑选上乘武学修炼。 论实力的话，小翠也算半步紫府。 一旦施展遁法，宫内其他人根本看不见。 两人无声地回到卧室。 姜雨池满脸疑惑道：“小翠，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的好宫主，你看一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小翠推她走到竖着的巨大铜镜面前。 姜雨池也看见铜镜倒映的模样。 本该轻薄如羽毛的衣服紧挨着她身体，勾勒明显的曲线不说，一部分浅色的地方都变得近乎透明化。 双臂、胸前也有一大片，让绣在抹胸上的蝴蝶活灵活现。 “啊！” 她本就有点红的脸颊瞬间红成苹果，双手更是护在胸前，结结巴巴道：“这，这，我一直都是这样吗？” “当然，您和陛下玩了什么？” 小翠眼眸流露几分狐疑。 姜雨池红着脸道：“小翠，你不要乱想！” 小翠一点都不慌，慢悠悠道：“要是宫主没那个想法，又怎么知道我脑中是什么想法？” “总之，你别想了！” 姜雨池羞得直跺脚。 小翠没继续打趣，认真道：“宫主，您要是有意思的话，不如早做打算。 陛下的正妻位置一直空着。” “诶？！” 姜雨池娇羞表情一愣，扭头看向小翠，流露蠢萌的眼神，“你说我和师尊？” 她歪头，大脑无法反应过来。 小翠一拍额头，叹道：“我最近在看一本书，是关于那方面的书籍，您有没有兴趣了解呢？” 姜雨池拉下一张脸道：“我讨厌读书。” “有图画，超刺激，你确定不看？” “刺激……嘿嘿，那我要鉴赏看看。” 小翠清楚，姜雨池压根不懂那些，单纯冲着刺激的噱头。 但她可以教宫主懂得男女之情。 然后让姜雨池判断，是满足现在，还是坐上空缺的正妻位置。 第十九章 神州有变 “陛下换衣服了，以前都是穿青色衣服，现在穿浅蓝色，袖口、领口有白色云纹的衣服。” “嘿嘿，陛下看起来更帅气了。”“陛下以前的青色衣服也很帅。” “喂，重点不是陛下帅不帅，关键是我们没给陛下的衣库添加衣服！” “我们没有，应该就是锦衣卫的人擅自添加。”“那群人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对啊，连衣服这种事情都抢，那是我们负责的事情。” 南宫的侍女们虽然无法直接服侍楚东流吃饭、洗澡、暖床等等。 却可以帮忙制作衣服、挑选衣服，准备水果、佳肴这些间接服侍的事情。 这个权力不大，却是侍女们独有的权力。 被锦衣卫这么干涉，让她们心里很不痛快，认为锦衣卫什么都想要插一下，太讨厌了。 但这些话，她们只敢在私底下说，绝不敢拿到台面抱怨。 谁都知道锦衣卫的指挥使柳绮玲深受陛下信赖，远不是她们能够得罪。 …… 正月入春后，大考开始，为期一天。 地点选择在神都峰下。 为保证公平公正，大考采取糊名制。 然后由魏青联合其他客卿，加起来共有上百人负责批阅此次大考的试卷，给每个人评分。 全程有锦衣卫在外巡逻，保证不让其他人打扰到他们批阅。 靠着丹药的提神醒脑，魏青在三天时间内，翻看海量的试卷，最终和其余人商议，挑选优秀试卷，拟定可以胜任州牧、太守、县令的名单。 他才前往寰宇殿汇报。 …… 一盏盏灯火在寰宇殿内亮起，释放的光芒落在地面铺着的玉髓石，化作淡淡青芒。 水池平静。 楚东流看向殿门口。 魏青拿着名单跨过门槛，楚东流考虑这位腿脚不便，抬手一吸，万象天引瞬间将人吸到水池边。 而他手中的试卷则是飞向空中，落入楚东流掌心。 魏青鞠躬道：“陛下，以上就是本次大考成绩最好的那些人。” 楚东流大概看了一眼，发现排名前十的人里面，居然没有一位是出自六大长老的家族。 全是一些他都没有听过姓名的人。 日月皇朝还是人才济济啊。 楚东流心中感叹，合上名单道：“具体的名单我就不看，晚间准备殿试，看看他们的水平如何。” “好，我马上安排。” 魏青有些意外，却认为这是不错的主意。 在人事任命方面，多加一层监管总不会错。 “你别急。” 楚东流叫停他，又拿起桌面奏折，朝前丢到魏青掌中，“根据绮玲紧急传回的消息，南方正道有名的散人，红叶居士被刀皇殿主刀无忌杀害。” 魏青打开面前奏折。 他对红叶居士的名头，有所耳闻。 不隶属于神州的任何一方势力，为人具备侠义心肠，一门心思和那些试图染指天下的邪恶势力争斗。 对这样的人，魏青心里很佩服，却不认为此事和日月皇朝有什么关系。 现在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蛰伏在南蛮，默默积累力量。 …… 魏青阅览完奏折后，才明白柳绮玲为什么将这件事情紧急上报。 红叶居士死前留下一条重要消息。 那就是刀皇殿想要得到的魔刀虎魄藏在南蛮。 要命的是，他没有留下具体位置。 “树欲静而风不止。” 楚东流感叹。 他是蛰伏在南蛮，却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蛰伏，一直有派人打探神州的情况。 当前在称霸神州的人，就是他曾经仰望的存在，昆仑武帝。 在武帝之下，又有六大实力强劲的门派，虽未称霸神州，却也具有雄厚实力。 坊间评价就是一帝六圣占神州。 而在他们下面是众多依附的小门派。 刀皇殿就是神州南部兴起的门派，实力很强，目前依附在六圣之一的天龙八部院门下。 可殿主刀无忌素有反心，几乎到南方人尽皆知的地步。 他迟迟没行动，就是在寻找传说九黎门主留下来的顶级神兵，虎魄。 那是一把极为凶戾的魔刀。 一旦出鞘，便会自发吸取方圆百里生灵的精气。 主人如果无法驾驭，就会被刀侵蚀。 如此凶暴，其威力自然恐怖。 能够大大增强使用者功力。 刀无忌想要得到虎魄提升自身实力，再向上面举起反旗。 天龙八部院肯定不想让刀无忌获得虎魄。 但不论双方有什么想法，都必定派人进入南蛮寻找虎魄下落。 对想要蛰伏的楚东流来说，这不是好事。 他不由怀疑，未来第一次失败的神州征伐，有可能是外部环境变化，逼他不得不打。 “陛下，我们先静观其变，看他们有什么动作，再出招。” 魏青提出一个稳妥的办法。 敌在暗，我在明。 加上日月皇朝刚经历一轮大清洗，下面必定人心思动，就是具体数量未知。 他们在这个时候，与其贸然行动，暴露更多破绽，不如选择静观其变。 楚东流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你先下去忙。” “遵旨。” 魏青点头，转身离开寰宇殿。 楚东流将名单放到一边，低头处理其他公务。 …… 神都峰下。 入春的天气比下雪更冷。 陆玲娟裹在棉衣之中，却热得满头大汗。 寒冷的气候被拥挤人群驱散。 在张贴榜单的告示板前，每个人都拼命向前挤，陆玲娟也不例外。 哪怕挤到想要呕吐，她都伸长脖颈，望向告示板，没有敢从第一名开始，而是从最后一名，依次向前看。 耳边时不时听见有人欢呼。 “我考上了！我考上了！” 也有人捶胸顿足，“啊！没中，我没中！” 陆玲娟感觉到沉甸甸的压力，扫过一行行名字，县令没有、太守也没有。 前十更不可能。 她顿感头晕目眩，棉衣之中的热气变得无比冰寒，连手足都在发冷。 完了，完了。 陆玲娟满脸煞白，却还是带着一丝微薄的希望扫向前十。 也没她的名字。 可她发现第六名居然叫洛河。 不可能，洛河怎么可能有这种实力？！ 同名同姓嘛…… 陆玲娟惊愕后，眼眸忽然闪过一抹狠厉。 左右都是死，不如冒险拼一把。 她当即大喊道：“不公平！大考有人作弊！” 第二十章 锦衣卫都是无能鼠辈 哭泣、高兴、焦急，告示榜前，展现人生百态。 锦衣卫的力士站在榜单前，以无形目光构建一道天然屏障。 保证现场每一个人都自觉站在线外，避免发生有人撕榜单的恶劣事件。 吵杂现场让陆玲娟声音不怎么响亮。 可她没有放弃，依旧在大声呼喊。 以至于当周围人听见她喊的话，吓得直接往旁边挤。 喧闹的人群之中，空出一片地方，吸引锦衣卫力士注意。 他脸色一沉，喝道：“放肆，你在胡说什么？” 习武之人的一声暴喝，宛如雷鸣般震在现场。 不少人被震的耳膜发麻，迅速往后退。 力士目光也像是一把锐利的剑，让面前的人不敢阻挡，纷纷让开，露出大喊不公平的陆玲娟。 他审视这位细皮嫩肉的女人，一身华贵衣裙。 搁往常的话，力士自然要客气一点，避免得罪女人背后的人。 今天不同，锦衣卫的力士是最底层，却也是锦衣卫。 他身上穿着飞鱼服，腰间是绣春刀，消息灵通，清楚此次参与大考的人是什么情况。 背后家族和这些人切割都是轻的。 狠一点的家族，如陆家，将参考的人全家杀光，完全结成仇人。 眼前这个女人明显是落榜后，精神受到刺激，才胡言乱语。 “大考公平公正，你在胡言乱语，休怪我刀下无情。” 力士满脸冷冽。 按规矩，淬神境只配成为锦衣卫的力士，真人境任职百户、通玄境是千户。 可即便是淬神境的武者，在这些没有习武的人面前，还是碾压局。 力士只需稍微透露一点杀意，就足以让陆玲娟感觉到刺骨的冰冷。 她牙齿在打颤，却没有被吓住。 不能考官，复仇无望，也保不住命。 陆玲娟只有拼一把，大声道：“我要见陛下，此次大考一点都不公平。 洛河我认识，他的才学和我差不多，我无名，他又怎么可能位列前六。” “哈哈，你还想见陛下？” 力士满脸不屑，连他都没有资格面见天颜。 想要在寰宇殿当差，千户是最低要求。 “你不要在这里闹事，不然我抓你到诏狱。” “我说的都是实话！” 陆玲娟大声反驳，坚持自己意见。 力士眼眸一冷。 好家伙，连下诏狱都不怕，这已经不是一般人，分明是精神错乱的泼妇。 必须出重拳！ 霎时间，陆玲娟只觉得黑影遮蔽视线，接着一掌拍在她腹部。 “哇！” 陆玲娟大吐一口血，五脏六腑像是被这一掌打爆，人当即跪下，视线变得恍惚，那一双漆黑的鞋子似乎产生重影。 上方传来冰冷的声音，“泼妇，我好言相劝你不听，非要吃苦。 现在你可知错？” 陆玲娟咽下血，喊道：“我没说谎，自然没错！” “你找死！” 力士大喝，想要拍碎她的天灵盖，一只手忽然从旁抓住他手腕。 他脸色一变，扭头发现对方是完全不认识的人，一身黑袍，国字脸，浓眉大耳，“您是谁？” “御史台的人。” 墨泪卿冷冷回答，又低头看着满脸倔强的陆玲娟，道：“我对你刚才说的事情很感兴趣。” 陆玲娟精神一振，心里清楚，自己能不能翻身，全看这次。 …… 墨泪卿没有急着带陆玲娟离开，而是先稳定现场。 再将人带走，详细询问陆玲娟判断作弊的依据。 包括和洛河相识多久。 要是十几年前，她必定一掌拍死这个疯言疯语的女人。 “我和洛河一个月前才见过，他当时的学问如何，我很清楚，只要大人调查，一定能发现其中不对劲。” 陆玲娟恭声回答。 墨泪卿若有所思。 此次大考，师尊很重视，可以说是日月皇朝收回对地方控制权的重要环节。 在这个环节上，要是有人能够舞弊，背后的能量有多么巨大，墨泪卿能够想象。 此事不假，那就是大功一件。 失败对她的影响也不是很大，值得赌一赌。 “我会将这件事情上报给陛下，你有可能要到寰宇殿亲自向陛下说明此事。” “我一定如实回答！” 陆玲娟满心激动，连腹部的伤势似乎都减轻不少。 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真有机会见到皇帝。 这一刻的她甚至有死而无憾的想法。 当然，那只是短暂的激动。 她可不想死。 …… 寰宇殿内。 楚东流看着手中奏折，思考该批还是不批？ 在他没有得出答案的时候，殿外忽然传来侍女声音，“陛下，御史大夫求见。” “宣。” 楚东流放下奏折，疑惑泪卿在这个时候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殿门口跨入一具女性傀儡，额头刻着一个墨字，相貌和本体完全相反。 “师尊，我刚得到一个消息，有人在此次大考中作弊，还是排名前六的洛河。” “谁告诉你这件事情？” 楚东流表情变得严肃。 墨泪卿鞠躬道：“是参与大考的陆玲娟，出身陆家，她和洛河在一个月前见过，知晓对方学问如何。 但这次大考，她落榜，洛河挤进前六。 陆玲娟断定此次大考有舞弊行为。” 楚东流手指敲在桌面，陷入沉思。 落榜人员的话未必可信，尤其是姓陆的人。 大长老对参考的陆家人做什么事情。 楚东流一清二楚，对方很可能想要搏一搏未来。 贸然将洛河抓起来审问，无疑是不明智的决定。 他想了想道：“马上就要举行殿试，我会在殿试的时候，测试洛河的真才实学。 你先监视洛河，不，监视前十的人，不要打草惊蛇。” “遵旨。” 墨泪卿鞠躬，心里很清楚，这是一场大案子。 她要是能够侦破的话，御史台在师尊心中地位又将增加。 锦衣卫，哼，都是一群无能鼠辈。 墨泪卿眼眸一转，满脸真诚道：“师尊，我需要伤药给她治疗。 锦衣卫的力士得知她举报，当场将人打伤。” “胡闹！” 楚东流面色一沉，不想舆论闹大，惊动幕后的人，“马上给我将人控制起来。” “我已经安排好现场。” 墨泪卿补上一句。 楚东流满意地点头，心想，等绮玲回来，要让她好好整顿锦衣卫的不良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