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信我是圣骑士啊？》 第1章 恶魔也想信仰圣光 圣光教廷的大司祭要来灰鹫城洗礼并甄选适格者接入教廷了，而且指名要亲自为洛文·奥克赫特洗礼。 这消息一经放出，城中一片欢腾。 不单单是能亲眼看到教廷的大人物的原因，也是因为市民们认为奥克赫特家的小儿子一定是具有“圣光亲和”的人。 当初判定小洛文与圣光无缘的牧师就是个废物！ 他们家长子是教廷的见习圣骑士，为了保护人们的和平生活四处征战，血染战场。 而且这家族也为城市付出了许多，不但把大部分经商利润贡献出来维护，修整城市，还建立了数个孤儿院，收留无家可归的孩子们，教他们认字，学习，成年后还能安排工作。 妥妥的大善人家族啊，圣光不眷顾他们简直天理难容。 如果不是实力不够，善良的市民们都想去把教皇给捆来，让他睁开眼睛好好看看。 没人会怀疑小洛文的圣光亲和力，也没人会怀疑他光明的未来。 在一片欢乐氛围之中，只有洛文的父亲，兰斯·奥克赫特心情坠入了谷底。 他推开书房门，看着洛文——阳光洒在他柔软黑色短发上，苍白皮肤上的红瞳犹如宝石，白皙的手指轻轻翻动书页，静谧而美好，无论怎么看都是人畜无害，善良的少年。 但洛文是“恶魔”。 字面意义，种族上的“恶魔”，就算现在用封印物让他和常人一样，但只要接受司祭的洗礼就绝对会暴露。 洛文最好的下场就是被净化，惨一点的话就会成为教廷的实验品，连死亡都会成为一种奢求。 当初妻子为了保护被红月侵染的洛文，选择牺牲自己，就是想要小儿子能好好活着。 而且自己也早早打点过教廷了，也发过官方布告，洛文不可能具有亲和圣光体质的，但教廷竟然还派了司祭过来！ 并且消息来的太突然了，一点预兆都没有。 真是见鬼了！ “父亲，怎么了？”洛文合上书本，侧头微笑，“您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收拾下行李，今天晚上就出城，前往奥苏帝国的冷泉镇。”兰斯揉着洛文的头发，眼中满是不舍，“我在那边布置好了产业与屋子，你可以在那边继续读书，如果想的话还能加入法师的象牙塔。” “能看着你长大真好。”他强行扯出一抹笑容，“但是你也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洛文拉住兰斯有些粗糙的手掌“不行啊，父亲，司祭大人已经指名我了。” “但是......”兰斯犹豫着要不要强硬一点，把真相告诉洛文，让他知道凄惨的结果，但一看到小儿子透亮的眼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血月侵染是一场灾难，洛文是被迫成为恶魔的，但他应该作为普通人活下去。 “因为我是恶魔，对吧。”洛文轻笑。 兰斯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洛文，颤声说道“你知道了？那你更应该走啊！” “如果我就这么离开，教廷会迁怒家族的，而且作为圣骑士的哥哥也会失去立足之点。”洛文说道，“但如果在洗礼中发现我是恶魔，家族能与我切割......一切罪名都可以是‘狡诈卑劣恶魔的蛊惑’。” “不行！你成为恶魔纯粹是一场意外，这该死的身份不应该成为你的桎梏！”兰斯提高了声量，语气也强硬了起来，但洛文却紧紧握着兰斯的手掌“父亲，放心吧，相信我......只是一个洗礼而已，我有办法。” 兰斯与洛文对视，看到他眼瞳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如同湖水一样平静。 和他母亲一样是个倔强的人。 “洛文，不要做傻事。”兰斯说道，“圣光教廷是卡迪斯王国的唯一合法宗教，话语权很大的，连陛下都是他们的信徒。” “相信我。”洛文收起笑容，与父亲对视，“我不会让奥克赫特家受到一丝伤害，当然，我也没有去送死的计划。” ...... 等兰斯心烦意乱离开书房后，洛文揉着眉头，小声嘟囔着“老爹啊，如果真按照你所说的离开灰鹫城，第二天你儿子的尸体就会挂在城门口示众，家族也会因此分崩离析被蚕食啊。” 这洗礼就是一场为了吞并奥克赫特家的阳谋，发动者是生意伙伴，以撒拉人的“莎浔家族”，而最终目的是为了他们保管的“污痕圣杯”，传闻这是一件与登神长阶有关的物品。 阳谋布置的很好——对方知道洛文的身份，也知道兰斯的性格，所以布下了这个死局。 逃走就会被半路截杀，暴露身份，家族重创，被莎浔家吞并。 侥幸逃脱，教廷发怒，家族重创，被吞并。 如果硬着头皮去参加洗礼，他的“恶魔”身份就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就算洛文再怎么切割关系，只要有心人吹多几句，奥克赫特家的下场也是一样。 但以莎浔家族的行事风格与不想暴露的前提下，他们最优先的选择一定是半路截杀。 而唯一的解法就是洛文通过洗礼，进入教廷......只是洗礼对恶魔来说就是酷刑，一定会把他的原型暴露出来。 教廷成立的上千年来，从来没有异族能成功混进去。 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都不会算到一件事——洛文是个穿越者，而这里是他超熟悉的游戏《永恒纪元》中的世界。 “目前为止的发展和记忆中‘奥克赫特之殇’的支线剧情一模一样。”洛文伸了个懒腰，“兰斯老爹太过善良了，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不愿意怀疑别人......但在这世界中，善良的人往往活不久。” 洛文并不喜欢这样。 现在的时间线还很早，教廷还未改变，依然是一群傻不拉几但实力强大的老古板们掌控，他们不允许有任何渎神的行为——包括研究，开发，解读“圣光”本质到底是什么。 但洛文却对这些事情了然于心，而且他还清楚怎么欺骗圣光，藏起恶魔的身份进入教廷。 “估计莎浔家族那群渣滓还在偷笑等着看戏。”他轻笑，点着桌子，“真是期待啊。” 莎浔家族在算计他，洛文也在算计他们。 但第一步还是需要进入教廷——在这文盲遍地跑，通讯手段不发达，思想被禁锢的世界中，舆论与话语权的力量是十分可怕的，只要占领了这个高地，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是正确的。 就算是恶魔也能是正义。 时间还有一周多一点，足够让他做完准备。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推开，金发女仆莉莉叫道“洛文洛文，你炼金工坊布置的定时器响了！” 洛文嗯了一声，看向莉莉，皱了下眉头“莉莉，你又被伯恩·莎浔骚扰了？” “哎，倒了血霉。”莉莉唉声叹气，“那家伙浑身都是酒精和娼馆胭脂味，上来就扯开扯去的。”她伸出手，上面还有一些淤青，“嘴里还不干不净的，真是恶心人。” 洛文摸了摸下巴，笑了下“别怕，陪我去一趟炼金工坊吧，迟点我保证能让伯恩再也不敢纠缠你了。” 但莉莉一听这话，却打了个冷颤。 第2章 洛文研发的炼金药剂让人害怕 莉莉打冷颤也是情有可原的——洛文在炼金术上的造诣可以说是天赋满满，只不过是让人眼前一黑的那种。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女仆，她可是见证了兰斯为洛文建造的顶级炼金工坊中的狼藉，也见识了炼金老师们绝望的眼神。 她记得有一次去炼金工坊找洛文时，一推开门就看到长满触手的大肚子小白兔满地乱跑，而炼金老师抓着自己花白头发大吼“洛文少爷，您究竟是怎么样才能把‘驱寒药剂’做成这样的！” 某种意义上，洛文成功了，因为那可怜的兔子没过多久就浑身冒火，再也不怕冷了。 而经历了几次这种事件之后，洛文再也不碰炼金术了——他实在受不了小动物被自己的弱智操作害死。 只是这三周，洛文又开始折腾炼金术了......好消息是没见到冒火触手小白兔，坏消息是总能听到诡异的咕咕声。 但当莉莉推开工坊的石门时，却发现里面意外地整洁——架子上的书本，材料与器皿被擦拭地一尘不染，挂在石墙上的软板钉满了配方与心得。 当当她看到炼金台上一排浑浊漆黑的药剂时，心里又是一抖......这些药剂看起来非常不对劲。 看起来像是黑魔法产物。 洛文少爷的炼金天赋开始越来越不对劲了。 洛文看到莉莉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笑“莉莉，别紧张，这些药剂可是好东西。” “喝了会长触手吗？”莉莉说道，“还是说皮肤会变绿，头发会掉光？” “那是以后的计划。”洛文弹了一下莉莉的脑门，“我把你叫来是要让你放心的。” “？”莉莉歪头，看着洛文拿出一瓶圣水后大惊失色，伸手想要夺走，“喂喂喂，你是想要自杀吗？” “好啦，别嚷嚷，看着。”洛文躲开，然后把圣水滴在手上，在哧哧声响与轻微白烟中，素白皮肤脱落，露出被灼烧的肌肉。 “洛文！”莉莉有点生气了，她是知道洛文的真实身份的，也知道圣水对恶魔的伤害——不单单是肉体上的，而是会灼烧灵魂的！ “莉莉，别发火。”洛文叹气，他拿起试管，喝了口里面的药剂，然后在女仆要出手把他敲晕之前把整瓶圣水浇到手上。 “洛文！”女仆大叫起来——她觉得要疯，洛文这么做无异于自杀了。 莉莉在书上看到过接触大量圣水的恶魔下场，接下来洛文会被白色火焰包裹，在哀嚎声中消散。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洛文伸着沾满圣水的双手摆在她面前，笑容还是那么平静。 等等，恶魔不怕圣水了？怎么回事？ “所以说安心吧。”洛文说道，“我没有送死的打算。” 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莉莉，洛文也松了口气......莉莉是个很刚烈的女生。 她小时候被兰斯从奴隶贩子手中买下，当成女儿和洛文兄弟一起养大，虽然说身份是“小少爷的贴身女仆”，但更像是妹妹。 而也是这样，洛文与奥克赫特家在她心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 原本的剧情中，洛文被杀死之后，莉莉就消失了，多年以后一个强横无比的蒙面法师出现，对教廷和整个以撒拉国展开了恐怖而血腥的报复，直接引发了莱恩大陆最大的冲突。 洛文不想看到这么一个萌萌的元气妹子被仇恨充盈。 “你看，这是辉光药剂，这是猩红提取剂，相当于超浓缩的辣味剂......”洛文指着试管给她介绍着药剂的名称与效果，“这药剂能让人浑身散发古怪的气味，这能让人强制变化......” 莉莉听到那些药剂效果后绷不住了，最后她双手搭在洛文的肩膀上，郑重说道“洛文，答应我，这些炼金药剂千万，千万不要流传出去......不然你真会被扒光衣服全大陆巡游示众的！” 全是没见过的奇怪炼金药剂！ 少爷的天赋开花了！ 开出了一朵奇葩！ “所以帮我进一步提纯吧。”洛文笑道，“怎么样，这下放心了吧......莉莉，我会进入教廷之中，成为圣骑士，保护奥克赫特家。” “但具体要怎么做啊？”莉莉还是有点不解，“洗礼的圣光威能可不是圣水能比的？” “别忘了我是恶魔，恶魔的天赋可有意思了。”洛文轻笑，掐了下莉莉的脸，好软，好舒服，“现在先来工作吧。” “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些配方的......”莉莉嘟囔着。 洛文笑笑不语。 在穿越之前，永恒纪已经出了几个大型dlc，除了新地图，剧情职业之类的东西，还为炼金术增加了许多新配方与炼制手法。 他花了不少时间确认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复刻超前的炼金法阵与炼金药剂是可行的。 同样的材料，但用dlc增加的配方与炼制手法能炼制出现阶段还没出现的药剂。 而炼金法阵也是如此，只要图案画对，就能拥有一样的效果。 也就是说，dlc与版本更新放在这世界中不是凭空增加，改变规则，而更像是研究与发展的迭代。 洛文很开心——因为他最喜欢的“炼金黑魔法共感流”，别称“没有十个妈别用流”可以提早登上舞台了，而且还能披上圣光的崇光外衣，占领道德制高点。 莉莉看着哼着歌，笑容满面进行提纯作业的洛文，莫名感到一丝心慌......总感觉小少爷的未来会很可怕，她已经开始为以后的敌人默哀了。 洛文少爷的敌人真是会倒八辈子血霉的。 他们现在的目的是要把这些药剂伪装成无色无味，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样子......步骤都知道，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于是两人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全都泡在了炼金工坊中，对外面发生的事充耳不闻。 洛文把莎浔家的事情也告诉了莉莉，女仆先是愤怒，但很快心里就乐了起来。 按照这么发展下去，莎浔家族的人才是真正遭大罪的人。 于是两个人都淡定下来了，莉莉也想办法把一脸迷惑的兰斯也整淡定了。 但莎浔家却不淡定了。 派出去监视的人一直回报“奥克赫特家没有任何动静，马车都只是采购日用品，连城市都没有出去过。” 虽然在洗礼过程中被揭发后的计划也有，但变数不少，没有100%的成功率。 莎浔家厌恶有变数的计划。 所以最稳妥的计划还是半路截杀。 于是他们决定友好“拜访”兰斯与洛文，并且给予他们一些友好的帮助。 第3章 让我们看看谁是恶魔 明面上，莎浔家与奥克赫特家是关系不错的生意伙伴，而家主泽夫·莎浔也是兰斯的“老朋友”了——这次拜访的目的是要恭喜小洛文即将加入教廷。 礼品不能少——洛文最喜欢的“皇家甜脆饼（加了圣水）”与带有“神术结界”祝福的项链。 装束也要得体，比如说刻满了预警神术的饰品与增幅情绪的手链等等。 而且他也带上了风评并不太好的二儿子伯恩·莎浔，目的就是让他可以激怒洛文，多重压迫之下，那小崽子一定会抑制不住现出原形的。 就算是洛文身上带着封印物也不顶用——他准备的这些东西品质是极高，而且也是专门针对异族的。 只要发出任何一点异常，他就可以热心提供帮助了，只是结果不会太好......但谁知道呢？ “泽夫，我的老朋友！”兰斯亲自在宅邸门口迎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怀抱，“你终于有时间来看看我了！”他也拍了下伯恩的肩膀，“小伯恩也长得越来越帅了，这次你也要去参加洗礼吧。” “兰斯叔叔好。”伯恩回应，但眼睛一直在女仆们身上乱飘，发现莉莉不在之后，就失望地挠了挠头，“是的，我这次也要去参加洗礼。” “进来说吧。”兰斯笑道，带着两人往会客厅走去。 三人踩在石阶梯上，往二楼走去，泽夫一路上不断赞叹着兰斯的品味——用成块大理石搭建而起的宅邸不可避免会有些压抑，但精妙的窗口设计让屋子中时时刻刻都充满阳光。 走廊边上的雕像也挑选的非常有趣，骑士与少女，圣女与牧师。 等他们到了会客室落座时，莉莉也正好把热茶与点心摆在了桌面上，泽夫把甜脆饼递给莉莉，吩咐她拆开装盘子中。 “洛文呢？”泽夫问道，“我可是给他带了礼物来的。” “洛文少爷正在沐浴更衣。”莉莉说道，“他稍后就来。” “唉，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时间观念一向很差。”兰斯笑道。 “洛文可是很优秀的。”泽夫喝了口红茶，“善良，坚韧，不然司祭大人怎么会亲自过来为他洗礼啊。”他拍了一下伯恩，“这小子得多和他学学。” 伯恩嗯嗯两声，视线就钉在莉莉身上，半分不动。 本来他现在应该在某个娼馆的大床上醒来，来上一口葡萄酒后再抱着女人翻云覆雨一番......而他现在陪着父亲来到奥克赫特家的原因只有一个——泽夫答应把莉莉要来当他的贴身女仆。 两年前第一次见到莉莉的时候，他就迷上这拥有漂亮湖蓝色眼睛的女仆了，无数次想要得到她。 但无论是在风月场所练就的本领也好，比奥克赫特更显赫的家世也好，都没有被这女仆放在眼里。 而在莉莉烦不胜烦是对他说出“我一辈子都只会跟着洛文与奥克赫特家。”时，伯恩就连带着洛文一起恨上了——贴身女仆，这个身份代表洛文应该早就在莉莉身上刻满了痕迹。 妈的，凭什么？！ 那个像女人一样的弱鸡崽子有什么好的！ 而且你的身份只是女仆，女仆！ “等你成为我的人时，看我怎么玩你！”伯恩恶狠狠咬碎一块饼干，看到父亲依然在和兰斯说笑，心里愈发烦躁。 而就在这时，会客厅的大门再次被推开，洛文带着一丝羞涩而紧张的表情进来了。 莉莉看到洛文时露出了浅笑——真好看，简洁大体的黑色礼装更是衬托出他皮肤的白皙，柔弱但优雅的气息。 伯恩脸色更难看了。 “父亲，泽夫叔叔，伯恩哥哥。”洛文礼貌招呼，坐在兰斯身边。 “洛文，恭喜你了，司祭大人要亲自为你洗礼。”泽夫拿出精美的檀木盒子，打开，天鹅绒上是一条繁复华贵的银色项链，若有若无的纯净神术气息从中逸散，让人心旷神怡。 兰斯愣了一下，纯秘银打造，刻录的神术结界起码是3阶的，这条项链起码值50万卡迪斯币。 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撑死也就3～4万卡迪斯币而已。 而且这种物品时常有价无市，就算是莎浔家族也很难寻到的。 这要是放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抢。 “这是我从王都给你带回来的礼物。”泽夫微笑，“试一试吧。” 兰斯心里一急，如果让洛文接触到这项链就完蛋了，他下意识要开口圆场时，洛文却直接拿了过来仔细端详。 完了！ 哼……泽夫内心冷笑，显出原型吧，恶魔崽子。 “谢谢泽夫叔叔。”洛文爱不释手，一直把玩着项链，“我一直想成为圣骑士，相信有您送的这条项链，到时候在考核的时候一定能顺利过关的！” 他把莉莉叫过来，拍了两下她的手，“莉莉，帮我放回房间吧。” 这小恶魔又开心地吃了几块甜脆饼，然后突然醒悟一样，有些窘迫的红晕攀附上了脸颊，擦了擦嘴“不好意思，有点太兴奋了。” 四个人傻了两个，一个脸色阴沉，一个不好意思挠着头。 泽夫大脑宕机了——什么鬼，就算是你那封印物能完美遮掩恶魔的气息，但直接接触3阶圣物，生吞圣水无论怎么样都会把恶魔的本质给揭露出来的。 这小恶魔崽子做了什么事？不对，他一定是在硬撑。 泽夫转动一下手链，悄然启动了情绪增幅神术。 “多谢泽夫了，哎，你这多不好意思啊，下次都不知道给你回什么礼好了。”兰斯很蒙圈，但不能让气氛冷下来。 “哪里的事。”泽夫嘴角抽抽，看到自己的蠢儿子已经在抖腿了，手也在扭来扭去。 莉莉这时候又推门进来了，泽夫表情不变，说道“其实这次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伯恩一直很喜欢莉莉，这两年来不断念叨着她，所以请问能不能把莉莉卖给我。” 这话一出，空气顿时沉寂下来，唯有伯恩嘿的一声笑了出来，嘴里饼干渣喷了一桌，红茶上多了一层虫子般的碎渣。他挑了挑金色眉毛，得意看着笑容消失的洛文，又看了看胸脯剧烈起伏的莉莉。 啊，就是这样，他内心的欲望被增幅，如同破土种子，伯恩忍不住大笑起来“兰斯叔叔，不就一个女仆嘛，就卖给我们吧，反正她也是洛文的贴身女仆，早就被玩透了吧。” “莉莉，过来！”他叫道，大力拍着沙发，“终于要得到你这个小婊子了！” 兰斯手在颤抖，洛文却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泽夫揉着眉头，脸色阴沉，注意力一直放在洛文身上——这小崽子呼吸粗重起来了，漂亮的瞳孔在不断收缩，明显已经是愤怒到极致了。 再添一把火。 “伯恩，胡说八道什么东西，这里大人都还没发话，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泽夫大喝，“道歉！” 伯恩听到父亲的斥责却完全没有收敛，反而直接朝莉莉走去，一把抓着女仆的手“莉莉！” 女仆惊叫一声，连连挣扎。 泽夫看到洛文额头爆出了青筋，瞳孔收窄，变的细长，而他的预警饰品也绽放出了红光。 现形了吧！ 但接下来的惨叫却让泽夫脸色大变——是伯恩的惨叫，他倒在地上乱滚，身上散发出奇妙甜腻香味......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他的衣服逐渐溶解，皮肤越来越白皙细嫩，胸部高高鼓起，连声音都从惨叫变成了娇喘。 “泽夫叔叔......”洛文颤声说道，“伯恩哥哥......是魅魔？” 第4章 你也不想别人知道你儿子是魅魔吧 让人血脉偾张的娇喘声不绝于耳，也化成一条条鞭子把泽夫·莎浔的脑子抽成了回忆模式——他见过巨龙从地平线腾空而起，听过精灵悦耳歌声，尝过北海的人鱼肉，闻过百年绽放的花朵...... 但他妈的眼前的儿子变成了魅魔是什么鬼！ 泽夫忽地转头，死死盯着洛文，这家伙被吓的脸色发青，吃到一半的甜脆饼都掉到了地上，眼中只有迷茫与焦急。 但下一刻这柔弱的少年却是比谁行动的都要快，冲到伯恩身边，脱下大衣盖到他身上，兰斯也急忙跑了过来，隔着衣服按住伯恩。 伯恩还在扭动，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混账！对我做了什么！洛文！你他妈的等着，到时候我一定要把你剁了！等你们家破落之后我要把你们家所有女仆都卖到娼馆去！” 最娇羞魅惑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你骂人像是在撒娇啊。 洛文一巴掌扇他脸上“泽夫叔叔！伯恩哥哥开始胡言乱语了！这魅魔是不是开始侵蚀他的心智了！这样很危险啊！” “洛文！”伯恩“娇嗔”。 洛文心里一荡，赶紧收敛心神，以后他娘的还是少用药剂把人变魅魔了，这效果有点太顶了，自己都差点心软......但他手一点不停，又是一个大嘴巴子抽上去。 登徒子，敢对着我家莉莉说那种话，抽不死你丫的。 莉莉悄悄朝洛文眨眼我做的是不是很棒？ 洛文也悄悄竖起大拇指莉莉你真是太棒了，拍两下手就能领会我的意图。 兰斯老爹？ 泽夫这时候终于是反应过来了，扯开洛文，把伯恩抱起——然而这家伙竟然喘着气，细腻滑嫩的手臂攀上自家父亲的脖子。 泽夫麻了，咬牙一掌把伯恩这倒霉孩子给扇晕过去，然后转头看着洛文，压抑着愤怒问道“是你干的吗？” “啊？”洛文愣了一下，小脸憋的通红，“泽夫叔叔，我干什么了？我连伯恩哥哥都没碰到过！” “泽夫，够了。”兰斯把洛文和莉莉护在身后，“伯恩明显是被恶魔蛊惑了，我们都看到了他的行为了。” 泽夫咬牙切齿……他坚信一定是洛文和莉莉这两个王八蛋做了什么手脚，但他妈的找不到任何证据，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干的。 等下……难道洛文察觉了莎浔家的计划？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可能性，顿时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 透心凉。 现在得赶紧把蠢儿子带回去再思考对策了……这事情如果真暴露了的话麻烦就大了。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露出笑容“抱歉，一时太激动了……兰斯，洛文，莉莉，改日我会重新登门……” 然而就在这时，洛文的声音响起“泽夫叔叔，您也不想让教廷知道伯恩是魅魔吧？” 啊？ 泽夫额头青筋暴起，真想一把撕烂洛文那张秀美的脸。 洛文拉着莉莉的手，毫不退缩“自家孩子是恶魔，而且还是他们最厌恶的魅魔……如果让司祭大人知道了的话，莎浔家族也完了吧。” 哼，老乌龟，你今天不爆点金币还想走？ 泽夫悚然——洛文是恶魔这件事情始终也只是怀疑，没有人亲眼见过，也没人能证实。 但他家儿子变成魅魔的样子可是实打实发生了，还不止一个人见到了。 这直接是一口乌漆嘛黑的大锅砸头上了……万一洛文这小崽子再狠下心，让伯恩在大庭广众下变成魅魔…… 他想到教廷审判官的手段，浑身僵硬……等下，洛文这他妈的是在要挟敲诈吗？ 泽夫更气了，从来只有他暗算敲诈别人，今天被一个小鬼给敲头上了。 兰斯默不作声，只是护着洛文与莉莉。 “泽夫叔叔。”洛文这时候又露出了和煦微笑，“我们两家认识这么久了，也不想弄的那么僵。” “也不用您这么麻烦改日再来了……我就算了，您是不是应该补偿一下莉莉。”洛文轻声说道，但声音越来越冰冷，“莉莉是我妹妹。” “您儿子侮辱了我的家人，而且还是用如此粗鄙，恶心的话语！”他突然大喝，“难道莎浔家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泽夫气的满脸通红，他感到自己的脑子里不断发出噼啪声音，神经像是被一根根扯断了。 洛文……奥克赫特…… 冷静…… 他咬着牙，把带有预警神术的胸针取了下来，但洛文的眼神还是一片冰冷。 泽夫把手链，戒指与身上所有带有特殊效果的物品都拿了下来，放在地上，而洛文在这时候目光中的寒冰才溶解。 心在滴血。 这些物品他可是耗费了超多钱财与时间搜集而来的……很多都是有价无市的稀缺物品。 这王八蛋一下子把莎浔家七分之一的“宝具”都给搜刮走了！ 太狠了……说洛文是恶魔都是称赞他了！ 别让我找到机会弄死你！ 泽夫深呼吸，深呼吸，露出像是被十个狮鹫轮了一样的难看笑容“我先行告辞了。” …… 三人在窗口看着泽夫的马车离开了奥克赫特的宅邸后，莉莉是第一个绷不住笑出声的。 洛文淡定把战利品收拾好，坐回沙发上，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红茶。 “洛文，莉莉。”兰斯叹了口气，“解释一下吧。” 洛文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父亲——兰斯只是善良忠厚，但不是蠢，不然人丁单薄的奥克赫特家早完蛋了。 他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莉莉看到这一幕，悄悄离开了会客室，关上门。 “洛文。”兰斯拍了拍洛文的脑袋，“你是真的长大了......莎浔家族的人是为了污痕圣杯吧？” 文点点头，“如果他们不死，我们家族永远不会安宁。现在我的真实身份是最大隐患......进入教廷会安全许多，但在这之前，还需要把莎浔家给打怕。” 兰斯笑了一下，他知道莉莉为什么会跑过来和他说“老爷，不用担心洛文的，他比你想象中要更厉害。”了。 今天的确是见识到了。 “最后问你一下，你到底是怎么不怕神圣物品，还能把伯恩变成......噗，魅魔的。” 洛文伸了个懒腰“炼金术很神奇，不是吗？” 兰斯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但眼里却有着一丝丝寒芒闪过。 第5章 老登的东西真不错 “莉莉，干的漂亮。”洛文笑的很开心，“这下子莎浔家在洗礼前都不敢和我们有任何接触了。” “还不是你安排好。”莉莉拍着胸脯，“真神了，没想到幻味药剂和魔转药剂配合起来还能有这种用法......” 一开始莉莉觉得这两个药剂最多也就是伪装的效果，但没想到在洛文手中竟然可以扔到别人身上栽赃。 但最让莉莉觉得可怕的是小少爷怎么能顶着一张这么好看，温和的脸布置下这么贱兮兮的计划。 洛文在药剂中加入了夜息草浆液，让炼金药剂的活性变低，然后让女仆混进了点心与红茶之中。 当她帮洛文放项链回房间时，在手上涂了催发活性的药水……而伯恩那小崽子一碰莉莉，沉寂着的药剂就瞬间触发。 “还好是和小少爷站在同一边......不然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莉莉捂脸。 洛文倒是没看到莉莉那又爽又后怕的表情，他现在注意力都在老登爆出的装备上了。 不得不说，泽夫·莎浔这老登的眼光还是厉害，从他身上敲下来的物品都挺实用，而且品质都不差。 虽然说奥克赫特家也有着宝具，但大部分都是有一定副作用的“封印物”，而且现阶段对洛文来说没什么用处。 老登爆出来的金币正好填补了一部分空白。 “洛文，你只要那条手链就好了？”莉莉问道，“看下来那手链的品质最低了。” “傻子。”洛文把手链戴上，轻轻抚摸，“‘强欲手链’不是神圣物品，我也不能一直靠着药剂来免疫圣属性伤害的。” “而且手链对我来说是最实用的。”他说道，“这东西不需要阶级就能使用。” “炼金黑魔法共感流”的基础是各种炼金药剂的配合，在前期能造成的杀伤力并不高......但控制链与搞心态是一流的。 而恶魔的天赋之一就是天生对人的“情绪与欲望”莫名敏感。 最后配合上能放大情绪的强欲手链......对付一到三阶的人物可谓是绝杀。 最重要的一点是隐秘，强欲手链发动的时候是无声无息的，敌人根本不会察觉。 “至于你嘛......。”洛文从战利品里拿出两枚银色朴实戒指，递给莉莉“这两枚戒指你要一直戴着。” “好丑。”莉莉皱了皱鼻子，“这两枚戒指有什么说法？” “你戴上先。”洛文笑道。 莉莉的眼睛倒是一直看着那镶嵌着绿宝石的华贵胸针饰品——果然女生还是喜欢造型华丽，亮闪闪的东西。 但出于对洛文的信任，她还是戴上了戒指......随后这金发女仆愣住了，瞪大漂亮眼睛，四处张望。 她看到周围突兀出现了许多漂浮着的小光点，也感受到有一丝丝冷水一样的气息从戒指传递到身体中。 “纯秘银打造的戒指。”洛文伸出手在莉莉面前晃了晃，把这发呆女生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一枚起码值40万卡迪斯币，里面应该刻有一些基础的法术，估计是火球术，寒冰箭之类的，可以给你防身。” “但最重要的是，这秘银戒指会一直吸收游离魔力与元素来滋养你的身体，提升你对魔力的敏感度。”他说道。 莉莉的魔法天赋本来就很可怕，现在加上秘银戒指的增幅与培养，只要一加入奥苏的法师象牙塔就肯定会被6阶以上的大法师注意到，随后亲自培养。 洛文熟知莱恩大陆后续的动荡与冲突，而他现在就要开始布局了。 在加入教廷之后，他也准备让父亲把莉莉送去奥苏帝国，加入象牙塔学习魔法。 到时候奥克赫特家将会有两个圣骑士，一个实力强劲的法师，加上这些身份背后代表着的势力，任何人想要搞事情都得掂量一下。 洛文看到莉莉歪着头，阳光正好为她镶嵌上一圈白边，她最爱的女仆裙摆如花朵一样盛开，姣好的小腿蜷缩起来。 像是小猫一样。 太好了，莉莉以后不会被仇恨与复仇而折磨，而是可以成为法师，能拥有力量，过上完好正常生活的女孩。 “洛文，接下来我们要去做什么？”莉莉转头问道，“书上说圣骑士所属的‘十字军系’的审查可是最严格，考核也是最艰难的，你能度过洗礼，但后续怎么办？” “你必须要能让圣光接纳你，也要能用出圣属性的神术啊。” “你说的没错，但是我要纠正一点，应该是说要能用出‘像是圣属性法术’的法术就可以了。”洛文说道，他拿过纸张，写下一列新的炼金材料，“莉莉，帮我吩咐家里的人去采购这些炼金材料，然后我们去整点黑魔法。” 莉莉头皮发麻，她只觉得洛文的思维像是一只发疯的兔子，到处乱跳。 为了能使用圣属性法术而去整点黑魔法，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 “等下，洛文。”莉莉皱起眉头，死死盯着洛文，“你要用黑魔法？” 黑魔法——邪恶，血腥，献祭，破坏力巨大，效果诡异而捉摸不透，而且最糟糕的是使用黑魔法一定会被侵蚀心灵与意志。 这种不详的力量会把负面情绪无限放大，而书中记载着“恶魔与各种密教团之所以残暴，热爱残杀献祭生命就是因为被黑魔法侵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莉莉。”洛文笑道，“黑魔法并没有教廷宣传的那么可怕，反而这力量非常可靠。” 算了，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莉莉看着胸有成竹的洛文，放弃了思考。 洛文说没问题就没问题咯——毕竟这家伙可是连圣光都准备骗的人。 “但是我们怎么去找黑魔法？”莉莉提出新的问题，“卡迪斯王国全境猎杀任何与黑魔法有关的人，就算我们找到了，他们会教你吗？” “而且会黑魔法的人起码都是2阶的存在，我们两个白板怕是一开口就会被灭了吧？” 洛文一脸古怪看着莉莉“莉莉，我们不用冒任何风险哦。” “啊？” “记得我和你说过莎浔家在外面埋伏了人准备截杀我的吧？” “所以呢？” “退一万步来说，我被他们杀死了，露出了恶魔的真容，但按奥克赫特家的影响力，如果发声说尸体是伪造的话会怎么样？” 鹫城的教廷与城主一定会尽全力调查，毕竟我们家很受爱戴，这样会有变数。” “按照莎浔家的作风，他们必定准备了后手钉死我是恶魔这个事实吧？” 莉莉一拍脑袋，讶异看着洛文“恶魔加上黑魔法的残留......这两个因素一结合根本不用调查了。” “好了，小傻子。”洛文笑道，“你再想一想，与我父亲关系不错的教廷人物中，哪位叔叔最厌恶黑魔法？” 答案很简单——裁判所的审判官格列高林·贝文。 洛文双手掐住莉莉的脸颊，拉长，拉长“所以说，莉莉，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女仆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反手抓住洛文的手“你真的是个恶魔啊！这种计策都能想出来！” “还没完呢。”洛文笑道，“迟一点你就知道了。” 莉莉又打了个冷颤。 唉，莎浔家啊，你们惹谁不好，偏偏惹着洛文，这下子你们乐子真就越来越大了。 第6章 笑容守恒定律 于是在下午，洛文与莉莉带上了几个骑马侍卫，坐上马车咯噔咯噔往灰鹫城外驶去了。 宽广车厢里点着月光草熏香，清澈甜香随着淡薄化作有形之物，在午后光柱中跳着妖娆舞蹈。 莉莉伸出手指搅动烟雾，哼着歌，然后又眯起眼睛看向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林，看着地上斑驳摇曳光斑，最后目光还是定格在洛文身上。 他正低垂眼帘，阅读着《圣光编年史》，皮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小少爷真的和他哥哥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他哥哥凡思·奥克赫特是骑士小说主角，热血，富有正义感，如同太阳一般照耀四方的话，洛文就是阴柔清冷如夜空明月。 他身上永远环绕着能让人安静下来的气息，就算是在发怒的时候都带着恬静优雅。 “洛文，恶魔都像你这样的吗？”她突然怔怔问道。 洛文翻了一页书，说道“莉莉，如果遇到了除了我之外的恶魔和异族，头也不要回，赶紧跑。” “虽然现在异族与人类的国度被屏障隔绝，但在不少地方还是有缝隙，他们也在想尽办法混入我们的社会之中。”他轻笑，“说不定现在某个国家其实全都是恶魔与异族，只是连他们都忘记了而已。” 莉莉听到这话只是耸肩，踢了一下洛文“喂，难得这么出来就别看书了嘛。”她指着外面，“你看，我们到贝伦湖了。” 洛文揉了揉眉头，合上书，凑到莉莉边上往外看去，树林不知不觉已经消失，平原上有着几栋寂寥小房子剪影，而再往远处看去贝伦湖了。 她就像一面镜子，倒映着天空。 也是温柔的母亲，愿意张开双臂拥抱，庇护一切前来的生物。 白鸟俯冲，在湖面上点出涟漪，牛马伏下头颅，吃着肥沃美草。 “上一次看到贝伦湖都是三年前了。”莉莉说道，“那时候你哥哥难得有假期回来，我们一家跑去那边烧烤，然后你还被凡思扔到了湖里。” 洛文摸了摸下巴，对车夫说道“我们绕去贝伦湖边上一趟。” “好的，小少爷！”车夫大声应道。 “洛文？”莉莉愣了一下，“我们改目的地了？” “哪里都是一样的，而且我们也不急。”洛文伸了个懒腰，“急的是莎浔家的人，又不是我们......格列高林叔叔就更不用担心了，审判官们可是能在雪地中窝三天一动不动的。” “别绷的那么紧，莉莉。”洛文头靠在窗边，看着马车拐了个弯，朝贝伦湖驶去，“我们越放松，敌人就越是焦急。” “现在的形式不同了，被动的是莎浔家。”他说道，“泽夫多疑，他绝对知道我们已经清楚了洗礼是阳谋，但我们这出来的样子看起来像要做什么？” 女仆听着洛文的话，沉思了一下，兴奋拉起洛文的手“懂了！” “‘我们不知道他们截杀的计划’，然后我们在他眼中应该是......”莉莉凑到洛文耳边轻声嘀咕，最后笑吟吟看着他，“对吧？” 洛文满意点头，竖起大拇指。 莉莉的脑子还是可以的，只要这么轻轻一点就能想明白。 这样她以后去奥苏那边也能放心不少了。 “那干脆我们来烧烤吧！”这金发女孩突然朝着侍卫叫道“晚上我们来烧烤吧！大块的肉，还有新鲜的麦酒！我记得贝伦湖边上有酒庄！” “好嘞！”侍卫们齐声回应，大声笑道，“贝伦湖晚上可是很美的，莉莉小姐和洛文少爷一定要在湖边走走！” 莉莉转过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脸有点发烧。 洛文微笑，又打开了书，静静阅读，耳边只剩下马蹄与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 ...... 根据笑容守恒定律，当有人脸上充满笑容，乐了起来之后，就一定有人的笑容消失，并且烦的要死。 书房中，泽夫锁上了门，拉上了窗帘，就只有几根蜡烛散发着微弱暖光，他坐在书桌前，手指不断邦邦敲着木桌，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古朴镜子，上面隐约能看到燃气的篝火与跃动的人影。 “罗德斯之镜”，罕见的具有视觉共享与远程通讯的宝具。 他当初在奥苏花了一大笔钱与资源，拜托5阶的法师耗时大半年才制造出来，只要随便拿一个水晶球链接就能捕捉画面与传话。 “洛文，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他抽着烟斗，喷出一口浓白烟雾。 “大人，他们之前在贝伦湖周围逛了一圈，买下了一个庄园，然后采购了一大批肉与麦酒，就开始烧烤了。”镜子里传来轻微声音，“怎么办？” “再观察一下。”泽夫说道，他看着烟斗中烟草燃烧的红光，眼里有着一丝迷茫。 洛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计划被完全打乱的感觉让他难受异常，心脏就像是被冰冷枯槁的死灵手狠狠握住。 奥克赫特家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如果知道了他们会怎么做？ 不对，如果他们知道了的话，怎么可能让洛文，莉莉加上这么几个只有一阶力量的弱小战士出来？ 自己的人可全是3阶的精英啊。 难道有埋伏？ 泽夫仔细回想情报......奥克赫特家与灰鹫城的教廷交情都很好，但这里没有十字军系的人，只有神职系与裁判所。 队伍中没有具有神术波动的人。 这么说可能有审判官藏在里面暗中保护。 不对，截杀的计划他们应该不知道，但这洗礼有坑这事应该是清楚的。 但没用。 这计划本身就是阳谋，唯一的解法就是洛文真的进入教廷。 嗯？ 泽夫冷笑——好啊，小崽子，原来如此。 这里一定有着什么能让你安然通过洗礼，测试的封印物或者宝具！ 他心里一松。 小恶魔崽子，你还是太嫩了。 以为这安排就能保住自己吗？那我就将计就计。 如果有审判官在的话，你会死的更惨——那一群对密教，异种与黑魔法有着强烈怨恨的审判官要是发现你是恶魔，还有黑魔法气息的话...... “圣水与圣属性物品对你不起效果，但如果是有着4阶圣光威能的神术呢？光是攻击力就能把你锤出原型了。”泽夫昂头，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嗯，这个安排应该没有问题，按照原来的截杀计划就可以了。” “混账小子......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把伯恩弄成那样子的，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策都是浮云。” 泽夫对着镜子冷声说道“耐心等着。” 第7章 恶魔话剧开始了 洛文很喜欢这世界的夜空。 没有现代社会冲天的光柱与霓虹，也没有闪烁光点的铁鸟。 褪去所有人造繁华之后，墨染的天空就只有汇聚成河流的灿烂星光。 他脱去鞋子，脚放进湖水中，扩散的涟漪搅动了平静的镜子，也晃动了星辰。 湖水一开始有些刺骨，但适应之后就有一股暖意回流——洛文吐出一口气，大脑也随之慢慢放松下来，他看着湖面，脑中已经在计划着后续的计划。 和以前在游戏里的设定一样，现在这个时代人们对恶魔的记载缺失了很多......许多典籍都在战争中被销毁了。 现在对恶魔的记录寥寥无几，更多的是贴标签，然后写下了辨认，逼迫恶魔现形的方法。 但是对这种生物的能力，天赋，作战方式几乎都没有......洛文记得只有进入教廷内部后通过他们的“真神幻梦”才能接触到来自过往与“恶魔交战”的场景。 然后还有什么来着？他挠了挠头，哦，也有几个国家合力开辟的小型“异域战场”，圈养了一小群混种恶魔与异族，供培养年轻人的杀气。 “就是那个。”他小声嘀咕着，“等后面去到白霞城就能做‘异域战场’的准备了。” “洛文洛文，吃多点！”莉莉又捧着一大盘肉过来，盘腿坐在洛文边上，插起一块里脊肉就往他嘴里塞。 唔！ 洛文嚼着肉......那些侍卫烤肉的手法实在是不忍直视，调味也只有简单的盐与香料，口感又柴。 真是够了。 莉莉倒是毫无所谓，她抬头看着天空，往嘴里塞着肉。 背后侍卫坐在篝火边上，说笑着，随后有人嘘了几声，拿出鲁特琴，弹奏起了《星空誓言》这首在莱恩大陆传播度极广的曲子。 悲伤，却又充满希冀的柔和曲调流淌，渗入贝伦湖，渗入洛文轻轻踢水的脚尖。 莉莉抹了下嘴边的油，也轻声哼着曲调……然后她听到了侍卫的窃窃私语。 “你们说莉莉小姐能和洛文少爷在一起吗？” “嗯……不好说，洛文少爷看起来像是禁欲系的啊，他一辈子不结婚都正常。” “别乱说，莉莉小姐和洛文少爷很配，一个外向一个内向，完全互补的好吗？” “等下，洛文少爷想要当圣骑士的啊，到时候大把贵族想要把女儿往他床上送的。” “莉莉小姐好惨……” 这些人说什么鬼话呢？洛文是我哥哥啊！而且我也是他的小女仆啊！ 莉莉大喊一声“喂，我都听到了！你们能不能不要破坏气氛啊！” 洛文忍不住也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奥克赫特家的侍卫与仆人几乎都是兰斯救回来的，而洛文他们也没什么架子，这让侍卫们也敢拿他们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放别的贵族家，这些人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但也因为如此，奥克赫特家的人们都是绝对忠诚的——洛文也不得不佩服兰斯老爹，果然真诚是最强大的必杀技。 侍卫笑做一团，莉莉龇牙咧嘴，跳起来加入了侍卫的战团“你们说个什么球呢，一个两个都老大不小了，回头拜托兰斯老爷也给你们讨老婆回来！” “哈哈哈哈，莉莉小姐，普通人可是进不了我们奥克赫特人的眼中的！”侍卫大笑，“起码得有莉莉小姐五分之一的美貌与能力！” “吵吵吵，回头找几个弗斯嘉德那些熊一样的美女给你们当老婆！” 洛文站起身，擦干脚，重新穿上靴子，正准备回去篝火边上的时，看到自己影子轻轻颤动了一下。 终于忍不住了吗......三个人，和剧情中的组合一样，刺客，法师与牧师。 舞台早就搭建好了，在璀璨星空下的贝伦湖边，观众是枝丫上的鸟儿，草丛中的虫子，现在演员们也到位了。 恶魔亲手写好的剧本正在逐步上演。 “莉莉。”洛文叫道，“陪我去走走。” 侍卫们听到这话又笑了起来，拍着莉莉的肩膀，小声说道“莉莉小姐，好机会！” 莉莉翻了个白眼，朝洛文小跑过去，内心吐槽——不不不，你们搞错了一件事情，洛文这是在告诉我准备去坑人了！ 那家伙怎么看都没有那方面想法！ 两人慢慢朝不远处的小庄园走去。 “庄园里的人都安排好了？”洛文问道。 “给了一笔钱，买下来了，过几天派人帮他们在贝伦湖边上物色位置，再修建一个。”莉莉小声说道，“东西都布置好了......但你到底弄了啥玩意儿？” “是以后要用到的妙妙法阵。”洛文轻笑，“还有，记得明天过后才能打开我给你的纸条，按照上面的指示去布置。” 莉莉点点头，两人一路脑袋凑在一起，小声嘀嘀咕咕，看起来就像是在密谋一些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一样。 而且看起来紧张兮兮，不住四处张望……泽夫看到这样子，愈发笃定自己的想法了。 洛文之前不怕圣水与神圣物品一定有古怪，但那个方法不能帮他度过洗礼或者是圣光亲和那一关。 “等他们进去庄园后看看他们准备干什么。”泽夫说道，“记住，一开始不要下死手，一定要用圣光威能卷轴。” “了解。”隐藏在阴影中的三人回应。 洛文与莉莉走在小路上——围栏中的牛牛猪猪一脸好奇盯着他们，“清新”纯天然味道扑面而来。 他们特别小心脚下，东一坨西一坨的地雷到处都是，这两个都有些洁癖的人可真不想踩下去。 洛文的影子又颤抖两下。 “他们跟上来了。”洛文摸出免疫药剂喝下，“看这样子应该是提防着我在屋子里布下了陷阱。” “洛文，对付你得有一万个心眼。”莉莉嘀咕着。 洛文挠了挠头发“至于吗？你看到目前为止我有对泽夫说过一句谎言吗？” 莉莉愣了一下……好像的确是啊，不对，你这是想让我夸你一句真诚实吗？ 最近的吐槽越来越多了。 “是吧。”洛文耸肩，“我可是个诚实的孩子，不诚实的孩子可进不了教廷，当不了圣骑士。” 很快，两人就进到庄园的屋子里，洛文拿出一瓶蓝色药剂倒在木地板上，粘稠液体自发沿着设定好的轨迹缓缓流动，组成了一个怪异法阵。 第8章 洛文你这是报应啊！ 莉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炼金法阵——中间是扭曲，被荆棘缠绕的眼球，如同小孩恶作剧涂鸦的符文字从中心蔓延，组成不完整，断裂的圆，而在最外围，一条条波浪线顺着地板纹路一路攀附上墙，尾端又稍稍勾起，化作柔软三角。 怪异，神圣，歪曲，诡异......各种矛盾的感觉混杂在一起，莉莉闭上眼睛，甩了甩头才把那种晕眩感驱逐出去。 “莉莉，你觉得所谓的‘阶级’与觉醒是怎么回事？”洛文满意地看着法阵，“为什么有人能获得力量，而有人却无法得到？” “天赋吧，大家不都这么说嘛。”莉莉闭着眼睛说道，“不然为什么阶级者这么受欢迎？” “莉莉，听好了。”洛文轻声说道，“所谓的力量，只不过是取悦高等，无法理解的存在后放下的一点余辉而已，掌握方法后谁都能做到。” 莉莉歪头，有些不理解......洛文所说的这些话与现在主流观点与研究完全背道而驰。 “所以获得力量的第一步，就是要引起神明的注意，当然，也要顺便隔绝一下他们的目光。”洛文笑道，“好了，莉莉，一切准备就绪了。” 他拍拍手，法阵散发出更强的亮光。 “那是什么法阵？”泽夫也不自觉发问。 伏兵三人组披着泽夫给予，能隐身的“折射斗篷”，靠在屋子边，从窗口往里看去，也是一脸迷惑。 “没见过......不是法师的阵法，至少我在象牙塔中没见过这种法阵。”伏兵三人组中的法师语带疑惑回答道，“是炼金系的法阵，好像带着召唤元素的法阵。” “很奇怪，眼睛与圆一般都是用于守护，但这个法阵的眼睛与圆却是扭曲破裂的，他牺牲了法阵的稳定。”法师喃喃说道，“还有符文，这不是现存的任何文字......他是想要召唤什么东西？” 泽夫揉着头发——象牙塔出来的三阶法师也不认识的法阵，该死的，洛文这崽子真是以一己之力把他所有事情都搅成一团。 真他妈的该把你抽筋扒皮啊！！ 他深吸一口气，以现在情况看来，洛文需要的“某种物品”需要要通过这个法阵而获得。 那他的选择也只有一个了。 “阻止他。”他沉声说道，“按照计划行动。” “了解。”三人回应。 法师甩开折射斗篷，露出红色短发，他从腰间拔出暗红色法杖，轻声咏唱，空气躁动，点点红光汇聚在法杖尖端。 牧师与刺客继续退到安全位置，看着法师把法杖前指，说道“阳炎冲击。” 太阳一样的光芒汇集，火舌翻滚，压缩，最后一道刺目白光喷射而出，路径上所有植物水分瞬间被抽干，地面龟裂——而那脆弱的庄园房子更是发出剧烈爆破声，浓烟滚滚而起，砖石拖着尾焰四散飞出。 如同烟花绽放。 法师笑了一下，并没有接着进攻，而是看着烟雾散去，看着一片白色雾气后脸色苍白，目带些许震惊的洛文。 “你们是谁？”洛文冷声问道，“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什么为什么。”法师举起法杖，“按照情况来说我们是反派，而反派往往死于话多。” 嗯，小说里总是这样。 所以他再次抽动法杖，这次火焰凝聚成鞭子，朝洛文边上的金发女生抽去。 小恶魔咬牙，再次从兜里扔出两瓶蓝色药剂，瓶子在空中互撞，碎裂，层层寒冷雾气弥漫，凝结成冰蓝色冰盾。 不入流的炼金术，对伟大法术的拙劣模仿……没有丝毫意外，简单的炼金术构筑成的盾牌被瞬间抽碎，然而蒸腾升起的雾气却遮掩住了他们的身影。 泽夫看到这一幕终于笑了起来，他再次喷出一口烟雾——洛文果然不知道截杀计划……之前还是太急了。 他又自信起来了。 一个毛头小崽子再怎么精也不可能比的上我的精锐伏兵。 小聪明是有一些，知道利用蒸汽来掩护逃走。 但是我泽夫的安排有这么容易吗？ 洛文拉着莉莉从蒸汽中冲出，咳嗽着，惶惶如丧家之犬一样朝侍卫方向冲去，然而就在这时候，几道金光突兀出现，带着滋滋声响朝他们冲去。 这小恶魔崽子似乎抽不出手扔出药剂了，只能张开手臂护着莉莉——金光结结实实打在洛文背部，他痛哼一声，整个人被巨大冲击力掀飞，摔在地上。 “洛文！！”莉莉惊恐尖叫贯穿夜空。 泽夫嘿的一声笑了出来，他看到洛文破损衣衫下的伤口，是有着典型的灼烧痕迹。 果然是恶魔！ 而且做到这种程度也不见审判官出来保护他……所以这小混账还真是蠢啊！ “莉莉，快跑！”洛文叫道。 然而，又一个人影出现，漆黑匕首架在洛文脖子上“莉莉，你敢走他就会被我割开喉咙。” 绝杀。 没有审判官，侍卫在远处，就算骑马赶过来也需要五分钟，而这一点时间也足够了。 “没有任何事情能逃出我的手掌。”泽夫低声笑着，“还敢敲诈我……真期待明天，当所有人都知道善良，一定会被圣光眷顾的洛文·奥克赫特真实身份是恶魔的场景。” 你们会被市民恐惧，被圣光教廷抛弃，被裁判所调查……就算已经成为圣骑士的凡斯·奥克赫特也救不了你们。 然后我们莎浔家就会吃掉你们，得到“污痕圣杯”。 “只要能得到原初圣物上交的话！”他脸色潮红，咳嗽两声，“我也能得到上面的赏赐，获得阶级！” 为了这场截杀，他可是许诺了那三位人士众不少好处——宝具，金钱等等…… 在这世界中，只有一部份人能突破桎梏，获得“阶级”，成为法师，战士，神职者……因为他们能驱使常人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 但最重要的一点是，获得阶级的人身体会一直保持着健康状态。 只是这是纯天赋。 没有天赋的话，就算家业再大，再繁荣，也必须要寻求庇护——王国的庇护，教廷的庇护，更大家族的庇护。 泽夫渴求获得阶级。 “动手！”泽夫一拍桌子，“动手！” 牧师拿出卷轴，还未打开，浓郁的圣属性气息就弥漫而出，在场所有人耳边都隐隐响起了管风琴的奏鸣。 4阶圣光卷轴，至少需要2位5阶或者1位6阶神职者才能做出来的珍贵物品。 “该死的！奥克赫特家可是有圣骑士的！”莉莉大吼，她想要扑上去，但刺客反手把莉莉摔了出去，女仆又爬起来，不要命一样继续冲去，然后又被摔了出去。 往复几次后，莉莉终于面露绝望，坐倒在地。 “动手！”泽夫又叫道。 刺客把匕首扎进洛文腹部，上面的漆黑物质顿时融入到他身体里，洛文痛哼一声。 但谁都没有注意到，他腹部的伤口处却是长出了一排尖利的小牙齿，咬住匕首，贪婪地吸收着那附着着的诅咒系黑魔法。 这时，牧师也打开了卷轴，刺目白光绽放，管风琴的恢弘赞神曲响彻云霄，人人心神激荡，不由自主抬头看向天空——纯白羽翼飘落，带着慈爱笑容的天使张开翅膀缓缓落下。 “天使啊！”牧师落下泪水，“圣光的化身啊！” 这一幕天使降临之景，就算是非信徒都不自禁在内心升起崇敬之情。 圣光，世间最纯粹的善，最纯粹的美，就这么具体出现在人们面前，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伸出手指，轻轻点在洛文额头上。 “这就是4阶的神术吗？”法师背着手，眼神有点复杂，“象牙塔的老师们会怎么评价呢……神术可一点都不比法术要差啊。” 莉莉嘶喊，她又朝洛文扑去，想要带着他离开，但却被威压压制到动弹不得——越是靠近洛文，她的身体越沉重，最后整个人被死死压在草地上。 洛文浑身被白色火焰包裹起来了，他死死咬着嘴唇，血液出来的一瞬间就被蒸发……随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洛文额头出现破碎纹路，一层黑色鳞甲从中钻出。 最后，一双弯曲猩红犄角出现。 恶魔？ “哈！果然是恶魔！”泽夫兴奋大吼，“洛文！奥克赫特！你们家完了！！” 书籍中记载，黑魔法能激化恶魔内心，而刺客手中的诅咒匕首就为了这个铺垫，还能让洛文的尸体都烙印上黑魔法气息。 然后就是4阶的圣属性卷轴……这两个配合起来，没有阶级的洛文一定会被逼出恶魔形态的！ 这是本能，而本能是无法被抑制的，就好像饿了就想吃饭一样。 忽然，他看到人群周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几个被宽大黑袍笼罩全身的人……裁判所的审判官看到了这一幕。 泽夫大笑，好，好，好，原来是有审判官在的，但洛文啊，你这尊容被他们看到可不是好事！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现在自己还能省下下好多精力了——审判官们一定会很快为这事盖棺定论！ 洛文，你这是报应啊！ 第9章 嫉恶如仇裁判所 在卡迪斯王国，圣光教廷之中谁最厌恶异族与黑魔法的话，那必定是裁判所一系的审判官们了。 如果说十字军系是极致的正面暴力与最璀璨的正义的话，裁判所系就是最血腥的复仇者与最深邃的黑暗。 几乎所有审判官都有着被密教与黑魔法迫害的惨痛经历，可能是亲人被密教团们献祭，也可能自己在血腥仪式中侥幸逃脱...... 而密教团信仰的异神与邪恶黑魔法的来源都指向“异族”，而在异族中曾经最活跃的“恶魔”自然是千夫所指。 就算再在教廷之中，他们也是被畏惧的存在——如果被他们调查清楚盯上的话，无论逃去哪里都会被浓郁的死亡阴影所笼罩。 在圣光教廷的记录中，曾经有一个6阶的堕落圣骑士跑去了以铁血与暴力著称的钢锺帝国，成为了那边的军团长，本以为这样就能躲避裁判所的追杀。 但是结果嘛，在堕落圣骑士当上军团长一个月后，人们发现他被吊死在城门口上。 而当钢锺帝国高层气势汹汹跑来卡迪斯王国，对着教廷大发雷霆时，大裁判长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群暴躁老哥二话不说打道回府。 而现在，洛文在这群人的眼前露出了恶魔真身。 泽夫之前不想通过裁判所这条路去整洛文就是怕自己也不小心被卷进去，但现在不同了。 这算是裁判所自己发现“洛文是恶魔”这个真相的。 “好了，接下来这小崽子的下场就是被拷问，折磨，最后公开处刑。”泽夫心情无比畅快，“就算奥克赫特家与灰鹫城的教廷关系再好，这种触犯底线的行为也无力回天了！” 太嫩了，恶魔崽子！ 在现场的所有人也因为审判官的出现而打了个冷颤，这群游荡的死神怎么会突然出现？ 伏兵三人组对视一眼，立刻想到是“大人”的安排。 太强了，一开始合作只是因为那没露脸的大人给予的好处，还有些看不起这没有阶级的人。 但没想到他竟然能联系上裁判所的人！ 要知道这一伙人脑子里除了“杀”，“怎么杀”，“追杀”与“拷问”什么都没有，也几乎不愿意与他人建立联系。 一环扣着一环的计划，恐怖的掌控力，深沉的城府...... 他们看了一眼已经变成恶魔，还在痛苦翻滚的洛文，眼中露出了怜悯的神色。 他们自然清楚这家伙的下场。 虽然你是奥克赫特家的人，但惹上了那位大人可真是悲惨。 三人后退两步，神情坦然——虽然说审判官们恶名在外，但他们却坚持不会冤枉普通人，而且自己可是帮忙揪出了藏在人类世界中的恶魔，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受到牵连。 洛文的影子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捏碎了4阶神术卷轴幻化出的天使，一个人影从中爬出，随后轻轻挥手，把缠绕在洛文身上的白色火焰驱散，随后蹲下，摸着洛文额头上的犄角。 泽夫与三人组愣了一下，这审判官竟然这么轻易驱散了4阶神术？ 这实力不是普通审判官，起码有等，在灰鹫城5阶的审判官只有一个吧。 灰鹫城裁判所的所长，格列高林·贝文。 他亲自前来了? 周围空气凝结了，沉重而压抑，灿烂星空也像是被罩上了一灰雾，变的暗淡无光。 而泽夫更兴奋了，妙啊，太妙了！ 所长亲自前来，当场确认洛文身份，这下子真是谁说话都不好使了。 奥克赫特家这绝对完蛋了！ 棺材都钉死了。 来啊，洛文，兰斯，莉莉，除非你们能强到让这一群偏执狂放弃自己的坚持，背弃裁判所的信条，扭曲信条，不然你们一家子所有人都他妈的要被抓去询问。 偷藏恶魔这污点挂在身上，奥克赫特家在卡迪斯王国就等于判处了绝对死刑，也就是什么时候死，怎么死而已！ “格列高林叔叔文气若游丝，小声说道。 求饶？没用的！ 泽夫给自己倒了一杯上好的红酒，喝了一口，翘起二郎腿，继续抽着烟斗，面带微笑看着好戏。 洛文，这剧本怎么样？ “大人......”牧师深吸一口气，同属于教廷一系，他是三人当中最激动也是最期待的，毕竟捕获恶魔的功绩可不小，上报的话一定能获得不少奖励。 “洛文......”格列高林那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响起，他转头看向莉莉，又接着说道，“莉莉，你和侍卫先回去。其他人带回裁判所。” ...... 泽夫切断了罗德斯之镜的联系，裁判所的审判官们的阶级与使用的术式一直是个迷，他担心罗德斯之镜的联系会被发现。 而且接下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三人组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且他们怎么看都是“见义勇为”，揪出恶魔的好人。 “好了，接下来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他一口气把杯中红酒喝完，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咳嗽两声，看着沉睡的灰鹫城，“舆论，谣言，接下来城市的人们会经历一个超大反转与难以接受的事实。” 受人爱戴的奥克赫特家是伪君子，他们的小儿子是恶魔，潜藏在我们之间是为了制造灾难。 剧本与计划回到正轨了。 “真期待明天啊。”他笑着，“还有3天不到，司祭大人一行人就会到达狮鹫城了，小洛文也翻不起风浪了。” 伯恩的状态也在好转，估计明天就能恢复回人类的样子了。 他拍拍手，书房大门被推开，管家躬身问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让那些人都是时候动起来了。”泽夫说道，“明天早上我就要听到全城都在议论‘洛文被怀疑是恶魔，被带去裁判所审问’这一件事情。” “还有去组织问责队伍。”他靠在窗台边，“煽动民众，制造舆论......你懂得。” “了解，老爷。”管家回应，随后离开了书房。 太阳会照常升起，教堂的钟声会一如既往唤醒灰鹫城。 但对一些人来说，光芒不会代表希望，而是绝望的开端。 第10章 洛文的死亡倒计时 灰鹫城中大部分人的清晨都是悠扬钟声中醒来，有人会在家里吃一点面包再去工作，也有人会选择去小酒馆先整上一杯麦酒。 “玛格丽特婶婶的美味餐馆”一直是附近人们的首选，因为这里的麦酒总是最醇厚，浓汤中的土豆与肉块也足够厚实，而玛格丽特亲手烤制的面包更是一绝。 所以就算在早上，长木桌边上已经坐满了客人，在氤氲响起中大声谈笑着。 “喂，听说了吗？”一个光头压低声音，“洛文·奥克赫特被审判所抓了，听说他的真身是恶魔啊！奥克赫特家的小儿子是恶魔！” “他们家骗了灰鹫城几十年！他们所有善举都是装的，目的肯定是要献祭整座城市，打开隔绝的大门，让异族重临人类的王国！” 但这话一说出来，其他客人立刻怒斥“别他妈的乱说话！奥克赫特家可是灰鹫城最好的家族！” “我们能有这么宽敞干净的道路，孤儿能好好生活，犯罪这么少都是因为他们的贡献！” “#你妈的！”有人大骂，“他们家老爷兰斯·奥克赫特甚至都没有阶级！但连城主与教廷都尊敬他！” “我也只是听说的啊！”光头一敲木杯，酒液溅出，落到桌子上留下一片污渍，“城里都传疯了，布告栏上都贴了相关布告！还有人已经去找教廷，裁判所城主与奥克赫特家对质求真相了！” “妈的，奥克赫特家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又有人大喊，“绝对有人造谣！” “但是清者自清，我们只要去问一下就好了！” “走走走！我倒是要看看哪个王八蛋敢造奥克赫特家的谣！”脾气火爆一点的人一拍桌子，“如果是假的话，那个造谣的家伙最好别他妈的让我们找出来！” 类似的场景与对话在灰鹫城四处发生着，人群汹涌，分别朝城主府，教廷与奥克赫特家走去。 卫兵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怪异的场景，但一听到是关于洛文的事情，顿时绷不住了，心里也起了一团火，自发维护着秩序，只是要求人们不要暴动。 妈的，什么人敢造奥克赫特家的谣！ 但是接下来的情况却有些吊诡了。 城主府的回应是“无可奉告，已经与教廷与裁判所联系，正在调查。” 裁判所与圣光教廷选择不回应。 而神情萎靡，双眼通红的莉莉只是说道“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但是洛文绝对是被冤枉的！” 所有人涉事势力与人物都选择了回避，不愿正面回答。 人们的心情有点沉重了，不少少女已经哭了起来“不可能的，洛文那么善良，怎么可能是恶魔！” 但是在这一团迷雾当中，这些哭声是显得那么无力。 “洛文说不定真的是恶魔，奥克赫特家做的一切都是有着更大的阴谋！”这种声音愈发大声，如同风暴一样席卷全城，有人已经拿着“洛文恶魔”的画像到处传播。 画上的洛文有着奸邪的笑容，额头上的犄角还专门用红墨水染上刺眼而狰狞的猩红。 “但是大司祭都亲自点名要为他洗礼啊，他们家的凡思·奥克赫特还是圣骑士呢。” “狼狈为奸！” “说不定大司祭就是发现洛文是恶魔，要来净化他的。” 灰鹫城暂时陷入了沉寂与被“背叛”的恼怒与愤怒之中。 虽然说也有人理性说道“一切都要等官方结果啊，灰鹫城城主与教廷可是很公正的，如果洛文真的是恶魔，那他一定跑不掉的。” 而在午后，裁判所突然发出布告明天将会有公开处刑。 这一下子无疑是火上浇油了。 灰鹫城要闹翻天了。 裁判所很多时候沉寂到几乎会被忘记，但只要一发声，就注定是大事情。 难道洛文真的是恶魔？ 明天洛文会被公开处决？ 洛文是恶魔！ 这想法更进一步植入到所有市民的脑中了。 但是，万一呢？ 也有很多人抱着这种想法，他们不愿意接受那安静，温和又善良的小洛文是恶魔的事实。 ...... 而在奥克赫特家里，莉莉麻了，兰斯也麻了，这东西绝对会传染。 “莉莉......所以说洛文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兰斯看着莉莉，“他只是告诉我什么都别动，也别去找莎浔家对质。” 莉莉也看着兰斯，小声说道来以为他联系格列高林叔叔只是为了解决那些伏兵，但没想到他竟然自爆，把自己也折腾进裁判所了。” 莉莉只是知道洛文找了格列高林叔叔，布局要逼莎浔家出手，获得“至关重要的黑魔法”，但她压根没想到洛文会自爆。 兰斯真是麻中麻了，他与格列高林交情不错是真的，所以也很了解这灰鹫城裁判分所所长为人是怎么样的。 原则问题他是一步不肯退让的，哪怕某一天他发现教皇是恶魔，会黑魔法，就算没人愿意跟随他，这家伙也敢手拿圣典，挥舞着矛锤往教皇脑袋上敲。 况且洛文的真实身份真的是恶魔啊！ 莉莉更是烦，洛文煞有其事做了这么多准备，结果是把自己折腾进裁判所，还有那个什么“妙妙法阵”，压根就没什么卵用啊！ 而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洛文的交待，急忙找出那小纸条打开，读完之后一脸迷惑。 “怎么了？”兰斯问道。 莉莉把纸条递给兰斯，老爷看完之后也是一脸懵圈。 “莉莉，你能解释一下他所谓的‘我会在裁判所里感化密教徒’是什么意思吗？”兰斯问道。 莉莉歪着脑袋“好问题......也许只是字面意思？毕竟他这么善良，又对圣光这么虔诚。” 其实她猜到洛文很有可能要在裁判所把“黑魔法”给搞出来，但一点都不敢和兰斯说...... “那洛文后面的安排怎么弄？”莉莉又问道。 兰斯说道“行吧，这件事我亲自去布置就好了，莉莉，洛文是不是还安排了你别的事情？” 莉莉点了点头“嗯，他说让我在庭院的炼金工坊帮他做一些准备工作。” “那就去吧。”兰斯笑道，但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莉莉有点疑惑，“我要一直跟着洛文小少爷啊，我记得教廷是允许侍女跟随的！” “到时候帮他整理下房间，给他做下饭什么的。”莉莉掰着手指头，“洛文小少爷可是个生活低能儿，没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呢！” 斯想起洛文对他的提议，摇了摇头，算了，到时候洛文会好好和她说的。 现在还是先去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吧。 大司祭还有三天到达灰鹫城，然后再经过另外三天的准备就要开始正式洗礼了。 唉，也不知道洛文现在在裁判所到底在干些什么事情。 第11章 圣光：感觉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灰鹫城里闹成了一锅粥，却影响不到在裁判所中的洛文。 他正进行着一项古老而神圣的事情——帮助他人达到追求的目标，借此来让人们自愿信仰圣光教廷，成为忠实的信徒。 “相信我，我能帮到你的。”他握着密教徒那粗糙，布满伤痕与污垢的手，眼神真挚而纯善，“我知道你是育母教会的信徒，也知道你们在追求什么。” “你们希望育母降临，让每一个人都能生育下神明的子嗣，感受繁殖的美好，最终让世界充满大爱......但你们走了弯路，解剖孕妇与婴儿，献祭他们去取悦育母是舍近求远的行为啊。” “女人能生孩子太正常了，但是你别忘了育母教会的愿望——是每一个人都要能拥有神圣的生育能力啊。” 密教徒咽下口水，眼睛不自觉朝牢房角落望去——那里有着几只纠缠在一起，正在享受着生命大和谐的老鼠。 在这阴暗，潮湿又成天有飞出去的眼珠子的裁判所地牢中，这样的场景应该是很正常，很常见的。 但那几只老鼠都是雄性。 而更大的问题是，被压在最下面的老鼠怀孕了。 作为育母密教的信徒，他对生物的孕育状态有着非比寻常的敏感。 他机械地转头，再次与洛文对视......那一只雄性老鼠忽然被知男而上并且迅速怀孕的原因，就是眼前这个顶着恶魔犄角的人。 密教徒看的很清楚，洛文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一点液体在地上，如蜂蜜一般香甜气味散发，很快就引来了老鼠过来舔食。 然后就是现在这样的场景了——第一只老鼠满头大汉了。 “我还是会一点炼金术的。”洛文继续说道，“怎么样，只要喝一点，你就可以亲自体验怀上孩子的感受。” “反正你最后也会被裁判所处刑，不如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朝着你们期望的目标前进一步。” 密教徒麻了，你这期待的表情是想要我夸一句你人还怪好的嘞？ 他又看到了洛文裤兜里露出的一点药剂袋子。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神他妈“圣光指引我来帮助你”，你还真打算“让育母密教信徒感受生命至高大和谐然后怀孕”？ 男的都不放过？ 你这比密教还密教！ “放松，一点都不痛的，在药剂的帮助下，你很快会在快感中感悟到繁育的真谛。”洛文循循善诱，已经拿出那一小袋邪恶的药剂了。 “目光宽广一点，不单单是人类，还有各种各样的动物也能尝试了......多好。” 动物？尼玛的动物？这附近有什么鬼动物？牛，猪，狗还有啥？森林里的熊？ 绝对放不下，会裂开的。 密教徒神经绷断了，大喊“我招！我全都招！审判官大人！求求你了，别让这恶魔靠近我了！” 洛文听到这话，面露失望神色，像是在愧疚自己没能帮到人一样，他叹气“那你愿意信仰圣光吗？” 药剂离他的嘴又近了一点。 你他妈在这种情况还传教？！ “我信，我信！育母是个王八蛋！圣光才是我的信仰！”密教徒叫的撕心裂肺“真的！我错了！一直走在错误的道路上，现在我才悔悟过来！” “唉，那你要追求的目标变了，那我要去想别的方法来帮助你了。”洛文收回药剂，“欢迎来到温暖的大家庭。” 妈的赶紧滚啊！ 你们圣光教廷才有病吧！ 密教徒手链晃得哗哗作响，这一阵动静也把老鼠们吓跑了。 ...... “小洛文，辛苦你了。”不愿意露出面容的审判官为他披上长袍，语带敬佩，“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比起你们的工作，这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事。”洛文揉了揉眉头，“你们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密教徒才是最辛苦的。” 审判官看着洛文疲惫但坚毅的神情，简直要哭死。 密教徒就像是一个个臭王八，又倔又硬，再怎么拷问都很难撬出一点有用的情报。 这一直是裁判所很头疼的地方——杀了很简单，但是他们想要的是密教徒的据点与人员情报。 结果洛文带着受伤的身体过来，还不休息，用了大半个晚上就把那十几个王八的嘴全部撬开，问出了大量的宝贵情报。 而且最怪的是，每一个密教徒都突然信仰圣光了，并且大喊洛文才是恶魔，他他妈的才是正宗密教徒，还是最极端的那种。 说什么屁话呢，洛文可是格列高林所长亲自认证过的虔诚信徒，连侵染了黑魔法都没法扭曲他的本质。 “哎，真是多亏了洛文。”审判官看着洛文的背影，“奥克赫特家的小儿子真是太厉害的。” 不但以自己为诱饵引出拥有黑魔法道具的家伙，来了之后还能感化密教徒，问出情报，所求的回报甚至只是饶过那三个伤害了自己的人，让他们补救自己的错误而已。 怪不得格列高林大人说洛文“即使被黑魔法所侵染，依然有着纯善内心。” 连探测灵魂的测谎宝具都证实洛文一句谎话都没说。 他真应该进审判所任职，去当圣骑士真是浪费人才了。 哎，算了，裁判所这种阴暗又血腥的地方不适合他。 ...... 洛文回到小小的休息室里，坐在床边，闭上眼睛。 腹部伤口隐隐作痛，小小尖牙在兴奋撕扯着周边小肉块，手背上亮起了之前在农庄画的“妙妙法阵”，但同时身上又散发出了一点金色圣光，耳边也隐隐传来了呢喃声。 这是职业觉醒的前兆。 “果然条件还是一样。”洛文笑的很开心，“在第二个dlc加入的混合职业现在也能觉醒。” 他赶紧拿起事先磨好藏起的炼金材料粉末，又拿出一小袋圣水，在地上画了一个小法阵，站了上去。 既然洛文要玩“炼金黑魔法共感流”，还要进入圣光教廷当圣骑士，那么他的混合职业也只有一个可选了——初生黑魔法使+圣骑士。 一般来说，职阶觉醒第一步是确认自己的天赋，但洛文却无比清晰自己的天赋所在。 恶魔种族对“黑魔法”的亲和力，加上奥克赫特家祖传的圣光属性能保证他能觉醒自己想要的职阶。 而他也刚刚完成了两个职业所需要的前置条件，而之前在农庄布下的“妙妙法阵”也成功隐秘地吸引到了特定神明的注视。 “初生黑魔法使”的前置任务是诱使人堕落，背弃信仰，身份越特殊的人效果越好。 而圣骑士作为圣光系的分支，前置条件与神职者是一样的——用诚挚的善意帮助他人，让他们信仰圣光。 那不就得了吗？ 洛文可太知道北方行省泛滥的“育母密教”的教义与目的了，而自己也恰巧有着能让他们感受“繁育”与“生命大和谐”的炼金药剂。 帮密教徒去亲身感受她们的教义也是帮啊，洛文这么善良，怎么会歧视密教徒这群王八蛋呢？ 哎，你们不干了，背弃自己的信仰与信条了，还要信仰圣光，这不就堕落了嘛？ 好了，现在你信仰圣光了，那这温暖的伐木累不就信徒加1了嘛。 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于是洛文就轻而易举完成了前置条件。 “初生......初生......” 呢喃声越来越清晰了，洛文也感受到身体里有着新的力量在涌动。 他拉开抽屉，喝了两口圣水，随后拿起指甲在手掌画出圣光符号。 “圣......” 很好，匕首上的残留的诅咒系黑魔法，圣水与符号一起成了引子，并且也让圣骑士成为了主要职业。 “初生黑魔法使......圣骑士......职业觉醒固定......” 来了。 洛文感受到身体里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股纯白的能量瞬间充盈了全身，这是获得阶级的表现，普通人无法感受，操控的力量。 嗯......唯一的缺点就是这圣光夹杂着一点黑色，不过四舍五入也是圣光了。 随后，呢喃声逐渐消失，脑中也多出了新的信息。 1阶，初生黑魔法使+圣骑士（主）。 太长了。 洛文想着，一般来说混合职业都要取简短一点的名字，让人好称呼。 那么就叫初生骑士吧，叫起来朗朗上口，也有着圣光第一次绽放圣光，创造世界的寓意。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初始的法术了。 永恒纪元这自由度高到吓人的游戏，在职业觉醒时获得的初始法术也是不一样的，会根据人物之前具体的行为而进行随机组合，能在一定程度上是控制技能池子的。 很快，意识中浮现了独属于初生骑士洛文的神术，还带着介绍的。 然后他愣了一会，随后挑眉，成了！ 【天赐圣欲】 【圣属性赐福神术】 【圣光希望人们的身体能更好地感知世界——提升目标200%的身体敏感度与生理反应强度，持续2分钟】 【介绍感受来自人类内心最深沉的美好与冲动】 太棒了，洛文仿佛看到在遥远异空间的圣光，育母神与某位混沌乐子邪神正一起低头对他微笑。 只是圣光的眼角好像在抽抽......算了，反正圣光也没实体。 洛文呼出一口气，今晚帮了裁判所这么大的忙，后面找时间再来借一本《育母教会劝生指南》应该不会有问题 就在这时，灰鹫城的钟声响起，而在今天，这也意味着公开处刑要开始了。 第12章 洛文这么善良，怎么可能会是恶魔？ 清晨，教堂钟声如约而至，但却带上了一丝悲怆的气息。 乌云遮掩了天空，没过多久细雨就组成幕帘，朦胧柔和了一切景色。 灰鹫城的人们——无论是落魄的乞丐，通宵巡逻的卫兵，还是拥有阶级的人们与贵族都不约而同来到了中心广场。 处刑台早已搭好了，漆黑的钢铁高台散发着浓郁到散不开的血腥味，上面伫立着五个十字架，雨点落在上面，溅出水花，配上暗红颜色与累累划痕，仿佛是怨灵的低语。 泽夫也早早来到了中央广场，坐在“橡树旅馆”三楼的阳台上，桌面上摆着新鲜出炉的黄油坚果面包，烤鹿肉，奶酪与一小杯红酒，微笑看向这场景。 他叉起一块鹿肉放嘴里，嗯，橡树旅馆是加了点特别调味料吗，有点辣辣的感觉，但味道更好了。 真是惬意，在奥克赫特家的橡树旅馆中享用美好早餐，看着该死的恶魔崽子被处刑，再看着他们家逐渐走向衰落。 还能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哦，还真有，比如说获得污痕圣杯。 但现在，还是看戏吧。 铁链碰撞的清脆响声传出，随后是沉重拖沓的步伐，刽子手带着四个头戴麻袋的囚犯走上处刑台。 刽子手冷冷看了一眼群众，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囚犯们绑在十字架上。 “四个人？” “洛文在吗？” “哪个是洛文？” “为什么要遮住头？” 人群又一阵躁动。 泽夫稍微皱了下眉头，那三人组怎么也要被处刑了？ “算了，可能因为刺客那黑色匕首上的黑魔法被发现了。”泽夫对着处刑台遥遥举杯。 这三个人的死活他压根不在乎，只要洛文被曝光，处刑就够了。 就在这时，一个审判官也走上了高台，把兜帽拉下，露出一张毫无血色，满是伤疤的丑陋脸庞。 是灰鹫城审判分所所长格列高林·贝文。 骚动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们知道这个身份代表着什么——死在他手下的人是用百千来算的，在这活着的死神眼中，人只是一团有意识，活着的肉罢了。 这种身份的人都出现了，那这次的公开处刑牵连一定大的骇人。 人们不由得悲伤起来，他们现在真的意识到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就要发生了。 洛文是恶魔。 呜咽声四起。 泽夫眉飞色舞，低头继续享用早餐。 “诸位。”格列高林那令人难受的声音响起，“话不多说了，勾结密教，研习黑魔法，在大司祭到来之际谋划阴谋。” 刽子手冷笑一声，拿起半人高的巨大斧头，走到第一个囚犯边上，一把扯下麻袋。 红色头发，眼神呆滞，脸上血肉几乎全被抽烂，粘稠沾血的唾液顺着干瘪嘴唇流下，拉出长长的细丝。 刽子手大喊，粗犷声音震的所有人耳膜嗡嗡直响“索姆杰特·卡洛斯，奥苏象牙塔3阶法师，真实身份为育母密会教徒！” 十字架底下机扩嘎嘎转动，往前倾斜，随后十字架顶端抬起，露出囚犯脖子。 刽子手高举巨斧，大喝“斩！” 寒光闪烁，斧刃落下，鲜血飞溅，为灰色的天空与雨幕染上一抹殷红。 头颅落地，滚动几下，失去生气的眼瞳与前排民众对视。 “弗拉齐·亨利！”刽子手继续吼道，扯下第二人头上的麻袋，“原圣光教廷神职系牧师，偷盗卷轴，背弃圣光，勾结密教！” 巨斧落下，人头落地。 “伊琳娜·菲格雷多！育母密会刺客！拥有被诅咒系黑魔法附着的匕首，至今杀死了7位神职人员！”刽子手大吼，抓着女生漆黑头发，拉起、 她原本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生，看起来只有16，7岁左右，黑色发丝垂落，纤细眉毛下有着绿宝石一样的瞳孔，让人不自觉想到传说中的精灵。 只是脸部也已经布满了狰狞疤痕。 但很快，这一颗头颅也落在地上。 人们噤若寒蝉，目光也聚集在第四个囚犯身上。 公开处刑在和平的灰鹫城很少见，这一下也唤醒了部分人对多年前公开处刑的记忆。 那时候北方行省大乱，灰鹫城教廷与城主势力还未完全成型，城市乌烟瘴气，盗贼，强盗与密教徒横行，动不动就传来献祭的糟心消息，几乎没有人能过上安定的生活。 而奥克赫特家在那种时刻勇敢站了出来，兰斯牵头，与教廷和城主一起以铁血手段迅速整治环境，一场抓捕上百人的公开处刑杀的人头滚滚，也震慑了所有敌人。 当所有人都以为兰斯·奥克赫特会趁机进入权力中枢，但他却只是笑着离开，继续做着自己的生意，拿出利润持续修整，保护灰鹫城。 没有灰鹫城的居民不感谢奥克赫特家的——他们与其他那些只会敲骨吸髓，冷漠看着泥腿子挣扎的家族完全不同。 但今天，兰斯的小儿子洛文是恶魔？还要被公开处刑了？ 已经有群众掩面，挤开人群想要离开了。 接受不了！ 泽夫吃下最后一口鹿肉，擦干净嘴，把烟斗中的烟丝压实，点燃，美滋滋抽了一口，看着刽子手走向最后一个囚犯“今天最后一个囚犯！秘密主持献祭4次，被恶魔在心中种下了邪恶种子，引诱数十普通人加入密会！” 该死的，怎么这个时候肚子有点疼，不行，得忍住，好戏要开场了。 是洛文？ 是洛文吗？ 绝对是洛文——泽夫一口接着一口吐出烟雾，手心出汗，心脏砰砰直跳，瞳孔收缩，嘴角扬起的角度越来越高，要来了，要来了......没想到洛文那小崽子暗中还干过这么多烂事？ 刽子手一把扯下最后一人的麻袋，喝出名字“萨林·蒙诺兹！” 啊？ 群众大脑全部宕机，正要离开的人动作定格，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不是洛文。 不是奥克赫特家的小儿子，不是洛文·奥克赫特！ 泽夫手中烟斗掉到裤子上，他死死盯着处刑台——萨林·蒙诺兹？这个他妈的婊子养的光头到底是谁？ 怎么可以不是洛文？！ 刽子手手起斧落，最后一个死刑犯的头颅滚落。 “洛文呢？” “洛文呢？” 人们一声声问道“洛文·奥克赫特呢？他在哪里？” 忽然，硬底靴踩在石板路上，沉闷但清晰的邦邦声响起，身穿白色长袍，手持金色圣典的灰鹫城主教走上了处刑台。 但所有人的目光却是落在跟在主教后面的人——准确来说是灰鹫城城主搀扶着的人。 黑发红瞳，简洁黑色衣裳，左半边脸上布满黑色龟裂纹路，额头还遗留着半截猩红犄角。 恶魔？ 泽夫痛叫一声，把裤子上烧着的烟丝拍走，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握住贴栏杆，眼珠子瞪的都要飞出来了。 “各位灰鹫城的居民们。”主教浑厚和蔼的声音压过了所有声响，连雨声都消散不见，“我知道大家心中都充满疑惑。” “由于这次事情关系重大，我们也不能做太多说明。” “只是大家要知道，这次多亏了洛文·奥克赫特的大无畏牺牲精神，我们才能抓到潜藏在附近的密教徒与黑魔法使。” “他现在这个模样是因为在过程中被黑魔法所伤导致的。” “洛文这么善良，勇敢，怎么可能是恶魔？”主教说道，“他与凡思·奥克赫特一样，拥有着能成为圣骑士的美好品质。” 第13章 看好了，舆论的力量是这么用的 “***你个！” 泽夫心里冰冷一片，破口大骂，一脚把桌子踢翻，盘子在地上摔的破碎，他想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 为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又被这恶魔崽子给算计了！ 裁判所看到了洛文的恶魔真身竟然没有处决他，甚至连主教和城主都给他站台！ 还他妈的“拥有成为圣骑士的美好品质”？ 这鬼人是恶魔啊！ 什么被黑魔法所伤，那是他的真容！ 你们真要让一个恶魔进去当圣骑士？ 气急攻心，腹如刀割，泽夫大口喘着气，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却发现门口已经被奥克赫特家的侍卫堵住了。 “泽夫先生，请稍安勿躁。”为首的独眼侍卫说道，“洛文少爷还要说话呢。” ...... 主教手掌泛起白光，轻轻摸了一下洛文喉咙，为他附上“圣音”神术“小洛文，本来这时候不该让你再劳累的，但如果你不说些什么，下面的民众可能要暴动了。” “谢谢，阿德尔主教阁下。”洛文鞠躬，他咳嗽两声，拿起手帕擦去嘴边流下的血迹。 黑色处刑台上，洛文·奥克赫特挺直了脊背，细雨打湿短发，柔顺贴在额头上，嘴唇因为痛苦而紧紧抿着，双腿有些颤抖，似乎随时会昏厥一样。 但是这如同初生小鹿一般纯净而柔弱的少年身上却流淌着坚毅的气息。 他一定经历了非常凶险的事情——该死的，他本可以静静等着司祭大人的洗礼，进入教廷，过上平和安稳的生活。 但却为了灰鹫城的安全，洛文竟然抛开自身安危，以身做饵去拔除威胁。 自己受伤不说，身上残留着的黑魔法痕迹还可能让他无法通过洗礼。 民众心里升起腾腾怒火，不少人的眼睛已经开始转动，寻找着昨天造谣抹黑洛文的人了。 洛文轻轻说道“父亲曾经和我说过‘洛文，你一定要记住，评判一个人的标准不是在于他的身份，地位与财富，而在于他做了什么。’” “我们崇敬圣光教廷与城主大人的原因不是他们的身份，而是他们背后的所承担的责任与付出。” 主教与城主微笑点头，格列高林虽然一言不发，但看向洛文的眼神却难得有着赞赏之意。 “灰鹫城这边陲小城能从混乱走到今天的和平，最大的功劳一定是属于大家的。” “大家畏惧裁判所，但正是因为他们的牺牲与付出，我们才能免于密教与黑魔法的威胁。” “城主大人因为公务，每天都工作到深夜才能睡下。他手下的官员们也是兢兢业业，力求创造出能让大家都安居乐业的生活。” “在夜深时刻，卫兵们依然打着火把穿行在大街小巷之中。” “圣光教廷的付出大家也能看得到，治病，听取大家的困难，开导，传播圣光教诲。” “但这不是全部，泥瓦工们为大家建造房子，酒馆与面包店为大家烹饪食物，农夫辛苦种植粮食......” “我们奥克赫特家也只是这其中一员而已。” 但凡换另外一个家族的人来说这些话，民众们只会嗤之以鼻，但这是洛文·奥克赫特。 太谦逊了，明明自己的家族为这城市付出了这么多，却只字不提，而是把功劳归于城主与教廷，还有我们。 灰鹫城民众们不自觉挺起了胸膛。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15岁少年而已。”洛文继续说道，“不像我哥哥那样天生神力，也不像父亲那样高瞻远瞩，但我也想要为灰鹫城做出一些贡献。” “与大家长年累月的付出来说，这只是不足为道的小事而已。”他皱眉，又咳嗽一声，深呼吸，脸上疲累的神色更重了，“事情也就这样了，抱歉，我身体不是很好。” “小洛文，我送你去教堂缓解一下吧。”主教走上两步，拉着洛文的手，搀扶着他走下处刑台。 人们心里了然了——密教徒一个比一个嘴硬，隐秘，谨慎，对祭品又有着要求。 洛文不但长相好，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而且一定有着“圣光亲和”这样的天赋，无论怎么看都是上选祭品。 为了吊出密教徒，他选择把自己放进危险之中。 这不是他的责任，但他还是做了。 这一不小心可真是把自己命给搭进去的事情，还说是不足为道？ 人群看着他们，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路。 但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大声问道“洛文，但是有传言说你早就被盯上了，有人想要害你，你是为了不牵连我们才出去的。” “等下，昨天洛文一出事就有人在传他是恶魔！” 洛文听到这话，有点惊愕，眉头不自觉上挑，他站定了脚步，急忙说道“不，没有这回事，是外面的邪魔，不是灰鹫城里的人。” 但这番辩解在民众的耳中却成了另外一个意思——洛文不想让人们互相猜忌。 一个15岁，养尊处优，没城府的小少爷连慌都圆不好。 “他不敢撕破脸皮的，不敢撕破脸皮的。”泽夫喃喃自语，“莎浔家可是在以撒拉人的‘金币联盟’中的家族，如果真撕破脸皮的话，其他以撒拉家族的人一定会找他们麻烦的。” 他心里对洛文是又愤怒，又恐惧，一个15岁的人怎么可以有着这么可怕的算计能力与演技。 明明一切都是他算好的，都是他的阴谋，但表现出来的样子却是如此无辜！ 睁大眼睛看看啊，你们全都被他骗了！ 雨幕又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与呼喝声打破，所有人愕然，看到大道上数十个卫兵把几个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人扔到地上，怒喝道“说！” 一个光头挣扎着起来，对着人群拼命磕头，惨叫道“我错了！我错了！前天晚上我正喝酒的时候，有人找到我，给了一万多卡迪斯币，让我去传播‘洛文是恶魔，被裁判所抓了’这件事！” “大家都知道了吧！”卫兵在雨中大喊，“洛文是被冤枉的！在灰鹫城里的确有人想要害他！” “！” “哪个混账东西敢陷害奥克赫特家！” “说！他妈的是谁！不然老子把你吊起来扔贝伦湖里钓鱼！” 人们破口大骂，摩拳擦掌挤上去，光头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戴着面具，穿着袍子！实在是不清楚是谁！” “是莎浔家！”不知道谁大叫了一声，“一定是莎浔家！前天我看到泽夫·莎浔怒气冲冲从奥克赫特家出来了！结果昨天小洛文就出事，还被造谣！” “一定是他们！妈的，莎浔家那傻逼二儿子伯恩天天去娼馆，不和心意他还动手揍人的！” “泽夫呢！泽夫那个贱人呢？！走，我们去莎浔家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泽夫血气上涌，大脑一阵发晕......洛文太他妈狠了，完全把自己摘了出去，稳坐道德制高点，仅仅是一段话就把人们的情绪调动起来，矛头直指自己。 而且他没有一句提到莎浔家，全是不着痕迹，安排人叫几句，就把人们的怒火引导到自己身上了。 计划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出错的。 但他怎么能想到裁判所没有处决洛文，也没有把他认定为恶魔。 洛文......洛文......真该死啊，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他不自觉大吼出口“洛文！” 但话一说出口，他瞬间就知道坏事了。 背后奥克赫特家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经退去，而广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自己身上。 泽夫看到洛文也望向了自己，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容。 看好了，舆论的力量是这么用的。 第14章 圣光赐福于您 泽夫·莎浔是天之骄子——这不是他自夸，而是事实。14岁时他就已经可以帮助父亲打理生意，17岁就敢拿着一笔钱踏出家门，踏上旅程。 在27岁再次归家时，他已经成为小有名气的行商人，冒险家，并且加入了多个以撒拉家族组建的“金币联盟”。 就算是在以精明著称的以撒拉人中，泽夫也是精英。 挫折？不存在的。 后悔？怎么可能会有。 从来就只有他用着阳谋阴谋算计别人，操作舆论，玩弄规则，夺取财富，占尽好处，从未失败过。 但现在，看着下面如即将爆发的火山的人群，看着行刑台上的洛文，他心里终于产生了一丝“后悔”的情绪，但也只是稍纵即逝，洛文与奥克赫特家已经成为他最想毁掉的东西了。 只是短短的两天时间，他被一个15岁的少年玩弄于股掌之中，轻描淡写化解了每一个“思虑良久的完美计划”，甚至被反过来利用，最终把自己逼进了绝境。 但你们没有证据，卡迪斯王国与圣光教廷最看重的就是秩序与规则。 泽夫扯了扯嘴角，压抑心情，说道“这是无端指责，你们没有任何证据就指责贵族可是重罪啊。” 在卡迪斯王国中，虽然没有具体的贵族头衔，但是家大业大的家族通常会被视为“贵族”。 “况且我的动机是什么？奥克赫特家是我的生意伙伴，没有利益冲突，又没有结下任何仇......”泽夫开始摆道理，讲事实，反正这群人也不知道“污痕圣杯”的事情。 从明面看他们的确任何结仇的理由。 “而且啊，洛文可是在血月侵染时候出生的，那次事件有多少人被污染你们又不是不清楚。”泽夫侃侃而谈，“灰鹫城里有这种传闻不是很正常吗？” 群众并没有说话，只是就这么看着他，泽夫心里一喜，看来这么说的确有一些效果...... 但肚子越来越痛了，现在像是被小刀划了，他忍不住弯腰，靠在栏杆上，嘴里也说不出话了。 “泽夫叔叔，我相信你。”洛文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橡树旅馆下面，一脸担心地看着他，“您身体不舒服吗？” 泽夫听到了洛文的声音......这是在为自己开脱吗？ 呵呵......果然不敢撕破脸啊。 “不好意思，能借我一本圣典吗？” 嗯？借圣典？ 忽然，他听到山呼海啸一样的惊诧声。 “等下，小洛文身上那是什么？圣光？他什么时候有阶级了？！” “他还没洗礼啊！” “圣光在上！我们灰鹫城竟然出了一个还没进教廷就被圣光眷顾的人！” 泽夫心里咯噔一下，他倒吸着凉气，勉强抬头看向洛文——小恶魔身上被一层稀薄的圣光所包围，他手持圣典，声音庄重。 “泽夫叔叔，我昨晚意外觉醒了职阶，也学会了一个神术，应该能帮您缓解一下的。”洛文说道，“圣光赐福于您。” 泽夫觉得很不妙，他才不信洛文有这么好心，他想要躲过这个“赐福”，但肚子已经痛到让他挪不动脚步了。 半空中，一道圣洁光芒落下，笼罩在泽夫身上。 【天赐圣欲】 “啊啊啊啊啊啊！！”他惨叫起来。 这他妈的什么鬼赐福？！ 一股浓烈的灼烧感从肚子骤然爆炸，整个口中像是被十几个火球术炸了一样，眼泪鼻涕顿时疯狂涌出，糊了一脸。 这还没完，肚子中的绞痛更加浓烈了。 他能清楚感受到肚子中每一个痛点——被针扎，被刀划，被火烧的灼痛感...... 胃袋蠕动，搅碎食物，而且现在身体清晰地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愿望——赶紧要把这些有问题的东西排出去。 见鬼了，要憋不住了！ “泽夫叔叔，怎么了吗？”洛文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自责，愧疚，“我的赐福有什么问题吗？您等一下，我再帮你放一个。” 他手持圣典，身上又散发出了圣光，而脸上疲惫的神色也越来越重。 可怜的小洛文，他已经摇摇欲坠了，但还是勉强再放出了一个神术赐福泽夫。 “洛文啊啊.......”泽夫眼前骤然一黑，过了几分钟刚感觉好了一点，又一个赐福他妈的砸下来了。 已经完全没力气了。 而围观群众彻底懵了，为什么一个正常的赐福会让泽夫这么痛不欲生，这在装什么？ 这是要栽赃洛文的神术有问题吗？ 妈的，人家都不计前嫌来赐福你了，没看到人家已经受伤了，还要虚脱了吗？ “泽夫·莎浔！果然是你这个王八蛋干的吧！人家都好心给你赐福了，还他妈的装！” “滚出灰鹫城啊！” 洛文虚弱的声音响起“各位......后退一点，泽夫叔叔似乎要吐了......” 泽夫再也忍受不了了，双眼一黑，浑身一松，昏死过去。 而洛文看到这一幕，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笑容“太好了......泽夫叔叔身体里的污浊之物终于被净化了。” 众人面面相觑，的确是被净化了，还净化的一干二净……所有人都嫌弃地远离了橡树旅馆。 他一个踉跄，群众齐齐伸手搀扶住他，洛文轻声说道“先把泽夫叔叔送回去吧，我下午还要去看望一下他。” 多善良的小伙子啊。 ...... 公开处刑过后，奥克赫特宅邸被卫兵围了一圈又一圈。 洛文已经成了灰鹫城重量级保护生物，怎么样都不允许他发生任何一点意外。 15岁，被黑魔法侵染却能感化密教徒，洗礼之前就已经被圣光眷顾，获得了职阶，就算是在人才济济的圣光教廷也属于相当炸裂的存在了。 “封锁消息，封锁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城主米赛尔指挥着，“直到大司祭来之前出城的人必须要有文件和保证人，佩戴监视徽章！” “城主府，大家族与圣光教廷会出一部分卡迪斯币补贴！” “灰鹫城只准进，不准出！” 城里这下是真炸开锅了，但也没几个人抱怨，反而兴奋异常，到处讨论着洛文·奥克赫特。 我们这小破地方又要出人才了！ 而在洛文房间，莉莉与兰斯看着阿德尔施展神术，再一次细细探测洛文的身体状况。 他紧皱眉头，又舒展开来，反复几次后才呼出一口气。 “阿德尔主教阁下，洛文觉醒了什么职阶？”兰斯很担心，毕竟他藏在人群中看到洛文的圣光......有点不纯粹？ 好像还夹杂着一些黑色光芒。 “我没见过这种职阶......但毫无疑问是圣光系的。”阿德尔紧皱眉头，“我无法看到他的职阶，可能要等大司祭了。” 是圣光系的就好，兰斯松了口气。 “阿德尔主教阁下。”洛文似乎终于恢复了一点精神，他轻声问道，“泽夫叔叔怎么样了？我能去看看他吗？” 阿德尔愣了一下，没想到洛文这时候竟然还在关心着那个该死的泽夫·莎浔，那家伙绝对是想要干掉洛文的幕后黑手......但是苦于没证据。 他叹了口气“有神职者过去为他治疗了，下午你身体好了一点的话可以去看看他。” 洛文看着莉莉“能陪我去吗？” 莉莉嘴角抽抽......你这是去看望泽夫吗？ 你这是找他去爆金币的吧。 第15章 金币全给你爆光 泽夫昏昏沉沉醒来，看到洛文和莉莉正一脸担心看着他时，差点一个哆嗦又昏过去。 起猛了，这两个鬼人怎么在我的房间？ “泽夫没事。”为他治疗的圣职者一脸嫌弃，“他就是吃坏肚子了，而小洛文你的赐福让他的身体活性增加，一次性把所有杂质都给排出了。” “现在就是上吐下泻到有点虚而已。”他看了看守在门口的卫兵，“你们要单独聊聊吗？” “嗯，麻烦您了。”洛文很有礼貌。 木门关上，房间一片寂静。 泽夫手在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张不开口。 “泽夫·莎浔。”洛文微笑，“刺杀，唆使他人使用黑魔法诅咒宝具，然后还让我变成这一幅恶魔样子。” “这次你想怎么解决呢？” 泽夫一听这话，胸口又开始剧烈起伏了......这他妈专门跑来敲竹杠了是吧！ “你别胡说......”他喃喃说道，“证据，证据......卡迪斯王国与圣光教廷是最重视秩序的......” 莉莉撇嘴“泽夫，你觉得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是啊，证据还有用吗？现在洛文是珍稀动物，教廷的香饽饽，而且现在全灰鹫城都认为是泽夫动的手。 甚至他现在随便说几句话，平民们冲进来把泽夫吊在城门口都有可能。 洛文起身，四处打量着这房间，又走到窗户看了会庭院，他能感受到泽夫的视线一直粘在他背后。 “泽夫，你的家很丑，但够大，想必里面收藏的东西也非常不错吧。”洛文轻笑，“对了，帮我向伯恩问好。” 泽夫这下真他妈的想死了。 ...... 洛文离开后，没过多久，莎浔家管事宣布泽夫自愿给予自家灰鹫城的所有财产给奥克赫特家。 共计估值4000多万的珠宝，收藏品，宅邸，店铺，以及各式各样的宝具，他们只保留一点钱，暂住旅馆，等解禁时就离开灰鹫城。 而没过多久，兰斯·奥克赫特也宣布，将会变卖莎浔家所有珠宝与收藏品，现金全部捐赠给教廷与城主，用于改善居民的生活，继续修缮城市。 店铺的租金降低一半。 而部分宝具也会赠送出去，希望能为卫兵，神职者，审判官等需要面对危险的一线人员提供更好的保护。 莎浔家的宅邸则计划改造成集成孤儿院，救济所与训练场的综合设施。 这下子一下把泽夫·莎浔这老登在灰鹫城所有的金币都爆的一干二净了。 大快人心！ 居民们一片欢腾，但也有些心疼奥克赫特家——这么计算下来，他们似乎不但没有得到太多物质好处，甚至为了改造莎浔宅邸还要贴出更多的钱财。 下了一天的雨也终于停了，夕阳余辉洒进了奥克赫特家的会客厅中，淡雅熏香缭绕，在光柱中舞蹈。 桌子上的红茶冒着热气，蛋糕，三明治，饼干等茶点也摆的整整齐齐。 兰斯，城主米赛尔·梅尔顿，主教阿德尔与格列高林都聚集在这里了。 “兰斯啊，你的孩子们真是优秀。”阿德尔微笑，“凡思已经是见习圣骑士，随着教廷与王国征战，而洛文竟然在没引导的情况下觉醒了圣光系的职阶。” 兰斯喝了一口茶“谬赞了，他还只是一个15岁的小鬼而已，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啊，获得职阶也只是第一步而已。” “心地纯良至极，谦逊好学。”格列高林说道，“甚至连密教徒都能感化。” 他一向惜字如金，也很少夸赞别人，这一下真让兰斯有些吃惊了。 兰斯有些好奇“洛文在裁判所里做了什么？” “我来说吧。”城主米赛尔说道，“洛文找到格列高林，说自己被会黑魔法的人盯上了，于是以身作饵，让裁判所一次性把他们给抓了。” “本来格列高林看到洛文被袭击时就想出手的，但洛文之前强调过，一定要让黑魔法出现再抓捕，这样才能追溯到源头。” 兰斯呼出一口气……先不论别的，洛文这一手实在是漂亮至极。 灰鹫城教廷与裁判所一定会写明情况汇报上去，让教廷上层都知道洛文为了吊出密教徒而遭到黑魔法侵染。 就算洛文以后真的一不小心，或者被逼迫出恶魔真身也有充足的理由与官方的背书。 而想要借这个事情攻击他的人最终只会自讨苦吃——人家这是为了除掉密教徒受的伤！ 圣光都已经承认他了！你是什么居心？ 况且他真是恶魔的话，凡思·奥克赫特早就亲自砍翻洛文了！ 不得了，这小儿子真不得了。 “就是今天被公开处刑的那些人吧。”他又问道。 “并不是。” “？”兰斯又懵了，他实在有点搞不懂自家小儿子到底在搞什么，“不是？” “那几个人是真正的密教徒，只是变装了。”米赛尔笑了一下，“裁判所拷问了他们许久，什么手段都用上了，但都没办法获得情报……然后洛文就用了一个晚上，竟然就让他们开口了。我们获得了北方行省中多个密教据点以及成员的情报。” “可能也是因为那样，洛文才能受到圣光眷顾吧。” “这是大功一件，裁判所的人已经出动去清剿了。” 等下等下......兰斯一个头两个大，所以洛文这小子，悄悄把重点从“抓捕来的三人”变成了“我帮你们感化了密教徒”......明显后一个更会吸引裁判所啊。 不对，洛文会拷问？如果这么说的话他绝对善良不了啊，除非他是那种从内心深处觉得“拷问都是为了你好”。 “那袭击我儿子的那几个人呢？”兰斯问道。 “洛文说他们只是被蛊惑了，本身并没有什么大错……那小家伙用密教情报交换了他们的性命。”主教转动着手指上的金戒指，“他太善良了，面对觊觎自己性命，造成如此之大痛苦的人都愿意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都是3阶的人啊，洛文那时候还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折服，感化了他们。”主教忍不住发出感叹，“兰斯，你要知道，在没有被圣光承认之前，能感化他人是多优秀的天赋。” 3阶……兰斯顿时明白了。 虽然3阶并不是很强，但在北方行省这种偏僻地方也算是不错了。 他已经计划到这么远了吗。 但是现在，兰斯非常，非常好奇一件事情——以格列高林的性格以谨慎程度，在洛文提出“黑魔法”时，这审判官一定会拿出裁判所检测灵魂活动的测谎宝具。 洛文是怎么瞒过去的？ 第16章 语言的艺术 “所以是语言的艺术。”洛文笑道，但也在嘶嘶倒吸冷气。 因为莉莉正咬着嘴唇，双眼通红，带着怒气给他腹部上的伤口换药。 只是下手重了点。 “我和格列高林叔叔说‘我被人盯上了，再这么下去我会沾染黑魔法，变成恶魔。不单单是我，奥克赫特家，灰鹫城都会遇到大麻烦。’” 句句都是实话，洛文本来就打算学黑魔法，也打算变成恶魔真身下套，而且奥克赫特家出事的话，灰鹫城铁定也会遇到麻烦。 但这些实话只是换了个方式说出来，意思就全变了。 莉莉皱了皱精致的鼻子，给洛文缠好绷带，再轻轻一掌拍到他肚皮上“要我夸你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吗？” “疼疼疼疼！”洛文龇牙咧嘴，“喂，我现在可是受伤人士啊！” “装，继续装。”莉莉哼哼，“你打算保持这鬼样子多久啊？” “看情况吧。”洛文笑道，“不过莉莉啊，你的演技真是不得了。” 莉莉听到这话真是麻了，忍不住掐住洛文的脸，泪水又开始打转，但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 莉莉说道“这诅咒黑魔法真对你没伤害。” 洛文耸肩“除了被扎的一刀有点疼之外，黑魔法怎么可能对我造成伤害。” 现在的人对恶魔与黑魔法的误解太多了，总认为“因为黑魔法的缘故，所以恶魔才扭曲残暴”。 但实际上是反过来的——“因为天生恶魔本身就扭曲残暴，热爱杀戮，所以他们使用的魔法术式才会让人类堕落”。 恶魔这种族本身就具有极强的黑魔法亲和，那种残缺盗版的黑魔法还想伤到老祖宗，这不搞笑吗？ 你开个五环奥运老头乐还真敢和泥头车对创？只能说勇气可嘉了。 “对了，莉莉，我让你帮忙的事情做好了吗？” “搞定了……洛文，不准，你现在要多休息！”莉莉叫道，“就算你现在觉醒了职阶，还是那个什么鬼初生骑士也不行！” 莉莉总是这样，无论自己成了什么身份，做了什么离谱的事情，但现在在她眼里，洛文就只是一个逞着强的伤者而已。 “放心吧。”洛文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明天先一起去搜刮莎浔家，他那边有一些需要的材料......” 洛文说话声越来越轻，莉莉收拾好医疗用品，回头看到他已经睡着了。 这家伙嘴唇还动了几下，不知道嘟囔着什么，然后翻了个身，慢慢蜷缩成一团。 被子的皱褶也被卷起，像是一朵纯白玫瑰，而洛文正睡在花朵上， “真是累的够呛啊，洛文。”莉莉微微叹气——熟睡的洛文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可爱小猫。 她忍不住戳了下洛文的脸，又捏了捏他的鼻子，听着他发出哼哼声。 但这家伙在敌人眼里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虽然说他本身就是恶魔。 莉莉笑了一下，拉上窗帘，轻手轻脚离开了卧室。 “睡个好觉，洛文。“ ...... 泽夫·莎浔在灰鹫城的宅邸满是异域风情，通往大门的道路两旁伫立着以撒拉沙漠勇士的雕像——弯刀，圆盾牌，尖顶头盔，中央喷泉边上花团锦簇，蝴蝶飞舞。 但与这还算清新的庭院相比，宅邸本身就硬的像个堡垒——大块黄石垒砌成长方主体，青色圆顶，但窗户小的像是小洞口。 “沙漠风。”洛文评价，“真是丑的要死，真建议父亲把这玩意儿全拆了。” “以撒拉人的审美真是奇怪。”莉莉也说道，“怪不得几百年都被人追着屁股跑，自己的国家还是靠撒泼打滚要来的。” “人还贱。”洛文继续评价，“成天坑蒙拐骗，除了认爹之外毫无建树，良心大大的坏。” “还成天宣传自己博爱，自由，是全世界最聪明的人种。”莉莉突然看着洛文，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洛文也看着莉莉“怎么了？” “没，我只是感觉以后你出名了之后，某个以撒拉人会跳出来说‘洛文这么厉害是因为他有以撒拉人血统！’” 洛文忍不住也笑了出来，只能说制作组太会玩了，直接把某两个臭不要脸的国家缝在一起，天天黑。 而且每次被狗子举报骂的时候就问一句“我黑谁了？你们倒是说说哪个国家做了这些事情？”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啊。 兰斯扯了扯嘴角，他和城主米赛尔与数个评估藏品价值的人走在他们前面，自然也听到这两个活宝的对话。 米赛尔忍不住笑了一下“兰斯，你小儿子还有这么好玩的一面吗？” “可能是心情松了下来吧。”兰斯说道，“毕竟他的生命威胁才刚消除。” “也是。”米赛尔笑道，“好了，我们先一起去清点物品吧。” 原本城主与主教都劝兰斯自己留下一部分钱财，但他却是说道“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现在奥克赫特家是穷到过不下去了吗？” 好咯，奥克赫特一家都是倔种，兰斯是，他妻子是，凡思是，洛文也一样。 这是有什么古怪的遗传吗？ “洛文，莉莉，宝具不要拿太多。”兰斯扭头看着洛文，说道，“防护系的多留给审判官与卫兵们，恢复系的给神职者们，他们每天都要帮人治病，劝解，心很累的。” “也要为我们家的侍卫留一些。” “知道了，父亲，我们只会拿需要的。”洛文回应。 他看重的就是一种罕见的炼金材料与和一些防御性宝具而已，只要拿到了，“炼金黑魔法共感流”就能基本成型。 洛文一向是“只拿适合的东西”，不然身上堆再多东西你不会用，用不好也没什么卵用。 “其实宝具你们可以全部拿走的。”米赛尔拍着兰斯肩膀，“城主府与教廷的宝具都还不错，也有一些制式的宝具提供。第一个试练不会轻松的。” “放心吧，我已经给洛文准备好了宝具。”兰斯说道，“那你们也可以拿去做奖励，毕竟成天在一线奋斗的还是你们。” “哦，那就好。”米赛尔说道，“明天估计北方行省其他城市的人也要过来了。” 泽夫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就被一群卫兵和热心民众盯着，生怕这鬼人多拿一点东西跑路，甚至连伯恩的一些瑟瑟的图画都被扣押下来了。 当然，什么收藏室啊之类的地方都问的一清二楚。 这老登也是不敢耍任何滑头了。 兰斯他们准备从一楼开始清点，而洛文与莉莉拿了钥匙之后就一溜烟往存放宝具，材料的收藏室跑去。 “总感觉泽夫家里阴森森的。”莉莉搓了搓手，哈出一口暖气，“而且审美真的烂，全是粗糙石头，和我们家没得比。” 洛文耸肩，只是带着莉莉走到尽头，把红宝石制成的钥匙插进锁孔里，轻轻一扭。 厚实铁门上亮起一个个繁复的法阵，缓缓旋转，随后在一阵阵沉闷的嘎吱声中打开。 魔晶灯一盏盏亮起，白色的光芒照亮了宽敞的收藏室。 莉莉看着周围跃动的光点，有些兴奋“洛文，好多好东西！” 第17章 意外之喜 洛文虽然不能像有秘银戒指的莉莉那样清晰看到魔力的流动，也能感受到空气的流动变的有些粘稠，怪异的气味突破身体层层封锁，直接伸出触手撩拨着大脑。 莎浔家的收藏室也是延续了以撒拉人的一贯设计，毫无美感可言，只有标记好的层层叠叠架子，而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宝具——项链，胸针，剑与匕首，还有成套的盔甲等等。 “啧，还是空了好多。”莉莉撇嘴，“泽夫那老登还是偷偷拿了一些走吧。” “这只是莎浔家在灰鹫城的收藏。”洛文按照记忆径直往深处走去，“他们在别的城市还有产业，也是‘金币联盟’的成员，后续可能还会有麻烦。” “啊？”莉莉苦着脸，“他们还要来啊？” “嘛，反正最近不用烦。”洛文把架子上的宝具全部拨开，最后抱出一个尘封小木箱。 莉莉凑过头来。 洛文轻轻拂去灰尘，掀开卡扣，打开箱子——里面放着5块绿色的不规则水晶，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两人忍不住在鼻子前扇了扇，驱散这股恶心的味道。 半晌，洛文打了个喷嚏，拿起一块，温度如寒冰，与光滑的外表不同，这水晶的触感却是有些粗糙，摸上去坑洼凹凸不平。 “闻起来像是放了5天发臭的鹿肉。”莉莉捏着鼻子后退两步，“所以这是什么？” “灵魂水晶。”洛文呼出一口气，把水晶放回箱子，盖上，“这炼金材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在现在的时间线中，灵魂水晶的用处也就是增加炼金药剂的稳定性，或者在铸造宝具时增添一点灵性。 炼金药剂属于消耗品，没什么人会把炼金流当成主要手段，而到可以铸造宝具时候，又有更好的材料能代替灵魂水晶。 当初好多玩家开箱子，打本之后看到“蓝色拉丝”掉落，一脸兴奋捡起来后发现是这玩意儿时候就没几个人能忍住不骂娘的——现阶段大部分都是白装，你出个稀有蓝色拉丝结果是个废物材料。 设计师和策划成天被赛博献祭。 直到第二个dlc“红月降临”，初生黑魔法大量出现，炼金术增加了配方与炼制手法之后，灵魂水晶的作用才体现出来——这玩意儿配合炼金法阵可以分割，绑定灵魂，制作礼装人偶等等。 而洛文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都需要用到这个材料——分割灵魂，制作简易礼装人偶，炼制“至死不渝的爱”药剂。 只要搞定了，那么骗过大司祭的洗礼和让青春版的“炼金黑魔法共感流”成型都能一次性搞定。 莉莉虽然不懂，但看着洛文的笑容，第一个反应就是“小恶魔又有新的折腾人手段咯，不知道下一个遭殃的是谁”。 “莉莉，你有什么想要的宝具吗？”洛文问道。 金发女孩晃着脑袋想了一下“我想要耳环或者好看的项链。” 耳环和项链啊。 对于莉莉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用温和手段把她的法师天赋慢慢激活，保证她一进象牙塔就能被厉害的人收为徒弟。 洛文在慢慢看，莉莉却变成了一只兔子，甩开了洛文，蹦蹦跳跳，这里拿起胸针看看，那边捡起耳环瞄瞄。 “莉莉你多拿几件喜欢的。”洛文说道，“我再挑几件防御的宝具就好了。” “哦吼，那我不客气了，反正到时候我就说是你让我拿的。”这女孩听到这话，开心拿起一件件饰品类的宝具往身上试，“洛文，你觉得哪个好看。” 洛文只是嗯嗯嗯几声，还在找着适合的项链。 莉莉看到洛文这鬼样子，忽然也没了什么兴致，赌气一样把好几件宝具都塞怀里了。 一会让兰斯老爷骂你！ 她朝着洛文做鬼脸。 “莉莉！”洛文突然叫道，“过来。” 他从架子上拿下一条通体深蓝的项链，点点星光在上面流转，闪烁。 莉莉一看到这项链就挪不动脚步了。 太美了，这项链像是把星空捕捉，凝固一样。 “星空凝视”，2阶宝具，没有主动效果，被动效果也只有一个“魔力提纯”。 秘银戒指能提升莉莉对魔力与元素的感知能力，吸引魔力滋养身体，而这条项链则是可以进一步提纯驳杂的魔力。 但最重要的是，这条项链让“提纯”这个本来需要刻意控制的动作慢慢变成本能，也就是说成为莉莉自己的被动技能。 放在游戏里这玩意儿提升不了什么战斗力，还要占一个饰品格子，但在这已经是现实的世界就有用了。 象牙塔只会在法师达到4阶时才会教授“魔力提纯”——只是因为这技能需要对魔力操控要有相当细致的要求。 也只有一些法师世家的老头愿意为天才小孩从小进行提纯法力的滋养。 有了这个项链，配上莉莉本身自带的魔法天赋，这就相当于有个老爷爷每天都往莉莉身体里注入一点点提纯魔力了。 “啧啧啧，泽夫真会找东西，下次有机会再找他爆点装备才行。”洛文心里暗想。 莉莉接过项链就往脖子上戴，但也许是那卡扣有点太精密了，她试了几次都扣不上，只能说道“洛文，帮个忙。” 洛文耸肩，这家伙有时候还真不适合精细活。 莉莉撩起长发，露出雪白修长的脖子，洛文双手环绕，不经意碰到了一下她脖子。 莉莉身体僵了一下，后颈染上一抹绯红。 这星空凝视的卡扣怎么这么复杂……洛文心里默默吐槽，这下真不能怪莉莉了。 他自己都整了一会才扣上。 “还有什么要的吗？”洛文问道，莉莉放下头发，摇了摇头“我不用了。” “那我们回去吧。”洛文拍了拍小木箱，“剩下的时间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好啦好啦，所以接下来你准备干什么？”莉莉问道。 “好问题。”洛文看着莉莉，微笑“现在材料集齐，还顶着一张恶魔脸，自然要做点恶魔该做的事情了……” 第18章 小少爷到底在玩什么花活？ 最近，关于洛文与莉莉的关系成了奥克赫特家最大的八卦来源。 虽然莉莉总是坚持自己是贴身女仆，但所有人都把她当做洛文妹妹......两人的感觉也像是兄妹。 但是近几周，众人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莉莉无意识越来越粘洛文，情绪起伏越来越大，脸红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她恋爱了？ 这并不意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洛文小少爷又帅又靠谱…… 但是！ 女仆居多的“洛莉派”表示，这两人一定会在一起，一个内向一个外向刚好互补，简直完美！ 侍卫居多的“天降派”表示，青梅竹马往往是败犬，到时候天降一个白发红瞳就会把洛文吊走。 而以总管为首的“混沌派”的观点是“洛文小少爷以后千万别学兰斯老爷只娶一个妻子，他的血脉必须得多多传递。”并且表示如果洛文小少爷愿意的话，他们敢去尖刺山拐一只龙娘回来。 但今天，洛莉派觉得他们可以宣告胜利了。 因为在早上，打扫着庭院的女仆看到了——洛文小少爷和莉莉小姐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一起从炼金工坊出来了。 虽然说他们最近经常成双成对出入，也常常在炼金工坊中窝着——比如这次，他们从泽夫家一回来就窝了进去，足足呆了一天一夜才出来。 但女仆敏锐发现了异常，与以往不同的特殊情况。 首先，莉莉小姐披着洛文的长袍，赤着小脚，脚步漂浮，眉头微蹙，眼帘半垂，贝齿轻咬着红润嘴唇，双颊有着不自然的潮红，而表情是在心痛疲累之间摇摆不定。 其次洛文小少爷的衣服纽扣掉了两颗，肩膀处有撕裂的痕迹，他搀扶着莉莉，红瞳中的平静之下还有难以察觉的怜惜与......不舍？ 女仆赶紧躲在一旁，露出脑袋守望二人，露出姨母笑。 他们终于踏出了那一步吗？ 是啊，也该是时候了——洛文小少爷想要成为圣骑士，即将踏上艰苦旅途，不知道要过多久才会回来，积蓄已久的感情终于水到渠成了！ 太棒了，以洛文小少爷的性格，一定会遵守誓言与承诺......多年以后，他将会洗去少年的稚气，身披圣骑士金色盔甲，骑在白马之上回到庄园之中，在夕阳下朝莉莉小姐单膝下跪，为她戴上戒指。 他们身体的边缘会镀上一层柔和橙光，然后相拥相吻。 “还痛吗果我能控制的更好一些就好了。” 莉莉的声音打断了女仆的幻想，她有点愕然。 等等，为什么是小少爷痛？难道莉莉小姐是肉食性的？ “还好，毕竟我也没想到这么难进去。”洛文安慰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嗯？ 女仆又敏锐发觉了华点，不对劲，很不对劲，什么东西那么难进去？进到哪里去了？ “你不是说没什么风险的吗？怎么还这么激烈。”莉莉挠着乱糟糟的金发，几根呆毛竖了起来，“天啊，洛文，你还受着伤的！我那时候真该把你绑起来扔回房间去的！” 没风险？ 这么激烈？ 绑起来？ 女仆脑中乱糟糟一团，你们不该是纯爱派的吗，怎么好像在玩一些很前卫的东西？ “时间不多了啊，莉莉。”洛文拍了拍莉莉的背，“还有三天就要洗礼了，而洗礼之后我也快要进行第一个试练了。” “话是这么说，但你也要顾着身体啊。”莉莉叹气，“洛文，我们又不是只能做一次……后面几天你就给我好好休息！什么都别干了！” 女仆捂脸，这应该是纯爱剧情没错，但就是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堕落气息”。 洛文小少爷到底在玩什么花活？ ...... 莉莉肯定累，不但身体累，心也累，累的双腿打摆子，也累的想把洛文用铁链绑起来，扔到床上让他老实几天。 一开始，她还以为洛文只是和往常一样，让她来一起炼制各种奇奇怪怪的药剂……结果没想到，洛文真会玩。 她他娘的几乎上了一个晚上的“傻子也能懂的黑魔法原理与魔力引导课”，而且还立刻被要求实操。 小洛文知识渊博她是知道的，由于是恶魔懂黑魔法也正常，但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正统的法师知识。 这是第一个让她小震惊的地方——毕竟法师聚集的奥苏帝国象牙塔也是出了名的吝啬，不肯流出一点魔法知识。 洛文不但懂，还能深入浅出讲解，配合着秘银戒指，她竟然能勉强引导一点法力。 随后就是黑魔法的基本原理。 “所以说，恶魔是对黑魔法具有最高亲和性的，就算我不是天生恶魔，心地也纯良，但这种种族天赋还是有的。” 莉莉有点想吐槽，但忍住了，因为洛文看起来有点严肃，而且似乎是真的要让她好好记得这些知识。 “其实真正的黑魔法应该被称为‘灵魂魔法’，因为它们是从灵魂层面去改变肉体形态，制造伤害与控制。” 可怜的小女仆听的脑袋发懵，但还是硬生生记住了——法师天赋的记忆力就这么被硬生生逼出来了。 接着她又苦着脸，艰难引导着法力，一遍又一遍画着几个黑魔法阵…… 而洛文则是在一旁，自顾自雕刻了好几个圣光教廷的光辉十字架后，就脱下了衣服。 “莉莉，一会把我绑起来。” 莉莉? 不是，本来窝了一天几乎不睡觉在这听课已经非常符合“恶魔该做的事情”了。 现在突然脱掉衣服，让我把你绑起来又是什么古怪的恶魔行径？ 然而接下洛文要做的事情让莉莉又心痛又无奈，她真的不愿意去做任何伤害洛文的事情，但这次必须得做。 洛文要切割灵魂了。 “莉莉，你与父亲一样，是我最信任的人。”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一切都是为了掩盖恶魔身份，进入圣光教廷，保护奥克赫特家。 莉莉其实有点不明白——明明现在世界并没有那么糟，洗礼也能过，大不了不去教廷，窝在家里也能富贵一生啊，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但是……洛文比她看的更远，这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少爷似乎从和平当中看到了危险。 莉莉只能深吸一口气，点头。 切割灵魂的过程并不难——毕竟在游戏中这是黑魔法师的初始技能，一般来说就是为了能以一半生命值与魔法值上限的代价原地复活。 只要知道“初生黑魔法”的原理与阵法就能轻易做到。 过程其实并不复杂，洛文先在身体上用匕首刺出伤口，放入灵魂水晶，莉莉导入魔力激发法阵后就能自发利用残留黑魔法来切割灵魂存储。 然后洛文就能把存储着自己一部分“纯白”灵魂的水晶放入光辉十字架中，就能做成简易礼装人偶——相当于洛文的一个小替身。 但是洛文虽然是双职业，但主要职业是“圣骑士”，这导致他使用的力量不是法师的“魔力”而是“神力”，所以也只能拜托有魔法天赋的莉莉来帮忙了。 过程会有些痛苦，但又要尽可能减少身体的动作，所以他才要求莉莉把自己绑起来。 本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但莉莉太过紧张，几次魔力导入出现了一些小瑕疵……逸散的波动把她的衣服撕的乱七八糟，大片雪白皮肤都露出来了。 “好难进去节点！我的魔力输出太大了！控制不好！”莉莉有些气急，“洛文，你等我一下，我再练习一下！” 嗯，太大了很难进去。 洛文也只能安慰“没事，慢慢来，多试几次总能成功的。” 于是这么样，两人折腾了一天一夜......终于早早上互相搀扶着离开了炼金工坊。 事已至此，还是先睡觉吧。 第19章 兰斯觉得可能要抱孙子了 北方行省大部分贵族和期望能进入教廷的人们都陆陆续续到达灰鹫城了，并且比往年要多上太多了——毕竟大司祭要前来了。 大司祭，这个称号代表着许多东西，比如说6阶顶峰，只差一步就能踏入7阶，彻底脱离“凡人”的强者，比说数个行省的宗教领袖，主持的圣会只有真正的高层，贵族才能参与...... 不说平常人，就算是教廷内部想要见到他一面都难，更别说大司祭跑来北方行省这偏僻地方，还要亲自主持洗礼仪式。 而被如此人物点名，要亲自洗礼的洛文·奥克赫特自然成了当红辣子鸡。 他的未来不可限量......只要不作死，下限都起码是枢机主教那样的高层。 而且还有很重要一点——奥克赫特家一直有着在当世看起来很怪的优良传统。 每一个奥克赫特家的儿子都只会与一人白头偕老，不会找情妇，不会传出让人匪夷所思的风流传闻。 之前就有不少人打着凡思·奥克赫特的心思，无奈那家伙比盔甲还要硬，比双手剑还要直，一心只为教廷荣耀，对所有女性不感兴趣......但是听闻小洛文却是与他哥哥截然不同。 相貌姣好，温柔，谦逊，善良，像是不沾染一点烟火气息。 而来到灰鹫城之后他们很快又知道了洛文最近的事迹，配合居民们的大力宣传，家长们无不赞叹，适龄少女们芳心荡漾。 洛文简直是落在凡间的天使。 “得想办法把奥克赫特家变成亲家.......小洛文这么纯洁，也没和女性交往的经验，一定能有办法拿下的！” 兰斯·奥克赫特回想着总管送来的小山一般的请帖，每一封都注明了“携带女儿而来”。 嗯......家族们的小孩在这个年纪订婚之类的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他又看了看洛文和莉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鬼知道这两个活宝干了什么事，一觉睡到大中午，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干饭。 两人头发乱七八糟，一个穿着睡裙，一个穿着睡衣，半闭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看起来随时会睡着，但干饭干的毫不含糊。 合计起来，他们已经灭了3只烤全鸡，4块牛扒，5碗炖汤，而现在还在往嘴里塞面包。 “洛文小少爷和莉莉小姐是从一间房里出来的。”他想到女仆一脸笑容对他说道，还发出了“gia~”的声音。 洛莉派大胜利！ 不会吧？ 兰斯一脸古怪。 虽然他也隐隐觉得有点苗头，只是这发生的有点太快了，他忍不住看了看莉莉的腹部。 但鉴于洛文最近总是出人意表的思维与动作，兰斯又感觉不太对，所以他想了一下，问道“洛文，话说最近有很多宴请，都带了女儿过来，希望你能出席。” “不去，一个都不见，就说我（洛文）身体不舒服，受了伤，要在家里安静等待洗礼。” 莉莉和洛文忽的抬头，异口同声说道，然后又一起低下头，继续吃黄油面包。 这么同步的吗？ 兰斯眯起眼睛，这时候他也感觉不对劲了，这两个小家伙不会已经私定终身了吧？我不会很快要抱孙子了吧。 想想还有点小开心。 嘛，算了。 奥克赫特家虽然随和，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会答应的，谁都能见的。 既然洛文不想去，那就全都婉拒得了，这几天就和几个老伙计开个私人宴会就好了。 又不是非见不可的人......除非像是行省总督，大司祭那样的人邀请才必须得去。 但是兰斯没想到的是，“洛文身体抱恙，需要休息”这消息放了出去后，就被理解成“只要能让洛文身体好起来就能见到他”，于是各种名贵药材开始往奥克赫特家送，什么慈眉善目的“厉害神职者”过来打包票能让洛文恢复。 最离谱的还是一个暴发户大老粗，驾驶着一辆马车过来，神神秘秘和总管说道“我和你说，这种状况我在行，其实就是少年人憋久了，只要泄泄火就可以了！” 他拉开马车的幕帘，总管看到了里面有着4，5个千娇百媚的女生。 作为混沌派首领的总管是很想放进去的，但无奈背后的女仆们集体起义，不能破坏洛文与莉莉的青梅竹马纯爱剧情！ 唉，真是可惜了。 总管只能忍痛把暴发户打发走。 洛文和莉莉也没去炼金工坊了，成天窝在房间里鬼鬼祟祟不知道做着什么。 被婉拒的人们捶胸顿足，少女们也对洛文愈发好奇，开始暗中较劲。 城主米赛尔与主教阿德尔自然也知道这情况，相视无言，继续默默监督，指挥着人们为洗礼仪式的场地做着各式各样的准备。 各种欲望与目的像是化作了蒸腾热气升起，缭绕在街道上，小巷中。 灰鹫城中莫名多出了“暗流涌动”的诡异氛围。 “洛文你真是受欢迎。”莉莉坐在床上，晃着白生生的小腿，“你都成了多少女孩的梦中情人了？” 洛文耸肩，摸了摸额头犄角“你以为我想的啊......之前干的有点过火了，整的城里的居民一个比一个关心。” 他有种多出一窝亲戚的感觉，现在就是过大年，三大姑八大姨看着单身的自己比谁都着急。 这么多大家族的好女儿，总有一个能被看上的吧。 但是得严格把关，不能让小洛文被坏女人骗了。 “嘛，其实不正常的奥克赫特家......”莉莉笑道，“毕竟其他‘少爷’在你这年纪不是早就订婚了就是在各种女人肚皮上乱爬。” “凡思哥哥一心扑在教廷上，你又这么‘纯洁。’”她把‘纯洁’这词语咬的特别重，“估计你一发声，想滚到你床上的人能绕贝伦湖一圈。” 莉莉现在是寸步不离洛文，严令禁止他搞任何事情，就是休息，看书，整理一下炼金药剂，甚至晚上还直接在他房间门口打地铺，生怕洛文大半夜想不开又去搞事情......而且她心里还是有点担忧的。 但洛文看的书让莉莉觉得这家伙又要搞事情。 他手中拿着的书是从裁判所借来的《育母密会劝生指南》。 裁判所里最好的一点就是会编辑一些内部的密教相关典籍与书本，而且内容很详细，大到收集汇总的教义，小到整理出来的黑魔法，邪术，献祭方法等等都囊括其中。 就是为了能让审判官能更好地分辨，追捕，面对这些糟心的家伙。 洛文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态来学习的。 “嗯，崇拜繁衍与欲望，育母教会的设定还是那么变态。”洛文边看边想。 密教个个都是人才，总能在一切千奇百怪的地方找到莫名其妙的邪神崇拜。 就像育母密教，他们教义总结下来就是生娃好，生娃妙，全世界的人都应该享受生娃的过程，这样世界才能充满爱！ 所以这密教的黑魔法都是与“欲望”和“繁殖”有关的。 硬要分类的话应该算作鸡肋软控，因为很多效果在游戏里都不能好好表现出来。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他手指轻轻划过书页，找到了要优先获得的黑魔法。 【温床繁衍】 【诅咒类黑魔法】 【育母神挑动本能欲望，让目标产生强烈冲动，身体暂时转变为适合繁育的温床，身体敏感度增加50%，速度减慢20%。】 【审判官备注遇到会施展这黑魔法的密教徒慎重对待！中了的话肚子里会长出成堆的触手！持续时间不长但很难受恶心！】 【审判官备注2注意！这法术不属于减益，完全就是调动身体本能，长出的触手被视为“身体的一部分”，无法用净化术解除，神术还会让触手更激动！】 【审判官备注3审判官们注意了，如果被叠加的话触手会从身体所有洞里尝试往外钻，虽然对身体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伤害，但是模样非常恶心，会严重社死。】 嗯，正是我现在所需要的，主打的就是一个漂亮的控制，而且现在他的双职业是以“圣骑士”为主的，那么获得的时候应该会被转化成一些比较神圣，正面的效果。 不会露出一点破绽，这就是恶魔初生骑士的含金量。 恶魔天然的黑魔法亲和保证心态不会被影响，初生黑魔法使又能让自己能学黑魔法，然后榜一大哥又会帮忙纠正。 一来一回洛文一次性就能同时学会“黑魔法”与“神术”。 完美。 洛文对未来愈发期待了——自己这可是帮圣光教廷的神术库添砖加瓦啊。 “好咯，接下来到密教徒了。”莉莉也算是在洛文身边经历了大风大浪，只会为洛文的目标感到抱歉。 于是，在各种欲望，想法交织，又暂时封锁起来的灰鹫城中，时间慢慢流淌，大司祭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灰鹫城。 第20章 纯洁无瑕小洛文 虽然在洛文眼中，圣光教廷有着大大小小许多毛病，但在乱七八糟的莱恩大陆上，教廷的口碑非常好。 拧巴固执，但只是针对对圣光与圣典的解读。 有着十字军与裁判所这样的暴力系统，但针对的只是密教徒，黑魔法使这些和平破坏者，大多人都是活在他们的庇护之下。 而且就算作为卡迪斯王国唯一合法宗教，他们三系成员大多清苦节俭，几乎不参与政治，不强迫信教，只是通过日积月累的善行让人们自发入教。 而来到灰鹫城的大司祭乌利塞斯·塞古拉更是如此。 如此高位，他却只是带着两位中枢牧师，两名乔装的教廷骑士，和随行牧师坐着破破烂烂的马车就来了……在大道边上守着的民众看到这一行人消失在教堂才反应过来。 真的假的？那帮难民一样的人竟然是大司祭他们？ 而洛文他们到教堂接待室外等候时，城主，主教，城主与格列高林已经在里面与乌利塞斯谈着话了。 兰斯和莉莉有些紧张，毕竟门后就坐着大司祭，而且他们虽然相信洛文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不禁在心中产生各种各样的疑虑。 相比其他人来说，洛文多出的这一道“单独谒见”的程序比正式洗礼还要重要——与大司祭面对面聊天，接触，许多东西在乌利赛斯那强大的感知能力下都是无所遁形的。 洛文却是淡定的不行，打了个哈欠，身上散发出慵懒的感觉，还在安静看着书。 好饿，好困——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一大早就被总管卢卡扯起来，沐浴更衣喷香水，换上一套礼服，然后被莉莉按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 折腾一圈就够呛了，结果单独谒见之前还不能吃早餐。 他心里小小抱怨，有些小不爽......洛文还是有起床气的。 只是他唯独没有“紧张”这两个字。 先不说乌利赛斯是全教廷性格最好，最爱才的大司祭，洛文身上全是超前黑科技，还有了初生骑士的职阶。 “洛文，你不紧张吗？要见大司祭哎。”莉莉小声说道，伸手拨了下洛文的流海，“大司祭上面就是红衣主教，然后就只有教皇了。” “有什么好紧张的，他又不会杀了我。”洛文说道，“而且啊......” 他话还没说完，接待室的木门被推开，主教阿德尔轻声说道“小洛文，进来吧。”他随后朝兰斯与莉莉微笑点头，“别这么如临大敌似的。” 洛文站起身，对着阿德尔微微鞠躬，正要随着他走进去时，莉莉却也突然站起来，细心帮洛文把衣服上一些小褶皱抹平“去吧，我和兰斯老爷在这里等你。” 与教堂中那满是彩绘玻璃，壁画，还有管风琴的礼拜大堂相比，接待室就简朴许多了——晨光从大窗户渗透进来，铺满长方形实木桌子，也为灰色的墙壁增加了不少暖意。 格列高林还是一脸冰冷，而城主米赛尔则是微笑看着洛文，点头。 乌利赛斯大司祭坐在桌子尽头，左手托腮，扬起的嘴角把他圆润的脸颊推起一点皱褶，洛文能感受到大司祭的视线在自己脸上停留了一会......随后洛文敏锐察觉到一丝不安的情绪。 洛文余光注意到站在司祭右后方的地中海随行牧师。 好家伙，这么快就找到内部敌人了，不过这家伙也只是4阶的神职者，说动不了大司祭的......估计真正的幕后黑手起码是枢机主教级别的。 “你就是洛文·奥克赫特吗？”乌利赛斯大司祭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带着圣光教廷独有的温暖感觉，“来，坐我边上。” 主教阿德尔拍了拍洛文的背“去吧，小洛文。” 洛文看起来也稍稍有点紧张和羞涩，大眼睛眨了两下，乖乖坐到乌利赛斯边上。 大司祭手上冒出一朵纯白色，完全由神力化作的花朵，然后放在洛文手上“小洛文，教廷内部有人推举你了，说你绝对有着不亚于凡思·奥克赫特的天赋，无论进入哪个系统都一定会有作为。” “但按理来说，我也不应该来的，只是突然想起来，我在40多年前被北方行省的人救过。”他轻轻握着洛文的手，“如果不是那一对夫妻，我可能已经冻死在冬天的荒原中了。” 洛文只是静静听着乌利赛斯说话，他感受到手中的白色花朵在逐渐消融，化作一股暖流钻进身子里。 好强......不愧是只差一步踏入7阶的人，这神力已经浓郁到可以化作实物了......已经有“虚空造物”的感觉了。 之前在游戏中只看数据还不会察觉，但是真正面对乌利赛斯时，洛文只感觉看到了浩瀚无边，但如同海市蜃楼的大海。 他既存在，又不存在。 “于是我就想要回来看看，也顺便来为这行省主持一次洗礼。”乌利赛斯继续看着洛文，“你很好，很不错，小洛文。他们已经和我说过了你的事迹了。” “未有阶级，却甘愿把自己放入危险之中，明知道沾染了黑魔法会难以通过洗礼，甚至还会被追杀，但依然去做了。”乌利赛斯微笑，伸手按在洛文的犄角上，“这也是圣光给予你的考验......洛文，你很有天赋。” “但是越有天赋，就越容易遭受痛苦与挫折，你有这个准备吗？” 如果这句话让莉莉听到，她肯定会吐槽的......算了吧，洛文这家伙简直就是痛苦与折磨的化身。 他不去折腾别人都好了，还想让别人折腾他？ “我有的。”洛文立刻回答，“我要成为像哥哥凡思那样的圣骑士。” “很好，小洛文。”乌利赛斯看着洛文的眼瞳，也看穿了他的内心。 大司祭也有点暗暗吃惊。 这么多年下来，他看见过不少天赋异禀的人，圣光亲和很强的人，但只要是人，就无法避免有着“恶念”。 所谓善良的人，只是恶念小，能抑制恶念。 但是，洛文......他内心没有一点恶念。 就算是纯粹的人，也无法做到他这样。 更别说洛文还被黑魔法侵染过，长出了恶魔的特征......就算是已经获得阶级的教廷人员内心的恶念都绝对会像是蔓藤一样增长。 而且洛文已经觉醒了圣光系的职阶了，就是名字有点怪，他都没有听过。 “初生骑士......应该是初圣骑士吧，原初圣骑士？”大司祭内心默默想着，“圣光也不是很纯粹.......总感觉有点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总之，目前看来洛文是没有问题，而且优秀程度还远远超过他的想象了。 城主他们三人相视一笑，是吧，大司祭也一定会为小洛文吃惊的。 乌利赛斯把手缩了回来，语气依然温和“小洛文，我本来想要帮你把这恶魔犄角给消去的。” “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他轻轻拍着洛文的手背“圣光安排我来到这里，是为了让我见到神迹的。他让你保留着这幅容貌，也是为了考验你的内心。” “你将会保持着这让人畏惧，害怕，排斥的模样去接受所有试练。”大司祭说道，“当所有试练通过，进入光耀圣塔时，我会为你找一位6阶圣骑士来亲自教导你。” 空气一下子寂静下来了。 城主米赛尔，主教阿德尔与裁判所所长格列高林全都不自觉瞪大了眼睛。 大司祭对洛文的评价高到离谱了，超出他们想象了。 洛文会面对的试练会非常严苛。 而且从第一个试练开始，洛文就必须得全程佩戴能探测灵魂的记录徽章，这完全杜绝了一切花活。 “阿德尔，格列高林，你们要是敢插手，就从现在位置上滚下来吧，还有，这些事情除了小洛文的家人外，不准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乌利赛斯说道，“这是给洛文·奥克赫特的试练，不许插手。” 第21章 洛文想要正面作战 当兰斯和莉莉看到格列高林的脸黑的像锅底，城主与主教也失去笑容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难道洛文翻车了？是恶魔的事实还是被大司祭发现了？ 不对啊，洛文还是一脸平静，甚至肚子还咕了两下。 赛尔拍了拍兰斯肩膀，“老友，这次我们真帮不上忙了，边走边说吧。” 莉莉看着洛文，撇嘴，后者耸肩，一脸无所谓。 兰斯心里有点莫名的慌张，也看了儿子一眼，这家伙难道在大司祭面前都能搞出什么离谱事情？不应该吧。 六个人中五人心事重重......然而等米赛尔说完之后，兰斯表情毫无变化，莉莉开始憋笑。 “事情就是这样了，但如果小洛文真能成功，那未来就真是没有任何阻碍了。”三人与奥克赫特一家道别，继续回到他们的工作之中了。 接下来这几天非常重要，他们一定要保证城里城外都不能出一点问题。 莉莉看着逐渐远去的三人，终于是笑出声了。 这几天莉莉和兰斯可是近距离感受到了洛文的手段，那些敢来折腾洛文的人都是倒血霉的......刚刚一个偌大的莎浔家已经被洛文把金币全给爆了。 到时候看着披着圣光的洛文恶魔......莉莉想想那个场景就不自觉乐了起来。 洛文弹了下莉莉的脑袋“帮我拿纸笔过来。”莉莉龇牙，看着洛文写了些什么后，交给一个侍卫“帮我送去橡树旅馆的302号室。” “走吧，先回家吧。”兰斯也是松了口气，这什么事啊，不就是让洛文顶着一张恶魔脸去参加试练嘛。 来找这恶魔的麻烦，到底是谁会这么想不开。 这些都不是事......兰斯看了看莉莉和洛文，这两个小家伙的事才是真的事......哦不对，现在灰鹫城里还有一群想要滚上我小儿子床上的人。 好烦。 ...... 洛文回家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又一头扎进了炼金工坊——他要赶紧把青春版“炼金黑魔法共感流”给搞出来，现在就缺最后一个叫“至死不渝的爱”的药剂了。 他回忆了一下，把药剂的作用写出来。 【至死不渝的爱】 【效果当对方和你喝下同样药水时，双方的灵魂会链接在一起5分钟，共享感知，增益与减益。】 然后再配上另外一个药剂。 【麻中麻药剂】 【“只对目标生效”】 【让目标身体感知降到，并且免疫部分生理反应。】 “嗯，最后赶紧把这两个药剂完成，就有正面作战能力了。”洛文摸着下巴。 现在他改变了“洛文”死去的剧情，那么后面的剧情很可能也会发生一定的改变，作为一个谨慎的人，洛文自然要做足准备。 他知道自己最大的弱点就是正面作战能力，但是啊，作为要成为圣骑士的男人，怎么能缩在后面呢？ 必须要补足，狠狠补足。 于是洛文再次回到了高三模式，嘴里嘟嘟囔囔，在纸上写写画画，小心把一颗灵魂水晶碾成粉末倒进试管，眼睛瞪着炼金台上火焰，小心调整…… 虽然都是属于基本的炼金药剂，但鉴于现在炼金技术的落后程度，要完全复刻多年后的技术也是挺麻烦的。 最主要原因就是炼金台里的各种法阵太过粗糙了。 “以后有办法也得学一下这世界的魔工学了，不然等他们这群瓜皮自然迭代太慢了。” 洛文在失败了7次之后也有点烦了，因为压根就不是自己的手法与配方问题，而是这落后的炼金台。 “没办法，只能小心一点，上次出问题是因为火力加的太快了......这次多注意一下控制，嗯，考虑加一点月息草，让反应不要变化的这么激烈......”洛文揉着眉头，从书里到处找办法。 这次他连莉莉都没让进来，就是为了能完全沉下心来补足自己的短板。 午饭随便吃了点，继续。 下午莉莉敲门了，洛文也只是开门唠嗑了几句，她看着洛文有些疲惫的眼神，默默递上切好的苹果与一壶水“别太累了，你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啊。” 白日西斜，炙热阳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晚餐也只是草草搞定，洛文拍了拍脸，又窝回炼金工坊中。 深夜，一只乌鸦叼着信封，敲了敲工坊的窗户。 而当早上，莉莉推开炼金工坊门发现洛文已经消失不见，一片狼藉的炼金台上留下了一张纸条。 ...... 洛文披上袍子，遮住身上挂满炼金药剂，拉下兜帽，去到橡树旅馆门口等待。 没过多久，他听到了马蹄声。 “伊琳娜。”洛文看向来人——黑发绿瞳，一席黑色紧身衣，正是当初被“公开处决”的犯人。 她看着洛文，眼中各种说不清的情绪纠结起来，最后也只是点点头“洛文，你要我们盯着的牧师出城了，其他两人追在后面。” “那我们跟上吧。”洛文说道，他想着该怎么跨上马，坐到伊琳娜背后......这女生看着洛文一言不发。 “我不会骑马。”洛文很光棍，“帮我一把。” 伊琳娜一时有点蒙圈，你这个要当圣骑士的人竟然不会骑马？但她还是伸出手拉了一把洛文。 现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钟声也未响起，灰鹫城还是一片宁静，唯有马蹄的哒哒声响，守在城门的卫兵看到是洛文也就打了个招呼，也没有盘查。 “那个牧师昨晚悄悄和泽夫莎浔见面了，然后今天早上在泽夫一家离开灰鹫城不久后，他也出去了，还带着教廷骑士。”伊琳娜说道，“其他两人在跟着他。” “嗯，谢谢。”洛文说道。 带着教廷骑士出去了？他琢磨了一下，奇怪，按理来说这种秘密会面不应该带上大司祭随行的人吧。 现在剧情也发生了一点变化，洛文也难以下判断...... 他问道“早上是不是还有别的人出城了？” “还有两拨审判官。”伊琳娜说道。 审判官也出去了？这么来说是密教相关的事情吗？ 不行，怎么样都得去看一看，死地中海绝对有问题。 洛文可不想在洗礼仪式时候再出什么幺蛾子，而且也得保证奥克赫特家在他离开后起码能辨认出敌人。 不出所料的话，他要碰面的人应该也是以撒拉家族的人，可能是“金币联盟”的其他家族的人，然后现在与密教又扯上了关系。 这群该死的鬣狗......平常倒是藏得挺好，换个人可能都不会注意到这方面的事情。 不过如果是其他人被以撒拉人盯上的话会头痛至极，但洛文却不带慌得，甚至还有点小兴奋——又可以爆金币了。 不得不说，恶魔的天赋真好用，这么细微的情感波动都能察觉到......但有时候也会捉急。 比如说现在伊琳娜心里还是乱糟糟一团，洛文分辨不出她的情绪——毕竟他们曾经是敌人，洛文也让他们在裁判所度过了“难忘的一晚”，只是后面又救了他们一命，饶恕了他们。 但裁判所却在他们身上施展了监视与制约类神术，控制权放在了洛文与格列高林两人手中。 “别抱太紧，不舒服。”伊琳娜的声音却是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哦，抱歉。”洛文松了下手，他第一次骑马，有那么一点点慌，只能环抱着伊琳娜的小腰，颠簸着他就不自觉抱紧了一点。 马蹄翻飞，在泥地上刻下一个又一个痕迹，洛文拿出几瓶药剂递给她“一会你和他们都喝下，这个药剂能尽可能消除你们的气息。” 伊琳娜点点头，跟着天上的乌鸦前行。 第22章 内部的忧患，外部的敌人 伊琳娜·菲格雷多这一周心情的波动比过去18年还要多——全拜她背后这个顶着恶魔犄角的小崽子所赐。 别人对她的评价一直是“冰冷，高效”，这对刺客来说是很好的赞善，就算面对一地的尸体，她也只会擦去匕首上的血迹，默默离开。 毕竟她也只会这么活，要不就是在杀戮中苟活，要不就是悄无声息死去。 她认为就算面对死亡都能坦然接受......直到遇到了洛文·奥克赫特。 伊琳娜永远忘不了，在阴暗潮湿，血腥味凝结成块的地牢里，洛文只是“友好”地去和密教徒交流了二十多分钟，那些视生命为儿戏，悍不畏死的家伙竟然哭喊着“我招，什么都说！别让这家伙靠近我！” 当他们三个人默默在牢房中等待判决时，审判官却是打开了门“感谢小洛文吧，你们逃过一劫，他用费心费力审问出来的密教情报换了你们三个人的命。” 直到那时，他们才知道惹了谁......洛文·奥克赫特，灰鹫城最受尊敬家族的小儿子。 “伊琳娜，别担心，我是个守承诺的人。”洛文的话语打断了她有些恍惚的回忆，“我会让你们都踏入4阶，而且你们只要服务奥克赫特家5年就能获得自由。” 伊琳娜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没有回话。 这是在和恶魔交易——她有这种感觉，但是洛文就算是这样，身上还是散发着让人信任的气息。 明明只是一个15岁的孩子。 而这时候，伊琳娜看到乌鸦慢了下来，在天空盘旋了一圈，往边上树林飞去，她又看了看地面，杂乱的马蹄印也在前面不远处拐了个弯。 看来是进到这树林里了......两人从马上下来，刺客拍了拍马的脑袋，这颇通人性的动物打了个响鼻，甩着尾巴离开了。 洛文看着这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回想了一下——在游戏里，这地方时常会随机刷新低级密教据点，前期也是一个不错的刷怪点，也不是很危险。 但现在他没有地图，只记得一些标志物而已。 洛文喝下一小瓶药水，而在刺客伊琳娜的感知中，洛文的气息逐渐微弱......如果不是肉眼可见，她只会以为面前站着一只小兔子。 她也喝了，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气息的变化......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又泛起了涟漪。 这炼金药剂的效果有点骇人，比市面上那些鸡肋的“隐匿药水”效果高了好几个档次。 伊琳娜不由得望向洛文，这家伙还是个炼金术天才？ 为什么一个小鬼不但算计强，又有着这么强大的天赋......看不懂。 而洛文则是朝他招招手，钻进树林中。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婆娑洒在绿草上，泥土带着野花的清香混杂耳边，软底靴踩在土地上的触感有些奇怪，而那只乌鸦则是在枝丫上蹦跳，指引他们前进。 没过多久，伊琳娜一拉洛文的手臂“在附近，闻到了血气。” 洛文看了一眼伊琳娜，这刺客有点意思，不但能驱使乌鸦，鼻子比狗子还要灵敏。 “怎么样？” “那法师和牧师就在前面，他们不敢往前走了。”伊琳娜鼻子又微微抽动几下，“烧焦味，尸体味，白露花与狼尾草汁液，还很新鲜......” 这是典型的低级献祭现场特征，洛文问道“教廷骑士呢？还有那个地中海牧师的味道能闻到吗？” 伊琳娜摇摇头，两人猫低身子，小心前行，很快就见到了坐在树下的黄毛牧师和红毛法师......这三人组中，洛文也就记住了刺客伊琳娜的名字，而这两个汉子都是被他称为“黄毛”和“红毛”。 谁蛋疼无聊到专门记男人的名字啊？ 黄毛牧师佛拉齐和红毛索姆杰特看到洛文，面色也有些尴尬......曾经的敌人，结果还是靠着洛文活了下来，甚至还好吃好喝让他们住在橡树旅馆中。 特别是红毛法师，立刻扭头。 “哟，死于话多的反派。”洛文小声说道，然后递给他们药剂。 法师嘴角抽抽，看向牧师——这家伙看起来倒是淡定，小声说道“地中海秃头牧师带着两个教廷骑士进去那个小山洞里了......地中海估计是4阶的实力，两个教廷骑士也是3阶。” “我们不敢靠太近。”他接着补充。 洛文点点头，实力和他预测的一样。 法师咳嗽一声“洛文先生，你有什么打算吗？” “你们有听到打斗的声音吗？” 两人思索一下，摇头“别说打斗了，连法力的波动都没有。” 洛文眉头微微皱起——四阶的牧师，配上3阶顶峰的教廷骑士进去一个密教据点却毫无声息，他可不认为这些低级密教疯子能对这样的组合造成威胁。 伊琳娜闻到的味道是“刚刚举行了献祭的气味”。 早上还有两拨审判官出城了，肯定是与密教有关的事宜。 洛文已经定死了地中海和以撒拉人肯定又在整些什么阴谋，而且保住了一些勾结的密教成员。 不然最近以裁判所清剿的力度，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候同时出现同时献祭的情况。 这是一个信号。 “别靠近，我们再稍微躲远一些，只要能看到那个隐蔽的洞口就好了。”洛文说道，带头往更深的方向钻去，“这山洞只有一个出口的。” 洛文的判断很正确，他们躲在一颗十人合抱粗的大树下等了大概有一个小时，伊琳娜就忽的抬头，拍了拍洛文“气味越来越浓重了。” 洛文点点头，从大树后露出脑袋，看到地中海牧师从山洞里走了出来，白色袍子上被鲜血沾染，脸色有点难看，他扶了扶胸口的银色圣光徽章，一言不发快速离开。 三人愣了一下，那两个跟随着的教廷骑士不见了......被杀了吗？伊琳娜点了点头，证实了他们的猜想。 事情变的有些诡异了......虽然说教廷骑士和他们一样是3阶的实力，但他们是精英，一个教廷骑士能单挑6个伊琳娜这样的普通3阶。 然后就被无声无息杀掉了？ 洛文眯起眼睛，这展开也着实让他有些没想到了，就算地中海牧师加上密教徒都没这个实力。 “要跟上吗？”伊琳娜面无表情。 洛文摆摆手“不用理他了，等多一会。” 三人心里有点疑惑。 法师揉着头发，有点急躁与不安，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洛文想要干什么了，而且现在这地方还有着一个能轻易杀死教廷骑士的存在，这就像是在找死。 没过多久，伊琳娜又抽动鼻子，原本就雪白的脸颊上所有血色都退下去了，来自本能的恐惧让她颤抖了起来。 山洞里又走出了一个人——提着沙漠弯刀，留着标志以撒拉人的大胡子，赤裸的上半身上几乎全被鲜血染红，手中拖着半截教廷骑士的尸体。 他嘿嘿一笑，随手把尸体往地上一扔，环顾一周后也离去了。 三人组捂着嘴，额头布满汗水，大气不敢喘......那倒霉的教廷骑士的厚重板甲上还留着被手指抓穿的痕迹。 徒手能抓穿板甲，这什么怪力？ 4阶，还是精英4阶，能轻易杀死教廷骑士的四阶战士，根本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然而洛文却嘿的一声笑了出来“走，跟上，我们去截杀那家伙。” 第23章 怎么办？正面对决咯 “你疯了吗？”红毛法师索姆杰特拉着洛文，“那是个精英4阶！别说那大胡子了，就算是那个地中海牧师我们也不一定打的赢！” 伊琳娜也摇摇头，表示反对，这怎么看都是送死。 在莱恩大陆，3阶之前算是有天赋，大部分拥有阶级的人都会卡在这里，而3阶到4阶是一个坎，这是区分“普通天赋”与“很有天赋”的护城河。 阶级越往上，能力越强，何况还有底蕴的存在——包括天赋，装备，技能之间品质的差距...... 怎么办？你开个凤凰牌自行车还想和86对飚？ “你们又不用出手。”洛文倒是有点奇怪，“你们三个负责观战就好了，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三人组愣了一下，但回想到洛文的手段，忽然觉得也不是不可能，但到底怎么办？ 现在这地方又没有洛文的“势力”，也没有藏在一旁的审判官......何况这看起来也只有格列高林这样的所长才能出手制服吧。 “有计划？”牧师弗拉齐发出疑问。 “正面决斗，然后感化他。”洛文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溜烟跑去把长剑捡起来......有点重，但也勉强能用，而他提着这把差不多到他肩膀高度长剑回来时，三个人更是一片凌乱。 永远一副冰水脸的伊琳娜也绷不住了“你？要和一个精英4阶战士，正面对决？” 文很严肃，他拿出一块布轻轻把长剑上的血迹擦掉，“我可是要当圣骑士的人，怎么可以不堂堂正正战斗呢？” ...... 洛文依然是坐在伊琳娜背后，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们从树林跑到了一片平原之上。 三人组中两人心事重重，伊琳娜倒像是看开了一样，古井无波......从各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被逼着跟着洛文的——小恶魔一脸平静说道“你们不想跟来也没关系，记得把我的尸体带回奥克赫特家就好了。” 见鬼了，要是真敢带着洛文的尸体回去，怕不是灰鹫城的居民们都要活撕了他们。 他那脑子里到底在想着些什么鬼东西啊？ 还正面对决，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别说那大胡子了，估计三人组里力气最弱的法师都能把你敲地上。 他们只要忐忑不安就好了，小洛文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首先，他清楚知道“金币联盟”的真实目的，就是收集原初圣物，只是现在还处于遮遮掩掩，不敢用强的阶段。 所以大胡子是属于哪个家族的？他和地中海商量了什么？又打算做什么鬼事情？ 最重要的是这以撒拉人能爆多少金币？ “他好像一点都不慌......”牧师骑马到法师身边，说道“应该有着什么诡计？” 法师沉默，点了点头，小恶魔的正面战斗能力怎么看怎么弱，他实在想不出除了诡计还有什么办法......然后，等到他们看到前面奔腾的马匹时，洛文那愤怒到破音的吼声就响起了。 “杀害教廷骑士！勾结密教！甚至引诱大司祭的随行牧师加入你的恶魔行经！其罪当诛！” 前面马匹丝毫不停，大胡子转头看了下追兵，鄙夷一笑。 “听着，我是洛文·奥克赫特！即将加入教廷，成为圣骑士的人！” 大胡子身体僵了一下，但毫不停歇。 三人组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想着这大胡子赶紧跑，千万别回头，别和这小恶魔一般见识。 “‘太阳神’厄拉好善良啊！至善至诚，大爱世人，不信他的人就要下火狱，还亲手发动瘟疫，不是以撒拉人就不得保佑！” “以撒拉人也不遑多让！除了坑蒙拐骗认爹还会什么？往书上涂蜂蜜吗？” 伊琳娜耳朵嗡嗡作响，心一下子惊的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她急忙伸手捂着洛文的嘴“你疯了吗？！” 众所周知，以撒拉人是全莱恩大陆最团结，骄傲，精明的种族，一旦被侮辱就会一拥而上，用尽各种方法搞死，抹黑你。 如果名头太大，他们的国家以西亚还会拉着大爹钢锺帝国加上殖人煽风点火。 睚眦必报也是他们的特点。 而洛文这两句话直接把以撒拉人两个最看重的点给狠狠戳了几刀——至高太阳神，还有引以为傲的人种特点。 果然，一听到这两段话，大胡子一拉马匹缰绳，额头青筋暴凸，怒视洛文。 完了，这下一个都跑不了了。 洛文清了清嗓子，和伊琳娜说道“放我下来可以了。” 伊琳娜揉了揉眉头，三人也只能拉住缰绳，与大胡子遥遥对峙。 洛文放开手，慢慢从马背上爬下，还差点一个踉跄摔地上，他拍了拍身子，又把长剑拿了下来，晃晃悠悠走到前面。 “洛文！本来你不该死在这里的！但现在不同了，胆敢侮辱以撒拉人与伟大的太阳神，你只能以血来忏悔了！”大胡子怒吼，声浪层层叠叠传来，三人组不自禁拉着马后退几步。 “大胡子！你在卡迪斯王国犯下死罪了！”洛文倒拖长剑，毫不退缩，“看着吧，明天你就会被公开处刑！厄拉都救不了你！我说的！” 大胡子目露凶光“洛文，洛文，说吧，给你一个机会，你想怎么死？我查吉·梅顿一定完成你的心愿！” “我知道你是诡计多端的人，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没用！” 如果泽夫在的话，他一定会感觉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似乎自己也这么想过。 两人相距已经不足20米了，铺天盖地的杀气席卷而来。 “我是圣骑士！”洛文双手握紧长剑，“那我也只会正面对敌！” 三人组是真的麻了，洛文这是认真的吗？你还真要和精英4阶正面对战？ 查吉气极反笑，这是极大的侮辱，没有阶级，还没有正式加入圣光教廷的小恶魔崽子竟敢侮辱伟大的以撒拉人？！ 老子一个指头先把你戳残废，然后再带回去慢慢折磨。 翠绿平原之上，风扬起洛文的披风，额头恶魔犄角与脸上的黑色龟裂纹路褪去了柔弱，也让他的眼神尖锐起来，有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 查吉并没有拔刀，沉重脸，朝洛文走去，每一步踏下都发出战鼓一般的沉闷声响，像是敲击在心脏之上。 三人组呼吸都被逼迫到不顺畅了，这以撒拉人如同缓缓推进的战阵。 还有五步之遥。 “来吧。”洛文露齿一笑，他突然紧闭眼睛，长剑上绽放出璀璨的金色光芒。 如同太阳平地升起。 第24章 青春版“没有十个妈别用流”堂堂登场 伊琳娜只感觉双眼刺痛无比，泪水不受控制疯狂流下，她急忙闭上眼睛，扭头到一旁，心脏跳的像个 那是什么鬼？圣光？ 洛文怎么会有圣光？！他甚至连洗礼都还没进行啊！而且这烈度，这光芒，直追6阶神职者！ 15岁的6阶强者？不可能，这太魔幻了。 她听到长剑落地的声音，听到了查吉那沙哑而愤怒的吼叫，也听到了瓶子碎裂的声音。 伊琳娜忍着刺痛，伸手遮着眼睛，从缝隙望去，一团黑色幽影从光团中窜出，往地上扔了个什么东西。 而查吉也是双手死死捂着眼睛，涕泪横流，嘴巴大张。 刺客心里咯噔一下，这什么神奇思路？她离洛文这么远眼睛都差点被闪瞎，这大胡子查吉离这么近，怕不是要失明好一会。 然后，洛文在干什么？ 光芒散去，她抹去眼泪......看到洛文跑的比兔子还要快，然后从披风下拿出几瓶炼金药剂往就往嘴里灌。 这又是什么套路？你的炼金药剂不是该往别人脸上扔的吗？ 就算是要靠药剂来增加战斗力，也该在战斗之前喝的吧？！ “洛文！！”查吉怒吼，如同炸雷一样，他也抹去了眼泪，他勉强睁开红肿的眼睛，看着疯狂跑路的洛文，内心的愤恨已经到达了顶峰。 他双腿肌肉高高鼓起，地面龟裂，如同炮弹一样弹射出去，手指如勾，朝洛文背心抓去。 恢复的好快！而且洛文拼命跑的这十几秒根本不够看的，这4阶精英战士只是一瞬间就要抓到洛文了！ 法师一脸绝望，他和牧师被强光惊的法杖与圣典都掉地上了，正从马上翻下来去捡。 伊琳娜咬牙，一扯缰绳就要冲上去了。 然而，洛文却是忽然站定，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湿漉漉的辉光十字架，中间翠绿色的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高举起来，叫道“查吉·梅顿！圣光在上！” 这小恶魔崽子在发什么疯？真想靠着圣光去让人屈服？ 认真的吗？ 然而查吉却痛叫一声，从半空中跌落，砸在地上，双手扼住自己喉咙，大声咳嗽，眼泪鼻涕又再次涌出，糊了整张脸。 洛文拿出两瓶炼金药剂，喝下，第一瓶就是他先前炼制的【麻中麻药剂】，而第二瓶就有意思了。 【猩红提取液】 【浓缩的超辣液体，只要一小瓶就能让人看到走马灯。】 “洛文！我要把你放进火炉中活活烧死！”查吉的眼前一片模糊，声音嘶哑到像是被十几头骆驼在上面反复践踏。 该死的，这恶魔到底做了什么？！ 口中像是在燃烧，而肚子中像是有一块烙铁在来回滚动，喉咙在被匕首来回搅动，眼泪鼻涕都糊住了整张脸......这是魔法？还是神术？不对，没有法术的波动！ 炼金药剂？ 但是自己可是4阶战士啊，对炼金药剂这种不入流的东西是基本免疫的！ 他勉强适应了这痛苦的状态，站起身子，洛文的身影模模糊糊在不远处站定了，他咬紧牙关，准备再次朝他冲去......但腹部又传来一阵剧烈绞痛，他竟然忍不住张嘴呕吐起来，随后后庭猛然一紧，感觉有什么东西要爆发了，身体发虚，力量一点都提不起来。 这小崽子到底干了什么？！ 洛文打了个嗝，拿起十字架对准查吉“查吉，你还不知悔改吗？世上只有一个真正的神明，就是圣光！” “你们以撒拉人都是异端！懂吗？” 表面义正辞严，内心笑开了花。 只有他能看见，有一条淡淡的绿色线条链接着他，十字架与查吉之间。 炼金黑魔法流真好用，就算只是青春版的。 这流派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利用黑魔法“共感链接”把敌人与自己强行绑定在一起，分享一切增益减益与感知，然后就利用炼金药剂与黑魔法疯狂往自己身上套debuff，从而控制敌人。 在永恒纪元中，无论你对着对手放任何法术都会有miss概率，而且对手还能躲，在关键时刻可是会致命的。 然而，给自己套状态却是不可能失败的......一开始这流派主打的就是一个同归于尽。 只是后面随着创造力越来越强，先是加入了新出的“净水药剂”，“苦痛灼烧”等等带有“只对对象一人起效”词缀的药剂与法术来免除自己的减益效果。 而到后面，得到礼装人偶或者替身傀儡这种“化身”，才真正成型，化作“没有十个妈别用流”，而洛文自己就是把这流派带飞的人。 这玩意儿就不是冲着赢，而是冲着折磨人去的。 但说到底，这还是属于“控制”，只是脱离了游戏，变作现实之后，情况就变了。 洛文现在主打的就是一个“生理控制”。 4阶战士强吗？超强的好不，攻高血厚免疫力强，也就魔抗低了一些，正常来说那些正常的眩晕术之类的控制都很难在他身上产生作用......但如果是纯粹的生理本能，阁下该如何应对？ 你意志力再强，能浑身被捅出几十个窟窿还奋勇作战，强硬到十个指甲被生生拔走还能大笑...... 但是，兄弟，你个以撒拉人不能吃辣啊，肚子痛到要变究极喷射战士还能动不？ 或者说你真要在坑上不间断蹲个几天，还有力气吗？外部的压力与痛苦你能抵挡，那来自自己身体的强烈自然反应你能忍住？ 这就和人困了要睡觉，饿了要吃饭一样的，来自基因深处的原始本能，你意志再强，身体也不干。 纯粹的控制说白了还是用魔法，神力等能量去影响心智等，但难以激发人的生理本能。 自己不但有着药剂可以麻痹感知，还有镶嵌了自己灵魂碎片的十字架可以分担感受，然而敌人没有。 现在的副作用就是喝到撑，日后难受几天而已。 洛文看到查吉吐出一地泔水一样的酸臭浓稠液体，嫌弃地后退两步。 当他又想勉强爬起来时，洛文立刻又拿出了一瓶红色药剂喝下。 这4阶，高傲的以撒拉人战士又开始大声咳嗽，痛苦弯下腰脊，嘴里嗬嗬作响。 完美的计划，一开始借着辉光药剂x版本硬控时，就一个“至死不渝的爱”甩查吉嘴里，然后自己也喝几口，再把剩下的浇在十字架上，简易的共感链接就立好了。 后面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于是，现在就出现了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诡异场景——强大到可以手撕板甲的4阶精英战士夹紧双腿，颤颤巍巍夹着腿，站了起来，脸上唏哩呼噜一片眼泪鼻涕混合物，嘴角呕吐物的拉丝，对着洛文怒目而视，但浑身颤抖。 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痛的。 而洛文只是淡定地又喝了两瓶药水，查吉又开始吐了，吐到胃液都变成黄色，带着血丝。 所以说，找准痛点才是最重要的——86跑的再快也不能上树，但虎头奔可以。 三人组感觉自己要疯了，从来没见过的战斗方式——无法理解，无法复刻......这小恶魔光举着十字架，喝着药剂就能把一个4阶战士折磨成这样？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们，一个无阶级的人把精英4阶的暴怒战士折腾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们只会嗤笑。 说什么梦话呢？！ 伊琳娜心头发冷，洛文的手段层出不穷，捉摸不透......如果，如果洛文在贝伦湖真想弄死他们的话也是轻而易举的吧。 然而他却没有这么做。 洛文转动了一下强欲手链，身上又泛起点点金光，他面带悲悯与祥和“查吉，看来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没事的，罪人被感化时都会感到痛苦。” “你吐出的是你的罪孽，身体发软是因为面对圣光，让你卑劣的灵魂感到颤抖。。” “本来我应该毫不留情杀死你的......但是，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洛文说道，“正面击败我，我就宽恕你。” 查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厄拉在上，你他妈了个臀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逼话？ 第25章 “圣骑士”的悲悯 查吉额角突突跳动，面目狰狞，内心狂怒已经突破了阈值，但一股血气上上下下就是流通不到四肢百骸。 肚子绞痛永不停歇，喉咙还在灼烧，眼泪鼻涕还是一个劲往外涌，手脚酸软到像是布丁一样，佝偻着身子，头无力低下......最要命的是他必须死死夹紧臀部，不然大概率发生的事件会让他彻底丧失人藉。 屈辱！ 以撒拉人把太阳神厄拉奉为真神，唯一的真神，他们的骄傲很大程度都是他们圣典中写的“以撒拉人是天选之民，命中注定要走上登神长阶”的话语。 但现在看来，他就像是一个邪恶密教徒被散发着光辉的圣光教廷人员感化了一般，深刻认识到自己信仰的是伪神，诚心皈依。 这是对以撒拉人最大的侮辱，没有之一！ 洛文眼帘半闭，清澈见底的眼眸没有一点邪念，全是真挚，欣喜，与怜悯。 真挚是对圣光的忠诚，欣喜是对查吉的幡然悔悟，怜悯是为他之前走的邪路。 而散发的圣光配合上洛文的半恶魔模样，神性之中又带着一丝微妙，诡异的扭曲疯狂。 查吉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普通的死法已经不适合洛文了，他将会先被砍去四肢，放进油锅中煎炸，吊在笼中在全大陆巡游，最后被扔进大海之中让群怪分食！ 这极致愤怒的情绪与想法如恶魔的低语，又像是太阳神厄拉的指示，他忽然有了一点力气，朝着洛文伸出手。 感觉好像好了一点，肚子没那么痛了，四肢又回复了一点力气。 杀了洛文，杀了洛文......这是查吉唯一的想法。 洛文哼了一下，至死不渝的爱效果快结束了，没想到这家伙还能撑。 然而，他掏出了圣典“来吧，查吉，正面决斗，我也不占你的便宜。以圣光的名义赐予你祝福！” 洛文身上冒出圣光，伸手指向查吉。 【天赐圣欲】 半空中落下神圣光辉，笼罩查吉。 这以撒拉战士脑子愈发混乱了。 这小子到底他妈的在想什么？用着像是黑魔法一样的诡异方式把自己折磨成这样，然后突然又用出了神术？ 这什么道理？ 他已经获得了职阶？ 然后，查吉感到身上正在消退的痛苦又重新席卷而来，并且比以往来的更加猛烈。 双腿一软，就这么跪在了洛文面前，双手死死捂着肚子，绷紧神经。 痛！ 这痛到连他这样的战士都受不了了！ “查吉！看来你终于诚心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了！”洛文说道，“但你还是个优秀的战士。” 这时候洛文却蹲了下来，扬起披风，遮住了三人组的视野。 像是不忍别人看到他这狼狈的样子。 但是这小恶魔却拿出了最后一瓶炼金药剂——他打开盖子，轻轻摇晃，魅惑的粉色药剂冒起细小泡沫，一股甜腻的气味冒出。 洛文微笑，扯着查吉的头发拉起脑袋，直接把药剂灌进了查吉嘴里，酸甜苦辣混杂的恶心味道顺滑流入。 “你对我干了什么？！”查吉嘶吼。 敌人近在眼前，但他却一丝力量都使不出来。 “查吉。”洛文小声说道，“我刚刚给你喝了魔转药剂......这药剂的作用很简单，如果不抑制的话你会慢慢变成魅魔哦，而且还是半天男半天女的那种。” “你看，现在是不是小腹发热，身体越来越酸软无力了，大概再过了20分钟，你的身体就会开始朝女性变化，不自觉吸引身边任何雄性生物。”他看着查吉的脸色越来越青，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嗯，这样的你在以撒拉人中会怎么样呢？归隐山林吗？要面对熊熊猪猪之类的动物吗？”洛文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查吉，好好想想吧。” 强欲手链悄然发挥作用，把查吉内心的惊惧愤怒等等混在一起的情绪无限放大。 心态崩了。 神明被侮辱，以撒拉人被侮辱，被虫子一样的存在轻描淡写放倒......甚至连他用的是什么方法都不知道。 “查吉，信仰圣光吧，这样你才能获得拯救。”洛文微笑，想要伸手拍拍他的脸，但看到糊成一团的眼泪鼻涕又缩了回去，“选择权在你手上。” 这家伙正如家族所说的那样，是纯粹的恶魔！ 连圣光都能欺骗，披着人皮的纯种恶魔！ 哪个圣骑士会想出把人变成魅魔这种见鬼的传教方式？！ 查吉剧烈咳嗽起来，他的腹部已经如洛文所说的那样，有一团邪火在凝聚了。 终于，所有情绪在强欲手链的挑拨下冲破阈值，他也像是泽夫那样，被气到昏厥，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中。 ...... 伊琳娜和法师索姆杰特看到牧师弗拉齐脸上狂热的表情，也愣住了。 “看到了吗？”牧师声音激动到颤抖，“洛文·奥克赫特是圣光教廷真正的神迹啊！” “而且还是以撒拉人！你们知道这有多可怕吗？以撒拉人对自己宗教的虔诚程度可谓是疯狂到热烈的！” “他们敢因为一个小国君主的无意之言而发动攻势，暗杀！” “让他们背弃自己的信仰可是比成为精英4阶还要困难的事啊！” 他激动翻动圣典，喃喃念叨着“对，对，所有表现都与圣典上记载的一样！” “路德维希之书第六十六篇中记载圣光感召之刻，罪人因悔恨而痛苦如绞，泪水湍急。面对仇敌，心却无法萌生敌意。在悔恨火焰中，他们会哭泣，跪地，对代行者伸手，祈求救赎。” “最终接纳皈依之时，他们会因无尽的喜悦而陷入深眠。” “伊琳娜，索姆杰特。”牧师庄重说道“我将会以带罪之身，一生无悔追随洛文·奥克赫特，我有种感觉，我能在他身上窥见无上圣光意志。” 伊琳娜与索姆杰特对视一眼——得，又疯了一个。 但是他们也没有更好的解释......毕竟谁都没见过这种诡异场景，洛文全程没有动手，跑路，喝着炼金药剂，举起十字架，一个4阶的以撒拉精英战士就这么晕过去了。 也只有洛文是绝对的“天赋之子”才能解释了。 见鬼了，他们之前到底是惹了一个多可怕的怪物......泽夫·莎浔，你这个王八蛋想死还带上我们？ 但不知道为什么，伊琳娜他们内心又隐隐觉得......这小恶魔能把整个圣光教廷整个带歪。 一团乱麻，真不知道这对卡迪斯王国和圣光教廷是福还是巨大灾难。 三人组内心各种复杂想法翻翻滚滚，而看到洛文朝他们招手时，一扯缰绳，骑马前去，弗拉齐恭敬问道“洛文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师和法师留下来陪我多一会。”洛文说道，“我准备要和查吉好好谈谈，然后迟点回去山洞，安抚死去的教廷骑士，神职者们的灵魂。” “伊琳娜。”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枚奥克赫特家的徽章，放在她手中，“你拿着这个回去，告诉莉莉与我父亲说我一切平安，在洗礼前我会回去的，让他们到时候帮我把礼服带去教堂就好了。” 第26章 我可是官方认证的圣光信徒 查吉的意识在粉色的梦境中浮浮沉沉，他看到太阳神厄拉上一刻严厉斥责他内心的软弱，但下一刻却是化作金光灿烂的女人依偎在他胸口处。 温香软玉并没持续多久，周围环境一阵模糊，月光下数个人立起来的大熊流着哈喇子，一步步朝他逼近，而自己内心竟然爆发出了“渴望”的感觉。 查吉惊恐地想要逃走，但双臂却主动张开。 “不！”他原本粗犷威严的嗓音变的娇弱无比，而就在人熊喘着粗气，正要靠上他身体时，一束白色光芒刺破了梦境，唤醒了他。 “终于醒了啊。”洛文的声音悠悠传来，查吉看到他手中落下一些粉末，拿着长木棍，围绕着自己画着什么。 现在是正午，太阳毒辣到像是可以把人烤干，刺的眼睛生疼。 太阳神厄拉在注视着自己吗...... 他喘着粗气，身上的不适感只剩下一点点，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勉强吞下一口口水“该死的异教徒，卑贱的人种......” “你对我说话最好客气一点。”洛文淡淡说道，“我暂时抑制了魔转药剂的效果，你要是敢再出言不逊，我就把你扔到山里，就像你梦里一样。” 查吉闻言心里一愣，眼前又浮现出那几头又黑又粗的人熊，打了个冷颤。 洛文的恶魔犄角在阳光下反射出猩红的色彩，眼瞳中的情感也消去，只剩下“平静”二字。 “你想干什么？无论遭遇什么事，我都不会背弃太阳神与以撒拉人的。”他咬牙切齿，但更多的却像是为自己壮胆。 “随意。”洛文扔下木棍，“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没有我的药剂，撑死5小时后你就会完全变成魅魔，而我也除掉了未来的一个敌人，怎么看我都不亏。” 查吉又懵圈了一下，脑子混混沌沌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本来以为洛文想要榨取情报等等......结果这家伙就轻描淡写一句随意。 但是他想到了变成魅魔的后果。 先不论其他的，让一个高傲，实力强大的雄性性转，变成无时无刻为了快感而摆动身体就已经是最骇人的惩罚了。 然后在这之后呢？会被杀掉吗？或者会被某些唯利是图的人制服，囚禁，成为挣钱的工具，戏团的展品？ 还有更糟糕的....半天男半天女，这情况更完蛋了。 一想到还会有一窝油光满面，挺着肥肚腩的大叔知男而上更是恶心。 说不定还会更兴奋。 他看着洛文，只有一种“你不要过来啊！”的悲愤情绪。 不对，不对，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能让人变成魅魔的炼金药剂——如果要把人转换成恶魔，除了天降灾难之外，就是需要耗费无数人力物力的黑魔法召唤，献祭仪式。 而且这是大多密教徒的终极目标，让恶魔与邪神重临人间。 只是……敢赌吗？眼前这少年用些无法理解的手段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洛文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看着他，像是在等待着答复。 查吉崩溃了，他颤抖着，求饶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样都吐不出去。 洛文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你……提出要求吧……”查吉还是说出口了，他的坚持，骄傲，信仰在即将到来的残酷现实中分崩离析。 洛文再次转头的时候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意“那么查吉，我接下来分割你的灵魂，储存在水晶中。” “然后你就可以回去你的以撒拉家族中了，留下联系方式，我会定期给你送去抑制药剂。” “是要我当间谍吗？”查吉嘶哑着嗓子，“你真是个恶魔……” 洛文耸肩，露齿而笑“不啊，我可是官方认证，虔诚无比的圣光信徒，你看，我都已经能用神术了。” 嘛，反正你也不知道这药剂最多过两天就会被排出。 所以说啊，人还是要多读书，掌握知识才不会被人骗。 …… 切割灵魂的过程很顺利，查吉不敢有任何反抗，他的未来，命运全部都掌握在洛文手中了。 如果不想被灌成泡芙，他只能乖乖听这小恶魔的吩咐了。 随后洛文就坐在弗拉齐的马背后，与法师一起往山洞方向奔驰而去。 洛文显得有些疲累，一言不发，心里却是在不断反思着刚刚的战斗。 现在的“炼金黑魔法炼金流”不能常用。 一是消耗的炼金药剂太多，二是因为用一次之后他在接下来的一两天身体会非常难受虚弱。 这东西现在是他最大的底牌——超越时代的思路与炼金药剂，现阶段没有特别好的手段去抑制生理反应，堪称初见杀手。 “后续要逐渐学会能替代炼金药剂的黑魔法，不然副作用太大了。”洛文心下盘算着，“如果这流派完全成型的话，我到5阶都能硬控7阶的强者。” 想到这里，他又拍了拍口袋。 灵魂水晶还剩下两块半，半块可以再炼制2~3瓶“至死不渝的爱”，其他的要留着备用。 现在自己的灵魂分割成两块，手中还有查吉的部分灵魂，这些都能欺骗过许多检测，监视。 “不过收获也不错。”洛文深吸一口气，“在以撒拉人的家族中打下了楔子，也等于有了个精英4阶的打手......知道了地中海牧师他们的一部分信息与布置......” 忙，忙的要死，后续要正式进入十字军系也是长路漫漫，而且他的试练会比其他人要更严格，但与风险相对的也是极大的回报。 “这样准备的话，在后续的‘教廷肃清大事件’中也能保住奥克赫特家。” 他在心里一直嘀嘀咕咕时，弗拉齐的声音响起“洛文先生，我们到了。” 又回到了那充满血腥味的山洞前，洛文翻身下马“你们在外面等我吧。” 他听着鸟鸣声，踩在土地上，默默抱起半截教廷骑士的尸体，摇摇晃晃走进山洞中。 地面有点潮湿而粘稠，石壁上照明用的火把早已熄灭，只剩下难闻的油味飘荡。 狭窄的甬道，呼吸声也被放大，不断回响，灌入耳膜，洛文的脚步也愈发沉重......终于，他走到了尽头。 一束光芒从洞顶缺口照下，洒在堆在地上的尸体上——密教徒，审判官，神职者，教廷骑士，怀孕的女人，俊秀的男子，他们躺在一根根尖锐长矛边上，血液与碎肉混杂，扩散的瞳孔中还残留着后悔，狂热，惋惜...... 洛文微微叹气，放下手中尸体，走上高台......轻轻为几具苍白浮肿的婴儿尸体合上眼睛。 这些祭品与法阵......是育母教会的吧。 不再是游戏了，这是现实，圣光教廷的人们的的确确为了守护民众付出了巨大的牺牲。 有人会说这是他们的本职，也是他们应该做的事。 但是啊，他们的的确确是抱着崇高的理想才会踏入这危险地带的......他们也有别的选择的。 不声张，不邀功，只是这样默默付出，默默死去。 洛文低头，为这些牺牲的人们祈祷，随后虔诚而缓慢刻下阵法，最后再拿出最大块的灵魂水晶摆上去。 人死如灯灭，但在这献祭现场，往往会留下一点不愿离去的残魂。 他要为教廷残魂留下寄宿之所，同时也要收集密教徒的灵魂，用来获得需要的法术。 第27章 兰斯要疯了 奥克赫特家要疯了，特别是兰斯。 明天就是正式洗礼仪式了，然后这仪式最重要的人物，洛文·奥克赫特消失了，不见了——只是留下了一张写着“我出去一趟，洗礼前回来，别让其他人知道，别担心。”的纸条。 这瓜皮小儿子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啊？！ 而且他只要一动手，保准会搞出一些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情。 第一次是把泽夫二儿子伯恩变成魅魔，第二次把自己折腾进裁判所，结果直接把泽夫·莎浔家在灰鹫城所有的财产给爆了。 这第三次还能搞出什么离谱事情都不敢想象了。 兰斯现在不是怕洛文的安危，而是怕这小儿子在这个节点又整出什么大活，大到能让大司祭都震惊的活...... 但是——在这种节骨眼中，作为兰斯是求稳的，他只想洛文平安度过这次洗礼。 “没想到洛文这么不安分的......”兰斯苦笑，他从窗户看向外面——最近奥克赫特的宅邸周围总会有不同马车经过，停留，而帘子掀开的话，往往是一张漂亮的女生脸蛋，眉目含情，总想要遇到洛文。 别来了，你们喜欢的小家伙可是个超会折腾的主。 现在洛文被推到了一个非常高的点，看似众星捧月，风头无两，但兰斯却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 捧的越高，摔的越狠——现在灰鹫城充斥了太多人了，鱼龙混杂。 有多少人追捧洛文，就有多少人期待他从云端跌下来。 而莉莉呢，这最粘洛文的家伙看起来淡定到不行，但手中拿着的茶杯在抖，一直在抖，看起来也是无精打采，大半天都窝在洛文房间里，一遍又一遍整理早就一尘不染的卧室。 唉，这小崽子真的，让人省心一点吧，兰斯揉着眉头，家人们都只是想你能安静平和度过一生啊。 “兰斯老爷。”莉莉说道，“不要慌，洛文有分寸的，他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而且他已经有职阶了。” 兰斯叹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说一直有人来求见，还是想要把自家女儿塞进来，但都被搪塞回去了。 还好没有什么教廷高层，卡迪斯王国大官硬要过来，不然让他们知道在重大洗礼仪式之前，洛文不见了，那乐子就大了。 到时候扣一个“奥克赫特家蔑视教廷”的大帽子，那就真是不死都得脱层皮。 “老爷，莉莉小姐。”这时候一个侍卫说道，“有一位小姐前来求见......” “不见。”莉莉立刻说道，“任何女的都不见。” 兰斯瞟了一眼莉莉。 “但是......”侍卫看着似乎有些发火，烦躁的莉莉，小心翼翼地说道“她带着洛文少爷的家族徽章，并且说有洛文小少爷让他带回来的话。” 嗯？ 莉莉眼神犀利起来“带她过来。” 于是满头汗水，头发凌乱但依旧面无表情的伊琳娜被请到了客厅，莉莉愣了一下，一瞬间就认出来了是当初应该被处刑了的那个女刺客——也就是说这王八蛋之前捅了洛文一刀。 就算洛文原谅了他们，莉莉心里还是很不爽。 然而，伊琳娜看到莉莉的时候，心里却是有点佩服......这小姑娘天天跟着洛文，这心脏受的了吗？ “所以有什么事？”莉莉冷哼。 很大的敌意啊......伊琳娜早就习惯了这种态度，只是说道“洗礼之前他会回来，说拜托你们把礼服带去教堂就好了。” “等下，你把洛文带走了？带到哪里去了？干了什么？”莉莉连珠炮一样问出问题......甚至还撸起了袖子，“要是他出了什么问题，你等死吧！” “洛文先生没事。”伊琳娜说道“放心吧，如果洛文先生死了的话，那你会先看到我的尸体。” 莉莉哽了一下。 空气中顿时燃起了火药味。 伊琳娜又懵了一下，不是，我都表达了善意了，你这是怎么回事？ 门口天降派的侍卫与混沌派的总管都兴奋起来了，互相望了一眼。 洛文小少爷厉害，这又拐了一个女生回来，还是清冷御姐型的——和莉莉完全不一样，这都能整到，厉害。 看来这小家伙是真长大了啊......总管有些热泪盈眶，然后竖起耳朵侧耳倾听。 莉莉vs新的御姐，感觉很有意思。 “好了，莉莉。”兰斯有些哭笑不得，他倒是看出来了——莉莉担心洛文是一点，但无意识竟然觉得伊琳娜也盯上洛文了...... 老爹赶紧出来打圆场，“伊琳娜小姐，感谢你过来帮忙传话，看你也累了，就在我们这里吃饭沐浴，好好休息吧。” “等下，老爷。”莉莉说道，“你要让她住在这里吗？” 兰斯咳嗽两下......小洛文啊，你也是个人才......家里已经有个莉莉了，你还拐了个新的女生回来。 奥克赫特家可从来没人开过后宫的啊，得找个时间好好说教一下他了！ “这是礼节，莉莉，她帮了洛文的忙。”兰斯说道，看向伊琳娜，想了一下，还是问道“对了，伊琳娜小姐，能问一下洛文到底干了些什么事情吗？” 洛文好像没吩咐不能说吧......于是她说道“洛文先生感化了一个精英4阶的以撒拉战士，那人要信仰圣光了。” 兰斯傻了，莉莉也傻了，门口的侍卫与总管更是觉得这世界疯了。 杀死一个精英4阶倒还是可以理解，但感化一个精英4阶就不正常了。 而且还是个以撒拉人？！ 小洛文到底干了什么鬼事情啊？！ 会客室中所有人都被洛文的壮举给创的脑子发晕......这小家伙真是敢啊。 兰斯苦笑，只能看着西沉的太阳。 同样的天空，同样的夕阳也为芙兰朵露·布兰迪银白头发镀上一层橙色光芒，她喝下最后一口茶，红色瞳孔中倒映着繁忙的城市。 这里是远行者旅馆顶层的豪华套间，有着种满鲜花的漂亮阳台，也有绝佳的视野，往远处看去，顺着长长的白色路径就能见到哥特式，繁华华丽高耸的灰鹫城教堂。 而如果只是低头望去，石屋中窗口里的盏盏灯光亮起，工作结束了的人们抹着汗水，大声谈笑着走过。 听到最多的名字是“洛文·奥克赫特”。 “是个好城市，对吧。”索拉·布兰迪笑道，“奥克赫特家为这城市付出了许多。” 芙兰朵露却是挑眉，撇嘴“比起王都要差好多。” 索拉呵呵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 如果让城主米赛尔看到这黑发中年人与白发少女，估计脑子都要麻木了——灰鹫城何德何能让一群大佬全都聚集过来了。 索拉·布兰迪，北方行省总督，精英6阶骑士，“白银荆棘”布兰迪家家长，一身荣耀全是在战场上用血与火铸就而成的。 而他带着养女芙兰朵露来到灰鹫城的原因也是因为小洛文——大司祭亲自接见洗礼的孩子，在红月降临时诞生的生命，被黑魔法侵染，拥有恶魔面容却依旧纯良的信徒。 本来只是忙里偷闲，想着带养女出来晃一圈，看看洛文这小家伙是怎么样的。 来之前，他已经好好调查了一遍奥克赫特家的情况，怎么看都只是一个非常善良，大方的边境商人家族而已，也没有太在意。 但来到灰鹫城，知道了洛文与奥克赫特家的事迹之后，他的心态却是起了一些变化。 他的养女芙兰朵露是半恶魔，感知能力一流，有着能轻易识别人类善恶的天赋......同时，她也想要当一个人类，彻底的人类。 索拉现在也倚靠在阳台边，看向教堂。 “芙兰朵露，你觉得洛文是个怎么样的人？”索拉问道。 第28章 大小姐不相信洛文 “洛文？”芙兰朵露收回视线，那黑白混杂的世界让她有些难受，“哼，也就那样了吧。” “他目前所做的事情根本不是为了‘保护灰鹫城’，而是利用灰鹫城的‘民意’去拔除威胁而已。”她食指卷着自己的发梢，语气有些不屑，“有一点手段，有一点魄力，但也就那样了！” “就算在洗礼之前获得圣光又怎么了，这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天赋一定的人。” 就连索拉·布兰迪，她最爱的养父，身上也会常常升腾起一丝黑色的邪念。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能力看到的是人的灵魂，还是心，亦或者只是行为。 但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只要看到有人身上冒起浓厚的黑色气息，就不会有好事发生。 虽然他还没见到洛文，但目前从他的事迹看来，绝对不是一个纯善的人......何况他还被黑魔法侵染，有着恶魔的容貌。 就算灰鹫城的人再怎么推崇洛文，某一天发现他的真心，也会嫌弃他的。 “他还是个骗子。”芙兰朵露拿起曲奇，正准备吃的时候，忽然想起快到晚饭时间了，又放下，“强大的骗子，能把圣光教廷，城主和整个城市都耍了的大骗子。” “圣光教廷也不值得相信。”她又抬头，看向夕阳，“他们的圣光也好，神术也好，都无法真正看清一个人的善恶。” “小芙兰真的很严格呢。”索拉呵呵笑着。 “那是当然的啊！”芙兰朵露昂头，“之前和你去王都中，不管多伟大，多高位的人，身上都是有着黑气的！” “我才不信一个只有15岁的小鬼能有多好！” “你也只有14岁啊。”索拉笑道，“还没有洛文大呢。” 芙兰朵露挠头，两根呆毛弹了起来，皱了下小脸，转移话题了“所以说，那些眼巴巴跑来，想要把女儿推给洛文的家伙都是一群笨蛋，只能看到表面而已！” 索拉也只是笑笑，他知道芙兰朵露的性格，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现在这养女处于非常拧巴的状态，一心想要摆脱身体里半恶魔的血，成为真正的人类......一直也是朝着这方面努力的。 只是因为小芙的天赋，让她一次次失望，每个说能帮助她的人都带着不纯目的。 大概是觊觎白银荆棘的名声，地位与财富吧。 真令人恶心。 唯一能让她真正信任的也只有索拉了——她能分辨出来，养父救她，爱她是出于真心的。 明明芙兰朵露有着这么便利的能力，能帮助索拉轻易分辨威胁，铲除政敌，但他却一次都没利用过，只是告诉她“小芙，这不是你应该卷进来的世界。” 她想要变成人类，但第一步是要学会人类之间的信任，以及认清楚一些扎心的事实...... 索拉清楚知道这些事情，但要让芙兰朵露能真正去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人，太困难了。 需要有一个第三者来打破她这钻牛角尖的心态。 “看着吧。”芙兰朵露哼哼，“洛文一定是个大骗子，很快就会被人揭穿。” 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完全善良的人！ 就算是被大司祭亲自洗礼的人也一样，最多也就是能更好地藏起心中的恶念而已！ “小芙，走吧，我们去吃饭。”索拉说道，“今晚你想吃什么？” 一听到有吃的，芙兰朵露的小脸舒展开来“灰鹫城特产的烤雪鹿扒，柠檬汁，配上大块的土豆牛肉浓汤！” “你就不能换一份吗。”索拉哈哈大笑，芙兰朵露也笑了，站起身，拉着父亲的手，吱吱喳喳，“对了对了，听说奥克赫特家会在洗礼仪式结束之后摆宴席啊，到时候又能敞开肚皮吃了！” ...... 教堂中，接待室里，大主教乌利赛斯翻动着手中的圣光徽章，过了半晌之后才说道“贝尼克，这不能怪你。” 地中海牧师贝尼克脸上稍显油腻的肉还在颤抖，紧抿嘴唇，眼眉低垂，双手紧握，骨节发白。 “每次临近这种大事情前，周边的密教，邪神，异教徒都会蠢蠢欲动，想要玷污圣光。”乌利赛斯把徽章放回桌子上，“你已经尽力了，作为神职者，随行牧师能在那种情况下保住自己性命。” “但是......我们忠诚的教廷骑士都死了......赶到的时候，献祭正达到最高潮。”贝尼克叹气，“他们保护了我，让我逃出来，还大声说着‘贝尼克先生，请告诉乌利赛斯大人，我们并不后悔走上这条布满荆棘的道路！’” “好了，好了，贝尼克。”乌利赛斯说道，“众人都认为进入了圣光教廷是荣耀，一辈子的荣耀，但许多人都还不清楚这一份荣耀背后的艰苦与责任。” 贝尼克低头“圣光在上。” “教廷也到了关键时刻了。”乌利赛斯忽然说道，“你对洛文怎么看？” 贝尼克愣了一下，抬头望了一下大司祭，想了一下说道“还未了解，不好评价。但按照您的判断，他的成就会很高，至少也会成为教廷的栋梁。” “不单单如此。”乌利赛斯说道，“那小家伙很可能会改变教廷。” 贝尼克心下有些疑惑，他有些摸不清乌利赛斯说着话的目的是试探还是什么，但表面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道“教廷不需要改变，现在这样就好了。” 乌利赛斯笑了一下“世间唯一不会变化的就是变化......好了，贝尼克，你去与格列高林，米赛尔与阿德尔说一下吧。” “这次突发的集体献祭谁也摸不清楚，他们自身的损伤也很大。”乌利赛斯继续说道，“告诉他们不要担心，不会影响到什么事情的。” 贝尼克答应一声，离开接待室，关上门后才呼出一口气。 后背不知不觉都被冷汗浸湿了。 做大司祭的随行牧师压力不是一般的大，特别还是心里有鬼的时候。 “该死的以撒拉人，出手太狠辣了，这是把我往死里逼啊。”贝尼克控制好表情，顺着楼梯走出教堂。 虽然在骂，但内心却是兴奋的......如果他这么配合以撒拉人的动作，在不久的未来，自己的阶级不但能步步提升，在教廷中的地位更会水涨船高。 能当上梦寐以求的枢机主教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小洛文啊，你躲得了一时，还能躲一辈子吗？”他小声说道，“泽夫·莎浔失败了，但你的未来并没有改变。” 现在要好好捧洛文，让他一直往上飞......最后，再狠狠摔下去。 洛文·奥克赫特，注定只是一块垫脚石而已。 第29章 洗礼前奏 不同以往，今日教堂的钟声敲响了7次——这是对创世的7道圣光的崇高敬意，也是对今日洗礼仪式展示重视。 父母亲们踌躇满志——一定要让洛文注意到自家女儿。 所以女孩们薄施胭脂，穿上了最漂亮的礼服，裙摆如怒放花朵，饰品如星，莺莺燕燕一片，一眼望去普通花海组成的波浪。 外来的男生们倒是没几个开心的，特别是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吱吱喳喳全在讨论洛文的时候。 人都还没见到，凭什么就有这么大魅力？ 而在昨晚，许多旅馆的洗浴室都免费开放，让居民进去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这几天浆洗衣物为生的妇女们更是差点把搓衣板都磨出火星了。 就算是流浪汉们都把杂乱的胡须整理到一丝不苟，把身上的陈年污垢都搓了下来，他们见面时都发出了笑声，喷出的口气都都带有赫帕草的薄荷味道。 人们踩在干净道路上，从四面八方汇聚，浩浩荡荡往教堂走去，而越接近教堂，他们的说话声也越来越小。 教堂还是那个教堂，没什么变化，但今天却显得格外庄重肃穆。 “真好，能正式加入教廷，而不只是信徒。”有人低声说道，“就算是许多高官大家族的孩子都不一定能洗礼，只能当普通信徒，在里面任职。” “如果你有个当上见习圣骑士的哥哥也能洗礼。”有的人语带嘲讽，“教廷不就喜欢塑造一家忠烈的氛围吗？” “喂，别说洛文的坏话！”边上的女生怒目，“你就只是嫉妒而已吧。” 圣光教廷信徒众多，虽说也有不少普通人加入其中任职，帮助处理一些琐事，但真要进入教廷的核心圈子就必须得洗礼。 就算是普通的洗礼也不多见，何况是由大司祭主持的洗礼呢。 “我记得今天大司祭只会为洛文亲自洗礼吧。”窃窃私语再次响起，“后续被邀请，能由灰鹫城神职者洗礼的人似乎也不多......剩下的只能等年尾的大礼拜，看看能不能被看上了。” “不过其他城市也有洗礼吧？” 忽然，钟声再度响起，一圈金色波纹从教堂扩散而出，人们的听觉忽然通透，清明。 管风琴奏响——起初，旋律轻柔如潺潺流水，又如神明触碰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而后音量增高，节奏密集，旋律也从柔和转为宏大而悲壮，人们似乎看到了万马奔腾，利刃交织，然绕着的大地，染红的天空......然而，在达到最高潮时却戛然而止。 地面上涌出一只只金色鸽子，扑扇着翅膀朝四周飞去，它们落下的羽毛化作片片花瓣，随风飘荡。 唱诗班的歌声扫开宁静，和声配合着再度奏起的管风琴，演绎出战争之后的落寞，失去心爱之人的悲痛。 这时，盔甲磕碰的清脆声音也加入其中，整齐脚步声替代了鼓点，又像是心脏的鼓动。 穿着金色盔甲的骑士从教堂两旁走出，左边手持圣光教廷的金色旗帜，右边骑士拿着卡迪斯王国的红色旗帜，狮子与盾的徽章随着旗帜飘动，栩栩如生。 双旗交织，往上猛然一抬，飞舞的鸽子瞬间消散，化作点点金光洒落，而音乐也在此时恰好停下。 人们心醉神驰，有一些信徒们早已泪流满面。 在两队骑士正中，光点汇聚，组成一道金色门扉，乌利赛斯大司祭身着白袍，头戴尖顶僧帽，手持金色法杖从中走出。 而在他身边，又有十数扇光门展开，灰鹫城城主米赛尔，主教阿德尔，裁判所所长格列高林依次走出，站在大司祭身旁。 “衷心感谢诸位能齐聚教堂之前，共同见证圣光教廷的洗礼仪式。”大司祭低声的声音清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父亲，乌利赛斯大人看起来并不强啊。”芙兰朵露轻声说道，“他真的比你强吗？” 兰顿微笑，揉着她的脑袋“小芙，乌利赛斯先生的神术研究可以说是教廷中最强的了，就连一些7阶的老家伙都没他透彻。” 不出来。” 兰顿没有回话。 乌利赛斯的神术明显比之前要强了，这一手光门是自己原创的吧，之前在任何神术典籍中都没见过......圣光教廷的实力也越来越强了。 卡迪斯王国倒是有一点怠惰了......但是还好，圣光教廷可以说是与卡迪斯王国绑定在一起了。 乌利赛斯微笑看过人群，手中法杖轻轻敲击地面，随着微微震动，一副石棺在空地上升起，清水也从中涌出，随后纯白的荆棘与鲜花也缓缓从地面冒出，层层绕绕攀附在石棺周围。 兰顿看到这一幕，瞳孔不经意收缩一下。 这一手已经不是纯粹的神术范围了，有些象牙塔法师们结构，重铸元素的手法了，教廷已经允许他们去接触，研究别的力量了吗？ 嗯......乌利赛斯这一手还有震慑的效果，想必一些暗中窥探的人看到他展现出来的能力也要再想想了。 “洗礼，代表着重生，也代表着即将踏入荆棘与荣耀并存的道路。”大司祭看着鸦雀无声的人们，缓缓说道“在圣光教廷之中，没有唾手可得的荣光......” ...... 外面乌利赛斯开始了洗礼前的演讲，而教堂里兰斯正不断深呼吸，莉莉则是焦急地绕着柱子走来走去。 洛文这个大骗子！ 明明说洗礼前会回来的，结果现在大司祭都在外面布道了，这鬼人还没出现！ 她看着手中一叠衣服，真想一下摔到地上，但手刚抬起来，又放下，有些心疼地把褶皱又抚平。 “莉莉，别转了，头晕。”兰斯说道。 “老爷，你也别碎碎念了，我听的也烦躁......”莉莉也揉着眉头，“这下怎么办，洛文不会真的玩脱了吧？” 怎么办？拖时间是不可能的，而且乌利赛斯大司祭的布道还算简短的那种，撑死20分钟不到就会结束。 而且洛文这急匆匆跑来，一身汗味，浑身凌乱的话，一不小心还要被扣上不敬之名。 要知道现在在外面的人可是鱼龙混杂的。 “伊琳娜呢？那刺客跑哪里去了？”莉莉脚尖不断拍打地面，“她有办法联络到洛文吗？” 好问题......昨晚伊琳娜住在了奥克赫特家，但是一大早又不见了，还没人见到她。 兰斯摇摇头，脸色也凝重了下来，他已经在考虑怎么给洛文擦屁股了...... 然而就在这时，莉莉忽地抬头，嘴角先是高高扬起，但又被强行压了下去，眉毛拧紧，又舒展开。 兰斯有点疑惑。 “洛文来了，我感受到他的气息了。”莉莉说道，她小心把礼服放在一旁，双腿微屈。 噔噔噔的脚步声声音回荡，很快，门被推开，洛文扶着墙壁，大口喘着气......然后莉莉一个箭步冲上去。 “等等，莉莉......听我说，我好不容易......”洛文看着这小女仆快要抬起的长腿，锤落的小拳头时，赶紧解释。 这家伙明显气疯了。 但想象中的拳头与踢击没有到来，莉莉一把掐住洛文的脸，恶狠狠说道“小混蛋，你还知道回来啊？！” 第30章 小恶魔，整大活 来不及解释了——乌利赛斯的布道已经接近尾声，很快洛文就得出去了。 莉莉赶紧把洛文那一身沾满泥土，散发着酸涩气味的长袍脱下，拿起毛巾给他把脸上污渍擦干净，随后就拿着赫帕草汁在他脖子处抹去。 “抱歉，莉莉，父亲，让你们担心了。”洛文说道。 “你还知道抱歉啊？”莉莉咬牙切齿，梳着头发的手用力起来，“洗礼前和一个奇奇怪怪的女人一声不吭跑了出去，在最后一刻才回来。” 洛文决定闭嘴，他发现越说话莉莉的力气就越大，再这么下去他感觉要提早秃头了。 兰斯把礼服递过去，莉莉轻轻踢了一脚洛文，后者乖乖转身，让莉莉为他穿上，小手不断拍在上面，抚平每一个皱褶。 “转身。”莉莉后退两步，打量着洛文，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嗯，真好看。” “但我感觉有点难受......礼服好别扭。”洛文小声说道。 “洛文先生，差不多了。”这时候一位神职者小跑进来，“乌利赛斯大人的布道要结束了。” ...... 大司祭的布道结束了，接下来的重头戏也要开始了——特别是从外城来的少女们，已经不自觉拿出小镜子，细细打理头发，扶正帽子，挺了挺胸膛，睁着大眼睛看向教堂。 洛文要出来了。 灰鹫城的市民们说洛文有着最纯良的瞳孔，最惹人怜爱的模样，最优秀的品格...... 大姐姐想要把洛文搂在怀中，同龄女孩想要牵着他的手漫步在星空下。 但这家伙就是一直不肯出现，真让人焦急。 在这种氛围之下，觉得洛文是个大骗子的芙兰朵露也不自觉有点期待，她双手抱胸，昂头，嘴角微微下撇。 管风琴奏起低沉但轻快的曲调，天空又落下白色光芒碎片。 乌利赛斯等人，微微侧身，看向教堂门口，软底靴踩在地上柔和的声音不大，但却在音乐中清晰无比。 在无数目光交织中，洛文·奥克赫特终于出现，穿过点点光芒碎片，走到乌利赛斯与城主米赛尔身边。 真好看......这是民众们第一反应。 奥克赫特家的礼服设计一向简洁，整体喜爱黑色，双排纽扣上点缀着红色宝石，袖口处用金丝线绣上一圈橡树叶子，稍稍修身的设计也正好衬托出洛文的匀称身材。 而现在，洛文脸上的恶魔特征让他气质从“人畜无害”转换为“柔弱但危险”，也让像是水一样的他变的有些锋锐。 但这种气质的他看起来更吸引人了。 洛文先是朝代表着“卡迪斯王国”权力的城主米赛尔单膝跪下，接受他的祝福，随后是代表着圣光教廷的乌利赛斯，大司祭拿起法杖轻点他的肩膀，示意他重新站直。 芙兰朵露有些惊愕，因为在洛文出现在公众视野的一瞬间，她发现周围人身上混杂着的黑色恶念就被压低了许多，而当她的目光定格在洛文身上的时候，更是讶异到失神。 这顶着恶魔特征的少年是纯白色的，哪怕一点点，尘埃一样微小的恶念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世界上真的有没有一丝恶念的人？ 她不由自主拉了拉兰顿的手“父亲，为什么......洛文明明有着让人惧怕的恶魔特征，但却能这么纯善，也被这么多人爱戴啊？” 这不符合圣光教廷的作风。 在典籍里，恶魔一定是至恶的存在。 他们玩弄人类身体，操纵想法，逼迫人们背弃信条与坚持，旁人越是痛苦，他们越是愉悦......如果真被恶魔盯上了，死亡都是奢求。 全莱恩大陆都不可能忘记当初的动乱，异族与恶魔带来的痛苦。 这也是芙兰朵露厌恶自身半恶魔血统的原因，她不敢让任何人知道这一点......只要一暴露，肯定会被所有人厌恶，甚至还会引来猎巫行动。 但为什么，洛文可以这么坦然拥抱着这不祥的身姿。 兰顿捏了捏芙兰朵露的小手，没有说话。 这半恶魔女孩怔怔看着洛文，听着乌利塞斯再次介绍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的奥克赫特家与洛文的身世，望着他手按圣典，庄重宣誓。 “洛文·奥克赫特。”大司祭把洛文带到石棺边上，“洗礼是最后的一步，一旦踏出，你就无法后退，只能在最艰苦的道路上前行。” “你可能会孤独一世，可能会战死沙场，也可能被挫折击倒。”乌利塞斯郑重说道，“你愿意吗？” “我愿意。”洛文目光清澈，语气坚定，他拿出镶嵌着灵魂水晶的十字架，放在胸前，“我将会无悔追随圣光，追随真理，以我之身躯阻断一切邪恶。” “很好。”大司祭与洛文一起跨进石棺，手放在他腰后，缓缓放倒，“那么，我，大司祭乌利塞斯·塞古拉，也对你做出承诺。” “洛文·奥克赫特，只要你不背弃圣光，不背弃教廷，不背弃卡迪斯王国，我们将会是你永生的庇护。” “圣光在上。” 随着洛文的缓缓躺下，石棺中的清水翻涌，一道道光芒从中涌出，没入体内。 洗礼不单单是一个流程，也是检查，筛选与赐予圣光，触及灵魂，探测恶念等等，就是为了防止有异族或者心存歹意的人潜入教廷。 原本洛文只顶着一个灵魂的话有40%概率会被查探出来。 之前分割灵魂就是为了躲避这概率——现在的神术不够发达，也只能探知到一个灵魂。 毕竟分割灵魂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压根就没发生过。 最重要的是，圣光教廷痴迷灵魂论与坚信神术的力量，只要结果ok，那就皆大欢喜。 探测过后，圣光将会尝试与受洗者的灵魂相融合，然后就属于是被圣光承认的人了，有那个潜力的人也会觉醒职阶。 兰斯松了一口气，既然到这一步没有问题的话，那么洛文的确是如他所说的那样，成功欺骗了圣光。 至此，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然而，莉莉却皱起了眉头“老爷，我有非常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洛文要准备来波大的了。” “别乱说。”兰斯抹了把汗，“都到这一步了，他还能干什么。” “但是啊......”莉莉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正每次到一些节骨眼的时候，这小恶魔总会有些什么意外。 嘛，希望这次不会...... 然而，就在洛文完全躺进水中时，灿烂金色光芒骤然爆发，直冲天际。 “他还真要在这种时候整活？”莉莉蒙了，但随即又放下心来，还好，还好，之前有听洛文说过，他是准备在洗礼仪式中搞些事情，迅速进入教廷高层眼中的。 这不就是爆发个金光证实自己天赋异禀嘛。 没事的，你看，金光很快就消散了，你看大司祭与城主他们脸上都挂着惊喜的表情，这不就是在洛文计划......等下，等下，那是什么鬼？ 石棺周围忽然出现隐隐绰绰的白色模糊身影，看不清容貌，但依稀能辨认出他们的身份。 教廷骑士手持长剑，在神职者与审判官的簇拥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显现，身旁跟着拔出弯刀的以撒拉战士。 随后一双蝙蝠翅膀张开，头生犄角的恶魔从天空落下，最后是手举骷髅的密教徒。 然后，这些不同身份，不同种族的存在竟然齐齐朝石棺中的洛文低下头颅，准备单膝下跪。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大祭司乌利塞斯的微笑定格了，城主他们倒吸凉气，兰斯眼前一黑，扶着墙壁，甚至连接受完洗礼，扶着石棺坐起的洛文也是一脸懵圈。 我好不容易让你们的灵魂有了寄宿之地，结果你们这些家伙现在来坑我？！ 洛文无声嚎叫。 第31章 洛文决定要成为圣光泥头车 教堂前，所有人看着坐起的洛文，也看着那些朝他跪拜的模糊身影，一时间没有人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唯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大司祭乌利塞斯眼中的震惊再也掩饰不住了，化作滔天波浪，滚滚翻涌。 在圣光教廷总部的大书库中“远古秘闻”分类的古籍中，有这么一条简短且匪夷所思的记载。 圣子降世之时，万种感召，对其朝拜。圣光赋予了他最美好的品质，但却会有着异端的容貌。 他将会行走于最深沉的黑夜之中，高举长剑，为世人照出升华之路。 “圣子......”乌利塞斯小声说道，他死死盯着洛文，符合，太符合了，内心淳朴，却因为黑魔法的侵染而有着恶魔特征，在洗礼仪式时与轻微圣光相碰就引发如此异像。 圣子啊，这下限不是枢机主教了，直接是大司祭，上限是至高圣骑士与下一任教皇！ 但是洛文现在真的想来个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你们真的搞错了......只有那光芒是我用药剂整的活，周围这些家伙真不关我事。 我真不是什么圣子啊！ 我不就是帮那几个惨死的教廷骑士，神职者和审判官报了个仇，把他们的灵魂给暂时寄放在了灵魂水晶中了而已...... 谁知道洗礼的时候他们自己跑了出来，还按着恶魔和密教徒的头给我跪拜？ 这是恩将仇报啊！ 这下子有些玩脱了。 如果放别的势力，洛文会被高高捧起，一切资源向他倾斜，享受无微不至的关怀。 但圣光教廷有个奇葩传统，越是天赋异禀，考核，试练，晋级就越是艰难，但回报也是越大。 一张卷子别人60分合格，你得做到119分，但分数上限是100分。 原本洛文是控制好难度的——虽然难，但可控制，回报不是顶级，但足够可观，重要的是能很快爬到他计划中的位置。 现在被套上“圣子”这个称号，试练中不整出点逆天大活都过不去。 洛文心里说道“你们再不住手回头我就转投密教去了！” 教廷系的人影齐齐一顿，抬头看向洛文，满是疑惑......为什么啊，你明明是要成为圣子的人，而我们还在帮你呢。 他们顿了一下，但还是准备继续按着恶魔密教徒一起下跪。 “我认真的，一会小心我把裁判所的囚犯全变成魅魔跑去刷功绩。”洛文微笑，“你们想要见证和平世界的话，现在麻烦给我乖乖回灵魂水晶里。” 这些残缺的灵魂也懵圈了，怎么这被大司祭指名的善良信徒能说出这么匪夷所思的话语。 但他们能明显能感受到洛文不是开玩笑的......于是他们也只能默默消散，还踹了几脚恶魔与密教徒。 而这时候，观众们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呼喊声。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场面看起来好厉害，所以欢呼吧！ “看到了吗？我们灰鹫城的小洛文在洗礼时有异象！” “圣光在上！” “洛文，你真是......”大司祭乌利赛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把洛文搀扶起来。 “乌利赛斯大人......能听我解释一下吗？” “别解释了，圣光是不会欺骗人的，洛文，这事关重大......你是圣子！”乌利赛斯激动到老脸通红，“这件事情大多人都不知道，但我却是清楚的。” 他站起身来，朗声宣布“洗礼完成了。” “他之前觉醒职阶的事情大家也知道了，但是，具体是什么职阶大家还不清楚吧？” “洛文·奥克赫特，1阶，初生骑士！毫无疑问，他是有着强大的天赋！” 洛文真是难得麻了。 莉莉兴奋叫道“老爷，这下子洛文在圣光教廷中稳了吧！老爷？你怎么了？” 奥克赫特家作为传承已久，悄然保管着“原初圣物”的家族，他自然知道许多秘闻，包括这个圣子的传闻......洛文这个活玩大了，玩的太大了。 你这哪是让教廷高层注意到你啊？ 你这是驾驶着两层楼高的超大型马车往教廷脸上创...... 什么枢机主教大司祭和教皇在那吃着圣餐唱着歌，啪的一下，很快哦，散发着圣光的洛文开着马车创你们脸上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本来他觉得一个恶魔能跑进圣光教廷就够离谱了的，现在还成了个圣子，这下子乐子真是够大了。 大到离谱了。 于是在闹哄哄的环境下，洛文·奥克赫特的洗礼结束了，两队骑士加圣职者加审判官簇拥着他离去......但那气势看起来不像是护送教廷未来的新星，更像是押送犯人，生怕洛文一眨眼就不见了。 “走吧，父亲，接下来的洗礼都没什么好看的了。”芙兰朵露哼哼，眼睛一直盯着洛文，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索拉看到芙兰朵露的表情，会心一笑。 看来要去拜访一下奥克赫特家了。 伊琳娜与索姆杰特看着锤着桌子大声哭泣的弗拉齐，真是怕这家伙一口气提不上来噎死过去。 莉莉蹦蹦跳跳，衷心为洛文计划成功而高兴。 兰斯的大脑还是一阵阵发昏。 ...... 奥克赫特的宅邸被卫兵围的水泄不通，真是达到了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程度。 宅邸里一片肃穆，神职者，卫兵与审判官一脸冷峻站在会客室门口，女仆总管他们也被勒令回到自己房间中，不准外出。 “兰斯，你的小儿子是圣子。”乌利赛斯平复下心情，郑重说道“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大司祭，教皇，至高圣骑士，大裁判长全都会关注到他。”他说道，“但相对的，他的试练要求也会远远高于其他人，是圣光教廷最高的一档，没有之一。” 斯揉着眉头，这些他都清楚，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才头大。 “但是，这条消息会严密封锁。”乌利赛斯说道，“灰鹫城的教廷将会在我的主持下，施展覆盖全城的‘引导神术’，除了个别几人之外，洗礼仪式上洛文的表现会被引导为别的记忆，只会记得他的职阶与优秀天赋。” “对于圣子，教廷会格外关注，但具体的还是要看他的表现了，特别是在试练中，他能不能展现出让人眼前一亮的操作。” 怕是让人眼前一黑吧......兰斯默默吐槽小儿子，他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乌利赛斯洛文感化了个以撒拉战士。 不然洛文的试练难度铁定要更上一层楼了。 ....... “所以你现在是圣子？哦吼，洛文，你这个活整的够大的啊。”莉莉看着裹紧被子的洛文，坐在床边，晃动着小脚，“你的计划成功了啊。” “那真不是我整的。”洛文闷声说道。 纯用炼金药剂施展黑魔法共感流的副作用出来了，他现在浑身发冷，手脚发虚，加上抑制职业觉醒的呢喃声让他头疼欲裂。 “少来了。”莉莉倒上热水，放在床头柜边上，“然后呢，当上这个圣子之后你需要干什么才能通过试练？” “应该会轻松不少吧，毕竟是大人物了，总不能还折腾你吧？” 洛文滚倒在床，扭了几下“希望是咯。” 现在他的第一试练绝对是顶格难度的了，就不知道在试练池中会给自己什么任务了...... 算了，也没事，洛文丝毫不介意成为圣光泥头车直接把教廷创懵。 第32章 莉莉不想洛文被包围 奥克赫特家不得不举办宴会了，不然兰斯怀疑自家宅邸的门都要被人给挤爆了...... 送请帖，想要见面的人络绎不绝，各种奇奇怪怪的礼物都要把家里的仓库塞满了。 莉莉甚至打听到一窝女的竟然还组团想要伏击洛文，吓的她一点都不准洛文出门。 主要是怕那些人烦到洛文被这小恶魔折腾......这家伙现在身体又虚精神又有些恍惚，一不小心打翻个药剂乐子就大了。 而兰斯和总管一起揉着眉头，琢磨了大半天才确定邀请哪些人参加晚宴。 至于洛文？ 说实话他是真不喜欢这种场面，总感觉自己像是个稀缺动物一样。 但是为了在自己离开之后，可以吊着这些家族对奥克赫特家提供一些帮助，洛文也只能忍着了。 毕竟以撒拉人的金币联盟总是阴阴湿湿的，像是从马桶里伸出的手一样恶心，多一个朋友也是好的。 只是莉莉却有点炸毛，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妖艳贱货靠近洛文！ “洛文先生，你也喜欢看书啊？”有着顺滑长发的女生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哼哼，还微微喘着气，“不知道你喜欢看那种书呢？” “我涉猎还挺广泛的。”洛文微笑，“很多书都看的，最近还在读《圣光编年史》呢。” “历史类的吗？”女生两眼放光，“我最近也在看《历史上的霸道君主爱上我》呢。” 饶是洛文听到这书名都有点想吐槽了。 “别听他胡扯，最近他看的是《育母密会劝生指南》，还一个劲做笔记呢。”莉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你们之间的爱好可能不太相同呢。” 女生愣了一下，小脸憋得通红。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书，但劝生指南四个字她还是懂的。 洛文先生已经在研究这个了吗？ 也能读。”她说道，“我还能和洛文先生一起研究！” 莉莉惊了，你这是想要研究什么东西啊？ 洛文歪头，看着莉莉，这小女仆今天似乎特别活跃啊，从刚刚开始一有女生接近自己她就准会跳出来拆台。 一说到书她就爆出“洛文在看《劝生指南》”，一说到兴趣就是“要不要尝尝他做的炼金药剂”，最后加多一句“他还挺喜欢玩捆绑的”。 然后莉莉自己往洛文身边一站，竟然还成功唬走了几个女生。 但这次却遇到对手了。 莉莉吐了吐小舌头，哼了一声，走到洛文身边，挺直腰脊，白色长礼裙散开，纤细锁骨下“凝视星空”折射出瑰丽光芒。 一阵“女主人”的气势散发出来。 想要起码要有4个孩子！”女生鼓起勇气，“我喜欢孩子！随时可以！” 洛文也惊了一下，妹子你好像和我一样15岁吧，怎么这么有为国家添砖加瓦的觉悟？ 放我穿越前的世界你可是妥妥的标杆人物啊，多少都要送你个奖状。 等下，这里是奇幻中世纪背景......一般来说女生16，17岁就嫁人了，理解理解。 但还是有点超前了。 “他喜欢玩捆绑。” “捆绑？虽然我不懂但也可以研究！” 洛文赶紧拉过莉莉“别说了，你别把我的形象越抹越黑了。” “我不是在说事实吗？你有没有要求我把你绑起来？”莉莉咬耳朵，“你是不是在看劝生指南？” “反正......我能接受洛文先生的一切！”女生挺起胸膛，眼睛也瞄了一下莉莉的胸部。 小女仆想要炸毛了。 又来了......洛文还看到窝在一边那群脸黑成锅底的少爷们默默为莉莉点赞，但也有几个的眼睛竟然盯着莉莉。 “哎，你看看洛文，再看看我们两个，不觉得有些惨吗？”法师索姆杰特插起蛋糕，塞嘴里，含混不清地朝弗拉齐说道，“一边被妹子环绕，一边凉到像冬天。” “洛文先生可是圣光教廷的未来栋梁，我们怎么能比？”弗拉齐一本正经，“这是好事，洛文先生的血脉应该更广泛地传播下去。” 伏击三人组全部被洛文招安，成为了奥克赫特家藏起来的力量之一。 “等下，你是哪一派的？”索姆杰特问道，“我是站洛莉派的。” “我肯定是管事那一派的。”弗拉齐回答的毫不犹豫，“洛文先生如此优秀，怎么可以只有一个妻子呢？” 两人对视一眼，想要互掐了。 但最终还是没掐起来......因为他们的注意力被路过的总管卢卡吸引走了。 这老家伙穿梭于到场的女生之中，悄悄把一本本《关于怎么攻略洛文》的小书塞进她们手里“好好琢磨，好好看，我看好你们！” 坚定的洛莉派女仆们却是跑向了少爷公子们那边，不断鼓励着他们要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 结果几个男生互相打气，朝莉莉走去的时候女仆们的脸也黑了。 兰斯一边和其他人们聊天，谈笑，拉拢感情，一边无奈看着宴会场中的一场场大戏。 最后洛文似乎也是遭不住了，拉着莉莉就往庭院跑去，而在谁都没注意到的地方，也有一抹魅影跟在他们后面。 “你是不是还挺享受的啊。”莉莉扯着洛文的脸，“被一群女生包围着的感觉很好啊？” “别闹了。”洛文笑道，他拉开莉莉的手，带着他走到小亭子里坐下，“我是想要吊着她们，这样在我走后她们家族也能多帮一下奥克赫特家。” 但似乎也没太大必要了，毕竟兰斯老爹的个人魅力，手段其实很厉害的，知道了奥克赫特家被盯上之后肯定也会有所布置。 “洛文，还有多久你就要去第一次试练了？”莉莉问道。 “大概两周就会来通知了。”洛文抬头看着夜空，有点失望，果然在城市里看不到贝伦湖那边一样的星空，“对了，莉莉，你以后有什么想法吗？” “我？到时候跟着你去咯，圣光教廷可以让侍女跟着的。”莉莉玩着一朵小花，有点想要摘下来，但又不忍心，“你也是个生活废物啊。” “没有我跟着你，怕是连被子都不会整理吧。” 洛文笑了一下，说道“莉莉，世界很大的，你要去看看，不要局限于一小块地方。” 莉莉的动作定格了，半晌之后，她轻声问道“洛文，你想要我去奥苏帝国学习魔法，对吗？” 她早就知道洛文的打算了，只是内心一直不愿意往那个方面想。 洛文看到了危机，一直在前行，他想要保住身边的人......道理她都懂 但她就是不想离开洛文，总感觉如果这小恶魔在身边消失了的话，心里会缺了一大块填补不上的空缺。 洛文看着莉莉这又想要生气，又有点想要哭的模样，竟然也有些慌了手脚。 “洛文.....莉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抬头怔怔看着洛文。 月光流淌，空气凝结。 洛文看着莉莉的眼眸，其中只有浓烈的“不舍”，泪珠打转，但随后又慢慢多出了一些坚定。 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宁静。 莉莉立刻拍了拍脸，又回到那副自信的模样。 两人转头，看见兰斯一脸古怪，身后跟着两个不认识的人走来——黑发中年人与银发少女，莉莉的脑内小雷达嗡嗡直响。 莉莉看着芙兰朵露，而后者一点不后退，也盯着莉莉。 怎么又来一个？ “洛文，这是北方行省总督，白银荆棘家族的索拉·布兰迪阁下。”兰斯说道，“他想和你谈一谈。” 第33章 想要当人的半恶魔 白银荆棘，北方行省总督。 任何一个名头扔出去都能吓死个人——与不太喜欢参与政治的教廷相比，他们可是实实在在手握大权的。 奥克赫特家在灰鹫城民望是大，但出了这个城市就极速下降了。 和这种真正的大家族相比就是小卡拉米。 莉莉有点头大，洛文这什么情况，连总督的女儿都勾过来了？ “兰斯，这里说说就好了，我可是秘密来的。”索拉笑道，他打量着洛文，“小洛文，能陪聊聊吗？” “当然。”洛文正要行礼，身下却骤然升起一阵阻力。 “不用行礼了，来吧。”他说道，然后拍了拍芙兰朵露的脑袋，“兰斯，能帮我带一下小芙吗？” 兰斯给莉莉使了个眼色，后者眨眼，也只能答应了。 …… 兰斯和莉莉带着芙兰朵露溜了，把庭院让给了洛文和索拉。 索拉的身材并不高大，样貌也不出众，衣服也遮掩住了他健硕的肌肉。 如果不知道他头衔的话，他看起来就像是个随处可见的大叔而已。 洛文自己也有点奇怪，似乎随着“洛文”活了下来，后续的展开越来越怪了。 现在连未来的军团长，杀别国军队血流成河，肝胆俱裂的大佬都吸引过来了。 他一时也没摸清索拉的意图，但毫无疑问他是一条大腿。 而且现在这大叔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打量着自己，手伸进袍子里摸索了一下，最后掏出了……两个黄油面包。 还散发着热气，明显是刚做出来的。 “抱歉，抱歉，我还没怎么吃晚饭。”索拉笑道，一点点撕下面包放嘴里，“洛文，你对自己现在这个模样有什么想法吗？” “并没有什么想法。”洛文说道，“相貌只是组成‘我’的一部分而已。” “但也是重要的一部分吧，如果你长得丑恶，狰狞，说不定面对的处境又是另一种场面了。” “的确是有这个可能。”洛文轻笑，“但是啊，我认为看人是要‘论事’的。” “其实我觉得教皇也挺丑的。”他小声说道，“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巨大贡献，坐上那个位置吧。” 这一代教皇不但秃头龅牙，还长着鞋拔子脸——虽然说鞋拔子脸的确是帝王之相。 “按我的看法，无论是样貌，只要做的事情是好事，那就可以了。”洛文说道，“论心的话，世界上就没有好人了。” 索拉哈哈笑了一下，对洛文的观感更好了——他的看法与洛文有着颇多相同之处。 虽然在卡迪斯王国与圣光教廷中他们这种想法是妥妥属于异端。 毕竟卡迪斯王国也算是“宗教”国家。 而在这样的国家中，芙兰朵露由于天赋与血统的原因，活的实在是太拧巴了。 但洛文不同，芙兰朵露竟然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邪念。 这只有两种可能的情况——一是洛文是个天然黑，黑到极致变成白，但这个状况不太可能。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洛文本身就是无比善良的人。 嗯，洛文......这小家伙应该可以。 “洛文。”索拉说道，“到时候等你到了白霞城，进入光耀圣塔之后，愿意抽出一点时间来当芙兰朵露的老师吗？” 洛文想了一下，说道“荣幸至极。” 果然是为了芙兰朵露，那个半恶魔少女......洛文记得后面那小家伙直接放弃做人，加入了恶魔阵营。 但具体是遭遇了什么事情剧情却没有明说，但能确定的是那小鬼是个灾难源头之一。 必须得狠狠掐灭，让她改邪归正。 ...... 莉莉对芙兰朵露有点意见，并不是因为她可能也是被推来见洛文的女生，而是总感觉这女生很拧巴。 说话带着傲气，好像什么都看不上眼，但看着一桌子菜肴又挪不动脚步。 还是个吃货...... 然后当莉莉问她“要不要吃一点什么？”时，这银发女孩就一挑眉毛“如果你实在想让我试一试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小女仆好想敲他脑袋。 兰斯看着莉莉这样子就在憋笑，最后就直接把芙兰朵露交给莉莉了，自己接着去招呼其他贵客了。 “所以你们来找洛文是为了什么？”莉莉看着芙兰朵露，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难道总督大人想要让你们结婚吗？” 芙兰朵露呛了一下，赶紧拿毛巾擦了擦嘴。 “你在说什么？”她说道，“我们只是过来看看洛文是不是个大骗子而已！” “骗子？”莉莉有点迷惑，“他怎么就是骗子了？” 芙兰朵露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因为他太完美了，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干出不是人做的事情。” 呃......虽然目前洛文干的事情很正义，但知道洛文底细的莉莉也不敢保证洛文干了什么人事。 很大概率都是拿炼金药剂去“友好交流感化”的。 芙兰朵露看着莉莉忽然出神的表情，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还喜欢他啊？太好骗了吧。” “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小鬼。”莉莉说道。 这半恶魔女孩撇嘴。 嘴硬，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了，傻子。 ...... 奥克赫特家并没有安排传统舞会之类的节目，所以这次宴会更像是一个大型交流聚会而已（莉莉明明更像洛文选妃会）。 虽然说没有一个人能和洛文成功牵手，但关于洛文身上的标签又多了一个——可能玩的有点大。 但这奇奇怪怪的标签反而让那些女孩们放下心来。 洛文并没有那么完美，反而更像人了。 下次得好好研究一下洛文玩什么玩的那么大。 而芙兰朵露和索拉是最后走的，索拉最后还给了洛文一个小小拥抱。 “所以你们聊了什么？”莉莉问道。 “索拉叔叔问我能不能当他女儿的老师。”洛文摸着下巴，“估计是想我教她女儿一点做人的道理吧？” 兰斯与莉莉明显愣了一下。 等等，找恶魔去教一个人做人的道理。 对方的身份还是总督，放出话来的话有多少人挤破头想上去？ 不对，最大的问题是洛文压根就没做过什么“人”该做的事情吧？ “头好痒。”莉莉抓着头发，“要长脑子了。” 第34章 出发——目标白霞城 当一切喧闹结束之后，洛文又回到了正常而平静的生活中了。 读书，研究炼金药剂，学习骑马，请了一堆工人为他打造便携炼金工作台......然后就是上课了——他估计还有两周时间，教廷就要来信，叫他去白霞城报道了。 莉莉，索姆杰特，伊琳娜与弗拉齐全被他按在炼金工坊中听课——关于魔法的，关于神术，关于一些匪夷所思的设定。 洛文要慢慢培养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那最好的方法就是给好处。 莉莉就不用说了，怎么样都会站在洛文这边的。 而对另外三个人来说，他们最关心的事情就是突破3阶，踏入4阶之中。 “所以说，所谓的天赋是有的，只是‘觉醒职阶’很简单。”洛文说道，“好好记下来，这些都是各个职阶的觉醒前置条件，你们不理解没关系，以后可以去验证！” 洛文还专门找人做了个简易黑板，在上面写了一大堆文字。 “所有力量源泉——圣光系的神术，法师的魔力，刺客的能量等等都是来源于代称‘神明’的存在，只要取悦到他们就能获得。” “然后到你们三个最关心的3阶到4阶的壁垒了。”他敲着黑板，“讲白了也只是取悦力量来源，只是有些人撞大运达成了条件而已。” “关键条件我都给你们整理好了。”洛文笑道，“记住，最重要的一点是‘只要达成结果’就好了。” “打个比方——我们不论对错和过程，治疗一个人脚疼的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洛文问道。 断，询问，请牧师？”弗拉齐说道。 洛文摇头。 莉莉举手“直接把痛的那条腿锯了！” 洛文打了个响指——正解，莉莉越来越有真·洛文的风范了。 啊？三人面面相觑。 “好了，好了，接下来就赶紧背书吧。”洛文说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还要多教你们一些的。” 四个人看着小桌子上一叠厚厚的资料，有点头疼，怔怔看着一本正经的洛文......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家伙到底长了几个肝？ 而且这所有理论和知识都与流传的东西截然不同。 特别是科班出生的法师与牧师，他们两个毫不怀疑这些东西要是拿出去的话，绝对会被“权威”骂进臭水沟里。 洛文却风轻云淡——开玩笑，写这些设定可比高考简单多了，也不想想当初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最好动的莉莉虽然在哀嚎着“洛文你是个恶魔啊！！”但学的比谁都要认真。 晚上路过莉莉房间的时候都能听到她边一边嚎叫一边背书。 顺便还骂了洛文几句。 有毒。 至于洛文，他自己也忙的不可开交——他从试练池子中挑出了数个记忆中最高级别的任务，并且有针对性地炼制药剂。 他的流派在前期正面作战能力比较弱，而且还没有到学习近战的阶段，这些短板都得先靠着炼金药剂来弥补。 而兰斯肉眼看到这五个疯子瘦了好几圈，也只是能叹了口气...... “洛文，陪我去走走吧。”兰斯说道。 洛文停下了笔，揉了揉眉头，父亲今天脸上写满了即将分别的不舍。 父子二人溜达出了宅邸，走到大街上，每一个居民看到他们都友好打个招呼。 斯买了两个炸面包圈，给了一个洛文，“你小时候很喜欢吃的。” 夜晚的灰鹫城一点都不冷清，餐馆喧闹无比，酒精与汗液的味道弥漫，醉鬼们勾肩搭背，大声谈笑着。 而卫兵们则是打着火把，认真恪守自己职责，护卫着城市的安定。 “灰鹫城真不错。”兰斯笑道，“洛文，以前我和薇薇安在一起的时候，灰鹫城可真是一片乱麻。” “战火连天，强盗小偷横行，密教徒甚至敢在城里就举行献祭。” “那时候我站出来的时候也怕啊，怕的很厉害，腿都在抖。”他说道，“如果不是薇薇安支持着我，我是真不会有那么大勇气站出来的。” “你说我们图什么吗？其实就是想要过上和平的生活而已。”父亲拍着洛文的肩膀，“洛文，不要活在别人的眼中。” “那会很累的。” 洛文感受到兰斯的手在微微颤抖，温度透过了衣服，传递到皮肤上。 炙热的温度。 “放心吧，父亲。”洛文咬了一口炸面包，“我也只是想过和平的生活。” “还有一点啊，洛文。”兰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奥克赫特家的传统都是只有一位妻子的......但是如果，嗯......” “反正就是，别乱搞，别听卢卡他们说的什么‘洛文小少爷应该打破传统！’。” “我知道你很受欢迎.......嗯，但是，节制一点，家里有的那位已经挺好的了。” 洛文愣了一下，直接问道“父亲，你想抱孙子了？” “没有。”兰斯脸黑了一下，一掌拍洛文脑后，“如果你想的话我也不介意，但是你得好好负责。” “还有家里那位挺好的，谁？”洛文有点摸不着头脑，“家里哪个人啊？宴会上那些女的目的很明确，但其他还有人？” 老爹被洛文问的竟然搭不上话。 “总之，确认好你自己的心。”他笑道，伸手指了指洛文的胸口，“以后有假期，或者路过灰鹫城的话就回来看看吧。” “无论你以后是成功也好，失败也好，或者真被人认出了是恶魔，就逃回来吧。” 小恶魔吞下最后一口炸面包，掸去面包屑“放心吧，我可没这么弱。” 兰斯哈哈大笑。 的确，可能更应该多关心一下他的敌人。 这种平和日子一直持续了两周，随后某个早上，一只由圣光幻化的鸽子来了。 洛文推开窗门，让鸽子进来——这小家伙歪着脑袋，盯着洛文，然后化作了一份信与一枚徽章。 教廷终于来通知了。 “洛文，我看到一只发光的鸽子飞过来了，是教廷的来信吗？”莉莉顶着黑眼圈推门而入，看到洛文正坐在窗台前，读着教廷的来信。 小女仆忽然安静下来。 她看到场景想起了几周前，一切事情开端的时候，洛文也是这么安静地坐在窗台边看着书。 真美好，真平静...... 只是今天是要分别的日子了。 “莉莉，别担心。”洛文合上信件，佩戴好徽章，“我走之后，你不要落下功课，伊琳娜会护送你去奥苏的。” “还有啊，晚上别熬太多夜了，皮肤会坏的......”洛文看着笑容慢慢消失的莉莉，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开始絮絮叨叨叮嘱她各种各样的事情，“有时间多陪陪父亲，他也是把你当做女儿的......” 莉莉咬着嘴唇，慢慢走过来，张开手臂轻轻抱着洛文“小恶魔，我会的。” “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也会是独当一面的法师，才不会输给你！” 第1章 泥石流正在逼近白霞城 出了大本营灰鹫城之后，洛文的声望就直线下降了，但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他可以卸下一部分偶像包袱了。 况且他也已经过了最难顶的时期，现在不但是官方认证的“初生骑士”，分割灵魂之后那监察徽章也不起作用了。 “洛文2号”干的坏事关我“洛文·奥克赫特”屁事。 “洛文·奥克赫特”只是一个热爱铲除密教，劝人向善的初生骑士而已。 当然，这也带来了一个副作用——顶着一张恶魔脸，又佩戴着圣光徽章这变扭组合总是被盘问。 所以洛文自然也准备了一些礼物给这些家伙，保证让自己能顺利通关。 于是一路上的育母密教徒都遭了个大殃。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隐秘，够坏，够血腥了......结果他们发现自己实在太善良了。 好不容易抓来一些祭品，正开开心心准备进行研究，献祭的时候，一团刺眼的光芒就尼玛冲了进来。 献祭祷告念的比他们更好，甚至连育母神的xp都他妈的知道！ 密教徒只见到几团粉粉的药水飞出，啪的一下就有人变女魅魔，一些变成小南梁，然后在洛文一脸正义的模样下被献祭。 另外一部分人想要冲上去的时候就突然痛哭流涕身体颤抖到不能自已。 “信仰圣光吧。”洛文说道，粉粉药剂往他们嘴边凑。 育母神乐了，我靠这小子上道啊，这么邪恶这么会让人堕落，而且内心还这么纯净！ 不行，得给他整多点乐子。 估计圣光都惊了个呆，卧槽这新收的小弟效率真尼玛高，一天就感化这么多信徒，虽然手段似乎过激了，但他好善良，灵魂还是一片纯白。 妈的育母神你别乱给黑魔法了，让我榜一大哥帮修改一下。 大家都很开心，而洛文也成功获得了他所需要的“黑魔法”，只是变成了圣光版。 【劝生呢喃】 【圣属性祝福】 【圣光希望你们能听劝，好好为世界添砖加瓦。目标会立刻怀上触手，产生强烈冲动与母爱，身体敏感度提升100%（可叠加）。 耳边会不断听到劝说，包括但不限于“结婚了吗，生娃了吗？”，“三胎更比一胎强”。】 【韭之意志生生不息！】 而幸存的密教徒一个两个都只敢老老实实跟在洛文马后。 他们怕啊，太他妈怕了。 这什么圣骑士啊，这他妈的是初生骑士吧！ 动不动就生娃警告谁遭得住。 就算是以撒拉人传教也不过是“你们又不肯信教，又不肯去死让我很为难啊。” 这位骑士大人的传教方式就是“你又不肯生个三胎感受世间美好，又不肯信仰圣光让我很为难啊。” 这种传教方式实在是太超前了。 到底谁才是育母教会的信徒啊？！ 于是洛文后面就跟着一群神情恍惚，面容憔悴，叨念着“圣光救我”的前密教徒。 每到一个落脚的城镇就送出一点给裁判所和教廷刷刷功绩。 而当到白霞城的时候，城墙上的卫兵都尼玛惊了个呆。 最前面的洛文悠悠闲闲骑着马，看着书，恶魔犄角虽然扎眼，但身上又笼罩着淡淡圣光，在阳光下显的是那么美好，那么安静。 然后他身后跟着一大串衣衫褴褛的人。 远远望去就像是泥石流在逼近北方行省的主城“白霞城”。 这不像是一个好预兆。 警钟敲响，卫兵，见习圣骑士，神职者，审判官等等全都跑出来，如临大敌...... 然后那群人看到圣光教廷的人立刻痛哭流涕，忙不迭冲过去跪下又忏悔又磕头。 “求求你们了赶紧吊死我吧！” “我什么都会和你们说的！育母教会就是个王八蛋啊！只有圣光才是最温暖的伐木累！” “圣光在上！圣光在上！” 一窝人面面相觑，看着洛文拿出圣光监察徽章递给他们......上面记载的功德都满到要爆炸了。 洛文也靠着疯狂取悦神明，自身职阶也被刷到了2级。 “我是洛文·奥克赫特，前来白霞城参加圣光教廷的试练的。”小恶魔彬彬有礼，也拿出信件，“这些密教徒是我献给教廷与卡迪斯王国的一些小礼物。” 这尼玛什么礼物？ 奴隶贩卖都不带你这么张扬的！ “嗯，前育母密教的信徒，在我的劝说下信仰圣光了，相信他们能提供更多的密教信息，让教廷以后能更好地面对密教威胁。”洛文说道，“圣光在上。” 于是这小恶魔就在众人疑惑，不解，迷茫的目光下进去了白霞城，住进旅馆，舒舒服服继续看书了。 隔天小范围发行的“白霞日报”头条是“泥石流涌入白霞城”，技术高超的画师把洛文画的英气逼人，让人遐想。 好事者已经开始打听“洛文·奥克赫特”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是白霞城离灰鹫城实在有些远，就没人愿意往那边跑，导致他们只知道他是“凡思的弟弟，奥克赫特家的小儿子，被黑魔法侵染，导致有恶魔特征”这种基础情报。 原来是个边陲小城的小公子而已，嘛，不过他哥哥凡思的名声倒是挺大。 但是这人......啧，有点让人讨厌。 毕竟长着恶魔的特征。 而索拉看着这报纸忽然有点怀疑人生了。 洛文和他一样是“论迹不论心”的代表，但这家伙做的结果很好，但总感觉这手段有点怪？ 虽然他不知道洛文是怎么做到的，但能感化臭王八一样的密教徒总归来说是好事。 算了，反正每个密教徒都该死，洛文还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本来也想着要不要去邀请洛文来家里做客，但想到没过多久他就要去参加第一次试练了。 按照圣光教廷的传统，洛文的面对的试练内容会更刁钻，苛刻。 想必他也需要集中精力。 算了，还是等他完全通过试练再说吧。 好学又自律的洛文一路上又读了不少书，但是俗话说的好，学无止境。 安顿下来之后他立刻就跑去图书馆借了一堆书回来，外面纷纷扰扰却一点都影响不到他。 《圣光教廷知识科普丛书——关于产后护理》。 《如何让孩子茁壮成长》。 《让心爱的她走出抑郁》。 《生娃心理学》。 “学无止境啊。”洛文喝着茶，翻动书本，细细阅读，“现在会的神术感觉跑的有点偏，不过也勉强能算在流派中了。” 在一路上他也发现这“劝生流”传教有点极端了，部分信徒出现了疑似产后抑郁，更年期症状，成天哭哭啼啼的。 洛文并不希望信徒这么极端，于是决定好好研究一下心理学，明天找时间再去教堂兑换一点神术，为第一试练做点准备。 第2章 圣光劝生流 通过洗礼之后无论怎么样，都已经是属于圣光教廷的成员了。 而加入之后，最重要的就是那“圣光监察徽章”。 这徽章不但是身份的象征，也是一个时时刻刻记录功德的记录仪，而更大的作用就是能用功德去兑换法术。 虽然洛文记忆中的炼金黑魔法共感流早已有着一条成熟的路线，但现在情况稍微发生了一点变化，所以构筑也要有点变化了。 暂时变成“圣光劝生流”吧。 毕竟在游戏中，“心理”这方面撑死也就是制造一些恐惧，混乱这种控制，但是这些控制很容易被净化，而且太负面了。 作为第一个初生骑士，他决定要关爱一下对手的心理健康，同时也要看看育母神能怎么扭一下原本就是圣属性的法术。 “对于圣光教廷的成员来说，最高级的胜利方式不是摧毁敌人，而是感化敌人。” 洛文很认同，打打杀杀多不好，看看他一路上都压根没“杀”过人，都是感化为主。 虽然说圣骑士的作战方法都是赐福为辅助，自己肉身往前顶才是正道。 但洛文看重的并不是圣骑士强悍的近战能力与耐艹程度，而是身体好，才能耐得住后续往自己身上扔debuff的影响。 所以一大早，甚至天还没亮，他就一溜烟跑到教堂了。 白霞城作为北方行省的中枢与主城，这地方的教堂规模也是比灰鹫城华丽许多了。 高耸层叠尖塔被具象化圣光雕塑环绕，长屋斜顶，石拱飞撑，浮雕诉说着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圣战过程。 钟声敲响，惊起一片鸽子。 神职者推开沉重木门，正准备去打扫门前落叶时候，却发现落叶早已被扫好。 而一个长着恶魔犄角的清秀少年额头冒汗，露出微笑，羞涩中带着虔诚，以及对美好的无限向往。 “泥石流”洛文·奥克赫特...... “早安。”洛文行礼，“请问现在可以进去向圣光祷告，顺便兑换一些神术吗？” “哦，当然。”圣职者声音很冷，“但是你不怕一祈祷就会被圣光灭了吗？” 说实话，这圣职者还是不怎么待见洛文的，就算他已经有了职阶，能感化密教徒，被圣光承认，长得人畜无害....... 但有着恶魔特征的模样实在是太劝退了。 恶魔，异族与人类的矛盾就是不可调和的。 越是住在大城市的人就越厌恶异族。 “没事的。”洛文微笑，“圣光很宽容，慈爱，就算我长着这么一副让人厌恶的模样，但圣光依然愿意给我机会。” 于是在圣职者嫌弃的目光下，洛文净手，漱口，整理衣服，跪在光辉十字架前，低头，双手合十，念诵祷告。 标准到无可挑剔的流程。 圣职者冷眼旁观，内心始终认定洛文本质还是恶魔，肯定是靠着什么垃圾手段欺骗了圣光。 虽然不知道详细情况，但肯定是的。 然后洛文拿出了圣光徽章，举在胸口，刺眼的圣光如同初生的太阳。 圣职者终于愣了一下。 卧槽，这恶魔功德尼玛的这么高？认真的吗？他就算能骗过圣光，但是这记录的功德可是实打实的啊！ 等下，在赐予圣光之前他就有了职阶？！ 圣职者心里非常不爽，但在看着那团圣光，还是不得不承认洛文的确是一个非常虔诚，善良的信徒。 不对，他长着这么一张脸，到底是付出了多大的努力，经历了多少苦痛才有这么多功德的？ 圣光永远是正确的。 圣光在上...... 洛文睁开眼睛，看着徽章上的光芒慢慢涌入自己身体，一副虚幻的卷轴缓缓展开。 他现在总共有2370点功德。 一个一阶法术需要30点功德，而二阶是50点一个。 他可以换很多，但是前期的圣属性法术都比较鸡肋，效果也不明显....... 洛文想了一会，兑换了一个2阶的【黄金意志】，效果也就是赐福，让目标坚定自己的信念，降低自己的痛感，心里涌出勇气。 但是，作为双职业大佬的特征，就是一切学会的法术都会带有两个职业的特征。 现在“初生黑魔法使”是亲育母神，而“圣骑士”这职业就是偏圣光的。 于是【黄金意志】的效果也稍稍扭了一下。 【黄金意志】 【圣属性赐福】 【让受赐福的目标坚定要怀上孩子的信念，涌出要照顾好孩子的决心，对敌对自己的目标攻击力增加20%】 【救救孩子吧！】 “还行，不过得配合其他法术。”洛文满意点头，“而且作为基础神术，消耗的神力值也不高。” 配合上强欲手链的话可以让目标的信念更加坚定。 光生不养怎么可以呢？这不初生吗？ 接下来再挑一个攻击性法术，稍微补足一下自己进攻能力。 洛文翻找了半天也没发现特别合适的，考虑了一下还是选了一个最常见的攻击性神术【审判】。 原本的效果也只是“审判目标心灵，造成一定的圣属性伤害”而已。 只是这神术又被扭了一下。 【欲望审判】 【圣属性攻击神术】 【审判目标内心欲望，如果欲望过低就会自动生成“心灵鞭挞”，造成圣属性伤害，强制提高欲望。】 【嗨起来！】 嗯，还不错，这样伤害手段也有了。 洛文又后面翻来翻去，又兑换了一个2阶的【链接赐福】和其他几个法术。 好了，这也差不多了，剩下的功德留一留，完成试练之后有大用。 他呼出一口气，结束了祷告，缓缓站起，发现那原本冰冷嫌弃的圣职者眼神竟然柔和了不少。 “洛文，我必须要对你道歉。”他说道，“圣光是不会骗人的，你的功德这么多，一定是付出了无法想象的努力吧。” “一切都是值得的。”洛文笑道，“为了圣光，为了卡迪斯王国，也为了我们共同守护的和平生活。” “圣光在上。”圣职者呼出一口气，“有你这样的人能为这世界添砖加瓦实在是太好了。” “谬赞了。”洛文回应。 好了，这下子无论是哪个最高级别的试练，洛文都有信心可以过了，接下来就继续围绕着“劝生”这个目标炼制多一些炼金药剂了。 心情真不错。 第3章 试炼者们 北方行省幅员辽阔，地广人稀，也由于是边疆原因，很少有大家族选择扎根在这里，所以有天赋的人也不多。 但能在这片土地上被看中，接受教廷洗礼，觉醒职阶的人也没几个是简单的。 但大部分人也只是觉醒了初级的“圣职者”，在试练完成后会根据表现与天赋与意愿进一步分入三系当中。 十字军系最难进，神职者系鱼龙混杂，裁判所最变态。 但几乎所有人的目标都是十字军系——这条道路最艰难，但成就也是最高的。 几乎有一半的教廷高层都是从十字军系出来的。 今天在教堂的钟声敲响之后，几十只神术鸽子飞向天空，朝集结而来的试练者居住地飞去。 洛文也伸了个懒腰，推开旅馆房间的窗，让鸽子落在小圆木桌上，在奶油炖汤与烤肉排边上化作信件。 他不急不慢享受完了早餐之后才打开信件。 【洛文·奥克赫特先生】 【请于明天上午10点在教堂礼拜厅集合，第一试练即将开启。】 【第一试练将会在真神幻梦中举行。】 【按照您的特殊性，幻梦会是1阶的s级别难度。】 【届时将会完美复刻您的能力与所学法术。】 【携带宝具限制数量为3件，道具数量不限，但限于基本道具，武器不限。】 【奖励将会在结束时发放，注意，试练的重点是解决困境。】 剩下的就是关于真神幻梦的介绍与评分机制，和熟知的设定没什么区别。 谁都不能观战，只能通过显示的任务进度，特殊进程等判断里面的人做了什么，结束后的安排全凭最公正的圣光碎片展示的评分与称号。 完成之后试练者们也不允许透露任何任何内容。 简单来说，里面会变成一个无法无天之地。 嗯，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现在有着“圣子”身份，铁定要去挑战1阶的s难度。 虽然说他会与其他人进入同一个副本中，但是除了常规目标之外，还必须要靠着自己的观察力去把隐藏任务给挖出来完成。 虽然不会死，但其中受到的伤害与痛感却也是完美复刻的。 “现在就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副本了。”洛文擦干净嘴。 保底的炼金药剂要带上，然后看情况是用劝生流还是黑魔法流了。 然后宝具的话，强欲手链必须得带，然后就是两件防御性宝具——能减少圣属性伤害的项链与能制造出物理护盾的戒指。 洛文一直没有忘记自己恶魔的种族，圣属性伤害对恶魔来说是翻倍的。 腰带上插一圈炼金药剂，斜背的带子上也插满药剂，背包里放材料，披上一件有暗袋的黑色长袍遮掩，最后背上便携炼金台就搞定了。 “还真有点期待。”洛文笑道，“有种当初开荒的兴奋感。” 为了自己的心里健康，还是需要充分的休息。 他也懒得和其他试练者打招呼……毕竟洛文确定自己铁定是孤狼一头，进去敌对阵营。 但是如果真有和自己进到同阵营的人的话就更乐了，洛文用脚指头想都会知道那货的真实身份。 算了，都准备好了，还有一天时间就放松一下吧，太过紧绷的话很容易出问题。 于是洛文在吃完早餐之后，又打开了一本?圣光教廷科普系列丛书——如何培养亲子关系?，在阳光中享受静谧时光。 迟点再去看看报纸。 ...... 吃瓜群众们比试练者们还要激动。 毕竟在这没啥正儿八经娱乐活动的世界，这种事件是最让人兴奋的了。 虽然无法观战，但随着信息披露，足够吟游诗人编出好几本故事。 而对一部分人来说，试练更是开盘口挣钱的大好时机！ 他们穿行于大街小巷之中，不留余力为这场试练造势，成功让酒馆里，工地中，所有地方的人都在热烈讨论。 为了能更好地指引人们下注，他们也花了大力气收集情报，分析试练者的情报与特点。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有三位。 王国之绝凶虎——雷尼·加利亚先生，暂时的圣职者职阶，天生神力，不用道具，不穿盔甲，只带着门板一样的大盾与长枪，信念是戳爆一切。 注此人武力超绝，但智商有点欠缺，但非常仗义。 第二位——“寂静之圣女” 平民出身，拥有极高圣光亲和力，祝福效果翻倍的16岁黑长直美少女卡琳·韦斯顿。 天之娇女，很有可能会成为某个城市教堂的圣女，前途无量。 注这女生有些社恐，但听话乖巧，单人战力有些捉急，但辅助能力超强，与雷尼是青梅竹马。 注2根据某匿名人士提供情报，卡琳经常哭，被逼急了就哭，害怕了就哭，排名可以下降一点。 第三位——深邃之信者。 专攻攻击性神术与拷问手法，一手圣典一手矛锤的迪奥·恩德斯。 恩德斯家族的人一般来说都是重量级人物，因为他们一家子都是裁判所出生，多多少少有点心理变态。 但也正是如此，他们家让密教徒闻风丧胆——我管你们说不说情报，要的就是折磨而已。 传闻他们家家长天天吵架的原因是“你特么的多拔了一根手指！那本来是我的！” 还有一位，他们都不清楚该怎么分......就是从偏远城市灰鹫城来的“泥石流”洛文。 你说弱吗，绝对不弱，来的时候带着一窝信仰圣光的前密教徒都把人惊了个呆，都不知道这货怎么做到的。 但你要说他强吧，也不知道——看起来文文弱弱，怕是连剑都挥不动，而且在附近也打听不到他到底干过什么事，有什么特点。 最主要是他虽然长得好看，但又有着膈应人的恶魔特征。 所有矛盾点结合在一起，洛文就成了个谜团。 大部分人觉得这货过不了第一试练。 也有少部分人觉得洛文会是黑马。 然后围绕着洛文“到底强不强”这点吵的乱七八糟，过了很久都没定下盘口。 但到了最后，不看好洛文的人居多，他盘口达到了1:20。 然而洛文中午吃饭时看到这份传单后人都乐了。 这一届北方行省试练真是人才济济......这些开盘口的家伙还不清楚排头这三人真正的含金量。 迟点这三个家伙可是会被称为“北方新生三杰是其中意义嘛，就很不好说了。 第4章 我，洛文，本来就是恶魔啊 早上，还不到10点，试炼者们已经在礼拜厅中等待着了，大部分人都坐在一起，小声商量着，目光时不时朝四只独狼望去。 未来的教廷三杰眼观鼻，鼻观心，淡定到不行......除了叫卡琳的那个小姑娘，她低着头，快要哭出来了。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卡琳，你只要像以前一样辅助我就可以了。”王国之绝凶龙雷尼小声说道。 琳小声说道，定会做好辅助的。” “放心，有我在，没有人会死去，除非他们踩在我的尸体上。”雷尼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拍了拍自己的石板盾。 真让人可靠啊。 深邃信徒迪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擦着矛锤，一双阴郁的眼睛中闪烁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洛文手肘撑在背包一样的便携炼金台上，还在看着亲子关系的书。 前三个人是公认的强者。 而第四人洛文则是公认的“泥石流”，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细，实力到底如何。 越是未知，越是引人遐想。 其他试炼者嘀嘀咕咕。 第一试炼的主体一直是“本心”，“磨练”与“竞争”。 这十几个人将会进入同一个副本，但各自的身份，任务可能会有区别。 虽然说大概率会分在同一个阵营，但目标可能会有冲突，或者发生僧多肉少的事情，合作很大概率会转变成竞争。 毕竟第一试练结果的评分关乎于许多奖励，比如说兑换法术，武器，宝具的功德，并且对更难的第二试练有着很大的影响。 评分越高，在第二试练的优势也会越多。 虽然第二试炼的内容被严禁传出，但透露的一些风声却是一次次证实了这个结果。 所以自认为“虽然觉醒了职阶，但还是无法和这一代的强者相比”的小绵羊们抱好团了，他们必须要绝对团结才有可能在强者手中撕下评分。 这时候，负责主持试炼的白霞城主教走了出来，站在宏伟的圣光十字架前“各位，试练很快就要开始了，昨天发给你们的通知已经详细说明了情况，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摇了摇头。 这些人早都把规则弄清楚了。 “很好，那我再做一些补充说明。”主教背着手，缓缓说道，“大家一定要记住，圣光教廷并不像外人所看的那么平和。” “我们内部之中也是需要血性，手段，与竞争的，但最重要的是团结，知道吗？。” “善良不能当饭吃，善良也不能保护好正义，更不能与邪恶的密教与觊觎我们土地的异国相抗。” “第一试练虽然是在不会真正死亡的真神幻梦中进行，但你们一定，一定要使出所有手段，去获得评分，通过副本。” “不要怕牺牲，有时候牺牲反而会给予你们更高的评分。” “知道了吗？” 主教说的很沉重，很现实——圣光教廷的荣耀与被爱戴，是实实在在靠着血与铁打出来的。 他们所遇到的危险丝毫不比卡迪斯王国的正规军们少。 试练者们点头，表情肃穆。 “很好，那开始吧。” 主教双手托举一枚纯白色石头，嘴里大声念着奇怪的语言——坚硬，像是吐出铁块一样。 在这祷告中，那块石头慢慢漂浮到半空中，随后镶嵌进圣光十字架中。 空气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 洛文眨眼，看到每个参与者的胸口处都多出了一条白色丝线与十字架链接起来。 “祝大家好运。”主教说道。 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被扭曲，随后越来越模糊，而他们的意志也越来越昏沉…… 真神幻梦，第一试练，开始了。 …… 【最后壁垒】 【时间469年，12月，冬】 【这是一场绝望的战争，绝望女皇伊莉丝率领的恶魔大军压向人类外围防线关口“冰封堡垒”，准备发动最后的进攻。】 【如果这壁垒被攻破，异族将会长驱直入腹地，丢失大面积的土地，也会对后续战争造成巨大不利影响。】 【而最糟糕的是唯一有希望能阻挡进攻脚步的精英6阶圣骑士长被设计俘虏】 【但伊莉丝也必须得结茧恢复】 【但是人类并没有放弃，数十位人类自愿接受痛苦的改造，化身为恶魔，混入军团当中，要在堕落之前，刺探情报，尝试救出俘虏们。】 【人类方提供了部分情报给了你们，用几个据点与牺牲换来你们地位的快速提升，以便更好行动。】 【最终决战一触即发】 【任务目标】 【1.拯救圣骑士长约尼·哈利法】 【2.收集军队的情报（17%）】 【3.杀死恶魔13/300（可重复计算）】 【4.尽量救出人类俘虏0/175（至少救出60个）】 【5.协助人类阵营，尽可能拖延时间（现为0天）】 【6.保护潜入人类不被杀死0/9】 属挑战任务）让恶魔大军退去】 【作为“圣子”，必须完成除7以外的任务】 信息消散，意识恢复，洛文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狭窄，阴暗的房间中。 鼻腔中满是腐臭酸涩味道，墙角摆着一把沾满血肉碎骨的斧头，而灰色的不规则石壁上爬满了血肉，像是会呼吸一样微微起伏，房门外传来的兴奋嚎叫中还夹杂着人类的惨叫声。 肉体的力量增强了好多，看来体内封印物的效果暂时失去了，现在的洛文就是纯恶魔。 他摸了摸下巴，张开嘴，呕出一瓶透明的炼金药剂。 设定没变，他带进来的药剂等物品是存放在恶魔“身体”中的。 嗯，这个副本啊，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伊莉丝的血肉要塞”中。 自己是在恶魔阵营，但要帮助人类，还要完成所有的任务，的确是1阶s级难度的安排。 他隐隐感受到一阵发自内心的急躁感受......嗯，是从血肉要塞中枢传出来的。 伊莉丝与圣骑士长作战，自己也受伤了，躲在茧房中不出来。 不但要抵抗腐化堕落，还需要在敌人大本营中完成一系列难度登天的事情，而且一旦被发现绝对会被抓起来，折磨到副本时间结束。 那才是生不如死。 但是。 “真是优秀的匹配机制......”洛文心里笑麻了，“如果把我扔到人类阵营说不定还会更难。” 但在恶魔阵营这边，洛文可就嗨起来了。 他本来就是恶魔啊，你们查翻天我都不是人啊。 目标很明确，不但要完成所有任务，还要疯狂刷功德和评价——在理清楚状况后，他内心已经有了一套完整计划了。 他保守估计这次副本完成之后，功德可以多到到处扔着玩。 就在这时，他的房门被粗暴推开，喧闹声如潮水一般涌来，而恶魔酿制的独特“血酒”气味也席卷而来。 “喂！耶利哥，你今天他妈的表现的真好！”门口的赤红恶魔喝着血酒，醉醺醺的，大声嚷嚷，“一个人宰了4个两阶战士，70多个1阶的畜生！” “你小子已经被上报，准备晋升为百夫长了！” 洛文眯起眼睛，他隐隐看到人类的残肢被不断抛向空中，被争夺，玩弄，撕扯。 现在是大军的晚宴，庆祝他们连续屠杀占领了3个人类据点，也推进了攻破冰封堡垒的进度。 嗯，如果没错的话，在冰封堡垒的试练者应该要比我早进来，已经经历过了一次战场了。 他把目光转回面前的恶魔身上，脑子里浮现出相关信息。 “耶利哥”的“好友”尤里，爱喝酒，脑子不太好使。 他原本是一个小队长，一直想要晋升，这次在战场的表现原本是非常不错的，但与洛文一比就显得有些落寞了。 晋升的机会也被洛文抢走了，一脸不爽，现在想着要把洛文灌醉报下小仇。 洛文走到门口望了两下，所有恶魔都沉浸在狂欢中，没人注意到他这里。 他一把将尤里拉进房间，关上门，脸色难看，压低声音“尤里，你听好了，我们他妈的中计了！” “一切都是人类的阴谋！” “他们用据点与人命麻痹了我们，实际上已经有上百个实力强大的人类接受了改造混了进来！” “他们的目的是救出圣骑士长，那个唯一会成为我们阻碍的存在！” 尤里瞪大眼睛，愣愣看着洛文。 第5章 呐，你听过圣光吗？ “那些卑贱的人类要收集我们的情报！” “他们还想要救出俘虏，拖时间等新的6阶神职者到来！” “你知道这后果吗？” “两位精英6阶如果舍命联合攻击的话，就算是伊莉丝大人可能殒命！” “你想想，最近伊莉丝大人的茧房是不是越来越鼓噪，她的茧房在要塞中枢都能传出暴躁与不耐烦的气息？” “像她那样伟大的存在是可以隐隐察觉到不对的！” 洛文一连串话语如同泥头车一样创的尤里的脑子，加上血酒的后劲一涌上脑，这恶魔更加懵圈了。 他只知道这事情很严重！ 么办？要上......报吗？我们.......现在去上报？”尤里结结巴巴的，他在努力思考着。 “上报？肯定要上报！但不是现在！”洛文神情严肃又带着一丝焦虑，“别傻了，尤里，你觉得我们知道这种情报有多危险吗？” 小恶魔看着尤里涣散的眼神，紧皱的眉头，内心已经开始笑了。 恶魔喜爱刺激，所酿造的酒也自然劲也贼大——一小杯血酒的劲儿就相当于一打茅台。 而尤里又特别喜欢喝酒。 今晚还是大肆庆祝的夜晚，这货肯定大灌特灌，这让他本来就不好用的脑子更是凄惨了。 而且......洛文挑眉，看到提示弹出来了。 【恶魔已知悉人类计划——救出圣骑士长，个人副本难度提升为2阶c级，整体难度提升为1阶b级，结算奖励增加】 【恶魔已知悉人类所有计划.......个人副本难度提升为2阶b级，整体难度提升为1阶a级，结算奖励增加】 “你仔细想一下，我们恶魔的阶级森严，现在只能接触到旗手大人而已。” “但他们想要独吞这份功劳的话，我们会变成怎么样？” 洛文手指轻轻在尤里布满鳞片的脖子上一划，后者惊出一身冷汗。 恶魔的命不是命，特别是他们这种等级不高的恶魔，杀了就杀了，不会有丝毫问题。 利哥......我们怎么办？”尤里下意识问道。 “听好了，这件事只有我们能解决，我们要悄悄把所有奸细都揪出来，最后引起轰动，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功劳！” 洛文勾起一抹笑容“尤里，想一想，我们要一辈子做炮灰吗？” “难道你不想当上军团长吗？不想和大把漂亮魅魔一起滚床单吗？” “想......” “尤里，我的好兄弟......我们要一起往上爬！”洛文拿出之前呕出来的药剂，慢慢给尤里喝下，“那就听我话去做，知道吗？现在先跟我来。” 尤里头脑还是发晕，但洛文那铿锵有力，富有蛊惑性的语言与酒精一起深深刻在了他心中。 要爬上去！他兴奋到耳朵喷火！ 他懵懵懂懂跟在洛文身后，离开了房间，周围的喧嚣已经不重要了，他看着那些发疯的恶魔，眼中只有鄙视。 那个死章鱼头，上次还抢老子的功绩。 还有那长着勾八脸的混账玩意儿，多一根就比我更吸引魅魔？ 等着吧，老子他妈的要往上爬！爬上去就一个两个宰了你们玩！！ 洛文一路上又忽悠了更多喝嗨了的恶魔，碰杯，分药剂，喝下药剂，十几个人一起小声嘀咕着往血肉要塞的苦痛刑牢走去。 每个炮灰恶魔都很兴奋，丝毫没有发现他们喝下药剂之后身上的鳞片开始慢慢褪去，龟裂的花纹也在萎缩，健硕的身躯也在慢慢缩小。 洛文看着他们这么开心，自己也很开心！ 【更多恶魔已知悉人类计划，个人副本难度提升为2阶a级，整体难度提升为1阶s级，结算奖励增加】 帮助人的感觉真好！ 接着，和他预料的一样，刑牢无人看守，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深处走去。 啊，愉悦的痛苦！ 最后，他们终于到达了最深处拷问间，洛文关上铁门，挂上锁链…… 一位恶魔还很贴心地戳了下血肉构筑的开关，点亮了灯。 鲜红的光芒在倒挂的铁钩上跃动，铁处女上干涸的血迹在诉说着一段段残酷经历…… 洛文说道“好了，这里就是我们往上爬的开始！对吧！” 恶魔鼓噪起来了！ 随后洛文摆摆手，让尤里过来，这恶魔还在往嘴里灌血酒，带着一身浓郁酒精味来了。 “嘿嘿......耶利哥......呵呵，计划......”尤里问道，“好兄弟.......混进来的人类呢？” 恶魔们翘首以盼。 洛文拍了拍尤里的肩膀，看了一圈恶魔“他们要来了！。” 洛文微笑，身上散发出夹带着一点黑色的圣光，在轻声说道“朋友们，证据就在眼前......” “尤里，卑鄙的贱人就在眼前......要往上爬，要获得功劳，我们该怎么做的？” 小恶魔拍了两下尤里的肩膀。 “如果发现了人类该怎么办？”洛文继续说道，“你们会怎么办？” 洛文的说话声很温柔，是清风，是月光，是至交好友叩问心灵的......泥头车。 他说的话像是有魔力，浑身散发着极致的亲和力。 “耶利哥”是真心为我们好啊！ 怎么办？ “全他妈杀光！都杀光！拿头盖骨当酒杯！” 尤里打了个酒嗝吃了！” “好！不愧是伊莉丝大人忠诚的恶魔士兵们！”洛文鼓掌，身上散发出夹杂着黑色的圣光，“人类已经来了！” 恶魔们酒精上脑，鼓噪起来他们嘿嘿直笑，互相看着......等下，他妈的什么时候周围全是人类了？！ 他们已经渗透的这么深了？ 洛文拍了拍尤里，放了个神术。 【欲望审判】 【圣属性攻击神术】 【审判目标内心欲望，如果欲望过低就会自动生成“心灵鞭挞”，造成圣属性伤害，强制提高欲望。】 【嗨起来！】 “啊啊啊啊！！！”尤里突然大吼——他的灵魂深处忽然传出剧烈，但沉闷的疼痛。 心脏好痛！在被当成战鼓擂动！他的意志在燃烧！ 杀戮的欲望正在高涨！ 眼前一片血红，他看到眼前的竟然全是惊诧的人类！ “我杀了你们！！” 洛文后退两步，微笑看着眼前的场景。 好一场酣畅淋漓的混战！ 我扣出你的眼睛，你撕烂我的脖子，他扯断了他的手臂，他又一脚踹爆了他了某个重要部位。 扯头发，指甲挠脸，一口咬掉任何凸起部位。 人头飞起，肠子乱舞，惨叫与大笑交织。 暂时失去了恶魔特征，坚硬的甲壳，锋利的指甲之后，这群恶魔打架看起来就像是......超级升级版的大妈互殴。 但是啊，这些家伙怎么有“耶利哥”的“好兄弟”尤里那种被堆叠到极致的杀戮欲望呢？ 那家伙一张丑脸兴奋到扭曲，左手拿着残缺头颅敲爆了一个对手的脑袋，右手一把扯掉人的下巴，效率极高，动作极快，就算自己已经成了孤睾战士也毫不停歇。 而且那些储藏在恶魔身体内的各种破烂道具物品也掉了一地。 哎嘿，恶魔真好玩，特别是这些没脑子只会杀杀杀吃吃吃的恶魔。 戳一下，说几句就全上勾了。 你们全死，知道计划的恶魔也全完了，但“难度”却不会下降。 就是这么玩，就是这么把评分刷上去。 乐。 终于，除了尤里之外所有人都被杀光了。 “耶利哥！哈哈哈哈！！”尤里双目赤红，张开手想要拥抱好兄弟，“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 某种意义上，他酒醒了，但某种意义上，他更醉了。 耶利哥赛高，这都能找到隐藏的这么深的人类间谍！ 甚至在他们现出真身前都没发现！ 全部揪出来绝对是大功啊！ “我在人类那边发现了一个好东西。”洛文不动声色后退两步，抱歉丑拒，别抱我，何况你现在还在甩鸟。 “什么？快告诉我，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能把间谍全杀了！” “呐，尤里。”洛文身上又散发出圣光——纯粹而邪恶，善良又扭曲，“你听过圣光吗？” 第6章 卧槽，有人奸？ 这时候的真神幻梦有bug，超大的bug——由于不小心的操作提升了副本难度后就不会降下去。 哪怕你已经把隐患全部抹杀了。 造成的结果就是【结算奖励提升】与字面上的难度上升。 而只要是圣光承认了的教徒，就会一直有着永远的积累功德方法——传教，感化与参与杀死密教徒，异族。 洛文在这一点上可真是圣光教廷的好榜样，走到哪传教到哪，效率还贼高。 按照原本圣光教廷那种传教方法太慢了，收集的功德也太慢了。 真正的传教就得这样，让信徒看到信仰圣光的好处，也能看到不信的下场。 你看，信仰圣光就能找出人类间谍哦，还能花式折磨人呢。 反正圣光也不可能赐予你力量，心里信一下就得了。 “听着，尤里。”洛文又呕出几瓶药剂，放到他手上，“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小恶魔嘀嘀咕咕，尤里频频点头，他舌头还是有点打结，但经过这一顿杀戮，脑子也清醒了一点。 但一个脑子本来就不好的家伙能聪明到哪里去？ “好了，去吧。”洛文神神秘秘，“很快你就知道我们的功劳到底有多大了。” 他看着尤里欢天喜地离开，身上也逐渐恢复了恶魔特征——手脚被深黑色鳞片覆盖，皮肤慢慢转回赤红...... 但地上的“恶魔残肢”却一直保持着人类的形态。 “哦，大概了解了实际情况，看来活着的恶魔对【善堕药剂】抵抗性还是不错，醉酒的时候不会有任何感觉。” “得加大剂量。” 今晚得能刷多少就刷多少，能感化多少就感化多少。 洛文伸出尖利的指甲，从胸口划到腹部，手伸进空腔里，把便携炼金台拿了出来。 纯种恶魔的材料可是很珍贵的，就算不能带出去在这里做多点实验，配多点药剂也是好的。 而且善堕药剂最主要的材料就是恶魔与人类的肉体（之前洛文只能把自己的死皮，指甲头发之类的放进去）。 而且还能整一个假的“伊莉丝呼唤符”。 洛文一直是个好学的人。 于是没过多久，脑子不好的尤里又带着几个喝的一塌糊涂，脑子更不好的恶魔来了，洛文挑了两个出来之后又是大妈打架，残肢散落一地。 然后再重复。 外面在狂欢，刑牢中也在狂欢。 欢到乐麻了，也欢到副本难度直接被刷到【2阶s级】封顶了。 大家都赢了。 底层炮灰恶魔胸口挂着大大的“升职加薪”大饼，努力为大老板拉人进来坑，坑完之后得到更大的饼，欢天喜地再去拉人。 “呐，你们听过圣光吗？” 洛文好像隐隐知道怎么去经营公司了。 画饼，忽悠，洗脑。 这不就和传教一样嘛。 饼之飞舞之处，韭意生生不息。 ...... 有人乐麻，有人愁麻。 冰封堡垒里的试炼者们脸色阴沉，唉声叹气。 他们比洛文来到的时间线要早许多，也是亲身经历了绞肉机一般的战场。 70多人的试练者，已经死了一小半了，而驻守在这里的联军更不用说了......外面的雪原都变成血原了。 仅仅千人左右的恶魔突击小队，就一鼓作气把驻扎了有3000人加防御工事的据点给扬了。 恶魔，那就是恶魔......悍不畏死，嗜血残忍，身体力量比人类要高出一个层级，1阶的恶魔能轻易把穿着板甲的2阶骑士撕裂。 甚至没有阶级的恶魔都随意屠杀一阶的人。 那些长着奇形怪状的生物真他妈该死了，甚至还有个勾八脸就他妈的甩鸟，还能随地大小变，一甩就死一片。 不单是肉体上的折磨，还有心灵上的死亡。 没人愿意被鸟甩死！ 试练者中真正能对抗恶魔的存在也果不其然只有那三人。 雷尼与卡琳配合，长枪飞舞，圣光环绕......而且这大汉还经常主动帮人挡枪。 就像是有个雷达似的，周边人只要准备要被攻击，这家伙忽然就出现，硬抗一下。 而此时雷尼低声嘶吼着，盘坐在地上，卡琳一遍哭着一遍帮他治疗。 幸存者们都不自觉围绕到他们身边，听着雷尼有些兴奋愉快的低声嘶吼才稍微安心一些。 迪奥则在一旁，默默翻着圣典，眼睛直勾勾盯着雷尼他们。 这拷问专家隐隐觉得，他们三个是同类人。 没人在战场看到他，但最后出现的时候浑身是血。 “怎么办啊，试练者们要一起剿灭300只恶魔，现在死了一大半试练者，结果一下午才杀了1人小声说道，“而且我们还要一直坚守，起码要到14天......” “坚持住吧......按照历史上来说，这场战役最后是失败的，整个冰封堡垒都被扬了之后，新的6阶.......” 众人很绝望，到底能不能活到那时？ 为什么这只是1阶c级的真神幻梦就这么难。 听说这他妈的还是最简单的幻梦之一，以后什么b级a级，2阶3阶的该怎么办？ “各位，不要放弃。”雷尼沉声说道，“别忘了还有潜入了恶魔阵营的英雄，况且你们没发现洛文不在吗？” “他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在恶魔军中的间谍，他的处境可比我们艰难多了！” “也许他已经被恶魔发现，抓住并以各种手段折磨了。”他随后又低声说道，“……好羡慕。” 迪奥耳朵一动，看着雷尼。 “是……是啊……恶魔的拷问折磨手法都不知道有多可怕……”卡琳也低声说道，“……好想学。” 迪奥又看了看卡琳，他站起身，走到两人边上，冷峻，寒风一样的声音响起“一定是各种闻所未闻的手段。” 好想记录洛文的心态。 未来的北方三杰同时愣了一下，他们的视线交汇，交融，很快就诞生了超越友情，达到心灵至交的程度。 三人同时冒出一个念头。 好羡慕洛文！回头一定要问问他的感受！ 而其他人听到这些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对啊，我们之间还有最惨的，竟然被分到恶魔阵营当卧底。 光是看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恶魔他们都要吐了，何况是要小心翼翼生活其中，还要收集情报！ 不行，不能放弃。 我们都是已经获得了职阶的人了！ 他们像是受到了鼓舞，个个深呼吸，眼神坚毅起来。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提示信息。 【恶魔已知悉人类计划——救出圣骑士长，整体难度提升为1阶b级，结算奖励增加】 【恶魔已知悉人类所有计划.......整体难度提升为1阶a级，结算奖励增加】…… 疯狂刷屏了！ 【更多恶魔知悉了人类计划——整体难度提升为2阶s级，已封顶。】 他们看着这信息，人他妈的都傻了，脑子直接选择宕机。 良久之后，终于有人叫了出来。 “卧槽有人奸！我们试练者中出了个叛徒！” 第7章 只要不当人，洛文就是无敌的 卧槽，卧槽！ 难度直接封顶了？！这还玩个屁啊？ 而且能做出这种事的只有那个被放去恶魔阵营的洛文了！ 他在搞屁啊？这直接投敌了吗？ 真是祝你被勾八脸一鸟甩死！ 雷尼一愣，看着周围一群气的快要发疯的人，不由得赞叹。 难度提升，敌人更强，那么是不是用的武器，拷问手段也更狠辣了？ 他兴奋了！ 卡琳看到信息，抹了抹眼泪，心里有点惊讶。 原来折磨不但有肉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好想学！ 迪奥却只是冷哼一声，不就是投敌了嘛，这种心理状态太常见了。 接着，信息又开始刷新。 【已剿灭恶魔28/300】 【已剿灭恶魔58/300】 信息停顿了一下，像是便秘一样憋了大半天，才又冒出。 【特殊情况播报】 【洛文·奥克赫特已经感化8只恶魔，成立了圣光教廷恶魔临时分部】 啊？ 气氛一阵沉默，他们已经不理解了。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传教传到恶魔那边去了？ 十分钟后。 【特殊情况播报】 【洛文让一只3阶恶魔军官生下了神子？】 【更正......】 【洛文让第三只恶魔怀孕了，生下了6个神圣触手】 【并且让恶魔产生了母爱的情感】 试练者？ 不是？前面的还能理解，这么现在就理解不了了？ 而且似乎还玩的挺开心的？ 连恶魔都能下得去手？还怀孕了？等下，神圣与触手两个词分开还能理解，怎么合在一起就不理解了？ 神圣触手到底是什么鬼畜的混沌产物？ 还有这母爱是几个意思？ 迪奥心脏砰砰直跳，双眼绽放出耀眼光芒。 洛文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干这些事的？！ 好有趣！ 雷尼和卡琳站起，与迪奥对视一眼，一同朝联军的指挥官走去。 “你们要去哪里？”有试练者有气无力问道。 “洛文一个人待在敌营太危险了。”雷尼说道，“我们决定也要请求被改造成恶魔，在下场战斗中混进去支援他！” 卡琳满脸担心，声音弱弱“是啊......如果他被抓，我们还能去学习......救他出来。” “恶魔的生态真让人好奇。”迪奥冷声说道。 总感觉再不过去那边就没得玩了！ 妈的洛文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能分配去恶魔阵营的？！ 太羡慕了！ 不愧是“泥石流”！ 外面寒风呼啸，飞雪飘落，清冷月光通过狭小窗口射进冰冷堡垒中，就算是熊熊燃烧的火把也驱赶不走渗入骨髓的绝望。 但是，这三个公认最强的人站了出来。 他们不想被动防守，也选择踏上圣光教廷一直所说的荆棘与荣耀并存的道路。 太他妈感动了！ 而路西尔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 肚子被灌的满满的，再动一下就要漏了。 作为3阶恶魔军官，他虐杀的人可以堆成金字塔，屠过的城可以新造一个行省。 什么狗屁圣骑士，法师，神职者，战士，圣光他都不屑一顾。 杀了就是了！破坏了就是了！他可是恶魔，是带来痛苦，毁灭，折磨的高贵物种！ 什么鬼场面没见过？ 但现在的场面他还没见过。 他被两个低阶恶魔按跪在一堆残肢与内脏当中，肚子高高鼓起，里面有可爱的小生命正一下下敲着他的肚子。 痛，非常痛......痛的路西尔他妈的想自杀。 那种疼痛难以形容——是带火的柔软皮肤抚摸内脏，是来自深海的低语，是大地的震颤...... 而且他已经生过两次娃了，一胎三个，两个呕出来，两个从鼻孔钻出来，两个从后面钻出来。 问题是那那几朵小小的金色触手如花朵绽放，他们正在挣扎着，蠕动着继续朝自己爬过来——念家的小崽子不愿离开他们的父亲。 他们打算原路返回。 还发出了类似“妈妈”，“爸爸”的诡异声音。 现在准备要生第三次了。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面前这优哉游哉，在没见过的小工作台上煮着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圣光恶魔耶利哥”。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身后还站着一排神色狂热恶魔，还不缺2阶的百夫长。 “路西尔。”洛文挪了下身体，骨头堆成的椅子有点咯屁股，“怎么样，把你的恶魔刻印交给我吧。” 说实话，这【劝生呢喃】有点出乎意料——估计是恶魔与圣光之间的排斥，导致那些小触手一出来没过多久就自行脱落，生了出来。 路西尔想要点头，狠狠点头，但真不敢动，一只小触手已经在喉咙里了，他怕一低头自己又多了一个孩子。 在成军的恶魔中，最重要的反而不是自己的实力，而是“刻印”——有了高级刻印就能在位格上压制住比自己低级的恶魔。 这也是为什么不少低级恶魔大脑缺失小脑不全，但在战场上的配合，进退都很优秀的原因。 利用刻印发出的命令，低阶恶魔不得不听。 在崇尚暴力的恶魔军中，刻印除了建立军功获得之外，还是可以夺取的。 只是恶魔每阶之间的差距很大，所以也基本不会有低等级的恶魔敢来尝试。 “耶利哥老大，这货还不想给啊。”一个浑身长满尖刺的百夫长冷笑，“要不再让他生多几窝，变成之前那几个人一样吧？” “圣光在上，好主意。”尤里咧嘴，舔着光秃秃的嘴唇，“我从来没想到原来信仰圣光可以做出这么折磨的事情，真应该好好推广。” 周围传来一阵圣光在上的赞叹声。 他们记得之前骗来的两个恶魔军官，竟然敢不答应？正要鼓噪着拆了他们的时候，洛文却摆摆手，微笑着施展了黑色越来越浓烈的神术。 然后那两个家伙怀孕了，很快就生下了小触手。 而且随着孩子越生越多，那两个恶魔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温柔，抱着孩子不撤手，最后活生生被圣光触手给钻回出生地，自己被撑爆了。 这些喜爱折磨他人的土老帽恶魔顿时赞叹连连——不愧是耶利哥，信仰圣光后连圣光都被扭曲亵渎了。 原来信仰圣光不用像个傻缺一样喊着圣光在上往前冲锋的！ 还能用这么有创意的方法折磨人！ 圣光在上！ 我们虽然是恶魔，但只要信仰圣光就能更快乐了！ 路西尔麻了，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就边上全程围观！ 他忍不住了，忍着喉咙撕裂的痛苦，吐出一朵白色触手，颤声说道“耶利哥......我愿意交给你刻印！” 这3阶恶魔军官是真的怕了，他特么的就没见过这么会折磨人的家伙。 恶魔崇尚痛苦折磨，但前提不是自己啊！ 简直就是初生。 洛文满意点头“嗯，谢谢。” 他看了一圈这些“虔诚”的信徒“看，我没骗你们吧，只要找出人类间谍就是大功一件！” “一会我就会把你们全部封为百夫长，在我麾下听从号令！” “我会带着你们走上魔生巅峰！” 听起来有点不对，好像我们晋升都是抢别的恶魔刻印的吧？ 算了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 “枪在手，跟我走！”洛文高呼。 “枪在手，跟我走！”众恶魔大喊。 路西尔颤颤巍巍挖开自己胸膛，捧出一个黑色的荆棘环扣。 他只想耶利哥赶紧拿了刻印，放自己走。 因为他特么在这最后时刻，松了一下身体。 又生了三个圣光初生。 就不该喝酒的，一切的源头就只是喝酒喝嗨了而已啊！ 第8章 洗特乐特殊督战队 一晚狂欢过后，第二天懵懵懂懂醒来的恶魔们就被大新闻搞惊了。 地牢里堆满了人类残肢，几十个获得了2阶刻印的恶魔簇拥着“耶利哥”向其他军官，恶魔发飙了。 “你们特么的发什么疯？这么怠惰！”洛文怒吼，“血肉要塞的弱点是在内部，圣骑士长也被关在这里，然后你们让这么多间谍混了进来？！” “疯了吗？” “你们是嫌弃伊莉丝大人最近不够烦躁吗？” “这次进攻冰封堡垒可是很重大的行动，万一内部出了问题我们都他妈的得死！”洛文很激动，言辞很锋利。 桀骜不驯的恶魔们想要反驳，但是看到了那一地“证据”又无可辩驳——没有恶魔会无聊到变成人，而且也没有任何手段可以做到。 但是他们却知道人类可以通过巨大的牺牲与准备，让人转化为恶魔。 毕竟部队的最底层就有着信仰恶魔的密教徒。 密教徒也告诉过他们，人类的意志许多时候很可怕，会为了一个共同目标牺牲很多。 他们不敢赌。 而且一想到伊莉丝大人的手段，所有恶魔都打了个冷颤。 那位6阶顶峰，美丽又残酷的大恶魔一旦发怒，他们面对的可就不是“死”这么简单的事了。 当然，有些恶魔眼红，不信，摩拳擦掌想要干掉洛文时，他冷笑着拿出一张破布展开。 上面用鲜血画着扭曲，破碎的奇特法阵，中间睁开的双瞳眼睛中被欢愉与痛苦交织，无尽的欲望倾泻而出。 伊莉丝呼唤符，他竟然有这个东西？ 这尼玛，这是只有伊莉丝大人自己才会赐予的东西！ 这证明了这耶利哥是伊莉丝的亲信...... 不敢动，全都不敢动。 “耶利哥仅仅用了一个晚上就抓出了整整40多个间谍。”有了2阶刻印的尤里也硬气了不少，“我们内部出了很大问题。” “你们有想过万一我们进攻时候，要塞中突然发现问题的后果吗。”他接着说道，“多亏了耶利哥的特别能力才能分辨出间谍。” “我对你们太失望了。”洛文说道，“看来我必须得使出最终手段来肃清内部了。” …… 按照洛文的记忆，恶魔大军下一次的进攻是在12天后，这段时间只会有小规模摩擦，但并没有大型战役。 而伊莉丝现在正窝在自己的茧房中发癫，大概10天后才会出来，到时候就是一场拉锯战了。 血肉要塞中恶魔众多，还有超大型的“嗜血链接法阵”，能凭空让恶魔燃烧自己，激发100%的战斗力。 而人类联军的冰封堡垒则是有三层巨大围墙，魔导炮，陷阱法阵与人类联军精妙的配合与战阵法决战。 但最终结局堡垒还是被攻破了。 而洛文的目标把任务全搞定。 魔军团压根就没有备战这种说法，这段时间除了喝酒，争斗，上魅魔之外就没别的事情做。”洛文坐在自己宽敞的3阶军官室里，一下下弹着q弹可爱的肉瘤。 毕竟面对人类，他们以绝对实力碾压过去就好了。 但是啊，洛文的目的是要完全通关——而没有人能比他更懂伊莉丝。 洛文有办法死命拖延进攻时间，甚至能做到让恶魔大军退去的离谱操作。 这么一搞，洛文的结算功德要高到爆炸了。 这时候，那血肉组成的大门张开，已经拥有2阶刻印的尤里与尖刺恶魔小拉达进来了。 “耶利哥大人，我们的申请通过了——‘洗特乐特殊督战队’成立了！”两只恶魔右手高高举起敬礼，然后带着一个骨头小箱子放在洛文桌子上。 “您的特殊刻印送达了。” 洛文微笑，打开盒子，拿出一枚六芒星刻印。 【特殊3阶恶魔刻印——洗特乐特殊督战队】 【清除内鬼，督促恶魔向前进！】 【此刻印能对任何恶魔产生威压，让他们更容易吐出真相】 【特殊刻印，不会被更高级的刻印所影响】 “很好，尤里，小拉达，通知我们的小伙伴们开始‘去油头行动’。”洛文说道，“我们已经有了表面的身份与目的了，但千万，千万不要忘记我们真正的目的。” “是！”两只恶魔小声说道，“传播圣光，让我们恶魔大军能玷污圣光，也能更好地去追寻快感。” “发展下线，掩护目的，真理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洛文也低声说道，“而我们就是少数人。” “我们将会一起，让恶魔更加伟大！让伊莉丝大人完成他的夙愿！” “为了伊莉丝大人......”洛文又拿出两个纸条递给他们，“还有，这是秘密任务。” ...... 等军官室只剩下洛文的时候，他又嘿的一下笑出声来。 用超前的知识耍恶魔太有趣了。 就算是再有智商的高级恶魔都没办法反驳洛文——证据，后果全都摆在脸上。 而且能准确分辨间谍的只有洛文。 现在他就是个算命老先生——我说你算什么就算什么。 “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他一手指戳爆桌面上的肉瘤，鲜血四溅，“血肉要塞有两部，还有一个中枢，先让我把一个给整烂。” 谁都不会想到一个真正恶魔实际上是“人”的。 于是洛文的大戏开始了，他以一己之力推进了大举报时代。 所有洗特乐小队成员分发，喝下赏赐（解药），然后拿着耶利哥的分泌物（善堕药剂），捕捉一切可疑之人。 而忧心忡忡的耶利哥还煞费苦心，第一时间发布了“如何辨认间谍”指南。 【一，长得太抽象的——一看就是贱人】 【二，头特别油的——脑袋里全是坏水】 【三，反抗盘问的——心里有鬼】 【四，对被处决恶魔露出同情的——同类被杀了肯定会不忍】 【五，没事到处走来去的——他们在收集情报】 【六，闲着蛋疼躲在房间不出来的——他们在盘算坏事】 【八，眼睛乱瞟的——这也是在收集情报】 【九，说话太过文雅的——我们恶魔一点都不优雅！】 【十，说话太过粗俗——一看就是装过头了】 等等共计28条。 【举报流程只要怀疑，就立刻联系洗特乐小队成员，关入特殊刑牢，切勿接触】 【只要举报成功被证实的恶魔会颁发良民证】 【不准怀疑洗特乐小队】 【注如有问题，请来洗特乐特殊督战队队长办公室询问耶利哥】 听起来离谱到不行，但问题是洗特乐小队一抓一个准，特么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就变成了人类。 众恶魔悚然，卧槽，原来我们之中有这么多间谍？！ 然后，为了让这些该死的人类发挥出余热，迟点成为大杀器，洛文又颁发了【行为纠正指南】。 仅仅过了一天，雷厉风行的洗特乐特殊督战队队长耶利哥名声大噪。 第9章 洛文的心理咨询 布置好这一切之后，洛文再次回去了自己的军官室。 每一个3阶军官都可以藉由恶魔刻印来改变血肉要塞的一部份构造，忙完之后洛文就要立刻把自己的军官室给改造好。 现在这军官室还是路西尔的，不得不说，恶魔们的审美真的是烂到炸了。 天花板被章鱼一样，层层叠叠的肉瘤所攀附，垂下的几个眼球作为光源，窗口又窄又小，就算是白天也只有几缕光线勉强挤了进来。 整个房间昏暗，丑陋，恶臭。 特么的墙角就是排泄的地方，一块隆起的，被厚厚一层肉膜包裹的石块就是床。 除此之外就是一张又黑又粗的办公桌，上面布满眼睛，每时每刻都追着洛文看，他无法理解到底是多变态的家伙才能窝在这种时时刻刻都像是被视奸的环境中。 太恶心了。 他把手指插进墙上的肉瘤之中，特殊刻印在胸口闪烁了几下，庞大的信息流钻进脑中。 【耶利哥——3阶特殊恶魔刻印】 【现已获得军官室使用权限，可根据自我意识去改造】 【如果需要大幅度改变血肉要塞的规格，需要获得其他3阶或以上的恶魔军官一致同意】 伊莉丝的恶魔军团最高也就4阶军官，但普遍实力也就是3阶左右，2阶的洛文虽然不算强，但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何况现在他也有着3阶的军官刻印，也不会像之前那些弱智一样喝酒喝嗨，制造出破绽。 低阶恶魔已经不用惧怕，就只有那些军官得搞定。 “嗯，设定一样，先改一下这军官室吧。”洛文说道。 首先先赶紧把那些恶心吧啦的排泄物给整出去，然后把那张渗人的桌子给毁了……密密麻麻的眼珠子发出“噗”的一声，齐齐炸开，而桌子本体也逐渐溶解，融回地板之中。 窗口扩大，让房间明亮一点，随后做出隔间，把卧室，小炼金房都隔离出来，然后桌子改成朴实的石桌…… 折腾了老半天之后，洛文看着焕然一新的军官室，终于是点了点头。 但还没完，周围实在是太朴素了，特别是那空荡荡的桌面，总感觉少了很多东西…… 哦，少了一些手办还有我的名称。 于是桌子上泛出一层肉膜，拱起，交织扭曲，很快就化作几个长腿细腰，姿态妖娆，头生犄角，背生骨翼的女性恶魔手办。 绝望女皇伊莉丝……嗯，姿态不好，他打了个响指，手办们的姿态变化了——一个拿起鞭子，抽向跪在地上的小正太。 而其他的姿势都变成了类似风格的动作。 总之——主题就是伊莉丝正在调教小正太的恶趣味模型。 然后一块小石碑也在桌子上竖了起来，上面写着他的名讳。 【洗特乐小队队长，恶魔心理咨询师·耶利哥。】 “现在看起来就正常多了。”洛文任由冷风吹进，把一切难闻的味道都卷走……嗯，还好恶魔并不怕冷，皮糙肉厚的紧。 最后一步，他拿出了一些炼金药剂撒在房间里，很快，他最喜欢的柠檬淡香就散出，充盈房间。 洛文要好好把恶魔军团改造一下——朝着更加现代化，纪律严谨，作风优良，心中充满爱与目标的方向改进，只有这样才能战无不胜。 而这两天抓了这么多间谍，肯定弄的人心惶惶。 那么抱有远大理想的洛文先生自然也要关心一下恶魔的心理健康……特别是那些被认为是间谍，或者潜在是间谍的家伙。 当然，洗特乐小队也会随机挑选一些幸运儿来与耶利哥先生进行友好的对话，以此来评估心理健康。 要知道，恶魔有一算一，都是扭曲产物，内心缺少良好的正面情绪。 这怎么可以呢？ 洛文可太热爱和平了。 热爱到想要连恶魔都能感受到爱。 他伸了个懒腰，坐回柔软的椅子上，后仰，双脚翘起，放在桌面上。 洛文背后正好是大开的窗户，银灰色的光线洒到他身上。 他双手手指轻轻磕碰，指尖坚硬的鳞甲发出清脆声响，裸露的身体上裂纹随着呼吸起伏亮起一丝丝白色光芒。 就在这时候，军官室门被推开，尤里进来，先敬了个礼，然后看到截然不同的军官室后，发了一下愣，头脑不自觉恍惚了一下。 洛文大部份面容都被阴影挡住，只能隐约感受到他秀美，温和脸庞上的气息，一双红色瞳孔如同鬼火一样。 而他身体周围被光芒勾勒出了一层白边。 有一种怪异的神性与人性在他身上交融，在肮脏，混乱的血肉要塞之中，他就代表着唯一的秩序.....太奇怪了。 明明只是一个2阶的恶魔，3阶的军官而已，在数量众多的恶魔群体中也不算是很出色。 只是......那种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莫名有着“大恶魔”的诡异气息。 而在他安静下来的这股莫名的气息却能让恶魔都安心下来。 尤里摇了摇头，声音也不自觉轻柔了一点。 “尤里。”洛文的语气很轻柔，与恶魔们那粗俗，刺耳，总是发出意义不明嚎叫的感觉完全不同，“这两天辛苦了，在这期间你有什么困难吗？” 尤里脑子又有些蒙圈了，他不知道耶利哥想干嘛。 有，我们小队的成果非常不错，也没有恶魔敢反抗我们。”他说道，“一切都很顺利。” “嗯，没事就好。”洛文说道，“尤里啊，你和其他小队成员传达一下信息，最近这段时间所有人都会过的比较艰难......” “也正因为如此，我们要稳定住军心。” “如果你们看到有一些恶魔快要崩溃，或者心有不满，可以先带他们来我的军官室里一趟。” “而且我在军队呆了这么久，也发现了一个不太好的情况......恶魔们都太急躁了，他们的心理状态也出了问题。” 心理？ 尤里砸吧了几下嘴，有那么一丝迷惑。 这对他们来说是个新概念。 而且恶魔要健全的心理干嘛？ “迷惑了对吧。”洛文看穿了他的心事，“所以我们才会被人类渗透成筛子，反正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很快就能看到成果了。” “先把路西尔带过来吧。” 第10章 强制治疗我是在行的 洛文开始叨念恶魔们的心里健康情况了——毕竟这些鬼东西生而吃人，不会抱歉，内心变态，实在是缺乏作为生物的自觉，这样下去还打个鬼的仗啊......起码作为军官的洛文真心认为，这是恶魔只能取得阶段性胜利，但最终还是被人类驱逐出去的原因。 没错，这些瓜皮心理出了大毛病......那么，治疗这大毛病最好的办法肯定就是先“心理咨询”再“传教”，让他们发觉自己一个两个都“有毛病”才行。 毕竟后面人类和恶魔还要再打一场旷日持久的大仗，到时候真的是群魔乱舞了——人类出叛徒，恶魔也出叛徒，主打的就是一个我中有你。 况且别的不说，洛文笃定自己以后也肯定要面对绝望女皇伊利斯与其他大恶魔。 那肯定得在这种时候去好好折腾，研究怎么好好削弱恶魔…… 而他根据设定与玩家的挖掘，推断出恶魔的强不单单是种族带来的强大肉体与黑魔法亲和，还有他们是几乎没有共情能力。 如果这些玩意儿稍微有点自知之明，说不定……还能被人类打的更惨。 “所以说。”洛文摸着下巴，“要试着让恶魔有共情能力，也就是要产生一些莫须有的感情。” 比如说“爱”与“亲情”。 他确定好了自己的研究课题——如何让恶魔懂得爱，研究这些生物的心理状态。 我可真特么是个好人。 …… 很快，路西尔就被几个洗特乐小队成员“友好”地送进了军官室。 这前3阶军官被扔到在地上滚了两圈，一抬头看到洛文对着他微笑，身体就开始打摆了。 “路西尔，你好啊。”洛文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下巴放在手背上，声音轻柔，温和，“能聊一聊吗？” 路西尔哆嗦着爬起来，声音颤抖“耶利哥，你都已经拿了我的恶魔刻印了，现在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恶魔士兵而已，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洛文眨眼“有什么问题吗？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 毕竟那天没杀你的理由就是想要做一个跟踪调查——没有心的恶魔被强制生成了“母爱”的情感后会怎么样？ 变成人类之后再变回恶魔会有什么心理的后遗症吗？ 如果效果好的话就要想办法推广了。 但是洛文这“友好”的招呼让路西尔又要破大防了。 这两天他可是见证了新“地狱”的诞生——洗特乐小队狂笑着到处抓人扔进地牢，而且那种惨叫与哀嚎…….做了这么多年恶魔军官，他都没听过这么凄凉的叫声。 而且听起来比自己遭遇的事情要更恐怖。 然后现在……这家伙又不知道发什么疯，硬是要和自己聊天。 跑？ 怎么可能跑得掉啊。 路西尔忽然有些自暴自弃了。 洛文叹气，抬抬手，军官室的地面顿时升起一个躺椅，他示意路西尔躺上去，尽力展示着自己的“无害”。 算了，反正你不聊也得聊，这种病不治也得治。 “你不愿意和我聊聊的话也没关系。”洛文继续微笑，“放心吧……如果我想要杀你，你是‘人类’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特么的。 路西尔一听这话语，心里顿时升起一丝怒火，而这怒火又勾起了屈辱感，身体也忽然不打摆了，他冷冷看着洛文。 嗯，非常看不起，厌恶人类，所以说“变人”的确会极大地打击恶魔。 果然肉体的改变也会影响到心理。 就像之前把人变成魅魔一样。 洛文看着路西尔的表情与反应，笑道“好了，路西尔，很好的表情，现在能好好聊一聊了吗？” “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和你了解一下……”他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特殊恶魔刻印漂浮出来，“路西尔，配合一下好吗？” 于此同时，洛文身上又冒出了一点圣光。 路西尔一看到这圣光，眼皮直跳，身上鳞片都止不住互相轻轻磕碰，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 你特么。 他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喝的酩酊大醉，被按倒，化作人类，然后还生娃的场景。 现在这家伙是赤裸裸地在威胁。 不配合的话就是另外一个结果了哦。 路西尔又开始打摆了，他只能屈辱坐下“耶利哥，说吧，你想要问什么？” 情感丰富了好多——洛文观察者路西尔的表情。 虽然部份恶魔不拟人，但很多时候恶魔们除了狂笑就是在轻蔑地笑，要不然就是在笑的途中。 而表现出来的话，就是他们的“脸”总是有些僵硬。 现在路西尔，这个没有被洛文杀死的前军官，现在表情明显丰富了。 他会紧紧咬住牙关，瞳孔会急速收缩，眼神中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了害怕，而且看到自己还会发抖。 看来不仅仅是低级恶魔，连可以当上军官的恶魔都无法免疫，会产生这么有趣的后遗症。 “路西尔，你在恐惧什么？”洛文收回了圣光，只剩下恶魔刻印浮浮沉沉，上面的特殊效果缓缓扩散，化作无形的大手，轻轻抚摸着路西尔的脸庞，“我已经答应了不会杀你，也没有杀你的计划，反而我想要你能好好活下去，成为我的帮手。” 路西尔努力想要保持着大脑的清醒——他一开始打定了主意，绝对不想要配合洛文，哪怕自己再害怕.....毕竟特么的连变人和生孩子这种破事情都体验过了，还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 但是，洛文的特殊刻印哪里有这么简单。 无论路西尔再怎么反抗，他的意识都在逐渐被抽离，内心各种情绪翻涌.....洛文的话语如同羽毛一样轻轻拂过他的脸。 路西尔下意识回答道“我在恐惧自身的变化，也在恐惧人类。” “哦？”洛文挑眉，“恶魔没有心，为什么你会恐惧？” 他要得到确定的答案。 “因为......我变成过人，内心多出了许多庞杂而古怪的东西.....再纯粹了。” 嗯，不纯粹，多余的情感会非常影响恶魔的能力。 “是不安宁了？还是说面对以前习以为常的事情感到了恶心？” 我......现在有点讨厌杀戮了，但又害怕不去杀人。” 洛文手指点着桌子，看着一脸迷茫的路西尔，嘴角勾起微笑。 这是一个好开头，非常棒的开头...... 洛文收回刻印，这前军官忽然清醒，颤抖着“耶利哥，你对我做了什么？” “路西尔，我能帮你。”洛文手指还在有节奏地点着桌子，嘴角的笑容愈发浓烈，“你不就是心理出了点问题而已......只需要一点帮助就好了。” 一点点强制治疗，实验，观察，推广。 要怎么样才能让一个恶魔彻底崩溃呢？ 第11章 多余的情感 多余的情感是极大削弱恶魔的关键...... 洛文看着路西尔，心里迅速分析着状况——对于恶魔来说，人类负面的情绪，赞同的美好品质对他们来说就是毒药。 原本恶魔是不应该会产生这种情绪的。 但现在不同了，洛文不但能让他们变人，还可以用法术让他们强制产生一点多余的情感。 那么如果让他们能够拥抱这种情感会怎么样呢...... “所以你觉得那些是多余的情感啊.....路西尔，太愚蠢了。”洛文轻轻叹气，“你觉得恶魔会输给人类吗？” 输给人类？ 路西尔嗤笑，说道这个话题他就不再害怕了“凭什么会输？” “我们恶魔光是靠着身体就能把高出自身一两阶的人类给撕碎，更别说我们自带的黑魔法亲和与魔法抗性能力？” “就算是圣光，也无法对我们造成太大伤害。” “耶利哥......你告诉我，人类要怎么赢过恶魔——至今为止，我们与人类交战多次，他们一次都没有赢过我们。” “嗯，你说的对。”洛文并没有反驳，“目前看来，人类完全打不赢我们。” “但是，最后人类会赢，还会把我们完全驱逐出去，隔离在他们的世界之外。”洛文直接说出结果——毕竟正常的历史发展就是这样的。 “胡言乱语。” “因为我们不了解人类啊，我们不清楚人类的精神与情感。”洛文说道，“所以，才会输。” “那好，路西尔，你之前能当上恶魔军官，在恶魔之中也算是聪明的了。”他手指还在轻轻点着桌面，但节奏越来越急——咚咚，笃笃。 路西尔又烦躁起来了。 但他不敢做任何事情。 “路西尔......我问你，那天晚上，你生下那些触手的时候，心里有什么想法？” 这前军官身体一顿，又产生了一股恐惧的感觉，他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死都不想要回想。 但这时候，洛文抬手了，又是一发【劝生呢喃】直接甩到了路西尔脸上。 猝不及防。 路西尔脸色大变，他立刻感受到肚子里翻江倒海，那些该死的触手顿时把肚子给顶高了！ “生娃好啊......” “一生要生三......” 耳边一阵阵温柔的呢喃声再度响起，像是一根根羽毛轻轻擦拭着耳膜，酥麻，嘈杂，但又是带着无尽的善意。 恶魔最讨厌善意了！ 但是，心中又开始翻涌那种“温暖”，“欣喜”，“坚毅”等等正面情感。 太痛苦了！ 他跌坐在地上，捂住肚子，嘴角扬起又压下，脸上肌肉不断鼓动，抽搐，他在痛苦挣扎，在低声嘶吼，他在尝试疯狂压抑那些恶魔不应该拥有的的情感。 来自身体的折磨是一回事，造成最大伤害的永远是精神。 洛文的低沉，温和的细语在他耳边响起“路西尔......你看看，你有了不应该产生的情绪对吧？” “你现在和人类的女性没什么区别，肚子里怀上了‘孩子’，心里产生了‘爱’。” 他忽然散发出一阵凌厉的敌意，指向路西尔。 路西尔浑身一颤，猛然抬头，双眼充满敌意地看着洛文，他脸颊两旁裂开，下鄂大张，下半张脸像是花朵一样盛开，细小的利齿轻轻颤动，对着洛文发出威胁的低吼。 “为什么对我敌意这么大？”洛文背着手，收起敌意，“路西尔，感受到了吗？” “身体里涌出的力量，想要撕裂我的欲望。”他说道，“但是，路西尔，你认为这种力量是来自恶魔的身体或者心灵吗？” “去你妈的......”路西尔嘶吼。 “你还感受不到吗？人类会保护自己的孩子，保护弱小，而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一波接着一波挡在我们面前。” “他们不怕死吗？怕！肯定怕，人类的恐惧本来就是恶魔喜爱的东西之一，但为什么他们还会无悔挡在我们面前？” “路西尔，理解人类的情感，拥有人类的情感，接受人类的情感，才是我们恶魔真正战无不胜的开始！” 洛文缓缓说道，他背对着窗口，身上又慢慢泛起一点圣光，看起来冷静，慈爱，但又有着一点癫狂。 “耶利哥......”路西尔身上的疼痛终于慢慢褪去，肚子也慢慢收了回去，他喘着气，嘶哑着嗓子，“你这个杂种......” 洛文呵呵笑了一下，盘腿做到路西尔边上，撑着下巴“路西尔，冷静下来，好好回想刚刚的感受。” 他抬起手，似乎又想要放出赐福，吓得这恶魔又哆嗦了一下，强行冷静下来了。 “怎么样，人类的感情。”洛文放下手，笑吟吟的，“这下能理解一点了吗？” “情感，情绪的力量......刚刚我对你散发敌意地时候，你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路西尔喉头咕哝两下......看洛文似乎没有触手的迹象，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真的不想要再体验“爱”了。 所以他只能抱着脑袋，死死思索。 半晌之后，他终于慢慢说道要保护肚子里的东西。” “恭喜你，路西尔，理解了‘保护’。”洛文鼓掌，“我们一直以来就是为了取乐，为了破坏，为了愉悦......但人类对抗我们，是为了‘保护’。” “好好用你的脑子。”他戳了下路西尔的脑袋，“要用脑子去想，去理解，而不是纯粹靠着我们与生俱来的本能行动。” “人类的力量是来自他们的过往，而我们的过往是什么？”洛文缓缓说道，“恶魔最终会失败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低估了人类过去带来的情感的力量。” “好了，走吧，好好去想，去感受，今天就到此为止了，还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洛文看着路西尔冷下来的表情，困惑的眼睛中也已经被迷雾所包裹......他看起来悟到了很多。 洛文最后把几页纸放到了路西尔的怀中“回去看看吧。” 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离开了洛文的军官室。 他的心里已经种下了种子了。 洛文重新站起身来。 嗯，听起来很有道理是吧，但实际上恶魔之所以强，其中一个缘由就是没有多余的情感，所以才杀伐果决，下手果断。 “好了，现在就有意思了......可以让洗特乐小队下手重一点了。”洛文笑道，“接下来很快就会有越来越多的恶魔会来寻求帮助了。” 然后也要在其他军官上试一试这一套了。 第12章 来自过去的力量 今天难得没有下雪，但云层依然下压，灰蓝色的天光让阴影暧昧不清，连他自己身上的黑色鳞片与裂纹都不再狰狞。 北部要塞也比以往要安静了太多，一个两个恶魔都夹着腿，小步挪动着，说话声音也不敢太大声，言辞异常注意......唯有那些洗特乐小队的成员昂首挺胸，穿行在石廊之中。 路西尔忽然感觉这场面有些滑稽，以往这些只会破坏，杀戮的家伙现在竟然在耶利哥的淫威下夹起了尾巴做人。 也不知道其他军官怎么想的，竟然也会支持耶利哥。 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低着头，抱着头。 洛文的声音总是环绕在自己脑中。 路西尔第一次“思考”，而且思考的是关于“自己”与“人类的情感”。 周围到处是细碎，压抑的脚步声，恶魔们来来回回在他边上经过......他也能感受到各种原本能让自己兴奋，愉悦的“负面情绪”，但现在他却只觉得嘈杂，恶心。 一种来源与本能的反感与挣扎，他想要接触，沉溺在内，但下一刻又被生生从中拽了出来。 他心里被种下了一颗种子，而他越是想要排斥，那一颗种子就越是快速破土而出。 恶魔最终会失败？会被人类驱逐出去？ 路西尔想起那些“间谍”，明明潜入血肉要塞之中是死路一条，但是他们依然做了。 理由就只是一些“微弱”的希望而已？ “恶魔最终会失败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低估了人类过去带来的情感的力量。” 耶利哥这句话不断回荡在脑海中。 为什么？ 他顺着这句话，使劲在脑中回想着自己的过往——浑浑噩噩，不知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起始是在幽邃，漆黑，无边的柔软隧道中不断爬行，蠕动的墙壁包裹，挤压着自己往前方送去......然后呢？ 不记得了，当自己拥有“记忆”的时候，已经是拿挥动着大斧，在大地上和其他恶魔厮杀，斩碎他们的肉体，拧下他们的脑袋，大口啃食着“鲜美”的血肉，拿头盖骨当成酒杯饮下一口口复仇的鲜血。 然后？ 然后就是进了伊莉丝的军队，在平原上，在雪原中砍杀。 为了什么？——耶利哥问道。 为了什么？恶魔不就是为了杀戮，为了毁灭而生的吗？ 但是为什么要杀戮，要毁灭？ “该死的......”路西尔尖利的手指深深插入脑壳之中，头盖骨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吱声。 路西尔真的是头疼了。 只是被强迫变成了一会人，被耶利哥说了几句而已，怎么就多出这么问题。 明明几天之前，他对恶魔的存在，目的都没有任何迷惑的。 但就是耶利哥那天晚上把自己变成“人”，然后今天又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让自己对什么东西都开始怀疑了。 恶魔，人，到底是什么？ “目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可怜的路西尔，他现在已经耶利哥三言两语给彻底弄晕了......但他也是第一个，开始思考这种问题的恶魔。 他就这么如同雕塑一般坐在那边，来来回回的恶魔对他投去了疑惑的眼神，却没有一个敢上去询问。 直到一个鱿鱼一样的恶魔军官走了过来。 “路西尔。”鱿鱼恶魔伸出粘哒哒的出手，碰了他一下，“你在这里干什么？” 路西尔呆滞抬头，与鱿鱼恶魔军官那一双凸起，横着的诡异瞳孔对视，愣愣问出一句“泽塔，我们这么进攻，杀了这么多人类，到底是为了什么？” 泽塔听到这话脑子也顿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说道“我们生来就是为了毁灭，不需要理由。” “硬是要说的话，我们是为了伊莉丝大人而存在，去战斗的。” 路西尔把手指从自己脑壳中拔出，粘稠漆黑的血液喷出，他缓缓摇头不明白了，耶利哥说我们最后一定会输的，会被驱逐出去，因为我们的杀戮毫无理由......” 泽塔滑润的眼睛眨了一下“耶利哥说的？” 听到这个名字，泽塔也沉吟了一下。 毕竟这两天，耶利哥的动作太大，抓了一批又一批的“间谍”，加上又是伊莉丝的亲信...... 这忽然崛起的特殊军官身上带着太多谜团了，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智慧似乎凌驾于大部分恶魔之上。 只是这并不代表着所有军官都认可了他。 最多也就是利用他......让他先掌握一部分权力，把间谍清除而已。 恶魔队权与力，一切代表着杀戮的东西都有着迷一样的执着。 而路西尔，这曾经的军官，也是战场上最为亮眼，冷静的代表，现在竟然失去了戾气。 而且最让泽塔不解的是，他竟然在思考这种“人类”才会有的思想。 “他对你说了什么？”泽塔问道，“路西尔......你被他夺走了恶魔刻印，也没有想着报仇......反而被他的思想影响了。” 路西尔摇头“我说不清楚.....现在很混乱。” 泽塔的触手轻轻拍着地面，发出粘哒哒的啪啪声，他有点惊诧了。 路西尔被夺走刻印是一回事，但这家伙的心从来就不会起任何波澜...... 与许多恶魔一样，路西尔也是一台优秀的杀戮机器，也是聪慧，冷静的杀戮机器，绝对的优秀恶魔。 这是被耶利哥折磨成什么样子，又被说了什么他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但最让他摸不着头脑的原因也很简单......恶魔竟然开始思考了，竟然不再是为了愉悦的杀戮而思考。 不对......他忽然发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路西尔现在没有刻印，而自己是三阶军官，身上的压迫力是随时散发的，所有比自己低等级的恶魔怎么样都会感受到压迫......但是路西尔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完全无视了阶级上的差别。 耶利哥对他做了什么？ 泽塔心里产生了一丝“好奇”与“戒备”，他看了一眼又抱起脑袋，苦苦思索的路西尔，转身离开了。 先放一会......看看耶利哥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13章 中枢部 现在一切都走上正轨了，这样洛文安排好尤里去执行一些任务之后，自己也能进行下一步了——过两天，前往中枢部去谒见军官。 他现在所处的北部已经被搅成一团乱麻了——不但种下了众多种子，恶魔被折腾的要死要活，极大削弱了他们的战力。 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后续抓间谍这事情差不多也得停了，在抓下去自己也容易玩脱。 而且其他军官估计也很快会对自己产生怀疑，那就铁定会对自己的计划产生妨碍。 那么下一步，就是要完全确定自己在血肉要塞的地位，让恶魔们就算怀疑自己，都不能揭发，拿自己毫无办法。 早上又“友好”地关心了几个恶魔之后，就稍微收拾了一下，准备前往“中枢部”一趟，去见一见核心的恶魔军官们了。 血肉要塞分为三个大部，他所在的北部，南部，以及最重要的中枢部。 北部南部这两个地方说白了就是军营，窝着的都是一群大头兵与管着大头兵，偏向武斗，智商偏低的军官们。 但中枢部集中的多为“智将”，擅长魔法的军官们，而驻扎在中枢部的恶魔们也是更偏向控制与使用黑魔法的存在。 毕竟中枢部就是血肉要塞的核心，不但有着连接着所有恶魔的法阵，也铭刻着维持，操控血肉要塞的阵法。 最重要的是，绝望女皇伊莉丝的茧房也是在中枢部，那地方可以说是整个血肉要塞核心中的核心了......而且这里面的军官也是真正意义上的“上司”。 他们的刻印虽然也是普遍3，4阶，但几乎都是特殊刻印，和洛文的是同款的。 离中枢部越近，血腥味越是浓厚，甬道中已经看不到一点裸露的石头了，全都被厚实肉壁所覆盖，地面也是黏腻，每一脚抬起的时候，都能清楚感受到拉丝，听到软趴趴的“啪啪”声。 好远......这血肉要塞真不愧是伊莉丝的大本营，能容纳上万名恶魔，还能改造。 不过啊，真不知道当初那些设计师怎么就这么无聊，对恶魔的刻板印象除了血就是肉，弄得到处都恶心巴拉的。 洛文一边吐槽，一边捏着鼻子，皱着眉头，逃难一样快跑，穿过一个个张开的肉门，终于是走出了甬道，来到中枢部。 洛文深吸一口气，露出自己的恶魔刻印后，守在入口处的两位无面恶魔才放行，让他进去。 中枢部的管理一向很严格，其他部只有3阶以上的军官才能进入，这也是洛文一开始就要赶紧提升职阶的原因。 与大部分地方都是露天的南北部不同，整个中枢部就是一栋巨大的封闭哥特城堡——环绕着最中心的高塔的城堡。 只是与脏乱到要死的军部与到处是血肉覆盖的外面想比，中枢部里面倒是异常整洁，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而且这里来来回回的恶魔都是一个样子，非常拟人——细长滑溜的四肢，匀称身材，最大特点就是脸上没有五官，就像是一个个被剥光了壳的滑溜鸡蛋。 看的有点想笑——但洛文还是忍住了，咳嗽两声，随手拉过一个恶魔“你好，起是来自南部的特殊督战队队长，耶利哥，有些事情需要向中枢部的万嘉大人汇报。” 无面恶魔的脸皮轻轻鼓动“耶利哥？你要汇报什么事情？” “关于人类间谍的事情......以及伊莉丝大人的一些事情。”洛文还是彬彬有礼，语气平和，“事态有点紧急，能麻烦你赶紧通报吗？” 无面恶魔沉吟一下，说道“跟我来吧。” 这些无面恶魔走路不会发出一点声音，像是小猫一样，而宽敞的大厅中，这些恶魔来来回回走动却没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唯一的声响就只有洛文自己的脚步声而已。 有点渗人——洛文想着。 无面恶魔带他走过大厅，穿过一道道走廊，顺着螺旋楼梯往上走，洛文眼睛也在四处乱瞟——说实话，这也是他第一次以这种状态进入血肉要塞的中枢部。 就算外面是朗朗白日，但中枢部里却是永恒的夜晚，从窗户往外看去，天空是纯黑的，但如果再仔细望去的话，又会发现上面有着几个颜色更深，扭曲的洞口。 就像是黑洞一样。 按照设定，血肉要塞的中枢部是被一个空间阵法所包裹着的，从里面往外看到的不是现在所处于的空间。 所以后面着中枢部也有一个别称，叫做“永恒黑夜之堡”。 洛文伸手轻轻触碰螺旋楼梯边上的墙壁，冰凉，平顺，一条条暗黑流线随意攀附，形成一道道即混乱，又隐隐有着秩序的龟裂花纹。 这让洛文想起了瓷器上的漂亮纹路。 抱歉，收回一点前言，这中枢部的审美还是不错的。 稍微感谢一下创作出伊莉丝的人吧...... “南北部的军官前来中枢部真是难得。”无面恶魔忽然说道，“你们这些恶魔一直对我们都是避之不及的。” 废话——洛文心想，那些脑子有坑，成天杀杀杀的家伙最讨厌你们这些毫无特征，看起来阴阴森森的家伙了。 而且每次来中枢部都要被这里的军官嘲讽。 除了洛文之外，这里的军官可也是难得会让他们憋屈，感到屈辱的存在。 “主要是事态紧急。”洛文叹气，“中枢部的大人们都不怎么注意南北部发生的事情，所以我也只能过来汇报了......” 无面恶魔发出猫一样的轻笑“你们——还有脑子去想这些事情的啊？” “事态紧急。”洛文耸肩。 “好吧，但是在中枢部你最好收敛一下那些粗俗的行为。”无面恶魔说道，“中枢部的大人们非常厌恶肮脏的东西。” “还好你还可以。” 说完这句话后，无面恶魔轻轻摇头，就不再说话。 两人走了十几分钟的楼梯，又走过长走廊，终于在一扇将近三米高的房门前停下了。 “我已经通报了。”无面恶魔说道，“他让你在这里等一下，迟点他就会让你进去他的军官室了。” 第14章 最优雅的恶魔 无面恶魔离开了，留下洛文一个人在门口等着。 他就这么静静地待在会议室门口等待着，腰背挺的笔直，但又呈现出一种奇妙的放松姿态。 而再配上他更偏向人类的身体比例与脸庞，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位优雅的人类贵族，而不是代表着混乱与痛苦的“恶魔”。 中枢部的恶魔们比南北部的都要......嗯，变扭？或者说更有理性，也更推崇所谓的秩序......他们本身是更倾向于“魔法”与“策略”的战斗方式。 他在心里整理着中枢不的情报，等了大概有两个多小时，万嘉房间的门终于发出一阵轻微的咯哒声，缓缓朝外打开。 “进来吧。”万嘉的声音传来。 洛文微微躬身，行礼，才走入万嘉的军官室——光滑的地板倒映着血肉模拟出的水晶吊灯，古罗马一样的柱子耸立，刚好形成了供人前行的通道，而在尽头，万嘉端坐在石椅上，也坐在一具巨大的管风琴前。 “继续往前走。”万嘉没有任何情绪的清冷声音传来。 洛文保持着姿势，迈动双腿，双眼平视，每一次落脚的距离都是相等的。 而随着前进，耳边也响起了一阵阵轻微的淫靡呢喃，娇喘——从远到进，飘飘渺渺，每一次响起都在撩拨，放大生物的本能。 随后，在他面前，一组组赤裸的魅魔从石柱边上走出，摆动腰肢，扭动大腿，双颊一片潮红，朝洛文爬来，伸出洁白藕臂，虚抱。 洛文轻笑，脸色不变，无视着这一切，穿过魅魔幻觉，踏上石阶，站在万嘉面前，微微躬身“万嘉大人。” 万嘉微微偏头，看向洛文，也笑了一下“没想到北部中竟然还有你这样的恶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 他在打量洛文。 “谬赞了。”洛文笑道。 他也在打量着万嘉。 万嘉——号称“最优雅的恶魔”，4阶军官，整体实力也是一位4阶的“黑魔法师”，但擅长的是幻术与操纵灵魂，而与别的恶魔不同，他的习性更偏向人类，也更喜欢人类的一些习俗……比如说那些“贵族”们倒腾出来的什么鬼礼仪——要有坚定的心智，也要随时保持风度等等…… 而这位奇葩也是南北部大老粗们最怕的家伙，如果有一点不符合他的心意，他会直接让你陷入噩梦之中，没个十天半月不让你出来。 “做的不错。”万嘉微笑，“只是2阶的实力，却能无视所有的幻象——这一份克制的心态可不像北部那种乱七八糟地方出来的军官。” “谬赞了。”洛文说道，“这只是在诞生的时候赋予我的一点特殊之处而已。” 嘉点头，“之前——也有南北部的军官过来谒见我，但一看到魅魔就失心了，内心翻涌不止……所以他们只能在南北部。” “说说吧，你说要汇报人类间谍与一些紧急的事情。”他手指点着石座扶手，“我刚刚也查看了一下北部的情况，你似乎已经抓出不少间谍了。” “万嘉大人，我怀疑血肉要塞中有更多的人类潜伏着。”洛文缓缓说道，“而且渗透的很深……”他把手贴在自己的腹部，拿出了那张“伊莉丝的呼唤符”，递给了万嘉。 这恶魔军官眼神一凝，接过来，微微偏头，用眼角的余光查看。 上面的法阵丝毫不差，但没有法力的流动……万嘉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路，但一碰到法阵，指尖就传来了一阵尖锐刺痛，指尖的白色皮肤竟然脱落了一点。 是真的——作为四阶军官，他自然知道这种召唤符的特征，以及拥有呼唤符咒的意义。 他把符咒还给洛文，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血肉要塞的弱点……是在内部。”洛文压低声音，“伊莉丝大人在与圣骑士长对战之前就吩咐过我了。” “人类一定会想办法混进要塞之中，这是他们唯一能获胜的方法的。” “而目标除了收集情报之外，一定会想要救出圣骑士长，如果一个6阶的强大存在在内部发难……”他顿了一下，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万嘉眯起眼睛“继续说。” “另外……我长时间审问，与人类交流下来后，我认为恶魔最终会失败。”洛文说道。 万嘉坐直了身体“耶利哥，就算你是伊莉丝大人的亲信，也不应该说这些话。” “不……万嘉大人，这是很严肃的问题——人类的力量是来自于他们的过去，以及我们恶魔所没有的‘保护’之类的心境，为此，他们会可以牺牲许多。” “人类在想尽办法了解我们，而我们还对这世界上数量最多的种族抱有藐视的心态。”洛文说道，“就好像现在——他们愿意承受巨大的痛苦，无处不在的危险，却毅然潜伏进我们的阵营之中。” “试想，我们现在命令一群恶魔，让他们变成人类，进去他们的社会，学习人类的生活方式，习惯，收集情报，他们愿意吗？” 万嘉听到这一段话后，目光闪烁，也开始沉吟了。 的确，耶利哥提出的这个问题很有道理……就算现在恶魔对上人类军队是碾压一般，但作为中枢部的军官，他也发觉每经历一次战争，人类的军队在某一方面都会掏出一点针对恶魔的方式。 他们在学习。 “所以？” “我们要去理解人类。”洛文说道，“我在北部试着实行的行动除了揪出间谍之外，就是想要试着让恶魔去了解人类……目前来看还算可以，也有成果可以拿出来。” “但是，我需要您的帮助。”他说道，“如果有时间的话，您可以随我去北部看一下。” 万嘉听到这话皱了下眉头——他爱干净，一点都不想去南北部这种臭气熏天的地方。 但耶利哥所说的这些话……毫无疑问，的确是问题。 “最后，还有一点。”洛文压低声音，“是关于伊莉丝大人的一些事情……说实话，要了解人类这个想法就是之前谒见伊莉丝大人时候诞生的。” “伊莉丝大人？”万嘉难得又懵了一下。 “对的……”洛文咳嗽一下，慢慢说出了他的“见闻”。 万嘉听着洛文的话语，表情从严肃到惊愕听完之后瞳孔地震。 真的假的？ 洛文严肃点头。 万嘉沉吟，他感觉自己的神经突突直跳，半晌之后才说道“好吧，耶利哥……如果事实如此，我会亲自去北部一趟的。” “但是在这之前，我需要去确认你所说的情报。” 第15章 洛文说对了一切 但伊莉丝的对手，那位看起来像是个没发育完全小鬼的圣骑士长还更可怕。 同样是6阶的人类，竟然能靠着圣光与肉体硬生生对刚恶魔，而且还几乎免疫伊莉丝最擅长的精神系黑魔法……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有些忌惮人类那坚定的意志了。 而耶利哥刚刚那一番话也正好敲在了他心上。 “如果真有效果……让你成为中枢部的军官也不是不行。”他想着，“但在此之前，还是要去确认一下伊莉丝大人的状况。” 虽然成功俘虏了圣骑士长，但伊莉丝也是第一次受重伤，她带着圣骑士长去到尖塔中，结茧，只留下一句“等我出来，发动最后进攻”，随后就断开了与外界所有的联系。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伊莉丝结茧疗伤，这也导致结茧之后发生的事情他们也摸不准是正常的还是异常的。 万嘉一边思考着，一边往中枢部高塔走去，而一路上他都在注意着耶利哥所说的异常现象。 上一次接近高塔都是一个多月前了。 越是靠近高塔，无面恶魔们的行动越僵硬，而且有着“面容”的恶魔也多了起来……他仔细观察，那些面容都很像圣骑士长那张在人类眼中看起来很可爱的脸……他们叫什么来着。 哦，正太……似乎人类喜欢称呼可爱的小男孩叫正太。 细看之下，虽然容貌也有区别，但“可爱”这一点似乎是共通的。 万嘉心中也不自觉一颤，耶利哥说的是真的？ 无面恶魔是属于中枢部的特殊恶魔，他们从深渊中诞生，被伊利斯选择进入中枢部之后就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生命改写与复制......他们几乎与中枢部是绑定的，而“无面恶魔”如果受到伊利斯的影响，面容就会发生改变。 万嘉随手抓过一个拥有了面容的无面恶魔，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拥有面容的？” 那无面恶魔抬头，一双水润的大眼睛看向万嘉，毕恭毕敬“万嘉，大人，自从伊利斯大人结茧之后，我们在高塔附近的无面恶魔就开始慢慢拥有面容了。” 万嘉眼角不自觉跳了一下。 伊莉丝大人的影响的确在扩散。 “现在能进高塔里吗？”万嘉问道。 而这时候，无面恶魔的脸上出现了踌躇的迹象，身上也散发出了若有若无，如同泔水一样恶臭的绝望气息，他忍不住后退两步“万嘉大人......您难道没有感觉到吗，高塔中传出来的气息......最近伊利斯大人的茧房很暴躁......” 暴躁......耶利哥又说对了。 “告诉我具体状况。”万嘉说道。 无面恶魔缩了一下脑袋......似乎有些恐惧，万嘉看到这情况，更是怀疑了，他直接让自己的刻印浮现，强迫这无面恶魔开口。 无面恶魔挣扎了两下，说道“万嘉大人......最近这附近有面容的无面恶魔......经常死去，面容越接近圣骑士长的，死的越惨。” 万嘉失了一下神“为什么没有任何报告？” 他是军官啊，也一直窝在中枢部，怎么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他一点知觉都没有？ “因为......这是伊莉丝大人的意志.无面恶魔颤抖着说道。 万嘉微微叹气，放开了无面恶魔......心里已经泛起了阵阵波涛。 “还有什么？”他问道，“所有的——自从伊莉丝大人结茧之后的现象？” 无面恶魔抖了几下，在万嘉的压迫力下缓缓说出了变化——高塔周围频繁出现粘连的肉丝，像是蛛网一样到处攀附，偶尔坠落下来的一点丝线只要一碰到，生命力就会被立刻吸收...... 万嘉仔细听完之后也不自觉深吸一口气。 耶利哥的确是第一次来到中枢部，伊莉丝大人也是第一次结茧......但是耶利哥所说的一切都符合......这么说的话，他的确知道许多大恶魔的特性。 伊莉丝大人的真是目的实在是让人出乎意料...... 第16章 开启正式的主动传教 当路西尔离开之后，尤里与两个洗特乐小队的成员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站在洛文身后。 他们就像是空气一样，没有引起一点注意，甚至站在他们面前，闭上眼睛，都只会觉得面前什么都没有。 “耶利哥，你给我们的任务顺利完成了。”尤里说道。 “中枢部那边没有任何反应对吧。”洛文没有回头，只是伸手轻轻推着他桌子上的“伊莉丝手办”。 尤里的语气带着一丝兴奋，拉长了尾音“的确——中枢部的无面恶魔们没有一点反应，我们小心一点，他们完全察觉不到我们......”他嗤嗤笑了起来，“无面恶魔......中枢部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配合着你的分泌物，他们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就好。”洛文的语气很平静，“感觉怎么样？” 尤里发出一阵畅快的笑声，身上每一个孔洞都冒出了火焰。 怎么可能不爽啊，他可是第一次有机会能杀死中枢部的无面恶魔！ 那可是全新的手感，全新的刺激与快乐。 果然跟着耶利哥太好了——尤里现在如果是他是洛文的二号粉丝，那就没人敢说自己是一号大粉丝。 不但学到了这么多全新的折磨手段，还可以杀掉中枢部中的恶魔。 那种手感真是欲罢不能啊......该怎么说呢，很顺滑，柔软，强硬把他们那张脸庞扣烂，灌下药剂时候有一种难得的征服的快感。 而这一切恰好也直接戳中了他们内心的渴求不一样的杀戮的欲望。 而且最刺激的是......杀死高位者的快感。 至于其他事情，那自然也是手到擒来了。 “很好，尤里，那么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去辅助路西尔了。”洛文说道，“配合他的行动，保护他......我们在北部现在虽然有着不少死忠，但同样的，我们也深处危险之中。” 尤里敬礼——他一点都不会怀疑洛文的任何指示。 直到目前为止，洛文的指示只会给他们带来无尽的愉悦......像是在死亡的边缘来回横跳，差一点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界。 但是——欲罢不能，甚至连他们本来的目的都有些遗忘了。 “好了，去吧，保护好我们最棒的种子。”洛文推倒了一个手办。 钉子都已经打下，整个北部自己都拥有不少话语权。 中枢部的家伙也被自己骗的团团转......嗯，这就是信息差的魅力。 还是那句话——整个血肉要塞就没有比自己更了解伊莉丝，或者说大恶魔的特性了。 “其实一切都是正常的疗伤过程......只是我稍微一捣乱，就能被带偏了。” 他早就利用药剂让尤里等一些死忠粉混进了中枢区去捣乱了......配合着伊莉丝结茧后“正常”的异像，再稍微扩大一点，装一下——比如说悄然在落单的无面恶魔边上说一点点话，引诱一些拥有面容的无面恶魔更加靠近高塔一点。 洛文低垂眼帘，内心一遍遍过着接下来的计划——他要保证万无一失，把所有潜在，可能让自己计划偏离的东西都一个两个找出来。 不过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之后，潜伏着的人类应该也会慢慢看清楚状况，与自己主动联系了。 他看着面前不断跳动的信息框，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嗯，这么下去很快情报收集与剿灭恶魔这两个任务就能完成了。 ...... 忒休斯双手抱胸，看着地牢中那些已经石乐志，嘴里不断叨念着“圣光”的“恶魔”，感觉有些幻灭。 这些绝对是恶魔......不可能是人类。 况且潜伏进来的人类也就9个啊...... “耶利哥......到底是怎么敢的。”他捂脸，“一己之力把整个北部弄成一片混乱，这样下去血肉要塞三大部的北部的战斗力都不知道被砍了多少了......” 他印象中的耶利哥是一个非常谨慎，善于隐藏自己的人，但这次忽然就大胆起来了，而且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能让这些恶魔在众目睽睽之下短暂变成人类......也就这么短短一下，这些倒霉蛋就永远失去恶魔藉了。 毕竟恶魔连同伴都很少信任——更别说这些只会战斗，杀杀杀的家伙了。 但是忒休斯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找耶利哥，这曾经的伙伴忽然变了个样子，让他警惕心大增。 “忒休斯......” 这时候，他身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他抹了把脸，看向来者——路西尔，曾经的3阶军官，现在的低阶士兵。 奇怪，这家伙好像又有了些变化。 一开始与其他进入军官室的恶魔一样，迷茫，痛苦，挣扎，但在其他恶魔还在沉沦的时候，他却是最快走出来的一个。 现在的路西尔眼中一片清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忒休斯，你现在有时间吗？”路西尔的语气也带上了一些耶利哥那种温和的感觉，“我能和你聊一聊吗？” 这语气......礼貌到忒休斯都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没时间。”忒休斯冷冷说道——他现在扮演的还是恶魔，一个冷血，只想着杀戮的恶魔，而现在面对曾经的头领，现在的低阶恶魔的路西尔，他就算好奇，也应该表现出恶魔该有的样子。 拥有2阶刻印的他，不该对低于自己位阶的恶魔有什么好语气。 “恶魔最终会输。”路西尔却只是露出一点笑容，“耶利哥——他告诉我的，而现在我也想清楚了许多事情。” “为了恶魔的未来......你愿意听我讲一下关于人类的事情吗。”他说道，“也有关于他们最大的信仰——圣光，我们必须要了解敌人。” 忒休斯眨了眨自己金色的瞳孔。 不对劲。 他背后牢中的恶魔还可以说是被强迫“信仰”了圣光，而洗特乐小队那些疯子说是信仰，但更多的也只是因为耶利哥说“信仰圣光的话，能更好的折磨别人”。 但这家伙发了什么疯？ 是主动信仰圣光了？ 耶利哥到底做了些什么诡异的事情，竟然是真的让恶魔主动信仰圣光了！ “忒休斯，你曾经是我的部下，但现在我们身份已经不同了。”路西尔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与其他恶魔一起，学习人类的强大之处。” 第17章 改造！ 很快，洛文授意加大力度，而洗特乐小队都乐麻了——这就是掌握了力量与权力的快感吗？ 实在是太爽了！ 耶利哥大人的脑子太好使了，只要分泌物一灌就能让人类现出原型！ 而且托他所赐，恶魔们折磨人的的手段也愈发清奇——什么开膛破肚拔指甲太low了。 远远比不上【改邪归正】的力量大。 按照耶利哥的说法，这些人类为了伪装成恶魔，连心都转化，融入了，只有这样才能更好伪装。 况且还有些嘴硬，不肯认账的家伙，这么改造下去绝对会招。 我们洗特乐队不会冤枉一个好魔，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众所周知，这群从混沌深渊爬出来的怪物天生没爹没娘，骨骼惊奇，个个都是当蝙蝠侠的好料子。 什么随地大小变，乱喷毒雾，身上血肉乱掉，而阶级低的恶魔还会随时被杀掉取乐。 主打的就是一生不羁放荡爱自由。 如果不是混沌深渊产量太大，恶魔又天生强大，这群弱智分分钟早死绝了。 高阶恶魔都救不了他们。 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在平常守规矩是最痛苦的。 第四天早上，奸细们神情萎靡，被赶到中央巨大沙场中整齐跑圈，步伐必须一致，速度必须一样。 跑完之后必须齐齐下跪，大喊“我感谢洗特乐，感谢伊莉丝，我是罪人，我危害魔间，我辜负折磨。” “我愿抛开一切，消除名利权力，舍弃一切，归于圣光！” 一天只许在规定时间排泄一次，其他时间不许随地大小变！ 每时每刻要诵读耶利哥编写的改造语录。 他们还看到一个倒霉蛋实在忍不住，身上的脓包爆了，撒了几滴在地上。 结果洗特乐队员们更乐了，请出了队长耶利哥——只见这眉清目秀的恶魔沉着脸，伸出手指，指向倒霉蛋。 扭曲而善良，亵渎但神圣的扭曲光芒降临，那家伙当场生了个6胞胎出来，一脸和蔼，抱着那群随风摇摆的金色触手。 他懂得了什么叫做爱。 而这公开处刑也让恶魔们惊了，眼角狂跳，什么新世纪福音战士，一手黑魔法特么的整的和圣光似得，还生娃。 不单单限制人生自由，还要叫圣光至上。 这什么鬼畜惩罚？ 脑子都要洗没了吧？ 听说在牢房里这些家伙还要背什么“滋油，皿煮”之类的宣言。 太恐怖了。 就连少数4阶恶魔都看的心惊胆战，默默抹了把汗。 如果不是耶利哥都不知道我们都被渗透成筛子了。 这折磨手段比伊莉丝女皇还要离谱。 比纯种恶魔还初生！ 妈的，圣光在上，赶紧灭了这初生吧！ 而为了不被当做奸细，这些恶魔全都行得正，坐的直，捏着嗓子不爆粗口，但又不能太文雅。 而长得抽象的硬是把自己抓的正常一点——那勾八脸恶魔直接扯了一根下来，脸上剩下一个大坑，正觉得自己终于长得不够抽象时，就被洗特乐小队带走了。 理由是【23，长得抽象的拼命想要变的不抽象——心里有鬼，抓！】 有了良民证的人冷笑看着他们，而一见到洗特乐小队成员就立刻换了一副嘴脸，个别恶魔尾巴摇的比狗还快。 杀一批，感化一批，收编一批。 才过了6天，洛文已经杀了100多只恶魔，也感化了差不多同样数量的恶魔。 圣光教廷恶魔分部越来越好了，现在已经成为永动机了，被塞进特殊刑牢中就没有一个不是“信徒”了。 他们甚至都能把整本圣典都背下来了。 想必圣光与育母神看到这一幕也会很欣慰吧。 你看，一边堕落到信仰圣光，一边连恶魔都信仰圣光了。 然后还能生娃，腾腾的生——榜一大哥榜二大姐到时候还真得给我多送点礼物了。 你们到哪里去找这么高效率又虔诚的信徒啊？ 但是洛文觉得还是不够，他只完成了清楚内鬼这一个行动，还没有督促恶魔向前行呢。 作为一个心系恶魔的善良人士，他怎么可以放任这些家伙堕落呢？ 他与其他军官召开了一场会议，表示“这样效率有点不够，而且军纪有点涣散了。” 其他军官表示，我们恶魔一向如此，连黑魔法都不需要用，靠着肉体就能碾压人类了，没所谓。 反正那倒霉催的伊莉丝也受伤了，困在茧房里出不来，我再怎么折腾都可以。 鱿鱼恶魔泽塔摇头，这家伙的触手还一下下拍着桌面，发出黏腻的啪啪声“不行，这对恶魔来说不太行，严格的控制会让他们萎靡的。” 头和屁股对调的恶魔军官也保持反对意见“没错，我们已经抓了够多的间谍了。我们要塞左部再抓下去也不是个事。” 其他几个军官也附和——耶利哥想要颁布的【恶魔行为准则】太邪恶了。 竟然要求他们不能喝酒，每天要早睡早起，跑操，训练阵法等等以准备进攻。 这他妈哪个恶魔受的了啊。 洛文叹气，手指也敲了下桌面“本来我不想说的......但你们知道伊莉丝大人发动这次进攻的目的吗？” 一听到伊莉丝大人的名讳，军官们眼神一凝。 眼前的这洗特乐特殊督战队队长可是亲信。 “但是现在不说你们也不能理解......低级恶魔一个比一个蠢，但你们可是有智商的啊”他继续说道，“这并不是简单的攻入人类领地的战争。” 洛文压低声音，缓缓说出了一个秘密——关于伊莉丝大人的秘密。 为什么一向谨慎的伊莉丝大人会主动出击迎战圣骑士长。 为什么其他人类俘虏可以随意处置，但是唯独圣骑士长被单独关进了茧房。 为什么伊莉丝大人的茧房越来越暴躁，深藏在中枢都隐隐能感受到烦躁的气息。 众恶魔军官越听越是迷惑，伊莉丝大人是这样的吗？ 泽塔眯起眼睛，看向洛文……好家伙，你能把其他蠢货给骗了，但却骗不了我。 他现在无比确认，耶利哥绝对有问题。 第18章 恶魔行为准则 虽然但是，泽塔暂时还是选择按兵不动......任由军官们派出低阶恶魔去中枢部打听消息。 中枢那边的确气氛紧张，越靠近伊莉丝茧房气氛越沉重，而在耳边的绝望呢喃也更大，还夹杂着圣骑士长诡异的叫声。 除此之外，耶利哥所说的许多信息都一一对应上了，不但无面恶魔们亲自承认，而且是亲眼看到的结果。 是真的。 绝望女皇伊莉丝......这位精英6阶大恶魔的长相在人类视角看的话，绝对是属于绝美的。 蜂腰长腿大胸脯，卷起的尾巴又有着危险的诱惑，而那张又纯又欲的脸更不用说了，轻轻一撩就能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欲望。 她也最喜欢勾起人的欲望，希望，最后生生掐灭，从而获得至高的欢愉...... 几个军官齐齐盯着洛文——如果这么说的话，这家伙的样貌更也更接近人类一些，简单来说就是眉清目秀。 屁股没长脸上，也没有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器官.......鱿鱼恶魔看了另外一个甩着6个奈子的恶魔，嗯，太正常了。 怪不得会成为绝望女皇的亲信。 也怪不得要用雷霆手段立刻清理间谍。 这一切都解释清楚了——耶利哥这所做的一切，竟然都是为了要让伊莉丝达到她那荒唐的意志与愿望...... “所以我也没办法。”洛文也只能苦笑，“你们知道了吧，伊莉丝大人终于还是想要踏出那一步。” “了解了。”屁股恶魔闷声说道，一股绿气缝中喷出，所有恶魔都嫌弃地挪开了一点，“那就交给你了，我们去召集北部军队先......” “当然，我们这些军官与洗特乐小队就不用遵守了。”洛文说道，“毕竟我们要掌控全局。” ...... 血肉要塞总共有三个部分——北部，南部与中枢部，合计起来一共有近两万左右的恶魔。 洛文所在的北部则是有有着5000只左右的恶魔。 看起来军队数量不多，但要知道恶魔的肉体力量与对许多力量的免疫让他们可以如泥石流一样卷走一切。 而现在，军官们把北部所有的恶魔都集中在了沙场中，除了洗特乐小队成员，其他恶魔看到洛文都双腿打摆了。 他们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了。 而且更不对经的是为什么其他所有军官都在为他站台？ 洛文清了清嗓子“各位恶魔同胞们，今天，我在这里，是要颁布一个新的规则。” “在对奸细的训练中我们得到了珍贵的反馈——他们变的更加好了！” “所以为了后续的决战，也为了伊莉丝大人的目标，我们恶魔要团结一致，共同进步，规范行为，为了更美好的明天而奋斗！” “我们要狠抓学习固根本，锤炼内功强素质，持续提升自身素养！” “突出抓责任，抓落实，在强化推进措施上下功夫！” 洛文真情流露，挥动手臂，眼神坚定，口中话语如瀑布，如铁锤，在恶魔们的心里敲出一朵朵绚烂火花。 洗特乐小队成员听的如痴如醉——虽然听不懂，但耶利哥这么厉害，说的话也一定有道理。 而其他恶魔则感觉脑子快裂开了。 语言都尼玛能这么折磨人的吗？ 这就像是被一把钝刀一点点割着心脏，耳朵被尖刺扎进.......还特么的想要睡觉。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而且还不带停的！ 很快有的恶魔身体摇摇晃晃，脑袋歪歪，口水留下，眼睛就想要闭上......但被洛文眼光一扫，又立刻惊醒。 不对，如果不认真听说不定自己就要变成人了。 而且还会附带生孩子警告。 洛文看着下面懵懂发晕的恶魔，心里发笑......这一套东西放在哪个世界杀伤力都是拉满的。 谁特么的喜欢听领导讲话啊，还是半天实际的屁都不放一个的那种。 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是吧，很想结束对吧，无论做什么都想要这演讲结束了对吧。 “所以！”洛文的声音突然上扬，震醒了所有恶魔，“现在，我要颁发【恶魔行为准则】！” “除了扩编洗特乐小队之外，还要再组织文明标兵纠察队！” 这特么的又要玩什么鬼东西？ “第一，作息时间要规范！”洛文说道，扬着手中的纸，“第二，不准随地大小变，要在固定时间去固定地点解决！” “第三，每天早晚要开始背诵圣光教典！” “第四，早睡早起！每天也要一起跑操！” 一条条规则就像是流星创进恶魔的脑子...... 你他吗...... 我们恶魔生来自由，你这...... 其他军官越听越乐。 之前他们也有怀疑过洛文会不会也是人类间谍之一，虽然他当场喝分泌物没变化，但对人类太过熟悉了。 只是现在，这最后一点疑虑也完全消失了。 这家伙太会折磨了，绝对是顶级恶魔。 没人比他更会当恶魔了。 肉体的折磨真是太弱了，这种高级的精神折磨才是享受。 必须推广，大力推广。 这群生来就混乱的恶魔折腾起同类也是丝毫不手软的。 而洛文自己在心里就笑的更开心了——好啊，新一轮养猪开始了，这些家伙哪里是恶魔，分明就是行走的功德！ 折腾不死你们！ “以上，所有规则都必须要遵循。”洛文总算说完了33条规则，“我已经与其他军官达成一致，我们北部所有能看到的地方都会刻上规矩。” “情大家务必遵守！不然洗特乐小队与纠察队就会出动了！” “想必各位也不想生娃，感受到爱吧。”洛文说道，“你们要清楚，我也是抱着内心巨大的痛苦来执行的。” “我也清楚这其中巨大的牺牲的付出。” “但是啊，我们是站在同一阵线的！” 你特么骗鬼啊——恶魔们悲愤欲绝，看着洛文阳光灿烂的笑脸，正特么的想要上去一把撕碎他！ 但是，路西尔那些已经与耶利哥亲密交谈过，“觉醒”了的恶魔就毫无所谓了。 他们早就清楚了耶利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及这么做的必要性。 而在耶利哥愈发强硬的手段下，他被授意，组建的“人类学习小组”也愈发壮大了。 吸引恶魔们加入的原因只有一个——如果能了解人类的心，他们不会再被刻印影响了。 第19章 耶利哥绝对有问题 耶利哥绝对有问题——泽塔想着。 会议之后，他挪动回去自己的军官室，随后在角落摊倒，舒张着自己的触手，从中吐出一个个已经被挤压到变形的恶魔头颅。 “一个两个都被耶利哥耍的团团转啊。”他触手滚着那些死不瞑目的头颅，“都看不出来他的问题.....” 嘴角，洗特乐小队在耶利哥的授意下，行为愈发疯狂，过分......这简直就像是末日前最后的疯狂。 就算被刻印压制，内心也已经在蠢蠢欲动了——泽塔能感受的到，而今天这个会议，耶利哥所说的一切——关于整改也好，关于伊利斯大人那种扯淡的目的也好，实际上就是在隐藏他的目的。 耶利哥所做的一切都像是为了恶魔的未来，为了能最终胜过人类，但在泽塔看来，这些都太广泛，太遥远了......而且他看不懂很多事情。 比如说他亲自与一些恶魔聊天，然后又去地牢宣讲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之后，那些受他影响的家伙竟然对刻印有了抵抗能力。 再比如说，他竟然开始光明正大地在恶魔之中宣传人类的“圣光教典”，强迫恶魔背诵，还说“记下来就对了！我们必须要了解人类！” 特别是路西尔，泽塔发现这家伙的眼睛中已经诞生了“怜悯”这种情绪了。 结果现在导致了一个很怪的结果，一批恶魔对耶利哥死心塌地，而另外一部分已经恨不得可以立刻把这他杀死 如果说他是恶魔，这行为还能归于他自身有着奇怪的控制欲望，对人类抱有莫名的巨大兴趣，才会选择去了解，研究人类。 但是，如果换一个角度来想，结论就有些可怕了——耶利哥实际上也是人类，但更偏向恶魔的人类，是能坦然牺牲同伴来达成目的的家伙。 如果以这个为出发点去想的话，耶利哥行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削弱恶魔的战斗力，让他们互相产生猜忌。 如果再这么下去，别说攻破冰封壁垒了，北部的恶魔自己都特么的要内斗起来了！ “你骗的了别人，但骗不了我啊。”泽塔的触手卷起一个头颅，触手陡然发力，随着让人牙酸的声音响起，一个大好头颅被捏成了碎骨与肉混在一起的恶心团子。 他已经收集好了所有证据......也有像是路西尔这种与耶利哥越走越近，甚至还开始与其他恶魔讨论人类的家伙了。 他想要杀死耶利哥，但目前的状况很困难......如果现在下手的话，说不定整个北部就会立刻乱起来——而且耶利哥的智慧似乎不在自己之下。 接下来只要去中枢部，寻找那边的军官，用他们的权力与刻印来压制就好了。 对付耶利哥这样阴险狡诈，下手又狠的家伙，最好的方式就是一击致命。 “该死的卑贱人类......你以为我没有办法阻止你吗？”泽塔身上的颜色从纯白变作红色，又化为黑色，他冷笑着，“你以为能搞乱北部？你以为能控制这些恶魔？” 殊不知，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我的上位而做的铺垫——而且逼迫，拷问他现出人类原型的方法也知道了...... 试想一下，最后当自己抓出了潜伏的最深的间谍，那很大机会就能晋升到4阶的军官了，而到那时，自己就是北部阶级最高的军官之一了！ ...... 与泽塔那兴奋，充满怨气的军官室相比，洛文的军官室就是另外一副模样了，路西尔坐在石椅上，眼露思考之色看向他。 “路西尔，所以你现在能理解一些了吗？”洛文依旧是背光坐着，大片阴影遮住了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能感受到‘思考’与‘情感’带来的改变了吧。” 路西尔叹气——现在他身上恶魔的锐气已经几乎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疲累。 “我已经不受刻印的影响了。”他说道，“现在我虽然属于低阶的恶魔，但没有一个军官能通过刻印来影响我了。” “嗯，其他呢？”洛文依然是一副好老师，知心导师的模样，“现在能理解我之前所说的话了吗？” 路西尔又深深叹了口气，沉默了半晌，才说道“理解一点了......” “那么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说最终我们会输了吧。” “我们恶魔......不会思考，应该说只会顺着我们的本能去思考......”路西尔说到这里，又痛苦地抱着脑袋，“我们也不会学习......” “从我拥有记忆开始，一直就只是杀，杀，杀，就算有那个天赋，比其他恶魔要聪慧，当上了军官，但还只是顺着本能思考如何去杀死别人，如何碾碎敌人......一不注意，就会陷入癫狂的快感之中......” “但是......你给我的那些资料——人类，他们有信仰，就算没有命令，他们也愿意为毫不相关的人付出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尸体为背后的人铺起通往胜利的道路......” 路西尔越说，神情越扭曲，声音也越颤抖，他现在内心各种情感不断翻涌——他越思考，越害怕。 现在恶魔能赢，还能很轻松的赢下去，但以后呢？ 以人类这种生物的特性，未来终有一天，他们会被狠狠碾碎，驱逐出去！ “路西尔。”洛文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他身边，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那你觉得，我们要怎么才能最终战胜人类？” “......思考。”路西尔小声吐出这一个字，“我们也要思考......去理解人类，然后才能真正瓦解他们。” “很好，很好。”洛文笑道，“看吧......恶魔，我们也需要去学习的，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宁愿让许多恶魔憎恨，怨恨我，也要强制执行这些政策吗？要逼着他们学习人类的生活方式吗？” “那些人类间谍——你经常去地牢观察他们，也知道在这种重压下，他们变成了什么模样了，对吧。” “答案，我已经给出来了——怎么去让人类崩溃，怎么样让恶魔能学会思考......”洛文轻柔的声音再次如清风一样吹进路西尔的耳中，“那么现在，路西尔......你知道该怎么去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