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金融霸主》 第一章 绑票? - u00166 u001d“我早就跟他说过,他跟宋晓丹不适合,他不听。。。。。。” “行了,都喝成这样了,你就少说两句。。。。。。” 睡意朦胧间,沈建南被一阵噪杂的声音吵醒,他想睁开眼看看是怎么回事,但还没等他睁眼脑袋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痛! 很痛! 就像是有无数根针尖在用力穿刺一样,太阳穴和后脑勺被那种疼痛刺激的剧烈跳动着。 “嘶。。。。。。” 沈建南呻吟了一声,他知道,这是宿醉的反应。 可是,为什么会是醉酒的感觉? 记得那年醉过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酒精这种东西。 “大丈夫何患无妻,不就是一个女人么,她爱出国就让她出国好了,地球少了她难道就不转了。你看看他现在这幅样子,借酒消愁,还像不像个爷们。。。。。。” “彭三,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了,你看看他现在那样。。。。。。” “。。。。。。” 约莫十几个平方的房间,有些破旧,墙角周围可以看到一些绿色的霉点,靠门一侧,摆着一台摇摇欲坠的黑色木柜,柜子上乱七八糟扔着几件破旧衣服。 房顶是纯粹的水泥挂顶,没有任何装饰,中间挂着一台早该从历史中消失的旋转风扇。 风扇下方,一张摇摇欲坠的圆木桌上摆着几只空酒瓶和一些残羹剩菜,因为桌子太过宽大,整个房间显得很是拥挤。 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白酒味道,两名二十岁出头的男青年围着圆桌正在说着什么。 一个白白净净看上去斯斯文文,身上套着黑色中山装,另外一个肤色黝黑瘦的像是麻杆,穿着老款米黄色军装。 瘦黑麻杆满脸怒容,白净青年则拉着他的胳膊在劝说着。 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老子不会是被绑票了吧! 睁开眼的沈建南不动声色看了看周围把眼睛眯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什么地方,但是他很确定,屋里的两个人他根本不认识。 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让他下意识选择了静观其变。 “你不会明白的,四年感情,哪里能那么容易轻易放下。。。。。。” “放不下?他放不下人家宋晓丹也放不下么?放不下把自 己喝死就放下了?是个男人就站起来,是个男人就该告诉那小娘皮,老子没了你照样有人喜欢。。。。。。” “。。。。。。” 宋晓丹,这名字一听就是女人的。四年感情、放下、喝死。。。。。。 “这年头居然还有傻逼纯情男啊!” 沈建南眯着眼在心里嘲讽了一句。 两名青年所透露的信息让他有了一个猜测,想来是两人某个朋友被一个叫宋晓丹的女人甩了,一伙人就凑在一起喝起了酒。 现在,应该是喝过酒之后趁着酒劲在这里打抱不平发牢骚呢。 不过嘲讽归嘲讽,沈建南的心也在同时狠狠跳了下。 没钱,谈一次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分手属于犯罪行为,有钱和很多人同时谈恋爱则理所当然,被人甩那绝对是口袋里银子不够。 眼前这地方破破烂烂简直跟上世纪生活水平没什么两样,两人身上那衣服怕是垃圾桶里都少见。 穷,所有的一切只差写个穷字了。 穷则生变。 一个纯情穷小子因为没钱被女朋友甩了,喊了两个朋友喝了一顿酒后干起了绑票的买卖。 也不对啊,要是绑票的话,那怎么没有把自己的手脚捆住? 还是说这帮人因为新手不懂? 这里应该不是魔都了,亚洲最繁荣的城市之一,谁还会穿两人身上那种破衣服。 不是在魔都这是被人弄到了哪里? 沈建南皱了皱眉头,他模糊记得,因为结束了一笔巨额头寸,他开着车载着秘书尚咪咪准备奔赴酒店开一场庆功宴,但再之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就像是记忆突然缺失了一样,任他怎么努力也想不起来。 眯着眼不动声色扫视了周围一圈,丝毫没有小秘书得半点线索,沈建南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绑票都敢干,那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沈建南没敢轻举妄动,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从两人的对话里看,这里至少有三个人。 如果真是绑票的话,那这种情况下轻举妄动只会让自己陷入更被动的境地,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搞清自己在什么地方再找机会脱身。 至少,现在他的行动还没有被限制。 “彭三,你干什么?你冷静点。。。。。。” 突然,屋里的两名年轻人似乎争吵了起来,接着,眯着眼的沈建南就看到瘦黑麻杆走到了自己身边。 难道这帮人发现自己醒了? 没等沈建南去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只手,一只青筋凸起肤色黝黑的手抓住了沈建南的衣领,接着,沈建南就感觉到自己被生生提了起来。 “你能不能振作点,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沈建南,你自己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被人拎着脖子,沈建南感觉自己得呼吸很是不畅,他本能想要去推开那只卡在自己衣领上的手,但他又生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一只镜子放到了沈建南面前,布满绿色锈迹的镜身,中间镶着一块椭圆镜子,就像是九十年代的产物,不过也是这一块镜子让沈建南整个人都呆了。 镜子中,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肤色白皙、面容清秀,看上去颇为帅气,但因为留着一个中分头和菜黄色的脸色,整个人看起来很是颓废。 沈建南下意识在脸上摸了一把,然后他就看到镜中的青年也在自己脸上摸了一下。 这不是自己的脸,身上的衣服也不是自己的定制西装。 轰。。。。。。 就像是一颗惊雷在意识中爆炸,沈建南呆了整整一分钟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一把推开拎着他脖子的那只手冲向了门口,在他观察四周的时候记得那里有一副日历。 厚厚的一本日历,崭新而又完好无缺,最上面第一页用大红色写着一排排字迹。 庚午年 戊子月辛未日 1991-01-01 十一月十六 星期二 第二章 老师 开车还真特么危险!” 用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沈建南不得不接受一件事。 重生,沈建南重生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穿越、重生、加附体了。 这很玄幻、很不科学,它既不符合量子守恒定律又不符合空间转换规律,如果爱因斯坦在天有灵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把棺材板拉开看看世界是不是变了。 这跟开车危险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 用了半天的时间,沈建南已经想起来记忆中缺失的那段空白记忆。 2021年的1月1号,全球金融市场崩盘,大宗资源也连续新低,他管理的基金也无奈清盘,在其中一只b基金净值下折百分之九十八点的时候,他个人持有两年之久的账户资产上浮了百分之一千二。 十二倍,七千万美元。 如此丰厚的利润,按照惯例,沈建南抛弃冷静忍不住想要好好狂欢一次。 郑重、诚恳、深刻向客户们检讨了自己在基金管理上的失误,并且微笑着接受了百般辱骂,完事,沈建南开车载着秘书尚咪咪准备到蓝特斯酒店开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基金净值下折和开庆功宴并不冲突嘛。 谁知道,路上不小心发生了意外。 因为车速太高,那种点燃身体细胞的兴奋让沈建南有些嗨不住,在一个弯道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双眼迷离、身体僵硬,一个哆嗦导致不小心把油门踩到了底。 反应不及之下生生撞到了一辆庞大的重型工业卡车上。 卡车问题不是很大,就连车上拉着的风力发电机扇叶都完好无损,但沈建南一百六十码的汽车就成了铁包肉,坐在驾驶位没有挂安全带的沈建南当场就被扎的千疮百孔,之后,就是无边的黑暗。 等他再睁眼,就成了现在的沈建南。 “特么,没想到像我这种人居然也能拿到穿越重生名额。。。。。。” 尽管已经接受了穿越重生的事实,但沈建南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这货心里不是没点逼数的。 沈建南的身份不仅仅是一家公司的基金经理,同时还是很多家投资公司负责人,主要工作内容就是为高净值客户人群提供资产保值和增值的服务。 呃。。。。。。 白话呢,大概可以理解为目标就是人傻钱多的那一批人。 不过,沈建南一直认为苍蝇也是肉,所以他公司下的门槛分为好几个种类。有 几千块就可以起步的二级市场交 易平台,也有最低一百万起步的理财型投资。 公司名字就不说了。 沈建南自己都不记得他公司有多少名字。经常换。可能是金盛投资,可能是摩天咨询,什么时候换,看客户举报程度。 公司名字虽然不同,工作内容都一样。 利用网络和电讯销售等模式进行业务上的营销包装,之后通过反复洗脑忽悠客户进行投资理,根据客户的资产规模等级提供二级市场的交易服务,或者干脆推荐客户购买他公司发行的阳光私募产品。 简单说,就是给傻白甜的菜鸡们上上科普技术课,讲讲成功学、心理学,然后让人带带菜鸡做做外汇、期货、证券交易,或者陪百万级以上的客户做做投资分析规划,顺便让他们购买自己的资产包或者理财产品。 也就是沈建南自己设计的私募产品。 总之,很赚钱就是了。 而能穿越的,那不是苦大仇深就是九世善人,像沈建南这种货色,善人两个字距离他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那些赔了钱的客户倒是真的被他坑到苦大仇深。 可偏偏,这么一个货色穿越、重生了。 “这不是浪费重生穿越名额么。。。。。。” “好吧,既然不能反抗命运的强奸,那不如享受下被强奸的快感?” 关着的房门背后,沈建南站着一面镜子前扬了扬眉毛,他发现,要接受现在这个新身份好像比他想象的要容易很多。 宽大镜子中,倒映着一个很帅气的青年。 是的,很帅气。 白皙的肤色、整洁的五官,看起来秀白而又干净,鼻梁高挺、睫毛很长,细长的双眼可以隐隐看到内双。留着一个四六分发型,穿着一套藏青色中山服,整个人看起来修长而又挺拔。 “还特么挺帅的,这么一张吃软饭的脸居然为一个女人借酒消愁,你说你是蠢还是蠢呢?” 经过一天的时间,沈建南从周围的人嘴里判断出了很多事情。 宋晓丹,他的女朋友,从大一开始认识,谈了近四年之久。但在不久之后,两人的关系就要到了尽头。 原因很俗。 宋晓丹拿到了去往美国的签证,沈建南没拿到。 “贱男、贱男,起来了么。。。。。。” 早上八点,一个声音稍显耳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嘲讽着前者的沈建南拉出穿条开了门。 “建南, 你。。。你还好吧!” 门外站着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肤色黝黑、个子很猛,比快一米八的沈建南整整高了一个头,也许是因为个子太高的缘故看起来显得很消瘦,正是被沈建南昨天当做绑匪的彭三。 “建南,你没事吧?” 见到沈建南不答,彭三又问了一句,他不是很确定自己昨天的一顿狂骂是不是真的骂醒了自己这个朋友。 “嗯?哦,我能有什么事。” “真没事?” “真的?怎么了?” 彭三没有直接回答,他认真在沈建南脸上观察了几秒,在确定那双熟悉的眸子再没有了前几天的颓丧后才说道。 “没事你怎么还不去上课?唐校长都找到我那里了。” “上课?” 沈建南呆了几秒钟后才意识到他现在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所大学,以他现在的年龄那自然就该是一名学生了。 “这年头的校长这么负责?一个学生迟到会居然都能让同学来找人,老师怕是都没这么负责吧。”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 “。。。。。。” “。。。。。。” 。。。。。。 “沈老师,你怎么现在才来。。。。。。” “小沈,今天怎么这么晚?” “小沈,老唐刚才都发火了,你小心点。。。。。。” “哎呦,这不是沈老师么,都这个点了才来,不会是昨晚冻着拉肚子了吧!” “。。。。。。” 第三章 卖、卖、卖 沈建南懵逼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现在应该是一名学生,直到他跟着彭三懵懵懂懂到一栋教学楼。 有人对沈建南在这个时候出现很诧异,有人语气里包含关切之意,也有一两个人的语气多少有些不阴不阳。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这个时候,沈建南要是再不知道他应该是什么身份就是傻逼了。 “老师?老子居然成了人民老师?” 如果沈建南脸上有属性板的话,那现在脸上一定会写着懵逼属性,他觉得,上天给他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比穿越重生这件事更大的玩笑。 不是因为老师这个职业。 当年沈建南在没有自己的投资公司时,最擅长的就是做老师,而那时候,有数百数千人一样称呼他为沈老师。 不过那时候的沈老师做的不是教书育人,他是教育别人成功的老师。 “从五千块赚到两千万大家是不是觉得很难?但是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们,很容易,五千块钱只要每个月有一倍的利润,那么只要一年的时间就可以从五千变成两千万。” “每个月赚一倍很难?不不不,在交易中,只要抓到一波行情,十分钟你就可能获得一倍的利润。” “大势在手,天下我有。 古往今来所有的事情都证明了一件事,国家顺势赢国运,顺势交易赚利润,可是为什么你们还要在上涨的行情中去做空,在下跌的行情中去做多? 因为这是你们在常识下养成的本能,你们的常识、你们交易的逻辑是因为知道价格涨多了自然会跌,跌多了自然会涨。 可是你们却忘记了,在上涨中的行情就是一把锋利的屠刀,在屠刀扬起没有落地之前你去做空,那跟盯着刀锋把脖子送上去有什么区别?而下跌中的行情,就像是一把从天上往下掉的利剑,你不等它落地去捡想去接,死了不觉得活该?。。。。。” “我们公司发行的阳光私募是一套非常完美的组合产品,我们拥有最专业的交易团队和最先进的ea交易系统,可以从最专业的角度帮你的资产再上一个台阶。。。。。。” “风险?当然会有风险,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在毫无风险的投资,会说没有风险的,那只能是骗子,而会相信没有风险投资的,那也只能是傻子。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们的投资组合是风险最低的,这只产品的主要投资渠道建立在金砖四国,相信大家都能够看到其中无限的空间。。。。。。 我们的交易系统可以完美对冲掉所有存在的非系统性风险。。。。。。。” “我们有最专业的交易团队,和银行系统完美接入,可以避免因为操作不及时带来的风险……” “。。。。。。。” 一次次,沈建南找了无数帮手站在台前讲述着他的真理,也就是靠着类似的各种忽悠,他成为了一名非常称职的分析师,而平时,无数粉丝都会喊他为沈老师。 后来,那些喊沈建南老师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沈老师的发展越来越好,有了自己的公司,公司壮大管理着多只私募基金。 很明显,这是一个坑货。 可是现在,这么一个坑货居然成了教书育人的人民老师。 “让我这种货色做老师,应该不会误人子弟吧!” 一想到自己居然要教书育人,沈建南就感觉有些心虚。 这个时代的大学生那可是国家未来的基石支柱,被他这种只会忽悠人的家伙教下去,天知道会不会把国家未来的顶梁柱给都教成歪脖子树。 “建南,你快点啊,唐校长的厉害你也知道,白脸顶不住多久的。。。。。。。” “那咱就做一回老师试试?” “。。。。。。” 。。。。。。。 白脸是一个人。 不过一个人,不会取白脸这种名字,哪怕他姓白。 白秋意被彭三叫做白脸,是因为彭三的脸太黑,相比较之下,白秋意就被彭三喊成了白脸。白秋意很不喜欢白脸这个绰号,很多时候他都会质问明明沈建南的脸也挺白的怎么就不叫白脸。不过现在的白秋意还真没有愧对白脸这两个字。 “你不是说五分钟就来么?这都十分钟了,人呢?人呢?” “应该马上就到。。。。。。” “应该?什么叫应该?你别跟我打马虎眼,沈建南他是不是不想干了?连续两天都没有上课,他是想干什么?” “。。。。。。” 华海大学校园一座教学楼前,白秋意被一名中年人训斥得脸色发白,没办法,谁让他现在面对的是全校最大黑脸。 唐解放,华海大学的校长。 一头白发如倒刺般根根直立,身上穿着深蓝色中山装显得很是严肃,整个人脸色发青,令人看上一眼就会心里都会发憷。 “怎么还没过来啊,哥们,你再不来兄弟我就要顶不住了!” 被唐解放一顿呵斥白秋意心 里暗暗叫苦,面对着学校最恐怖的boss,他感觉自己已经快承受不住那种压力了。可是他又不能走,如果沈建南因为这件事失去了留校转正的机会,那他这兄弟当得就太不合格了。 “校长,您也知道,建南他一直非常敬业从来没有无故迟到缺课过,这次可能是身体真的很不舒服。。。。。。” “不舒服?昨天你跟我说他不舒服,今天又不舒服,我怎么没看出来他这么娇气?” “。。。。。。” 岁末的魔都天气很冷,站在教学楼下被冷风一吹,人不由会缩起脖子。可在这一刻,白秋意只感觉全身一阵燥热。他也知道,唐解放虽然没有明说他在撒谎,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校长。。。。。。” “你不用说了,我再给他五分钟时间,要是五分钟之内再看不到他人的话。。。。。。” “来了、来了!” 沈建南来了,在唐解放准备撂狠话、在白秋意苦着脸的时候终于来了。 他不能不来。 既然他接受了现在这个身份,那就得先适应这个身份。 至于如何做好一名老师,这货还没想过。不过他一点都不着急,能干了就干下,干不了就滚蛋嘛,反正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身份而非一份工作。 “沈建南,你还知道来啊?要是不想干就早点打报告行不行?” 很不友好的欢迎仪式。 语气非常不客气,话也有些让人下不来台。 所以,已经猜到唐解放身份的沈建南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他发现,彭三嘴里很厉害的唐校长确实很厉害。 嘴巴很厉害。 很明显,这位厉害的唐校长并没有真找他麻烦的意思,作为学校最高领导,要是真想收拾一个没转正的老师哪还用吼。 “校长,您别生气,建南这不是来了么,您也看到了,他身体不舒服不还是来坚持上课。。。。。。” “是啊唐校长,我去的时候建南刚吃完药准备来上课呢。。。。。。” 白秋意和彭三两人和着稀泥,两人一边给沈建南打着眼色一边给他找理由开脱着。 至于沈建南,则低着头静观其变。 原来那家伙的性格他不清楚,说话太多可是容易出问题的。 “校长,您看要不这次就算了?” “校长,这次就算了吧?我保证,建南以后再不会缺课。” “。。。。。。” 白秋意和彭三的解释让唐解放脸色缓和了不少,扫了一眼低着头不吭声的沈建南,唐解放呵斥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上课!” 这就完了? 一直替沈建南开脱的白秋意和彭三两人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有后台就是不一样! “谢谢校长!” 。。。。。。 “。。。。。。” “。。。。。。” 唐解放走后,松口气的白秋意和彭三就忍不住聊了起来,但聊着聊着,两人就发现哪里有些不对。 教学楼的楼梯口前,沈建南望着那一层层台阶进退两难。 在决定接受老师这个身份的时候他还没有担心过,如今他所在的学校全名华海经济大学。 经济嘛,这对二十年后毕业于经济金融系的沈建南而言不要太熟悉,人类的知识又是逐步累积的,以二十年后的专业水准来教九十年代的学生那想来还不是轻而易举。 就算他现在教授的专业跟他当初学的专业不完全对口,但只要是经济、金融相关应该都问题不大。要是刚好是什么冷僻专业或者后来淘汰的专业,那大不了撂挑子闪人嘛。 可直到这一刻沈建南才发现它忽略了一个很微不足道的问题,也正是这个问题让他进退两难。 上哪一间教室去上课,上什么课。 如果是之前的沈建南自然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可这对于现在的沈建南而言又是最无解的问题。 沈建南面前的这座教学楼有三层,而每一次又有六间教室,如果用排除法去排除,他有十八分之一的概率能走对教室,就算走对了教室,他也不清楚自己该给学生们讲什么东西,总不能问问学生自己是教哪门子专业的吧。 所以沈建南只好站在楼梯口想想该怎么来解决这个问题。 这落在白秋意和彭三两人眼里就诡异了,在他们眼里,沈建南就像是大白天被鬼打墙迷路了一样围着楼梯口转来转去。 “该不会是闹鬼吧?” 彭三被自己这个想法吓的机灵灵打了个寒颤,这货很突兀想到华海大学在传言中是建立在一座乱坟岗上。 不过很快,彭三就赶紧甩掉这种想法,都快新世纪了,这种想法可要不得。 “建南,赶紧进去上课啊!” “我也想进去上课啊,可是上哪上课,上什么课?” 沈建南有些无奈,穿越这事不是都 附带一份记忆的么,怎么到他这里就一清二白了。问肯定是不能问的,这种问题要是问出来那傻子都可能会猜到他有问题。 当然,沈建南也没有因为这点小事就慌乱,不能开口问不代表不能用其他办法问嘛。 “刚才来的太急,我备课资料忘了带。。。。。。” “啊!备课没带?都怪我刚才太急了,要不你先上去,我去帮你拿?” 彭三怔了下后急忙说道。 顿时,一脸焦急的沈建南眼里浮现起了笑意。 上去这两个字已经可以排除楼下的六间教室,而刚才彭三在说上去这两个字的时候旁边的白秋意眼神不经意往楼上扫了一眼,从视线上判断,应该是在第二层最右边的那间。 至于该上什么课沈建南也已经有了数,原来那家伙既然是实习老师,那屋里肯定有教学资料和备课内容,昨晚他是没心思去观察,现在回去再看看就什么都清楚了。 “不用,我自己回去拿就行,你不知道放在哪。” “那你赶紧回去拿,别万一唐校长一会又过来就麻烦了。。。。。。” “。。。。。。” 教学楼的位置到沈建南住的地方走路差不多十分钟左右,用无懈可击的理由沈建南轻而易举找到了脱身借口回到了这里。 一间挤在楼道里的小房间,大概只有十二三个平方,因为在第一层的缘故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发霉的潮湿味道,好在后面的墙上开了一扇比较大的窗户,屋里的光线还算不错。 房间不大自然所有的地方都一目了然,站在门口瞥了一眼沈建南就朝着屋里的一个角落走了过去。 是一张刷过黑色油漆的桌子,桌子上整整齐齐码着一堆旧书。如果要知道自己是教什么专业的老师,这里自然是唯一能找到答案的地方。 沈建南迈着大步走到桌子前,随意在桌子上扫了一眼脸上便浮起了笑容。 桌子上放着一本打开的英语书,旁边则是一本同样没有合上的本子,上面用蓝色钢笔写着一行行硬朗的字迹。 “我们要到哪里去。wherearewegoing。 冬天的阳光总是让人觉得很温暖。thesunshineinwinterisalways。。。。。。。。” 毫无意义的语句,但既然这些内容能够被记录在本子上答案已经很明了。 “英语老师啊!” 沈建南挑了挑眉毛,雅思、托福 他当初都是以满分考过的,英语对于他来说自然毫无难度。何况单以专业水准而论的话,后来的专业水平肯定比现要高出不少,起码单词的词汇量在后来也是经过多次扩充的。 “想不到咱这种货色居然也有为人师表的一天。。。。。。” 。。。。。。 华海大学经济学院楼下,白秋意皱着眉和彭三说着什么。 “彭三,你有没有感觉,建南好像。。。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 “说不上来,不过我就是感觉他好像变了,就像今天,你说要是放以前他会什么反应?” 彭三怔了下,白秋意不说他还没发现,但被白秋意这么一说,他也感觉今天这事好像哪里不对。 沈建南是一个很骄傲的人,而且自尊心特别强,就以唐解放今天的语气态度他肯定会毫不犹豫把辞职信给递上去。 “会不会是因为宋晓丹的事对他打击太大?” “有可能吧。男人的成长总是需要伤痛,或许建南成长了。” “切。搞得你跟情圣一样。” “这你就不懂了。” “。。。。。。” 第四章 教英语 伤痛是让人成长的催化剂,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再没有比感情上这种挫折更容易让人成长了。” “说的跟你真懂一样,那你咋还能我家的花皮一样。” “花皮?什么花皮?” “哦。我家的狗,什么时间你有机会去我老家看看就知道了,那家伙很贪吃,给他一根骨头抢都抢不来,不过要是看见母的它就赶紧把骨头叼过去送给人家。。。。。。” “我踹死你我。。。。。。” “哈哈。。。。。。,现在不装情圣了?” “。。。。。。” “你说建南和宋晓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们两个有没有那个过?” “那个?什么那个?” “就是那个啊。。。。。。” “那个是哪个?” “你少装蒜,就是那个。” “喔,你是说那个啊。” “嗯。你说他们有没有那个?” “这事我哪知道,你怎么不去问问建南?” “我。。。。。。” “嘘、嘘。” 有人说,女人八卦起来几百只鸭子都不是对手。 但说这话的人从来没意识到,其实男人八卦起来就是那几百只鸭子。 沈建南刚走,白秋意和彭三两人就八卦起了他的爱情往事。作为两只单身狗,他们着实对爱情和情爱这些事情很感兴趣。 不过,两人的八卦在白秋意的嘘嘘声中只能戛然而止。 沈建南回来了,拿着一本英语教科书和一本笔记从宿舍回来了。 “聊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哈哈,在聊去年舞会上那件事,你记不记得,那时候人家女生邀请这货跳舞他居然嫌弃人家不知廉耻。” “你放屁,明。。。。。。” 彭三的话没有说下去,跟他去年舞会上出丑相比有些事情现在更不能提。 听着的沈建南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不知道白秋意说的舞会是什么事,可是他很清楚,白秋意是在撒谎,那无意识间往右翻着的眼神很好证明了这点。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谎言未必就全是恶意的,眼前这两个家伙明显是不想惹他不快。没有功利性的友谊,这种感觉并不算坏! “建南,你怎么拿。。。。。。” 彭三看着沈建南手里的拿着的东西正准备再次说些什么,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忽然感觉到脚背一疼。 白秋意像是不知道自己踩了彭三,他若无其事道。 “建南,你先上去上课吧,我们就不耽误你了。” “。。。。。。” 沈建南没有发现眼前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他在考虑该怎么去上课,整了下身上的衣服。 “嗯。那我先上去了。” “。。。。。。” “白脸,你说建南怎么手里还拿着那本书?”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哦,爱情啊。。。。。。” “。。。。。。” 转身上了楼梯的沈建南有些紧张,甚至比他当年站在数千人面前睁着眼撒谎时还要紧张。 当代的天之骄子,祖国的未来啊! 沈建南很不确定自己这种货色会不会带歪一个时代,真要是令祖国的未来有什么半点意外,他就是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罪人。 人民老师,直到他踏上楼梯那一瞬间才意识到这几个字到底有多么的沉重。 不过事到临头哪里还能再有退缩的道理。 登上最后一阶台阶,沈建南认真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在确认衣领袖子都很整洁后他才再次挺直腰杆迈动了步子。既然选择了接受老师这个身份,他就准备以最好的形象来承接自己该承接的东西。 第二层最右边的一间教室,走到门口的沈建南停下了脚步,一瞬间,他就确定了自己的确是在这里上课。 原因很简单,在沈建南站到门口那一瞬间,坐在最前面几名正在笑着的学生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立马把脑袋给低了下去。 很熟悉的一幕。 会心一笑,沈建南迈着步子进了教室。 不算很大的教室,约莫五十多个平方满满当当坐着六十七人的样子,哪怕是最前面的几排也没有任何空位。 快速在扫了一眼班上的学生,沈建南放下了心。 最前排几名学生面前铺着的都是英语书,这点和他之前的判断无疑是一致的。 自己是英语老师。 很快,沈建南登上了讲台,他将手里的课本和笔记往桌子上一放弯腰朝讲台下鞠了一躬。 “同学们,实在对不起。因为今天我身体不舒服所以耽误了下,希望大家能够原谅。” 没人回答。 不过沈建南也没什么意外,等他再站直身体后说出了身为老师的该说的第一句话。 “现在开始上课。” 没吃过猪肉那也肯定见过猪走路,何况沈建南还是被数千人叫过老师的人。 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后,这厮心中之前的紧张再也没有半分,拿起粉笔在黑板上一阵涂抹,顿时黑板上出现了一排排字迹。 龙飞凤舞的一排字,整洁干净硬朗。 “我们要到哪里去。wherearewegoing。” “going。。。。。。” “。。。。。。” “冬天的阳光总是让人觉得温暖。thesunshineinwinteralwaysmakeseolefeeldifficult。 “阳光。sunshine。。。。。。” “。。。。。。” 讲台上,沈建南拿着教鞭背对众人讲解着笔记本上的备课内容。 他的信心很足,以他的口语水平相信绝对可以满足现在的大学教学水平。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流畅、清晰的发音,每一个音标都很标准,标准到即便是母语是英语的电视台主持人也不可能调出任何毛病,换成其他英语老师来也最多就是这个水平了。 但不知为何,教室内的气氛渐渐变得有点诡异,诡异到偌大的教室除了沈建南的声音外没有半点杂音。 “difficult。。。。。。” 讲台上,沈建南拿着教鞭认真朗读着黑板上的英文,他读得很认真,既然选择做了这个老师那就该尽职尽责上好每一节课,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先读句子、再解释单词,之后再拆分成字母一个个朗读。 但读着读着沈建南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 静、静的让人有些发毛、静的让人忐忑不安。 下意识中,沈建南拿着粉笔头转过了身。 台下,学生们的眼里满是疑惑,脸上也写满懵逼,所有人的眼神都充满不解和。。。古怪。 沈建南回头看了一眼黑板,不管汉字还是英语他都确信没有写错,既然写都没写错那读就更不可能错了才对。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建南一脸懵逼望着班上的学生。 他不知道,其实学生们跟他一样懵逼,谁都猜不透他们的沈老师到底在搞什么鬼。 懵逼树下懵逼果,懵逼对懵逼之下气氛异常诡异,诡异到每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也许过了十秒、也许过了两分钟 ,沈建南有些顶不住了,被一双双诡异的眼神看着哪怕是他也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有什么问题?” 没人回答,学生们一双双尚有纯粹的眼神变得更加古怪,就像是在说,有什么问题你自己没点逼数么。 沈建男是干什么的? 金融精英啊,抓一帮学生的心理还不是小儿科。 “啪!” 狠狠将教鞭甩到了桌子上,这货眯着眼逐次在学生们身上扫视着。 老师是一种恐怖的生物,任何学生在经历了十几年的学生生涯早对老师这种生物有一种本能的畏惧,沈建南目光一到,被盯着的学生就不由自主低下了头。 很快,沈建南目光在一名男生身上停了下来。 是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学生,衣着朴素满脸敦厚,仅仅被沈建南看了一眼就红着脸把脑袋给低了下去。 很明显,这是一个老实人,老实人,自然就是最好欺负的那种人。 于正,经济专业里出了名的老实人。 有多老实? 老实到平时跟女生对视脸都会红到脖子根、老实到平时都不敢跟其他同学对视。现在他被沈建南的目光一盯立马感到头皮发麻,心里惶恐不安。 于正同学的脑袋越垂越低,一种看不见的压力让他根本不敢跟沈建南对视。 但视线这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具有无限的穿透能力,哪怕是把脑袋都快低到桌子下面,那种无形的压力依然让他感觉脸上发热。 周围的学生也感觉到了古怪,顺着沈建南的目光一双双眼睛也都投到了于正身上。 压力,无处不在的压力。 前前后后的目光就像是山一样让于正难以喘息,在那无处不在的压力下,于正低着头唯诺道。 “沈老师,不是该讲供需关系是怎样影响价格的么。。。。。。” 供需关系怎样影响价格? 沈建南眨了眨眼。 不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对于他而言这个问题那是再熟悉不过。 读书的时候他听过老师讲解这个问题,在他走上社会后又跟无数的人解释过这个问题,甚至在多年的职场生涯中更总结出了自己对供需关系和价格的理解。 可是,这个问题怎么都不像是在英语课上该讲的问题。 “麻麻批啊,先入为主真坑人!” 沈建南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有着对历史的了解,这货瞬间就意 识到自己究竟是哪里判断出了错误。 1991年,申城各商店铺录音机被销售一空,原因是第一版《跟我学》英语磁带发售。 这年头,申城年轻人对英语的学习就像是魔怔。 为啥? 为了出国呗。 “咳咳。。。你们不是都很喜欢英语嘛!” 沉默,沉默了片刻有人小声道。 “不喜欢。” “不喜欢?不喜欢你们在我的课上看英语书?” 第五章 做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 安静极度地安静。 沈建南拿出了老师的威严,乱哄哄的教室立马变得鸦雀无声。 有愧疚,有心虚,这时候还看英语书,对老师确实不尊敬。有人低下了脑袋,有人小心翼翼将桌子上的英语书合了起来。 沈建南松了一口气,狠狠瞪了所有学生一眼。 “现在正式上课。” “。。。。。。” “。。。。。。需求和供给变动所引起的均衡价格和均衡数量的不同变动在经济学中称为供求定理,所以从理论上来说,供需关系决定了价格的变动。。。。。。” “不过我认为,在供需关系影响价格的定理中缺少了一个重要环节。。” “以美国房地产为例,大家都知道,美国是一个地广人稀的国家,据统计,1960美国总人口为两亿人,而到了1980美国的总人口达到两亿一千万,增长率为百分之五。但是在这期间,美国的房产均价上涨了百分之三百。 房子是给人住的,百分之五的人口增长带来的需求,理论上不可能让房产价格上涨百分之三百,但结果却是上涨了百分之三百。 与之相反但结果相同的是霓虹地产。 1980年至今的霓虹人口变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也就是说在供需关系上霓虹的房地产需求比起1980年并没有任何改善,可是结果霓虹的地产在近十年却上涨了百分之五百。 为什么供需关系没有发生变化价格却又如此之大的波动? 其中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1970年开始,霓虹银行纷纷开始投资搞不动产房子、土地等物,在银行资本的注入下霓虹地产价格开始飞速上涨,而在地产价格的上涨中需求也随之出现。 以东京的地标性建筑乐京帝国为例,十年的时间乐京帝国从四千万日元上涨到了四亿日元,而霓虹专家给出的理由是因为需求,比如霓虹的土地稀少、比如东京是霓虹乃至亚洲最繁荣人口最多的城市,但事实上在这十年间,东京人口总数一直没变,面积也没有因此缩小。 这说明什么? 说明真正决定价格的主要因素是资本,也正是在银行资本推动下霓虹地产价格在十年时间均价内上涨了五倍。 因此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资本决定价格,价格决定供需关系。。。。。。。” 从英语老师又换成经济专业的沈建南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着。 从供需关系讲到资本,从资本讲到价格的变动。 可惜讲台下的学生们都是一帮还没进入社会的年轻人,如果换成后来的经济专家在的话一定会拿鸡蛋把这厮给砸下去。 歪理邪说,全特么是歪理邪说。 供需关系决定价格因素是经济研究中公认的逻辑,但沈建南这家伙却生生把公认的逻辑给替换成了价格决定供需关系。 天知道被这种家伙教下去天之骄子们会被教成什么样的歪脖子树。 没人知道。 沈建南自己也不知道。 “当当当。。。。。。” 上午十一点,校园中忽然响起一阵铜质的清脆钟声。 是下课铃的声音。 钟声响起,沈建南抓起扔在桌子上的书朝着班上的学生开口道。 “同学们,今天的课到此结束,现在下课。” “沈老师,你去过美国么?” “沈老师,你去过霓虹么?” “沈老师,你英语这么好怎么签证会没过。” “沈老师,听说你女朋友过了年就要去美国了,是不是真的?” 一名女生说道。 “。。。。。。” 沈老师,你女朋友要去美国了。 沈老师,你女朋友跑了,是不是真的。 沈建南脸色顿时一黑,狠狠一瞪眼,威胁道。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被沈建南盯着的女生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嬉笑着,双眼皮微微眯在一起,像极了月牙。 “沈老师,我叫卢新月,你是不是要打我,我好怕怕。” 只差一口血喷出来,你倒是怕啊……这些学生怎么一个个这么胆肥。 “卢新月是吧,我记住你了!” “新月,沈老师记住你了。” “不是要跟你表白吧。” “……” 沈建南崩溃了,对于九十年代的美好想象被轰得支离破碎,夹着拿错的课本飞快逃出教室,有些事情再不捋一捋他感觉自己简直要疯了。 。。。。。。 1月4号,大雪。 晚上九点半。 华海大学北区一储藏室改成的宿舍内。 “我有一个女朋友。。。。。。” “身份证号码是4001968xxxxxx。。。。。。” “白秋意是英语老师,彭三是体育老师。。。。。。” “。。。。。。” 上课、下课、吃饭、睡觉。 用了三天的时间,沈建南渐渐弄清了不少东西。 比如,他今年二十三岁,比如他的身份证号码,比如他老家在中原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弟妹,再比如他在别人眼里其实是个天才。 当然,在观察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沈建南也没少弄出乌龙。 像去饭堂走到了厕所方向、或者去教务处最后跑到了学生宿舍方向,不过幸好这厮反应机敏也幸好没人会有重生穿越这个概念。 “全校最年轻的经济老师、为人骄傲、开朗,自尊心很强。。。。。。。” 显得很拥挤的宿舍中,睡不着觉觉的沈建南躺在床上像个神经病一样捋着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这家伙跟那个宋晓丹那个过没有。。。。。。” “哒哒哒。。。。。。” “特么,老子明明不认识却要顶一个被人甩了的帽子。” “还好,不是呼伦贝勒。” “哒哒哒。。。。。。” “阿嚏。。。。。。” 片刻的安静。 “特么,这么冷的天怎么睡觉啊。。。。。。” 其实,沈建南很想睡觉,他也不想一个人像神经病一样在这里自言自语,天寒地冻举目无人又缺乏夜生活,他早早就想睡觉了。 只是他睡不着,被冻得睡不着。 一床只有两厘米厚的棉被还到处都是疙瘩和孔洞,铺着一床几乎全是疙瘩的破被褥实在是冻得受不了。 前两天还好,今天突然暴雪降温,到了晚上被窝冰凉冰凉是怎么暖都暖不热。 冷,很冷。 沈建南不是没来过魔都,但那时候他从未发现魔都的冬天居然如此之冷,冷到睡不着,冷到屋里放着的脸盆才九点水就全结了冰。 “我好难啊。。。要是这时候有一个美女能来帮我暖暖被窝该多好。” 越冻越激灵的沈建南忍不住做起了春秋大梦。 他发誓,如果上天现在给他送一个美女过来的话他一定只让美女暖被窝。 “砰砰!” “嗯?” 突然,反锁着的门上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声音很微弱,几不可闻,如果不是夜深四处都很静,沈建南几乎不确定是不是有人敲门。 “砰砰!” 这一次,敲门的声音很响,那空洞的声音 让沈建南确定真的有人敲门。 这大半夜冷得要死,谁特么现在跑来敲门。 做着春秋大梦的沈建南不耐道。 “谁啊!” “砰砰。” 无人应答,但敲门的声音再次响了两声,沈建南只好披起衣服起了身。 “特么谁啊这是,不知道现在很冷么……” 第六章 一碗羊肉汤 “老子容易嘛,暖了半天才把被窝暖的稍微有点热气。。。。。。” 起身开门的沈建南在心里抱怨着,他已经发过誓,不管是谁在敲门,要是等下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开门后,沈建南忘了之前发过的誓。 门外的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银白色,天空飘着雪花,就像大片鹅毛纷纷扬扬落下。 很美,很冻人。 一名从未见过的女生站在门口。 很好看的一名女生。 干净整洁的五官就像是雪花一样一尘不染,乌黑如墨的头发披散在肩上,一双眸子在落雪的夜色下像是点点星辰般勾魂摄魄。 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沈建南忽然有了一见钟情的感觉。 女生穿着一件深红色妮子大衣,妮子大衣下有着大衣也无奈的傲然,让人本能想去瞄上一眼。 无暇干净的五官、呼之欲出的身材、还有一米五五的身高,这对于一个食髓知味的男人很难不心动。 “不会是老天爷听到我的想法了吧!” 沈建南不禁浮想联翩起来。 他不认识这个女生,不是他班上的学生,也不是他见过的任何老师。 可这么一个女生在这夜深人静、雪花飞舞、天寒地冻的时候突然来敲门,换谁谁都会想的比较多。 呆了零点零一秒后,沈建南开口了。 “你。。。。。。” 你哪位? 你是谁? 你找谁? 沈建南下意识很想这么问,不过在他开口的瞬间忽然意识到这么问很不妥。一个女人,一个很好看的女人半夜来敲门,那除了认识他根本没有第二个可能性。 难道。。。。。。 怎么来了。” “今天天气冷,我给你带了点羊肉汤!” 门口的女生,不,应该说宋晓丹眸子闪过一丝异色,扬了扬手中拎着的不锈钢保温桶。 是的,来的正是宋晓丹。 尽管沈建南并没有见过他这个素未谋面的女朋友,但在他想要问问女生是谁的时候,就忽然意识眼前这名女生是谁。 诧异、不解。 从周围一些人的嘴里沈建南早有了判断,他被甩宋晓丹甩了,宋晓丹拿到了去美国的签证他没拿到。 在这个时代这很常见,异国他乡的分别其实跟永别没有任何区别。可现在,明明已 经将他甩了的女人在这时候却提着羊肉汤找了过来。 做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 上辈子早把亏心事做完了的沈建南从来不怕晚上有人来找,更不怕一个很好看的女人晚上来找。 羊肉汤,羊和水成了汤,这小娘皮难道是暗示我? 沈建南很龌蹉在心里想着。 “先进来再说。” 明黄色的钨丝灯光下有些昏暗,借着昏暗的灯光宋晓丹迈步进了屋,没等沈建南再招呼,她将手中的保温筒放到桌子上。 “汤我刚做的,你趁热喝,别一会凉了。” “。。。。。。” 送汤? 送羊肉汤? 见鬼的送羊肉汤,都特么要永别了还送个屁的羊肉汤,现在外面还下着暴雪呢。 沈建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和宋晓丹相处了四年,四年的时间两人发展到哪一步谁都不清楚。 但有一点很肯定,彼此之间的熟悉肯定要比其他人更熟悉。女生这种生物又极其恐怖,其直觉有时候完全不讲科学道理。 特别是对于自己的男人,女人的天赋直觉简直可以超越时间和空间。 刚才在门外,沈建南敏锐注意到因为他第一时间本能反应宋晓丹眼里闪过了一丝异色,尽管那丝异色宋晓丹很快掩饰掉了。 可如果他在刚开口问的是你是谁,那傻子都能知道有问题。 沉默。 无声的沉默。 沈建南有生以来第一次避开了一个人的目光,他担心被宋晓丹看出他眼神的异样。 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明知道异国他乡等于永别就没必要再牵扯什么。至于送羊肉汤,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 心理就像是一种化学反应,在不同的元素下总有着不同的反应。 沈建南不知道,他想的实在太多了,或者说他因为开车太猛死了一回变得谨慎到过头了。 因为对于宋晓丹来说,沈建南的反应很正常。宋晓丹曾经隐瞒一些东西就是担心沈建南知道后会难以接受,可不曾想当初的隐瞒成了今天再也无法解开的心结。 望着沉默的沈建南,宋晓丹眼里闪过一丝刺痛,在刚才门口的时候她已经发现,沈建南望着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后悔、遗憾、哀愁,四年的感情啊! 最终宋晓丹收起混乱的思绪,她拧开保温桶的盖子说着。 “快喝啊!一会都凉了。” 羊肉汤,真的是一碗羊肉汤。 熬成白色的汤汁上撒着一捧绿色蒜苗,看上去色香诱人。绝对不是后来添加剂调成的白色,味道肯定很好吧。 沈建南的鼻子很不争气动了下,眼睛也不由自主往保温桶了瞄了一眼。从未有一刻他觉得一碗羊肉汤会居然如此诱人,比身边的美女都还要诱人。 顿顿白菜、顿顿清汤。 简直是。。。。。。 喝还是不喝? 沈建南眼睛不受控制,一阵乱飘。 “建南,本来我爸说明年再走的,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下星期我就要走了。。。。。。” “咕。。。。。。” 沈建南咽了咽口水。 “机票已经订了。。。。。。” “。。。。。。” “沈建南,你能不能把你的大男子主义放下,我家有钱又不是我的错,你。。。。。。” 很突然地,宋晓丹爆发了。 大男子主义、我家有钱又不是我的错。。。。。。 这特么什么情况! 沈建南的注意力再也无法集中到那一碗诱人的羊肉汤上,然后他就看到一张梨花带泪的脸。 进屋之后就一直很淡然的宋晓丹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那张精致的脸上挂着两道泪痕在灯光下反射着点点晶莹,那双星光点点的眸子也变得越发明亮,一张犹如红缨的嘴唇正努力地抿着。 应该很甜吧? 沈建南望着那双红唇在心里想着。 “口勿我……” “。。。。。。” 沈建南被搞得呆了几秒钟。 太突然了,对于他而言宋晓丹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如果非要说区别,那只能说是一个很漂亮的陌生女人。 但很快,沈建南就没法呆下去了。 一张梨花带泪的脸凑了过来,没等沈建南考虑好,就感觉一种甘甜。 …… 门外的狂风呼啸着,在狂风的吹拂下雪下得越来越大,夜色下的学校在暴雪中变得沉寂起来,深冬的寒意在暴雪下弥漫着。 可是对于屋里的两人来说深冬也无法驱走全身的热意,狂热的气血在奔腾下让整个室内似乎变得不再寒冷,就像是到了春天。 一个小时后,沈建南失身望着天花板发着呆。 “在想什么?” 脸颊娇 红的宋晓丹依偎在沈建南胸口问道。 “没事。” “真的?” “哈哈。。。就是你没来的时候我在说这么冷的天要是老天爷给我送一个人来暖被窝就好了!” “流氓!” “哈哈。。。。。。” “先把羊肉汤喝了,再放放就凉了。” 宋晓丹皱了皱眉翻身抓过床头桌子上的保温桶说道。 沈建南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女人了,可是他忽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女人。 这个时候喝哪门子的汤。 最终,沈建南屈服了。面对着那双星光点点却又很倔强的眼神,他屈服了。 “好吧!” 羊肉汤还是那一碗羊肉汤,白乎乎的汤汁飘着绿色的蒜苗诱人十足。温度也刚好,在保温桶下并没有因为天气太冷而变凉。 嚼上两片肉喝上一口汤,在能量的补充下沈建南感觉全身的热量在不断上升着。 飞快喝掉保温桶的羊肉汤沈建南一股脑又钻进了被窝里。 上有油。” “别。。。。。” “关灯。” “刚才不是都没关。” “。。。。。。” 。。。。。。。 天色破晓之际沈建南被一阵轻微的声响惊醒,等他睁开眼后忍不住笑了下。 不远处,宋晓丹穿着沈建南的黄大衣正在轻轻收拾屋子,在感受到沈建南的目光后她不好意思道。 “醒了?” “嗯。天还早,怎么起来这么早。” “我一会得回去,不然会被我妈知道的。” “你偷偷跑出来的?” “嗯。我妈睡了我才把汤烧好出来的。” “。。。。。。” “你是有多蠢啊!” 沈建南在心里讽刺着。 你跟宋晓丹不适合、宋晓丹拿到了去美国的签证自己没拿到。 早前从一些信息中沈建南一直以为自己是被甩了,但从宋晓丹身上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猜错了。 宋晓丹是一个白富美,在看到宋晓丹的第一眼沈建南就知道她家里的条件一定很好。价值不菲的妮子大衣,身上还有一种富贵里养出来的出尘气息。而‘他’是一个穷光蛋,一个月薪只有五十五块的穷光蛋。 一个穷光蛋男遇到一个白富美要是放在后来那是一件很有面 的事,至于吃软饭,能吃软饭也是一种本事。 但明显,‘他’不愿意做那个吃软饭的人。 沈建南不确定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周围的人误会,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可以吃软饭的话,他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收拾好桌子上的书本,宋晓丹坐到床上依偎在沈建南胸口。 “最近天气这么冷,你怎么不去买床新被褥。” “太贵了。” 宋晓丹意识到失言,连忙道。 “对不起!” 沈建南笑了下,像他这种货色哪里会有那种可笑的自尊心。 “那个。。。那个能不能借我点钱。” “嗯?” 宋晓丹猛然抬头,一双晶莹的眸子写明了难以置信。 借钱? 沈建南居然会问别人借钱。 四年的时间宋晓丹对沈建南太了解了,所以她过去才一直没敢跟沈建南提到自己的身份。 沈建南家境贫寒自尊心一直很敏感,宋晓丹就是担心自己的家庭条件会刺激到沈建南让两人感情无疾而终。 谁想谎言造成了更大的裂痕,沈建南知道自己家庭背景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可现在,沈建南居然会开口借钱。 “砰砰。” 被宋晓丹那双晶莹的眸子看着,沈建南的心不争气地狂跳了两下。 裤子都还没穿就问人家借钱,多少有点心虚。 “我很快。。。。。。” 沈建南的话没有说完,一只纤细的手放到了他嘴唇上。 “我知道你很快会还我的,借多少。” 一。 没办法说话的沈建南只好比出了一根手指。 “好,上午下课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 *** 第七章 这真的是九十年代?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宋晓丹走后,裤子还没穿的沈建南躺在被窝里自言自语道。 今天这事做得连他觉得有些不地道,刚把人家给办了就开口问人家要钱,总觉得好像有点不是那回事。 不过很快沈建南就收起了这种没意义的想法,既然宋晓丹答应那么利索只能说明对他昨晚的服务很满意。 “还得感谢那一碗羊肉汤啊,效果比传说中的麻辣烫还要好。” “就当是一次交易好了!” 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的沈建南很快就心安理得,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这年头又讲究男女平等,那他出力做服务拿回报不是天经地义嘛。 穿衣、起床,但在拉起被褥准备叠起来的时候,沈建南没法心安理得了。 不是装的。 沈建南嘴角扬了扬勾起一个笑容,一个既有自得又有自嘲的笑容。 “价值的本质是数量性存在,它是自然与人类现象之中普遍存在的数量性事物、存在者、事实。作为数量性存在哲学范畴,具有最高的普遍性和概括性,所以说价值就是数量值也不算错。 那么是什么决定了价值? value。 从理论上来说value是以各种等值标准或交换标准所表示的价值,如成本、重置成本、市价等。 value体现在商品里的社会必要劳动,它的最终量大小取决于生产这一商品所需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的多少。所以理论上来说,不经过人类劳动加工的东西,如空气,即使对人们有使用价值,也不具有价值。 不过事实上,在决定价值量大小的时候最终决定并非取决于它的成本等因素,所以价值的哲学概念是一个伪概念。” 华海大学经济专业的一间教室里,沈建南穿着整齐的中山装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着。 他笑如春风给人一种很值得信赖的感觉,锵锵有力的语气也让人不由自主就会相信他说的一切,所以没人发现这货手里连教科书都没拿,更没人会知道这货嘴里的话全是歪理邪说。 “为什么这么说? 前几年长春的君子兰事情大家有没有听过?” 在沈建南的提问下,教室中间一名女生兴奋地举起了手,那急迫的样子像是恨不得立刻就开口。 “有请这位同学发言。” 沈建南笑了笑朝着举手的女生说道。 举着手的女生先是脸上一红接着又马上站了 起来,她开口道。 “我家就是长春的,那时候我才读初三,听我妈说街上君子兰最低都是一千五一盆,有的一些品种都两三万,有一次看报纸还看到说一辆皇冠轿车也换不来一盆“凤冠”品种的君子兰。” “现在呢?” “现在我家院子后面的院子里种了几十盆君子兰。” 女生的话一落,全班瞬间寂静了片刻。 最低一盆一千五,有的两三万,还有的一盆能换一辆小车,那几十盆不是说最少都得值十几万。 “谭春燕,你家居然这么有钱?” “我去,谭春燕,你家是地主老爷啊。!” “几十盆,那不是得最少都十几万?” “这么有钱。” “......” 议论纷纷的声音叫做谭春燕的女生脸红得跟熟麻虾没什么两样,她摆着手急切道。 “不是、不是,那些都是我爹后来在街上捡的,现在一块钱一盆都没人要。” “一块钱一盆都没人要?” “不是说一盆最低一千五么?” “没人要你家还种那么多干嘛?” “我爹说以前价格那么高现在先养着,等以后要是能再涨到原来价格的一半卖了就发财了。” “......”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让沈建南脸上眼里充满了笑意,他越来越喜欢这种为人师表的感觉了,挥了挥手制止了学生们的讨论,沈建南开口道。 “根据我的调查,君子兰在1983年的时候只是一些家庭里的普通盆栽,就跟咱们校园里的野菊花差不多,不过到了后面两年价格才一路上升。而在这期间,君子兰的作用除了观赏性外并没有其他匪夷所思的作用,它的种植成本和两年前同样没什么区别,一抹土、一碗水就可以种活。 那么为什么它在基本面没有发生变化的情况下会暴涨到一个天价?又为什么在基本面没有发生变化的情况下从天价变的一文不值?” 安静、极度地安静。 沈建南的两个为什么让班上的学生们都不眨眼地望着他。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答案,在它所代表的意义背后谁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 “当、当、当......” “同学们,今天的课程到此结束,现在下课。” 轰! 炸锅了。 “沈老师,先别下课,你在给我们讲讲呗。” “是啊,沈老师。您再讲讲呗。” “沈老师!” “......” 班上的男生以祈求的目光望着沈建南,一些胆大的女生更是干脆撒着娇冲到讲台上嘟囔着让他再讲讲。 男生被某人直接忽略,几十名女生渴望的眼神、撒娇的动作和娇媚的语气让某人眼睛眨了又眨。都是一朵朵正在绽放时的娇花,也可以说是这个时代质量最高的女孩了。 “沈老师,你先别下课嘛!” “沈老师,再讲讲呗。为什么基本面没有发生变化价格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沈建南的停步不前让一些学生更加大胆,两名外表甜美打扮潮流的女生干脆抓住沈建南胳膊摇晃起来。 “不是说九十年代的女生都很保守么?不是说九十年代的女生都很含蓄么?” 娇柔无骨的声音和抓着胳膊的晃荡让沈建南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假的九十年代,这热气的态度让他感觉实在有些吃不消。 连忙挣脱那一双双抓着自己的胳膊,沈建南逃命似的逃出了教室。 “哈哈....” “沈老师害羞了。” “哈哈......” “这真的是九十年代?” “特么,难怪芙蓉姐姐都会说校长放开那个女孩,要不是老子定力好怕是也得沦陷。当老师压力真大!” “小沈,下课了啊!有空来我这里喝茶。” 出了教室的沈建南刚走到教学楼第二层楼梯口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个声音,等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心里没来由的突了下。 一个高大魁梧的背影正沿着楼下最后一阶楼梯往下走,不过只看背影沈建南也猜到了是谁。唐解放,学校的校长。那一头根根直立的头发在学校也只有唐校长了。 “唐校长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吧!” 第八章 二十万给我 教室内的外面依旧在下着大雪,漫天飞舞的雪花把一切都染成了白色,白茫茫一片,视线限制到了不超过二十米距离。 等沈建南走下楼梯,唐解放的背影已经不可再察,只有地上的脚印在证明着他刚才真的来过。 “请我喝茶!” 沈建南嘴角露出古怪的神色,以唐解放的风评居然说请他喝茶,这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不会真是人老心不老吧!” 沈建南龇牙一笑。 可惜唐解放没有在这里,如果让他知道沈建南的龌龊想法一定会把这厮的一口白牙全打掉。 踩着积雪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沈建南走出了学校大门。 鹅毛大雪仍在纷纷扬扬落下,天气很冷,在沈建南的记忆中魔都的冬季从来没有过这般大雪,也从来没有这般冷过。站在学校大门外沈建南搓着手朝四周看了看,很遗憾,除了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停靠在路边外附近半个人影都没有。 宋晓丹还没到。 沈建南扬了扬眉毛,莫名其妙拿了人家的一血,拿完人家一血还问人借钱,这事就有点不地道了。 “女人啊!” 沈建南咂着嘴瞅了瞅四周准备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慢慢等,女人嘛,拿了人家的一血不准时一次也可以原谅的。 可就在这时,附近那辆发动机未熄火的桑塔纳缓缓开了过来。 很快一个人撑着雨伞从后门下了汽车,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西装革履外面套着一件灰色风衣看上去很有气度,他径直走到沈建南面前开口道。 “你好,我是宋君。” 停顿了一下,中年人又补充道。 “宋晓丹的父亲。” 沈建南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普桑版87,能在这年头开这款车的人可绝不是普通人。 不过沈建南也没什么太多意外,从宋晓丹的衣着打扮和气质上他早就猜到宋晓丹家里肯定不一般,不然也穿不起进口的妮子大衣。 至于宋君的身份沈建南就更不意外了,在看到宋君的第一眼他就大概猜到了宋君是谁。 和宋晓丹太像了,特别是那双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同样的丹凤眼可以看到内双,眸子同样神采奕奕泛着光泽,如果要说区别,宋晓丹的眸子更清澈,宋君的眼神则很内敛。 这是来棒打鸳鸯还是来威胁警告? 真特么俗套的剧情! “ 你好,我是沈建南。” 不卑不亢的回答令宋君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沈建南的反应太镇定了,镇定得完全超出了宋君的预期。 “你见过我?” “没有?” “。。。。。。” 宋君没有直接接话,在认真看了沈建南眼睛几秒后才开口道。 “冒昧打扰希望你能够谅解。” “很理解。” “。。。。。。” 沈建南的反应令宋君深感意外,这让他准备好的措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沉默了片刻后,他从兜里摸出一包烟问道。 “抽烟么?” 红盒的软中华,这烟放什么年代都是好烟了。 沈建南很干脆道。 “抽。” 宋君掏出烟递给沈建南一根,沈建南接过。 “带火了么?” “没带。” 宋君从兜里拿过火机又递了过去。 “擦、擦、擦。。。。。。” 连打了几下,煤油棉心的打火机终于冒起了火花,就着火焰沈建南将烟凑上去点了起来。 深深吸上一口,烟雾入体的感觉让沈建南感觉一阵眩晕。 “咳咳。。。。。。” “不经常抽烟?” 同样抽着烟的宋君问道。 “最近没抽。” “。。。。。。” 没有剑拔弩张、没有彼此戒备,没有人主动开口,宋君既不说自己的来意,沈建南也不问宋君来找他干什么,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就像是老友一样站在风雪里抽着烟、聊着天。 “今年这雪可真大啊。” “是啊。怕是最少得十年一遇。” “可不是,我也就记得小时候才有这么大的雪,算算时间好像都不止十年。” “。。。。。。” “。。。。。。” 聊着天,抽着烟,在狂风的吹拂下一支烟很快就到了尽头,两人的交谈也随之停止。 沉默。 沉默之下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息开始蔓延。 没有人主动开口,宋君眯着眼睛直视着沈建南,沈建南也寸步不让观察着宋君。 终于,宋君率先打破了这种僵持,他开口道。 “刚才在来找你之前我先去找了下你们校长。” “嗯?” 沈建 南眼睛眯了眯。 仔细观察着沈建南一举一动的宋君眼里再次闪过一丝异色。 沈建南的反应太不正常,既没有恼怒、也没有愤恨,也完全没有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激动和不岔。 “唐校长答应我在月底帮你转正。” 宋君说着,漫不经心再次扫了沈建南一眼。 这一次,沈建南给出了反应,他一双浓郁的眉毛很自然挑了挑。 一名普通老师要转正得一年时间,我一句话就可以帮你搞定,所以希望你认清和我家的差距。 这就是宋君传达的意思。 以势压人。 很明显宋君是在以势压人,不过宋君的以势压人很高明,既让人找不出什么毛病又让人感觉到高山仰止。 如果是之前的沈建南根本就不可能再无动于衷,不管他在乎不在乎转正,如果他是个男人的话。但可惜,现在的沈建南已经不是以前的沈建南,他虽然是个男人,可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很不要脸的男人。 所以,这货挑了挑眉毛后半点反应都欠奉。 如果说还有什么反应的话,那就是差点笑出声。 意外、恼怒。 宋君在意外之后眸子里不可控制的闪过一丝恼意,既有再次失算的恼意又有沈建南不识抬举的恼意。 很早宋君就了解过沈建南的信息,自尊心特别强、强到扭曲,因为家庭条件很差一直很在意和别人之间的差距。这种人有一个共同点,神经既脆弱又敏感。 他只要露出一点点压人的意思就可以轻易压断那根神经线。 可现在,他的判断好像失误了。 沈建南的反应明显是在讥讽他。 宋君下意识眯了眯眼,考虑了片刻后他继续道“如果你在工作方面表现得好,明年就可以升职。” “。。。。。。” 这一次,沈建南那是连半点反应都欠奉。 “。。。。。。” 宋君眼里的恼意变成了怒意,不识抬举的人他见过,像沈建南这么不识抬举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可是他的身份又不能说什么狠话,跟一个普通老师、跟一个连正式老师都不算的人撂狠话他丢不起那人。 宋君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谈话节奏已经不知不觉被沈建南控制了,他压下怒意道。 “你就不问问唐校长为什么答应我月底帮你转正?” 一所大学的校长级别是什么级别谁都知道。 沈建南当然也知道,如果将唐解放放到地方怎么也能混上一方大员,可这样的唐解放既然能答应宋君的条件那很多事不言自喻。 所以,他很配合问道。 “为什么?” “因为我给你们学校捐了二十万。” “哈哈哈。。。。。。” 沈建南狂笑出声。 “宋叔叔,哦,不,宋先生,其实宋先生您不用这么麻烦的,真的,如果您只是想让我不要再纠缠宋晓丹的话,完全可以把这二十万直接给我的。” “。。。。。。” 第九章 谁还不会装逼 麻麻批! 一百个麻麻批堵在宋君胸口,憋得他脸色青红交替,堵的他一身非凡气度荡然无存。 如果可以骂人宋君真想将沈建南臭骂一顿。 不,是将那张可恶的笑脸直接打碎。 无耻的见过的,就特么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简直是无耻之极。 可就在这时沈建南又开口了。 “宋先生、宋叔叔,您不会生气了吧?” “!” “其实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 开你马屁玩笑。 就刚才沈建南开口要钱那语气,哪特么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现在的宋君想打人了。 沈建南这厮以前常被人称为贱男,因为这货的贱确确实实贱到了骨子里。在看到宋君很恼火很不爽后这货心里很爽。 而之前,他心里很不爽, 很不爽宋君就这么直接找上门来以势压人,很不爽宋君明明是来以势压人却又故意表现的云淡风轻。 装逼,谁特么还不会装逼。 眼看宋君就要到了爆发边缘,沈建南连忙后退了一步。 “宋叔、哦,宋先生,您是不是很想打我?” “@*#&。。。。。” 老子想活活打死你。 双眼冒火的宋君狠狠握了握拳头,一双牙齿更是暗暗咬了几次。 不过宋君最终又将火气强压了下去,直到这一刻宋君突然发现,沈建南在挑衅他,在故意挑衅他。 这不是宋君把火气压下去的原因,他忽然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被沈建南影响了谈话节奏,不但如此,在言行反应被影响的时候他自己居然还一无所知。 宋君很不想承认这一点,可是结果却让他不能不承认这点。 如果不是被沈建南影响了情绪,以他的身份又如何会被一个普通人气到火冒三丈。 不得不说,压下怒火的宋君真的气度非凡,光身上散发的那种无形气势谁都会觉得他很有修养。 沈建南很不爽的扬了扬眉毛。 这货很不爽宋君那种从骨子里露出的逼王气质,他故意刺激宋君就是很不爽宋君身上那种儒雅的气度,明明是来找他麻烦却要慢条斯理,摆明是装逼摆谱嘛。 只是现在想要再破坏这种逼王气质怕是已经没戏了,像宋君这种人既然发现了他的意图哪里还会再给他机会。 “宋叔你别生气 ,其实您的来意呢我已经知道了。” “您放心,就算没有二十万,我也不会再主动去纠缠晓丹了。” “不过您要是非要给,其实我可以勉为其难。。。” 沈建南说的是实话。 如果宋君真说给他二十万这货一定会收下,至于说不纠缠宋晓丹,那可以当个屁放了。 脸? 要脸又不能当饭吃。 这话听在宋君耳朵里就异常刺耳了,他的女儿什么时候成了二十万的交换筹码。 宋君眼冒凶光狠狠盯着沈建南,身上也冒气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杀机。 沈建南被吓了一跳,他贱不代表他蠢啊,有些事过头了谁都会有冲动的时候。 这厮连忙改口道。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 “还有,您放心,这事我不会跟晓丹说的。” “。。。。。。” 沉默。 能说的都被沈建南说了,宋君一时不知道他该再说什么。目的是已经达到了,可怎么一点都没有预期中的高兴呢? 深深看了一眼面带笑容的沈建南,宋君转身就走,既然来的目的已经达到,那再留下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那张让他想打人的笑脸。 “轰。。。。。。” 未熄火的汽车油门轰鸣了一下。 也许是终究不放心,宋君上了车后又摇下了车窗玻璃。 “男子汉大丈夫言而有信,希望你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 “当然,我会记得的。” 沈建南挑了挑眉毛说道,但随即,这货又问道。 “不知道宋先生有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曾经的我让你看不起,后来的我你高攀不起!” “。。。。。。” 宋君莫名的想笑。 以他的身份看不起人那是理所当然,可是居然有人敢说让他高攀不起。 无知还是幼稚? “丹丹没有跟你说我是做什么的?” 我很牛逼,牛逼的你永远无法翻越。 这是宋君传达的意思。 沈建南当然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没区别。 一点区别都没有。 哪怕宋君是现在的世界首富,哪怕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 桑塔纳远去,沈建南将宋君没拿走的中华叼了一根,一股醇香传来。点起火抽上,望着逐渐消失的汽车,这厮贱笑着。 宋晓丹没有兄弟姐妹…… 。。。。。。。 。。。。。。。 。。。。。。。 鹅毛大雪越下越大,宋君的车离开不到五分钟,在大雪纷飞之下一辆白色菲亚特出租车悄然到了华海大学的正门口。 一分钟之后,菲亚特出租车离开,穿着深红色妮子大衣的宋晓丹出现在了原地。 “来了。” 身上落满雪的沈建南迎上去问道。 “对不起,我妈在家帮我收行李,我找不到机会出来。。。。。。” 看着一张俏脸不知道是着急还是被冻到通红的宋晓丹,沈建南眸子闪了闪。 没钱只能欣赏她的甜,有钱才能品尝她的咸。 在后来,人人都对这两句话不陌生。而沈建南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也很好的证明了这两句所言非虚。 可现在,他身上一无所有,最值钱的东西加起来甚至凑不到一百块。 一双眸子几经变化,最后沈建南眼里闪过一丝温柔,他不由分说将身上的黄大衣披到了宋晓丹身上开口道。 “现在我们之间还用说对不起么?” 宋晓丹很不好意思低头。 “走,去我宿舍再说。” “嗯。” 连脑袋都被包住了的宋晓丹哼声道。 顿时,沈建南笑了起来。 宋晓丹跟蚊子一样的哼声代表着什么再清晰不过。 踩着没到脚脖的积雪,两人轻轻靠在一起顶着黄大衣漫步在漫天雪花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离别在即的缘故宋晓丹突然问道。 “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会。” “有多想?” “日不能思,夜不能寐。” “油嘴滑舌。” “滑不滑你不是知道?” “流氓。。。。。。” 被人骂做流氓那不做流氓就太亏了。 冬天雪地、寒风凛冽,刚到沈建南宿舍宋晓丹就真正尝到了什么是油嘴滑舌。 “别,现在大白天的?” “呜呜。。。。。。” “。。。。。。” 。。。。。。 。。。。。。 再猛烈的暴风雪总有平静之时。 风雪停止后,沈建南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独自一人发着呆。 宋晓丹已经走了,在暴雪停止之际就已经走了,留下的,除了带着淡淡香味的体温外还有一扎钱。 整整一万块。 第十章 资本和价格 u0002“果然是找一个白富美少走十年弯路!” 一万块什么概念? 比较学术的算法是按米价来算,90年的大米是2毛一斤,后来大米涨到了3元块多一斤,涨了十倍多,90的一万元就相当于后来的十几万。 如果以猪肉价格来算,91年的猪肉价格是1块钱一斤,后来的价格是35一斤,涨了三十五倍左右,那就是说相当于后来的三十多万。 可事实上,一万块所代表的意义是不能这么算的。 因为在后来即便一个人告诉周边的朋友自己有一千万,人们也最多会惊讶下。但是在九十年代有一万,人们会羡慕嫉妒恨! 万元户! 万元户代表的从来不是一万块,而是代表一个时代的中产阶级甚至中上层阶级。 人家直接就把他送上中产阶级的层次,以沈建南的不要脸程度也觉得这事挺值得骄傲的。 不过沈建南的不要脸程度到底还有一点点边界。 前面还在跟人家老爹吹牛b,后面就拿了人家闺女一万块,好像过份了点。 “同学们,上节课我们讲到了价值,那么现在你们明白什么是价值了么? 如果生产成本决定价值,那为什么在君子兰生产成本没有任何变化的情况下它的价格可以上下起舞? 什么是真正的价值?” 像往常一样,沈建南准时站在学校的课堂上侃侃而谈着。 他的讲话像平时一样潇洒写意、他的字迹也和平时一样稳健。 就像是外界事物对他没有半丝影响,不管是宋君的到来还是宋晓丹的离去。 不过有眼尖的学生注意到了沈建南的异常。 和平时相比,沈建南身上穿着的中山装似乎格外整齐,而他整个人好像也比平时精神了很多。 有点像。。。。。一棵树。 一棵站在风雪中的松树,傲然而又挺立。 终于,有人发现了这种感觉来自哪里。 沈建南一头乌黑飘逸的头发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根根直立的短发。几乎和学校校长唐解放的发型一模一样,不过和唐解放不同的是,留着短发的沈建南看起来既帅气又亲切。 “同学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君子兰生产成本没有任何变化它的价格却又如此大的跨幅?又是什么决定了它的价值?” 讲台上,沈建南脸上挂着浅笑扫视着台下的学生们。 从未有 一刻他像现在这么喜欢老师这个身份,因为在他眼里台下的学生们都是一张张纯洁的白纸,而这张白纸在等待着他将在上面涂抹上浓重的第一页。 那种感觉,既兴奋又期待,就像是。。。。。。 在沈建南的目光扫视下,台下的学生们都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最后,沈建南目光停留到一名女生身上后。 被看着的女生顿时坐不住了。 沈建南含笑的目光就像是带电一样,被那双眸子看着女生的心被电的怦怦直跳。在众目睽睽下,女生的脸红了起来,她像是喝醉酒一样摇摇晃晃站起身道。 “沈老师说过,资本决定价格,价格决定供需关系。君子兰从一文不值上涨到一千五百元的价格是因为有资本介入,在资本的推动下,它才会一路上涨。而因为价格上涨,君子兰的供需关系发生了变化,所以最后它的价格又飞快回到了原点。” 女生说完,不由自主低下了头,她不敢再直视沈建南的目光。但低着头的她心里又充满了期待,一双明亮的眼睛不时上翻着偷偷去看讲台上那张帅气的脸。 “啪!” 沈建南打了个响指,他朝站着的女生笑了下后挥挥手示意女生坐下。 “这位同学说的很对。我们之前说过,资本决定价格,价格决定供需关系。而价值在现代社会中最直观的体现就是价格,至于内涵价值,好吧,我很不想说它是骗人的,那只能等别人去欣赏那个内涵价值。” “哈哈。。。。。。” 台下哄笑一片,沈建南别开生面的冷笑话让一帮尚很年轻的学生们难以自持。 沈建南同样含笑。 在后来很多人会说华人在资本领域很差劲,因为全球最大的资本领域、金融领域华尔街完全没有华人的席位,有的只是白人和三哥,而那些人得出一个结论,华人在金融方面的智商要低于白人,也要低于三哥。 不过作为在金融界最不起眼的忽悠者,沈建南很清楚华人在金融领域在资本领域有多么变态的天赋。 毛不易,华夏大学高材生,于2020被美国通缉,理由是操作美国证券市场。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操纵市场属于违法行为,被通缉理所当然,但这件事在全球资本市场却成为了一个笑话。因为在美方所公布的证据中完全找不到毛不易操作证券市场的证据,他完全是按照美国证券市场的规则在做交易。 也就是说,美国、整个美国资本界、金融界输了,在自己定制下的规 则内输了,而输了后,却想要依靠莫须有的借口来强制抓人。 不过最终毛不易跑了,回国后创建了天幕投资集团,从交易改行做了投资分析和基金管理。 “真是很期待这帮学生将来会成长到什么样子啊!” 沈建南望着台下的学生们轻轻笑着,充满恶意的笑着。 良久之后,教室内的笑声渐止。 沈建南拍拍手示意所有人安静后再次开口道。 “我想大家现在都明白决定价值的最关键因素是什么了。没错,就是资本,因为在价值中最直观的体现就是价格,至于其他的,完全可以忽略。那么资本为什么要介入原本默默无名的君子兰,又是如何将君子兰从一文不值推到了高达上万元的价格?” “首先,我们要知道,资本的天性是追逐利润的,全球的资本之所以分为保值性资本和流动性资本就是因为资本的天性是追逐利润,这个天性可以跨越国家、民族、甚至法律。。。。。。” “。。。。。。” 第十一章 一股脑的灌输 r“那么很明显,资本介入君子兰并推动形成君子兰市场的目的是利润,也就是钱。 money。 可是要怎么才能在原本毫无价值的君子兰上赚到钱?我们可以追溯君子兰在那几年发生的过程来做分析。 君子兰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它和一般的花草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在资本的介入下它的价格开始快速攀升,于是便有了市场? 什么是市场? 一个市场的存在必然会体现出买和卖两个特征,我们可以称之为换手,也只有换手才有这利润的存在。 那这个市场是如何形成的? 因为人的本性是贪婪的,而人又是盲目的,这种盲目性在几千年的历史中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着,而它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绵羊效应。。。。。。。” 沈建南像是一名狂客般在讲台上肆意挥洒着手中的笔墨,而在场单纯到如图白纸的学生们被他的笔墨泼到晕头转向。 尽管很多人实际年龄其实比沈建南大了不少,尽管在场的学生们后来被誉为一个时代的最顶层精英,但在沈建南所讲的歪理邪说下一个个如同听天书般眼神中露出痴迷光彩。 不是这些学生们不够优秀,可是再优秀、再聪明的人缺少时间积累一样跟白纸没什么区别。 因为在此之前,金融专业对于所有高校都是一个陌生的专业。 没有人发现一扇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打开的大门被打开了。 包括沈建南自己。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后来把传销学结合经济学总结的东西有多么恐怖。 恐怖到就像是蛊惑人心的魔鬼。因为它所代表的意义是金钱,而金钱本身就是魔鬼。在犹如蛊惑人心的洗脑说教下,在人对财富的向往里沈建南说的每一个字都沉入了学生们脑子里。 “什么是绵羊效应有人知道么?” 无人回答。 那种对知识的渴望,那种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的感觉让所有人只是痴痴望着沈建南。 这种感觉很好,被人崇拜、成为中心的感觉。 沈建南嘴角勾了勾。 “绵羊效应只是一个说法,我想生活在农村的同学一定有不少人都见过。 当羊群在遇到一只饿狼被驱赶的时候会迷失方向,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一只羊脱离羊群率先走出,那么所有的羊都会不顾一起跟随这只头羊去走,哪怕头羊走的方向其实是悬崖。” “沈老师,你是不是放过羊?” 突然,台下一个衣着普通长相憨厚的学生说道。 “哈哈。。。。。。” “哈哈。。。。。。” 满堂哄笑声。 “羊我是没放过,可是我放过人啊!” 沈建南同样挂着笑容在心里道。 “绵阳效应只是一个用绵阳来做的比喻,虽然人类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动物,但几千年的历史已经证明真正的领头羊其实总是有数的,而其他人其实跟绵羊没什么区别。 这也就是为什么人类一直是金字塔结构的最主要原因。 在君子兰上涨的过程中,有人看到有利可图后加入到了君子兰的买卖中,因为别人买赚钱了、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后便促生了市场的出现。 那如何在市场出现后可以快速制造利润?” 孙子兵法不知道大家看过么。 孙子曰凡火攻有五 一曰火人,二曰火积,三曰火辎,四曰火库,五曰火队。 行火必有因,烟火必素具。 发火有时,起火有日。 时者,天之燥也;日者,月在箕、壁、翼、轸也。凡此四宿者,风起之日也。 。。。。。 武圣的意思很简单,要想放火得选择一个有利的风向,目的除了要烧掉地方的辎重人马还要制造敌方的军心混乱。 总结成几个字,就是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再形成烽火连城的天威,之后再以天威来制造敌方的军心动摇。 在君子兰上涨的途中,君子兰市场周边总会有相关的消息,比如这位同学说的报纸报道,某某品种的君子兰有人拿一台皇冠汽车也没人愿意换,再比如周围有人一百元买的君子兰赚了一千块。。。。。。 为什么会这样? 在快速的上涨中,市场中原本的君子兰被集中到了少数人手中,之后在市场货源减少后借传媒和其他人之口散播利好消息,造成人心浮动,在很多人以为一花难求的时候最早介入的资本就将手里的货源悄然撒入到了后来人手里。。。。。。” “。。。。。。” “。。。。。。” 安静,异常地安静。 随着沈建南话音暂歇,教室内静得落针可闻。 作为还处于象牙塔的学生们哪里接受过这种歪理邪说,一个个睁大眼睛呆呆望着沈建南。 被无数眼睛盯着的沈建南轻叹 了一声。 这种囫囵吞枣的灌输方式难免很不容易消化,可是他没有时间了。 沈建南决定离开了。 牛逼都已经吹上了天再不离开已经不行了。 在一双双震惊、疑惑、不解和期待的眼神中,沈建南吸了口气。 既然时间不容许他再逗留,那能留下多少是多少吧。至于学生们能吸收多少,那就看个人的理解能力。 “从君子兰事件上我们验证了之前的课题,资本决定价格、价格决定供需关系,至于价值它的存在并没有很多人想象的那么重要,因为价值的最直观体现就是价格,而价格是由资本赋予的。” “。。。。。。” “。。。。。。” 再次地寂静。 短短一句话所代表的意义让在场的学生们陷入了沉思里。 渐渐的,一双双呆滞的眼神中泛起了神采,慢慢地,那一双双眼睛中蕴含的神采变得从未有过的明亮。 “啪啪啪!” “啪啪啪!” 激烈的掌声突然爆发。 狂热、崇拜。 一双双明亮的眼神望着台上的沈建南露出了狂热崇拜的眼神,一双双缩在兜里都觉得冷的双手拍起了最激烈的节拍。 沈建南含笑不语。 为人师表的感觉真的很好啊! 比当初忽悠了无数人给他送钱的感觉还要好。 “当当当。。。。。” 下课铃声似乎比提前更早敲起来,沈建南站在台上朝台下鞠躬道。 “同学们再见!” “沈老师再见!” 学生们起身还礼道。 “沈老师,那按照这个逻辑,是不是一坨屎即便有足够的资本介入也一样可以成为黄金?” 已经走到了教室门口的沈建南停步,他笑着说。 “你说呢?” “那到底什么是资本?” 是一名女生肉麻的撒娇声。 “下节课再说。” “沈老师,你告诉人家嘛。。。。。。” “沈老师,先别走嘛……” “。。。。。。” 第十二章 恶魔的期待 七八名女生撒着娇哈哈笑着将沈建南包围了起来,更有三个胆大的女生拽住了沈建南的胳膊。 “不要总是考验我的定力啊!” 沈建南哭笑不得。 更气人的是一名面容姣好的女生居然挽住了他的胳膊。 “这特么到底是不是九十年代,电视里九十年代的女生不是明明都很害羞的么,这特么怎么一个比一个大胆。。。。。。” 沈建南有些吃不消了,他虽然是正经人可不是柳下惠啊。 “沈老师,你别走嘛!” “沈老师,再给我们上一会嘛。。。。。。” “沈老师。。。。。。” “哈哈。。。。。。” 终于,在肆意的哄笑声中沈建南挣脱了那些恐怖的爪子。 “这帮学生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给他们一点笑脸居然敢如此放肆。” “不过那名叫卢新月的女生还真挺漂亮。。。。。。还有那名短发女生叫什么来的,居然。。。。。。” “嘿嘿。。。。。。” 出了教室大门,沈建南轻呼一口气在心里胡思乱想着。 周围没人。 所以这货脸上时而荡漾时而下贱。 他当然知道学生们其实都是在故意起哄,不过从法律上来说想想又不犯法,又没人规定想想只能是女生们想想。 “。。。。。。” “。。。。。。” 沈建南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老师这个职业了。 如果不是牛皮吹得太早,如果不是收入实在太低了点现在他真想在学校再多呆一段时间。 学生们眼里的崇拜、那种肆意又不掺杂功利性的起哄、那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笑容。。。。。。 “嘿嘿。。。。。。” 很突兀地,沈建南走着走着又奸笑起来。 笑声不再淫荡,笑声充满恶意。 如果有人听到他的笑声一定会感受到那笑声中的阴险,如果有人能听到他的笑声一定会感受到那笑声中的满满恶意。 金融,在很多人眼里跟打劫差不多。 这个行业不事生产,只做着最简单的零和游戏,所以有不少人都讽刺为金融从业者其实就是寄生虫,就是财富的搬运工。 不过作为后三十年经济系毕业的高材生,沈建南很清楚金融对于一个国家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二战后的 美国在军事、经济上其实跟苏联最多只能说是分庭抗礼,可是后来苏联垮了,德国装甲车没有打败的苏联、核弹威慑没有服输的苏联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十几万亿资产在分崩离析中化为飞灰,无数人从中产阶级变成了穷光蛋。 究其原因,是因为苏联的对手有着最先进的金融手段,超越苏联一百年的金融手段。 也正是有着最先进的金融手段,强大到让整个东方都颤抖的苏联被兵不血刃地全面瓦解,也在瓦解中被抢走了万亿资产。 华国因为历史问题在金融方面的发展起步很晚,相比一些发达国家,时间上的差距几乎差了近百年。 它所造成的后果就是缺乏人才、严重缺乏人才。 可是如果这个跨度被变成了超越,如果缺乏的人才变成了超越当代三十年的水平。。。。。 沈建南笑得很邪恶。 他很期待,很期待那些纯洁如白纸的学生们将来会变成怎样的恶魔。 “我的学生们,我真的很想看到有一天你们被全世界的人称为恶魔!” 。。。。。。 华海大学,校长办公室。 “校长,我跟您反映一件事,我觉得小沈老师在德行上可能有点问题。” “怎么说?” “不知道您听说了没有,小沈老师最近的风评不太好。” “这我倒是没听说过,怎么回事?” “我听说他最近在课堂上和一些学生们的距离有些没把握好。 “你是说?” “我也是听说的,听说小沈老师最近在班上和一些女学生之间的距离没掌握好,有不少人看到他和很多女生在下课后拉拉扯扯。您说作为一名老师和学生之间要是传出些什么话。。。。。。” 唐解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端着手里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良久之后,他开口道。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要不把小沈老师的转正再缓缓?如果真像传言他和女学生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那样我们给他贸然转正那将来对咱们学校的声誉可是很不利啊。” “你确定么?” “这个倒是不确定,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是真的,那后果我们可承担不起啊!” “。。。。。。” “校长,您说呢?” “我考虑下。”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 了?” “去吧。” “砰”的一声,校长办公室的门被人关上了,偌大的办公室中只剩下唐解放一人。 很突兀地,唐解放一只手狠狠攥了下。 好一个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唐解放的眼里划过一丝愤怒,愤怒之中又似乎隐藏着一丝悲哀。 当年他从办公处调职到企业就是因为厌倦那种明争暗斗,后来从企业调职到学校同样是厌倦那种无处不在的明争暗斗,可是谁知道到了学校却依然避不开那种让人讨厌、让人愤怒的明争暗斗。 为什么连学校这唯一的净土都不能保持清净呢! 学生是一个国家的未来,老师是这些未来的引导者,现在国家正是最艰难的时候,可为什么总有人宁可毁掉国家的未来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唐解放狠狠攥着拳头,已经能够看到皱纹的额头也露出了丝丝青筋。 他想到了自己最得意的学生。 如果不是一些人当初逼迫得太过他的学生现在也不会再次流落海外了。 “砰砰砰!” 突然,关着的门上响起一阵敲门声。 唐解放连忙收起复杂的情绪,他开口道。 “进来。”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来的人是沈建南。 唐解放楞了下不动声色松开了攥着的手,他在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的得意门生被逼离开学校,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让自己学生的学生再被人逼走。 “校长!” “小沈啊,有什么事?” “校长,我是来跟您辞行的。” 第十三章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辞行,不是辞职。 一个连正式老师都不算的家伙要辞职根本没资格惊动校长,最多,也就是找校长签一个字。 原因只有一个,抛开唐解放在学校的职务外他还算沈建南的长辈。 八十年代初,华海大学和其他学校一样逐渐恢复了上课,但因为一些原因这个时候的华海生源众多却严重缺少老师资源。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华海大学后来和其他学校联合在第一期毕业的学生中挑选了五名学生送往美国公费留学进修。 三年后,毕业的五名学生中有两人选择了回国。 这是一个让人沉默的结果,各大高校在严重压制各种开支的情况下送学生出国进修回来的人却连一半都不到,而其他人要么是以各种理由搪塞要么是直接换了国籍。 人力资源是所有资源中最无可替代的资源,在人才大规模流失下校方很快意识到了这点。 华海大学选择回国的两名学生立即被委以重任,其中一名学生在校方支持下组建了华海大学的经济金融系,而另一名学生则组建了学校的计算机系。 组建经济金融系的那名学生叫做何援朝,他在组建经济金融专业后从学校大二的学生中选择了一批生源,沈建南正是其中的学生之一。 大半年前,何援朝不知为何离开了学校,但在他离开之前向他曾经的老师唐解放递了一封举荐信。 后来,沈建南毕业后就成为了经济金融系的实习老师。 这也是沈建南曾经疑惑过的一件事。 经济专业不比其他专业,无论华海大学老师资源有多么稀缺也轮不到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来任教,哪怕是实习也不行。后来,沈建南为了搞清自己的身份定位套了周围一些人的话,这货就大概知道了一些事情。 也就是说,放过去的话沈建南叫唐解放一声师爷也没错,现在他既然想走,那无论如何都该跟唐解放打一声招呼。 可是唐解放又如何会知道自己学生最欣赏的弟子早换成了一个没有节操的家伙。 听了沈建南的话,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前脚有人刚走后脚沈建南就来了,这让他想到了很多东西。 再想想沈建南和自己学生那相似的性格,唐解放眼底闪过一丝愤怒,他开口道。 “你听到那些流言了?” 沈建南一脸懵逼,他下意识道。 “什么流言?” 唐解放没直接接话,他盯着沈建南的眼睛反问 道。 “那你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钱啊,老子现在穷得软饭都吃上了,再不走吹的那个牛逼不是得吹破。 可是这话沈建南又没法说,他一本正经道。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对于后来人来说,这句话那是一点新鲜感都没,但对于现在的唐解放来说,这句话所包含的意义让他心里一震。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老师。外面很大的,我还可以去外面发展,您不用担心。” 话不同,但意思差不多。 唐解放心里一时滋味难明。 有欣慰、有愤怒。 欣慰的是自己学生的学生和他老师一样有着雄伟抱负,愤怒的是自己学生当初被逼走他却阻止不了。 为什么总有人因为一己私利连民族利益都不顾? 为什么总有人把自己的利益放在国家的前景之上? 为什么总有人不知道人才意味着什么? 沉默。 沉默了良久后,唐解放开口道。 “小沈,外面那些流言你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有什么压力。转正的事情这个月底就给你办了,我看谁敢说什么。” 这话老霸气了。 可是。。。。。。可是您老到底在说什么? 沈建南懵逼地眨了眨眼,流言算什么玩意,他又怎么会在乎流言这种东西,又不会掉一块肉。 但接着,沈建南忽然意识到唐解放话里的意思了。 谣言,这特么不就是说有人在打他小报告么。 “校长,您说的流言是什么流言?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啊。” “你真不知道?” 唐解放疑惑道。 “真不知道。” “。。。。。。” 再次的沉默,沉默了几秒后,唐解放在心中一番考量后才开口道。 “有人反映你最近在学校的风评有点问题,说你跟一些女学生之间的距离没有掌握好,有没有这回事。” “砰砰”! 沈建南的心猛跳了几下。 等等,想想又不犯法,又没有负距离接触。 这特么也叫距离没掌握好? 麻麻批,怎么总有贱人喜欢举报? 就这种人的格局,活该穷一辈子。 沈建南心里骂起了 娘。 “没有的事,是谁说我跟学生距离没掌握好?怎么哪里都有小人?” “真没有?” 唐解放盯着沈建南的眼睛问道。 这一次,沈建南心里真的有点虚了,这货突然想起来那天在一楼看到过唐解放。 校长应该没看到吧? 沈建南嘴硬道。 “真没有。” “那怎么我那天下课看到好几个女生拽着你不放?” “。。。。。。” 沈建南无言以对,既然唐解放都看到了那还说个屁,不过这货一点都不担心,唐解放既然这么说,那肯定也没当回事。 果然,唐解放看着装作很心虚的沈建南后继续开口道。 “都是年轻人可以理解,只要没有其他关系就好。” “没其他关系。” “没有就好。” “是谁举报我?” 沈建南怒道。 唐解放心里同样很是恼怒。 他看得很清楚,沈建南刚才在说没有其他关系的时候眼神很纯正,这只能说明有人想借一些事情故意中伤沈建南。 逼走我的学生现在连他的学生都还不放过,你们这是在逼我啊! “这事你不用管,我来处理就好。对了,前两天援朝打电话回来了,还问了你的情况。。。。。。” “老师身体还好吧!” “。。。。。。” “老师现在怎么样?“ “。。。。。。” 谈到自己老师,沈建南不得不说一些滴水不漏的话。 他的语气很恭敬,在这么一个年代出去还肯回来教书育人,就这一点就值得让人尊敬了。 突然,唐解放岔开话题笑着说。 “对了。前两天宋君过来找我,说让我帮你转正。” “哈哈。。。。。。” 沈建南忍不住笑了起来,每次想到宋君一本正经说二十万让唐解放帮他转正他就想笑。 唐解放同样笑了下,他认真道。 “小沈。宋晓丹是个好姑娘啊。。。。。。” 第十四章 钱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的沈建南一脸苦笑。 唐解放没有答应他的辞行,愣是东岔西岔找话题让他再等等。 对此,沈建南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能够感觉到唐解放的用心良苦,也能够感觉到唐解放心里的那种愤怒。 这是一个值得让人尊敬的长者。 “那就再等等吧!” 冬日的太阳照在人身上很暖,在阳光照射下积雪也开始慢慢融化,踩着泥泞的小道,沈建南走到了宿舍的门口。 门是开着的,屋里有人。 沈建南嘴角勾了勾。 有他房间钥匙的只有一个人。 果然,屋里一个倩影正在收拾着房间。 不是别人,正是宋晓丹。 床上的床单已经被人换过,新买的棉被上也被套上了被罩。一向懒得收拾的房间变得很整洁,就连扔在床头地上的臭袜子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看着那张逐渐印入记忆的脸,看着那个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和自己有关系的女人,沈建南一双眸子变得很温柔。 这无关爱情。 也许是听到了沈建南的脚步,也许是感受到了沈建南的目光,背对房门在洗着什么的宋晓丹蓦然回首露出了笑容。 “回来了。” 很简单的三个字。 但不知为何,沈建南的心狠狠悸动了下。 他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家的感觉。 “嗯。” 沈建南答应着走过去蹲到了地上。 地上放着一只盆子,浅红色的盆子,黑乎乎的水往外冒着热气,里面扔着一堆湿了水的袜子。 宋晓丹盆里的袜子不时揉搓着,一双纤细的手不知是被冻得还是被烫得通红。 沈建南没有开口,只是蹲在地上静静看着宋晓丹。 乌黑的长发有几缕遮在脸上,长发下一张吹弹可破的脸蛋白里透红,鼻梁不算高,不过在鼻梁上有几条微不可查的褶皱显得很可爱,睫毛,很长,在眼帘下垂的时候还向上打着弯。 突然,眼帘下那长长的睫毛突然抖动了几下,显然是被沈建南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 宋晓丹抬头问道。 迎着那是犹如星辰的眸子,沈建南笑着问。 “你怎么这么好看。” “讨厌。” 沾着水的一只手 在沈建南身上轻轻打了下。 “冷吗。” “还好。” “中午去学校食堂吃?” “都行。” 很快,盆里的袜子洗好了。 看着在晾衣绳上搭着袜子的宋晓丹,沈建南默默走过去抱住了她的腰肢。 “别闹。” “什么时候走。” “下周二早上六点。” “到时候我去送你吧。” “嗯。” “晚上留下吧!” “。。。。。。” “嗯?” “嗯。” “。。。。。。” “建南,你会去找我么?” “会。” 沈建南在心里补充道。 “一定会。” 。。。。。。 。。。。。。 冬天的夜晚总是比其他时候更加漫长,只是当这个夜晚春色宜人非常忙碌的话就会感觉很是短暂。 上午九点,不想睁眼的沈建南被闹钟吵醒。 枕边的佳人已经离开,只是离开的人还留下了一张字条。 “早餐我放在桌子上你起来记得吃,昨天的脏衣服洗好了放在外面你晚上记得收下。” 很简单的一行字,有点啰嗦的味道。 沈建南笑了下。 他发现,其实这种被女人啰嗦的感觉并不算坏。 再次闭着眼眯了五分钟,穿衣、起床,拿起桌子上还有余温的早餐,沈建南迈步出了宿舍。 “同学们,早上好。” “沈老师好。” 一双双眼神的注视下,沈建南再次站到了讲台上,互相问礼后,他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大字。 “资本,caital。 “资本决定价格,价格决定供需关系!那么资本是什么?” 顿时,台下乱哄哄起来。 很快有人在沈建南的笑容下举手了。 “就是钱。” “哈哈。。。。。” 满堂哄笑。 沈建南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挥手制止了学生们的哄笑后开口道。 “从理解上来说,这么说确实不错。资本代表着钱,不过这么说也不完全正确,因为钱并不能完全代表资本。” “首先,我们来了解什么是资本。” “资本的总称可以 概括为用于投资得到利润的本金和财产,它是人类创造物质和精神财富的各种社会经济资源的一切。。。。。。” “在西方经济学理论中,资本是投入生产资料的一部分,投入包括劳务、土地、资本。我将他划分为物质资本、人力资本、自然资源、技术知识。。。。。” “。。。。。。” “。。。。。。” 从资本讲到资产、从资产谈到投入。 有的是已经被记载入书籍的内容,有的是来自未来三十年后的总结整理,也有的是沈建南在后来从事金融行业自己摸索的经验。 一番歪理邪说混合着当代未来过去的解说后,沈建南匀了口气道。 “那么,我们可以认为,钱虽然不能够完全代表资本,但它是资本的体现载体。” 沈建南转身,擦掉黑板上之前写的内容写下了一个大大的钱字。 “钱,money。” “哈哈。” “哈哈。” 学生们再次笑了起来,因为沈建南写完字后还在黑板上画了一个代表着钱的符号,符号后面还画了一张大大的钱。 栩栩如生的一张钱,甚至连钱里的一些人物都给画了出来。 “有没有同学能告诉我钱是什么?” 钱是什么? 这么简单的问题谁还不知道,三岁孩子都知道,一帮还很年轻的学生们起哄着回答。 “钱可以买衣服。” “钱可以买汽车。” “钱可以买。。。。。。” “。。。。。。” 讨论声渐止,沈建南笑着说。 “那就是说,钱可以买买买对吧?” “哈哈。。。。。。” 有点皮的买买买让学生们哄堂大笑。 “钱可以买买买我当然知道,这是钱的作用。但我刚才的问题是什么?” 安静。 乱哄哄的教室忽然一片安静。 笑着的学生们突然发现,他们好像根本无法说出来钱到底是什么。 钱是纸? 这肯定不对,过去的钱可都是铜做的。 钱是什么? “钱,moeny,财富的一种体现。从广义上来说它还有一个名字,货币。” “当当当。。。。。。” 突然,一阵钟声猝不及防响起。 算好时间的沈建南一 阵坏笑喊道。 “同学们,现在下课。” 学生们不干了。 如果他们听过断章狗这三个字,一定会骂沈建南是断章狗。 听得正过瘾、正在高潮的地方突然断片,那种感觉简直让人抓狂, “沈老师,先别下课嘛!” “沈老师。” “。。。。。。” 第十五章 舞会 m这一次,沈建南没跑掉。 没等他出门,一帮男生和女生就起哄把他给围了起来。男生排成排挡住了门,女生手抱手像青蛙一样把人使劲往胸口拽。 敌退我退、敌弱我强。 沈建南的学生们把这两句话是发挥得淋漓尽致,谁让沈建南本来就年轻,谁让这货没事就爱在课堂下皮那么一下,这一皮,学生们哪里还会对他有什么敬畏之心。 “沈老师,反正你后面又没课。。。。。。” 一个很好看的女生抓着沈建南的胳膊嘟囔着,那娇声娇气的语气让沈建南立刻严肃了起来。 为人师表,岂可有什么不齿的想法。 可是。。。。。可是这想法特么为什么就管不住呢? 这么多女生啊! “咳咳,你们就这么喜欢我。。。的课?” “是啊。我们最喜欢沈老师的课了,你们说是不是。” “对。” “为什么?” “老师讲课风趣幽默啊!” “沈老师最年轻最帅呗!” “对对!” “沈老师,你后面今天又没课,不如再继续给我们上课呗!” 沈建南有些动心了。 可就在这时,有学生开口道。 “英语也行。” 顿时,刚心动的沈建南脸黑了起来。 英语也行。特么,这就是看他老实故意起哄玩呢。 哄笑声中沈建南黑着脸走出了教室,他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什么平行空间。 九十年代的保守呢?含蓄呢? 怎么比他这个后来的家伙还要大胆。 “沈老师、沈老师,等下。。。。。。” 一个清脆如黄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迈着步的沈建南转身看了一眼。 是一名女生,面容姣好、打扮时尚,乌黑的眸子含着笑意,正是刚才在讲台上第一个抱着他胳膊的那个女生,也是平时最爱起哄的女生之一。 卢新月,班级最皮的学生。 不久前,就是她公然问沈建南女朋友是不是要去美国,那语气,就像是在说,沈老师你女朋友怎么跑了。 沈建南脸一黑,停步等了会,在卢新月到了跟前后,他没好气道。 “卢新月,还没闹够啊。” “沈老师,你生气了?” 叫做卢新月的女生笑着说道。 沈建南翻了个白眼。 生气那当然不至于,他知道学生们其实都是在跟他玩闹,大家都是年轻人,在一起嘻嘻哈哈很正常,这货无非就是感觉自己因为身份只能被人调戏心里很不爽罢了。 有一种帅叫做翻着白眼也很帅,沈建南少有的白眼让叫做卢新月的女生眼睛眯成了一道月牙。 “找我什么事?” “喔,没事。就是想问问晚上的舞会你去不去。” 舞会? 沈建南目瞪口呆。 他脑中不由自主闪过以前在美国参加过的交际舞会。 男的披上燕尾服扮绅士、女的穿上礼服扮贵妇,大家在舞池里先跳上一支交际舞,等看对眼了的话就。。。。。。 舞会? 这年头的大学居然就有舞会? 应该不会是那种超过友谊的舞会吧? 咽了咽差点流出来的口水,沈建南贼兮兮问道。 么舞会?” “就是平常的舞会啊。沈老师你是也想去?就在那边的食堂,晚上八点开始,老师你晚上可别忘了喔。。。。。。” “。。。。。。” 。。。。。 *** 青安区,浦江花园。 一栋有着西方建筑风格的洋房内,宋君手里拎着包跟一名年龄相仿的中年妇女交谈着。 妇女约莫四十来岁,衣着华贵雍容看上去保养得很好,给人一种风韵犹存的感觉,正是宋君的妻子何青青。 两人站在门口,何青青埋怨道。 “老宋,孩子这马上就要出国了你就不能送走孩子再过去?” “这不是没办法么?” “就你理由多,行了,尽量早点赶回来送孩子。” “嗯。那我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嗯!” 答应着,宋君拎着手包出了门上了汽车。 轰—— 汽车发动了起来,两口子站在门口互相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片刻后,汽车消失在了视线内。 一个人影小心翼翼从屋里走到何青青背后问道。 “走了?” “嗯。” 得到明确的答复,小心翼翼出来的人影一把将何青青抱住欢呼道。 “真是太好了。” 何青青又是想气又是想笑,她狠狠瞪 了一眼和自己年轻时性格、外貌几乎都一样的女儿。 “你爸要是知道你盼着他不在家还不被你气死。” “妈。。。。。。” 女儿的撒娇让何青青好不容易绷着的脸又垮了下来,她没好气道。 “怎么,又想出去?你爸刚跟我交代了,让我这两天看住你。” “妈。。。。。。” 一招鲜,吃遍天。 被女儿抱着胳膊一阵摇晃,何青青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她叹口气埋怨道。 “女生向外真是一点都不假。” “妈。。。。。。” “好了,好了。别晃了,再晃妈都被你晃晕了。” “妈。你是答应了?” “你先别急,妈问你一件事,你得跟我说实话。” “嗯。” “你跟小沈是不是在一起了?” 撒着娇的宋晓丹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在一起这三个字让她不敢去面对自己的母亲。 宋晓丹这种反应何青青四十多岁的人哪还会不明白什么意思,她气得一把甩开宋晓丹的胳膊扬起巴掌想打,但最后又她只能叹了口气把手又放了下去。 知女莫若母。 自家女儿从小就犟,一旦认定了的事打死都不会回头,现在连那种事都做了就等于已经认定了人,再打再骂还有什么用。 深深叹了一口气,何青青恨铁不成钢道。 “你这是要连妈也要气死啊!” “妈,对不起!” “现在知道说对不起了?” “。。。。。。” 宋晓丹没说话,但一双眼睛变得比星辰还要明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晶莹的泪珠已经在眼里打转了。 何青青还能怎么办。 如今生米都成了熟饭她又能怎么办。 “丹丹,你有考虑清楚么?这是一辈子的事啊!” “我想过的。” “想过就这样?你不觉得太草率了?” “。。。。。。” “你呀你。行了,跟我说说那个小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顿时,宋晓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破涕为笑。 当妈的了解她这个女儿,当女儿的又何尝不了解母亲。既然何青青这么说了,那就不是不可能接受沈建南。 “建南他有很多缺点,他很骄傲、喜欢恃才傲物、很倔强、 自尊心也很强。。。。。。” 开始,何青青还奇怪女儿为什么先说缺点,但听着听着就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这哪是说缺点,这明明是在送天梯。 不对,这怎么跟老宋说的不一样? 很骄傲、自尊心很强? “丹丹,你说的是小沈么?”何青青疑惑道? “是啊,怎么了?” “你爸不是这么说的啊!” “我爸?我爸什么时候见过他的?” “。。。。。。“ 第十六章 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 晚上八点,华海大学东区食堂。 沈建南站在食堂门口满脑子都是疑惑。 夜色下的食堂外面显得特别安静,笼罩在周围树林的包围中胆小的人甚至不敢来这种地方。 从食堂外面看里面黑乎乎一片看不到半点光亮,要是举办舞会真的在这种地方好像怎么都说不过去。总不能黑灯瞎火大家搂在一起乱晃吧,那要是搂错了对象或者摸错了地方岂不是很尴尬。 不会是又被那帮很皮的学生给耍了吧? 带着疑惑沈建南推开了食堂紧闭着的大门,下一刻,这货呆了。 食堂最里面的地方,一根根白色蜡烛点燃餐桌上,光亮虽然比起白炽灯差很远但足以照亮周围的一切。 烛光照耀下,可以看到周围的人影绰绰,中间不知是谁清理的一片空地,一群男女青年抱在一起,随着舞曲慢慢摇晃。 舞曲的声音不是特别大,不过沈建南依然可以清晰听到,也可以听出是哪首歌的舞曲。 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 沈建南站在门口看着一帮紧紧抱在一起的男男女女们久久无言。 他从后来电视、电影中得到的信息早对九十年代有一个大概印象,落后、贫瘠、守旧可以说是这个年代最好的概括。 每天人们的生活就是吃饭、工作、睡觉。 娱乐活动呢无非是看看电视、电影,打打麻将,阅读下小说,再或者玩玩各种运动活动。 男女之间的防火墙堪比长城防火墙,别说是大庭广众搂搂抱抱了,就是走在街上牵个手可能都会被人说三道四顺便404。 可是眼前的一切。。。。。。 “这特么真的是九十年代?” 沈建南的到来引起了食堂里一些人的注意,没等他考虑好要不要再前进一名女生快步走了过来,正是白天邀请沈建南来参加舞会的卢新月。 “沈老师,你真的来了。” 卢新月显然很意外沈建南的到来,她的眼里充满惊喜,一双眼睛笑得眯在一起像极了月牙。 和白天相比,这时候的卢新月似乎更加漂亮,套着一身白色外套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齐刘海的头发发梢遮在耳边在烛光的映照下有一种单纯的美。 沈建南不动声色瞄了一眼这位班上最皮的女学生,他没好气道。 “还不是担心你们学坏。” “学坏?” 卢新月愕然,但接着她就意识到了沈建南在说什么。 “沈老师,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老实?” 这话说得很大胆了。 大胆到沈建南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不过这厮很清楚卢新月是在调侃他。 “真当我是老实人啊!” 沈建南嘴角勾了勾朝嬉笑着的卢新月看了一眼。 顿时,卢新月脸一红脑袋低了下去。 无声无息间,之前欺负老实人的卢新月就像是变成了被烧烤的麻虾,哪里还有半点大胆刁蛮。 没人知道沈建南那一眼代表着什么。 即便是下意识低下头的卢新月在回过神后都是一怔。刚才那一眼,她下意识脸就红了起来,可是仔细想想沈建南刚才那一眼完全没有失礼的地方,一直在看着她的眼神。 望着已经迈步的那个背影,卢新月茫然了很久,但片刻后她的眼梢再次带起笑意追了上去。 “沈老师,这是我们和复旦的联合交谊会。” 不用卢新月再介绍,沈建南也知道了这个所谓的舞会到底是为什么举办的。最里面的墙上蓝纸黑字已经写得清清楚楚,龙飞凤舞的十几个大字。 “华海大学和复旦大学联合交谊舞会。” 看上去有模有样,就像是华海大学联合复旦举办的什么正规交谊会,但一帮人鬼鬼祟祟连食堂大门上都贴了纸,沈建南哪还猜不到这都是一帮学生私下搞的。 “沈老师,我们去那边。” 在卢新月的带领下,沈建南打量着四周走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 周围,几名看上去比较腼腆的男女静静坐着在聊天,看到沈建南到来后也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就又各自聊了起来。 突然,有人喊道。 “建南,你怎么也来了?” 声音很是熟悉,沈建南转头一看呆了下。 黑不溜秋的一个家伙在一个比较黑的角落里,因为穿着一身黑衣服他差点没看到。 “彭三,你怎么也在?” “你在我就不能在?” “。。。。。。 ” 一句麻麻批堵在了沈建南胸口。 他每天朝九晚五起床睡觉不是他瞌睡,是因为他真的找不到地方去玩,可彭三这家伙倒好天天来这种地方居然不叫他。 “你行啊彭三,难怪我刚才去宿舍找你没见人,要不是想到这里今天还找不到你了。” 彭三一脸懵逼,他没想到一向不参加舞会的沈建南来这里居然是找他的,下意识中,彭三急忙道。 “有事么?” “噗嗤。。。。。。” 一旁眼睛都眯到一起的卢新月笑出了声。 这一笑,彭三立马意识到了不对,他臭骂道。 “好你个沈贱男,明明是你自己想泡学生还来唬我。” 顿时,有两人色变。 眯着眼的卢新月脸一红瞬间低下了脑袋,犹如发烧一样的脸烧得在烛光下映照着红光。沈建南脸上一黑,老师和学生的身份哪里能用这个泡字,唐解放的话还历历在耳呢。 “瞎说什么呢?” “我。。。。。。” 彭三还想犟嘴,但一想到自己刚才的话这货也意识到了什么。做贼心虚下,彭三看了看周围。 幸好,舞曲声中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关注这里。 彭三干笑两声。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这位同学,有怪莫怪。” “没事!” 卢新月低着头小声说了一句。 人多口杂,沈建南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找彭三麻烦,他瞅了瞅一直不敢抬头的卢新月开口道。 “卢新月,你去找其他同学玩,我跟彭三谈点事情。” “嗯。” 卢新月走后,沈建南一屁股坐到彭三身边问道。 “白脸呢?” “no,那不是。” 沈建南转头,脸上再次一黑。 不远处,白秋意正和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生在跳舞呢,那女生的衣着打扮一看就是学生。 特么,老师跟学生。 就算只是手牵手跳舞这身份好像也说不过去啊。 朝着满脸陶醉的白秋意丢了一个鄙视的眼神,沈建南再次问道。 “你怎么不去跳?” 扎心。 这句话真的很扎心。 彭三本就黑的脸被扎得黑的像是一个铁锅。 他哪是不想去跳舞,关键是没人请他啊! 彭三幽怨 妒忌看了一眼舞池中间的白脸,再狠狠看了一眼沈建南。可还没等彭三开口嘲讽什么,一名穿着白衣服的女生缓缓走到了两人面前。 “沈老师,可以陪我跳一支舞么?” 第十七章 卢新月 白衣胜雪、笑着的时候一双眼睛像极了月牙。 正是去而复返的卢新月。 对于一只单身狗而言自然是看不惯世间所有的狗男女,在听到卢新月的话后,彭三既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又朝沈建南投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就像是在骂你这个贱人。 妒忌有之、羡慕有之、幽怨有之。 沈建南懒得去理会一只单身狗的自我哀怨,他似笑非笑注视着卢新月那双微微眯着的眼睛。 四目相对,没有人再说话。 卢新月含笑坦然跟沈建南的眸子对视着。 形似月牙的双眼在烛光下很是好看,含笑的脸颊在火光反射下犹如桃花。 沈建南嘴角勾起笑容,他站起身只手按在胸口朝卢新月行绅士礼仪。 “荣幸之至!” 卢新月眼里的笑容更浓了,浓郁到一双眼睛都眯成了初月的样子。 她将手放在沈建南另外一只托起的手里。 “谢谢沈老师。” 看着携手往跳着舞的人群中走去的两人,本就脸黑的彭三脸色更黑了。 “特么,这真是一个看脸的时代。” 昏暗的烛光下旋律轻缓的舞曲在荡漾着,随着舞曲荡漾,几十对男男女女或牵手或拥抱在轻轻摇曳着。 反客为主的沈建南拖着卢新月往人群中移动着。 很快,两人挤入人群步入了舞池中。 卢新月含笑问道。 “沈老师,你会跳舞么?以前可没见你来过这里。” 沈建南含笑不答。 他可以明显感觉到手里的那只手脉搏正在急速跳动着,显然卢新月心里并没有她表现得这么镇定。 这就有意思了。 沈建南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不动声色将另一只手搭在了卢新月的肩膀上。 卢新月脸上依旧,但身体微不可查的震了震。 沈建南眼里的笑意越发浓郁,他将搭在卢新月肩膀上的那只手轻轻向下滑动了一点点。 嘎。。。。。。 卢新月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僵硬了下。 只是还没完,她可以清晰感觉到肩膀上的那只手正在一点一点慢慢向下滑动,划过了肩膀、划过了小臂、划过了手腕。。。。。。 卢新月心里越来越紧张,眼睛也再不敢去直视那双含笑的眸子。 沈建南眼里的笑 容越来越邪恶。 他将手从卢新月的手腕上脱离后停止了一切动作,就像是要跟卢新月来一曲单手舞蹈一样。 一秒钟、两秒钟。。。。。。 卢新月等待中的那只手迟迟没有到来,既没有抓她的手也没有去她最紧张的那个位置。 下意识中,卢新月轻吐了一口气抬起了头。 初月变成了满月,一双乌黑明媚闪着亮光的眸子里写满了疑惑。 可就在这时,笑容可掬的沈建南突然动了。 动的是那么突兀,动的是那么直接。 没等卢新月一口气吐完,沈建南直接将手按在了卢新月的腰肢上。 纤纤一握的腰肢哪怕隔着衣服也可以感受到那里传来的热量,隐隐约约也可以感受到腰身上的优美线条。 沈建南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男人的头、女人的腰。 这两个地方那可不是能随便碰的。 果然,卢新月的身体本能僵硬了起来,僵硬到沈建南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种僵硬。 “小丫头片子,还敢欺负老实人不?” 沈建南低头在卢新月耳边轻声道。 可就在这时,沈建南突然感觉到手里的腰肢一软,然后他就感受到一个脑袋埋到了胸口。 “沈老师,你说的老实人是你么?” 娇媚无骨的声音在耳鬓响起,甚至可以感受到脖子下传来的微微热气,也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之气。 沈建南猛然低头。 那双形如初月的眸子正在望着他,可和之前不同,初月般的眸子再也不复单纯和清冷之色,反倒是充满了无限的魅惑。 如山水、如雨露般的诱惑。 晶莹的眸子水雾连连,泛起的水雾让人无限遐想。 沈建南一颗心不争气地跳了跳。 “沈老师,你紧张了。” 微微昂首的卢新月轻轻贴着沈建南的脖子突然道。 沈建南先是一怔接着又笑了起来。 “佳人在怀,我能不紧张么?不过紧张这个词,你用得可有点不对,应该说是冲动。” 说着,沈建南放在卢新月腰肢上的手动了下。 这一动,卢新月像是被蝎子咬了一口赶紧推开了沈建南。无他,沈建南的那只贱手从卢新月的腰肢后面下滑了三寸。 “沈老师,大家都说你老实,我看你一点都不老实。” 卢 新月看着沈建南幽幽道。 沈建南不答,他轻轻一笑只手探出再次拦住了卢新月的腰肢。 本能下,卢新月想要避开,不过最终她任由沈建南握住了自己的腰肢。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那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 。。。。。。” 舞曲的旋律在轻轻回荡着,沈建南搂着卢新月的腰肢在旋律中开始晃动起了步伐。卢新月很配合,她轻轻搂着沈建南的肩膀也跟着晃动起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不过很明显,和之前的卢新月相比现在的卢新月很是不自然,不自然到再也不敢去看沈建南的眸子。 “任时光勿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 。。。。。。” 舞曲的旋律中,周围的男男女女们就像是沉醉在爱情的旋律中不可自拔。 不少本在扭动着的男女们在隐约的节拍下越拥越近,更有不少因声生情吻到了一起。 可就在这是,原本轻缓的舞曲突然一变成了喧嚣的dj舞曲。 “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 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 每次当你悄悄走进我身边 火光照亮了我 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 。。。。。。” dj高频的刺激下慢悠悠的舞步换成了高频舞步,几十对男女牵手踏着舞曲的节拍牵手开始快速移动着。 沈建南也松开了卢新月的腰肢换成了高频姿势,可没等他动上几步就忍不住咧了咧嘴。 疼的。 卢新月似乎很不适应这种高频的舞步,刚跳几步就踩到了沈建南的脚背上。 “对不起!” 慌乱中的卢新月连忙开口道歉,可是她嘴里道歉脚上一点都不闲着,踩得沈建南只能张牙咧嘴。 终于,沈建南受不了了。 他一双眸子含笑道。 “卢新月,原来你不会跳舞啊!” 没等卢新月做什么反应,沈建南突然又问。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接近我么?”” 第十八章 毫无关系的事情 晚上十一点,沈建南推开了关着的食堂大门。 明月已经升至高空,在清冷的月色下一股寒意铺面而来。 和沈建南一起出来的白秋意边走边打趣道。 “建南,刚才那姑娘叫什么名字,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发展得够保密啊!” 有白脸,自然就有黑脸。 干坐了一个晚上,彭三的脸要多黑有多黑,他鄙视道。 “建南,贱男。我看以后干脆叫你贱男算了,前几天还因为女人借酒消愁,这才几天可又围着女人打转了。” “彭三。我看你是妒忌吧。” “谁妒忌了?” 看着闹起来的两人,被骂成贱男的沈建南笑了笑,他转头朝彭三问道。 “彭三,知道为什么白脸这么有女人缘你没有么?” “哎哎,什么叫我有女人缘,说的跟你比我好多少一样。” 沈建南不理会白秋意的叽叽喳喳,双目直视彭三。 月光下,沈建南的眼神出奇认真,认真到彭三下意识问“为什么。” “因为资本决定价格,价格决定供需关系,而价格又是价值的直接体现,所以可以理解为资本决定了价值。” 听着的两人一脸懵逼,沈建南说的话他们每一个字都能听懂,可是却完全听不懂沈建南到底在说什么。 沈建南也不解释,他继续道。 “一个漂亮的女生和一个长相很爱国的女生,你们喜欢哪个?” “废话,肯定是漂亮的。” “那为什么不是喜欢很爱国的那个?也许她内在更漂亮。” “切。” “那不就结了,彭三一没钱,二又不帅。难不成让女生喜欢他的内在价值?” 这话很现实、也很伤人。 男生喜欢一个女生都是从第一眼开始,也就是说一个男人先是觉得女人好看才会喜欢。反之,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但无非就是帅或者有钱。 作为男人,大家谁都懂得这点。 你长得又不帅又没钱凭什么让女生喜欢。 资本。 没钱又不帅又有什么资本让人家喜欢,难不成喜欢内在价值? 彭三的一张脸变得很黑。 沈建南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刺痛了他心里那个最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大学几年到现在参加工作,认识的同学都或多或少谈过恋 爱,有的甚至连女朋友都换过好几个,可唯有他连女生的手都没有牵过。 原因,他不是没想过。 只是他从来不愿意去想那个最真实的原因。 可是现在一切都被沈建南摊到了面前,他不得不去面对这个最赤裸裸的原因。 感觉三人间的气氛有些不对,白秋意连忙推了一把沈建南开口道。 “建南,你这个贱男真是名副其实啊。彭三,你别听这种贱货瞎说。” 大家都是成年人,什么真什么假又有谁能骗得了谁。 彭三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燃起,他深深抽了一口后自嘲道。 “建南说得没错。我长得又不帅家里又没钱,谁会喜欢我这种货色。” 白秋意顿时急了。 就沈建南刚才的话和彭三现在的反应,搞不好以后三人的关系现在就算是到了尽头。只是还没等白秋意想好该怎么劝说彭三沈建南又开口了。 “老彭,把你兜里的烟给我。” 彭三呆了下以为听错了,白秋意也难以置信望着沈建南。 沈建南挑挑眉,直接动起了手。 片刻后,彭三兜里的烟到了沈建南手里。 很劣质的烟草,没有过滤嘴。 大前门。 沈建南瞅了一眼手里的烟盒直接扔到了地上踩了几脚。 “这种劣质烟以后就不要抽了。” 说着,沈建南从兜里摸出了一包香烟拆了开,拿出一根后甩手把烟盒扔给了彭三。 红色的包装在夜色下有些发黑,但那明黄色的两个字还是清晰可辨。 中华。 “建南,你今天怎么回事?” 沈建南没有理会白秋意的质问,他凝视着彭三道。 “老彭。如果你每天抽着中华,住着外滩的洋房,开着四个轮子的法拉利跑车,你觉得还用为女人缘这种事情烦恼么?” “建南!” “可是你觉得凭你现在的工资能够拥有这些么?” “建南,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一次,沈建南转过了头,他望着白秋意的眼睛道。 “白脸,你不觉得老彭一直待在学校太屈才了么?” 夜色下,沈建南的眸子反射着幽幽光泽。 白秋意和彭三两人都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双眸子中的一片赤诚之色。 所有白秋意茫然了,彭三也茫然了。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在说彭三的,可是沈建南一脸认真的样子又似乎真是在说彭三。 屈才。 彭三莫名地想笑,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材料。 除了懂点功夫、会打架外,如果不是当初沈建南帮忙他连留在学校教体育都怕是没那个机会。 白秋意也是一样的想法。 大家认识了这么多年,谁多大材料各自心里都有数。 当年彭三能够来华海大学读书还是因为体育特长生才被特别招进来的,真要说什么能力那是半点都没有,要说屈才怎么也轮不到彭三屈才。 如果要概括,八个字就可以概括彭三。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这一点,彭三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 所以他完全听不懂沈建南嘴里的屈才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是有一天我开着小汽车拉着几百万美元来学校,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很俗?” 白秋意和彭三更加懵逼了。 他们越发听不懂沈建南在说什么。 拉着几百万美元? 还很俗? 俗个鬼啊,要是俗有那么多钱,怕是谁都想俗。 终于,彭三憋不住了。 “建南,有什么话你直说行么?” 第十九章 算计人心 直说 清冷的月光下,沈建南仰头看着月亮在考虑该怎么直说。 就说未来的华国是全球最安全的国度,所以彭三这种人留在国内一点用都没有? 还是说令整个东方都难以喘息的庞然大物苏联马上就要解体了,咱们去顺道抢点肉吃。 还是说解体中的苏联在动荡中处处危机,老子怕死想忽悠个保镖加打手? 都不行。 这些都不能说。 而且这个年代的人对外面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感,很多人抱上了铁饭碗根本就不肯轻易撒手。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想着出国。 想了半天,沈建南也不知道这事该怎么直说,他只能拐弯抹角道。 “老彭现在的工资是五十五块,等转正以后是一百块,他不吃不喝一年是一千两百块,十年算下来是一万两千块,也就是说,他要是想买一辆最渣的桑塔纳,不吃不喝干一百年你都买不来。对吧?” “。。。。。。” 没人说话,这么简单的算术题谁还不会算。 “但是他可能不吃不喝么?” “。。。。。。” “那就是说,以老彭现在的状态,一生都可以算出来的,他现在没女人缘是因为没钱脸黑,如果还是按部就班发展下去,那他将来的脸只会越来越黑,也只会更没有女人缘。” 顿时,彭三的黑脸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这话虽然是实话,可这实话也特么太打击人了吧! 白秋意反应就有趣了,这货是又想笑又不敢笑,一张脸扭曲得跟快变形一样。 好不容易压下那种想笑的感觉,白秋意开口问道。 “建南,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既然现在一生都可以算出来了,那老彭你准备好接受这样的人生没?” 沈建南直视着彭三的眸子问道。 可以计算出来的人生,要接受这样的人生么? 如果还是按部就班发展下去,那将来他的脸只会越来越黑,也只会更没有女人缘。 彭三眼角肌肉疯狂地跳了几下,拳头也不由自主狠狠攥了起来。 谁特么想接受这样的人生。 现在吃饭每个月还得在兵工厂上班的阿爹帮主一点,将来就算转正也最多就是能养活自己,还特么一辈子都没女人缘。 一股疯狂的火焰在彭三心里燃烧了起来。 脸是 爹妈给的这点无可更改,但走什么样的路在自己手里不是没有选择,为什么不趁早改变呢! 可是我又能干什么? 一没有技术,二又没有知识。 能在学校教体育当初就是何老师帮忙,不做老师还能干什么? 想到自己身无所长,彭三心中的火焰又被浇灭了大半,拳头也不由自主松开了。 他沮丧道。 “我不当老师还能干什么?我阿爹兵工厂这两年都不景气,很多时候工资都发不下来。。。。。。” “老彭。你忘了你最擅长的是什么?” 沈建南眼睛闪了闪问道。 最擅长什么? 彭三楞了下,他想了又想才不确定道。 “打架。” “挨揍。” “你才擅长挨揍。” 彭三朝着白秋意踢了一脚骂道。 没有理会两人的闹腾,沈建南继续循循诱导着。 “还有呢?” “力气大点。” “还有呢?” 静、异常地安静。 彭三茫然看着沈建南,白秋意也愣愣想着沈建南的话。 除了打架跟挨揍和力气大点彭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拿手的。 突然,在彭三的茫然中白秋意神色大变。 他激动道。 “建南,你是不是疯了?” 疯了? 一头雾水的沈建南下意识问道。 “什么?” 白秋意脸色很是难看,他转过头四周看了看后压低声音道。 “你不是疯了怎么会想着拉老彭去抢劫?我知道你跟宋晓丹的事对你打击很大,可是咱们不能干违法的事啊!” 沈建南一脸黑线。 他真的很佩服白秋意脑洞开的够大,他什么都没说就能鬼使神差想到抢劫上去。这种脑洞,放到后来都特么能写网络小说了。 “抢你妹的劫啊,就是抢银行又能抢几个钱。” “你还想抢银行?” “白脸,你信不信我现在抽你?” “不是抢劫那你跟我说说他不当老师除了去打劫还能干什么?” 沈建南被噎个半死。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解释什么,彭三就自己开口了。 “听说南洋那边的人有钱,我们村有很多人在那边干几票回来都发财了,要不。。。。 。。” 彭三的话没有说话,因为这货说着说着感觉有点不对。 再一看,沈建南和白秋意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 两双在夜色下发着光的眸子活像两只被惊呆了的猫头鹰。 “怎、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 白秋意上去就是一脚把之前挨的那一脚报复了回来。彭三没敢躲开,他也知道好像自己说错话了。 沈建南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彭三既然连抢劫这种话都说了出来,那显然他之前的刺激不是无效。 “建南,你就赶紧说吧,别再拐弯抹角了。” “你们猜卢新月今晚找我什么事?” “卢新月是谁?” “为什么你们不是先问我她找我什么事?” “。。。。。。” “。。。。。。” “就这样?” “你们不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么?” “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 “那老彭你自己考虑考虑。” “。。。。。。” 半个小时后,白秋意和彭三早已满怀心事离去,只剩沈建南独自一人望着天上的明月沉思着。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在沈建南原本的计划中只要赶在年前可以想办法都可以,那样既可以给唐解放一个交代也可以有充足的准备,可是他没想到天上突然会掉下来一个机会到了眼前。 一切,都是因为卢新月的突然出现。 。。。。。。 晚上十一点,刚走到宿舍附近的沈建南忽然停步不前。 站在宿舍后面,可以看到屋内的灯在亮着,一束明黄色光线透过报纸显得稍有昏沉。 但沈建南一颗从来都没有感情的心突然涌过一股热流。 前世今生,他都从未有过这种异样的感觉。 有人在等他回来。 在他出去的时候有人在等他回家。 不是因为他有钱,也不是因为他会赚钱。 家的感觉。。。。。。 沈建南满腹阴谋算计的心渐渐平复,他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推开了关着的房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 屋里正在看书的宋晓丹回首一看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开口道。 “回来了。” “嗯 。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对话,简简单单的对话后四目相对了片刻。 沈建南忘记了自己的算计,他轻轻一笑迈步走到宋晓丹身边调侃道。 “什么时候来的,等急了吧。” 调侃的语气让宋晓丹脸色不禁一红,那个急字实在是让人难堪。 宋晓丹很想反驳这句让她难为情的话,她朝着沈建南胸口轻轻锤了一下,可还没等她开口忽然闻到了一股在沈建南身上不该有的味道。 香味,一种很特别的香味。 宋晓丹星目瞬间凝聚,接着她就在沈建南的脖子上发现了另一样东西。 头发,一根女人的头发。 那乌黑细长的头发绝对不会是沈建南的头发,那根头发稍微带着的弯曲也不可能是她的头发。 痛、一种突然的痛楚从心口涌上。 酸,痛楚之外一种酸到让人想流泪的感觉瞬间涌来。 宋晓丹连忙转身,她强行克制住眼圈中想要涌出的泪水道。 “我给你倒水洗脸。” 第二十章 骗人首先得骗住自己 沈建南是什么人? 心机婊一个。 这种心机婊眉毛眼睛都是空的,宋晓丹反应刚有不对他就立马感觉到了。 “女人的直觉真特么恐怖。” “这特么是腥没碰到要惹一身腥啊!” 想想宋晓丹前后的反应,本无做贼但已经心虚了的沈建南哪里还不明白为什么。 宿舍门口,宋晓丹手里提着暖水瓶在往盆里倒着热水。 她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都是误会,可是很突然,一行清的眼泪无法控制地流下。 酸痛的感觉在蔓延着,从心口蔓延到了全身。 忽然,宋晓丹感觉到背后一紧。 “宝宝,你瞎想什么呢?” 宝宝。 两人发生关系后沈建南特意取的昵称,宋晓丹尽管觉得这个称呼很肉麻经常反驳,但她心里还是很喜欢的。 可是现在。。。。。。 要是把我当成宝宝又怎么会! 宋晓丹没有回头,眼里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像是决堤一般不断往外蔓延。 沈建南哭笑不得,明明他都没吃到腥却莫名其妙惹了一身腥。 “法官判死刑还要问问青红皂白,我的大小姐,你就不问问?万一有什么冤案你是想看腊月牡丹?” “噗嗤!” 宋晓丹没忍住,笑了下。但笑完后又赶紧把嘴抿了起来。她转过身,很努力做出愤怒的样子道。 “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又是哭又是笑的宋晓丹让沈建南咧了咧嘴,他也是第一次发现一向倔强的宋晓丹这么好玩。 不过很快沈建南就笑不出来了,一只手狠狠捏在了他大腿上。 只差一点点的距离。 “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沈建南不是什么铁骨铮铮的硬汉子,严刑逼迫下他只能屈打成招。 “晚上的时候老彭和白脸喊我去参加学校的舞会,然后就有个学生非要让我跟她跳舞,那俩家伙又在起哄,我怕下不来台就跳了。”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这根头发是怎么回事?” 宋晓丹从沈建南肩膀上拽下了那根头发问道。 “靠得近掉我身上了吧应该?” 宋晓丹没吭声,一双眸子直直盯着沈建南的眸子,最后她轻轻哦了一声。因为她发现,沈建南的眼神没有任何闪避 之色,特别坦然和纯粹。 “就这样?” “嗯。就这样。” 宋晓丹没有再问什么,转过身在盆里加了点凉水后开口道。 “那你先洗洗。” 洗洗! 沈建南心里一荡立马笑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已经近身的宋晓丹突然又开口问道。 “你不是不喜欢参加那种舞会么,怎么会去?” 朋友就是拿来出卖的。 这种时候不拿朋友来顶缸还等到什么时候。 沈建南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都是白脸和老彭非要拉我去的,那俩货你也知道,还骗我说是学校办的,后来我才知道被他们忽悠了。” 宋晓丹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说法,转过身铺起了床被。 沈建南终于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是,铺着被褥的宋晓丹又开口了。 “晚上那个女生好看么?” 如无其事的口气,好像就是随口一问,可是要真不在意又怎么会问。 沈建南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同样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道。 “挺漂亮的。” 顿时,宋晓丹手里的动作一滞。 “不过比我家宝宝还差了一点点。” 这时候宋晓丹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沈建南给调戏了,她转过身甩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下应该没问题了吧! 早已算是老司机的沈建南望着那窈窕的背影开始期待起来,今晚和卢新月的一番接触让他忽然想试试一些新动作。 “宝宝,我们睡觉吧!” 沈建南嘿嘿笑着说道,那坏坏的笑容已经可以算是疯狂暗示。 可是。。。。。。 “沈建南,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这么会花言巧语,跟我老实说,你心里是不是有鬼?” “。。。。。。” 沈建南被这句话噎得是目瞪口呆。 不是已经好了么,怎么又突然翻脸,而且还指名道姓上了。 这特么什么情况?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我猜到了?” 不要跟女人讲道理。 因为能讲道理的女人嘴里那永远都是男人没道理。 可是不讲道理今晚怕是睡觉都别想安生了。 考虑了零点零一秒,沈建南目露深情道。 “宝宝,对不起 ,刚才我没说实话,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女人一旦起了疑心,那在疑心打消之前绝对不会相信男人的话。 宋晓丹连眼皮都没动,他不置可否微微嘲讽道。 “惊喜?你的意思是跟别的女生跳舞是为了给我一个惊喜?我确实很惊喜。” 说着说着,宋晓丹一双星眸变得很是明亮。 瞬间,眸子中一行清泪又流了出来。 “砰砰”。 沈建南的心砰砰狂跳了几下,他居然有了一种心疼的感觉,也有了一种巨大的压力。 “宝宝,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呜呜。。。。。。” 沈建南不说还好,一说,宋晓丹眼里的泪水越流越快,无声的哭泣也变成了抽噎。 她好不容易才说服母亲何青青不反对她和沈建南在一起,谁知道晚上准备来给沈建南一个惊喜居然会发现他跟别的女人出去跳舞。 没有亲密接触身上怎么可能有别人的味道,没有亲密接触怎么可能有别人的头发。 四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刚谋面的人,还是说他早就认识了别的女生? 宋晓丹越想越难过,也越想越害怕。 如今她什么都给了沈建南,可是。。。。。。 “呜呜。。。。。。” “噔噔噔。。。。。。” 突然,房间里传来一阵吉他的声音。 哭泣着的宋晓丹下意识抬起了头,然后她就看到沈建南正拿着两人当初还在读书时买的那把木吉他。 “噔噔噔。。。。。。” “我今晚去参加舞会是为了给你做一首歌。” 沈建南含笑说着手指拨动了吉他弦,嘴里也轻轻唱了起来。 “hidingfroetbutiwontletgo lookingatdedstreet listeningtomyownheartbeat syeole allaroundtheworld tellmewheredoifind someonelikeyougirl takemetoyourheart takemetoyoursoul。。。。。。 。” “loveisever bringmefy 。。。。。。” 宋晓丹惊呆了。 她难以置信看着沈建南。 渐渐地,宋晓丹眼里的怀疑全部消失,她激动到用手捂住了嘴唇。 因为她害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哭了出来。 “请问在哪里 能找到像你这样的女孩 真心交给我 灵魂交给我。。。。。。” 第二十一章 “真心交给我 灵魂交给我 再执子之手在老去之前 问情为何物没人能名示 告诉我什么才是真情 他人说没什么会天长地久 eonlyheretoday。。。。 爱现在或者不在。。。。。。 bringmefy。。。。。 。。。。。。” 英语版《吻别》。 一首在后来才火遍全球的歌。 这么一首不该在当世的歌因为意境贴切沈建南自己都有点被感动了。 这货没发现自己有点入戏太深。 至于从未听过、也不可能听过《吻别》的宋晓丹,当然是哭到稀里哗啦、哭到不能自已。 试着忘记在诉说着之前对她的淡漠,可怎能就这么离去在描述着那时候心中的万分不舍。。。。。。 “listeningtomyownheartbeat。。。。。。” “。。。。。。” 歌词每一个含义仿佛都在阐述着两人的分分合合,因为两人条件差距之间的挣扎、即将到来的分别、每一个曲调都在弹奏着那难舍的感情。 望着轻轻拨动着吉他的沈建南,一行行滚烫的泪水从宋晓丹眼眶不断涌出。 她一颗因为即将远离而别样敏感的心被融化了。 这是沈建南为她写的歌。 这是沈建南为她专门独奏。 “takemetoyourheart 。。。。。。 weareonlyheretody 可今天我们也能一起厮守。。。。。” 曲终于结束。 宋晓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她深情望着因为入戏太深连自己都骗到眼红的沈建南。 “建南。。。。。。” 男人因为动情而有爱,女人因为爱而动情。 宋晓丹变得非常非常激动,也非常非常敏感,灵魂都彻底沦陷的宋晓丹抛开了所有顾虑。 她忘记了羞涩、忘记了尊严。 只有那并不好听的声音和这辈子都再也忘不了的歌词在耳边回荡着。 。。。。。。 沈建南再睁开眼时自然是早已日上三竿。 身边的人儿没有像往常一样早起,更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去。灵魂悸动带 来的沉沦让宋晓丹哪怕日上三竿也没有醒来。 看着沉睡中脸上依旧红扑扑的佳人,沈建南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既邪恶又得意的笑容。 他能够感受到宋晓丹昨晚的激动,那种拿走别人真心和灵魂的感觉让这货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歌神先生,先上车后补票希望不要见怪啊,等回头咱有了钱就去给你补上版权费。” 累、心安、疲惫、满足。 渐渐地,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的宋晓丹睁开了眼。 顿时,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眸子。 四目相对着,宋晓丹本意正常的脸色无声无息再次红了起来。 那双眸子中的调侃让她不由自主想到了昨晚那些事。 羞涩、慌乱、忐忑、还有一丝不知是期待还是幸福的感觉。 沈建南不知道刹那间宋晓丹脑子里就闪过这么多念头,他含笑道。 “醒了。” “嗯。啊!” 宋晓丹答应着准备起来,可是腰间一种无法控制的酸楚让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哈哈!” 沈贱男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笑的是那么开心,笑的是那么得意。 “还笑,都是你。” 宋晓丹瞪着眼恨恨道。 沈建南顿时一呆,他茫然道。 “都是我?什么都是我?” 影帝级的表演差点没把宋晓丹气死,她恨恨道。 “还不都是你弄的。” “我弄的?我弄谁了?” 沈建南再次茫然道。 天衣无缝地表演,眼里那份茫然就像真的没听懂一样。 但已经上了一次当宋晓丹哪里还会上第二次当,她故作漫不经心道。 “建南,你什么时候学会写歌的?” 怎么又来! 这下,影帝沈建南真的傻眼了。 撒了一个谎言就得用无数个谎言去弥补,沈建南第一次发现撒谎这么难,也是第一次发现女人居然这么难搞。 可是谎言都撒了现在还能怎么办。 他只能深情款款道。 “静极思动,灵感就来了。因为你!” “哦。这样啊! 宋晓丹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 不过她语气中的那种漫不经心哪有真接受的意思。 果然,没等一秒宋晓 丹就又问道。 “你都会用英语写歌了,那为什么上次我们一起去办签证你英语过不去?” “。。。。。” “你是不是故意卡掉签证的?” “。。。。。。”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出国? “。。。。。。” “沈建南,你说话!” “。。。。。” 沈建南一个头两个大! 女人,为何这般恐怖呢? 。。。。。。。 世间的幸福值是可以平均的。 比如有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有人睡到日上三竿还不醒。有人佳人作伴入睡,有人连枕头都只能用一个。 如果平均下来,大家其实日还没上三竿就醒了。 不过被平均的那个心里总是比较苦。 就像彭三。 作为一只长年累月的单身狗他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入睡,也习惯了床上只有一个枕头。 可是世间很残酷,彭三的睡眠也被剥夺了。 哪怕已经日上三竿他还是难以入睡。 一句句既现实又残酷的话不断在他耳旁回响着,那每一个字都戳得他怎么也闭不上眼睛。 以现在的状态计算,那么你转正后的收入是一年一千二,一百年是十二万,你的一生已经可以计算出来。 可以计算出来的人生,而且肯定不会有什么误差。 所以彭三怎么也睡不着。 因为沈建南的话虽然残酷但又没错。 财富让人堕落,金钱让人沦丧。 很小的时候彭三就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等慢慢懂事后他也知道自己的家庭条件并不好。 不过那时候彭三从来没在乎过什么。 父母给了自己生命又养育了自己已经是世间最大的恩泽,作为一个人并不能再为其他苛责什么。 只是渐渐彭三感觉有些累,特别是在看到朋友都有了女朋友时,在看到别人都是成双入对时他就感觉特别地累。 累得就像是花皮。 一条狗。 彭三家的狗。 每次花皮看到有母狗就会把它偷偷藏起来的骨头叼过去。 但结果。。。不尽狗意。 直到有一次花皮兴冲冲叼着骨头去找村里另外一只狗玩的时候,花皮哭了。 它看到村里那只最好看的狗正在和别的狗公然制造 后代。 而那条狗,是村长家的。 彭三觉得自己就像是家里的花皮。 他曾经试着将自己最珍贵的真心奉献给别人,但最终就像花皮一样不尽人意。 为什么彭三也想过。 他黑、他没钱。 他不懂该怎么去浪漫,因为浪漫需要花钱。 “是想个懦夫一样就这样活下去还是站起来像人一样昂首挺胸?” 想着昨晚一行人分别时沈建南说的话,本已熄灭的火焰在彭三心里再次慢慢升腾着。 。。。。。。 第二十二章 挑明 e%“砰砰”。 “建南,在不。大白天怎么还关着门!” 上午十二点,彭三敲响了沈建南的宿舍门。 没有人一开始就想当咸鱼。 经过一个晚上和一个上午的反复思想斗争,彭三下定了决心。 出去闯一闯。 按部就班早晚只会越来越差,既然沈建南比他优秀都舍得下决心出去闯一闯,他有什么不敢的。 “砰砰!” “建南,还没起。。。。。。” 彭三喊着喊着,沈建南宿舍的门从里面开了。 不过,开门的不是沈建南。 彭三顿时呆在当场。 他认识宋晓丹,可是两个人不是分手了么? 彭三认识宋晓丹,宋晓丹自然也认识彭三,她看着目瞪口呆的彭三眼里闪过一丝不好意思。 “建南出去买菜了,应该马上回来。” 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彭三看着给他开门的宋晓丹懵逼了一瞬间。 披着沈建南的大衣、穿着沈建南的拖鞋、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彭三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他不由自主想到了自家花皮羡慕的对象。 而他,就是自家的花皮。 十分钟后,买菜出去的沈建南回到了宿舍。 这货一看到彭三,差点笑出声。 门口,彭三为了避嫌蹲在地上抽着烟,那一脸惆怅的样子就像是生无可恋。 沈建南打趣道。 “老彭。你这是晚上被狗日了?” “我倒是想啊!可是也得狗能看上我啊!” “哈哈!” “贱男,你俩啥时候和好的?” “我俩一直好好的啊。” “。。。。。。” 彭三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昨晚在舞会上,他明明看见沈建南和卢新月之间好像有点不清不楚。 “贱人,你今天不把我伺候好我就把昨晚的事情跟宋晓丹说。” “昨晚的事?我自己都说了。” 彭三不吭声,一副信你才有鬼的表情。 沈建南也不解释,他招呼着彭三进了宿舍就喊。 “宝宝,彭三想敲诈我,他说今天要是不让他喝酒就把昨晚我跟卢新月的事情跟你说。” 彭三目瞪口呆,接着就是一个麻麻批堵在胸口。 说了,居然真的说了。 可是宋晓丹为什么没生气? 宋晓丹确实没生气,她微微笑着说。 “你们要是想喝酒等我一会,我爸前段时间托人从国外带了一箱洋酒放在家里。我回去拿下。” “。。。。。。” 洋酒。 还是专门从国外带回来的洋酒。 彭三只差哇的一声哭出来。 以前班上最好看的女生跟了沈建南就算了,现在还这么倒贴。 顿时,彭三有一种好白菜都给猪拱了的心累感,也有一种活到狗身上的感觉。 读书他不如人家,能力他不如人家,就连长得也不如人家。 明明能靠脸吃饭人家还要拼搏,他再不拼搏那不是活该没女人缘。 出去,一定要出去。 不然特么都是沈建南这样的禽兽以后他可怎么混。 彭三决定出去的心更加坚定了。 人家能靠脸吃饭都要出去闯一闯,他还有什么理由在这里拿那五十五块钱的工资。 “邦邦”—— 宿舍门口简单支起来的案板上响起了切菜的声音。 是宋晓丹在切菜。 彭三脸虽然特别黑,但其实很薄,他做不到像沈建南那样又吃又抹又喝。 何况专门从国外带回来的洋酒,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很贵。 彭三根本就不敢喝。 一个洗菜、一个切菜。 两人虽然没什么名分,但配合起来跟两口子没什么区别。 很快,切好的菜就放到了煤气灶上翻滚起来。 宋晓丹炒了两个,沈建南炒了两个。 很简单的几个菜。 回锅肉、鸡蛋大葱、牛肉片和一盘青菜。 都是家常菜,胜在味道还算可口。 只是不管怎么可口的菜也都需要心情的。 沈建南和宋晓丹吃得很开心,彭三就一点都不开心了。 作为一只单身狗看着人家在那互相夹菜秀恩爱,他只能低着头跟碗筷做斗争。 犹如嚼蜡一般。 终于,一顿主欢宾不欢的饭结束了。 “老彭。你想好了?” 朝学校大门的一段路上,出了门的沈建南朝彭三问着。 “嗯。我昨晚想了一晚上,你说得有道理。与其这样一成不变不如出去闯闯,再说这次确实是个机会。” 对于彭三的决定沈建南没有任何意外。 如果昨晚他的刺激彭三都做不下来决定,那彭三连个男人都不算了。 考虑了片刻,沈建南从兜里摸出一只新买的钱包,在数了两千块钱后他递给了彭三。 “这些钱你拿着,买两套像样的衣服,用不完再给你们家里寄点。” 一叠钱。 不算很多。 可是看着沈建南递过来的这一叠钱,彭三一时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两千块,他啊爹在兵工厂上班一年也挣不到这么多钱。至于他,五十五的工资根本就存不到钱。 望着那一叠钱,彭三沉默了许久。 “拿着吧!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好客气的。” “建南。。。。。。” “别感动。你知道的,我昨晚是在刺激你,是故意让你跟我一起。为什么你也清楚。” 沈建南说的没错。 彭三虽然经常被白秋意讽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不代表他傻。他知道沈建南昨晚是在故意激他,也明白沈建南为什么激他。 彭三是广西人,父亲上过战场,后来分配在兵工厂上班。因为家庭的缘故,彭三从小就学过军体拳和一些格斗术,各种枪械也非常精通,用彭三的话说,隔着三百米他可以拿猎枪打死树上的麻雀。 沈建南也正是看中了彭三这一点。 外面的世界不比国内,在国外待过的沈建南很清楚外面的世界多么危险。 如果没有一个知根知底的人能够护卫安全,那在外面拥有财富不但不是好事反而是取死之道。 对此,不管是白秋意、彭三还是沈建南心里都是清楚的。 可是清楚归清楚,彭三还是有些不想接沈建南的钱。 三个人认识了这么多年,彼此都是知根知底。沈建南的家庭环境比彭三家也好不了多少。 何况兄弟之间谈钱,彭三觉得很别扭,特别是沈建南故意把话挑明让他别感动,他就更觉得拿钱心里有愧。 沈建南这种货色精通人事,故意挑明自然就是让彭三心里既没有疙瘩又真心感动。 现在目的达成,这货顿时笑了起来。 “老彭。外面的世界很大的,如果有一天我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希望你还可以在我身边。 …… 华海大学正门附近。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叼着烟不停转来转去。 中年人穿着一身面料不菲的西装,西装手腕上的袖标还没撕掉,手里拎着一部大哥大似乎身家不菲。 不过他的脸上有很浓重的焦虑之色,眼睛也通红一片似乎很久没有休息过了。 “新月。你觉得他真可以?” 第二十三章 赔钱货和菊花茶 和平常一样,卢新月依旧打扮得很精致,乌黑的头发没有任何蓬乱,精致的脸庞一尘不染,身上的衣服也没有任何褶皱。 看起来神采奕奕精神活力都很充沛。 只是她的眼神中却似乎有一种疲惫感,那种疲惫让她一向明亮如月的眼神都暗淡了不少。 卢新月一声不吭让中年人更加焦虑,他忍不住催问道。 “新月,你说话啊!” 望着满脸焦虑方寸大失的中年人,卢新月疲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惜。 这还是她那个运筹帷幄志比天高的大哥么。 股市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让她一向坚毅、聪慧的大哥成了这般模样。 “新月!” 在兄长卢树的再次催问下,卢新月开口道。 “大哥,如果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人可以帮你的话,那只能是他。”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话是他自己说的。” “。。。。。。” 卢树差点被噎死。 小妹从小就比同龄人聪慧,怎么现在会相信别人的这种大话,难不成被人灌了迷魂药了。 不过很快,卢树就意识到卢新月到底在说什么。 他急忙道。 “那你觉得呢?” “。。。。。。” 卢新月不答,她一双眸子如同满月望着天空发着呆。 “卢新月,原来你不会跳舞啊!” “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接近我?” 每当回想起那天晚上对沈建南的试探,卢新月都有一种难以明白的震撼。 她自问一切都做得很自然,不管是理由还是以男人正常的想法都不该想到她是在故意试探什么。 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不由自主在卢新月眼前浮现。 那是怎样一双眸子。 只要想到那双含着笑却又没有半点笑意的眸子,卢新月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像是。。。就像是她全身一丝不挂没有半点东西可以遮挡。 “新月。你说啊!” 望着突然莫名其妙发起呆的卢新月,卢树不得不再次催促道。 回过神的卢新月满脑子都是那双穿透一切的眸子,她下意识问道。 “说什么?” “他自己说他行,那你觉得呢?” “如果申城还有人现在能帮你,那只能是他 。” “我是问你怎么看,不是问他怎么说。” “我不是说了么!如果现在还有人能帮你,那只能是他。” 卢树有些转不过来弯了,他茫然道。 “这不是他自己说的么?” “他说的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帮你的话,那只能是他。我说的是申城现在还有人能帮你的,那只能是他。” 卢新月深深怀疑自己大哥的脑子是不是进了水,她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卢树道。 这有什么区别? 卢树呆了几秒钟,几秒钟后他还是没明白这有什么区别,他满头雾水道。 “你就这么信他说的话?为什么?” 为什么? 卢新月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如果一定要说为什么,那就是感觉,或者说是直觉。 只是感觉这种东西又做不了数,卢新月想了想开口道。 “因为他是何援朝最优秀的学生。” 。。。。。。 用了十五分钟的时间,一路闲聊着的沈建南和彭三走出了学校大门。 站在门口早已等候很久的卢新月马上挥手喊道。 “沈老师。这里。” 卢新月的声音很好听,状若黄莺清脆中有着一丝柔软。 出了门的两人顿时看了过去。 两人反应不一。 彭三下意识朝卢新月露出了一个憨笑,但很可惜,卢新月看都没看他一眼,一双微微眯着的月牙眼含笑望着沈建南。 沈建南没有跟那双会变的眸子对视,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卢新月旁边的卢树身上。 穿着一身名贵西装,手里拎着大哥大。 嗯,勉强算是够资格吧。 沈建南观察着卢树的时候,卢树也在不动声色观察着沈建南,所以他的眉头不由自主皱了皱。 沈建南太年轻了,年轻得过分。 这么一个年轻人即便是何援朝的得意门生,可又能有学到何援朝多少本事。 虽然相信小妹看人的眼光,但卢树忍不住还是有些怀疑卢新月这次可能要看错了。 金融市场,一个只在课本上见识过的年轻人又哪里会真理解这种东西。 三个想法各异的人和一个没有想法的人渐渐凑到了一起。 作为几人之间相识的纽带,卢新月笑着朝双方介绍着。 “沈老师,这是我大哥,卢树。” “大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沈老师,何老师的得意门生,也是何老师唯一举荐在毕业后主教经济金融专业的学生。这位是何老师的朋友。” “沈老师你好,卢某人今日冒昧打扰,还请不要介意。” 沈建南没有理会卢树的客套话,他一言不发直愣愣盯着卢树。 卢树顿时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他是一个正常男人,现在被一个男人直直看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沈老师。。。。。。” “卢先生是不是感觉自己最近霉运当头、诸事不顺,买的股票一买就跌,卖的股票一卖就涨,而且眼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遮着眼一样模模糊糊的。” 卢树目瞪口呆。 因为沈建南说的一点都没错。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如果说自己在股票上交易不顺利还好解释,也许是卢新月透露的,也许是猜到自己是因为亏了钱才来找人帮忙的。 可是眼里模模糊糊怎么解释。 小妹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就连他也是这两天才发现眼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有点像雾蒙在眼珠上似的。 忍着心里的震惊,卢树恭敬道。 “沈老师,你怎么知道的?” 一旁,卢新月也是睁大眼睛写满了难以置信。 她告诉沈建南的是自己哥哥在香港公司做投资需要金融方面的人才,至于卢树在股市上亏损。那是一个字都没提。 “这家伙不会是真有读心术吧!” 卢新月心里忍不住想着。 她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才第一次见面沈建南就知道他大哥在股市上亏了钱,还知道是怎么亏的,更不可思议的连他大哥眼里像是有东西遮着眼都知道。 这毫无道理可言,连她都是现在才知道的。 面对着两兄妹的诧异、震惊和不解,沈建南挑了挑眉毛戏谑看着卢新月。 “是不是觉得我有读心术?” “。。。。。。” “其实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因为赔钱货都有一种病,一种感觉市场跟他作对一样的病,所以他们总感觉自己买的股票一买就跌,卖了就涨。” 停顿了片刻,沈建南又补充道。 “亏钱亏多了焦虑上火,肝火旺盛眼球充血自然感觉眼里模模糊糊了。” “卢先生,最近记得要多喝菊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