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住性命,远离男主》 第1章 穿越 (本故事有反转!) (前期很多看似不合理的举动,后期或多或少都有反转且成了闭环!!) (求清汤大老爷们、小仙女们,放过小作者,本故事真有反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以下是正文—— ……… 这是姜楠第五次穿越。 相比之前的忽然出现,这次竟改变了穿越模式,成了魂穿。 在上一秒她刚被商归用匕首没入心口。她阖上双眸的前一刻,甚至见到了商归貌美近妖总是淡漠的面上,浓着沉重的悲悯。还有他眼下通红,滑落一颗颗晶莹泪珠。 他俯身而至,冰凉的薄唇凑在姜楠的唇畔,如似对待珍宝一般轻轻一碰。 “姜楠不要怕。” 接着他浑身颤抖,将自己埋在姜楠的脖颈,鲜血淋漓的手中却是将匕首埋地更深。 姜楠瞬间痛苦地痉挛,感受着生命从她体内流逝,直至再无活物的反应。 久久沉寂。 商归适才含泪起身,他抬手拂去姜楠那双早已空洞的眸子,温柔地将她死不瞑目的双眸阖上,继而说道 “姜楠,我们还会再见的。” 下一秒,姜楠在死寂的沉沦里一睁开双眼。便见到了空间变换,她瞬间去到了另一个地方。 床榻旁边则是跪着一位婢子,她哭着冲姜楠嘶喊“姑娘,你终于醒来了!” …… 姜楠反反复复的复生,就像是永无止境的轮回。 每一次,她似乎都是为商归而来,再因他而死。 是挡灾? 亦或是替死? 她在这一刻才真正明白,若她在往昔的每一次死亡与复生之间发现了问题所在,她或许就不会深陷在这个架空的世界无法回家。 姜楠侧过头,看向榻边啼哭的婢子,就像是看破世俗一般,嘶笑着与其道 “嘿,哭什么,我不是还没死么。” …… “对了,我做了个梦,梦见二十二年前的吴国盛京城,有一位魏国的质子……” …… “你……想听么?” …… 那一年商归七岁,也是姜楠第一次穿越。 …… 姜楠穿越了,这是第一次。 她穿着睡衣忽然出现在一古朴热闹的市集上。 没有丝毫预兆,也没任何铺垫和天音系统的提醒。 她就这样站在市集的人群中,光着脚丫,穿着真丝樱桃睡衣,蓬头垢面,双眸紧闭,睫羽微微颤动。 一开始,四周往来的人群并未发现她的存在。 是在姜楠缓缓睁开双眸,一缕阳光恰巧从市集不远处的尽头,从层层叠叠屋檐后面落到了她的面上后,她才忽然显现。 当她看到清晰喧闹的市集忽然出现在眼前,顿时睡意全无,揉了揉眼睛,“什么情况?” 一语毕,犹如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从她身旁而过的人们也同时“发现”了她这样格格不入的存在。 停下打量她的人越来越多。 被人群围着的姜楠自欺欺人地闭上双眸,拿手重重地按了几次太阳穴,紧接着她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依旧不变。 她喉咙滚动,自言自语道“那个,有谁能和我说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哪知是什么情况,对着她散发、光脚还穿着睡衣的模样指指点点。 忽然从人群中走出一挎着篮子的大婶,她从自己的篮子里取出一双布鞋,一边走一边递给姜楠说道“这是谁家的姑娘?” “姑娘?”姜楠垂眸看着自己手中被硬塞的一双布鞋。 “看来是脑子不太好,从家中走失了。”大婶说着,朝一旁卖披风的商铺要了一件披风。 比姜楠矮一些的大婶,她是踮起脚尖为姜楠系上披风的,她看到姜楠手腕上系的红绳,视线移到她修剪精细的指甲上,又兀自说着“当是什么贵家姑娘,不然这指甲哪能修剪得这般好。” 姜楠有可能我是做了美甲。 清风掠过,这时姜楠这才第一次得出结论——自己是穿越了。 在现代社会,捡到走失的孩子当然是选择报警,而在古代的时候自然也不例外。 姜楠沉默地坐在凳子上等到了一群身着青衣挎着大刀,维护治安的亭长而至。 众人热心肠,三言两语的讲述,亭长们也大致明白了一些,说着需要先带姜楠回去审问。 紧接着姜楠便告别了这些热心肠的百姓,跟在处理当地治安,称呼为亭长的人们身后而行。 他们走得很快,谈笑间说起昨夜种种风流趣事,而姜楠总是要小跑才能跟上他们。 同样也需要小跑的还有一位看着比姜楠小许多的少年,他抱着有他一半身高这么长的刀。不过是跑了几步,脸颊两侧浮出了两团绯红。 “诶,你几岁呀?这么小当差?”姜楠向身旁的小男孩问起。 小男孩则是冷漠地掀起眼皮瞧了姜楠一眼,随后便继续抱着刀疾步而行。 “嘿?” 宛如是进入某种游戏,姜楠就像是在走剧情一般。 她此刻丝毫不觉得害怕,不害怕自己接下去会遇到什么,而是随遇而安的极其期待能触发怎么样的剧情。 她随着他们而行时,甚至还抽空看看这个古色古香的街道。 今日天气正好,街道上繁华热闹。 过了一座棕红色的木桥,桥下一执着长篙的渔夫唱着歌谣,他还将一兜的鱼递给岸边杨柳下的浣纱女。 姜楠瞧着这一番小桥流水人家,感叹古人惬意,不懂上班的苦。 她视线缓缓落到了桥下石墩上的刻字,她皱了皱眉头,困难辨认,“什么,什么字?” “兴禹桥。”抱着刀的小男孩回答着,“你是文盲?” “我不是文盲,只不过是不认识你们这儿的字而已。” 小男孩点了点头,“那你便是他国之人了?” 姜楠抓取其中的关键词问起“他国?你们这儿有多少个国家?” “六个国家,且每个国家的字都不一样。”小男孩回答。 她再问“那你们这儿又是什么国家?” “我们这儿?”小男孩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少年老成的他,嗤笑道“我们脚下的土地,是吴国国土,而我们所在的地方,乃是吴国的京都,盛京是也。” 吴国,盛京。 安定九年。 六月二十二,夏至。 这一日,是姜楠初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 她被这些人带到了一处地方,这儿专门押解一些身份不明的流民,房间矮小破败,四处通风。 蹲在小屋里的还有各式各样的人,姜楠随遇而安地在抱着孩子的妇人身旁蹲下。 待到那些亭长离开了,妇人才小声与姜楠说道“难不成姑娘也是因为盛京繁华偷偷来此的?” “怎么说?”开局不利,姜楠唯有装傻问起。 “世间各国战乱不休,唯有吴国与楚国富庶。我们是从贫瘠的晋国而来,在我们那儿有一句话,宁做吴国盛京的乞儿,也不做晋国种地的百姓。” “你们千里迢迢的来此,就是为了做乞丐?”这话有点何不食肉糜的意味,当她一说完,当即觉得自己说错了,想要解释已然来不及了。 “姑娘这话说的,谁想做乞丐!”在一旁的大哥低声怒道,“若我们的国家能让我们生存,我们何必千里迢迢来此求生!” “抱歉抱歉,我说错话了。”姜楠急忙道歉。其实不是她何不食肉糜,而是她还没入戏,把这些人当做了npc。觉得遇事不如直白一些,或许能找到她来到这儿的缘由。 她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应当是少说多听才是。如今这局面被她搞得无法再能问出什么细节。 姜楠脸皮薄,她唯有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距离他们稍远一些,好做观察。 …… 夜里,姜楠坐在一张草席之上,与十几人同处一间屋舍,早些时候送来的馒头被其他人一抢而空,她唯有饿着肚子,靠在墙边回忆着自己忽然来到这个世界的前因后果。 她本来就是个大学毕业不久的社畜,工作年限不足一年,平日生活里也是平淡无趣,两点一线。 这个穿越姜楠实在是找不到吐槽的点,因为姜楠还记得自己上一秒还在家里睡觉,下一秒就来到了这儿。 若是魂穿还能理解,偏偏她又是身穿? 来到这个世界的契机不明。 对于这个世界架构目前也不明。 明天醒来,她想办法好好的问问具体情况。在这个世界闯出一番名堂应该是不可能了,但是得好好的苟住性命,保不准在哪一天的一觉醒来,她就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呢。 这般想着想着,困意袭来,她渐渐睡去。 第2章 红绳 翌日清早。 姜楠半梦半醒间似乎瞧见那扇昨晚紧闭的门开开合合。 她揉了揉眼睛,环视了一圈四周,昨夜的十几人少了大半。 还没等她想清怎么一回事,门又被打开,一挎着刀身形笔直的男子双手环胸进来,他身后跟着昨日见过的几位亭长,还有那位人与刀差不多高的孩子。 “程安,让那个人过来。”不知是不是姜楠与别人不同与他直视的原因,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带上姜楠。 小孩哥如同那人的倒模,严肃不苟言笑的神色一模一样。 他走到姜楠的身前,伸手一指姜楠,“你,出来。” 这样的情况姜楠没得选,唯有跟着他们的身后一步步走。 来到外头的小院,他们又引着姜楠去到隔壁的一间房间,房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有些刑具上血污积沉,有些刑具上血液新鲜。 “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身形笔直的男子名为陆溏,他冷声道“受刑!” “为什么?” “你若是他国细作潜伏于我吴国京都,难道不需要受刑么?” “可我不是啊。” “你是不是,刑具说了算。” “可你这话不对。” “如何不对?” “若是一类人,她失忆了呢。” 她确实想不到借口,昨天那些人都没和她聊过细节,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自己来自哪里。目前唯一知道的就只有晋国,但若对方问她晋国有什么城市,她一定是答不上来,还不如装死,一问三不知。 陆溏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他注视着姜楠。自他任亭长一职以来,还没有什么细作能从他手中活着离开,他抬手一弹旁边垂挂着的冰冷刑具,“失忆?” 说完,转而与身后的程安问起“程安,最近流行什么话本子。” 程安瞧了一眼姜楠,“大哥,她不识字。” 陆溏的耐心已然失去大半,他扭了扭脖子,冷声道“那便上刑。” “诶,诶诶……” 还不等她解释一二,从门外又传来了一阵稚嫩的少年音“你们吴国的一群大老爷们对一女子如此施暴,还要不要脸了!” 欲要来抓捕姜楠的当差们闻声停了下来,姜楠随着众人的视线,齐齐看向刑房外头。 这间刑房的窗户被蒙上了,里面唯有墙上的几盏烛火,因此很是昏暗。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一开,与黑暗对立的光芒前仆后继地涌入,一身着青色的小男孩,额上系着一段天青色抹额,乌黑的发丝竖起高高的马尾,宛如是神明一般站在了门口。 当差的见到此人,忙立身而站。 陆溏则是神色晦暗不明,有厌弃,亦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波澜。他双手作揖行礼,行为举止之中毫无任何恭敬可言,“不知溯洄来此是为何事?” 名为商归,字溯洄的少年听后,缓缓地将手一抬,白皙纤细的指尖,犹如是海边沙滩上的贝母一般泛着光。 他将视线落到姜楠的身上,指尖朝着她,说道“听闻昨日玄武街上有一女子,行为痴傻,一问三不知,更是不识得你们吴国之字。” “溯洄之言,难不成这女子是你们魏国人?” “本世子是在你们吴国诞下,是由吾父的乳母徐妈妈带大,而徐妈妈家中正有一女,出生时因月份不足,心智有损。徐妈妈是随吾父来吴国,就在上个月,徐妈妈突染疾病去了,本世子便书信于魏,望徐妈妈家中来人,将其带回魏国,落叶归根。” 少年商归边说边是朝着姜楠靠近,当他一踏入刑房,见到各种肮脏的刑具,眉头隐隐皱起。他才七岁,说起谎话来正儿八经的。 姜楠垂眸看着才到她胸口处的少年,看着他指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绳,继续说着,“姐姐,你忘了么,你手上的红绳还是徐妈妈给你编的呢。” 编?编你个鬼吧! 要不是她记得手腕上的红绳是一位姐姐亲手编的,她或许就要信了这个鬼话呢! 这个孩子的话,姜楠再蠢也大致听懂了一些。 眼前的少年是在吴国当质子,或者说,是他的父亲来这儿当质子,而他是在吴国出生的魏国人。他们带来的仆人中有一位叫徐妈妈的,上个月死了,而姜楠便是来此寻母的智障孝女。 人家故事讲得如此,姜楠便顺着这个少年给的台阶,抬起手,看着手腕上的红绳,语气能有多傻就有多傻,“嗯,好像在家中听人这般说过。” 而这位少年则是勾唇轻笑,随后就似一个小大人一般一看四周的其他人,“既如此,人证物证俱在,本世子就带走了。” “嘁,不过是空口白话,又无凭证。”陆溏反驳道。 “凭证?”商归抬眸看向比他高大许多的成年男子,“你觉得本世子是在骗你么?是觉得,本世子是个孩子,说话不可信么?如此,本世子就回一趟质子府,让母亲来这儿一说如何?” 陆溏的眉头深深皱起,他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丝丝危险的神色。 半晌,他背过身,“无需劳烦夫人,不过是个心智不足的女人而已。” 一切在陆溏的一席话之后成了定论,商归一把捉住姜楠的手腕,盯着陆溏的背影轻蔑地笑道“多谢。” 说罢,他拉过姜楠,绕开众多当差的,路过池塘假山,来到这个院子的后门。 一路上,姜楠心中疑惑。 陆溏审讯她,怎么就被这个孩子三言两语给化解了?再说,即使这个孩子身份特殊,怎么说也是别国之人,管到他国国内不是越界了?最后,这事往大来说是事关国事,往小来说则是个人面子。 综上所述,她实在是想不通陆溏放过她的原因。 更是想不通的还有,这个孩子将她带走的原因,难不成,她是魂穿,自己的本体还真是他乳母徐妈妈的女儿? 但也不合理啊,如果是魂穿,昨天她就不应该穿着自己的睡衣出现在这个地方。 直到她随着商归来到了停在后门的奢华马车前。 商归将她的手重重地撇下,紧接着从马车内探出三位和商归年纪相仿的孩子。 其中一位年纪稍大一些,看似应该有十多岁了。他笑着一指姜楠,与商归道“溯洄,你真做到了?” “做到什么?”姜楠狐疑地看向身旁的小男孩商归。 看到他正拿着一枚干净的巾帕嫌弃地擦拭刚抓过她手腕的手心,听见他正小声地厌弃道“脏死了!” 马车里稍小的小男孩扬起笑脸,说“姐姐,你莫要在意,溯洄哥哥有洁癖,每次碰到了什么,总要洗半天的手,把手洗得通红才能作罢。” “不是,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姜楠疑惑地再问。 商归撇过头,看向姜楠。 他才七岁,个子比上姜楠矮了许多。然而明明比她矮,却还能有着莫名的气势,“不是姑娘,你莫不是真以为自己是本世子父亲的乳母的女儿?方才那些骗人瞎胡诌的话,你都信了?” 见到姜楠善良可欺的模样,坐在马车里眼下有一块红色胎记的第三位小姑娘解释,“我们与琅轩君打了个赌,就赌昨日忽然出现在街市里的姑娘,能否随我们离开。如果姑娘没出来,我们便输了,溯洄得要给琅轩君千里骑银雪。可若姑娘自愿随我们出来了,那我们便赢了,琅轩君则是要给我们东海夜明珠。” … 第3章 人性 华贵的马车里。 姜楠坐在一旁,一一打量着车里的四人。 把她带出来的少年名叫商归,魏国质子,今年七岁。 年纪大一些的少年名叫施崔朋,赵国质子,年十一。 比商归小一些的少年叫李丘澜,楚国质子,今年六岁。 眼下有一红色胎记的小姑娘名为吴念清,吴国县主,今年八岁。 而他们口中说的琅轩君则是吴国的王室子弟,名为吴琮,与施崔朋同岁,今年十一。 这一路的车上,年少的李丘澜毫无心机地说起他们这群质子在质子府时是如何被吴琮他们欺负,包括来府衙寻她一事,亦是吴琮提出的。 坐在一旁的商归,就似一个小大人一般,他摇了摇头,抬手打住了李丘澜越说越多的话语,随后与姜楠说“姑娘,你既已出了府衙,又何必跟着我们?我们救了你还你自由,而你帮我们赢了赌局,两不相欠,一别两宽,各行其道,有何不好呢?” 想起一开始,他们的马车说走就走,姜楠一想到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便极其不要脸地踏入车马,然后自来熟地坐在了吴念清的身旁,熟络的问了一些,便大致了解了他们的身份。 她认认真真地回复商归道“你们的赌局难道不需要我在场做人证?要不这样我给你们做人证,你们到时候管我一顿饭好不好?” 姜楠差不多有一天没吃饭了,她捂着肚子,说道“我不挑食,能吃饱就行。” 施崔朋解释“根本不需要,我们来这儿的时候就有暗哨跟着我们,想必你出来的消息此刻便传到他们的耳中了。” 吴念清则是从袖子里取出一些银钱,“要不这些钱给姐姐去买吃的?” 姜楠有些受之有愧,但又很想要这个钱去买东西吃。她缓缓地伸出手,还没触碰到吴念清的手,又慢慢地收了回来。 “要不这样,等我给你们作了证人之后,你们再给我钱吧。不管做什么,我认为,凡事还是得讲公允。” … 等他们到了城外郊区的马场时,在此已然久等的少年纨绔们,在为首的吴琮带领下,竟当即翻脸不认人。 即使姜楠站出来作证,他们依然是上下两片唇启阖,指着姜楠说着。 “不过是他们在路边捡来的野丫头,哪是昨日他们说的傻女人!” “吴琮,你说话不算数!你无耻!”李丘澜性子急,刚听完吴琮的话便忍不住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无耻?分明是你们为了赢颠倒黑白,还敢骂本世子?”吴琮带着怒气,手中却是尽显温柔,欲要抚着银雪银白色的毛,继续说“愿赌服输,何况这等好马不是你们这些杂碎该有的。” 商归的银雪是一匹银白色的宝马,此刻竟真如有了灵性一般,嘶鸣着抬起前腿欲要避开吴崇的触碰。 只不过,这番倔强的模样似乎更是引起了吴琮的兴趣,他垂眸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手,一挥。四周的护卫们受令,团团将商归他们围住。 “琅轩君,这位姑娘真是昨日玄武街上的姑娘!”吴念清娇小的手抵在腰侧,行了个礼唤道。 “是吗?”年仅十一岁的吴崇将他的视线落到了姜楠的身上,打量着,“姑娘,你真的是么?” 不过是短短的一句话,姜楠似乎感觉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杀气,她咽了咽唾沫,态度转变,赔笑回道“当然不是,是他们在路上遇到了我,让我来作伪证的。” “你?”吴念清不敢置信地扭过头,凝视着姜楠,“分明是溯洄将你带出来的,你怎可睁眼说瞎话呢!” “我怎么睁眼说瞎话了?”姜楠说着,她学着这里人作揖行礼的模样,殊不知自己手势左右放错,胡乱的欠了个身,模样有些滑稽,她继续说道“各位公子,此事真与我无关,他们说让我来做个证人,便会给我钱财。若是早知道是如此情况,我断然是不会随他们而来。” 语毕,姜楠识相地,缓缓地退到了一侧。 吴琮身为吴国王室,这里又是他的地盘,他小小年纪身边的护卫实在太多,没一会儿,这个马场里的其他人便被赶了出去。 跟在吴琮身边的一些小跟班们顺势对商归他们发出了声讨,有的在说他们卑鄙,有的则是骂他们吃吴国的喝吴国的,却还是这般上不了台面。 一开始,商归他们或许是认命了。 他们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便不再说什么了,毕竟这样的事经常发生,打算将这事忍下得了。 然而吴琮却没这般想,他见这事似乎挑不起什么波澜,则将手探到银雪的身上。 个子不高的他,一把扭过银雪的毛,“这只畜牲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言辞激烈,动作粗鲁,一下子将这只还没长成最好形态的小马惊到。 雪白的好马激烈地腾踏,它顺势扬起前蹄嘶鸣,蹄子落下的那一瞬间,后蹄将要往吴琮身上踹去。 这不管是踹到还是没踹到,都将是一件无法平息的事件。 商归年纪不大,但瞬间明白此刻情况危急万分,便顾不上什么,推开拦在他面前的护卫,又跑到吴琮的面前,将他一把推开。 在众人惊呼声中,商归双眸含泪,取下额间的天青色抹额,踮起脚尖搂住银雪的脖子,将这段抹额小心翼翼系在它的脖颈。随后他伏在它的耳畔,轻声道“银雪,该是去寻找你的天地了。” 罢了,他抬起手,狠狠地一击银雪。 马儿奔腾带起的气旋,卷起商归鬓边的发丝,就如同是少年最后的一个名为“自由”的梦被带走一般,他双眸里的光彩,在马儿离去的那一刻,又少了几分。 “商溯洄!”让人搀扶而起的吴琮,其凶狠的脸上多了怨愤,他颤抖着手,指着商归,道“给我打死这个野种!” “你才是野种!”这个词汇似乎触碰到商归底线,少年老成的他终于是露出凶狠的表情,瞪着吴琮。 “你是你父亲在我们国家为质时宠幸一个娼妓而诞下的,可谁知道这是否是真的?也许你的母亲万人骑呢?呵,听说你父亲回国了,将你们母子留在了吴国,说是继续为质,若你真是你父亲之子,你父亲又怎会忍心将你们孤儿寡母留在吴国呢?而且我还听说,你母亲放浪的很,吴国朝中百官近乎都爬过你母亲的床……” “你住嘴!!” 商归捏紧拳头,低吼了一声,朝着吴琮扑去,却被他身旁的一众打手挡了回去。 小小年纪的他,压根是打不过这么多大人,没一会儿,便被其中一打手落下的耳光打得七荤八素,倒在了地上,紧随其后的是数之不尽的拳脚。 四周传来嗡嗡声,有好友为他求饶的声音,有吴琮叫喊鼓掌的声音,还有…… 模糊间,他似乎见到了那个为了自保背弃他们的姑娘,从地上取来了一柄刀,在众人没注意到她时,正悄无声息地靠近吴琮的身旁。 最终,在众多人诧异的视线中,她用刀刃对准了吴琮的脖子,说 “让你的人,放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