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打野[电竞]》 1、1.晋级赛 “程宁，你晋级又失败了？” 狭小闷热的训练室一点风也没有，对方的声音里似乎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 电脑游戏界面显示“晋级失败”的字样，程宁脑子有一瞬间的停顿，他局促不安地收手，“是，是啊，队长太厉害了。” 这是他第五次晋级失败，每次晋级需要五局三胜，每次都会在中途失败，这一次好不容易走到最后一局，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撞上队长和莫莫的双排。 队长是王者段位，就算放到lpl也是实力不菲的那种选手，刚才的对局中程宁已经尽量去压制他的发育，最后还是压不住让他带动了全场。 莫莫笑得有点大声，恨不得全世界都听见，“队长真是的，明知道这是你的晋级赛，一点也不手下留情。程宁，那你现在要怎么办？lpl的试训最低也要大师段位吧，你没几天时间了，要不我让队长带带你？” 程宁看向队长，队长也正好抬头看向自己，他是那种很随和的人，几乎有求必应，只要他开口就一定会带他上分。 但程宁一想到莫莫和自己说他喜欢队长，不想看到他们再双排的话，他尴尬地摇头，“不用了，我会自己想办法。” 想办法，可实际上现在是赛季末冲分最猛的时候，大家都在组队疯狂上分，单排太难了，尤其是像他这样的打野位。 这个位置本身就需要配合，他以前都是和身为中单的队长组队，自从新来的莫莫和队长双排之后，程宁就失去了和队长双排的机会。 程宁有些丧气地趴在桌子上，漫无目的地浏览英雄联盟的论坛，一个挂着“hot”的帖子正好进入他眼中：[王者上单带上分，找一个会八国语言的队友长期组队。] 程宁脑子一热，想都没想就打字：[四国语言可以吗？] 他评论完才看到帖子的id后面明晃晃地跟着“艾欧尼亚黄金2”。啊这，黄金段位吗？发帖人不知道论坛会显示游戏区和实时段位吗？ 程宁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他翻到下面的评论，果不其然都在质疑他：[钓鱼贴？] [八国语言？我特么会八国语言还打游戏？] [黄金2？就你这水平还带人上分？] [我的妈呀，这年头黄金都敢带人。] 发帖人的回复也很刚：[大号王者，爱信不信。] 立马引起群嘲：[你要是王者，我就是王者一万点，吹牛谁不会？] 程宁继续往下翻，正好翻到自己的评论下多了几条回复：[我的妈呀，居然真的有人信。] [快看，这里有个小傻子。] [不是吧，钻一也上这种当？你两谁带谁？] [哈哈哈哈还真钓到鱼了……] 他脸上一阵臊得慌，正要退出发帖人一本正经地回复了：[哪四国？英语和韩语会吗？] 程宁：[会。] 发帖人：[行，就你了。] 程宁懵懵地加上对方，他的网名是“要你何用”，头像是一只简笔画的眼睛，看起来还挺温柔。 滴滴，要你何用：名字？ 程宁：程宁。那个，你大号真的是王者吗？ 要你何用：你不信？ 程宁其实不是很信，但还是心虚地回复：我信，我只是有点好奇。 要你何用：行，我的要求你知道吧？我带你上分，你教我英语和韩语，没问题吧？ 程宁：没问题。 要你何用：加我号，艾欧尼亚—要你何用。 程宁复制粘贴如愿加上，点开他的个人资料，毫无意外果然是黄金2。哎，果然还是草率了。 要你何用：。 要你何用：你是钻一？ 程宁：嗯，我们应该排不了……qaq 要你何用：行，等我两天。 程宁忽然从他简洁的语气中嗅到一丝强者的味道，心里又燃起希望，他应该不会骗自己吧？ 训练结束后，程宁还特意熬夜整理英语和韩语的资料，室友看他还不睡，有点吃惊：“你真在给那人做资料吗？你不怕他是个骗子。” 程宁揉着眼睛，“没关系，试试吧。” 他继续埋头做资料，他以前家境很好，家教老师都是一对一上门辅导，整理这点东西对他来说很简单，就是熬得眼睛有点花，好不容易把资料做完发过去，结果对方只接收不回话。 嗯…… 程宁尴尬地挠挠头，自己好像真的被骗了，结果隔天企鹅号“滴滴”响起，要你何用：上号。 程宁刚打开电脑，他把号登上去，一看对方资料差点把咖啡喷出去。 钻5了？？？ 不到两天从黄金2到钻5？ 要知道黄金和钻石之间还有白金这个大段位，每个大段分五个小段位，每个小段位需要积满100分，还要打赢晋级赛才能上一个段位。 这得跳多少个段位才上得去？ 他手忙脚乱地点开对方战绩，清一色mvp,还没等他数打了多少场，消息又弹出来。 要你何用：你什么位置？ 程宁：打野。 要你何用：行，拉我。 程宁有点激动，自己好像真的遇到大佬了，他赶紧放下咖啡拉他组队：大佬，我怎么称呼你？ 要你何用：亦哥。 程宁：亦哥好。 在电竞圈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辈分不按年龄来排，而是按实力来排，如果他大号真的是王者，程宁觉得自己叫他哥也是应该的。 游戏进去，要你何用没有选他玩得最好的上单，而是选了中单来配合他，即便是他不擅长的位置也能秀出花来，这两把程宁都赢得很轻松。 打完两把，他更加肯定对方是大佬，内心有点小激动：亦哥，你平时都什么时候打游戏呀？ 要你何用：每天都打。 要你何用：怎么了？ 程宁：我后天有一个lpl的试训机会，我想冲到大师段位，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对方沉默了一下。 要你何用：你是职业选手？哪个队？ 程宁：vt。 要你何用：没听过。 程宁：qaq。 他所在的战队属于次级联赛队伍，和lpl这种顶级联赛根本没得比，比赛的含金量也不高，所以没听说过可太正常了。 程宁打字解释了一堆，对方又消失了，过了十几分钟才回复：你试训的哪个队？ 程宁：zzg。 要你何用：垃圾队伍你也看得上？ 程宁：qaq亦哥…… 然后对方又消失了，过了几分钟才叫他：行，上号。 程宁赶紧把号登上去，组队对话框里对方发来消息：开麦。 开语音才是双排的终极奥义。 之前两人双排一直都没有开语音，程宁以为他不想开，所以自己也没敢提，毕竟大佬都有自己的特殊怪癖，比如队长打游戏的时候会非常严肃。 他点开组队语音，里面传来一个声线很柔软的声音：“听得见吗？” 要你何用的声音很温柔，和他在网络上死拽的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程宁听得都有点怀疑对方换人了，“听得见。” 语音里有动麦克风的声音，好像凑近了点，他的声线听起来更加清晰：“你发给我的资料我研究了一下，你听我这样发音对不对。” 程宁一边打游戏，一边纠正他的发音。 他听得耳根有些发烫，发现对方很喜欢笑，每次笑起来声音都特别撩人，总觉得在无时无刻地挠着自己的耳根子。 就是说出的话不太温柔。 “''''傻逼''''怎么说？” “sillyforce，也可以用idiot。” “''''脑瘫''''呢？” “脑瘫可以用：cerebralpalsy。”程宁忽然反应过来，“亦哥，你怎么专挑骂人的话？” 他用非常温柔的声音回答他：“上次美服有个傻逼用英语骂我，我骂不过他，所以想学两句。” 程宁震惊，所以他学八国语言，就是为了去各个国家的服务器骂人吗？ 很难想象，这么温柔的声音在网上骂人是什么感觉，果然大佬都有自己的特殊怪癖。 程宁又赢一把，开心极了，身后的莫莫忽然凑过来，若有所思，“这就是你论坛上找的哪个？” 程宁有点不愿回答，“嗯。” “真是王者啊？”他手动点开对方的面板，看到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钻石仔，笑得不行，“我还真以为是王者，原来跟你一样都是钻石仔，算了，你跟他玩吧，我不感兴趣。” 那头也听得到这边的对话，问他：“你朋友？” “嗯……算是吧。” “少跟这种傻缺玩。” 程宁笑得很尴尬，“对不起，还来吗？” “来啊，今天带你上大师。” 这正和程宁的心意，当天他的晋级赛全胜，很轻松就晋级到大师段位。 双排结束，程宁看着自己的大师标，心脏突突跳，他熬了一个月都打不上去，本来都快放弃，没想到会在试训前一天晋级成功。 老天爷果然是眷顾他的。 看到他晋级成功，现在和自己一样都是大师段位，身后的莫莫有点不太舒服，他假惺惺道：“这就上大师了？可以啊程宁，这么厉害的高手不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吗？还藏着掖着的，多不道义。” 程宁已经习惯他这个样子。 他第一天来这里看到自己和队长双排，就羡慕地说：“好羡慕你，有这么厉害的队长带你赢，可不可以介绍给我啊？” 程宁很高兴地把队长介绍给莫莫。 结果就再也没能和队长双排，一路从大师掉到钻石，从首发位掉到替补位。 这次程宁学乖了，礼貌拒绝：“我和他才认识，不好介绍给你。” 莫莫不说话了，他喜欢钓眼看人，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吐槽自己的不满，“不愿意就算了呗。” 他回到位置，等队长回来，莫莫又凑上去吐槽：“程宁找了个大腿，带他上大师，估计以后都不会和队长你双排，他还教人家英语，我让他介绍给我他还不干呢，真小气。” 队长正在整理资料，他看了一下程宁，没说什么，把资料递给莫莫，“你把表发一下。” 莫莫笑，“好，保证完成任务。” 程宁微愣了一瞬，以前发表这种事都是让自己来的，老板还笑称他是副队长，现在队长对自己也越来越冷淡了。 呆了两年的队伍，把自己呆成了替补，战队有什么事都和自己没关系，像个局外人。 现在唯一对他好的队长也疏远了他，程宁有些心灰意冷，越发坚定要离开的决心。 2、2.失联的“老婆” 程宁很想离开。 但是天不如人意，试训失败了。 程宁不知道这算不算失败，试训的时候zzg经理一眼也没看他，还在手机上搓王者。 他打完了对方才抬头，“嗯，回去吧。” 程宁一下透心凉。 他等这次试训机会很久了，没想到会这样草草结束，“经理，那个……要不我再试一下吧？你刚才都没看。” “哎呀，看不看都一样啦。”他搓着王者，声音带着一股海外腔调：“zzg又不缺打野，青训比你水平好的一抓一大把，要不是你一直缠着我，我也不会答应试训，赶紧回去呀，赶不上晚饭啦。” 可是，至少应该看一眼啊…… 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试训。 程宁难过地离开，路过训练室看到他们紧锣密鼓的训练，专业的团队，专业的战术，专业的训练，真的好羡慕这样的氛围。 哎。难过。 lpl真的是他触碰不到的梦吗？ 为了迎合他沮丧的心情，外面下起了小雨，风吹起打在程宁的脸上，他难过地给要你何用发了一条信息：t_t试训失败了。 发完打车回家，他实在太难过，没注意手机电量过低，等回家充电打开，瞬间弹出十几条消息。 要你何用：那种垃圾队伍，去干嘛。 要你何用：上号，带你上分。 要你何用：你在干嘛？ 要你何用：为什么不回消息。 …… 要你何用：？你拿我当工具人？ 要你何用：试训失败，你不会要删我好友吧？ 程宁压根没这么想过，慌忙解释：没有没有，我刚刚手机没电了，上次的资料好用吗？我再帮你整理一点。 对方不回消息了。 程宁擦干净头发，衣服都没换就坐在电脑前帮他找资料，他不想让亦哥觉得自己只把他当工具人，所以整理得很仔细。 他忐忑不安地发过去，对方不仅不回话，这次连文件都不接收了。完了完了，他生气了。 程宁：亦哥，你还在吗？ 程宁：我手机没电了，没有故意不回消息。 程宁：就算试训失败，我还是想跟你当朋友！不要不理我qaq…… 完蛋了，程宁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翻了翻论坛，也没找到很有效的方法。 他想起自己曾经认识的一个陪玩，每次他心情不好，只要自己给他买皮肤，他很快就会理自己。 程宁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要你何用最常用的两个英雄买了两个传说皮肤。 程宁：我给你买了小礼物，你上线看看？ 程宁：qaq亦哥，你理理我…… 那头显示“正在输入”，随后一段语音发过来，语音里带着一股轻笑声，声线很悦耳：“我开个小会，没生你气。你给我送皮肤干嘛？我这个号又不用，这两英雄我除了带你也不玩。” 程宁：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想买点礼物哄哄你t_t。那你喜欢什么英雄呀？我买给你好不好？ 他又笑，“你哄人都买皮肤的吗？” 程宁有点不好意思：我之前有个朋友也是论坛认识的，他每次不回消息，只要我给他买皮肤很快就会回我。 要你何用的声音忽然冷淡：“哦，然后呢。” 程宁：他是做陪玩的，我那段时间刚接触lol，什么都不懂，就每天点他的单子。 程宁：他技术很好，就是脾气不太好，经常被人投诉，我每天拉着朋友帮他消差评。 程宁：后来他消失了，我很担心，找了他很久也没找到……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堆，那边半天没动静，然后甩来一张图：你说的是这个delik？ 截图是他空间很早发的“寻人启事”，贴上delik很多关键信息，其中还有一张很羞耻的截图，他在里面叫对方“老婆”。 要你何用：你找的这个人，是不是原籍h市？ 程宁震惊：你怎么知道？ 要你何用：真是他？ 要你何用：哈哈哈哈哈哈我草！ 要你何用：等会。 然后要你何用又消失了，程宁忐忑不安地等他半天，要你何用：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认识这个人。 程宁：真的吗？？？？？ 要你何用：我还有他现在的q号，但你要告诉我，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不能撒谎。 然后程宁开始羞耻地解释。 …… 一开始程宁是在lol论坛认识的delik，当时自己发了一个很萌新的帖子：[这个排位是什么意思啊？我为什么排不了？] 那时他的段位显示17级，底下开始群嘲：[小朋友，别玩妈妈的手机。] [17级还想打排位？先30级再说吧。] [你段位都没有，打什么排位？] [笑死，不看等级还以为是钓鱼的。] 他看不太懂，但大概能猜到不是什么好话，“涉世未深的宁宁”本能地感觉到难过。 这时候一个“温暖”的评论出现：[只要99，包你疑难解答，包你上分如饮水，老板看懂加我q。] 程宁那时候家境非常好，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符号，他加上对方q直接甩上200的红包。 程宁：一个问题99是吗？我问两个。 程宁：艾希为什么不可以走上路啊？ 程宁：召唤师技能不可以换吗？我不想用疾走诶，感觉好废哦。 delik：…… delik：上号。 程宁上号，对方打开麦克风，猝不及防听到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老板好，有问题尽管问。” 涉世未深的程宁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的声音，他是介于少年和成年之间的嗓音，像淡淡的墨，每一下都挠得人心痒。 程宁当时问的蠢问题至今想起来都尴尬到扣脚，但对方却很耐心地解答，一点也不嫌弃，更不会笑话他，在这个游戏中给足了他安全感。 就在程宁沉溺在对方好听的声音里时，打完两把对方下线了。 delik：到点了。 程宁：啊，这么快？ delik[自动回复]：下载陪玩app，搜索delik，一小时99，一对一服务，手把手教学。 程宁好奇地搜索，他头像是个漆黑的图片。 注册两月，历史下单数3，差评3。 这么好的陪玩，怎么会有差评？程宁一口气下了十单，截图发给他：有时间吗？ delik：…… delik：上号。 程宁就这样在他的陪同下慢慢了解这个游戏，现在回过头来才知道自己问的问题有多蠢。 那时的他话很多，但delik都会耐心解释，在相处过程中他越来越依赖对方，每天下课都会拉着他叽里呱啦，有时候聊游戏，有时候聊生活。 但是delik从不回消息，除非他下单。 比如…… 程宁：还好告诉过我，不然好糗。 程宁：你这么好的陪玩，他们怎么不点你？ 程宁：不行，我再去下十单。 那边还是没回复，直到程宁：下好了。 delik立马：谢谢老板。 “涉世未深的宁宁”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只是一场金钱交易，他沉迷在对方好听的声音里，每天梦里都是他在耳边说：“老板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程宁被他挠得彻夜难眠，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他：“我、我可以叫你老婆吗？” 那头沉默了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老板想叫什么都可以。” 程宁那天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抱着被子想象成自己的老婆，抱着美滋滋入睡。 他真心实意把对方放成自己的对象，觉得对方也是喜欢自己的，每天老婆长老婆短，给他买礼物、买皮肤、冲业绩。 delik的业绩越来越好，评分也越来越高，经常接到很多新的单子，陪程宁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次因为上个单子加时，还推了程宁的单。 涉世未深的宁宁仿佛吃了一整个酸柠檬，他偷偷围观他们的比赛，看到delik把中单位置让给对方，自己玩打野，还给对方拿红拿蓝，气得哭了一晚上。 程宁：你是男枪，怎么可以把红蓝给他？ 程宁：我都没要过你的红蓝buff！ 程宁：你是不是想和我分手？ delik：？ delik：…… 程宁气得和他冷战了大概有两个星期，等着他来哄自己，结果对方每天接单接得不亦乐乎，根本就想不起他。 程宁还因为这件事生了一场病，病好后终于等到delik发来的消息：上号。 眼泪一下就忍不住。 呜呜呜好想老婆，想老婆的声音，想和老婆一起打游戏，再也不想和老婆冷战了。 那天的delik一反常态，把红蓝让给他，人头也让给他，打个河蟹都要让给他。 “还气不气？” 程宁：“还，还有点。” delik没说话，他向来不善言辞，随后又买了几件辅助装，专门住在中路给他当狗。 那天的delik说话非常动听。 他说：“老板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他说：“只要你开口，全都给你。” 程宁感动得稀里哗啦，打完结束后他才想起来：我还没下单，我去给你好评。 delik：不用了。 delik：这两局送你。 程宁还在想他果然是在乎自己的，和那些金钱交易的人不一样，随后点开他的陪玩账号傻眼了。 上面显示“停业中”，显示回归时间：2222年2月22日。然后电话打不通，□□被拉黑。 程宁就这么失去了自己的“老婆”。 …… 回归现实，程宁至今都能感觉到心痛。 那时涉世未深，对感情非常用心，现在回过头来才知道自己以为的交往根本就不是交往，真是一段让人尴尬又沮丧的苦涩恋情。 要你何用：哈哈哈哈哈哈…… 要你何用：我草，笑死我了。 要你何用：他是人吗？ 程宁：qaq如果你认识他，可不可以让他加我？我还是想要一个解释。他之前跟我说他想来s市，我现在也在这里，不知道能不能见一见。 要你何用：行，我帮你问问。 程宁：谢谢你！ 结束聊天，程宁激动得一晚上都睡不着，室友问他怎么了，他说：“我找到我失联的老婆了！” 室友笑了，“这话你可别告诉队长，之前莫莫把你在网上有老婆的事跟他说了，他到现在都没理你。” 程宁挠头，忽然想起来，那天队长突然翻他空间，翻完就再也没回他消息。 难、难道战队不允许谈恋爱吗？！ 4、4.试训开始。 嗯？亦哥怎么不回消息了？ 是他话太多了吗？ 程宁换好衣服，忐忑不安地坐上队长的副驾驶，连安全带都忘了系，还得队长提醒他。 宋深看他脸上全是紧张的小表情，拳头攥得紧紧，就跟要去打群架一样。 他不禁笑了，“不用这么紧张，跟平时训练时一样。lpl的战队更注重团队意识，你的打野意识和团队配合都挺不错，稍微注意操作就好了。” 程宁安心了一点，但还是忐忑：“队长，我应该过不了吧，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 “他们既然找你试训，自然有他们的道理，你只需随遇而安就好了。”队长的声音温和而有力量，他总是在程宁迷茫时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程宁终于不紧张了，回想起自己在vt一直都是队长在照顾自己，有些感触，“谢谢队长。” “跟我说什么谢。”他揉着程宁的脑袋，“dug不要你也没关系，你还有我。” 说到这里，程宁抓紧背包带，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他，“队长，我我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我感觉你好久没理我了……” 自从莫莫来到vt，一切就变了，大家好像更喜欢活泼开朗的莫莫，就连队长也逐渐疏远自己。 在不安的气氛中，宋深轻声开口：“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 程宁还想追问，宋深适时转移话题：“好好想想试训英雄，注意你的节奏，等会儿上去不要紧张。” 他听队长的话，深呼吸保持冷静，虽然知道机会渺茫还是要拼尽全力，这是他离梦想最近的一次。 车到地方停下，“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程宁怀揣着激动又不安地心情来到基地，光看外面就已经察觉到dug的气势。他们的logo是一对倒三角的蛇眼，冷漠犀利，仿佛随时都在盯紧着猎物。 程宁推开门才知道，原来lpl队伍之间的差距也会这么大，之前觉得zzg的基地很气派，现在看到dug更加叹为观止，他们的俱乐部不是某某层，而是某某栋。 在s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租得起这样的基地，难以想象背后资本的实力有多浑厚。 程宁坐着电梯来到指定楼层，跟着前台小姐姐一路穿过人群，里面人来人往，多而不乱，有自己的运营团队，还有官方的记者专门来这里采访。 程宁有些羡慕。 他从来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也没接触过高端的设备，vt最穷的时候断网都断了好几天，电脑甚至还闪退。 那个时候是队长撑着他们参加比赛、获得奖金，后面生活环境好不容易改善，大家的心反而变得浮躁了。 程宁不想自己也变成这样的人，他不停地暗示自己要沉下心来，就算希望渺茫，也要为之努力。 前台推开训练室的门，里面已经有很多人在等他，小姐姐礼貌介绍：“他们都是青训队员，中间那个是面试你的经理，试训将在这里进行。” 程宁一眼就看到中间坐着可爱的小萝莉，个子小小的，感觉都没有成年，她居然是dug的经理？！ 前台敲门，“汪经理，程宁来了。” 坐在人群中的小萝莉回过头，她扎着两个揪揪头，从椅子上跳下来还晃了晃，笑容甜甜地朝着他伸手，“你好，我叫汪萌，是dug的经理人。” 程宁连忙伸手，“你好你好。” “你叫程宁是吧？今天是你的试训，跟我过来吧。”她个子虽然不高，但是语气非常成熟老练，程宁完全被她带着走。 他懵懵懂懂地坐上试训位置，周围好多人兴奋地围观，其中一个寸头男生非常自来熟，“诶，你叫程宁吗？你打野是不是很厉害？居然能让经理亲自点你来试训，技术肯定很好。” 程宁慌张：“没没没，我技术不好的。” “害，别谦虚了，快让我们看看。” 他们的围观搞得程宁很紧张，他登账号的时候连密码都输错了一次。 试训正式开始。 第一局就是rank比赛，因为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队友和对手，一切都是未知数，并且无法和队友交流，非常考验他的应变能力。 程宁没有忘记队长的嘱托。 lpl队伍更看重运营意识，尤其是dug这种线上非常优秀的队伍，他们需要的不是操作型打野，而是能够为团队做出贡献的打野。 所以程宁没有选择豹女这种个人秀的英雄，而是选了挖掘机来配合团队节奏。 游戏开局，程宁稳扎稳打，他的风格非常适合团队，总能在队友需要他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出现。 汪萌看得很认真，软萌的脸上带着探究。 板寸头男生看到他这波操作，夸赞他：“可以啊兄弟，你这波来得好及时。” 被夸赞的程宁信心倍增，操作也变得火热起来，他操纵着挖掘机闪现突后排，配合中单秒杀对方ad，直接带着队伍打了一波0换5的团战，赢下关键团，直接获得胜利。 汪萌拿起笔，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唰唰”写着什么，并让他：“继续。” 程宁不知道她写了什么，心里既忐忑又期待，这场试训比他想象中的顺利，dug的氛围也比他想象的和善，他有种自己真的会通过的错觉。 第二局程宁依旧没有选择个人秀，继续选择偏团队型的英雄皇子，他用自己优秀的抓线能力帮下路建立了优势。 但很快意外就来了，ad拿了两个人头，结果却是个混子，团战总是差一点输出。 这也就是说，程宁前期的努力全部喂狗了，团队看似经济持平，其实是落后的状态。 这是打野位置经常遇到的情况，因为不清楚边线的能力，导致帮错了人。 这种时候他会怎么办呢？ 汪萌停下手中的笔，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认真看着程宁的处理。 程宁的处理手法很规范，他先是给下路发消息：稳住优势，不要打架。 然后把自己所有的视野都留在下路，充分保证下路不会打起来，然后孤身来到上路扶持上单。 上单本来玩得就还行，有了程宁的帮扶将优势一点点扩大，反而是对方打野去下路抓不到人，去上路又打不过他们。 程宁帮着团队重新拿回优势，将经济中心倾向上路，完美度过断层期。 板寸头惊叹：“6啊兄弟，这处理简直是教科书级别，你打野玩得可以啊。” 汪萌露出甜甜的微笑，埋头唰唰”写字。 但不管程宁处理得有多好，最后这把游戏还是输了，下路实在太混，辅助还喜欢自以为是地带节奏，中期送了很多波，后期输出又不够。 游戏输掉程宁的心都拧紧了，他紧张地看着旁边的汪萌，“汪经理，还继续吗？” 她收起笔，通知他：“准备5v5对战。” 程宁并不知道这个对战特指什么，他只知道周围的人都露出了害怕的表情，瞬间散开，恨不得原地隐身，最后被汪萌强行按了四个人坐下去。 被按住的板寸头苦不堪言：“汪经理，你别老逮着我一个人薅啊，你也薅薅别人吧。” “谁让你凑这么近。” 汪萌给了程宁一个账号，将他拉入建好的比赛服，房间里五人已经准备就绪，对面还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这不禁让程宁有些好奇。 “对面是谁啊？” 板寸头惶恐地告诉他：“对面是dug的首发五人，你知道叶神他们吗？兄弟你多保重，他们真的超级凶残！” 程宁吓得手都抖了一下。 什么？dug的首发？！ 5、5.对抗赛 对面的房间陆陆续续加入四个选手，看得程宁激动不已，这些都是只有在大屏幕上才能看到的id，他从未想过会离自己这么近！ 每进来一个，他就惊呼：“xxx诶！” 板寸头无奈摇头，年轻人啊，现在笑得有多开心，等会儿就会哭得有多惨。 四位选手依次准备，还剩一位迟迟不来，程宁屏住呼吸，盯着最后一个空位，会是那个人吗？ dug的中单，leaf。 全名叶黎川，人称叶神。 他在lpl几乎是大杀器的存在，在对线上还没有谁能胜过他，也被称为中单的神。 程宁从他出道开始，就一场不落地看他的比赛，看着他从新人变成掌控全场的魔王，他的打法干净利落，在赛场上永远直切敌人心脏。 犀利的操作、恐怖的大局观、优秀的游走能力，还有超前的团队意识，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用程宁的话来说就是：他是所有队友梦寐以求的选手，没有打野能拒绝这样一位中单。 对面最后一个位置被填满，显示dug丶leaf。 程宁激动到手抖，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要和自己的偶像打训练赛，“叶神诶，叶神进来了！” 板寸头看他比之前还激动，诧异道：“你不会是叶神的迷弟吧？” 程宁毫不掩饰地点头，“从他出道开始我就喜欢他了！” 刚出道的叶黎川并不耀眼，但程宁就是一眼看中他的潜力，看着他一点点成长，为他的成绩高兴到睡不着觉，会在他被黑粉围攻的时候，手切18个小号熬夜帮他控评。 程宁一直觉得他是块瑰宝，迟早会闪闪发亮，后来叶黎川一战成名，他的瑰宝终于被人发现了，而自己也被淹没在茫茫粉丝中，只能默默祝福。 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来到叶神所在的队伍，和他进入同一个房间，即将开启一场对局。 程宁被兴奋冲昏了头脑，选英雄的时候差点手抖选错，也一改自己稳重的风格，选了他最拿手的英雄：千珏。 这个英雄非常难，一不小心就会崩盘，大多数职业选手都不敢挑战它。 但它却是程宁玩得最好的一个英雄，他甚至觉得，只要能和叶神正大光明打一场对抗赛，就算试训输了也不会很难过。 板寸头选出中单加里奥来配合程宁，他的想法很单纯，苟住发育等打野来抓就好了。 程宁也是这样想的，他快速升到三级，避开眼位，准备抓叶神一个猝手不及。 叶神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他躲开程宁的攻击，踩上加里奥的脸，用一套无法超越的手速直接送板寸头回家，移形换位成功逃生。 这就是dug叶神的实力，他根本就不会给对方还手之力，像魔王一样掌控着赛场。 程宁已经分不清是紧张多一点，还是兴奋更多一点，他感觉自己的某处脉络好像被打通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 他速度升到六级，在叶神越塔击杀加里奥的瞬间，闪现开出大招，打出叶神双招，将他逼退。 板寸头活了下来，他惊疑道：“程宁，你居然预判到了叶神的落点？” 程宁对叶神的打法非常了解，他早就预判到叶神会越塔，所以一直卡着视野在等。 身侧的汪萌睁着大大的眼睛，显然也觉得程宁的打法很惊奇，“怎么预判的？” 程宁解释：“叶神喜欢声东击西。” 汪萌撑着她软萌的小脸陷入沉思，在本来打叉的选项后面犹豫了一下，改成了“勾”。 吃了亏的叶神明显收敛了一点，似乎是忌惮他这个打野，程宁发现后，一股热血慢慢涌上头顶，叶神是不是注意到自己了？ 下一秒叶神就告诉了他答案：他准确猜测到程宁的打野路线，卡视野进野区，踩过去将他秒杀。 尽管程宁已经使出了全部的注意力，仍旧无法破解叶神的打法，只在瞬息之间就被他带走，两人的操作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强大的压力笼罩着赛场。 看着叶神3-0-0的数据，板寸头苦不堪言，“我没得打了，这把我的问题。” 指挥安慰他：“你对面的可是叶神，打不过也很正常的。” 这时候上路也传来被单杀的声音，那人大喊道：“我的妈呀，亦神真的是人吗？我都这么苟了，他还能杀我？” 下路也传来苦涩的声音：“下路的王者组合也很离谱啊，你看我才补了几个刀。” 15分钟后，程宁这边毫无悬念地输掉比赛，打完整个人都是麻的，好像浑身的锐气都被对面碾得粉碎，手指无力到鼠标都握不住。 这场对抗赛之后程宁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碎，他意识到自己和lpl顶尖选手的实力差距有多大，那可能是他一生都无法达到的距离。 自己真的……有资格晋级lpl联赛吗？有资格和叶神他们站在一起吗？ 板寸头安慰他：“没事，输给他们很正常，不要有心理压力，我们刚开始也是这样，后面就……” “后面就习惯了？哈哈哈。” 他们有安慰到程宁，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试训应该凉了，三场比赛他输了两场。 他失落地收拾好设备，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汪萌把他叫到了办公间。 她手里拿着一大堆资料，小小的身子在杂乱无章的资料里游刃有余，拿出表格，按响圆珠笔，开始问他问题：“你觉得第二场比赛，主要输在哪里？” 程宁老实回答：“输在我前期帮错了人。” “那第三局呢？” “输在我没有帮中路建立优势。” “你不觉得是队友的问题吗？” 程宁一脸老实：“我也有问题，我没有做到最好。” 他的态度让汪萌笑了，她笑得越发甜美，“你的性格倒是很适合dug，我喜欢脾气好的选手。” 程宁听到说自己适合dug，脸一红，他哪配得上这么厉害的队友。 汪萌随后又问了些专业知识，考量了下他的运营和分析能力，将表格填得满满当当，最后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期望的薪资是多少？” “啊？”程宁被问得猝不及防，他紧张道：“一、一般就行，俱乐部看着给就好了。” 他的回答让汪萌笑出了声。 她因为个子矮小，经常被人当成软柿子，见过太多坐地起价跟她谈条件的，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傻乎乎的选手。 “dug有自己完整的薪资体系，绝对会给到你满意的数目。当然这边俱乐部对你也有一些要求，就是说，如果你真的进入了dug战队，不可以和队友吵架，不可以骂队友，更不可以打起来。如果队友欺负你，你来找我，我会出面帮你解决，能做到吗？” 程宁赶紧承诺：“不会的，我不会和人吵架。” 汪萌对他很满意，她看着他带过来的简历，忽然问了一句：“你真的会八国语言吗？” 程宁脑子“嗡”的一声，他不知道汪经理是怎么知道这个梗的，他只知道自己肯定丢人现眼了，“没有没有，他们开玩笑瞎说的。” “哈哈我也是开个玩笑。好了，今天试训到此结束，你对俱乐部有什么想问的吗？” 程宁先是摇头，然后又想起什么，“试训结果什么时候会出啊？” 他知道这个问题问得很蠢，自己肯定选不上，但还是想死个明明白白。 “嗯……如果通过了，会在两天内给你消息，如果没有消息那就是没有通过。” 程宁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从俱乐部出来还是很激动，回想起刚才和叶神的比赛，还在懊悔自己处理得不够玩美。 宋深正靠在车窗上等他，看他脸红红的一脸激动，下意识问：“通过了？” “没有，经理说两天内通知我。”程宁坐上副驾驶，还是难掩激动，“队长，你知道吗，我今天和叶神对战了，他的操作真的好厉害……” 宋深系安全带的手停顿了一下，“试训呢？感觉怎么样？” 程宁顿时沮丧，“我觉得肯定没戏了，三局我输了两局，他们应该看不上我这么菜的打野吧。” 宋深笑安抚他：“没关系，总会找到队伍的。” “嗯。”程宁忽然想到什么，“哦对了，今天的试训谢谢你队长，谢谢你推荐我来dug！” 宋深疑惑地“嗯？”了一声，启动车子，“不是我推荐的，我问过经理，他说是dug的汪经理主动找的他。” “啊？”那是谁推荐的他？ 三楼窗户口，江亦凌还在看着远去的车，满脸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哪来的阿猫阿狗把我功劳给抢了？” 他拿出手机，正要打字告诉他真相，程宁的消息先发过来：亦哥，我好像搞错了，队长说不是他推荐的我，问题是我根本就不认识dug的人啊，谁会这么好心qaq。 江亦凌笑了，他垂下睫毛，将打好的字全部删除，重新发：你肯定遇到活菩萨了。 5、5.对抗赛 对面的房间陆陆续续加入四个选手，看得程宁激动不已，这些都是只有在大屏幕上才能看到的id，他从未想过会离自己这么近！ 每进来一个，他就惊呼：“xxx诶！” 板寸头无奈摇头，年轻人啊，现在笑得有多开心，等会儿就会哭得有多惨。 四位选手依次准备，还剩一位迟迟不来，程宁屏住呼吸，盯着最后一个空位，会是那个人吗？ dug的中单，leaf。 全名叶黎川，人称叶神。 他在lpl几乎是大杀器的存在，在对线上还没有谁能胜过他，也被称为中单的神。 程宁从他出道开始，就一场不落地看他的比赛，看着他从新人变成掌控全场的魔王，他的打法干净利落，在赛场上永远直切敌人心脏。 犀利的操作、恐怖的大局观、优秀的游走能力，还有超前的团队意识，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用程宁的话来说就是：他是所有队友梦寐以求的选手，没有打野能拒绝这样一位中单。 对面最后一个位置被填满，显示dug丶leaf。 程宁激动到手抖，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要和自己的偶像打训练赛，“叶神诶，叶神进来了！” 板寸头看他比之前还激动，诧异道：“你不会是叶神的迷弟吧？” 程宁毫不掩饰地点头，“从他出道开始我就喜欢他了！” 刚出道的叶黎川并不耀眼，但程宁就是一眼看中他的潜力，看着他一点点成长，为他的成绩高兴到睡不着觉，会在他被黑粉围攻的时候，手切18个小号熬夜帮他控评。 程宁一直觉得他是块瑰宝，迟早会闪闪发亮，后来叶黎川一战成名，他的瑰宝终于被人发现了，而自己也被淹没在茫茫粉丝中，只能默默祝福。 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来到叶神所在的队伍，和他进入同一个房间，即将开启一场对局。 程宁被兴奋冲昏了头脑，选英雄的时候差点手抖选错，也一改自己稳重的风格，选了他最拿手的英雄：千珏。 这个英雄非常难，一不小心就会崩盘，大多数职业选手都不敢挑战它。 但它却是程宁玩得最好的一个英雄，他甚至觉得，只要能和叶神正大光明打一场对抗赛，就算试训输了也不会很难过。 板寸头选出中单加里奥来配合程宁，他的想法很单纯，苟住发育等打野来抓就好了。 程宁也是这样想的，他快速升到三级，避开眼位，准备抓叶神一个猝手不及。 叶神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他躲开程宁的攻击，踩上加里奥的脸，用一套无法超越的手速直接送板寸头回家，移形换位成功逃生。 这就是dug叶神的实力，他根本就不会给对方还手之力，像魔王一样掌控着赛场。 程宁已经分不清是紧张多一点，还是兴奋更多一点，他感觉自己的某处脉络好像被打通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 他速度升到六级，在叶神越塔击杀加里奥的瞬间，闪现开出大招，打出叶神双招，将他逼退。 板寸头活了下来，他惊疑道：“程宁，你居然预判到了叶神的落点？” 程宁对叶神的打法非常了解，他早就预判到叶神会越塔，所以一直卡着视野在等。 身侧的汪萌睁着大大的眼睛，显然也觉得程宁的打法很惊奇，“怎么预判的？” 程宁解释：“叶神喜欢声东击西。” 汪萌撑着她软萌的小脸陷入沉思，在本来打叉的选项后面犹豫了一下，改成了“勾”。 吃了亏的叶神明显收敛了一点，似乎是忌惮他这个打野，程宁发现后，一股热血慢慢涌上头顶，叶神是不是注意到自己了？ 下一秒叶神就告诉了他答案：他准确猜测到程宁的打野路线，卡视野进野区，踩过去将他秒杀。 尽管程宁已经使出了全部的注意力，仍旧无法破解叶神的打法，只在瞬息之间就被他带走，两人的操作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强大的压力笼罩着赛场。 看着叶神3-0-0的数据，板寸头苦不堪言，“我没得打了，这把我的问题。” 指挥安慰他：“你对面的可是叶神，打不过也很正常的。” 这时候上路也传来被单杀的声音，那人大喊道：“我的妈呀，亦神真的是人吗？我都这么苟了，他还能杀我？” 下路也传来苦涩的声音：“下路的王者组合也很离谱啊，你看我才补了几个刀。” 15分钟后，程宁这边毫无悬念地输掉比赛，打完整个人都是麻的，好像浑身的锐气都被对面碾得粉碎，手指无力到鼠标都握不住。 这场对抗赛之后程宁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碎，他意识到自己和lpl顶尖选手的实力差距有多大，那可能是他一生都无法达到的距离。 自己真的……有资格晋级lpl联赛吗？有资格和叶神他们站在一起吗？ 板寸头安慰他：“没事，输给他们很正常，不要有心理压力，我们刚开始也是这样，后面就……” “后面就习惯了？哈哈哈。” 他们有安慰到程宁，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试训应该凉了，三场比赛他输了两场。 他失落地收拾好设备，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汪萌把他叫到了办公间。 她手里拿着一大堆资料，小小的身子在杂乱无章的资料里游刃有余，拿出表格，按响圆珠笔，开始问他问题：“你觉得第二场比赛，主要输在哪里？” 程宁老实回答：“输在我前期帮错了人。” “那第三局呢？” “输在我没有帮中路建立优势。” “你不觉得是队友的问题吗？” 程宁一脸老实：“我也有问题，我没有做到最好。” 他的态度让汪萌笑了，她笑得越发甜美，“你的性格倒是很适合dug，我喜欢脾气好的选手。” 程宁听到说自己适合dug，脸一红，他哪配得上这么厉害的队友。 汪萌随后又问了些专业知识，考量了下他的运营和分析能力，将表格填得满满当当，最后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期望的薪资是多少？” “啊？”程宁被问得猝不及防，他紧张道：“一、一般就行，俱乐部看着给就好了。” 他的回答让汪萌笑出了声。 她因为个子矮小，经常被人当成软柿子，见过太多坐地起价跟她谈条件的，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傻乎乎的选手。 “dug有自己完整的薪资体系，绝对会给到你满意的数目。当然这边俱乐部对你也有一些要求，就是说，如果你真的进入了dug战队，不可以和队友吵架，不可以骂队友，更不可以打起来。如果队友欺负你，你来找我，我会出面帮你解决，能做到吗？” 程宁赶紧承诺：“不会的，我不会和人吵架。” 汪萌对他很满意，她看着他带过来的简历，忽然问了一句：“你真的会八国语言吗？” 程宁脑子“嗡”的一声，他不知道汪经理是怎么知道这个梗的，他只知道自己肯定丢人现眼了，“没有没有，他们开玩笑瞎说的。” “哈哈我也是开个玩笑。好了，今天试训到此结束，你对俱乐部有什么想问的吗？” 程宁先是摇头，然后又想起什么，“试训结果什么时候会出啊？” 他知道这个问题问得很蠢，自己肯定选不上，但还是想死个明明白白。 “嗯……如果通过了，会在两天内给你消息，如果没有消息那就是没有通过。” 程宁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从俱乐部出来还是很激动，回想起刚才和叶神的比赛，还在懊悔自己处理得不够玩美。 宋深正靠在车窗上等他，看他脸红红的一脸激动，下意识问：“通过了？” “没有，经理说两天内通知我。”程宁坐上副驾驶，还是难掩激动，“队长，你知道吗，我今天和叶神对战了，他的操作真的好厉害……” 宋深系安全带的手停顿了一下，“试训呢？感觉怎么样？” 程宁顿时沮丧，“我觉得肯定没戏了，三局我输了两局，他们应该看不上我这么菜的打野吧。” 宋深笑安抚他：“没关系，总会找到队伍的。” “嗯。”程宁忽然想到什么，“哦对了，今天的试训谢谢你队长，谢谢你推荐我来dug！” 宋深疑惑地“嗯？”了一声，启动车子，“不是我推荐的，我问过经理，他说是dug的汪经理主动找的他。” “啊？”那是谁推荐的他？ 三楼窗户口，江亦凌还在看着远去的车，满脸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哪来的阿猫阿狗把我功劳给抢了？” 他拿出手机，正要打字告诉他真相，程宁的消息先发过来：亦哥，我好像搞错了，队长说不是他推荐的我，问题是我根本就不认识dug的人啊，谁会这么好心qaq。 江亦凌笑了，他垂下睫毛，将打好的字全部删除，重新发：你肯定遇到活菩萨了。 6、6.柠檬精 程宁回到vt战队，队友们迫不及待地围上来问他情况。他是个老实人，问什么答什么，一说到叶神两眼都在放光，根本就停不下来。 被人群冷落的莫莫有点不高兴，他故意问程宁：“所以呢？你通过了吗？” 程宁尴尬闭嘴，“还在等通知。” 莫莫笑了，“通过了再炫耀也不迟吧？看把你激动的，我还以为你被当场录取了。” 围在周围的队友们似乎也觉得这样有点掉价，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程宁懒得跟莫莫争吵，因为真的吵不醒。。。 要是能跟亦哥一样会骂人就好了，想到这里，程宁登录□□，把自己试训的经过告诉要你何用，那边消息回得很快：哟，感觉怎么样？ 程宁：不怎么好，输了两局qaq。 程宁：他们应该不会要我吧。 要你何用：那可不一定，输赢又不代表什么。 程宁：呜呜谢谢你安慰我。 要你何用：那你和dug首发五人打了一局，感觉怎么样？对面有没有特别让你深刻的人？ 程宁：感觉特别好！ 程宁：对面的中单是我偶像，我喜欢他好久了呜呜呜，今天打比赛激动到手抖，原来这就是和偶像接触的感觉吗…… 要你何用：？ 要你何用：叶黎川是你偶像？？ 程宁：对，他出道我就开始粉他了，他真的好厉害，是全世界打野都梦寐以求的中单！今天对局真的好厉害，呜呜呜，他好强，我好菜，我深刻意识到我和他的差距…… 要你何用：。。。 要你何用：粉谁不好，你粉他？ 要你何用：那其他人呢？你就注意到他一个？ 程宁：qaq其他人……哦对，对面下路也很厉害！我完全抓不到他们，意识好牛tt…… 要你何用：。。。 要你何用：上单不厉害吗？：） 程宁这才想起来：对哦，亦神也很厉害，但我今天没去上路抓，我觉得我去了肯定会送人头。 要你何用：呵呵。知道就好。 要你何用：亦神比叶黎川厉害多了吧，你没看到亦神粉丝更多吗？：） 程宁：虽然这么说没错，但叶神平时比较低调，粉丝少也很正常的吧。 他发出去才反应过来，亦哥对两人的态度完全不同：亦、亦哥，难道你是……叶神的黑粉？ 要你何用：。。。 要你何用：怎么会，我可喜欢他了。：） 虽然但是，程宁还是从他的回复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正常人真的会直呼叶神的大名吗？亦哥肯定是叶神的黑粉吧，呜呜呜好艰难，大佬怎么可以是叶神的黑粉qaq…… 程宁为了让要你何用黑转粉，花了半个小时给他科普叶神“艰难”的成长历程。 在对方问他对亦神什么想法的时候，他弱弱地回了一句：“不太了解，不是很敢评价。”结果捅了马蜂窝，那边马上一串消息发过来。 要你何用：你居然连亦神都不了解？亦神还混过次级联赛，比叶黎川更艰难好吗？ 要你何用：亦神天赋也很高啊，你就只看得到叶黎川吗？ 要你何用：你根本就不了解亦神！你了解之后也会粉他！ 要你何用：好气人，我觉得你对亦神有偏见！ 程宁看得慌了神：亦哥，我真的不是亦神的黑粉……虽然我们粉的人不一样，但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做朋友！ 要你何用：。 要你何用：我才没这么小心眼。 要你何用：你喜欢叶黎川就喜欢呗，我又没拦着你。：） 他嘴上说没关系，结果头像马上就灰了，一整天都没上线。 完蛋了，肯定是生气了。 大佬肿么会是叶神的黑粉？qaq 程宁深感艰难，在网上叶神和亦神的粉丝一直是撕得最厉害的，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陷入这样的两难之中。 …… 训练室里，所有人都在训练，只有莫莫的电脑黑屏，还在不停地用手机发消息。 他通过自己的人脉死皮赖脸找到dug经理的联系方式，慎重地发出验证请求：你好，我是vt的首发打野。 等了半小时才有动静，那边回复：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莫莫激动地给对方发消息：我听说dug最近在招打野，请问我可以来试训吗？我随时都有时间！我和程宁一个队的，而且我是首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经理看看我可以吗？ 他特意强调首发位置，就是为了告诉对方自己比程宁厉害，既然程宁都能去试训，自己肯定也能。 dug之所以不找他，一定是因为找不到他，只要自己联系上经理就一定能去！ 莫莫很自信。 结果那边发来的回复非常官方：好的，如果有需要会联系您的所在战队，感谢您的支持，再会。 莫莫没听出对方的敷衍，激动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试训啊？ 然后他焦急地等了一下午都没等到回复，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是被拒绝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程宁都可以自己不可以？ 莫莫受不了这委屈，心态一度崩到无法训练，队友安慰他：“没事，一个试训而已，他肯定通过不了，dug是什么战队？人家lpl想去的打野都挤破脑袋了，哪轮得到他这个ldl的小替补？” 莫莫心里好受了一点。 如果程宁真的去了dug，他会疯的。 一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人，凭什么有比他更好的战队要他？ 旁边的程宁正在进行rank训练，耳机忽然被人摘下来，莫莫假装亲昵地坐在他身边，“试训结果还没出来啊？我记得zzg不是挺快的吗？当场就把你拒绝了。” 程宁正进行到关键的团战，没有回话。 被他无视的莫莫心里非常不爽，一脸和他套近乎的样：“干嘛不回话？我这人说话直了点，你不会在生我气吧？” 程宁没办法分辨他是否是恶意，好像他每次用言语伤害他之后，都会像个没事人一样和他亲近。 起初程宁也觉得是自己小心眼，后来次数实在是太多了，他才逐渐意识到不对劲。 打完团战，程宁礼貌回他：“还没有。” 莫莫一脸“果然如此”地看向自己的小伙伴，“这都两天了吧，是不是没戏了。” 程宁虽然失落，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平静回答：“应该是吧。” 莫莫笑得好大声，“你看你，折腾了这么久，什么也没捞到。我就说不要把标准放得这么高嘛，人家dug可是lpl顶级的战队，你先在ldl当上首发队员再说吧，老是去碰瓷lpl，传出去也挺丢脸的……” “是啊，你这样搞得我们vt也很尴尬，现在其他战队的人都笑话我们不自量力。” “是啊……” 程宁不擅长与人争论，他默默退出界面，正好右下角弹出一封邮件，他以为是垃圾信息随手点开。 硕大的邮件内容瞬间占据屏幕，开头就是一排大大的“恭喜你，通过我们的试训啦”！ 身后的嘲讽声戛然而止。 dug的独特标志，配上公章，还有汪经理的签名，是个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程宁的心瞬间跳出嗓子眼，他激动地往下拉，越看越不相信自己眼睛。 dug的经理人用她独有萌萌哒语气，告诉他试训通过，经过教练组的一致决定，聘请他进入青训队伍，再根据后续表现来决定是否让他成为dug正式的队员，后面甚至还开出了丰厚的薪资待遇，如果他能成功转正，还会重新和他签订选手合同。 程宁反复确认这是不是真的，他甚至还给汪萌发了消息，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人都高兴傻了，“我试训通过了？我是不是通过了？” 身后雅雀无声，大家都安静得像哑巴一样，先前阴阳怪气的人全都不敢说话，对程宁的心态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开始觉得柠檬，然后又非常地羡慕，最后甚至想要放下脸皮巴结程宁，搭上lpl的关系。 程宁的室友不敢相信地围过来，“宁宁，你真的通过了，赶紧回复啊！” 程宁激动点头，“回复在哪啊？” 室友翻开他的邮件，告诉他：“这里是报告的时间和地点，你还要回一封确认收到的消息。” 程宁小心翼翼地操作着，每一步都生怕出问题，反反复复确认了才敢继续。 看着他一步步完成验证，莫莫酸得眼睛都疼，他甚至恨不得把程宁的名字抠出来，把自己的粘上去。 他不愿意承认程宁比自己厉害，说出的话看似在为他好，其实是酸他：“宁宁的运气还真是好啊，刚好赶上了，不过dug换打野比换衣服还勤，不要对自己期望过高，我也是为你好，免得到时候接受不了心态崩了……” 可是明眼人都知道，一旦攀上lpl这条关系线，他以后的机会多得数都数不清。 而留在vt战队的各位，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步步高升，变成一只只的酸鸡。 尤其是莫莫。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暴击。 7、7.前往DUG 程宁通过dug试训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战队，很多之前不搭理他的人都跑来巴结。 看着手机里闪烁不停的让人脚趾抠脚的套近乎的消息，好像全世界都是他的亲友。程宁也没见过这阵仗，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婉拒。 毕竟他确实不知道怎么通过的。 反正就……嘿嘿(发出傻子一样单纯的憨笑)。 老板也专门回来处理这事，他把程宁喊到办公室，将整理好的资料都交给他，“你的转会我都处理完了，你看下没什么问题，咱们的关系就解除了，带着资料安心去dug报道吧。” 程宁接住，“谢谢老板。” 他翻开资料，准备得很详细，里面居然还有一封老板手写的自荐信，写了他在vt尽心尽力的这两年，老板帮他做了人品担保。 程宁还没感动完，面前又递来厚厚的信封，里面装着一沓不菲的钱。 老板笑得很和蔼，“一点心意，你拿着吧。你在vt两年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这一万二算是我对你的资助，你拿着去买一套好点的设备，不要让新队友笑话你，有什么困难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能帮的我都会尽量帮忙。” 战队最开始的时候资金很困难，有时候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他还傻乎乎地跟老板说他不要工资，他要战队继续走下去。 现在战队渡过了最艰难的那两年，老板也给他涨了很多工资，自己却不能再留下去了。 程宁觉得很愧疚，“对不起老板。” 老板笑了，安慰他：“有什么对不起的，你能去lpl我很高兴，我希望这个战队的队员以后都能有更好的发展。宁宁，你是有天赋的，只是vt不能给你提供更好的平台，我希望你在这条路上能越走越远。” 程宁被感动得稀里哗啦，连声感谢，正好出门看到队长，第一时间和他分享喜悦：“队长！资料都申请下来了！” 宋深淡淡一笑，“恭喜。” 他将手插在裤袋里，侧脸忽然显露出几分忧郁，“宁宁。如果现在有别的lpl战队邀请你，你还愿意去试训吗？” 程宁用力摇头，“我要去叶神的战队！” 队长叹了口气，他看着手中申请下来的试训邀请，原本是他和程宁两人的，他花了很长的时间去促成这件事，没想到拿到手的时候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收拾好心情，“我可能也要去lpl。” “真的吗？队长要去哪个战队？咱们以后是不是可以经常见面了？” “大概会是fo吧，他们的态度很好，也很适合我。” “我好羡慕，队长过去肯定是首发，我还得从青训开始，不知道dug会不会要我。” 队长笑了，“不要你更好，你来fo，我们继续做队友。” 程宁并不觉得fo会要自己，以为他在开玩笑，闲聊两句结束话题：“我回去训练了。” 他离开后，队长的神色逐渐变得落寞，他将多出来的邀请表一张张看完，又一张张撕掉，全部都丢进垃圾桶里。 这一切都门后的莫莫看在眼里，心里就像火烧一样难受，队长手里明明有多出来的邀请表，他为什么不给自己？ 莫莫直到现在才知道，队长看起来随和，其实心肠比谁都硬，即便是程宁不要的他也不会给别人。 莫莫嫉妒得要死。 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拿捏住了宋深。 察觉到身后有异样的视线，宋深冷淡回眸，吓得莫莫缩回，这样的队长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紧张感，好像是他惹不起的人。 …… 晚上程宁和家里人通电话，通话一接起来，就听到妈妈在那边鸡飞狗跳的声音：“jiny！不可以！那个不可以吃！anni，你先不要哭，我先研究一下这个怎么打开……等会儿！哥哥打电话来了！ 程宁对这样的混乱早已见怪不怪，有条不紊地告诉她：“anni最喜欢小熊，你先把小熊给她拿着，再给jiny喂点小饼干，他应该是饿了。” 那边过了好久终于没了anni的哭声，妈妈接起电话，一脸自豪地告诉他：“搞定了！我真是全世界最棒的妈妈！” 即便隔着电话，程宁也能想象到她自豪的表情，四十几岁的人了还像什么都不会的小孩。 程宁无奈，和她简单聊了自己换战队的事，她听不太明白，只知道他去了更好的战队，马上就要打电话找厨师来家里做庆功宴。 “别别别，”程宁赶紧拒绝，家里应该节约点，“我想吃妈妈亲手做的。” “嗯……好吧，其实我觉得我厨艺最近有进步。啊对了，昨天爸比给我打电话还问起你，你给他回个电话吧。” “好。”程宁挂断电话，给爸爸打过去，那头传来疲惫却故作精神的声音：“怎么了，宁宁。” 程宁一阵心酸，“爸爸，我升到更好的战队了，薪资也涨了，以后我陪着你一起还钱吧。” 那边传来爸爸和善的声音：“傻孩子，你和妈妈还像以前一样生活就好了，爸爸会还清所有欠款。我以前也是从小公司做到上市，不过是重新开始，你相信爸爸的对不对？” 程宁知道，爸爸一直是家里抗下所有的人，他把他和妈妈宠得无忧无虑，哪怕欠了一大屁股债，他也不愿意把辛苦告诉家里人，程宁也是走上社会后才知道生活的艰难。 他偷偷擦了擦眼泪，“嗯。” …… 第二天，程宁一早就收拾好东西去dug报道，队长亲自开车送他，车停在楼下，程宁正要下车忽然被他叫住。 “等等，”队长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大箱子，“我给你买了一套外设，是我用过觉得还不错的牌子，你拿着吧。” 程宁受宠若惊，慌张道：“这个要好几千吧？不行，我不能收下。” “我没什么好送你的，不要推辞。” “老板已经给过我钱了，他让我自己去买一套，队长你拿去退了吧我真的不能收。” 队长关上后备箱，忽然变得语重心长：“宁宁，你如果真的舍得买，就不会到现在还用两年前的那套。当初建队的时候那么难，你都陪着我熬下来了，你如果还当我是队长，这点东西就不要跟我见外。” 程宁有点感触，听着队长温和的声音，现在都还能回想起第一次到vt报道时的场景。 他怀揣着一腔热血推开战队并不起眼的大门，看着里面破破烂烂的设备，依旧觉得自己的热血在沸腾。 “你好，我叫程宁，应聘打野。” 同行的应聘者都被战队开出的薪资吓得赶紧跑了，跑的时候还不忘叫上程宁，“快跑啊，三千你也留？” 那时候的程宁没有金钱概念，他只知道这个战队需要自己，所以毅然决然地留了下来。 队长是他的面试官，开口就是暴击：“现在战队只有我和老板两个人，你都清楚吗？” 程宁用力点头，单纯地问他：“我什么时候可以加入啊？” 他坐在板凳上乖乖巧巧地等待着，和社会上的浮躁格格不入，让队长和老板都无奈地笑了。 “你好，我是vt队长宋深，欢迎你加入。” “你好，我是vt老板罗久江，欢迎你加入。” 那时候vt的标语是“在逆境中重生”，谁也没想到，好不容易打上ldl的vt刚扬言要打上lpl，就在半年内迅速萎靡…… 队长应该比谁都难受吧？毕竟他是为vt付出最多的人，程宁默默收下礼物，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自己的心情，反而是队长摸头安慰他。 “以后的路你要一个人走了，记得常联系，不管过得好不好都要联系。” “队长放心，我不会忘记你。”他鼓起勇气：“如果dug不要我，我就来fo投靠队长！” 如果fo肯要他的话。 程宁提着行李箱坐电梯上楼，手机掏出来，收到几条来自“要你何用”的消息。 要你何用：到dug了吗？ 要你何用：是今天，我没记错吧？ 要你何用：楼下是你？哟，还有司机接送。 ……5分钟后。 要你何用：我最讨厌乱摸别人头的傻逼。 不明所以的程宁：？？？ 8、8.他的老婆 程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亦哥，你怎么知道我在楼下？你是dug的工作人员？ 要你何用：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程宁惊：那你，你还当叶神的黑粉？你就不怕被他发现了，很尴尬吗？ 要你何用：？ 要你何用：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他黑粉？ 虽然没说过，但是程宁能感受到字里行间的敌意，他在心里已经给亦哥盖上“叶神”黑粉的钢印。 他弱弱转移话题：我也在dug，我是不是可以经常和你见面了？我们要线下面基吗？ 要你何用：我在主队这边，你见不到。 程宁想说他可以过去，但是想到这里人生地不熟还是不要乱跑了，打字：啊，好遗憾。 要你何用：没事，早晚会见到的。 要你何用：好好训练，加油来主队。 程宁：好！ 他浑身打满鸡血，又找到一个努力的理由。 电梯到了，程宁拖着笨重行李箱来到前台办理手续，他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来过一次之后好像就没有很紧张了。 前台小姐姐带着他来到三楼，将钥匙交给他，“你住302吧，和你同住的叫蒋辉，也是青训生，他室友前几天才离队。你先进去收拾东西，我去把蒋辉叫过来带带你。” 程宁小声道谢，拖着行李箱进屋。 dug的条件真的很好，连青训生都是双人宿舍，还有独立浴室。 他随手拨弄了一下窗边的风铃，上面是一张情侣照，他惊奇地发现上面的男生有点熟悉，还在回忆，身后传来一道男声：“程宁？我一猜就是你，上次打完他们就说你肯定要被留下来。” 程宁回头，就看到那天试训时坐在他旁边打中单的板寸头男生，“诶，你是我室友？” 蒋辉笑着露出一排白牙齿，刚从外面晾完衣服回来，手里还拿着盆和衣架子，“是啊，真巧。前几天我室友刚搬走，不然你还住不到双人间，那边四人间可吵了，晚上睡都睡不好。” “那你室友为什么搬走啊？” “害，跟管理层闹崩了，解约了。”蒋辉放下盆子，“这个战队的打野都呆不久，来来往往的，我们都习惯了……” 这事程宁早有耳闻，每次看比赛dug的打野都是生面孔，有些选手前脚踏进dug，还没抬上赛场，后脚就跑路了。 以前程宁不以为然，现在事情落到自己头上，才开始紧张：“那、那是为什么呀？” “你想，别的队都是一两个大魔王，咱们队是四个，什么样的打野能同时兼顾三条路还能打好野区？而且主队中单和上单脾气都不太好，经常吵架……” 蒋辉看着像个直男，讲起八卦来毫不逊色：“你知道去年和dug解约的打野吗？他在dug呆得最久，大概有一年吧，走的时候比谁都开心，头也不回就跑了，晾在窗台上的鞋子他都不要了。” “还有青训队的鲁鲁，高高兴兴地去，最后哭着回来的，还问我他能不能转中单，不打野……” 程宁从他的描述中深刻意识到dug的恐怖。 不、不会吧。 不会刚来就要走人吧qaq…… 蒋辉看他太害怕，安慰他：“没事，从dug出去的打野别人都是抢着要的，不用担心。” 好在程宁的自我调节能力非常快，他觉得像叶神这样的大神对打野严格一点也是正常的，自我安慰完就屁颠屁颠地跟着蒋辉熟悉地方。 一天熟悉下来，程宁还挺喜欢青训营的氛围，大家年龄都不大相处起来很舒服。 吃饭时程宁听到很多八卦，忽然好奇：“主队那边氛围怎么样？他们也会一起去吃饭吗？” “我听说他们从来不一起吃饭。” “而且他们互相看不惯。” “吵架是常规操作，打架也有。” “我去待过几天，吓得我赶紧跑回来了。” “要我说啊，程宁去呆个几天，保准想回来。” 程宁又惊又怕，他好想去主队，但是又好担心被骂。他这么菜，会被叶神骂哭的吧？ 吃完饭回到训练室，程宁在教练的安排下开始一些简单的训练，蒋辉自告奋勇和他双排，结果两人上线就是三连跪。 蒋辉有点不好意思，本来说带着新队友上分的，结果都快掉到钻石去了，“那个，那个不好意思，我又把你坑了……” 程宁脾气很好：“没关系，打上来就好了。” 他正要开游戏，耳机里传来“汀”的一声，是队长发来的消息：你新队友吗？ 程宁：是啊，也是我室友。 宋深在那头停顿了一下：室友？一起睡觉的室友？你们几个人住一起？上下铺？ 程宁：是双人间。 感觉队长停顿了很久，好像在纠结什么东西，断断续续地问他：那你们……关系好吗？他……那个，有女朋友吗？ 程宁老实回话：应该有女朋友吧，我看到过合照，怎么了吗？ 宋深：没事，随口问问。嗯……我过两天要去fo试训，到时候一起吃个饭？ 程宁：好！ 聊完程宁继续打训练赛，正打到最激烈的时候要你何用忽然发来消息：我上次和你说的delik，我已经确认过了，就是我认识的那个，我有他现在的q，你要不要找他算账？ 程宁晃了眼消息，手上一抖，惩戒失误没抢到龙，满脑子都是那句“我有他现在的q”，一想到马上就能联系到老婆，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他一边走位，一边回复：要！！！ 要你何用：好，你等会加他，别说是我给的。 说完一串号码发过来，程宁激动地复制搜索，连资料都没看清楚，立马加对方好友。 三年了，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还是和以前一样穷，到处给人做陪玩吗？ 是不是已经退出电竞行业，放弃梦想了？ 过得开心吗？ 有没有想起自己？ 程宁现在还能想起他耐心的解答，带着他一点点熟悉游戏，低沉磁性的声音仿佛正从耳机里传来，轻挠着他的耳根：老板你想叫什么都可以的。 程宁涨红着一张脸，他为了结束这场游戏，身体里仿佛爆发了某种力量，抢龙、开团、秒杀后排、推掉水晶一气呵成！ 蒋辉大为震撼，“我去，程宁你太猛了吧！” 程宁回归到现实中，才反应过来自己开了一波绝佳的好团，手指用力得有些发麻。 蒋辉的声音还在耳边：“我终于知道十几个试训的打野，为什么偏偏留下了你，你这波开得太好了……” 程宁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他的夸奖，眼睛都不敢眨地盯着手机，终于听到一声“滴滴”声，他连忙打开，看到对方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请，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终于找到他了！ 他和以前一样，喜欢用纯黑色的头像，签名永远是默认状态，简单得像一个小号！ 程宁就是有种莫名的肯定，对方一定是他苦苦找寻的老婆！ 他忐忑不安地发消息：老、老婆！ 对方发来一串：？？？你谁啊？ 程宁：我我我是宁宁，你还记得我吗？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我两年前就来了s市，刚刚面试上dug的青训队员。我记得你说过要来s市打职业，不知道你在不在这里，我好想和你见上一面…… 对面沉默了大概有十秒，然后发来一长串表示震惊的问号。 程宁给他的备注依旧是delik。 delik：？？？？？？？ delik：哪个dug？ 程宁：就是s市的dug啊，我现在就在他们的青训营里，就在训练室。 他怕对方不信，还拍了照传过去。 程宁：老婆我没有骗你qaq…… delik：…… 他似乎无法消化这件事，足足有五六分钟没有回话，一直显示正在输入。 程宁锲而不舍地给他发消息，他真的好怀念那个时候，自己什么都不会，是delik耐心带着他入坑，每次只要有他在就会特别安心。 程宁玩ad，delik就玩辅助。程宁玩中单，delik就玩打野。永远如影随形，耐心又包容地保护着他。 程宁把自己感动得稀里糊涂：……你消失了很久，我一直在找你，每天都担心你出事…… 他打字打到一半，训练室的门忽然被暴躁地推开，撞到墙上吓得他一个机灵。 程宁抬起头，便看到摇曳的灯光底下，一个高高瘦瘦、酷帅中带着点暴躁的少年站在门口。 他立在那里像个跟笔直的标杆，自带秒杀对手的气场，一出现，都没人都敢说话。 程宁能看出他跑得很急，洗完的头发才吹到一半，凌乱地散落着，脚下踩着一双人字拖，身上有种年轻气盛的孤傲，尤其是那双眼睛，凝结着刺杀全场的寒冰。 少年暴躁道：“哪个是新来的？” 程宁被他吓得一个激灵，弱弱举手，“我我我，你好，我是新来的。” 然后他便看到那个少年的瞳孔在灯光下急剧收缩，死死盯着他，像一头临危的独狼，浑身的戒备都竖了起来。 被撞到墙上的门还在摇晃，发出“吱吱”的响声。 立在门口的少年盯了他大概有十秒没动，然后瞳孔放大，像见了鬼一样，头也不回地跑掉了，比来的时候跑得都快。 程宁满脑子写满小紧张，忽然反应过来：“刚刚那个是、是叶神？！他他他……是在凶我吗qaq……” 9、9.亦神推荐的？ 蒋辉也是第一次见这阵仗：“有、有吗？” 程宁想哭，忍住。 叶神凶他了，主队果然很可怕…… 青云队员们安慰他：“没有在凶你啦，就是声音大了一点，叶神凶人的时候威力比这大多了。” “对啊，上次鲁鲁回来就自闭了。” “他没有凶你宁宁，别怕。” “不过有一说一，我还是第一次见叶神这幅样子，头发都没吹干就跑来了。” “我以前觉得叶神离我十万八千里，刚刚莫名有点接地气，原来他和我一样洗完头发也不喜欢吹干的吗？哈哈哈……” 在众人印象中的叶黎川，永远都是一副孤傲自满、谁也不看在眼里的冷漠脸，不管赢还是输永远都保持着少年的高傲。 平日里见到最多只是淡淡地点个头，永远低调冷静，保持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刚刚的叶黎川确实很奇怪，就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大家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子。 程宁安抚“噗通”乱跳的小心脏，想到刚才的自己肯定蠢爆了，忍不住拿出手机，把叶神过来找他的事，噼里啪啦全告诉要你何用。 要你何用：哈哈哈！ 要你何用：不行，我笑岔气了。 要你何用：你等会儿。 程宁觉得一点也不好笑，老婆不回消息，叶神见到自己跟见了鬼一样。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 旁边还在讲叶神的八卦。 蒋辉是最有发言权的，因为他经常去主队打训练赛。有次他输得很惨，走的时候想和叶神套近乎，被他丢下一句：“菜还不回去多练？” 从那以后蒋辉就再也不敢和他搭话，每次见面都躲得远远的，简直是一生无法消除的噩梦。 “叶神是我这辈子的阴影。” 打野位的乐乐也小声吐槽：“叶神真的不好相处，有次友谊赛我多a了他一个兵，被他吃了两遍野区。。。” “哈哈哈，我知道那次，笑死我了。” “还有那次，我……” 程宁还在翻delik的号，他看不到动态，资料卡也全都是默认设置，如果不是那一排小太阳，程宁会以为这是个小号。 这应该是老婆的大号吧？ 毕竟是亦哥给的号。 聊八卦的人忽然一惊，“叶神退群了？ “我去，叶神把主队的群也退了？” “我的妈呀，叶神今天有问题……” “他是不是被盗号了，我问问。”蒋辉捏着手机，看到消息长松一口气，“叶神换号了，刚刚进群的是新号。” 程宁一脸懵，他没有那个群，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凑过去想看，晃了一眼叶神新进群的小号，居然还是系统默认的头像，连昵称都懒得改。 额。 叶神果然很有脾气。 和他老婆一样。 “程宁，你还没进群吧？我拉你吧。” 程宁点点头，随后被拉进青训营的小群。 他一眼就看到叶神的默认头像，没有勇气跟他打招呼，只在群里发送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群里几乎所有人都在欢迎他，刚刚进群的叶神却安静如鸡，一点声响都没有。 叶神果然很高冷。 程宁又切回delik的聊天页面，他还是没有回消息，呜呜老婆为什么不理自己…… 程宁收起手机，门外又传来一阵骚动，他抬眼看去，训练室再次被打开。 门外的光线很明亮，让程宁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看到一袭白衬衣在灯光下好像在发光。 他淡淡笑着，漂亮的眼睛里好像有桃花，耳边戴着一枚深蓝色的细耳钉，像童话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就是笑起来有点像精于算计的老狐狸，“哪个是新来的？” 程宁觉得他很面熟，犹豫着举手：“我，我是新来的。” 对方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嘴边的笑意逐渐扩大，温和的五官流露出一分不合时宜的狡黠，“诶？和我想的一样可爱嘛。” 程宁懵懵的，不仅觉得他面熟，还觉得他声音也很熟。蒋辉在身后小声说：“亦神怎么也来了？” 程宁这才反应过来，门口这位就是dug的首发上单江亦凌，亦神。 他豁然起身，光线从对方脸上移开，他猝不及防看到那张只有在大屏幕上才能见到的脸。 江亦凌正勾着唇角，懒懒散散地看着他，他有一双比黄金比例还长的腿，举手投足间全是不慌不忙的优雅，真人比屏幕上好看一百倍。 他看到程宁错愕的小眼神，唇边笑意扩大，随手拉了拉自己紧实的衬衫衣领，“程宁是吧？好好训练，改天请你们全部喝奶茶。” “谢谢亦神！” “哇，亦神人真好！” 等江亦凌一走，训练室暗戳戳地沸腾起来，“今天什么情况？主队的两大魔王都来了？” “我感觉亦神是专门来看程宁的，你们不知道吗？其实程宁的试训是亦神推荐的。” “什么？”这回轮到程宁震惊了。 他晕头转向地看着蒋辉，“亦神推荐的我？！” “是啊。” 得到确切答案，程宁忽然对江亦凌态度180大转变，他激动给要你何用发信息：你知道吗？居然是亦神推荐我来dug试训，我太感谢他了，我决定了，我要粉他一辈子！ 要你何用：呵呵，不是你队长吗？ 程宁：呜呜，对不起我错了，亦神是个好人！ 要你何用：是吗？ 要你何用：那你先把他的生涯研究个半小时，看完他所有视频，提交不少于800字的观后感，我再来检验你是不是假粉丝。 程宁哭：这、这么严格的吗？ 要你何用：呵。 要你何用：你是特例。 程宁为了挽回自己的口碑，只能照做。 根据要你何用的要求，先是空间转发亦神的生涯评价，然后关注亦神wb“dug丶agod”，还要在下面评论：亦神你好，我是你的忠实小粉丝！最后再提交一篇不少于800字的观后感。 程宁不擅长编写，写得哈欠直打。 他靠着微弱的台灯续命，光线淡淡地散落在他睫毛上，忽扇着一抹柔光。 隔壁的蒋辉已经睡了一觉，他摸着板寸头，迷糊问他：“你都起来了吗？” “还没有，我还没睡。” “现在的新人真是拼啊……” 程宁继续编写，不写不知道，一写才知道亦神早些年也并不容易，他经历过被雪藏、付高价违约金的风波，还曾因为一张假截图，被网友网暴了半年之久，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 他敲完最后一个字，发给对方检验，时间显示凌晨3点，文件发过去那边秒接受。 要你何用：？ 要你何用：你还真写？ 要你何用：你傻不傻啊？ 程宁一门心思：亦哥，我通过检验了吗？ 要你何用：我真的服了你这个小傻子了。 要你何用：算你通过行吗？去睡吧。 程宁美滋滋地回复：好，那以后我们都是亦神的粉丝了，你再也不能不理我！ 那头沉默了些许：嗯。 随后发来一个晚安的表情包，还有一个捏小狗脸的动作，被捏的狗狗笨笨的。 程宁总算放下心里的大石头，他洗漱完爬上床，眼皮一搭一搭地看着手机。 delik还是没回消息，明明就在线。 他眼巴巴地又把人家资料翻出来看了一遍，还偷偷背下人家的电话号码。 老婆现在在做什么？发消息会打扰到他吗？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显示他的wb特别关注“dug丶agod”刚刚发送一条动态。 他好奇地点开，上面只有一句话：今天多了个小粉丝。 下面配图“晚安，我的小笨蛋”。 诶？程宁猛地坐了起来，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翻着评论，不一会儿就有几十条评论，老粉在玩梗，新粉变身柠檬精。 江亦凌甚至还亲自下场，挨着评论，大半夜活跃在wb办公。 程宁小心翼翼地评论：亦神还没睡吗？ 不到一分钟立马得到江亦凌本人的回复：嗯。 程宁滑动着评论，有种奇妙的错觉，为什么会觉得遥不可及的亦神突然离自己很近很近？ …… 另一边，江亦凌正坐在客厅抱着手机“吃吃”笑着，他架起修长的二郎腿，穿着松散的睡衣，眼底的桃色将他衬得有些性感。 他斜靠着沙发，明知故问：“小叶，听说你今天跑去青训营了？怎么？有你老相好啊？” 正在晾衣服的叶黎川：？ 见鬼了，江亦凌怎么会知道这事？ 看破不说破的江亦凌故意提起：“你今天好端端的大号退群小号进，教练问我你是不是被盗号了，笑死我了……” 叶黎川并不想回忆这件事，偏偏江亦凌这个傻缺一直提。他端起盆子，回房关门。 客厅里的江亦凌还在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楼上的房间探出一个脑袋，顶着淡淡的青灰色碎发，皮肤很白，长相有些幼态。 他揉着眼睛，“阿凌你笑什么呢？笑一天了。” “没什么，就是遇到一个很好玩的人。” 江亦凌滑动屏幕，看着800字观后感，尤其是那句特别中二的：我将坚定不移地成为亦神的铁杆粉丝，风雪无阻，山海不可挡。 他又笑得岔气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这无聊的人生，总算有点乐子。 10、10.买沐浴露 程宁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消息，昨天他等老婆的消息等太晚了，不小心睡了过去。他打开手机，看到停留在昨天的聊天记录，有点小遗憾。 老婆为什么不回消息呀？ 他爬起来一边刷牙，一边发消息：早啊，老婆，我起来了，你呢？ 洗漱完换身衣服，下楼吃完饭。 他随手发：今天的早饭是牛奶和鸡蛋，dug的伙食挺好的诶，我有点喜欢这个战队。 吃完早饭和蒋辉闲聊，程宁习惯性地给老婆“报备”：室友很健谈，永远都不会冷场，嘿嘿，很适合我这种社交小废物。 他以为delik不会回消息，突然弹出的消息吓了他一跳：？你跟谁一起住？ 程宁放下牛奶，打字：老婆，你终于回我了！我和我室友一起住呀，同队的队友。 delik：？你们两个人？ 程宁：对啊。 程宁：双人间很舒服。 他发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赶紧解释：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有女朋友的，是铁直男。 对话框显示“正在输入”，输入了半天也没发出个什么来，程宁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他的纠结。他继续发消息：老婆放心啦，我有分寸！ delik：……嗯。 就是这个“嗯”，让程宁感觉到老婆的在乎，他满心欢喜地继续给他发消息，旁边的蒋辉忽然拍他肩膀，“宁宁，我们要去超市买东西，你要不要一起？” “好啊！” 蒋辉说的超市就在楼下，程宁有很多的日用品需要置办，在货架间挑挑拣拣，随手一发：和队友一起逛超市，就在楼下，还挺方便。 delik：？ delik：你在楼下超市？ 程宁：对呀，我在看沐浴露…… 他一边打字一边拿货架上的东西，从缝隙中猝不及防看到一双淡漠的瞳孔，那双眼睛看起来年龄不大，却有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老成。 程宁盯着他看。 他也盯着程宁看。 程宁认出了他，惊喜道：“叶神？你也来买沐浴露吗？你和我拿的是一个牌子诶！” 叶黎川拿东西的手僵在半空，他手里拿的和程宁的是同一个牌子，黑色的瓶身上写着大大的广告语“一秒绽放你的男人魅力”。 空气中有种尴尬到脚趾扣地的窒息感，他将瓶子缓缓放下，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很淡定从容，还是不免透出一丝慌张。 “这个牌子我也在用，我觉得芦荟这款更好用一点，叶神你要不要试试？” “嗯。” 叶黎川都没看清，随手拿了一个，他转身的时候差点撞到门口的临期商品，被工作人员拦住，示意他去柜台结账。 “叶、叶神。”程宁跟在他身后，有点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瓶子递给他，“你好像拿错了，这个才是芦荟的……” 叶黎川低头一看，他拿的“防脱发生姜洗发水”，代言人甩着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露出自信邪魅的笑容，仿佛在隔着瓶子嘲讽他。 握住瓶子的手猛然用力，喉咙不受控制地“咕隆”一声，他第一次登台的时候都没感受过这种压迫力。 但叶黎川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淡定从容地拿过程宁递过来的沐浴露，“谢了，洗发水是给江亦凌带的，他需要。” 程宁一脸懵懂地看着他：“诶？亦神居然要掉头发吗？我都没发现……” “嗯。”叶黎川脸不红气不喘地掏钱付账，冷淡说了一句：“走了。” “好，叶神慢走！” 送走叶神，程宁还小小激动了一下。 他买完东西上楼，收到要你何用给他发来一张搞笑的图片，上面是被削弱的刀妹终于削不动了，只能重做。 程宁笑得“咯咯”响，他单手回消息：亦哥，你的刀妹被重做了，还玩吗？ 要你何用：害。 要你何用：重做我也照c不误。 程宁忽然想到什么：亦神的本命英雄好像也是刀妹诶，不管怎么削他还是会拿到赛场上，亦哥你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粉丝！ 要你何用：废话。 要你何用：我和你这假粉丝不一样。 要你何用：上号，给你秀一把重做的刀妹。 程宁当然是一口答应，他火急火燎打开电脑，快速进入排位。 语音打开，那头传来要你何用熟悉的笑声：“新战队怎么样？没人欺负你吧？” “没有哦，他们对我都很好。” “那倒是，毕竟dug选人，人品是首要的，这点其他战队确实没得比。”游戏打到一半，亦哥又问：“住宿呢？住得习惯吗？” “住宿挺好，我刚好分到两人间。” “两人间？”耳机里的声音愣了一下，有点冷了下来，“你跟谁住啊？” “就是青训队的蒋辉，他很照顾我。” “哦，是吗。” 他说完发现亦哥失误了，本来100％秒杀的连招，他居然都没连上。 白跑一趟的程宁有点疑惑。 这不像亦哥的刀妹啊。 他为了帮亦哥挽回劣势，接连蹲了两波终于击杀对方，耳机里传来略带纠结的声音：“两个人住……不会不方便吗？” “不会啊，他对我很好。” 亦哥只说了一句“哦”，然后又不说话了。 他每次不说话的时候，程宁都能察觉到头皮微麻的微妙气氛，亦哥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来到上路，配合亦哥的刀妹抓死对面，对面被击杀三次的上单忍不住开喷：你是上单的狗吗？打野你住在上路了？ 程宁不擅长骂人，不知道怎么回答。 随后耳机里传来噼里啪啦一阵打字声：因为你好抓，菜成这样心里没点逼数吗？ 双方立马对喷起来，含妈量惊人，而且亦哥骂人很有技巧，他知道哪些词会被屏蔽，精准转换谐音骂得淋漓尽致。 反观对面就显得有点蠢，打出来全是“**”，憋屈得要死。 要你何用在那边指尖飞舞，走位和骂人两不耽误，最后游戏赢了，键盘也怼赢了，他的刀妹虽然重做了，但是依旧强得像个战神。 程宁打完感觉好爽，“亦哥牛逼！” 耳机里轻笑了一声，他用温柔的声线说着并不温柔的话：“遇到这种傻缺就应该骂回去，虽然没什么用，但很爽。” 程宁学到了。 第二局游戏很快开始，要你何用被分到中单位，选了他不太擅长的阿卡丽，刚打几分钟耳机里就传来嘈杂的声音，好像有人开门。 那边瞬间闭麦，游戏里的人物也不动了，就像掉线一样，程宁试着喊了一声：“亦哥，你没事吧？” 长时间的不动，会让英雄触发待机动作，只见阿卡丽抛着自己的双刃玩，一看就是在挂机。 对面的中单此时升到三级，大着胆子上来击杀他，眼看着血量一点点下滑，程宁紧张地赶到中路，“亦哥，你要死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阿卡丽终于动了一下，秒开霞阵，隐身于烟雾弹中。 这时程宁也赶到了，他玩的是皇子，直接eq二连准确挑起对方，配合阿卡丽将他的血线降到一半。 对方知道自己走不掉了，便想和中单换命。 丝血的阿卡丽不慌不忙，像游曳于黑暗中的杀手，以一个极快的e侧身，躲过致命攻击，随后回身挂上点燃，接上qaq在对方即将斩杀他的瞬间，进入烟雾弹刚好卡掉对方一个平a。 程宁震惊！ 刚才的操作好细啊！ 残血的阿卡丽稳如老将，将每一个细节操作都拉到了极致，就算是职业中单也很难达成！ 程宁得承认自己被刚才的操作秀到了，震惊得磕磕绊绊，“亦、亦哥，你刚刚去哪了？” 那边闭麦了，他在游戏里打字：我室友回来了，不开语音。 咦？亦哥居然有室友？ 好像第一次听说诶。 不过闭麦后的亦哥好帅啊，刚才的阿卡丽蒙上id，他会以为背后是叶神在操作。 11、11.旧情复燃？ 叶黎川今天本来是休息，中途被汪经理叫过去说了点事，又让他去叫江亦凌过来。 他跟江亦凌本来就不对付，打开门看到他跟别人有说有笑地双排，冷冷扫一眼，“萌姐让你下楼一趟，有事找你。” “诶，我这游戏刚开啊，小叶，来来来，来帮哥哥打一把，快点……”江亦凌都不等他同意，丢给他就跑了。 叶黎川已经不是第一次当收拾烂摊子的大冤种，他轻车熟路地坐上去，看到江亦凌玩阿卡丽。切，菜得抠脚还敢玩，他随手一通操作就丝血反杀对方。 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亦哥你去哪了？” 叶黎川的手顿住了，他看着皇子头顶上熟悉的id，忍无可忍地发出一声：艹！ 他终于知道江亦凌那天为什么鬼鬼祟祟地问他以前的事，也终于知道程宁哪来的自己的q，知道他口中的“亦哥”说的是谁！ 江亦凌这傻逼，他绝对是故意的！ 踏马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丧心病狂的傻缺！ …… 程宁不知道对面换人了，他还单纯地觉得要你何用是情急之下打出的天秀操作，“亦哥，你刚才的阿卡丽和叶神一样帅诶。” 要你何用有点冷淡：嗯。 说到叶神，程宁开始絮絮叨叨：“我刚才下楼买东西碰到叶神了，他和我用一个牌子的沐浴露诶，我还给他推荐了我喜欢的芦荟味。我本来以为叶神是很高冷的人，没想到这么接地气。” 要你何用：…… 要你何用：接地气是什么意思？土吗？ “啊？不不不，接地气的意思是很好亲近，叶神是我偶像诶，我怎么可能说他土。” 要你何用：他是你偶像？为什么？ 程宁觉得他没有认真聊天，皱着鼻子，声音奶凶奶凶的：“亦哥，我说过的，你怎么又忘了？他很早就是我的偶像了，我都跟着你粉亦神了，你能不能对我的叶神也上点心？” 那头不打字了，他用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将对方斩落马下，顺便回他：行。 程宁又开始给他分享自己的追星史，从叶黎川上场的第一天就开始粉他，一直到他光芒万丈。 他陪着叶黎川，从低谷一点点爬起来，注册了18个小号陪着他，直到现在他站在遥不可及的位置，现在却连跟他说一句晚安的勇气都没有。 只能看着他光芒四射的背影，朝着他触碰不到的地方远去，或许有一天连他的背影也望尘莫及。 这种感觉让程宁觉得很无力，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失去，又无力挽回。 今天的亦哥好像很沉默，听他叭叭了半天，就回了一个字：嗯。 游戏打完，进入组队界面。 要你何用：那你为什么不继续给他留言？也许他在等你回复。 “我留过几次，很快就被评论淹没了。”程宁说起这事有点不好意思，“而且叶神很高冷的，从来不回复我，我也怕我的喜欢给他带来困扰，所以慢慢地就不敢留言了。” 那边又陷入沉默，游戏也不点开始，好像有很多话要跟他说。要你何用：那你，现在还粉他吗？ “粉呀，我要粉他一辈子的。” 那边刚打了一个：你…… 然后瞬间退出组队，耳机里响起一阵嘈杂声，再加进来的时候麦克风也被打开：“赢了吗？” “赢了啊。”程宁感觉好奇怪，“我们不是一起打的吗？” 亦哥在那头又笑，“对，我忘了。” 第三局游戏很快进入，要你何用再次选择阿卡丽，不知道是不是上把没玩过瘾，但奇怪的是这次他的阿卡丽一点也不细节，和上把完全不一样。 程宁帮他抓了两次都差点伤害，脱口而出：“亦哥，你刚才没有上把细节诶。” 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要你何用默了一下，声音变得酸酸的：“上把打得很好吗？” “嗯嗯！”程宁生怕他不信，“上把超细节的，不看id我还以为是叶神附体了！” 他愿意是夸亦哥打得好，结果夸完，对方反而不高兴了：“你是不是很喜欢叶黎川？” “是呀。” “那你老婆呢？” “老婆我也喜欢，我和他聊得挺好。” 要你何用的声音更酸了，“你不是去找delik算账的吗？怎么还聊起来了？” “没有没有！”程宁下意识否认，“我没想过要找他算账，我只是想和他说说话。” “所以我把号给你，你们一直在聊？” “嗯嗯，老婆还和以前，一点没变。” 阿卡丽死了，江亦凌泡在泉水里走神。他听着程宁细数和delik的过往，抓心挠肝地不舒服。 他臭着一张脸，声音凶狠：“你被他骗过一次，怎么还这么单纯？你就不怕他又骗你？” “不会的，他骗我一定有苦衷。” “呵呵。” 江亦凌一点都笑不出来，他回头去看外面的叶黎川，他靠在沙发上安静看书，垂下的眼神里有种独属于他的冷淡。 他在dug一直都是king的存在，有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仿佛所有的荣耀和成绩本来就该属于他。 江亦凌暗骂程宁真的蠢死了，怎么就看不破这个坏家伙的伪装，还把他当宝一样？ 回到游戏中，江亦凌突然有点嫉妒程宁对叶黎川的喜欢，“如果他就是骗你呢？” “诶？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你现在想，如果叶黎川跟你老婆是同一个人，你会怎么办？” 程宁失误了，能看出他很慌张，“这这这不能的！” 哼，会加倍喜欢他吧？ 江亦凌恨得咬牙切齿，可恶！他永远都不会告诉他这个秘密！！！ 而另一边的程宁确实被吓到了，他只要一想到好好的老婆变成叶神的脸，吓得打了个激灵。 会被吓到分手吧？ 网上谈恋爱溜得飞起、带入现实就会萎掉的社废人士程宁如是猜想。 程宁结束猜想，才发现要你何用有点不高兴，本来都赢了的游戏他非要冲泉水强杀对面，自己也跟着死了。 游戏结束，他取下麦克风：“你自己玩吧。” 说完就下线了。 亦哥怎么生气了？是因为自己喜欢叶神吗？ 程宁越想越觉得可怕，亦哥果然是叶神的黑粉，巨黑的那种，虽然他死鸭子不肯承认。 程宁为了不失去这位朋友，眼巴巴地给他发消息：对不起，我错啦，我说过不和你谈论叶神的，今天真的没收住。看在我们这么久的革命友谊上，看在我也粉亦神的份上，亦哥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qaq 要你何用：我又不是叶黎川的黑粉。 都黑成这样了还说自己不是黑粉？善良的程宁没有去戳穿他，继续发：别生气了，咱们上分吧。 要你何用：不来了，有事。 程宁：好，亦哥先忙！ 其实江亦凌并不忙，今天主队休假很清闲，但就是怎么打怎么不舒服，老觉得外面的叶黎川碍眼。 江亦凌打开冰箱，喝光半瓶冰水，忽然瞥到自己桌子上多出一瓶“防脱发生姜洗发水”，“谁买的？放我桌上干嘛？” “我，给你买的。” 江亦凌：“？你有病啊？” 他抬手将洗发水丢给叶黎川，看他情绪不太高昂，“喂，你是不是猜到你的号是我给程宁了？” 叶黎川没有否认：“嗯。” 江亦凌双手插在裤兜里，瞥他一眼，“那你怎么想的？和他旧情复燃？” 叶黎川下意识嘴硬：“我和他就没开始过。”他抬眼，有点试探：“你对他有意思？” 江亦凌和嘴硬的叶黎川完全是两种人，他喝光剩下的半瓶冰水，故意半真半假地笑：“你猜？” 叶黎川：…… 烦死这傻缺了。 12、12.距离感 要你何用游戏下线了，程宁晚上吃完饭遇到队长和莫莫都在队伍中，他以为他们在双排，结果游戏“汀”的一声，显示队长邀请他加入队伍。 一般来说，单双排最多只能进两个人，如果莫莫在里面的话，队长是没办法邀请自己的。 难道队长没和莫莫排吗？程宁犹豫着加进去，语音连接，“队长，你不和队友双排吗？” “嗯。”宋深的声音有点小，又把麦克风移近了一点，“你呢？不用打训练赛吧。” “没有，今天是休息日，大家都是随便玩玩。” “嗯，一起双排吗？” “好啊。”程宁答应完，又看到莫莫的头像还亮着，犹豫了一下：“队长不和莫莫排吗？” “不了，我已经准备离队。明天要去fo试训，结束后一起吃个饭好吗？”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砸得程宁晕头转向。 队长和莫莫双排……不是因为对他有好感吗？试训对队长来说……应该不难吧？明天出去吃饭……应该不用请假吧？ 他晕晕乎乎进入游戏，习惯性选择皇子来配合，两人合作多年，配合非常完美，三级抓中，六级强杀，队友都忍不住给他们点赞。 [上单：双排的就是不一样。] [辅助：配合真好，职业的吧。] [ad：羡慕了。] 宋深的声音有点低郁，晦涩难安：“我以后，应该遇不到和你一样的队友了。” 程宁懂这种感觉，他觉得队长和自己一样有换战队后遗症，于是安慰他：“队长放心，你去fo肯定会和他们配合得很好。你看你和莫莫也没配合多久，现在打得也挺好诶，不要担心啦。” 宋深忍不住失声而笑，“算了……明天试训完找你吃饭，别忘了。” “好。” 游戏打完，程宁才看到莫莫的头像已经变灰，他是没等到队长所以退了吗？ 他打着哈欠，收拾好上床睡觉，临睡前翻了翻手机，正好看到过滤池里有人加自己。 这种被屏蔽的，多半是被举报过的小号。程宁有个强迫症，看到红点一定要去点。 点开一看，果然，头像就是刚注册的小号。他正要拒绝，忽然晃到那人的id：dug丶leaf。 他惊得手都抖了一下，差点按了拒绝，叶叶叶神为什么要加自己？他为什么会在过滤池里？呜呜呜原来神也会被企鹅制裁吗…… 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qaq…… 程宁加上好友，忐忑不安地发消息：叶神好！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嗯。 叶leaf：之前wb给我留言的粉丝，是你吧。 程宁：！！！叶神怎么知道？！ 叶leaf：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这件事程宁只告诉过要你何用，所以是他告诉了叶神对吗？他一直以为要你何用是叶神的黑粉来着，没想到他们居然是朋友啊…… 程宁脸上一阵臊得慌，他误会亦哥了。 不过亦哥好厉害啊，又是亦神的朋友，又是叶神的朋友，大佬的朋友果然还是大佬…… 程宁小心翼翼地发消息：叶神，其实我粉你很久了(巴拉巴拉)……对不起，我有点激动，因为我真的太喜欢你了(巴拉巴拉……我做梦也没想到会来到你的队伍，我太激动了！ 听他叭叭半天，叶leaf：嗯，知道了。 叶leaf：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后面为什么不回我私信？我wb给你发了很多。 程宁呆滞脸：叶神给我发消息了吗？呜呜对不起，我手机当时掉水里了，账号全都没了。 叶leaf：难怪，18个号全不回消息。 程宁更呆滞了：叶神怎么知道我哪些号？！ 叶leaf：因为，除了你没人给我留言。 记忆被层层剥开，又拉回那个年少无知的岁月，那时的叶黎川还只是程宁一个人的瑰宝。 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为他欢呼雀跃，可以厚着脸皮切18个小号给他反复留言，可以随心所欲说任何安慰他的话。 他守护着和叶神心照不宣的秘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瑰宝被人发现了，来来往往的粉丝将自己淹没在茫茫人群里。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手把手奶起来的adc团战暴毙了，自己亲自养大的老婆把他拉黑跑路了。 程宁收敛起心酸：你现在不一样了，每天都有几千上万条评论，再也不用我给你控评啦。 叶leaf：可是。 叶leaf：你跟他们不一样。 本来情绪就崩到极点的程宁差点被感动到哭出来，他正要发表一些感触，又看到消息弹出：他们没你这么傻。 眼泪一下子就憋回去了，想到自己切18个小号熬夜安慰他，在他眼里居然是傻乎乎的表现，程宁的鼻子有点酸酸的。 果然还是给他带来了困扰吧？毕竟他现在是大神了，自己的喜欢又算得了什么呢。 程宁：嗯，叶神早点睡吧，晚安。 叶leaf：你要睡了？ 程宁：嗯嗯，我要睡了。 叶leaf：行。 叶leaf：晚安。 头像变灰，他甚至连系统头像都懒得换，隐藏在好友列表里很难一眼被发现。 程宁忽然觉得自己该长大了，那时候傻乎乎的自己也该丢掉，他感动的不过是自己，带给叶神的只有困扰吧。 他下定决心，以后要做一个“懂分寸”的粉丝，和叶神保持适当的距离。 想到这里，程宁把叶神的号从自己的特别关心里移了出去。 还不知道自己被对方保持距离并移除特别关心的叶黎川还在盯着手机看，直到确定对方不会再回消息，略微失落地切回自己的大号，然后就收到一条来自程宁的消息：老婆，在吗？ 叶黎川：？ 这tm的不是刚说了晚安吗？ 叶黎川冷脸回复：在。 “滴滴”，程宁：老婆，我最近遇到一个好好的人，我能来dug也是多亏了他，他也是我从论坛认识的，呜呜老婆，这世上果然还是好人多。 叶黎川捏着手机，莫名有些来气，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在捡？ 他一本正经地教育他：有些人看着好，其实心眼坏着的，网上的人别轻易相信。 程宁：嗯嗯！老婆你对我真好，我之前还担心，很多年没见会很生分qaq。 叶黎川刚打到一半“当初被我骗的时候……”，他看到程宁的回复，果断删掉，回复：嗯。 收到“相亲相爱”的回复，程宁心里美滋滋：老婆，你在s市吗？我可不可以和你见一面？认识这么多年好像从来没见过你长什么样，特别好奇。 delik：不在，我在老家。 之前他有听老婆说过老家在h市，想去s市打职业，所以老婆现在是梦想破碎了吗？ 程宁礼貌地不去触及他的伤口：那那，我可以跟老婆开视频吗？ 叶黎川果断拒绝：不行，我长得丑。 程宁：没关系，我不会嫌老婆丑的，我长得也不帅。 叶黎川被他气笑了，他想到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两只眼睛圆溜溜的，和他想象的一样傻乎乎，指尖又变得眷念。 可惜太着急了，都没仔细看。 delik：不早了，睡吧。 程宁：好吧，老婆晚安。 delik：晚安。 结束聊天，叶黎川忽然反应过来。 卧槽，他为什么自动带入了“老婆”的角色？ 太可怕了。 隔壁又传来江亦凌嗨到极致的歌声：“ohbaby，你答应我的我都记得，可是你却忘了……” 叶黎川戴上耳塞都阻止不了他的歌喉。 上辈子杀人放火了，这辈子认识江亦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