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狗他心思不纯!》
1. 第 1 章
一连数日,灵都的天皆被赤色笼罩着,一时人人自危。
灵都长老殿内,长老们正阴沉着脸商量对策,“横竖不能如了那魔头的意,区区黄毛小儿怕是毛都没扎齐,竟想让我等交出灵都,真是好大的口气。”
“可他已经拿下了七座山,怕是只有一日就、就会攻到了这里,如今仙者们人心惶惶,如一盘散沙,怕是难守啊。”
“咱们还怕他不成,就是死也要先灭了那魔头,护苍生证道。”
“可...”
“叛逃者,削仙籍!”
此时,一个穿着水绿色长裙的小仙娥正跪在殿外,朦胧间听见“削仙籍”三个字,瞌睡瞬间消了部分,她赶紧跪直了身子,却无心去听殿内的争吵。
直到有杯子从殿内掷出来,结结实实的砸到了云浅的额头,被砸的地方红了一片。
云浅才痛得“哎呦”了一声,殿内的声音便停了下来,只听里面人道,“你还跪在那做什么,滚。”
云浅如临大赦,赶忙爬了起来,并不敢往殿内看一眼,便捂着脑袋一瘸一拐的向住处挪去。
直到远离大殿后,她的神情才微微松懈,她是生在灵都连野草都算不上的杂草,混在野草中被错点了飞升,也是灵都最弱的仙娥,毕竟哪怕来个小孩子她也打不过。
云浅其实不想当废物,只是她的体质生来就比旁人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拿个剑的功夫就会气喘吁吁,甚至因为修炼功法消耗过大,五识还会轮流罢工。
这不,今日晨起眼识消散,错把一壶滚烫的茶,浇在了大长老的双腿处。
以往她耳识消退时,还曾把大长老交代的给二长老买灵刃的事,听成了买伶人,害得二长老,私下被大家取笑有断袖之癖。
没被削去仙籍已是长老们慈悲,云浅暗自庆幸,毕竟她再废物也是仙娥,即便长相差强人意,只能做又苦又累的杂活,也好过曾被践踏的草。
灵都向来以灵力为尊,云浅的容貌排在末游,倒也不会被别的仙娥诟病,等她修好了焕颜功法,定会美艳整个灵都。
以上是云浅为自己找的理由,别的功法没个百年她也练不来,只是这好不容易成了仙,却将被那个大魔头毁了,而她注定要在这场仙魔大战中沦为炮灰。
长老们口中的魔头,是魔界新任的魔尊赤夜,也是魔族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魔尊,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赤夜却比历任魔尊都要残暴,所到之处无不哀嚎遍地,黄土埋尸。
他的名字,可听不可言,仙界的众人只是看到赤色的苍穹,已经跟着抖上一阵了,那代表着魔尊大杀四方的血祭,而死守显然等于等死。
云浅不敢再想下去了,灵都是守护凡界最后的屏障,若是被攻下,凡界必将承受灭顶之灾。
云浅打了个寒战,又自嘲的苦笑着,对魔尊来说,她和凡界的蝼蚁无二区别。
现下,灵都的仙者们无不在练着功法,只为最后的大战,而云浅只能默默祈祷,这是作为废物,能表现得最真诚的对抗。
“仙界人才辈出,能不能来个大神收了...赤、赤夜这个妖孽啊!”云浅胆战心惊的说出了赤夜的名字后,上空竟轰隆一声巨响,一只巨大的赤色火球直冲自己而来。
救命,她这是得罪哪路神仙大爷了,一天要被砸上两次吗?
云浅眼见火球离自己越来越近,惹不起就跑,可是跪了一天的膝盖不听使唤,竟“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直到瞳孔中的赤色火焰,化为了黑暗。
黑暗中,云浅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身处何地,只觉得浑身燥热,五脏六腑似要被撕裂了一般,直到感觉有人在碰自己,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个小仙娥正嫌恶的推着她,“事到如今,你到还有闲心睡觉,魔尊都要打上门了。”
云浅听到魔尊字眼,恐惧的想起那只大火球,赶紧摸了摸身子,竟无甚痛感,又抓着小仙娥的衣袖问道,“你可见到一个火球,我被火球砸晕了。”
小仙娥不耐烦的抽回了袖子,“哪里来的火球,你的身上连烧着的痕迹都没有,你从长老殿回来后,就一直在这睡觉,我看你是被魔尊吓傻了。”
她顿了顿又说:“你怕也在所难免,谁不怕魔尊啊,尤其像咱们这种灵力低微的仙娥,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已经准备逃了,你可走?”
云浅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无烧焦的糊味也不疼,想必是跪久了出幻觉了,她摇了摇头茫然道,“我不知去哪?”
“你真是死脑筋,去哪都行,听探子说还有一炷香,魔尊就会掀了灵都,到时你只能给这山当肥料,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小仙娥把包袱背在身上,探头向门外处张望,语气急切。
“会...削仙籍。”云浅低声道。
小仙娥回头,一副看怪物的表情望着云浅:“命重要!”说完她再次嘟囔了一句:“真是无知者无畏。”便急急的消失在了夜幕下。
灵都少几个仙娥,长老们又怎知道,若是打赢了便悄摸回来,若是输了自然是命要紧。
云浅下了床,随手找了一件趁手的兵器,玄铁剑竟变轻了,看来勇气能壮怂人胆,云浅大喊一声,“拼了,就是死也要死得壮烈!”
可掂在手中的剑分外的轻,云浅狐疑的耍了几下一脱手,那剑竟直接劈向了住处小院的大门,云浅惊讶的走过去一瞧,那布着最强结界的门,竟被生生劈成了两半。
云浅拾起了剑,虚空一挥,院内的大树竟然拦腰断了,云浅诧异的望着手中的剑,难不成这剑...是灵都的独门法器?
云浅虽是一头雾水,但是想着魔尊就要来了,万一是件法器,她也能帮上忙,既然这宝物如此神威,不如趁这功夫先喝杯水,如今她的嗓子正干渴难忍。
云浅手持杯子,见到杯身一处有一搓灰尘,她用大拇指擦了擦,那杯子竟瞬间成了粉末,杯中水烫得她差点喊娘,果然长老罚她跪,该罚!
经这一遭,云浅坐不住了,脑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伸出了一只手佯装要劈石桌,手还未碰到桌面,石桌便散架了。
云浅惊恐的后退了一大步,又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发现并没有做梦,便鬼哭狼嚎直奔长老殿而去。
那个大火球旁人没看见,额头膝盖也不疼了,她怕是练功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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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火入魔,被困在幻境了。
长老们正准备应战,见到云浅着急忙慌的跑来,一挥袖子准备把她扫出去,没想到她纹丝不动。
这一举动也吓坏了云浅,果然是幻境,竟连长老们对她也无计可施。算了,幻境中的长老们也比她有头脑,云浅一脸的泪,直接跪到了大长老的脚下,抱着他的腿不撒手。
口中呜呜咽咽认错道,“大长老,您的伤好些了吗?”
大长老闻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二长老在旁边偷笑,“你来这就是为了认错?”
云浅这才想起念叨了一路的大事,她断断续续道,“长、长老们,这里是幻境啊,不是真实的,没有魔尊,没有赤夜。”
“你胡说什么?”大长老打断了云浅的话,“你一个小仙娥,不去帮助别的仙者迎战,长老殿也是你说闯就闯的?”
云浅委屈的抽噎:“真的是幻境。”她声嘶力竭的话音刚落,大长老的小腿咔嚓一声,膝盖处便错位了,“你们看若不是幻境,小仙有那么大的力气,难不成是...大长老弱不禁风?”
大长老抽动着嘴角,刚要开口二长老再次抢先说道,“你...你用得什么邪术,他的腿...”
云浅头如捣蒜,“小仙不知,小仙不知,恳求长老们带小仙离了这幻境。”
这还没开战,腿便伤了,还是被一个最弱不禁风的仙娥伤的,大长老的脸色愈加难看了。
曾破格让她做仙娥,本想让众人看到灵都仙者的气度,不区别对待任何修仙者,早知不如舍了名声,也不留这株杂草。
他强忍着腿疼,一只手把云浅提了起来,云浅惊慌挣扎,紧接着又“咔嚓”两声。
其中一声是大长老的手腕折了,另一声是二长老跳出三尺的声音。
大长老只得放下了云浅,一脸怒色的看向了二长老,“你跑那么远作甚?”说完又赶忙挽尊道,“以往...竟没看出...此仙娥,骨骼清奇,是个修仙的好苗子。"
之后,大长老再次转向了二长老,“你要不要来试试?”
二长老连连摆手,直到被大长老瞪了一眼,这才用仙法束缚住了云浅,怕她挣扎伤到自己,便准备一掌将她拍晕,哪知试了两掌,竟讪讪的对视上了云浅水灵的眼珠子。
“废物!”大长老喊了一声。
二长老不知道他气得什么,胳膊腿都被人家干断了,嗓门倒是不小。
只见大长老摸索半天,终于掏出一只带有迷香的毒帕子,这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云浅迷晕了。
“就这?你到底是老了,这帕子...该不会是为了迷晕大魔头准备的吧,人家魔头站在那等着你用帕子捂?”
二长老喜欢逞口舌之快,直到看到大长老真生气了,才赶忙开始查看云浅的身体。
一查不得了,云浅的体内竟有一股,足以撼动四海八荒的力量,不是仙力,倒也不像魔力,二长老的眼睛亮了,不管是什么力,能帮灵都度过此劫,她就是灵都的神!
两位长老们还在惊叹这股力量时,苍穹的天色骤变,赤色已经变成了滴血的红,赤夜已经来到了灵都。
2. 第 2 章
“魔头来了。”嘈杂的惊呼声划破夜空,硬生生撕裂了血色。
此时,赤夜正身着一身黑色云袍,立于灵都的苍穹之上,他冷着眼俯视着脚下的众生,在赤色火光的映衬下,那张勾人神魂的脸,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凌冽之色,可怖又威严。
只剩最后这座山了,赤夜勾了勾淡漠的薄唇,眼神中张狂的恶意,玩味的从微挑的眼尾倾泻而出,显然,对他想拥有的一切势在必得。
可一瞬,他竟站不稳的下坠了半米,脚下的一切竟模糊了起来,耳边只剩下“蝼蚁们”的叫嚣。
“魔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死到临头还敢来灵都撒野。”
“赤夜,你不得好死!”
这些污言秽语,赤夜早已听腻了,从淤泥中爬出来的人,只畏生何惧死,他笑了起来,险些看呆了众人,那笑明媚得完全不像一个魔,竟像一位霁月清风般的仙君。
笑只是一息,顷刻他收敛了唇边的笑意,眉眼处似笼了一层幽冷的冰,犹如绽开的诡异霜花,顺着长睫轻颤着,只听他缓缓地且一字一顿道,“很快...本尊,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脚下的讨伐静了下来,直到有人出言,“魔头,你有本事就下来,先尝尝我们灵都的法器,再叫唤!”开口的是云浅服侍的仙君,凤羽。
赤夜最讨厌激将法,他不屑地动了动肩颈,以他的功法此刻只需一只手,就可以在不见血的情况下,轻松拧碎说话人的脖子。
只是还未等他行动,整个人竟站不稳的直直下坠,好在落地的时候,他机灵的摆了一个自认为最帅的姿势,别看他的年龄刚过千岁,但哪个少年不爱脸面。
“嗤...”,凤羽见状没忍住笑出了声,心里却犯着嘀咕,人人畏惧的魔尊就是...眼前这位?
就这?还拿下了七座山,说到底还是得防着他点,这姿势怕是在耍什么把戏,口中却不忘讥讽道,“魔尊见面的方式挺独特啊,真是...三界罕见。”
凤羽话音刚落,众人竟忘了这是打仗,一时全跟着笑了起来,笑归笑,却还是警惕的,拉开了与赤夜的距离。
赤夜想站直身子,不料腿脚发软,试了一会儿后未成功,直到围着他的众人,议论的声音越来越高,说什么的都有。
“这大魔头肯定在憋大招。”
“他不会是冒牌的吧,怎么看他身子有些弱呢?”
“还是小心为妙!”
赤夜很是尴尬,尬笑了两声后,才冲着随从灰石使了个眼色,灰石是个人精,瞬见便走到赤夜身后,稳妥的扶起了赤夜。
“咳咳咳...”,这还是赤夜第一次在成为魔尊后如此丢脸,只得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的站直了身板,又佯装掸了掸衣裳沾的土,“本尊刚刚...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是挺好笑的,只是眼下,不是魔尊开玩笑的时候。”凤羽是凤族的后代,只见他屏息凝神,身后“腾地”多出了一对巨大的翅膀,翅膀上布满了羽毛利剑,“魔尊且看这个玩笑好不好笑。”
凤羽也是二长老的徒弟,自然习得了二长老的碎嘴子。
赤夜今日眼神不好,又听对方废话之多,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只想把说话之人一脚踹飞,怎料试了一下,腿脚无法发力,便大喊一声,“等等!”
凤羽本要刺出的羽毛利剑,瞬间诧异的收住了,“你到底打不打?”
赤夜闻声稳住了神色,“打,当然要打。”说完又瞪了一眼灰白,“还不去拿本尊的兵器来!”
灰白听见赤夜的命令,迅速递来了一把长枪,赤夜接下时一个趔趄,差点跪地上。
平日的武器拿不动???
赤夜只得又喊,“拿那个短的!”
凤羽死盯着赤夜的脸,身上的羽毛蓄势待发,怕是短的兵器更厉害一些,便主动和众师兄弟后退了一步。
赤夜勉强拿住了短刀,哼,堂堂魔尊气势绝不能丢,“灰白你抖什么?”
灰白一愣凑上前去,“尊上,是、是您在抖?”
赤夜心下一惊,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察觉了自身的异样,“你们仙族,竟使用卑鄙的计俩,给本尊下毒?”
凤羽反击道,“堂堂魔尊怕毒?我们可是名门正派,可不像你们魔族阴险无耻!”
(大长老打了个喷嚏)
赤夜被噎,“本尊自是不怕,只是...”
凤羽追问,“只是什么?”
赤夜指了指天,“你看那天,可看出了什么?”
众人皆往天上看,看了好一阵也不知何意,再回过神来才发现,哪里还有魔尊身影,凤羽气急,“这是...跑了?”
赤夜听着身后的咒骂,心虚极了,但是不跑不行啊,身边只有灰白,灰白不过会点三脚猫的功法,之所以带着他,是因为他也是个碎嘴子,一路不会无聊而已。
赤夜懊恼,往日他一个人大战整个仙族根本不是问题,他的功法可不是以往魔族的功法,是仙魔合一的功法,在灵都竟然失效了,怕是灵都地下有什么东西镇着。
赤夜跑了两步跑不动了,膝盖越发疼得厉害,跑了一半只能改为了走,最后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来,竟改为了手脚并用爬着走。
灰白再精明,也看不懂魔尊的用意了,上前问赤夜,“尊上,这是您研究的新功法?”
赤夜的现在开始烦这个碎嘴子了,他想大声让灰白滚,到嘴边只剩有气无力的声音,“滚~~~”
灰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尊上...您的声音?”
怕是刚才拿短刀用力过猛,赤夜岔开了话题,“咱们攻下来最近的山在哪?”
灰白听懂了,“就在这附近,只是那不是咱攻下来的,是他们听说您要来,弃了山头跑了。”
“就去那!”赤夜的脑袋嗡嗡的,一瞬后他望着灰白,“背...本尊!”
灰白欣喜,虽然不知魔尊怎么了,但是能背着魔尊,足够他以后在魔界吹牛了,别的寄居蟹魔背房子,他背魔尊!
等等,魔尊一个大男人,语气温柔,不会喜欢他吧?可他也是男人啊!
终于,灰白气喘吁吁的把赤夜驼到了山头,这座山头不大,本是凡界的地界,后来被一群道行极浅的小妖们霸占了,如今那些妖物早已各自逃窜了。
赤夜打发了灰白,找了一间小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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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住了下来,屋内陈设简单,还有休憩的竹床,只是灰尘遍布。
相比赤夜的华丽宫殿,和狗窝没区别,赤夜合衣躺下后,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怎么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只想打瞌睡,便查了查自己的内息。
查完,赤夜的脸白了,内息全无,身体里似乎还多了一套奇怪的功法,这套功法他暂时,还没研究出是什么。
赤夜一夜未眠,灵都的众仙们也一夜未眠,就这样赢了,说出去未免不太光彩。
赤夜叹息了一声,明日整个三界都会知道,他在灵都山弃甲而逃,届时他的脸往哪里放,可惜了那把被扔的短刀。
他在魔族怎么混,世人定会说打下的山头是他吹嘘的,想到这里,赤夜随意扯了一张被子盖到了脸上,又被上面的土呛得直咳嗽。
最好的办法就是,毁了这三界的一切!天知地知只有自己知。
用他如今残败的身子???
...
第二日,赤夜发现自己的脸有些不一样,皮肤似乎好了很多,水灵灵的,身上也变得光滑了?
好在,赤夜担心的事没发生,名声还在,只因为众人听闻魔头消失的那晚,某个山的深处,传出了诡异的狼嚎,凄凄惨惨的叫了一夜,大家便闭门不出了。
听到灰白上报的传闻,竟比杀了赤夜还难受,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造得谣,他不过是发泄情绪喊了两嗓子。
究竟是谁要绝自己的路,赤夜抓狂不止。
...
云浅,莫名的打了个喷嚏,此时长老们还有灵都的各路神仙,都围在云浅的床边盯着她看,两位长老甚至为了谁收她为徒,差点打起来。
大长老好不容易运了内功,才把胳膊和腿接回去,自然不是二长老的对手,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云浅。
云浅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可能是一株十分特殊的杂草,或者是别人没见过的仙草。
灵都内,不愿相信她从废物变香饽饽的师兄弟,要不是有人拦着,非要把云浅从床上拉下来,当场比试切磋一番。
师姐妹们,倒是没那些男人们鲁莽,只是怀疑她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竟变得天赋异禀起来。
云浅红了脸,哑口无言,总不能告诉她们,自己是被一个大火球砸的吧,便推脱累了要休息。
众人显然不想放过一丝消息,却看她执着赶人,便都退了出去。
见大家出去后,云浅一收羞涩的神情,赶紧下床活动着胳膊腿,离着很远便可以让水壶自己倒水,水杯还可以飞到自己手中,这是以往想都不敢想的。
大长老说以她现在的资质,只要通过灵都晋级考核,就可以飞升上仙,何止仙,成神也指日可待。
可云浅还听说,飞升成上仙要历情劫,比如她服侍的凤羽仙君,就是下凡历劫后,才修成正果的。
最简单的历劫方式,便是在灵都的师兄弟中挑上一个,俩人一起下凡双修,云浅摇摇头,太熟了下不去手,不如随便找个凡人。
不出数日,云浅就顺利通过了考核,这次她再也不想当草了,想去一个土地肥沃的地方,寻一处小房子,养些着鸡鸭猫狗。
3. 第 3 章
云浅下凡了,仙界的记忆全无,她投胎到了一户农家,本被取名阿钱,看是个女孩便喊了阿浅。
阿浅长相平平,没有任何稀奇之处,只是食量相比旁的孩子大了些,小孩子喝米糊最多半碗,她要喝上三碗,半饱。
阿浅稍稍长大时,天赋异禀逐渐显露,竟变得力大无穷,一个刚会走的小儿,轻易就能弄坏邻居的大门和围栏,吓得邻居的鸡整日窝在鸡窝,连门都不敢串,走地鸡不走地,怎能卖了好价钱,邻居怨声哀道。
农妇一家人的脸更是阴沉,如雨季的梅雨天没有一天是晴的,这家人本意是想着生个娃,将来钱多多,眼瞅着是个赔钱货还能吃,能破坏,本就不富裕的家里,米缸数日便要见底。
真长大了,谁敢娶这样的媳妇,怕是给未出生的弟弟换礼钱,都换不出去,可虎毒还不食子,一家没了主意,只得找了一个算命的先生,想看看这娃能给家里带来富贵吗?
算命先生目障,仅仅用手摸了摸阿浅的脑袋,便瞪大了眼睛,直呼这娃命里有生死劫,不过...
农妇和丈夫互看了对方一眼,这先生可真神,若是娃是穷苦命,便找个木盆顺流而下,死不死看她的命,也算不得杀生。
农妇怕算命先生猜出了他们的计谋,赶忙打断了他的话追问道:“成年之前家中可富裕?”
见算命先生摇摇头,农妇脸一沉,扔了两枚铜钱,拉着孩子就要走,留老先生在身后直呼,“老夫的话还未讲完呢...”
可并没有人听他说什么,农妇和丈夫懊恼极了,成年前不能帮衬家里,成年后还不见得是自己家的人,三岁看大,小时候都没出息,长大还指望有出息?
趁娃现在还不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应了这生死劫。
算命先生见人走远了,他目光深远的捋着胡子,口中嘟嘟囔囔,“那么好的孩子,将来何止大富大贵,真是机缘造化...”
说罢,他又怕自己泄露了天机,便迅速收了摊子,唱着歌谣走了:天浅浅,云浅浅,有个女娃福不浅,平战乱救苍生,不抵世人眼皮浅。
...
那妇人和丈夫哪有阿浅的力气大,只好骗她是去坐船,这才连哄带拐,把阿浅骗到了河中,只说他们在岸上等她,阿浅开心的挥着手,不一会儿就犯困睡着了。
等阿浅再睁眼,竟不知身在何处,周身一片黑暗,哪里还有家人等她。
那时,她确实不懂什么是丢弃,还在担心爹娘找不到她会哭,阿浅想走回去找家人,可她年纪小根本记不得家在哪里。
就这样,阿浅留在了醒来的地方,仗着自己力气大,逮野鸟抓小鱼,吓走了企图贩卖自己的人,活生生活成了生活技能满点的野孩子。
之后,又平安的长成了大姑娘,一晃便十四岁了。
这么多年阿浅并不孤独,有花有草,有山水,有小鸡小鸭为伴。
可夜深后,她还是会暗自感伤,毕竟没有家人,没有朋友。
甚至很多到了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早已在父母的安排下,有媒人上门提亲了,她还是形影单只。
阿浅准备离开这里,这个生活了那么久的地方,她想去看看,一些自己没见过的世面,遇到新的人。
...
阿浅装走啊走,直到路过了一座山,看到山脚下有一个少年,此时正往山上提水,便上前询问前路,谁知蓦地对视上了少年的眼睛。
阿浅从没见过那么美的眼睛,和如此惊骇世俗的脸,少年蛊惑的长睫下眼尾微挑,鼻梁修长而直挺,锋利的下巴棱角分明,眼神如清晨山雾下羞涩的青树,再往里深究,那雾竟久久不散。
可惜了这双眼睛竟看不见,阿浅有些同情对方,若是他身没疾,定会被提亲的人踏破门槛。
赤夜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曾来自他体内的魔气,神奇的是竟在问路之人体内,赤夜有些警觉,挖了那么多年野菜,他已经琢磨出了灵都就是普通的山,哪里镇着法器呢。
他这是在运功的时候,把体内的赤火丹掷了出去,才导致了和旁人互换了功法和体质,赤火丹向来认主又回了体内,赤夜才没多想。
往届老魔尊与仙族厮杀的时候,曾有个老魔尊这么干过,因不满将来的新魔尊,便在对方还未继位时,用密法换了他的功法,致使其无法继位,魔尊之位空缺许久。
后来,每一任魔尊最重要的任务,便是保护好自身的赤火丹,赤夜明白了怎么回事,但是不透彻,如今,那个互换了功法之人竟是...凡人?
显然这个凡人不一般,或者不是凡人,是个修行之人,可对方分明就是凡人啊,赤夜打定主意要将此人留下来,便说道,“我从未出山,你所说的地方我不知,眼看这天色尚晚,不如...”
阿浅开心的打断了赤夜的话,“不如我留宿一晚?”见对方不搭话,阿浅补充,“我付房钱。”
“正...正和本尊的意。”赤夜嘀咕了一句。
阿浅没听清,“你说什么?”
赤夜不理她,自顾的说,“我说这山里有狼,你还是跟紧了我,别被狼叼走。”
阿浅眉开眼笑的,一把扯下了赤夜身上的挑子,背到了自己身上,“狼有什么可怕的,我以前还抓过狼呢,那狼吓得夹着尾巴和狗一样,要不是它逃了,倒是能尝尝狼肉是什么滋味。”
阿浅说着,只觉得挑子很轻,这才诧异地问,“欸,你下山才挑半桶水啊?”
赤夜不答,心内翻了无数白眼,等拿回功法定将你大卸八块,你那么身强力壮,还不是体内,有本尊的功法撑着,没有本尊,你怕是连空桶也提不动吧!
竟还大言不惭说狼像狗,狼那么威风哪里像狗,还要吃...吃狼肉,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哼!你见过赤狼吗?火焰般华丽的赤色皮毛,威武的大尾巴,谁见了不夸一声:尊贵!
阿浅见他不言语,再次追问,“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叫什么名字啊,这山是什么山啊,就你一个人住?”
赤夜没好气,“没名字!”
阿浅的同情心开始泛滥,她虽然是野着长大的,但总归有个名字,那么美好的少年,身有残疾不说,身世也如此凄惨。
赤夜虽然看不见,但是他听见了抽噎声,实在想象不出眼前人什么样子,声如洪钟的、的...娇汉子?
赤夜确实没听出阿浅是男是女,内息脆弱更是无法判断,不过依照直觉,没有任何女子,敢孤身跟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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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上山。
仇人撞上来,是个巨大的收获,唯独让他烦恼的是,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碎嘴子那么多。
赤夜语气不耐烦的问道,“你哭什么?”
阿浅如实回答,“你也太惨了,连名字也没有,怎么有人没有名字啊?”
赤夜不吭声,能不惨吗?简直是惨绝人寰,有史以来最惨的魔尊,接着他愤怒的内心骂了万遍:这一切,还不是你害的!
拿回功法,究竟要怎么拿回功法啊,这是他成为魔尊的考验吗?
阿浅哭得有些急,还不忘报上自己的名字,“我叫阿浅,你...”
赤夜已经不想理他了,他那么孤傲的狼尊差点被气吐血,便搪塞道,“你看这山上都是土,你就喊我尊...”
阿浅激动的收住了哭声,“土土,我以后喊你土土,可以吗?”
赤夜气淤:“...呵呵,你随便吧。”
...
赤夜虽然近几日眼识丢了,但是数年的摸索,对于脚下的路颇为熟悉,很快便带着阿浅到了小屋。
阿浅打量了一遍屋子,“只有一间,只有...一张床?”
赤夜到底是魔,终于被她问烦了,“你一个大男人,哪那么多事,本...尊,咳咳,我不嫌弃你,跟和你睡一张床!”
阿浅跳了起来,“睡一张床?”紧接着她才发现对方误会了,不过不知道她是女子也好,虽然她能打得过男人,但是这样倒是省了麻烦,“我付房钱,房间自然是我的。”
赤夜觉得他说得在理,等自己拿了银两,就不用吃野菜了,可以吃烤鹅,烤鸭,肘子...
魔尊被饿成这样,老魔尊怕是会被气吐血,赤夜再次开口,“五两。”
阿浅蹦了又蹦,“五两?”
要多了?灰白告诉他五两不多啊,可能真的多了,毕竟他从来也没拥有过五两,赤夜小心翼翼的问,“那...三、三两?”
阿浅大气的说道,“五两成交!”
赤夜只觉得天旋地转,“那你蹦什么?!”
阿浅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太便宜了,这荒郊野外的。”说完就把赤夜推了出去,关门一气呵成,“好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之后门再次被打开,阿浅盯着赤夜愣神的脸,“土土,你别忘了烧壶热水,我口渴!”
小心别把门弄坏了,修是要花钱的,赤夜内心想着并不敢说出来,怕五两银子也丢了,他捶胸顿足差点发出了狼嚎,好在他忍住了,毕竟...尊贵的魔尊不会光生气。
不过!她说什么?!太、太便宜了?
魔尊沦为了打杂的,只为了区区五两银子,行,想喝水是吧,本尊喝不死你!
赤夜找来了树枝,架上了水壶,又往壶里加了一把土,自言自语,“土土,土土,你们全家都是土土,本尊的容貌放眼整个四海八荒,也没有一人能赢过!”
赤夜说完,又委屈巴巴的眨着眼睛道,“本尊,哪里土了?”
不过,委屈很快转为了平静,他又加了一句,“阿浅,本尊眼神不好,一不小心竟然加了土,可怎么办呢?”
黑夜,少年一声冷笑,如今你落到了本尊的手里,欠债是要还的!
4. 第 4 章
夜色下,少年的眉眼隐去了锋芒,尽显孤冷之色。
赤夜利索地烧好了水,因为对自己的计谋过于得意,不小心被水壶壁烫了一下,整个人瞬间精神了,却不过简单吹了吹手指,便去敲了阿浅的房门,“你要的水烧好了。”
阿浅打开房门,揉了揉眼睛,“这么快?”
赤夜望了她一眼,登时脸“唰的”红透了,刚刚...他的眼识回来了。
赤夜觉得脸颊很热,热得他想要钻地缝,眼前的人哪里是个男人,分明是个声如洪钟的...少女,身着薄如蝉翼的里衣,衣衫下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赤夜低着头,“嗯,烧好了。”只一瞬,内心已暗暗惊诧,说来做魔是要断情绝爱的,可胸腔内的赤火丹却在体内来回乱窜,赤夜很慌,果然遇见她就没好事。
阿浅打着哈欠,并未瞧着赤夜的神情,只说,“站着干嘛,进来吧,水放桌子上就行。”她说完才见赤夜眼神飘忽,似乎在看自己?
阿浅低头瞥了一眼胸前,本能的往上提了提衣裳,接着如负释重的自嘲想多了,便伸手拉过赤夜,“没事,你的眼睛又看不见。”
赤夜的喉结莫名动了一下,恍惚中已被阿浅拽进了屋,他只得径直向桌子走去,还故意装作看不见的样子,碰掉了一只碗。
阿浅吓了一跳,立马走过去查看,正看到赤夜红肿的手,“你受伤了?”
赤夜闻声,慌忙把手背到了身后,“没有。”
阿浅看出了他的躲闪,便温柔的拉过他的手,“让我看看。”
赤夜的脸更红了,手急急后抽,“我说了没有,就没有。”
阿浅不死心,“那你躲什么,这时候还逞强?”
赤夜第一次听见别人说他逞强,以往做魔尊的日子,哪怕真的受伤,他也会装作无事发生,所以在整个三界,他仿佛无坚不摧,被关心后赤夜小声抗拒道,“我哪有?”
“受伤了就是受伤了,给别人看伤口又有什么?”
“嗯。”
阿浅瞧着赤夜的神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怎么如此腼腆。
阿浅的动作更轻了,她小心的检查着那红肿的伤,“我看你独居也照顾不好自己,这手伤了明日要如何做饭,不如我多住一日?”
原来关心自己是这个目的,赤夜不回她。
因为靠得近,少女身上的清香钻进了赤夜的鼻尖,他本能的后倾了身子,心下想着女孩子怎么能这么香,连手也软软的。
至于长相嘛,自然是比不上他,不过...倒也看着顺眼。
赤夜赶紧摇头,他是怎么了,定是那套他没研究明白的功法,让自己撞邪了!
阿浅见他乱动,“别动,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一个大男人怎会喊疼,赤夜的心七上八下的,这么温柔的询问,一定是计谋,他才不会上当呢,现在他更觉得她是祸害了,必须趁早夺回功法。
终于,他果断的抽回了手,“一点小伤而已,明日就好了,你还是早些睡吧,对了,水...不干净,等再给你烧一壶。”
赤夜急急转身欲逃,却又想到了什么转了回去,他望着阿浅,一瞬竟瞟到了不该看的,原本安稳的喉结再次滑动了,“那个...你以后,还是穿正经些!”
阿浅瞪大了瞳孔,她穿得怎么就不正经了?从未见过盲人看不见还瞎操心的,给他包扎还不识好歹,她再想说什么时,赤夜已经跑了,跑动时手上还挥动着大大的蝴蝶结,嗯,她系的。
阿浅气愤地关上了门,一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刚说水不干净?这又说...等等,他怎么知道自己穿了什么?
阿浅捂住了脸,“啊--——”
原来,他、他能看见,他是装瞎的?
身后传来的尖叫声,着实把赤夜吓了一大跳,他嫌弃道:“这人什么性子啊,一惊一乍的。”
赤夜说完蹙眉盯着自己的手,止不住的欣赏了起来,话说女孩子到底是可爱,你看这结打的...,之后立马“呸呸呸”,朝着脑袋一拍,“怕是疯了,这包得是什么玩意,幼稚!”
...
阿浅睡不着,晨起后,她定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瞎,她越想越气,毕竟还未出阁,清白就要毁了,不行,她现下就得起床去瞧瞧。
赤夜也一宿没睡,他想着要不要半夜潜入她的房间,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可她是个女子,万一被抓着,岂不赤狼变色狼,这不是他魔尊干出的事!
可...女子怎么了,她是一般的女子吗?她是自己的仇敌,不能因为怜悯就放过她,苦不能白受,野菜不能白挖,赤夜从一个巨大的秋千上下来,猫着腰准备悄悄顺着门缝开锁。
此时,阿浅正悄悄开门,直到俩人惊恐的对上了对方的眼睛,阿浅一声惨叫,手里的棍子直冲赤夜砸去,口中辱骂道:臭流氓,登徒子,死变态...
各种能骂的词全骂了,赤夜掉头就跑,阿浅一路穷追不舍,追得赤夜是抱头鼠窜,哀嚎不止。
千年的狼玩聊斋玩脱了,赤夜面子彻底挂不住了,更是被她追到了角落,无路可逃。
别人是红眼叉腰命都给你,她这是红眼提棍要他的命!!!
赤夜委屈极了,哆嗦了两下,眼尾跟着红了,双眼内晕染了一层薄浅的泪光,“姑奶奶,你想打就打吧,求你别喊了。”
“我喊怎么了,臭流氓夜闯女子闺房,还不让人喊了?”
“你...”赤夜舌头打结,“这...这是我的房子,我有权...”
赤夜恨极了这该死的体质,极度委屈时还容易泪失禁,他没想哭啊,魔尊怎会哭,可一张嘴话未完,泪已流到嘴角,这下赤夜傻了。
阿浅也看呆了,她以前打跑过很多试图欺负自己的男人,那些男人就算痛得龇牙咧嘴,也没有哭得这般...梨花带雨,“说,你为何装瞎?”
赤夜咬着唇,许久才回,“因为我身子弱,这眼睛,动不动就会在某一日,被雾气遮了眼,你信吗?”
阿浅摇头,“从未听过有这种病?”又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赤夜,“还不如实招来,想让我当场戳瞎你的眼吗?”
赤夜叹息,这不是你的体质吗,你不是动都不动就看不见,听不见,闻不出,动不了,尝不来?还在这装白莲花?
赤夜不明白,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来找他真的是偶然吗?便扯谎道,“前一日吃了毒蘑菇,这晚上竟然好了。”
阿浅想从赤夜眼中看出端倪,可她仔细这么一瞧,只看到他的脸,啧啧,好看得惊天地泣鬼神,“这究竟是怎么长成这样的?”
“什么?”
“我说暂且信你一次!”
赤夜这才松口气,瞬间又严肃了起来,“阿浅...那个,这事能别说出吗?”
赤夜差点被自己恶心到,只有死人才不会把秘密说出去,终有一日他要让她血债血偿!
阿浅见赤夜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竟没有由来的点了头。
...
俩人折腾了一通,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肚子更是饥肠辘辘叫个不停,阿浅利索的挑了水,砍了柴,支了锅,煮了菜。
赤夜终于吃到了人吃的饭,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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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吃得简直是...猪食,他差点激动得涕泣横流,就差抱阿浅的大腿了。
期间,阿浅一直给赤夜夹菜,又见他吃得甚欢,便试探的说道,“那个...你觉得咱俩像不像夫妻?”
赤夜瞪大了眼睛,“啊...咳咳咳...”,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装作耳朵听不清楚。
阿浅扭捏着,她以为他是让自己凑近了说,阿浅放下了筷子,一本正经的贴近赤夜的耳朵道,“你看哈,我这清白昨日也毁了...”
酥酥痒痒的气息,使得赤夜浑身一激灵,耳朵尖瞬间红透了,手中的碗倒是不知是放下,还是不放了。
又听阿浅洪亮的声音传来,“你不是一个人吗?巧了,我也是一个人,你看咱们那么有缘分,不如...结为眷侣?”
阿浅说完赶忙端起了碗,脸红得滴血,只是还未把饭送到嘴边,眼前的人“扑通”一声,直直从长凳上摔了出去,眉眼间竟是惊恐之色。
阿浅到底是女儿家,对方这个反应让她又羞又恼,“你不愿意?”
赤夜饭也不敢吃了,他狼狈的从地上起来坐好,“其实,我真的不是吃了毒蘑菇,我是身子抱恙,这眼神,耳朵,嗅觉,味觉,知觉经常莫名消失,你何必...”
“那...那里也...不行吗?”
“哪里?”赤夜疑惑,直到察觉了她的目光所向之处,竟立刻提高了一直以来低沉的音调,“那...那倒也没那么严、严重...”
赤夜更羞赧了,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主动拉过,更别提凡间的那些“风雅乐趣”了,他、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行不行啊!
如此刁钻又直白露骨的问法,赤夜气息有些急,这是他作为男人的尊严,不管行不行,她都不能小瞧他!
赤夜打量着阿浅的神色,还是这方面...能从面相上看出来?
赤夜有些心虚,真怕这方面体质也换了,让她说准了。
“我行!”赤夜咬牙切齿,“...很行!”
阿浅嫣然一笑,“只是昨日见你挑水艰难...”
“今日,我挑十桶水让你见识一下!”
本尊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士可杀不可辱!见识什么是男人该有的力量!
“十桶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本...人身强力壮。”
一息后,赤夜的脸色暗了下来,十桶确实太多了,可这吹牛已经吹出去了,只能在内心叫苦。
“看来你的腿脚,今日好多了。”
什么?她说得是腿脚,该死!他还以为她想要个孩子,等等,什么孩子,怎么想到孩子身上了,一顿饭就想收买他,不过成为眷侣,是不是可以更顺利的查线索?
赤夜想着想着就傻笑了起来,女人心真是海底针,昨夜还说他是臭流氓,今日就主动投怀送抱了?
赤夜还想再捋一捋,毕竟她...这么急,能是真心的吗?
必然是真心的啊,以他的姿色迷倒个小姑娘妥妥的,他这张脸帅得是惨绝人寰,看来他还是很有魅力的。
赤夜从没尝过情爱是什么滋味,此时被小姑娘追着说想当眷侣,衣裳内藏着的尾巴差点翘上天。
赤夜是人身没错,可惜从功法尽失后,唯独尾巴不可化形,只能靠衣裳遮挡。
这又听见阿浅道,“你不是要去挑水吗?去吧,顺便把碗洗了。”
“你不再问问咱、咱们成为眷侣的事?”
“你这身子骨,有选择的权利吗?”
吃干抹净,强取豪夺啊,不对...呜呜,她还是觉得他不行!!!
5. 第 5 章
阿浅看得出来,土土并不想当她的眷侣,毕竟普通的姑娘们面容好,且身软,话柔,声娇,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即便她学着如何轻声低语,也未曾仿得三分像。
看土土的表情显然被她吓到了,阿浅踢着脚下的石块,还没用力那石块就飞出了百米之远,她最不该怪的就是力气,毕竟力气能赚银两。
“银两?”阿浅喃喃自语,“有了,土土好像很缺钱的样子,若是她拿出钱做聘礼,土土或许会答应她!”
阿浅一扫心中的不快,这世道再没有任何比真金白银实在了!
...
已是傍晚,天幕退去了清冷的白,迎来了彩色的晚霞,阿浅没有等到土土回来,便下山去寻。
要说,此时的赤夜早已累趴了,正阖眼躺在山脚的大树下睡觉。
赤夜睡得正美,耳朵依稀听见有窸窣的声响,少年警觉睁眼,拾起了停在眉间的落叶,一看天色已不早,便懒洋洋地伸了伸懒腰,脚下是挑着两桶水的木挑。
天要冷了,山上的被子太薄,赤夜紧了紧衣裳,赤狼怕冷,说出去要被人笑的。
可那声响好似不是树叶跌落的声音,竟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赤夜一骨碌爬了起来,还不忘理了理泼墨般的长发,怕是阿浅来寻他了。
赤夜望着那两桶水,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踢倒了千辛万苦打来的水,然后摸了一把地上的泥,随意抹在了脸上和身上,坐在地上直哼哼。
直到那人走近,却像猴子一样窜了出来,伴随着大喊,“尊上!”
赤夜没好气地瞪着来人,灰白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差点把他吓出个好歹。
灰白见到了魔尊的模样,就想拉他起来,“尊上,您...您怎么了,这是被谁揍了吗?”
“谁敢动本尊!”赤夜嫌弃的抹了抹脸上的泥,并不让灰白扶,手漫不经心的拔着脚下的小草,问道,“你来作甚?”
灰白赶忙跪在了赤夜的脚下,“魔尊当真不回魔界了?”
刹那,赤夜手中的动作停了,吓得灰白差点狂磕头,只听他又道,“魔界可有异常?”
“尊上,魔界一切都好。”
“可是仙族有异动?”
“尊上,也没有!”
赤夜的神色隐在羽睫下,不说话的样子恐怖极了,人精也有猜不透主子心思的时候,灰白战战兢兢不敢再吱声。
直到赤夜又开始恢复拔草,语气如常,“那你着急忙慌的做什么?”
灰白闻声松了一口气,一脑门子汗。
“尊上,草都被您薅秃了。”灰白嘴比脑子快,说完赶紧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尊上,我是说那个、那个...您还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住多久,灰白想您了,您还是回魔界吧,您这吃不好、睡不好...”
“瞎操心,本尊很好,本尊过得自在极了。”
哪点好的,灰白于心不忍,魔尊这一身的土一看就是受欺负了,谁啊,欺负他们尊上,灰白只想一钳子钳死对方,可他知道不该问的不能问。
“可您不在,那群魔兵们简直要翻天了,成天饮酒作乐,哪还有个魔的样子,再这样下去,就要被仙族嗤笑了。”
赤夜不在意,毕竟那次大战后,被议论嘲笑再所难免,若不是隐在此地,怕是早被唾沫星子淹死了,“本尊知道了,本尊在这还有正事!”
灰白蔫着脑袋,“您一直说有正事,可每次来您除了抓鱼,斗鸡,烤山蛙,就是挖野菜...”
赤夜又不说话了,这种可怕的寂静让灰白胆寒,为了不挨揍,灰白摇身变成了一只大号寄居蟹,一瞬便把身子缩进了蟹壳,“总之...尊上,您不能玩物丧志,忘了老魔尊的嘱托。”
“嘱托...”
赤夜沉思着想到了老魔尊,以往在魔界新任的魔尊,是要杀掉前一任魔尊才能继位的。
而他实在不忍与自己的师傅兵戎相见,硬靠武力赢了这至尊之位,后来收缴各大门派,不过是因为他破了规矩,要给全魔族一个交代。
只是如今,他却功法全失。
赤夜神色黯然,又听灰白道:“尊上,回来吧,再不回来,三界都快听不到您的名字了。”
“听不到名字了?”也好,骂了那么多年,他们也该骂够了,忘了他更好,回去做一个只有名字的废物吗?
“尊上,就差灵都了,只要拿下那里,整个三界唯您独尊,您为何就不战呢?”灰白痛心疾首,以前的那个威风烈烈的魔尊,怎么忽然颓废了。
赤夜想了很多,也许阿浅是他唯一的机会,有了功法拿下灵都,他会当一个不一样的魔尊,这是他一直想要做的事。
赤夜内心复杂,他敲了敲灰白的壳,“好了,本尊知道你是好心,本尊没有生气,就别藏着了,出来吧。”
灰白死撑着,“您再不振作,灰白回深海寄居洞去,再也不来劝诫您了!”
“再过一些时日,本尊便回去,嗯...一定回去!”
“真的?”灰白有一丝动摇。
“本尊向来言而有信!”
“灰白信尊上!”灰白刚探出脑袋,还未看清赤夜的脸,便被赤夜一把抓住了,两只长长的蟹眼。
“看来本尊不在,你是学坏了,还学会凡界那套告老还乡,威胁本尊,你老吗?老吗?信不信本尊掀了你的寄居洞!”
“尊上,您怎么欺负人啊,有...有失王者气度!”
“你再废话,本尊当场拆了你的蟹壳,回寄居洞本尊准了,只是你光着回去吧。”赤夜说完眉目舒展一笑,“记住这叫兵不厌诈!”
“尊上,饶了灰白吧,灰白知错了...”
两人正说着,又脚步声再往这边来,似是很急,赤夜慌忙松了手,对灰白叮嘱道,“滚草里去,没本尊的命令不得出来!”
“尊上,您知不知道有房子多重要,何况这还是花灵石买的花壳,您住小破屋就罢了,不能嫉妒拆人家房子啊!”灰白唠唠叨叨,却还是在得令后,跑得飞快。
灰白藏好后,感觉两只蟹眼被魔尊拉得生疼,又瞧着魔尊那严肃的神情,难不成...尊上口中的正事,要发生了?
哼,这回他可要盯好了。
不一会儿,从远处缓缓走近了一个身姿强壮的...?灰白揉了揉眼睛,“薅草就薅草,薅人家眼睛干嘛。”嗯?一个身姿强壮的凡人...少女,长相平平无奇。
只听少女喊了一声,“土土,你怎么在这呢?”
灰白环顾了四周,谁的名字叫土土,难听死了,可这四周只有魔尊啊,总不可能是叫自己的吧,他赶紧收回了漏在外面的蟹脚。
又见魔尊上应了一声,“在这,我累了歇歇脚。”
灰白差点两眼一翻,晕死过去,我尊贵的魔尊,您真的是中邪了,啥时改名换姓了,老魔尊同意了吗?
阿浅赶忙扶起了赤夜:“你怎么了,被谁打了?”
赤夜一头黑线,他真的柔弱到人人可欺的地步了吗,“只是摔了一跤,无碍。”
阿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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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指缠着衣角,“没事儿就好,我来是想说今日之事,是我太过霸道了,这样吧,成亲后,所有的银两都归你!”
灰白闻声惊呼,“什么,魔尊要成亲了???”
此刻他已经忘了自己正在躲藏,又开始不停歇地说说说,“成亲就得生娃,生娃就得有无数小魔尊...果然是天大的正事,老魔尊,您要有孙子孙女啦!
阿浅被一阵奇怪的动静扰了,问赤夜道,“你有没有听见,草丛里有声响?”
又是那只多嘴蟹,赤夜摇摇头,“...风声吧?”他说完就看灰白的触角,在草里动来动去。
闭不上嘴就注定,得死在那张爱说的嘴上,阿浅已经往草丛里走了,赤夜拦不住。
果然,阿浅在草丛发现了一只巨大的寄居蟹,便喊赤夜过去,“土土,你快看,今晚咱们能吃大餐了!”
灰白:大餐,什么大餐???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阿浅整个抱了起来,“土土,把挑子上的绳子拿来,这玩意好吃极了,吃不完的部分暴晒,留着给你做汤。”
这个凡人好大的力气,灰白想要挣扎,看到赤夜冲自己使了个眼色,便可怜兮兮的躲进了壳里,魔尊这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啊!
呜~~~,蟹汤吗???
...
阿浅挑着蟹走在最前面,口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赤夜闲聊,“你...考虑好了吗?”
“不行!绝对不行!”
“你...不愿?”
阿浅的心停了一息,钱财也无法打动眼前的少年,她都没嫌弃他身子弱,怎么就不愿了?
她虽然不是漂亮的女子,但是他跟了自己,还能受委屈了不成,她又不会天天打丈夫,难不成是因为被揍那次记了仇?
阿浅不死心,她打算慢慢感化对方,一个身体有疾的人都不愿跟她,那旁人更不会从了,这天大地大上哪里找夫君啊!
赤夜当然不愿了,就算灰白多嘴长舌,毕竟也跟了自己那么久,炖汤喝,他下不去嘴啊,想到这他赶紧捂住了嘴巴,差点就吐了出来,只发出了“yue~”的声响。
阿浅回头剜了赤夜一眼,他也太太太羞辱人了!!!
吃了灰白绝对不行,赤夜跟在阿浅的身后,眼神瞟向灰白蟹壳裸露处,瑟瑟抖动的钳子,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阿浅,虽不行,但是可以当宠物养啊!”
阿浅停了下来,赤夜差点撞到挑子上,尴尬道,“怎、怎么了,不可以吗?”
“可...以吗?”阿浅惊回眸,口中可以塞下桃子。
“不试试怎么知道,很好养的,给点水,给点吃的就能活!”
阿浅上下打量着,这个跟在自己身后的清俊少年,她养过鸡,养过鸭,大鹅,这养个人怎么养,这分明是直白的告诉她,他不要名分,好好的人,有手有脚的竟胸无大志,想当小白脸?
“是...一起搭伙过日?”
赤夜挠头,“...搭伙过日子?和宠物?”她是说宠物的陪伴吧,“嗯...也算吧。”
阿浅没有好的相貌,自然想找了有好看皮囊的人,这样看凑合着过,再生个长相随爹的孩子,也不算亏,“那我试试?”
“太好了!”赤夜如负释重。
阿浅却隐隐担忧,养小白脸要怎么养,像戏本子里一样养在深宫宅院,会不没有自由?
可显然土土只要求吃喝,看样子他是过够了苦日子,你看那肩薄薄一片,来阵风都能将他吹倒,从此自己就是他的靠山!
6. 第 6 章
这次,阿浅没睡,灰白没敢睡,赤夜破天荒的睡了个好觉。
次日,阿浅坐在赤夜的大秋千上沉思,话说自从遇见了土土,她便打定主意,让他做自己的夫君,现如今他不求名分,倒显得自己占便宜了。
阿浅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只是究竟要怎样和他相处,怕是还得多在话本上学学。
阿浅是认字的,这也源于她往日出去卖力气,给几个主家的小娃们买糖糕,求小娃们教的,虽认得不多,但大概还是能读明白的。
这不回来后,阿浅就从带来的包袱里找出了一本话本,话本很新她还未看。
要说她想找个眷侣,就是从话本上学的,阿浅深受启发,觉得多个眷侣也不是一件麻烦的事。
阿浅不愿再想,便翻开了话本看得津津上头,小姐和少爷的故事看多了,这本...怎么还写两个男人亲亲我我,阿浅大受震撼,小脸红了。
土土不愿和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怕不是有心上人了吧,她未曾问过,想到第一次见他时,问他是否自己单住,他好像从没正面回答,阿浅这心里没了底。
这男人还能和男人在一起,想着自己从来没有女子的妩媚,他把她当男人看了?
还是他还有真正的正室,看了自己这朵野花送上门,便近水楼台想要采上一采,要不大半夜他溜她的房间做什么?
自古都是男子追女子,她追他会不会不被珍惜?
阿浅看得入迷,脑补了一出大戏,连赤夜绕到了她的身后都没察觉。
“你在看什么?”夹杂着蛊惑的低冷男音传来。
阿浅一惊,手里的话本掉在了地上,被赤夜眼疾手快的抢去了,他打开看了两行,便立刻合上了话本,脸色微红,“你喜欢看个,这写得什么跟什么啊,女孩子家家的,要看正经的书,这个...少看。”
女孩子家家?他是把自己当女子的,那么他不会喜欢男人吧,他脸红了?
阿浅打量着赤夜的神情,赤夜未察觉只是瞟了一眼话本作者,“青枝鱼。”
少年玩味一笑,对着阿浅又加了一句,“先放我这,以后她写的话本,我都替你收着。”说罢还抚平了页角,塞在了自己的衣裳内。
阿浅被他一说,更害臊了,便站起来边抢边说,“你还我!凭什么少看,我就要看!”
“不还...就不还!”赤夜得意的挑眉转身就走,不过是逗她玩而已,自己怎么就笑了,“说了少看!”
阿浅气急,个高了不起啊,他凭什么管自己,便跟着去追,哪知肚子一阵绞痛,再一抬头,哪里还有赤夜的身影。
阿浅不再去追了,听到他提“青什么鱼”,才想起那只大的寄居蟹,是得去看看那蟹还活着吗?死了就不能吃了!
...
阿浅捂着肚子,走会儿蹲会儿,还未挪到放寄居蟹的大缸处,就听见有人在“嗯嗯啊啊”的说着什么,而那声音分明是从缸内传出来的。
阿浅被吓坏了,什么蟹会说话啊,成...成精了?
她停住了步子未上前,本想去喊土土过来,一想到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阿浅便收了心思。
他若知道螃蟹会说话,一定会被直接吓死。
阿浅一合计,还是得找根棍子稳妥,等她找到棍子后,见到了最惊奇的一幕,土土正在跟那只螃蟹聊天。
阿浅慌忙找了块石头藏身,想要听他们说什么,只是离得远听不清。
赤夜:“你为何不逃啊?!”
灰白:“您没说让灰白跑啊,您不是想喝蟹汤吗?”灰白委屈的掉了泪。
赤夜:“你是不是傻,本尊说了当宠物,本尊在给你拖延时间,谁知道她晚上没炖你。”
灰白:“您不是让她养您吗?您是赤狼啊,额...当个宠物...”灰白再次缩进了壳里。
赤夜踹了一脚大缸,还不如昨日,就把这不识好歹的蟹做了汤,他一个魔就不该有慈悲心,“本尊是血统最尊贵的狼,怎能给人当宠物,本尊说的是你!”
阿浅支着耳朵,只听见什么尊贵,难不成这蟹精是土土的主子,或者就是那个正室,那是它是公蟹还是母蟹啊?
为何一定是土土的主子,因为土土不可能打过一只蟹精,阿浅狠掐了自己一把,她近来的想法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土土说得没错,话本是得少看,她差点走火入魔,他果然为了她好。
阿浅还在想着,另一端却没了声响,探头看去,只见赤夜正捧着她的话本,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说好的少看呢!!!
阿浅忘了蟹精,拿着棍子就冲赤夜去了,“看的什么呀,这么开心?”
赤夜的下巴差点惊掉,她不是没跟来吗,怎么出现在这,赤夜合上书想开溜。
“不许动!”阿浅挥出棍子一指。
赤夜和灰白皆老实了,灰白庆幸自己有壳护着,早已好了伤疤忘了疼,躲在壳子里调侃,“尊上,您胆子真小。”
赤夜的脸不红了,只剩下黑一阵子红一阵子,“小心本尊炖了你!”
灰白又缩了缩,“尊上是妻管严!”
赤夜望了一眼阿浅,“什么妻、妻...”
他闭嘴了,阿浅的棍子已经直指他的脑袋了。
阿浅大笑了一声,震人耳膜,更震恶魔,“什么欺?欺人太甚?”
赤夜咬唇,一息后解释,“不是...”
“嘿嘿...”灰白没了赤夜管着,在凡间可是看足了戏,更是喜欢看小两口吵嘴,比在魔界有意思多了。
如今,有人管着尊上,他可太爱看尊上那受气的憋屈样了,往日尊上在魔界,总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冷脸,从不似现在这般开心自在。
或许尊上不愿意走,留恋的就是这份美好的回忆吧。
(赤夜旁白:我真谢谢你,喜欢受虐的寄居蟹侠!)
少顷,阿浅的棍子偏了方向,一两息后已经横在了灰白的壳上,另一只手极轻松的,把赤夜拉入了自己的身后,厉声道,“你是哪里来的蟹精?”
赤夜着急解释,“他不是...”
阿浅一个挑眉回赤夜,“我知道,你的主子嘛,别急,一定是这蟹精强抢民男在先!”
“主子?”终于轮到赤夜嘴巴能塞大桃了,她...是不是脑子不好?
灰白无奈,只能探出了脑袋,刚一张嘴那叫一个声音惨厉,“呜呜呜,小仙女,你放了我吧,我哪里是什么蟹精啊,我只是一只修行的纯良之蟹,你看你长得...那叫一个好看,一定人美心善,你...不会吃我吧?”
阿浅刚要说什么,又听灰白道,“哇,小仙女,你简直是菩萨的相貌,啧啧啧,好美。”
阿浅把棍子扔了,她不好意思的红着脸颊,“真的吗?”
灰白立刻道,“天地可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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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见过比你还好看的人。”
“咳咳咳...”赤夜皱着眉,硬听着灰白这一通乱夸,灰白定是被自己薅瞎了眼睛。
最好看的人分明是他啊,是尊贵的魔尊,身姿优美的狼啊,赤色的华丽毛皮,赤夜做了一个帅气的动作,口中揶揄道,“马屁精!”
灰白闻声尴尬地笑了笑,尊上是主子,尊夫人就不是主子了吗?你个妻管严,别耽误我讨好新主子!
阿浅回头看赤夜,“你在做什么?”
灰白也跟着看向赤夜,尊上这搔首弄姿的样子,如开屏的花孔雀,果然尊夫人魅力大,但它的嘴又抽了,“孤芳她赏?”
阿浅只听过孤芳自赏,她仅瞥了一眼赤夜,便急着说,“土土,你看这螃蟹又可爱又可怜,咱们还是别炖了吧?”
可怜就得了,可爱?哪里可爱的啊?赤夜不知怎么的,心里酸酸的,火气直冲脑门,盯着灰白看个不停,“一般,海里一天抓一筐。”
“土土,你看它漂亮的壳,真的好讨喜啊。”紧接着就是:“啊啊啊——”的惊叹。
赤夜从没听过,阿浅令人掉鸡皮的声音,还不是对他,是对一只丑了吧唧,对,一只丑螃蟹这么夹,赤夜炸毛了。
赤夜想努力找回被忽视的面子,发出了更恶心的声音,“可你说我身子弱,吃蟹蟹应该能...补补吧?”
赤夜到底要看看,她是选蟹还是选他,内心:这该死的螃蟹,胆大包天,本尊能与你混为一谈,简直是耻辱啊!
灰白内心:就知道你要吃蟹蟹,你还不承认!这个新主人,灰白认定了,必须做尊夫人!
阿浅见赤夜铁了心要吃蟹,心生一计,“土土,是我考虑不周,这蟹壳颜色艳丽,万一...有毒呢?”
显然她选了灰白,赤夜的脸色不好看了,女人变脸真快,不是说好切片炖汤的吗?还说好的成亲呢,就是这样对待未来的夫君的吗?
等等,赤夜吃惊,他这内心是答应了?谁要做她的夫君了,才不要,给钱...嗯,给钱倒也不是不可以。
就说房子重要吧,灰白再次“嘿嘿”一笑,命保住了,一时“小仙女,小仙女”叫个不停,叫到阿浅心花怒放。
阿浅,“蟹蟹真的好可爱呢?”等等,这蟹和土土认识?
“蟹蟹~~~”赤夜夹着嗓子调侃,说好的蟹精呢,“yue~~~”他怎么会yue阿浅呢,当然是yue的灰白了,他已经忘了蟹蟹的叫法,是他先提的了。
阿浅望着赤夜,“土土,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赤夜的身躯一震,他暴露了?哪里暴露了?她发现自己是狼了?话说狼不比螃蟹可爱多了?撸毛茸茸不比撸那只,吃里扒外的冷血螃蟹强。
灰白,你瞧着吧,阿浅最后赞美谁,还不一定呢!
“你愣什么,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早认识了?”
“就这事?”
“不然呢?还有别的事?”
“......”赤夜狂摇头,“没有,没有...”
阿浅沉思着,土土认识蟹蟹精,又想到这荒郊野外,他一个病弱的人...怎么独自生活,就、就怕他、他,“你...你,你别告诉我,你也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
啊,不对,她问的分明是...
等等...她怕不怕狼啊,还是...赤色毛的那种???
7. 第 7 章
赤夜肉眼可见的慌张,狼是凶猛的肉食动物,赤色的狼更是少见,那要还是个...魔呢?
赤夜一哆嗦,若被她看出是魔,以她的力气估计会为民除害,赤夜的脑袋快要炸了,退一步,她不怕狼,毕竟她不怕会说话的螃蟹。
赤夜看不上灰白那溜须拍马的劲,让自己夹着尾巴做狼,他也做不到,更甚者她...会选别人做夫君,赤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意这些。
“怎么不说话?”阿浅看了一眼灰白,又狐疑的瞧着赤夜,“你们究竟在瞒什么?”
灰白再次缩回了壳里,肉眼可见的避嫌。
赤夜的手虚握放在嘴巴处,假意的咳嗽了两声,原本低冷的声音微扬,“确实...不能算是人。”
阿浅瞪大了眼睛,“你、你...难道也是螃蟹?”
“本尊能跟螃蟹相提并论!”赤夜咬牙切齿,“本尊是堂堂的...”
灰白连钳子都收回蟹壳内了,只是支着耳朵听。
赤夜硬着头皮,算了,什么魔尊不魔尊,什么赤狼身份都是虚的,他也是为了生存,脸颊一热,“是一只狗狗。”
阿浅一噎,本还在想什么精怪自称本尊,一瞧土土一副羞赧的样子,想笑的神情硬生生憋住了,紧接着她一拍脑袋,终于明白了赤夜为什么叫土土,又一个人住在这荒山,原来是一只心高气傲的田园狗狗。
阿浅把手搭在了赤夜的肩膀上,用怜悯表示理解,“所以你说的养宠物是这个意思吗?”
赤夜一副要吃人的神情,竟然连阿浅也会错意了,便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本尊的意思养那只臭螃蟹当宠物。”
阿浅才不管他说什么呢,只是调笑少年道,“养...你不可以吗?”她又怕他不愿,赶忙多说了一句,“我有的是力气,跟了我可吃喝不愁。”
赤夜听见吃喝显然心动了,却还是故作清高的姿态,“本尊很挑的!”
阿浅心中嘀咕,他这是同意了?
挑?挑啥挑,上次煮的青菜都汤汁都没放过,邻居家的田园狗狗,剩饭剩菜吃得喷香,果然是没见过世面,“我吃什么你吃什么,做什么你吃什么,挑嘴的话我可不养。”
赤夜委屈的垂着头,“知道了。”
阿浅一乐,手抚上了赤夜的头,“这才乖嘛~~~”
赤夜登时脸更红了,“你、你、你...做什么,要...要自重!”
阿浅皱眉,哪只狗狗不喜欢被摸脑袋啊,他这是什么反应,不应该摇尾巴嘛,还是他是人形不喜欢这些?有区别?不还是狗狗吗?
阿浅得寸进尺靠近了赤夜,想到以前邻居对狗狗的样子,挠肚皮怕是太突然,毕竟狗狗会怕生,挠下巴试试?
“你要干什么,本尊...可是会...会生气的!”赤夜气鼓鼓围着大缸躲藏。
阿浅不怀好意一笑,“怎么生气了啊?叫一声?”
“你...你别欺人太甚!”赤夜不知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自己却越发不好意思了。
“嗤...”灰白实在没忍住,发出了不合时宜的笑声,他是打心眼里为他们的尊上开心,尊上日子过得很充实。
阿浅和赤夜闻声停下,阿浅好奇地问赤夜道,“你是人身,那这只...螃蟹?”
灰白这才一溜烟,化作了一个清瘦的少年,眉眼间皆是讨好的笑意,绝不似赤夜那般,眉眼神情淡漠疏离。
他打了个招呼,“小仙女好呀,我叫灰白。”然后才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当即垂下了头咽着唾沫道,“尊...尊上。”
阿浅看了看灰白,又看了看赤夜,灰白虽然没有土土长相出众,但也算得上英俊,心中猜测,像他们这样俊美的少年,不知还有多少,阿浅砸吧着嘴。
赤夜纳闷的望向阿浅,“你是不是饿了,怎么流口水了?”想到一般凡人见到他们这样,不吓尿裤子也得哭天抹泪求放过,“你为何不怕我们?”
这是一句试探,赤夜总觉得她哪里怪怪的。
阿浅用手擦了擦嘴巴,她也是摸爬滚打长大的,她以前也怕黑,怕什么山精鬼怪,怕一些恐怖的东西,但时间久了...阿浅笑笑道,“你们又没伤我。”
赤夜与灰白皆点头。
...
云浅下凡历劫,司命看着司命殿的巨大铜镜,竟在镜子中看到,云浅和一个长相酷似,大魔头赤夜的少年待在一起,便留了个心眼禀告了仙尊。
上次赤夜造访,正逢仙尊闭关,才让那狂徒连收了七座山,仙族为了之后可以更好的防御魔族,便选了一处位于四海八荒最偏僻的山,也不能算是个山,只能算是大土丘,取名:伏魔山。
这也让仙族被嗤笑了很久,仙尊皱着眉头,好在灵都没有沦陷,稍稍安慰了人心,只是赤夜此贼不除,三界难安。
话说自从赤夜消失后,整个三界倒是清净了不少,听闻整个魔族早已松散成了一盘沙子,仙尊捋着胡子,别说魔了,没了威胁后,整个仙界也是懒洋洋的,这猛得听见赤夜这个名字,倒多了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可到底事关重大,若是那个少年真是赤夜,再卷土重来,这三界又将会多一场浩劫之战。
“云浅?就是那株杂草?”仙尊望着跪在台阶下的司命,“霄水镜通古今知未来,可曾看到有关云浅和那个少年的事?”
仙尊出关,第一件事便是听说了魔族进犯,第二件是便是那株杂草,一夜有了翻天的本领,本想把人带到跟前,谁知她又下凡了。
司命想了想,“回禀仙尊,未曾看到。”
“这就怪了?”仙尊沉默着,“那株草虽是仙者,也要仔细盯着,万一她身上那通本领不是来自仙族,怕...将来也是个大麻烦。“
司命跪地道,“是,仙尊,只是这事...要不要告知两位长老?”
云浅毕竟来自灵都,这事自然要和两位长老商议一下,“兹事体大,你还得去一趟灵都。”
哪怕是仙尊,也不能干预仙者下凡历劫,若是中途出岔子历劫失败,轻则历劫者受重伤,重则灰飞烟灭,神魂再不得重聚,灵都的人就交给他们自己做主。
司命领旨,便急急往灵都去了。
...
现在的灵都太平和了,哪怕是养的灵宠今翻个跟头,大家也要跟着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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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有些不太平了。
云浅下凡回来就要成为上仙,收在谁的麾下,是两位长老的心病,那小妮子又摇摆不定,可为难死两位活了万年的老人了。
在她下凡前,他们倒是为了面子和平相处,云浅一走,俩人那是不服就干啊,大长老自然觉得自己压二长老一头,地位尊贵,他甚至觉得,就是因为自己的迷香,赤夜才连滚带爬的逃了。
二长老肯定不服啊,赤夜就是魔鬼也不能在天上就中毒,果然是越老越糊涂,云浅那让人惊奇的功法,若是在大长老门下修行,直接废了。
两位师兄弟越发看对方不顺眼,凤羽自然站在二长老阵营,帮着自己的师父说话。
大长老的徒弟又是个闷葫芦,没有云浅,怕是他师弟会得寸进尺,大长老内心焦急。
这不,为了出这口恶气,大长老连掀了二长老房顶三次,经常能看见房顶啊,屋内的法器啊飞出去,可让慕名而来的修仙者,捡了不少的好东西,直到最后多的拿到灵市去卖,都没人收了。
众人从看翻跟头,到看长老们斗法,最后到看什么都觉得无趣。
大长老和二长老打来打去,直到有一天也觉得甚是无趣,便再也不打了,甚至两个人见面连话都不说了,只视对方为空气。
直到司命前来说了云浅的事,两位长老才气呼呼坐在一起,他们斗来斗去,这徒弟没收到,却要被瘪犊子连盆端走了?
大长老:“这草就该养在灵都,我的宫殿温度适宜,最宜滋养草木。”
二长老:“别逼我动手扇你!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他转向司命,“您辛苦跑这一趟,只是那孙子何许人也啊?”
(赤夜:瘪犊子,孙子,贼,狂徒,大魔头...你们也就这点本事,在称呼是羞辱本尊了!)
司命挠头,“就是不知,才来与两位长老商议主意的,要不您这边...再派两个人下去探探?”
大长老听见二长老那谄媚劲,真想一耳刮子把他扇出灵都,便对司命道,“仙者,您在仙尊身边待久了,定是知道仙尊想要什么人,可否指点一二?”
司命享受被尊敬的感觉,他哪里知道仙尊怎么想的,这明显是要抬他的身价,便意味深长的乱指点了下,想着镜子内虽未看到未来,但是一直说什么养宠物。
“灵宠,找两只灵宠下凡,最好萌萌的,目明耳聪,动作还快,回来报情报方便。”
“您可真是仙尊的知心人,我等这就去办。”大长老和司命寒暄了一会儿,司命便回去复命了。
司命一走,二长老揶揄的劲就起来了,直冲大长老,“你这拍马屁的手段,比我厉害多了。”
大长老可不是喜欢胡乱逼逼的人,一拳二长老眼睛已经肿了,两人久违的又切磋了一番,这才想起来灵宠的事。
凤羽,不是灵宠,也是只凤凰,又和赤夜打过照面,姑且算吧,就怕他的嘴容易添油加醋,再找个稳妥的。
大长老的徒弟,草根出身的修仙者颜倾,吃苦耐劳,那个...驴也算吧?
二长老:“驴,哪里萌萌的?”
大长老:“比你的那只死鸟强!”
8. 第 8 章
凤羽和颜倾来了凡间,找到了云浅待的山头,两人趴在小院的墙上探着脑袋往里面看,没见到云浅,却见到了师父们描述的那个少年。
此时,赤夜正身着洗得发白的素浅衣袍,外搭一件黑色的旧氅衣,一脸惬意的交叠双手,慵懒的躺在一把老旧的摇椅上休憩,墨色长发从他的两肩散落下来,偶尔被过路的风吹起一缕,不小心蹭到了脸上,少年便会微蹙起眉心。
凤羽盯着少年的脸,“像是真像!”一瞬他又怀疑道,“大魔头会穿那么旧的衣裳,魔界何时那么穷了,他甚至没有察觉有人来。”
颜倾沉思着,“上次,你与他交涉,除了脸和身形,可还发现了别的特征?”
凤羽想了想,记忆倒是模糊了,不过在凡间,单论这少年的气质长相,也绝非是寻常人家的公子,竟住在这山里,还须试试他。
凤羽从墙头下来,又拍了一把颜倾的屁股,“下来!”
颜倾瞪了他一眼,“少动手动脚的,你且说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赤夜那小子是见过我的,直接去问怕是会打草惊蛇,毕竟我这张脸世人见之忘俗,他定会记住!”
凤羽摸了摸下巴,故弄玄虚,“总之,甭管他是不是赤夜,防着点总没错,师父说咱们可以装作萌宠,不如现在就化真身得了。”
颜倾羞愧,“萌宠吗?我的师父只说下凡,从未说要...哎,我那真身...”
“你的真身更好隐藏!”凤羽想笑,大长老怎好意思告诉颜倾真相,而自己还要和这傻驴并肩作战,只得口头宽慰了颜倾一句。
大长老收一只驴做徒弟,也算是千古奇闻。
凤羽不再啰嗦,迅速地变成了一只凤凰,为了不被赤夜认出来,又忍痛拔了身上几根羽毛,往颜倾手里一塞,只说是送给他的礼物,之后并不看颜倾的神情,便大摇大摆的往院内走去。
“哎呦!”拔掉羽毛可真疼,凤羽疼得咬牙,一不小心发出了鸟啼。
赤夜闻声只是半眯着眼睛,身子却没有动,他打量着地上的鸟看,这鸟毛发靓丽得不像凡物,他在这山里待了那么久也未曾见过,这怕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野鸡?
赤夜不瞌睡了,他站了起来动了动肩颈,好奇那野鸡竟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也在盯着自己瞧个不停。
赤夜的唇角,不动声色的扬了起来,听说凡间某地的“大盘鸡”很出名啊。
“你过来?”赤夜无聊的勾了勾手指,见那鸡只是侧着脑袋不动,这才搓了搓手,直扑凤羽而去。
凤羽惊叫着躲开了,他已经能确定了眼前之人,绝不是赤夜,只是自己还未想明白,他看自己的眼神,为何如此炙热,定是自己的真身,太过漂亮了,闪瞎了凡人的眼。
只是,凤羽接受不了这种过度热情,和眼神赞美,只得连连后退,“你...你别过来!”
赤夜愣了一下停住了,“...野鸡也会说话?”
“野鸡?”凤羽咆哮,“谁是野鸡?等等...你能听见我说话?”他明明在下凡前用了消音术。
赤夜和凤羽一魔一鸟面面相觑。
赤夜:仔细一看,他这羽毛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还有这声音...还是小心为妙,便回道:
“我乃这深山的修行之人,什么鸟语听不懂,只是...你是鸡,为何也会说话?”哼,鸡会说话,也不妨碍吃吧?
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你才是鸡,凤羽深吸一口气胡扯道,“我...我是鹦鹉!”总之,当不成凤凰也不能当鸡啊,况且这个瞎眼凡人,哪里能相信他是凤凰,“有眼无珠!”
“鹦鹉?”赤夜不太相信,但是能吃总是不错的,趁着凤羽正得意自己的小聪明时,赤夜猛上前,一把抓住了凤羽的脖子,“管你是什么,都不如红烧鸡香!”
凤羽挣扎着,师傅叮嘱了他们除了化形,不能使用任何仙法,只能梗着脖子叫道,“你要吃我?不行,你不能吃我!”
赤夜才不管他说什么,这只鸟聪明伶俐的,吃了或许真能补补,也不知道阿浅喜欢什么口味的。
赤夜不顾凤羽的哀求,提着他便去找阿浅了,见到阿浅后,他显摆似的往阿浅面前一举,“你看我抓到了什么?”
阿浅诧异,“什么,这是你抓的?”
赤夜得意,“那是自然,以我的聪明,抓只鸡还不容易!”
阿浅:“这是鸡?羽毛艳了些...”
赤夜:“螃蟹艳了不能吃,一只鸡而已,毛越漂亮证明越不是家养的,越香!”
凤羽终于见到了亲人,虽然云浅现在是阿浅,但是也格外亲切,只是她怎么也能认为他是鸡呢,呜呜,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个混蛋,快放开我,浅浅快救我!”
阿浅一个激灵,“又来一只会说话的动物?这山里的动物全成精了?”等等他叫自己什么,浅浅?阿浅望着凤羽,“你...认得我?”
凤羽的眼珠子一转,“认识,认识...”,又怕说多了耽误她历劫,“听附近的人说,这山上有个人美心善的小仙女叫浅浅,来看看。”
凤羽的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我不是鸡,我是鹦鹉!”
阿浅有些失落,鹦鹉应该不能像土土一样,化成一个美少年或者美少女了。
赤夜:“你少来,这附近哪有什么人烟。”这鸡分明是听他喊了阿浅,这才借坡下驴,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赤夜内心正想着驴,登时就见院子里,多了一只向这狂奔的野驴,赤夜眼疾手快,只身挡在了阿浅的面前,“快、快躲开!”
颜倾的速度极快,未等大家反应,赤夜已经被他撞倒了,直躺在地上眼睛冒金星,就这样他都没松开凤羽的脖子,只是痛苦的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被撞疼的脑袋,“哪里...来的畜生啊!”
凤羽惨叫一声,回过神来依然被赤夜用手压在地上,本来他被误认为是鸡丢了颜面,哪想这个少年,对颜倾更是嘴不留情,怎么办憋笑真的很累。
颜倾听见畜生两字,又看不出凤羽想笑,只以为凤羽被少年压得抽抽了,便再次用头去顶赤夜,好在阿浅终于反应过来了,用手按住了颜倾的脑袋。
颜倾见到故人这才停下来,只是一个劲的用头蹭她的手,颜倾不善言辞,但也想为自己的师父拉拢云浅,虽然她现在已经是阿浅了,不过总有一天,她会记起这一切,当自己的师妹!
阿浅有些奇怪,虽不知这是哪里来的驴,但是他的脑袋毛茸茸的,直到赤夜痛苦从地上爬起来,第一件事便是拿掉了阿浅的手,“小心是头疯驴。”
赤夜想要暴走,以前他守着这座山,虽然无法猎得可口的食物,现在阿浅来了,这些动物却跟疯了一样送上门,只是明明有的吃了,为何他这心里就是不舒服。
且不说这些动物各个长得歪瓜裂枣,却都似看他有敌意般,故意往阿浅身边靠,他们该不会是仙界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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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探子吧,鹦鹉会说话,那这驴...?
倘若还是会说话,便直接宰了烧驴肉汤,赤夜说他疯驴不过是试探,不过那驴只是“哼哼”了两声。
不如当自己的坐骑,以后下山挑水就方便了,可魔尊的坐骑是驴,被魔界的人知道了定会被笑话,不管了,除了灰白没人知道自己隐在此地!
赤夜打定了主意,看此驴的眼神,倒比看凤羽的眼神更热烈了一些,只是这鸡得杀,这驴还要问问阿浅,“这驴怎么办?”
“先留着吧!”
“那这鸡,我去拔毛?”
凤羽:等等?只吃我啊?
赤夜和阿浅正说着话,阿浅的肚子又开始疼了,只得蹲下来缓缓,却不知怎的竟疼得直冒冷汗。
赤夜一惊手本能的松开了,凤羽才得以喘息。
赤夜这才慌张弯腰查看,“你怎么了?”
阿浅说不出话了,只是皱着眉头摆摆手。
赤夜以为是吃他采的蘑菇中了毒,急得他竟然一把抱起了阿浅,“你等着,我这就带你找大夫。”
阿浅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以前见到别的姐姐也是这样,怕不是她真的成了大人了。
可这要怎么说,土土虽然是狗狗,也是个男人啊,阿浅的两颊处多了两片红云,“那个,土土你先放我下来,我...”
“你别急,我定能救你!”赤夜抱着阿浅有些吃力,她一开口自己竟越发担心了,不知何时额头多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阿浅侧头,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眼前人,他好看的眉,皱起来的眉心,那双深不见底的漆眸,她的心莫名的颤了一下,“土土,我...没事。”
阿浅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女儿家的私事,那只鹦鹉眼睛正打量着自己,那头驴也投来了奇怪的目光,怎么看都不像是动物的眼神。
阿浅往赤夜的怀里窝了窝,这是她第一次,尴尬的挨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越是这样她越是羞涩,几次想要开口都没说出什么。
赤夜终于察觉了她想说话,他温柔的低下了头,想要倾听,只是离得近差点碰到她的鼻尖,少年顿时慌了,“你...你说?”
凤羽跳到了颜倾的背上,用翅膀遮住了颜倾的眼睛,“不许看!”这是我们能看的吗?这就要亲上了,把他们当什么,摆设吗?
凤羽侧过脑袋,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竟然吹起了口哨。
别看这个叫土土的家伙,人不咋样,倒是对浅浅挺痴情,算了他不过是个凡人,只是想吃凤凰肉而已,看在浅浅的面子上,就先原谅他了,如今还是先支着耳朵听听吧,呜...真好磕。
颜倾无语,他明显感觉凤羽很激动,这家伙又不是没下凡历劫过,怎么还装起了纯情男?
阿浅的呼吸停住了,“土土...血...”
赤夜:“血?”
阿浅:“嗯。”
赤夜:“...哪里?”
阿浅别过了头,“我...”
凤羽听见了血,颜倾也听见了血,两个家伙吓得是鸡飞狗跳,不对,鸟飞驴叫。
赤夜终于明白了,他是听过凡间的女孩子长大了会...,他的心忽然狂跳了起来,他踹了一脚颜倾的屁股,又瞪了一眼凤羽。
凤羽倒是识趣,只是笑得颜倾看不懂,“你这傻驴,可知他为何赶我们?”
颜倾摇头,凤羽笑得更欢了,“算了,你别管,他们当然...是要做正事了!”
9. 第 9 章
赤夜这才把阿浅放下来,又贴心地脱了自己的氅衣,围在她的腰间,便再次抱起阿浅把她放在了床上。
阿浅觉得围着衣裳多此一举,可现下她的脸,比树上的柿子还要红,便急急翻身背对着他,好在少年迅速关门离去。
阿浅见他一走,这才难堪地起身查看,果然如自己所想,她换了包袱内带来的衣裙,回头盯着床上赤夜留下的衣裳发呆,定是弄脏了。
阿浅想要找个眷侣,大概是因为她的内心深处,一直是孤独的吧,即便她用力的隐藏着这种孤独,即便曾经她有鸡、鸭、小鹅陪伴,可还是会羡慕两颗贴近的心。
不承认是因为胆怯,因为曾经被家人抛弃过,阿浅早已懂了很多事,哪怕她有一身力气,以为自己已经很强大了,不会惧怕任何,可如今她竟开始担忧开始怕了。
一开始,遇见土土,阿浅是觉得少年长相出众,便想着强取豪夺,阿浅走到床边拾起了氅衣,那氅衣很旧,衣领上的毛也脱落了一部分。
阿浅的心被刺了一下,哪怕自己住在这里,他也并没欺负她,甚至商量好的五两银子,他也并未问自己要。
他会主动准备食材,她做好了饭他会饭后收拾,她去挑水他会在半路等自己,即便身子弱也会主动分担,阿浅只觉得内心怪怪的,而这种情愫,不似对以往她养的小动物们。
阿浅正想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她赶忙躺回床上,佯装闭眼休息,心跳快了一息。
门被打开了,赤夜走了进来,见她已经睡下,便坐在床边盯着少女的脸看,他一直在想,功法究竟要怎么换回来。
自古都是魔族间才能互换赤火珠,有一个前提还得是,双方皆是赤狼身份。
赤夜觉得他定和阿浅有渊源,他想试试阿浅的脉息,手抬起来却停在了半空中,最终,他的手温柔的扶平了阿浅的眉心,定是太疼了,才会皱眉吧?
赤夜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察觉自己的所思所想后,又立刻收回了手。
不行,赤夜是一刻也不敢再待了,他的内心太乱了,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拉过被子给阿浅盖上,踟躇了一会儿,又收走了她的衣裳。
终于没人了,阿浅睁开了眼睛,她大口的喘着气,她大抵是疯了,土土在这里,她连大气都不敢喘,险些要憋死,为什么会这样啊,肚子疼心又跳得快,应该是病了。
等等...他摸自己的额头了,阿浅不由的摸着赤夜碰过的眉心,然后两手抓着被子,像鱼一样钻进了被子内,“啊~~~”
赤夜就在门口,她醒了?自己吵醒她了?为什么发出这种声音,太疼了吗?不行,他得赶紧找灰白问问去,灰白经常在凡间四处游玩,定是能知道女孩子这样,到底应该怎么做。
...
阿浅在床上躺了一天,眼见外面的天都要黑了,她依然不好意思出这间屋子,出去怎么面对土土啊,她只是担心他饿了吗?
阿浅不知道,赤夜已经在她的门外等了很久,这期间他先是洗了衣裳,又根据灰白的描述,骑着颜倾去买了红糖。
提起那驴他就生气,完全是不开化的产物,一路上尥蹶子好几次,还把他甩下来一次,赤夜捂着腰。
要不是灰白说,曾经凡间有个叫夏什么微的,在雨中跟一匹倔马说了话,虽不知说了什么,那马就安静了下来。
赤夜有样学样,只好死驴当活驴医,哪知这驴果然如驯服一般,听话地驼他下山了,说来,这些动物也就灰白还不错,他现在看灰白已经开始顺眼了。
(赤夜:怎么别人和马说什么成了千古之谜,本尊和驴说话,你们也想知道说了什么?告诉你们,本尊还怎么被你们记住!)
对了,他还给她熬了枣汤,那只鸡...额,鹦鹉从树上叼下来的枣,他尝了一颗很甜,看来那只鸟还是有点用的,回来后,他还撕了树叶,拔了草,在地上画了画东西。
不告诉你们说了什么,但画了什么就没法瞒了,少年咬着下唇,他画了阿浅的脸。
阿浅本想悄悄出门,刚一打开门缝,就看到土土背对着自己坐在门外,阿浅心虚想关门,被少年听见了声音,回头看她。
“你醒了?”
阿浅打着哈欠,“啊,醒了...我比较能睡,对、对了你怎么坐在这?吃、吃饭了吗?”
赤夜想到了什么,赶紧站起来挡住了自己画的画,“吃了,那个...”赤夜挠头,“你、你好些了吗?还...疼吗?”
“啊?不疼了。”
“我买了些东西,不知道你用不用的上...”赤夜开始乱翻起来,多余的枣子,绢布散落一地,赤夜又连忙去捡,并不敢再抬头。
阿浅眼尖,看到了女孩子用的绢布,这下柿子是彻底的熟了,岔开了话题,“那个...你...哪来的钱?”
“哪里来的钱?”赤夜心虚的重复,他很慌却不知道自己慌什么,和别人厮杀的时候,胸口被刺出一个血窟窿他没慌,曾经有一次真的要死了,他没慌,哪怕,面对这天下人的质问,他也未曾这般慌,这次他慌了...
说什么,支开那头驴和那只鸟,化作了真身,用颜料把身子涂成了黄色,在街头装可爱,让喜欢狗狗的她们,来摸自己的脑袋和下巴,最后换来的红糖?
赤夜觉得自己恶心,更是厌恶那些肆无忌惮的手,只是...阿浅知道了肯定会介意,如果他...脏了她还会要他吗?
赤夜对着天发誓,他是迫不得已,他没有对别的女孩子产生任何想法,他抗拒。
现在他才真正发现,他唯一不排斥的人只有阿浅。
没有银两,他不能让灰白去抢,灰白那游手好闲的家伙,也没想着在凡间靠本事挣一些钱,只知道听话本,什么青枝鱼还有话本要开,这有挣钱重要吗?
可他自己,也没有银两给阿浅花,赤夜有些懊恼自己的无能,以往他呼风唤雨时,何曾愁过这些。
赤夜像个犯错的孩子,“攒的...”好在阿浅没有多问,只是一瞬,赤夜才察觉到她的眼神,她在看自己的画!
赤夜的身子动了动,再次挡在了阿浅面前,场面愈加尴尬了,“阿浅,我画着玩的,你别...”
阿浅一笑,手不由的摸了摸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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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脑袋,“没想到我们土土,如此擅长绘画,真...不错。”
什么?她笑了?她说不错?她喜欢?赤夜已经忘了什么叫伤心,此时他的心里那个美啊,比他做魔尊还要美,全魔族的赞扬也没她一句话,能让自己开心。
赤夜还在得意,阿浅又看到了院子里挂着的衣裳,那些小衣...他、他也给自己洗了?
阿浅觉得丢人,那些弄脏的衣裳,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洗啊,这让自己怎么见人啊,阿浅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
赤夜见少女羞涩,“你...你别介意啊,我是闭着眼洗的,真的,我发誓,我不是什么流氓,你要相信我。”
赤夜肉眼可见的慌张,“欸,阿浅,我、我的眼睛怎么又看不见了?”
赤夜佯装伸手向前摸了摸虚空处。
“你少装傻,看不见怎么画的画?”
赤夜被噎,能看见就是能看见,装瞎一定会被识破的。
凤羽和颜倾躲在角落里,凤羽怼了颜倾一拳,“学着点,你看他那装傻的劲,可真会骗咱们浅浅,长得好看还油嘴滑舌,咱们浅浅可别是恋爱脑啊!”
赤夜还想说什么,只觉得腰腿酸软,那头该死的驴劲真大,他缓了一下:“阿浅,我腰疼!”
阿浅:“你又装!你还没说你到底是不是闭眼洗的?”她不再害羞了,而是拧住了赤夜的耳朵。
赤夜觉得自己脑子进了水,为什么她的手拧自己的耳朵,他会心生欢愉,想摇尾巴,可他不敢,毕竟颜料已经洗掉了,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喜欢被虐了,赤夜:“阿浅,好疼啊。”
内心:阿浅,多拧一会儿也没关系,呜呜,好喜欢这种感觉。
阿浅闻声撒了手,又听他道:“锅里有枣汤,那可是我爬树上摘的,我这腰也是爬树摔的,真的好疼,若是我彻底废了,阿浅...你还会养我吗?”
赤夜说着得寸进尺的,把头靠在了阿浅肩上,“阿浅,你不会丢下我吧?”
凤羽和颜倾满头黑线,真是人不可貌相,这腹黑的家伙,如此会邀功!
阿浅听见被丢下,她的神色暗了暗,又坚定的对赤夜说,“会养!”
赤夜实在太满足了,只是那鸟那驴还没受到惩罚,本来他已大度放了他们一马,竟然躲在角落里看戏?
赤夜撒娇道:“那我想喝驴汤,和鸟汤,阿浅...可答应?”
凤羽和颜倾闻声,还未等阿浅回答,已经跳墙的跳墙,跳不了墙的往院子外跑去了。
阿浅见状笑道,“你别吓他们,我们土土可是个善良的人呢?”
善良?赤夜离开了阿浅的肩,内心又多了一些心事,一个人人忌惮的魔尊,怎么能担得起善良这个词,而自己仿佛很在意她说的话,万一...
凡人的寿命不过几十年,而他作为魔如果不是被杀死,将不死不灭,她会老去,而自己能陪在她身边多久,忽然...就想一直这样走下去。
万一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抛下自己吧,少年红了眼尾,他在干嘛啊,他要的是功法,何时竟...开始贪心了。
10. 第 10 章
内心复杂又奇怪的情愫,明显让赤夜慌了神,甚至多看一眼眼前的少女,他都会紧张,想要找理由借机离开,可自己的腰抽动了一下,疼得愈加厉害了。
阿浅把赤夜皱眉看在了眼里,这下她是相信他没骗自己了,便愧疚不安道,“其实我没事,你看你这爬树伤了腰,可怎么好,伤筋动骨一百天...”
赤夜见阿浅红了眼圈,便未等她说完,急切插话道,“小伤,你看我这不生龙活虎的?”赤夜动了动胳膊腿,终究没忍住口中“嘶——”了一声。
阿浅一惊,“你没事吧?”
赤夜故作轻松,“逗你的,当然没事了,只是...阿浅是在关心我?”
阿浅红了眼圈,“你是为了我才弄成这样,你这身子本来就弱...”
她、她、她怎么还哭了,赤夜没见过女孩子哭,顿时无措道,“不过是扭了一下,不影响的,真的,你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
赤夜不会安慰女孩子,他这么说完见她哭得更凶了,只好给她擦了眼泪,说不出的心疼,他把东西往阿浅手里一塞,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怎么能一直站着,我...我东西都给你买来了,你若缺什么再告诉我一声,我下山去买。”
阿浅收回了注意力,盯着少年塞给自己的东西,面红耳赤地摇摇头。
“既然不缺东西就去躺着,汤...等我给你送来,听说喝了肚子就不疼了。”天色已晚,很怕她觉得自己不安好心,赤夜赶忙又道:“我送了就走,那个...你还有要洗的衣裳吗?”
阿浅瞪大了眼睛,“没、没了。”
赤夜:“我是觉得水凉,若是有...你就放那攒着,千万别碰凉水!”
阿浅:“知道了。”
阿浅回屋关了门,鼻间还残留着少年身上的香味,想到刚刚离他的距离那么近,阿浅越加想为他做些什么了,便收拾好自己,坐在屋内等着少年回来。
赤夜端了汤,站在门外踟躇不敢进,他觉得他们之间怪怪的,像是凡间说书说得什么暧昧,可一直等着汤又会冷,他鼓足勇气敲了门。
阿浅开了门,赤夜无意瞥了眼床铺,明显没人睡过,他放下汤走向她,“怎么不躺着?”说罢一个橫抱抱起了她,“要听话。”
阿浅惊呼,“我自己会走。”阿浅担心他的腰,他平时连提水都提不动,此刻竟抱她抱得如此利索,想推都推不开,“你的力气怎么那么大了?”
阿浅这么一说,赤夜才惊奇发现,好像跟她在一起的日子,体质改变了一些,好像离得越近,体质就越好,更加验证了拿回功法的诀窍就是——贴贴?
赤夜听见了,怀里少女“嘤咛”的轻哼,他不由的动了动喉结,那要是成亲了,是不是每天都可以贴贴了,还有...所谓的人间风雅情趣,洞、洞房?
赤夜的嘴角勾了起来,笑得多了一抹邪魅。
“你...你笑什么?”阿浅被他笑得浑身不自在。
赤夜内心的小九九被打断,他可是正人君子,凡间那、那套他怎会喜欢,“走,喝汤!”
赤夜把阿浅放在了床上,贴心的在她的身后放了靠背,然后才端起汤,吹了吹,递到阿浅的嘴边,阿浅尝了一口,甜得齁人。
赤夜见她神色不对,“怎么了?”这可是他用心熬的,不过她这神情怎么像是自己搞砸了,“很难喝吗?”
阿浅摇头,“不难喝,只是不习惯被人喂着喝。”
“这样啊。”赤夜松了口气,“那你...习惯习惯?”
“噗嗤!”阿浅被逗笑了,“等我身子舒服了,照顾你可好,你的腰还是得养养。”
“嗯。”赤夜低头吹着勺子中的汤,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
颜倾和凤羽还未回灵都复命,却意外听见跟在土土身边,一个叫灰白的家伙,称呼土土为尊上,这凡间岂有尊上这个称呼,看来土土的身份还存疑。
两人商量着加一把火,找了半天没找到土土,直到厨房炸了!
原来是阿浅的身子不舒服,做饭的任务就落到了土土身上,颜倾和凤羽有些自责,只顾着查少年的身份,完全忘了帮阿浅补身子。
要说,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真的不敢靠近厨房啊,那个坏家伙,动不动就要拿他们熬汤,可这厨房毁了,浅浅怕是要饿肚子了。
为了阿浅,凤羽和颜倾只得拼了,便战战兢兢的进了厨房,走近那个炸厨房的少年,就见土土头发脸上都是灰,诙谐极了。
凤羽咽了一口唾沫,土土可不是随了这个名字,凤羽想着越发要笑,但是自己真的很怕他啊,只得捏着嗓子随意调侃道,“怎么弄成这样啊,灰头土脸的,饭呢,你是想饿死浅浅吗?”
赤夜不理他,却也不愿他占便宜,便挥着木棍驱赶凤羽,为什么不是驱赶颜倾,颜倾不会强出头,现下竟有预感般,独自去了院子,又把拉磨的绳子背到了背上,干起活来。
赤夜觉得这鸟很烦人,所以用木棍上残留着的余火,直接把凤羽身上的毛烧了一大块窟窿,凤羽气急,“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讲理,我是为了浅浅好,你竟然敢烧我!”
凤羽跳了起来,本意是反抗,随即眼珠子再次转了转,“行,我不跟你计较,只是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做好饭,我饿了!”
赤夜白了一眼凤羽,“臭鸟,滚开!”
凤羽倒也不气,“我可听你骗浅浅说,熬汤的枣是你爬树上摘的,你怎好意思骗浅浅啊,那是我千辛万苦摘的!”凤羽鼻孔喷气,还顺便跺了两下脚。
赤夜一怔,不知是不是错觉,这鹦鹉的言语想法竟然像个人,他冷笑着盯着凤羽,眉眼多了几分凌厉之色,他的脸上是沾了草木灰,但是丝毫没不影响少年眼中的肃杀之气。
凤羽倒吸了一口凉气,对方连这气场都像极了赤夜,便跳着弹开了,又听少年再次开口,是冷到可以不用动手,就能贯穿自己身体的魅魔之音。
“听说你饿了,我也饿了,近几日吃得太素了,不如...”赤夜似笑非笑,长长的睫毛下,眸子幽深得让人难以捉摸。
凤羽赶忙用翅膀护住了自己的身子,还未反应,竟再次被他一把抓住了脖子,“你...”
凤羽惊叫,这家伙是不是有病啊,动不动喜欢抓人脖子,都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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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自己不能用仙法,该死,若是能用定要剁了他的手,凤羽求饶,“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贫嘴了。”
颜倾呢,颜倾去哪里了,那只驴从来只会看热闹,“救命啊——”
赤夜只是逗逗他,话说来了一只鹦鹉,这山上确实热闹了一些,而那些枣确实是这鸟摘的,毕竟自己窃取人家的果实,杀了说不过去。
“哥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凤羽等不来颜倾,说好的加把火呢,真怕自己会被对方用开水拔毛啊,他漂亮的羽毛,这该死的凡人,凤羽无力蹬着腿。
“哥哥?”赤夜手松了松,“再叫一声!”
什么再叫一声?我可是灵都的仙君,你个臭凡人,你配得上哥哥这个称呼吗?玩尿的屎孩子,本仙君怎么说也两千岁,你呢,目测也就十六七岁!
哼,可是落在人家手里,又不能喊人家弟弟,“呜呜,哥哥!”
“这鸟有意思,只是这性子太烈!”赤夜摇摇头,怕是还要下山买个鸟笼子。
凤羽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在想什么,但是他敢肯定,对方定憋着坏呢,只要他这神情,呜呜,准没好事!
赤夜不再去理鸟,而是找了根绳子绑住了鸟腿,把他放在了一遍,自己继续修炉灶,直到修好后添了木柴,呛得人直咳嗽。
凤羽现在叫无语,他的整张脸上也跟着落得全是草木灰,不过他再不敢冲土土叫嚣了,只是嘀咕:“当人可真辛苦啊。”
赤夜听见了,他笑了笑,一边烧火一边跟凤羽说话,“你这鸟,一看就是哪家府上出来的,没吃过苦。”
凤羽道:“你不也是府上逃出来的?”
赤夜:“怎么说?”
凤羽:“你这气质,嗯,怎么看,也得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吧。”凤羽自知打不过他,只好谄媚了起来。
这一招果然让赤夜觉得受用,赤夜不再说话,平时自己吃饭,不过是堆些柴火,因为阿浅在,便砌个厨房,竟然还炸了,要是这脸上没灰,估计这鸟更得大加赞扬!
一人一鸟各有所思,皆沉默了。
阿浅却来了厨房,空中乌烟瘴气的,土土的脸上全是土,她心疼土土,也被他逗笑了,最终还是掏出帕子,抚去了少年脸上的土,“怎么弄成这样?”
天,阿浅在给自己擦脸哎,赤夜沉醉其中闭上了眼睛,“阿浅,你真好。”
凤羽见状直跺脚,心下:浅浅,快醒醒,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渡劫是什么意思,总有一天他会在凡间杀了你,或者你会因为他身死,无论哪一种,你都承受不住。
凤羽无法干预云浅凡间历劫,但是他希望她不要陷得那么深,就像他下凡时一样,凤羽的眼神暗了暗,他不愿想下去了。
阿浅和赤夜被凤羽吵到,阿浅这才看到凤羽脸上的灰,竟要用帕子去擦。
赤夜自然不乐意,抢先道:“这鸟脸上都是毛,擦不干净,用水冲冲就行。”
阿浅:“这天冲水会不会太冷了?”
赤夜:“有热水。”
凤羽:???我都叫你哥哥了,还想热水拔毛啊!混蛋,心黑的少年!
11. 第 11 章
饭桌上,赤夜坐在阿浅的对面,凤羽翅膀背后围在桌边踱步,不远处颜倾的食盆里,是赤夜用心放的嫩草。
作为凡人眼里的动物,凤羽和颜倾自是无法上桌的,凤羽没想到土土做饭如此香,馋得他直流口水。
话说在仙界他们是不需要食物补给的,哪怕偶尔吃个饭,不过是体验凡界的情趣罢了。
可如今...入乡随俗,土土也不给这个机会,凤羽很气愤,而颜倾就更惨了,吃草他是万万吃不下肚的。
凤羽心烦地啼叫了一声,不给吃就不吃,他做的饭肯定难吃极了,索性一挥翅膀窝到了阿浅腿上,闭着眼睛打起了瞌睡,土土的秋千床虽大,到底是没有体温暖和。
阿浅惊了一下,低头去看腿上睡得正香的鸟,那鸟的头因为睡着一点一点地晃动,便觉得有趣又可爱。
阿浅腾出一只手吃饭,另一只手去摸凤羽的头,直到凤羽发出了舒服的“唧唧”叫声。
“这只臭鸟又来捣乱!”赤夜抬起拿筷子的手,本能的想要驱赶凤羽。
哪想手被阿浅挡住了,只好尴尬的收了回来。
“一只鸟而已,他已经睡着了,就让他睡吧。”阿浅说着,满眼的宠溺,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对一只鸟这个眼神,赤夜无奈,阿浅喜欢动物,所以会无限纵容,但自己无法化作真身,也怕被仙族察觉,赤夜很是委屈。
此刻他心口酸溜溜的,而他早就注意到了,这种酸溜溜的感觉,像是喝了凡间某种,叫醋的东西。
“这鸟啊,看着漂亮可爱,但毕竟是家禽,家禽可是直肠动物,控住不住自己,说不定睡着睡着就拉了...”
赤夜不想吃饭时说这个,但是他也控制不住这股酸劲。
阿浅一噎,口中的食物是吃不下去了,她低头看了看鸟,土土说得没错,鸡鸭鹅都是边走边拉屎,睡觉也拉的...
这时,凤羽已经听见了少年的话,愤怒地睁开了眼睛,却蓦地对视上阿浅探寻的目光,她也在怀疑自己?
凤羽又瞧了一眼土土,那个心眼坏的家伙,正心安理得的吃饭,这是吃醋了,和鹦鹉吃醋,哈哈哈,简直要笑掉旁人的大牙了!
只一息,凤羽又生气了,他究竟哪点得罪这个无知的凡人了?说他无知,是因为这口锅,凤羽不想替凡间的家禽背,作为仙君他们不似凡人,会有那么多生理需求!
话说,那么好看的脸,怎么能说出这么腌臜的话!
凤羽越想越气,他还不能解释,那样会让人觉得自己不像鹦鹉,反而像有思考能力的人,他憋着一口气,跳下了阿浅的腿,还故意用翅膀指了指,意思他是爱干净的鸟。
没想到赤夜一口饭没咽下去,竟然好笑的差点喷出来,被呛得直咳嗽。
赤夜咽不下去饭,凤羽咽不下气,自从来了这山,每日要被这个少年,气得少活十年,要不是自己有万年寿命,非得折对方手里去不可。
这次凤羽认栽,颜倾又死哪里去了,能不能帮自己踢飞了土土,凤羽气得去散步了,就见颜倾把食盆扒拉到了角落里。
欸???颜倾这吃里扒外的家伙,怎么还吃上草了?
凤羽的气没处撒了,只得对颜倾强下手,只见他如炸毛的公鸡一般,跳到颜倾身上,用嘴拧颜倾得皮毛,拧得颜倾一路狂奔。
赤夜见到这一幕,他给阿浅夹着菜,“阿浅不要理他们,这些小动物就喜欢闹,没吵到你吧?”少年说着话,狭长的眼尾微微眯了起来,好看又蛊惑。
阿浅埋头吃饭,“是挺吵的,欸,你别说,你做饭还挺好吃的。”阿浅没有恭维他,确实比齁甜的糖水好多了,不过那也是土土怕她肚子疼,没掌握好量而已。
“那是自然!”赤夜开心,他是会做饭的,只是以前身子弱,一弱就没有精气神,人发懒自然有什么吃什么,所以清汤寡水冷淡了一些。
眼见这身子越加强了,赤夜起身,坐得离阿浅更近了。
阿浅明白了他的用意,吃饭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土土,你不觉得有些...挤吗?”
嘎嘎嘎...天上一千只聒噪的乌鸦飞过。
被提醒后,赤夜这才发现,自己都要把阿浅,挤凳子下面去了,便讪讪的往旁边坐了坐,“...挤挤暖和。”
..
凤羽与颜倾闹够了,凤羽胜利,他一副雄赳赳的模样,去了赤夜的腿旁转个不停,还学起了鹦鹉说话的语气,对阿浅道,“浅浅,他的脸好像一个人,好像一个人。”
凤羽一直重复着这句话,阿浅没明白他是何意,只是狐疑的看了看土土,又看了看凤羽,“像谁啊?”
赤夜霎时警觉了起来,就说这鸟来路不明,眼下绝不能暴露身份,他放下了碗,认真的盯着凤羽看,“说来听听,像谁啊?”
凤羽读懂了,对方眼神中的可怖警告,有阿浅撑腰,他扬着脖子丝毫不惧怕,“你...心知肚明?”
“心知肚明?”赤夜咬牙切齿,差点又要冲动揍凤羽了,只是一瞬,他迅速切换了表情,“你怎知...我像谁?”
阿浅见气氛紧张,她倒是有些好奇土土像谁,毕竟自从来了这,还没见过谁像土土,最关键的是,能和土土长得像的人,应该也是绝美非凡吧,便问凤羽,“像谁啊?”
凤羽转身就走,回来嘴里叼了一团纸,他跳起来投在了阿浅身上,阿浅好奇打开。
赤夜装作不慌的样子,只是端起桌子上的茶碗,轻抿了一口茶水,余光却在观察阿浅的反应,见到阿浅神色有异,他捏茶碗的手莫名用了力,然后抢过那张纸,“我倒要看看...谁像我。”
纸皱巴巴的,上面画着的男子,跟赤夜的长相一模一样,确切的说就是自己本人,他一边看纸一边又看凤羽,终于他放下了纸,唇角绽放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捡的?这纸的质地...少见啊。”
赤夜猜得没错,这鸟和驴大概是仙界的探子,这凡间谁认得他是魔尊啊,总不能是哪个喜欢他的姑娘,无意画了自己的画像吧,不过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哦,谁让他被称“天下第一美男”呢!
赤夜所思不过是打趣玩笑,对于这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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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他已经完全猜出了,他们来这的目的。
大概就是自从自己消失后,整个仙族也没放弃查他的下落,终于在这座山查到,酷似他们口中大魔头的自己。
只是贸然攻山不稳妥,毕竟仙族已经失利一次,而魔尊没人敢轻易挑衅,若他不是魔尊,他们再扰了凡间的安宁,所谓的名门正派,才不想被世人诟病。
所以...派了这两个家伙前来试探,赤夜心如明镜。
这两个家伙,乔装成动物模样,还不敢化作人形,定是不能在凡间使用仙法,一来怕暴露身份,二来吓到了凡人,回去拧耳朵是小,扰了凡人寿数,被贬下凡也未可知。
赤夜舒了一口气,气定神闲中再次端起了茶碗,以自己的绝顶聪明,这点小计俩,他还是能看出来的,等等仙族没人了吗,驴和鸟的组合也是滑天下之大稽。
赤夜吹了吹茶水,眉眼间袒露着轻蔑的笑意,大抵是他们忌惮自己的聪慧,哼,无聊的障眼法!
赤夜喝了一口茶,所有担心烟消云散,互换了功法后,自己浑身魔气全无,手无缚鸡之力,那两个脑仁小的家伙,绝对看不出他是谁!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他们不会是因为阿浅来的吧,难道阿浅的身份?
可旁人是察觉不出她体内的魔气的,毕竟这股魔气曾存于自己体内,旁人只会觉得她是脉息混乱庞杂,赤夜放下了心事。
这两个蠢货,来就来吧,演戏谁不会,只要他们不是打阿浅的主意,他又何惧!
赤夜虽是这么想,但内心依然不踏实,别人怎样看自己无所谓,唯独阿浅不行,真的不行。
赤夜不觉皱了眉头,这鸟就是个天然的搅屎棍子,好在比那驴还蠢,什么心事都藏不住,你看这一激就紧张了,赤夜多了些把握。
“你、你什么意思?这是我捡的,就、就是跟你上街那天,怎么了,还能从哪里弄来的?”凤羽怕暴露身份,紧张的说话都结巴了。
凤羽和颜倾两人下界时,见仙界贴了很多大魔头的悬赏令,这才取了一张,觉得将来有用处,他们也没想到凡间没有这种纸啊!
赤夜神情不动声色,却也把凤羽的表情收在了眼中,“你急什么?”
“急?”凤羽确实很急,但被他这么点出来,如被打脸了一般,“没急,没急,没急!”
“哦”赤夜回了一句。
这一个字足以让凤羽崩溃,“你怎么不说话了,这...真的是我捡的。”
赤夜:“好。”
“浅浅你要信我!”凤羽转向了浅浅,本来不是要讨伐土土的吗?怎么苗头转向自己了,凤羽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浅浅你看像不像?”
阿浅望着画像,纸上的少年确实和土土十分相似,之后她被上面的字吸引了,悬赏令?魔族的魔尊?原来魔尊长这个样子啊,能是土土吗?
阿浅笑出了声,土土才不可能是什么魔尊,他连她都打不过,还每日被一只鸟欺负,可一息后她笑不出来了。
若不是,为何灰白会称他为:尊...上?!
12. 第 12 章
阿浅的心很乱,观土土的神色并无异样,魔尊是何许人物,是凡间各家各户最怕的妖魔。
她听说很久以前,魔界曾大肆屠戮人间,所杀之人多至河水百日血红不清,魔族所做恶行,甚至连襁褓中的稚子也没放过。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每家每户都要贴上门神求保佑,只是依然躲不掉魔族的残杀,阿浅知道这些不过是道听途说,但是提起魔族依然人人胆寒。
她实在不敢,把眼前之人和残暴冷厉的大魔头,捆绑在一起,阿浅从土土手中拿回了纸,只是团作一团扔在了一边,安慰自己道:“定是谁没事时,乱画的,不理也罢。”
阿浅说完,不顾凤羽的神情,从凳子上拉起了土土,“走,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赤夜挺慌,若是平时,被她拉着手腕处的袖子,内心早已开心溢于言表了,可她神情严肃,看来这事闹大了!
赤夜低声:“去...哪里?”
阿浅没回,只是把他带出了院子,走到了山中一处溪流地,这是她偶然发现的地方,溪水干净清澈。
土土以后再也不用去山下挑水了,阿浅松开他的衣袖,并没有多问,只是捡起石子,往水中扔去,激起了片片小水洼。
“阿浅,其实我...”赤夜第一次瞧见她不说话,亦不笑的神情,内心越发没了底气,显然他更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了。
阿浅打断了他,“要比一局吗?”
“嗯?”赤夜不明所以,还是点了头,“怎么比?”
阿浅轻笑着,“你没玩过这个?”
赤夜摇摇头又点点头,心下有些乱。
“就是打水漂。”阿浅做了一个姿势,“这样把石子掷出去,看这石子可以在水上弹几下,弹得越多谁就赢。”
赤夜望着阿浅认真的脸,暂且放下了心事,跃跃欲试,去捡了些石头。
阿浅过去一看,冲着土土摊开了手,“你看,要捡这种轻薄的,而不是很重的石子,你手里的石子不容易漂起来。”
赤夜垂下了眼睫,一瞬抬起头明媚地笑道,“那也不一定。”
阿浅愣了愣,他这笑,足以让此处秀美之景顿失颜色,此刻她的眼里,仿佛只有他一人是彩色的,任何万物皆被蒙上了一层淡漠的灰,阿浅脱口而出:
“你笑起来可真好看,这样才对嘛,要多笑笑。”说完不等他反应,便撇过脸去不再看他,只是轻巧的把石子向水中扔去,“我先来!”
笑起来很好看吗?赤夜当然知道自己的模样,当初仙界不服气,还做了一个美男评选。
赤夜不屑这种无趣的选拔,所以魔界没人参加,又因为是匿名选举,不知为何第一名竟是自己,一个令人最憎恶的大魔头。
这一结果,令仙界的众仙丧气了好一阵,仿佛魔就应该长一张丑陋的脸,魔就应该躲藏在阴暗的沟渠中,凭什么能耀武扬威出来见人,甚至能凌驾于仙族之上?
赤夜无语,倒也不在意那些人怎么说,他的年纪虽不大,但是对这世间的情很淡漠。
就像以前的魔尊们,会在与仙界撕完后,开始血腥屠戮凡间人一样,他没有能力去阻止这些事,只能置身事外,撇得干干净净。
那些蝼蚁的死活与自己何干,那是他们的命,赤夜叹息,无论自己长成什么样子,他都没为这世间出一点力,没有沾染任何,又怎能谈得上撇干净。
赤夜自嘲,倘若上一次他收了灵都,他会给这天下带来什么,真的能做一个他心中的魔尊吗?
“到你了!”阿浅见土土走神,提醒道,“想什么呢?”
“我在想...用这样大的石子怎么赢你。”赤夜温柔道,“倘若我赢了,可有什么奖赏?”
“你赢不了!”阿浅笑了起来,“不过你要赢了,我可以答应你个要求,随便什么!”
赤夜:“当真!”
阿浅:“嗯!”
“那你看好了!“赤夜一用力那石子“嗖”的一下飞了出去,接连弹起不落。
阿浅数着,确实比自己的石子漂的多,她皱眉小声低语道,“怎...怎么可能?”
赤夜:“万事皆有可能!”
阿浅:“我不服,再来一局!”
“你怎么还耍赖!”赤夜调侃,“愿赌服输!”
“我、我说的是两局!”阿浅气嘟嘟地,“等等,你是不是玩过水漂,你骗我没玩过,那不行,你这才是耍赖!”
赤夜望着阿浅,“真没玩过,我这人你不了解,向来天赋极高,学东西快!”
阿浅:“那就是,你手中的石子不一样,你把剩下的石子给我看看。”
赤夜:“不给!”
阿浅:“你给我!”
赤夜:“输了就是输了,要看石子...不行!”
两人你追我赶,闹了好一阵。
...
直到双方完全忘了这是水边,最终阿浅脚下一滑,被赤夜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这一拉不要紧,两人双双跌入了水中。
落水后,阿浅想笑话土土,才发现自己的衣裳湿了后,身材一览无余的暴露着,便赶忙松开了少年的手,双手护于胸前。
“救...救我,我不会水,阿浅,浅...”赤夜人如其名,擅长用赤火,自然怕水。
阿浅被吓住了,她对着他比划道,“这样,你这样用手拍水,放松放松...”等再看去,少年已经溺水了,不是说好的天赋极高吗?
阿浅也顾不上衣裳了,徒手把赤夜捞了出来,少年一动不动。
赤夜闭着眼睛躺着,脸色苍白,阿浅试了一下他的鼻息,竟然没有任何出气。
阿浅慌了,她按了按少年的胸腔,不管用,只能嘴对嘴渡气了...
初吻?算了,他不会知道的,不能再耽误了,阿浅试了一下,就要碰到少年鼻尖时,还是胆怯缩了回去。
赤夜缓过来了,他的眼睛未睁开,只是眯了一条缝隙,阿浅紧张,他的睫毛又密又浓,显然自己完全没注到他醒了。
阿浅捏着鼻子,狠心闭上了眼睛,俯身吻上了少年的唇,虽是救人脸还是红了。
赤夜睁开了眼睛,望着少女近在咫尺的脸,唇间软香温热,她...她在干什么?
趁自己晕了,吃自己豆腐?
可这种感觉为何,为何会让自己紧绷身子,谁来告诉他,他可是纯情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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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啊,啊,赤夜无法说出“享受”这个词,最终不敢动弹,只是动了动冷白的指尖。
现在,要抱住她吗?还是装作不知道?还是...要回应啊,很急,真的很急,躺着等!
荒郊野外,孤男寡女,赤夜的胸腔似有火在燃烧,他的喉结莫名动了一下,眼看对方就要睁开眼睛了,没等来办法,少年只好闭了眼。
能感觉一股气体,正顺着自己的口腔往下送,赤夜终于明白了,阿浅是在救自己,他微张着嘴巴,似在迎合对方。
“他这是要醒了?”阿浅呢喃,自己明显感觉少年的唇动了,便赶紧跪直了上身,拍了拍少年的脸,“你...醒了?”
究竟是哪点出了问题,怎么能被发现醒了,让你们出个主意真费劲,眼下他只得用装作挣扎的样子,揉着胸口,“我这是怎么了?”
“你落水晕了,你不会水早说啊...”阿浅愧疚把他带到了水边,又害他落水,更怕他发现自己亲了他。
赤夜明知故问,“阿浅,你的脸怎么红了?”
“我、没事,水太凉了呛的。”阿浅敷衍道,总不能直说吧,万一土土不愿意怎么办,阿浅也有些委屈,她是初吻啊。
“你别着凉了!”赤夜想要起来,本以为会踉跄站不住,没想到身轻如燕,亲吻还有这个功效?
果然,和对方发生点什么,有助于自己身子恢复,如此肌肤之亲,已经有如此成果,若是...
究竟谁敢说他不行啊,不过眼下他还是要表现得弱一点。
赤夜偷笑,竟还想亲亲,怎么才能再掉一次水啊,赤夜故意往水边走了走。
阿浅看到了,“你疯了吗,等又掉下去!”
赤夜是疯了,亲亲真的会上瘾啊,“浅浅我不骗你,扔下去的那颗石子,是不一样的,不行,我得去捡回来!”
赤夜要往水里跳,阿浅赶紧搂住了赤夜的腰,“不管是什么石子,咱们不要了,石子不重要!”
对,不重要,亲亲重要,搂腰重要,“阿浅你别管我了,我要把石子送给你!”
两人闹了一阵,赤夜心满意足,终于在得寸进尺后,才想起了阿浅,不能碰凉水,若是受凉了,他不会原谅自己。
“阿浅,我忘了你的身子...”赤夜这么一提醒,阿浅才想起来,她身上的事,还没好利索。
眼下两个人浑身湿淋淋的,衣服也脏了,回去怕是有损阿浅的名声,赤夜抱来了柴火过来,又迅速点燃了柴火,他拉着阿浅坐在火边,“等衣裳干了再走。”
赤夜没有骗人,如今他已经可以,使用一些小的法术了,便是借住赤火珠的力量,让身上的衣裳干了,他解下衣裳,披在了阿浅身上。
阿浅:“你的衣裳怎么干的这么快?”
“男人嘛,火旺自然干得快。”赤夜说着,见阿浅还在哆嗦,他上前把她揽在了怀里,心狂跳不止。
“你...你干什么?”阿浅试图挣脱。
“别乱动,取暖!”赤夜不看她,看着远处,别乱动啊,他真的会控住不住,想要她!
至于,在身子没好的情况下,用赤火珠,反噬就反噬吧,现在他命都想给她!
13. 第 13 章
赤夜想和阿浅这样贴近的依偎在一起,这一刻他没有任何私心,那就让反噬来的更猛烈一些吧,哪怕为了贪这一晌欢愉。
赤夜背着阿浅,悄悄伸出了两根手指,对着苍穹低念了一句咒语,头顶的天开始变得赤红,赤夜的额头冒了汗珠。
直到红色转变为了墨黑,像积压许久未得以释放的雨云,顷刻就要给这人间,来上一场凉雨一样。
“要下雨了,这里不能久待了。”阿浅仰头看天,又一侧头说话,瞧见了赤夜额尖的汗,“你...很热?”
赤夜摇摇头,心口处一抽一抽的疼着,“眼看就要下雨了,要不住一宿再回去?”
阿浅诧异,“哪有地方住,我看这雨下下来,估计能把这淹了,万一弄得更狼狈怎么好?”她说着担忧的望着头顶的天,“咱们回去也没人看见。”
赤夜不死心,“咱的住处可有一只烦人的鹦鹉,不知会不会添油加醋,把这些说出去,你的衣裳...”见阿浅还是犹豫,赤夜又道:“还是等衣裳干了吧。”
赤夜不敢盯着阿浅身上看,“我看那边树木遮挡处,貌似有一个小山洞,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赤夜放开了阿浅,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条,在手上拍了两下未折,这才往山洞处走去。
阿浅披着少年的衣裳,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少年走远,才用头蹭了蹭他的衣裳,有股天然的草木香气。
闻着竟想昏昏欲睡,直到听见少年喊自己,阿浅才打起精神,起身去找少年了。
...
这里果然有一处山洞,初见洞口极窄不易发现,进去后竟别有洞天,天然的石头宽大光滑,被赤夜铺上干草后,完全可以做床。
阿浅很是扭捏,灰白一般不在山上住,她一天中的大多时候,都是与少年独处,但是自己有一间屋子,土土会睡外面的秋千床,现如今...到真成了,孤男骨女共处一室。
阿浅个性虽强,但是说不怕是假的,只是这种怕她又形容不出,似乎还多了一种隐藏的期待,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她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声。
多想无益,索性既来之则安之,阿浅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又见每一块石头上,都被少年精心铺着草,坐上去暖暖的,暖得心头跟着打颤。
外面正下着小雨,少年进来的时候身上湿了,阿浅全看在眼里,想要张嘴说柴火够了,少年又消失在了山洞中。
阿浅等到少年再回来时,他的手里多了两枚果子,没说去哪了,只是递给自己,“饿了吧,下雨路滑不好抓鱼,将就着吃。”
阿浅心知肚明,大概土土掉下水时受了惊吓,便连忙去接果子,谁知少年递过来的手,又缩了回去,竟然在他的衣袍上擦了擦,才再次递向自己。
阿浅的心一紧,终于拿起果子吃了一口,又见少年只是端坐着,手不停地拨弄着地上的木柴,她道:“你不吃吗?”
“你吃吧,我不饿!”总共两个果子,本以为能找到很多吃的,因为这里靠近水流,也会像山下一样,谁知什么也没有,赤夜心疼阿浅。
“你吃吧,我自己一个人吃也没意思。”阿浅看出了少年的心思,“你若不吃,我就冒雨回去了。”
“你不能再淋雨了。”赤夜道,这才拿起了果子,尝了一口有些酸,“阿浅你累了吗,等烤烤火去睡一觉吧,我守着你。”
“那你呢?”阿浅问,这里只有一张床,她说完脸红了。
“我不困。”赤夜没有抬头,仿佛柴火旺不旺更重要,“身上...可还凉?”
“不凉了。”阿浅回。
山洞内很静,两人各自沉默着。
直到阿浅先开口道,“今日那个画像,你别放在心上,没人会相信,你是什么样子的人,我是知道的。”
赤夜拨柴火的手停了一息,又想掩饰心慌,手下竟加大了力度,一哆嗦火星子直接烧到了袖口,赤夜瞬间扔掉了木棍,手有些疼。
阿浅大惊,紧张走到少年身边查看,“没烧到你吧?”
赤夜笑笑,他知道阿浅是怕自己不开心,才带自己出来散心的,她如此体谅自己,自己竟不敢坦白。
赤夜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没有,只是衣袖烧了个洞。”说着叹了一口气笑道,“可惜...也就只有这件衣裳还能穿出门了。”
阿浅望着少年道,“你这衣裳也旧了,烧坏了咱就不要,等我送你一件得了!”
“送我?”赤夜笑笑问,“可...”
阿浅:“怎么?不想要?”
赤夜坐了下来,吞吞吐吐:“当然想要,只是...”
阿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阿浅又说,“我听灰白说,你一直住在山里,要不是为了给我买女儿家的私物,是绝不会出去的,是不是...”
阿浅你就别吓我了,好吧,我承认我是魔尊,我实在无法背负着愧疚欺骗你,自从遇见了你,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活着,你相信我,我会做一个不一样的魔尊,我会让魔族不再霍乱人间,我会让这天下归心,从此再无战乱,我...
“你怎么这个神情?”阿浅凑过去挨着少年坐下,“你不敢出去,是不是这外边...有你的仇敌啊?”
“啊?”赤夜睁大了眼睛,他不想出去是因为颓废!
“你看啊,首先这画像很蹊跷,肯定是一些人故意的,但...”
赤夜:“但很像我?”
“嗯,上面的地方也未曾听过,世人都说有魔尊,可那么多年天下太平,我思来想去,估计是你的仇敌,见你长得好看杜撰的,这...肯定是仇家寻上门了。”
赤夜神色凝重,“阿浅,你信我?”
阿浅点头,“我信!”
赤夜:“姑且...算是有仇敌吧!”
“我就说嘛,我们土土怎么可能是坏人!”阿浅伸手,迟疑了一下,捏住了少年的脸,“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土土你说实话,你以前是不是做错过事。”
“做错事?”赤夜重复着,好像只是冷眼旁观别人的生死,这也算错吧,他垂下了头,神色难过。
“杀...杀人了?”阿浅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明显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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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夜不说话,只是侧头望着阿浅,密黑的睫毛颤动着,这让自己怎么回答,战场上的杀戮在所难免,但是他绝没有滥杀无辜,他保证!
即便如今他穷得只能吃土,也没让灰白去抢百姓的银两啊,甚至让灰白回魔界传令,但凡敢胡作非为肆意杀人抢夺者,不用自己的命令,直接就地斩杀!
现如今的凡界难得的安宁,赤夜也算松了一口气,这也是他可以安心待在山里的理由,虽然这个理由很牵强。
阿浅最终没忍住,哆嗦着上前,一把抱住了少年,“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咱们不杀人了行吗,我知道你没钱,但是也不能,干刀尖舔血的谋生啊。”
赤夜一怔,抬手想要搂住少女的腰,最终还是没敢,只是颓然放下了手。
阿浅哽咽道,“我从没见你的家人来过,你应该和我一样,吃了很多苦,没有人看着你长大,你才会走错路,路错了我们就回头。”
阿浅用了力,勒得赤夜想要咳嗽,“你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以后你有亲人了,你有我了,土土,你...改邪归正吧!”
可是,阿浅,倘若我真的无法,配得上你的善良呢,赤夜没有说话,一种巨大的恐惧,像阴云一样笼罩着自己,他会坦白的,只是不是现在,等几十年可以吗?等到她老去可以吗?
阿浅见他不言语,再次道:“那些仇家若是杀过来,咱们就逃吧,逃到很远的很远,逃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赤夜把头埋在阿浅的肩上,有晶莹的东西落了下来,“阿浅,倘若我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你会...离开我吗?”
阿浅摇摇头,她已经能坚定自己的心了,从每一次心疼他开始,她便知道她喜欢他,喜欢到可以原谅任何,她凑近他的耳朵。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不在意你有什么秘密,你只要今后不杀人了,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永远。”赤夜咀嚼着这个词,“阿浅,我答应你,我此生不会再杀一人,若是有违誓言,来生你会忘了我,而我要受尽这天下的苦,对所有可求的一切,求而不得。”
少年的心是真的,只是他只渴求她一人。
从遇见了她开始,他的心愈发柔软,直到化成了一滩清澈的水,去凡间吧,去过普通凡人的生活,什么权利地位虚假又可笑,他们可以生个一儿半女共度一生,或者不生也可以,就这么陪着她。
“阿浅,你愿意和我...”
赤夜只觉得心口发紧,这该死的反噬来了,一时竟连口识、耳识也消失了,他想和她白头到□□度余生,娶她还未说出口。
只是贪恋几十年而已,为何上天,就不给他这个机会呢!
...
司命殿。
司命正看着铜镜中的一切,感叹有些誓言是不能乱发的,他的手里拿着云浅的命薄,没有多少日子,阿浅就可以,做回真正的云浅了,好在在凡间,他们还有一些时间,足够告别。
“求而不得?!”司命呢喃着摇摇头,“这世间的情,真参透了没意思,为何还有那么多痴男怨女呢!”
14. 第 14 章
“你说什么?”阿浅见少年只说了一半话,哪怕不说后半句,她也心知肚明,这是少年的倾心以告,她愿意!
赤夜很急,见阿浅只是害羞的低着头,他愈发发不出声音了,无奈下他挑起了阿浅的下巴,直视着阿浅的眼睛,四目相对。
阿浅以为土土羞于表达,这一举动是想亲自己,便赶忙闭上了眼睛,呼吸急促,只是等了半天,对方毫无反应,阿浅睁开眼睛一瞧,土土正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
这是让女孩子主动?阿浅盯着少年的眉梢,他好看的眉头微拧,表情急切...
倘若像初吻那般,神不知鬼不觉,她还好意思,如今...他一双深不见底的双瞳,正毫无保留的注视着自己。
“那你...闭上眼!”这是阿浅最大的妥协。
闭眼???赤夜不明白但还是照做了,他总是习惯于听她的话。
阿浅掂起了脚尖,眼前的人个头很高,怕是要揽住他的脖子,才能最稳妥的亲到他。
赤夜感觉到,一双温软的胳膊环住了自己的脖子,还未等自己反应,少女柔软的唇,已经落在了自己的眉心,赤夜不由的睁开了眼睛,睫毛抖了抖。
她在亲自己?这和上次救自己的亲吻一样吗?不管了,毕竟亲吻有助于口识和耳识恢复。
赤夜藏起的尾巴摇了摇,第一次被人亲额头欸,怎么内心会滋生出,一种被珍视的感觉,不过这次又是阿浅主动,赤夜打定主意,这一次他要化被动为主动。
可...可是她让自己闭眼,没让自己回吻啊!
赤夜想到这里,赶紧闭回了眼睛,哪知阿浅并没有停下来,她顺着他的眉心,一路向下,亲吻了他的眼睛。
阿浅诧异,自己真的很想一点点亲他,就像在做一件很认真的事一样,多一点敷衍她都不愿,少年这张脸足以魅惑人心。
阿浅亲得很投入,仇家若是真的找到他们,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看土土的武功,早就被人废了,阿浅帮不上忙。
赤夜的呼吸开始加重,能感觉到她的唇,落在自己的鼻尖,渴望,无限的渴望,少年微张开了嘴巴,可她...却停了下来。
赤夜纳闷,她这是生气自己没有主动吗?赤夜睁开了眼睛,瞧见了阿浅眼睛红红的,她正...流泪?
赤夜做错了,虽然表白没说出口,但是行动也没做出来,他拉过阿浅,用唇堵住了她的唇,怀里的人只是挣扎了一下,就瘫软成了一团。
赤夜默许了这种认可,他的手托着阿浅的后颈,怜爱且小心的表达着爱意。
少年偶尔也会不受控制,想要更进一步,更深入的侵略占有,直到再次缱绻留恋,少女唇上的那一丝柔软。
赤夜的吻是压抑的,重视的,反抗身体本能的,话说喜欢是占有还是克制,赤夜不明白。
只是怕弄疼了她,只是怕强有力的入侵,她会推开自己,所以只能一边试探,一边渴求她的回应,哪怕对方给自己,一个最微弱的提醒,他便可以让她知道,他的喜欢究竟有多深。
赤夜渴望拥有她,又不希望太快拥有她,因为自己还未付出什么,便拥有了她这叫趁人之危,他还没有能力给她想要的生活,这叫无耻!
赤夜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用力,在薄薄的肌肤下尤为突兀,以至于整个身子,因为克制而抖动,直到怀里的少女颤抖微张了唇,这一举动瞬间引爆了,少年身体的本能,哪怕陷阱赤夜也会跳。
引诱,赤夜想到了这个词,所有的克制荡然无存,他的吻随着呼吸,开始变得浓烈起来,这是他的喜欢啊,这是他的心啊,倘若靠近那心跳声,一定能让阿浅感觉到欢愉。
赤夜深吻着喜欢的人,直到放开了她,他怕自己再吻下去,会想要了她,而这是绝不可以的,再怎么样,他也不会拿她的清白开玩笑。
阿浅终于得以解脱,腿软到站不起来,只是低着头,偶尔悄悄偷瞄少年一眼,少年似乎在说什么,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阿浅不知他是想听,她愿意,还是想听她喜欢他呢,阿浅羞涩的贴近少年,“愿意。”
赤夜什么也听不到,便再次指了指耳朵,摇了摇手。
他这是觉得自己说少了,阿浅拧住了少年的耳朵,亲都亲了,还要怎样,“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那么多想法,以前你是在装乖吗?
“嗯嗯....”赤夜发不出声音。
“说话啊!”阿浅问道,又见少年神情有异,这才终于想起了,他曾说过,发病的时候,可能出现口不能言,耳不能听!
天,阿浅羞愧到无地自容,她究竟在干什么,会错意了?
是自己先亲土土的,土土亲她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阿浅不知道。
如果上一次的初吻,是以救人为目的,那如今自己真真夺了土土的...吻。
只是他是初吻吗?想到刚刚两人如此激烈,他又...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可能还有初吻,阿浅不知道自己是亏了还是赚了,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要不说土土不敢睡觉呢,原来是怕她,可事情已经发生了,阿浅只能这么安慰自己,还有补救的机会。
阿浅从柴火中抽出一根木棍,又把木棍那头的火星子灭掉,拉过少年后,她在地上写起字来:我会负责的!
赤夜一头黑线,这次是他主动的好不好,要负责也是男人负责。
阿浅又写:你别生气了,是我会错意了,要不这样吧。
赤夜内心:哪样?
阿浅摸了摸袖子,终于从里面摸出了几文钱,土土若真不愿与自己成亲,那就放过他吧,她再也没脸强取豪夺了:钱...补偿你。
啊?赤夜气疯了,她把他当什么了,灰白讲过,人间那些风月场所里,要是卖笑或者卖身,是要给钱的,互相亲吻也算是卖身吗?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魔尊,这显然是羞辱自己,赤夜夺过木棍写道:我不要!
阿浅还是把钱塞到了少年手里,又取了一根木棍接着写:你嫌少?
赤夜委屈又生气:不是!
阿浅:我出门没带那么多,你要想要,等明日取给你。
赤夜气哼哼:你想...两清?
阿浅:什么两清,我不明白!
赤夜:我不要钱,我喜欢你,我是自愿的!
阿浅:那你不早说!
赤夜:我想说的,说不了啊!
阿浅:那你以前怎么不愿意,你不用在乎名声,亲了就亲了,你当没发生!
赤夜:什么亲了就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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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没发生,你可知...
阿浅在地上乱画:我是初吻,我都没在乎,你在乎什么,你又...
赤夜:天地良心,我怎么不是初吻了,我在乎,我在乎,我在乎死了!
赤夜写得很快,手腕写酸了,“你究竟有没有心,你感受不到我的喜欢吗?”
阿浅把木棍一扔,背过身子不再理他,她说了多少次成亲,他都没答应,这又发得哪门子邪火,亲一下怎么了,不就是嫌弃她亲他吗!
阿浅再次捡起木棍:你若觉得被亲委屈了,那你亲回来!
阿浅写完,又觉得写错了,便用棍子把地上的字迹抹去了,她不知少年早已看了个清楚。
赤夜写下:这可是你说的!
无论克制与否,他还是想亲亲,亲就亲谁怕谁!
阿浅再次害羞,飞快的在地上写着字,幸好认字后学了写字,虽然没他的笔速快,但是还能应付:我可不是你想亲就能亲的。
赤夜:那我就能随时被你亲了!
阿浅:随时?你还是在意。
赤夜:我本来就在意。
两人写来写去,吵了个痛快,阿浅实在写累了,“亲先放一边,你就说成不成亲!”
赤夜:成!
阿浅:这可不是我逼你的!
赤夜:嗯。
阿浅:你就一个字,你什么态度啊。
赤夜:我什么态度了?
阿浅:你什么表情。
赤夜扯着嘴角写下:欣喜。
阿浅: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赤夜:我、我说话了吗?我能说话?
这就是人间戏本子写的,恋爱和刚认识不一样,赤夜又写:好,我声音大了,我开心,我终于能跟浅浅成亲了。
见到阿浅笑了出来,赤夜揉了揉手腕:既然要成亲了,能不能再亲一亲。
阿浅:不行,看你表现。
???怎么跟想像的不一样,刚刚能亲,这要成亲了不给亲了?怎么还多了要求?
赤夜:再亲一下!
阿浅站了起来扔下了木棍说:“不行,说了不行。”
赤夜追了过去,他看懂了她的唇语,他蛊惑的勾着嘴角,指了指耳朵。
阿浅想逃却还是被少年抓住了,他从身后环住了她,把头埋在她的颈部,撒娇不松开。
阿浅逃脱不开,她其实奇怪,她是人,他应该是个狗狗精怪,那他们究竟会生出什么娃?
最终,她动了动身子,回身窝在了少年怀里,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点了点少年的心口。
少年这才放开少女,阿浅今日算是跟木棍玩上了,她写道:那个钱给你当礼钱,你可不能...再收别的女子的礼了。
赤夜点头,在她身旁蹲下来,拿过她手里的木棍写道:太少!
阿浅侧头亲了少年的侧脸:这样呢?
赤夜:一吻值千金。
阿浅满意,又见少年写着:既然是你下聘,怎么也得十里红妆吧,毕竟本公子的长相,万一有女子倾慕给的多,不如多...亲亲,抵了这十里红妆!
阿浅再次拧住了少年的耳朵:胆大了是吧。
少年点头,拿开了阿浅的手,终于如愿吻住了少女的唇。
15. 第 15 章
拥吻太过亲密,一旦发生便会让人上瘾,此时的俩人似乎沉浸其中,再不愿放开对方,但也仅仅局限于这种亲昵,并没有冲破最后的禁忌。
没有逾矩的接触,必然带着浓烈又朦胧的私心,比如正大光明的拥有对方,唯有成亲最合规矩,完全能全了彼此的私心。
甚至在这之中,她还咬了他,赤夜不明白这种“咬”的意思,但足够把他内心的火烧到最烈,足够少年可以忘了自己的身份,去深入回应。
喜欢和爱不易区分,就像吻时他刻意想分清,究竟是情欲的本能,还是喜欢的奉献一样,他在取悦她。
阿浅不知少年心思,她被他吻醉了脸颊,直到再也受不住这种索取后,才用手去推他,却不想被他紧紧扣住了手腕,无法挣脱。
阿浅睁开了眼睛,有意地躲着少年的吻,“等...等一下。”明知他闭着眼睛听不见,却还是迷醉般说了出来。
赤夜松开了她的手腕,转瞬却顺着她细小的腕子十指紧扣,这下她再挣脱不得,他想要她,疯狂的想要,这种想法是少年左右不了的。
阿浅试着深呼吸,再这样下去,她害怕自己会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即便他根本听不见,“唔...你放开我。”
阿浅的努力只是徒劳,最终下决心咬住了少年的下唇,没有用力却也加了些力道。
赤夜感觉到疼痛,惊诧地睁开了双瞳,神情只是一瞬,便被躁动的欢喜替代掉了,此刻他弯起了眉,似乎是在回味她刚才的举动,比如享受般歪着的头,和如眉一样勾起的唇角。
阿浅瞧出来了,他的笑有深意,这可真是羞人啊,想捂住脸,自己的手指和他的手指,密不可分却缠绕在一起,只能瞪他却,陷在了对方的眸子中,那样炽热的眼神,阿浅不敢再细看。
双方的手分开了,阿浅有一丝放松,指尖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心下竟然不舍起来,直到少年再次挑起了自己的下巴,深深地印了一个吻。
“啊——”阿浅娇羞的喊了一声,想要逃,被对方发现一扯,再次跌入了少年温热的怀中,此生...怕是逃不掉了。
可一瞬,她听到了少年胸腔内,传来的强烈心跳声,像是诉说着对自己的喜欢,她趴在他的心口处,伸出一只青葱般白嫩的手指,指尖停在了他的喉结处。
赤夜一惊,本能的抓住了她的手,“你再这样不老实,信不信我...”
阿浅身子一僵,“腾地”离开了少年的怀抱,甚至被吓到了,“土土,你能说话了?”
亲亲的奇效,让赤夜的耳朵也恢复了听觉,赤夜欣喜,点点头,“不光能说,也能听见!”
阿浅紧张,“你...什么时候能听见的?”她沉醉的时候,没有发出...不该发出的声音吧,不会被他听到了吧,羞到跺脚!
“刚刚!”赤夜答,又见她想要跑,“你去哪里?”
“有...有些热!”阿浅老实回答,完全没有了嚣张跋扈的劲,她不过是仗着少年身体有疾,稍微胆大了些,如今他好了定会看自己笑话,“我出去散散心。”
“哦?散心,不如一起。”赤夜的眼睛亮了亮,见她不说话,再次气定神闲开口,“我懂唇语。”
“啊?”阿浅心虚,那他为何要她在地上写字,她咬牙切齿,哼,自己的胳膊都酸了。
“可是外面在下雨欸,雨天最适合睡觉...”赤夜收住了后面的话,又见她嘟着嘴巴,便故意逗她,“浅浅,你看这天色尚晚,不如我们...早些歇息?”
赤夜径直走到了石床边,撩起衣袍坦然坐下,又笑笑拍了拍石床,招呼阿浅坐过去,好看的脸只剩宠溺,“来啊,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他这意思是要做...羞羞的事吗?她还没准备好啊,即便他们会成亲,也太快了,阿浅摆摆手推脱,“不、不行!礼不成,不能睡、睡一起!”
“女孩子可真可爱!”赤夜喜欢逗她,魔虽是恶的化身,但他绝不会,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要了她,这种委屈她不能受,他淡淡的开口,“你害羞了?我何时说要睡一起了?只是让你过来。”
又被他骗了,阿浅心口一紧,还是磨蹭着走了过去,挨着少年坐下。
赤夜望着她,真是越发喜欢她了,“刚刚,你以为我们要睡一起?”
阿浅的手绞着衣裳,头更低了,直到少年捧起了自己的脸,“浅浅你看着我,这次不要躲开我的眼神了。”
阿浅紧张的回:“嗯。”
赤夜想了想开口道:“你要知道,我喜欢你的心是真的,想要拥有你...也是真的,男女的床笫乐趣,源自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本能的需求,但是因为我喜欢你,才不会打着喜欢的名义,去做伤害你的事。”
赤夜的眼睛微红,语言却无比的诚恳,“因为喜欢,才希望在洞房花烛夜真正拥有你,而不是这个简陋的山洞,一张石床一片草席,便要了你。”
“拥有是一件简单的事,不过是脱了衣裳、穿起衣裳,但你不一样,你是我此生渴求的珍宝,你不应该被这么草率对待,两情相悦的付出,是一件重要且认真的事。”
阿浅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抱住了少年,从来没有人跟自己,说过这些肺腑之言,可喜欢竟是被尊重,被理解,被承认,被欣赏,被放在心上。
赤夜擦掉了阿浅的眼泪,“怎么又哭了?”
刚才的吻里,混合着泪水的咸味,他想再一次吻掉她的泪,又怕吓着她,只得温柔的安抚她。
“所以浅浅,你不用怕我,也可以完全信任我,我不会伤害你,我向你保证,我们的洞房,一定会有最厚实最柔软的棉被,我会把我的全部,毫无保留的交给你。”
阿浅更害臊了,她用拳头捶了一下少年的胸口,“你、你别说了,我信!”
赤夜一笑,“你睡吧,我说了守着你,只是今晚只能委屈你睡石床了。”
阿浅:“你睡哪里?”
赤夜:“等你睡着,我会在地上铺一些草,凑合一晚。”
阿浅:“下雨...地上有潮气。”
赤夜温柔的给阿浅脱下鞋,又扶她躺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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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潮,你快睡吧,你不睡是想让我哄?”他说着用手摸着她的脸,“你放心,成亲后我绝不会委屈你。”
阿浅拉过少年的手抱在了怀里,“土土,我睡不着,能不能陪我说会话?”
赤夜不强迫阿浅,她躺着也算是休息,“嗯,说什么?”
阿浅眸子暗了,“我在想,其实你是谁不重要,没有人生来就是坏人,成为坏人肯定因为经历了什么,我希望你对以前,不要有负罪感。”
赤夜小心翼翼:“可以前的我是个坏人,一个人人唾弃的坏人,一个你不会...喜欢的人。”
阿浅沉默着,终于开口:“我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有什么样的身份,只因为你是你。”
阿浅顿了顿又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是我不希望你不开心。”
阿浅说着牵住了少年的手,“答应我,要开心,毕竟我们土土笑起来最好看了,以前是以前,哪怕土土真的做错了,我也会原谅。”
赤夜不想叫土土了,他叹了一口气,“浅浅,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阿浅没听到少年的心声,她睡着了。
赤夜见她睡了,悄悄抽回了自己的手,给她盖上了自己的衣裳,碎碎念道:“浅浅,我的真名叫赤夜,是这世人口中最恶的魔。”
赤夜沉默了一两息,“我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师父,也是我的家人,我们成亲后,虽然不能及时告知他老人家,但他一定会祝福我们的,他会喜欢你。”
赤夜说着,听见了阿浅传来的匀称呼噜声,他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尖,“睡得这么香吗?”
赤夜笑着神情又冷漠了下来,“师父说,我生来便是带着使命的,总有一天...这天下将因我,诞生一场巨大的浩劫,三界会消亡,也会诞生一个新的天地。”
“我不敢告诉你我是魔尊,是因为我的降生,就是天下的劫难。”
赤夜顿了顿,“魔不代表就是邪恶,但注定会卷入这场战役中,我藏在这座山上,找了千万种理由,倘若这世间没有了我,就没有了杀戮,可我的功法在恢复,同时魔性也在恢复,我想命是躲不掉的。
“不过浅浅请你放心,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不会杀任何人,这是我给你的承诺,我会让你无忧无虑,可现在...”他的手勾着阿浅的手指,“可现在我有了你,我竟开始怕死了...”
“你会恨我吧!”赤夜掉了一滴眼泪,不是体质上的泪失禁,虽然没人相信魔会哭,少年把少女的手,拉到了自己脸颊处,“我会...给你,和这天下编织一个美梦。”
赤夜心知履行承诺不杀人,只有在那天来临时,杀了自己,他只是贪心的希望,他可以陪她走过好几次轮回,这一世的羁绊太少,少到可怜。
而魔死了是没有轮回的,就像破碎的碎片,永远拼不成完整的魔识了,眼泪滚滚落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哭得如此忘我。
阿浅醒了,因为他的泪,弄湿了自己的手,她佯装翻身后,悲伤地睁开了眼睛:原来...他叫赤夜啊。
16. 第 16 章
阿浅心中想着赤夜的名字,心软得一塌糊涂,她说了不在乎他的身份,那么他是魔又能怎样,只是多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心疼。
他和自己一样没有父母吗?阿浅要成亲了,她想要寻到自己的家人,哪怕求一个名义上的祝福。
阿浅与其说心疼一个魔,不如说也是心疼自己,他一定受了很多苦吧,阿浅努力压制着哭声,才没有让身后之人察觉。
直到山洞内再没了动静,阿浅故意发出梦呓般的试探,翻过了身子。
转过来,就见赤夜趴在床边睡了,阿浅抬起手想要摸他的脸,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
山洞内没烧完的柴火,残存着一丝暖黄的余温,碎光攒动,映照在赤夜的头发和脸上,阿浅的盯着少年的侧颜,发丝和睫毛渡了一层光,眼角和鼻尖微红,明显带着哭过的痕迹。
“哭着睡着了?”阿浅呢喃,把他给自己的衣裳披在了对方身上,便独自走到了炉火旁,用木棍波弄着余火,又用嘴吹了吹,火才再次变大,火焰下木柴的影子在山洞内来回跳动,没有惊醒少年。
阿浅觉得这一幕太温馨了,他在睡自己在想心事,足以抵过,山洞外一切未知的黑暗,仿佛有他在就不用怕了,就会心安。
“赤夜?狗狗?还挺有意思!”阿浅心情好了起来,“魔尊的真身竟是狗狗,真是从没听人说过,哪怕是最会讲故事的阿嬷,大概也不知道吧。”
不过,阿浅依然觉得自己在做梦,她狠掐了一把胳膊上的肉,很疼很疼,疼到掉了眼泪。
他会心甘情愿做一个凡人吗?阿浅想到自己会老去,而魔是否容颜永驻,又怕赤夜会嫌弃自己,可喜欢是藏不住的,哪怕只能短暂拥有,眼下她欣喜又烦躁,只想走一步算一步。
阿浅想了很多,把问题想得很简单,只要他不杀人了,他们就会安稳一生。
直到柴火烧尽,山洞里变得亮堂了许多,阿浅才把柴火拨弄开,看了没有火星子,便走到了山洞口,天亮了。
她闭着眼睛吸着外面的空气,清新又醒脑。
话说,阿浅还有一个心事就是,在她细碎的记忆里,没有家人的住址,他们的模样,甚至忘了他们说过的话,找人宛如大海捞针,她真的把他们忘了个干净。
阿浅安慰自己,真的寻不到就不找了,或许自己以前就没想找,才会全都忘了,阿浅想成亲就不用请什么人了,能跟他在一起就好,赤夜怕生,人少反而自在。
那只鹦鹉多少能派上用场,那只驴还能接亲,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阿浅答应送少年一身衣裳,何不就做成礼服,阿浅正为自己的聪慧得意,身后一双手揽住了自己,是熟悉的气息。
赤夜的头蹭着她的耳垂:“想什么呢?”
“你醒了?阿浅回头,一夜之间,她未来的夫君唇上,竟然长出了青茬,憔悴了许多。
赤夜摸了一把下巴,不明所以道,“你在看什么?”
阿浅笑笑,“看这里!”她的手指本想点点他的冒出来的胡须,竟然不留神点了他的唇。
赤夜坏笑道,“怎么,是...昨日亲肿了?”
阿浅娇嗔,“你说什么呢,你长胡子了!”
“长胡子了?”赤夜试了试自己的人中处,似笑非笑的望着阿浅,“浅浅,你要不要试试扎不扎!”
阿浅推了赤夜,“不要,还没洗漱呢。”
赤夜不依,“你嫌弃我?”
“不嫌弃!”阿浅和赤夜推搡,总不能每天都亲亲吧,要矜持!
“那就亲一下!”
“不行!”
“你还是嫌弃我!”
“我没有!”阿浅说着就往山洞跑。
“还说没有,你就是嫌弃。”赤夜追了过去,把阿浅堵到无路可逃。
阿浅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只能亲额头!”
赤夜咬着下唇,神情委屈,他松开了阿浅,“哼,不亲了!”
阿浅捏了一把赤夜的脸,水灵灵的果然好掐,她闭上了眼睛,“快点!”心知他最好哄了。
赤夜果然从了,小计啄米般在阿浅的额头,轻点了一下,然后牵起了阿浅的手,“走,回家!”
“回家?”阿浅怔怔道.
“当然了,回我们的家。”
“嗯!”阿浅高兴得要掉眼泪,她停住了步子不走,“等一下!”
赤夜停下来,见她神情严肃:“怎、怎么了?”
阿浅:“我收回刚才的话!”
赤夜:“嗯?什么?”
阿浅:“收回...只亲额头!”
赤夜再次拉起了阿浅的手,“说完了?走回家?”
阿浅:“???你不亲了?”
赤夜吓了一跳,本以为她听见了自己的肺腑之言,原来是这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阿浅:“什么嘛,我都给你亲了,你给个面子嘛。”
赤夜走地很快,只是嘴角完全压不住,阿浅跟在后面,“你这样,我怎么下的来台阶啊,求你了,给个面子!”
“求?”赤夜心里乐开了花,“怎么求?”
“你别得寸进尺!”阿浅气哼哼,“我不走了!”
赤夜无奈的回身摇摇头,一个橫抱抱起了阿浅,语气宠溺至极,“这样,不算是吃豆腐吧!”
“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阿浅嘴上否定,却偷笑的窝在赤夜的怀里,“你说,你身子有疾,到底是不是装的。”
赤夜倒也不反驳,低头贴近她悄悄说着什么!
“哎呀!”阿浅捂脸,她可真真相信他是魔了,什么不正经的话都往外说,看着他如此打趣自己,她神情自若,“我不信!”
“不信!”赤夜放下了她,“自己走!”
“你不抱了!”赤夜摇摇头,“身子弱,抱不动!”
“你说我重!”阿浅又道,“不亲可以,抱!”少女说着张开了怀抱,他若不抱自己,她就这么一直等着,看谁妥协。
赤夜被拿捏,但是他不愿吃亏,凑近她,“你信还是不信?”
阿浅翻了个白眼,“信,我信,我们土土是最强的!”
赤夜如愿了,“也不用最强,反正没人比得过就是了!”
“快走吧!”阿浅捏着少年的耳朵,“真是说不过你!。”
两人你一嘴我一嘴,看似是吵架,其实彼此关系更近了,出了洞口却见那只鹦鹉,正在附近四处溜达,赤夜神色一凛,“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赤夜对阿浅道,“你看这鹦鹉像不像个人,不安好心,不如酒席做菜肴得了!”
阿浅明白了赤夜的意思,显然这鹦鹉也是精怪的化身,这是冲着赤夜的身份来的,包括那只驴她也心生怀疑,只是不能打草惊蛇。
“放我下来!”阿浅说着,被赤夜放了下来,并没有理会凤羽,而是跟赤夜商量着成亲。
凤羽见自己被冷落,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听到成亲瞪大了眼睛,叫出了声:“浅浅,不能嫁!”
阿浅道:“谁说我要嫁的,我是娶!”
赤夜和凤羽异口同声:“娶?!”
阿浅瞧出,鸟这反应明显不是普通禽类,回应的完全是人的语气,阿浅用胳膊肘,怼了一下赤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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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胸膛,“怎么?你不愿意?你看你这身子骨弱的,本姑娘就强取豪夺了怎么了,有本事你喊人啊!”
“我...”她刚还说他是最强的,这怎么...瞬间赤夜明白了阿浅的用意,只是她在帮自己,“打不过怎么了!”赤夜捂脸,“怎么能强抢民男啊!”
“我不光要抢,还要占了你这山头!”阿浅理直气壮,眼睛却偶尔盯着凤羽,只见那鸟瞪着眼睛,张大了嘴巴。
凤羽不敢啼叫,他想来想去,跟在土土身边,那个叫灰白的家伙,名字耳熟,可是那天人那么多,他只注意了赤夜,完全没正眼瞧随从,长得像见过又像没见过。
昨晚打探下,自己跟着土土,见他进了山洞,怕他们...啊呀羞死了,他实在没敢进去啊。
浅浅再厉害不过是个凡人,怎么能对魔尊强取豪夺!别说魔尊不能答应,整个魔界之人也不能答应啊,可能少年就是土土,长得像而已!
可颜倾说昨日的天,有一阵子是赤红色,后来才转为了墨黑,只有赤夜在的地方,天才会是那个颜色,总不能是火烧云吧,这是凡间,倒也不是没有,还得去问问司命是不是无聊,在天上画了画。
阿浅见鹦鹉愣住,加了一把火,直接勒住了赤夜脖子,“你是从还是不从!”
凤羽吓得直吞口水,云浅下凡后这么野吗?还是从了吧,也不吃亏吧,凤羽摇摇头。
阿浅大怒,完全不像装的,“你这鸟懂什么,你摇什么头。”
凤羽大惊,一挥翅膀飞到了树上,但还是心存疑虑想要再看看。
赤夜小声道:“浅浅,勒得疼!”
阿浅:“做戏就要做真!”她清了清嗓子,“说!哑巴了!七日内成亲行不行!”见赤夜不说话,“你傻啊,反抗啊!”
赤夜本来就反抗不了,怎么反抗,竟然扑通一声跪下了,“求女侠饶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没有小,身子柔弱,跟了你不一定有下一代啊!”
阿浅低头:“你这...太过了吧!”又站直了身子,“什么下一代,我要的是你的人,贪的是你的身...”阿浅,“呸呸呸!”差点说吐噜嘴!
“啊?”赤夜不敢再说什么,她跟自己成亲果然是见色起意,他想反驳又见那只鸟盯得正紧,“我除了美色,就没有别的了吗?”
阿浅摇摇头,“这不重要!”
赤夜气得低着头,“哼!”
阿浅:“你什么神情啊,我喜欢你是你的福气!你在这样瞪我!”她从地上随手拾起了一块砖头。
她...是来真的还是来假的?赤夜还未反应,砖头已冲自己拍了过来。
凤羽一挥翅膀飞了,赤夜眼前一黑晕了。
阿浅:“你没事吧,你怎么不知道躲啊,醒醒!”
赤夜没好气的坐了起来,“姑奶奶,你来真的,下死手啊!”
阿浅:“额...你醒了,那个...安全了,不好意思没收住劲!”
赤夜委屈,却还是亲了一口阿浅的唇。
阿浅:“你不说不亲!”
赤夜:“强迫的不亲,只有我愿意才行!”
阿浅:“说,从不从是不是装的!从还是不从?”
赤夜:‘你好意思问,你是不是见色起意,你要不要看看我别的优点!”
阿浅:“不看!”
什么?他没有优点吗?见色就见色吧,“我可脱了啊!”
阿浅:“脱啊,有本事你就脱!”
赤夜:“那你别跑啊...”
凤羽彻底飞走了,凡间的恋情简直没眼看,“不要脸的土土,真不害臊!”
17. 第 17 章
关于身份的事情暂告一段落,凤羽和颜倾相对安分了许多,成亲之日就要到来。
阿浅要给赤夜做礼服,便托灰白去买了上好的云锦缎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正红色,灰白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买了布后,他倒不似以往喜欢往外跑了。
阿浅没有寻亲,他们没有通知任何人,甚至连老魔尊也蒙在鼓里,灰白虽帮不上赤夜的忙,但乐在其中,只是公子这个称呼,他是万万不能再说漏嘴,给尊上添麻烦了。
阿浅赶做着婚服,时长因为枯坐很久,后颈木僵酸痛,赤夜会体贴的给她捏上一捏,直到她感觉放松了,才双手托着腮坐在她身旁,盯着她看个不停。
阿浅做事投入的样子,经常会让赤夜看入迷,只是她总是忽略掉他的存在,让他不开心。
这不,赤夜见她并不理自己,便去找了本书来看,看了一会儿看不进去,又去泡了一杯功夫茶,有时还故意用两只手指,在桌子上做走动的小人,捏着嗓子相互对话,“你说谁最漂亮?”另一根手指回答,“当然是浅浅了。”
总之,她不陪自己,他便非要弄出些奇怪的声音,借此来吸引阿浅的注意力。
大多时候,阿浅只是瞪他一眼,然后又开始低头干手里的活计,实在被他吵得不行,才会嘟囔一声,“无聊。”
赤夜也觉得无聊,以前他也无聊,但是比不上她不理自己的无聊,他总想贴贴,蹭蹭,抱抱,黏着她,搂着她,或者只要她看自己一眼就行。
“今天别做了,陪我一会行嘛,就一会儿。”赤夜终于忍不住了,夸张的用两手扯着阿浅的胳膊,语气听得阿浅想要揍他。
“别闹!”阿浅并不看他,却腾出了手,轻推了一把赤夜的脑袋,“等我弄完的。”
赤夜不依,抓住了她的手,“陪我。”说着头靠在她身上,“我都等了几天了,我要憋疯了。”
阿浅无奈,终于放下了针线活,“你去找灰白玩去,或者找鹦鹉解闷去。”
赤夜再次撒娇道:“我不去,没意思。”
阿浅一笑,心中软软的,“真拿你没办法,再等一炷香可好?”她掐了一把他的脸,“等我把这衣裳锁个边就可以了,你若没事先找个事干,不如...把这屋子擦一遍吧。”
“啊?”赤夜皱眉,却还是很听话的去擦屋子了,临了还不忘说,“你可快点!”
阿浅低头笑笑,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大概她这几天真的冷落他了,她便想着快一些完工,却“哎呀”一声,被针扎破了手,顷刻便冒了血珠。
阿浅的叫声被赤夜听见了,他扔了手里的布,近乎飞奔过来,“怎么这么不小心!”说完一瞧那血珠,心疼得后悔了责备,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放到了嘴里。
阿浅摸了摸他的头,“我没事,让你擦屋子,你跑过来干嘛?”
赤夜拿出她的手,一看不流血了,“都说了累了就不要做了,你看都受伤了,我们成婚也没请什么人,穿轻简一些就行。”赤夜掏出帕子,给阿浅系了个蝴蝶结。
“这系法有些眼熟。”阿浅望着赤夜,“我也想做简单的款式,可是好像都与你这张脸不搭,我再想究竟多么华丽的衣裳,才能配得上我的夫君呢?”
赤夜本还尴尬她说蝴蝶结眼熟,那是她曾经给他包了手,他悄悄拆下来学了无数遍的手法,被拆穿了,可一瞬,他整个人都要飘了,“浅浅,你说什么?”
阿浅嫣然笑道,“我没说什么啊?”
赤夜咬唇,“你刚刚说什么,嗯?夫君?”
阿浅逗他:“你听差了,你这耳疾不会又犯了吧?”
赤夜心急:“浅浅,你说了。”他伸手挠阿浅的痒痒,“你说你是不是喊了,是不是?”
阿浅被挠得咯咯笑,“没有,真没有,啊,你干什么?”
赤夜坏笑着抱起了她,往床上走去,“都喊夫君了,你说呢?”
阿浅这才急了,脸一红,“我错了,我是喊了。”
赤夜不疾不徐开口道,“现在承认了?哼,晚了!”
阿浅求饶,“你让我把礼服做完,还、还没做完呢...”
赤夜宠溺笑道,“可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阿浅呼吸一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赤夜并不理会她的挣扎,把她放到了床上,自己开始脱鞋。
阿浅扯过被子,带着娇嗔的哭腔,“你怎么才...才能放过我啊。”
赤夜脱了鞋,又脱了外衣,“怕了?”
阿浅往床里面躲了躲,吞咽着口水,“你不说要等到礼、礼成?”
赤夜笑得阿浅心凉,即便他的脸,任何女子看到都会心动,可越是明艳便越让阿浅迷乱,阿浅赶紧背过了身子,完全不敢盯着他脱衣裳。
赤夜扯过被子,上床抱住了她,并没有去解她的衣裳,手安分老实放在她的手上,拥着她,“睡觉。”
阿浅松了口气,心中多了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就..这样?”
赤夜闻声睁开了眼睛,阿浅能听见他的呼吸重了,呼在自己的颈部痒痒的,她大概又问了不该问的话,阿浅不敢回头,更不敢回话,只能装睡着。
赤夜抱她抱得更紧了,更是猜出来了她在装睡,他把她翻了过来,低声呢喃,“浅浅...”
阿浅心虚,她睁开了眼睛,瞳仁里立刻映出了,赤夜近在咫尺的脸,一瞬,阿浅收了呼吸,慌忙再次闭上了眼睛,“我、我困了,睡、睡了。”
赤夜揽住了她,贴得很紧,“浅浅...是想要我怎样?”
“什么怎么样?”阿浅低声道,“就是睡...睡觉。”
赤夜的手动了动,顺着她的手臂到手腕,十指紧扣。
阿浅嘤咛了一声,“不要...”
赤夜终于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得甚是得意,“不要什么?”
阿浅回答不了,心都要跳出心口了,“你、你笑什么?”
赤夜唇角一扯,“我只是想抱着你睡觉而已,你紧张什么,这几日,你没日没夜的缝礼服,都有黑眼圈了,我心疼。”
阿浅心中一暖,他果然是想吓自己,“黑眼圈?你嫌我长得丑?”
赤夜皱眉,伸手弹了她的脑门,“你傻啊你!”然后他深情地望着她,一息后凑近了她的耳垂,“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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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叫一声夫君。”
阿浅害怕被他这样盯着,像是能被他洞穿心思,她不明白为何一到关键时刻,她就会胆怯,刚才还能喊出的夫君,这下倒是怎么也喊不出来了,阿浅扯被子盖住了头,“睡觉。”
赤夜没有为难她,心疼是真的,还有两日就要成亲了,他能等,只是她的身上香软极了,倒弄得自己睡不着了。
第一次睡在一起,赤夜很激动。
阿浅也睡不着,被他抱得那么紧,险些要窒息,“热。”
赤夜摸了摸她的头,“睡吧,还有两日,该给的我都会给你。”
阿浅一怔,“我是说勒得慌。”
赤夜这才尴尬松开了她,可阿浅又钻到了他怀里,“热,我也喜欢。”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等阿浅闭上眼睛睡了,赤夜才睁开眼睛,他知道这山上某一处有花,他已经采了一些,眼下要再采上一些,他不能平白受她的好。
...
赤夜和灰白去采花了,灰白哼着曲调,高兴道:“公子,您能成亲,真是天大的喜事,只是您没有觉得,那只鹦鹉和那头驴怪怪的?”
赤夜一心采着花,“你说浅浅会喜欢这个颜色吗?这花能存两日吗?你可放好了?”
灰白无奈,“尊...公子,灰白跟你说正事呢!”
赤夜又取了一朵,放在灰白的头上比了比,“浅浅也没有凤冠,你不说这凡间成亲要凤冠霞帔吗,看来还是得编一个,你...会不会?”
灰白胆子越发大了,大概是魔尊自从恋爱后,性格越发平易近人了,他接过赤夜手里的花,“公子,您就不怕,他们在您和尊夫人的婚礼上,整出什么幺蛾子吗?要不要把他们处理了?”
灰白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赤夜这才叹息一声,“你我现在这样,真的打起来打的过吗?”然后他盯着灰白看了好一阵子,“我身上没了魔气,像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为何他们也看不到,你身上的魔气?”
“公子,天地良心,我可一直跟在您身边,那大概是他们蠢,只注意到了您,您不会想着把灰白也处理了吧?”灰白跺着脚,转身采起花来,就知道会惹火上身。
灰白是他从海里捡的,最普通的寄居蟹,在自己的麾下也算是个魔,大抵是魔力太低了,赤夜没有多想,此时,他也不想想乱七八糟的事,他只想陪着阿浅。
两人采了一会儿,赤夜终于累了,便躺在了花丛中。
灰白也累了,但是不敢说,只能闷着头继续采花,甚至给阿浅编了花冠,讨好主子他最在行了。
...
一晃,阿浅的礼服做好了,她郑重的交到了赤夜手中,期待着他能穿上自己做的衣裳,而明日便是婚期。
赤夜要的花也全部采好了,甚至已经布置好了婚礼的场地,漫长的夜晚,第一次和阿浅分开,只剩下了等待。
灰白作为唯一被邀请的人,兴奋得上蹿下跳,怕是整晚都睡不着了。
凤羽和颜倾没意见,只是这次想蹭个酒席。
司命也不是每天都要打开镜子,盯着凡间的一切,可他已经开始等待了,等着她回来。
18. 第 18 章
这一晚注定难熬,赤夜是万万睡不着的,成亲是一件无比庄重的事,想溜过去看看阿浅怎样,又要遵循凡间的规矩,不能见面。
赤夜只觉得百抓挠心,索性叫了灰白来喝酒,两人酒量不算大,全喝多了,大抵是酒壮怂人胆,赤夜去找阿浅了。
此时的阿浅身着礼服,对着镜子照个不停,又试了试面妆,抿了一口口脂,还未成亲,已像个娇羞的小媳妇了。
她摆弄了一会头饰,又弄了弄衣裳,又觉得这个妆容不得体,一旦发现了不足,就要忙活一阵子,总怕自己配不上他的清俊。
正当自己坐立难安时,却传来了急促地敲门声,阿浅被惊到了,一哆嗦脂粉撒了一地,倒也顾不上散落的脂粉,阿浅起身去开门,这才发现门未上锁。
阿浅还未责怪自己的粗心,一个黑影已倒在了自己怀里,一身浓烈呛人的酒气。
阿浅见到是赤夜,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赤夜不答,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这可真真吓坏了阿浅,阿浅只得把他让进了屋,成亲一般都是女子哭,从未见男子哭得如此伤心,大抵是自己说了让他入赘?
阿浅那话不过是玩笑,喜欢他在一起就好了,谁追谁、谁娶谁不重要,阿浅到底怕伤了他的自尊心,心疼地拿帕子给他擦了眼泪,“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浅浅,我等不及了,这一晚太漫长了。”赤夜说着,口中全是酒气,阿浅直皱眉。
“天快亮了。”阿浅拍着赤夜的背,柔声安抚道。
“你别赶我走。”赤夜意识模糊,用力睁大眼睛,才能瞧见阿浅的轮廓,他笑了起来,“浅浅,你好美啊。”
阿浅笑得羞涩,“你喝多了。”
“我没有,我来...是为了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我真的隐瞒得好辛苦,成亲了我不能骗你了。”赤夜再次落泪。
阿浅又气又好笑,她大概猜出了他要说什么,他叫赤夜是魔尊,可赤夜这个名字,她早已在心底叫了万遍。
“嗯,不对,两个秘密。”赤夜的手挥舞着,“你要不要听。”
阿浅望着他,显然她对另一个秘密很感兴趣,“你说我听。”
赤夜:“那你不能生气。”
生气?阿浅倒是害怕他,会说出喜欢别人。
赤夜扑到了阿浅怀里,“浅浅,我压根不是什么土土,这个名字也太难听了,我叫赤夜。”他说着手比划在虚空写了名字,“赤夜。”
“是我骗了你,我是这天下最坏的人,呜呜...”赤夜哭了一会儿,见阿浅没有反应,“嗯?你不觉得吃惊吗?”
阿浅:“你接着说另一个秘密呢?”
赤夜用手摸着阿浅的脸,“浅浅,我骗了你,我是个骗子,我怎么能配得上你啊,你是人我是魔。”
阿浅很急,却还是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背,“我知道了,你说另一个秘密。”
赤夜不答,却哭得停不下来,阿浅便不问了,她有的是时间等他说,她摸着他的耳尖,凑近,终于喊了他的名字,“赤夜。”
赤夜不哭了,眼睛肿肿的,却还没醒酒,阿浅只好去煮了鸡蛋,帮他消肿,回来后他还在哭,“你会原谅我吗?”
阿浅笑道,“原谅,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唯独哭不行,再哭我可生气了。”
赤夜不哭了,只是红着眼尾吮吸鼻子,抽抽搭搭,差点抹了阿浅一袖子,阿浅只得把手抽回,“听话,天要亮了,回去睡一觉,醒酒后,我们就成亲。”
“不,我就在这睡。”赤夜耍赖。
“这...不合规矩。”阿浅虽嘴上这么说,心里倒有一丝动摇。
“那你疼疼我。”赤夜嘟着嘴巴。
“啪嗒——”阿浅圆了他的梦,来日方长,以后每个晚上他们都会睡同一张床,阿浅拉起他往外推。
...
赤夜走了,回去后灰白不见了,他躺下睡着了,竟然也如凡人一样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找不到阿浅,任凭他怎么呼唤阿浅都不回应。
他喊得声嘶力竭,一睁眼已大天四亮,这才记起来要接亲,赤夜有些慌,换了礼服,又想到了那个梦。
整个人心烦意乱的,灰白从门外进来,“公子,起了?”
赤夜只顾着系腰带,没看灰白道,“可准备妥了?”
灰白恭敬地回,“妥了,公子,又找了一个轿子,已经套在驴身上做马车了。”
赤夜点头,冷不丁问灰白道,“我做了一个梦。”
灰白好奇,“春...梦吗?”
赤夜系好了腰带,一脚踹在了灰白的屁股上,“你的脑子里,天天想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成亲不得入洞房吗?”灰白倒在地上捂着屁股,察觉了赤夜的眼色,赶紧又道,“愿为公子分忧。”
赤夜觉得这梦离奇又晦气,不说又堵得慌,他压低声音问,“若是做了不好的梦,在凡间可有什么说法?”
灰白想了想,“凡人...他们会觉得梦是反的,不好的梦便是吉利,吉祥的梦反而有灾。”
赤夜摸着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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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可准?”
灰白沉思道,“是有这个说法,但是准不准灰白真不知道,灰白也没做过梦,公子您竟然能做梦?”灰白皱眉好奇道,“公子,您梦里,梦见的一切是彩色的吗?”
赤夜的心一沉,他瞧着灰白,没好气的又踢了他一脚,“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灰白委屈嘀咕道:“干嘛生那么大的气,灰白不是没做过梦,想问问吗?”
“起来吧。”赤夜理了理前襟,他被灰白问住了,因为他的梦没有颜色,和灰白的名字一样,是灰白色。
想到这里,赤夜只能故作镇定,只求应了民间的话,是吉利的,这都要成亲了,还能出什么乱子。
“走,接亲去!”赤夜道。
“公子您今日的打扮,真是气宇非凡,尊夫人见了肯定会看呆的。”灰白拍着马屁,弓着腰跟在赤夜的后面。
“你这马屁拍得很溜,只是昨日饮酒,你为何不多劝着我点,这要是误了吉时,我可不饶你。”
“明是你酒量差!”灰白小声道。
“本公子酒量差,是你差,本公子饮完酒就睡着了,不像你又哭又喊。”赤夜说完猛然觉得不对,为何记忆力会有,自己抱着阿浅哭的场景,他不会对阿浅,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公子,您记差了,您又哭又喊去找了尊夫人,灰白没拦住被您...”
“什么?”
灰白叹口气语速很快,“扶您,被您挥手打了一拳。”他闭了嘴,知道尊上不是故意的,加上喝醉了,他觉得委屈,所以连哭带喊。
“哦。”赤夜虽喜踹灰白的屁股,但是对灰白很好,他有些不好意思,想哄灰白,又端起了架子,“本公子是故意的吗?”
灰白摇头,“不是。”
赤夜:“那你说这些,是想让我给你道歉?”
“这事不是你先提的吗?”灰白差点翻白眼,“公子打了灰白一拳,是灰白的福气,谁人不想被公子抚摸啊。”
赤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行了行了,等我回魔界定给你封赏。”说完他又皱眉,压根就不想回去,“走,别耽误了吉时。”
赤夜骑着驴,驴的脑袋上站着鹦鹉,鹦鹉大喊:“接亲了,接亲了。”
凤羽喊着,心内觉得滑稽极了,自己就是个工具鸟,这婚礼一点儿也不体面,又想到土土每天采花,倒是出了力,心里算是为阿浅好受了一些,他应该是真心的。
阿浅在屋内应了声,赤夜的心放回了肚子里,管它什么梦,眼下只盼抱得佳人归。
19. 第 19 章
成亲是一件让人欢喜的事,红衣喜烛缔结良缘,更何况还有像献祭一般,把自己的全部身心,坦诚交给另一半的洞房春宵。
赤夜敲了阿浅的门,她虽是应声却并不开,少年羞涩学着凡间男子求娶心上人的模样,从门缝递过了红纸包裹的细碎银两,是他的家底。
赤夜低声对着门内道,“浅浅开门吧,我来...嫁你了。”
阿浅想笑,他到底不懂凡人的婚嫁规矩,定是把入赘当了真,这傻子来都来了,还不知是他在迎娶自己,便逗他,“不开。”
在魔界成亲,没有这些繁琐礼节,互相认定便可,他不过是有样学样,见她不开门又不知原因,只能回头去看灰白,灰白才说,“是有...堵门一说,大概您...不真诚?”
不真诚?赤夜素知那只鸟见多识广,本想求助,要说凤羽是下过凡娶过亲的,只是他还在气头上,便侧过脑袋不愿帮忙。
赤夜倒也不生气,他对着门向里面问道,“浅浅,你要怎样才能开门?”
阿浅一本正经道,“咱们成亲后,家里的活谁干?”
“我干。”赤夜信心十足。
“那你还会喜欢上别的女子吗?”
“不会。”
“如果有一天我会离开你,你能不能答应我,好好活着,忘了我?”
赤夜诧异,这好端端的为何如此问,而他到底是年轻,只以为这是她随意出的题,可他还是带了哭腔:“浅浅,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没有这一天,你别吓我...”
这个答案阿浅不满意,人和魔不能同寿,但是她听出了他的真诚。
“啪嗒——”门开了。
凤羽见状气得狂跺鸟爪子,浅浅啊浅浅,就这几个问题,就给他骗了?
赤夜见门开,开心抱起了他的新娘子,阿浅用团扇遮住了脸,他未曾察觉她红着的眼睛,便把她送上了马车。
所谓的迎亲接亲,也不过是用驴车,在这山上走了一圈,然后去到他精心布置的场地,那片能诉说少年爱意的花海。
拜堂仪式简单,无非拜天地,敬友人,没有友人便敬山风、敬草木、敬溪流,最后夫妻对拜。
此流程简单极了,灰白在台下鼓掌,手都要拍断了,颜倾也是兴奋得直转圈,凤羽再气也没有吝啬到事不关己,他用自己的翅膀和嘴巴,衔着花瓣飞到空中,然后张开嘴巴,花瓣翩然飘落。
仪式结束,阿浅被颜倾用脑袋顶着,被凤羽用嘴巴扯着衣裳,送进了洞房。
赤夜和灰白喝着酒,总有一天他会给她一个真正的婚礼,而不是这种简陋的仪式,虽然花很多,到底是委屈她了,赤夜猛灌了一口酒。
灰白这个家伙,平时最是多嘴多舌,今日竟然只是闷头喝酒,赤夜心知,他大抵也是觉得寒酸吧。
灰白举起杯子敬了赤夜,赤夜没在乎两人的主仆关系,能有人喝自己的喜酒,他是高兴的,便自然的和对方碰了杯子。
“委屈公子了。”灰白不是装的,他的尊上心疼尊夫人,而他心疼尊上,说着一饮而尽后,竟开始抹了眼泪。
“本公子今日成亲,是大喜事,把眼泪收回去,不收我踢你了啊。”赤夜看似责备,实则感动。
“我是为公子高兴!”灰白说完杯子一扔,动情处差点扑到赤夜怀里,最终也没敢,只是扯着他的袖子擦眼泪。
这衣裳...可是阿浅给自己做的,赤夜无奈,“行了、行了,别让人看去笑话了。”
赤夜话音没落,凤羽不光看见了还听见了,他打心眼里就没看上他,如今新娘在洞房,他跟自己的手下拉拉扯扯,凤羽皱眉,“啧,土土你不会是断袖吧,骗婚?”
灰白听见后,自知又惹祸了,他放开了赤夜,猛吃酒席上的菜,边吃边抽噎。
赤夜没跟鸟计较,管他什么来路,今日到底是出力了,索性对着凤羽指了指,自己手下的盘子,里面是好吃的点心,然后起身往洞房去了。
无论怎样,他和她还是成了夫妻,想到阿浅在等自己,赤夜明显压不住自己嘴角,关于洞房内的亲昵礼仪,赤夜又担忧经验匮乏。
到了洞房,赤夜走进去,就见阿浅用扇子遮住了脸,正端坐在床边。
赤夜激动大过了紧张,他走过去挨着她坐了下来,小心取掉了她手中的扇子,深情地望着眼前之人。
阿浅的脸,在红烛的映衬下更红了,她只敢直视前方,并不看他,直到被他搬过了身子,这才羞涩低头,推了他一把道,“合卺酒。”
赤夜惊觉自己太急了,竟把灰白告诉自己的事忘了,便起身来到桌边,端起了酒杯,又徐徐走到阿浅面前,把杯子递向了她。
阿浅站起来接过杯子,缓缓挽住了少年的手臂,没喝酒却盯着他的脸看个不停。
“浅浅...怎么这般看我,可是我这脸上有饭渣?”赤夜问。
“你真好看。”阿浅回。
赤夜歪着脑袋扯了下嘴角,用肢体语言示意,两人交杯。
阿浅懂他,她闭上了眼睛将酒一饮而尽,赤夜的杯中酒也尽数下了肚。
这酒后劲很大,俩人瞬间便觉得头晕晕沉沉的,浑身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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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想要扯掉衣裳。
赤夜更是口干难忍,只觉得身上有一团无法浇灭的火,他晃了晃脑袋,仔细去看清眼前人,这一看更觉阿浅娇艳动人,乌黑的长发垂在肩上,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唇。
赤夜喉结滚动着,终于橫抱起了她,往床上走去。
阿浅很晕,嗓子里总不受控制,发出奇怪的声音,她环住了他的脖子,想要摸他的脸,想要亲他,甚至渴望被他揉进骨子里,被他疼到极致。
阿浅娇喘着,吮吸着少年身上的气味,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那酒有问题,可又否定了,本就是洞房花烛夜,一切都会顺其自然,谁会在酒里下媚药?
阿浅很慌又渴望,百爪挠心的感觉越发强烈了,直到被他放在了床上,少年俯身盯着她看,她伸出了手,手指停在了他的耳朵处,试图揉捻少年耳尖的残热,最终,她仰头深深地吻了他。
赤夜抓住了她的手,耳尖红得滴血,心跳得极快,他总以为对她是喜欢,才会控制不住想要要她,可她吻上来的时候,他只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情欲。
不对,这酒有问题,可酒是灰白置办的,灰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大概是...那只鸟和驴想要闹洞房,他们究竟是冲谁来的?!
赤夜的思绪很乱,不过只能想一瞬片段,便会被那个紧紧缠着自己的女子,渴求的眼神所吸引,想要她,果真藏不住。
比如,此刻她肩头滑落的衣裳,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他开始分不清迷恋和欲望,只知礼成便是夫妻,礼成便意味着,他做任何都是被承认的。
赤夜想把自己的一切给她,取悦的、坦诚的、毫无保留的,他的齿尖咬开了她衣带...无论是清醒的占有,还是酒醉般疯狂地,去做他答应的事,都不重要。
那些黑暗中,想要置他于死地眼睛不重要,洞房外窃窃私语的窥探不重要,在这个不算大的房间,铺了一床的枣,桂圆,莲子和花生,还有他采来的花瓣。
床上躺着他最喜欢的人,就足以给他全部的安全感了。
哪怕只为了这一刻的欢愉,赤夜也觉得活着值了。
床幔散落下来,他不想用嘴巴告诉她的耳朵,喜欢是什么,爱是什么,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她,男子真正喜欢一个女子是什么样子的。
一夜的索要,一夜的给予,弄皱了的床单,散落一地的花瓣,他将她楼入怀中,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似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又似乎太过美好会不真实,沉浸其中的人,不会去想梦魇已撕出的巨大口子。
20. 第 20 章
第二日,赤夜先醒了过来,阿浅还在熟睡,可情欲这东西一旦沾染,怕是再难戒掉了。
赤夜瞥见了阿浅雪颈上的红痕,便抬手触碰着那一抹红,已记不清自己要了她多少次,只是这痕迹明显重了些,他懊恼自己没个轻重。
阿浅感受到颈部的触感,睁开眼睛浑身酸疼不已,看到赤夜正在看自己,还想闭上眼假寐,被识破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望着对方,他的唇也破了,多了血珠凝结的暗红,阿浅的手指抚着他的唇,“这是...”
赤夜笑得越发肆无忌惮,“无妨。”
这两个字入耳,阿浅便懂了,怕是昨晚情迷意乱的时候她咬的,“那个...很疼吗?”
赤夜抓住了她的手,“你呢,疼吗?”
阿浅听出了潜台词,她摇摇头,似乎每个女儿家都会经历这一次,可面对喜欢的人,这种疼微乎其微。
赤夜这才放心,“没弄疼你就好。”
阿浅抽回了手,捂住了眼睛,“你别说了,我害臊。”
赤夜拿开了她的手,只是深情地望着她,“不用害羞,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我们成亲了。”然后又凑近了她低声道,“昨日,我的表现你可...喜欢?”
“啊?”阿浅的耳朵根红了,她羞涩地捶着眼前的人,“你还乱说。”
赤夜真的很在意他的表现,可看她这模样显然是满意的,便又勾起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小心思,她说了不疼,那是否意味着,他们可以再尝一次这种鱼水之乐。
赤夜用手扶住了阿浅的脑袋,阿浅瞪大眼睛明白了他的用意,还没有洗漱就要...阿浅咽下了唾沫,手推开了他,“你有没有觉得那酒有问题?”
赤夜想到了,所以昨夜才会疯狂地...他的喉结耸动着,不过那酒不是毒酒,是助兴的玩意,索性没去管。
昨夜他未曾看清她,却听见她在自己的耳边,一声声喊着夫君求饶,她的身子醉到瘫软,赤夜饶有兴致的望着阿浅,“不提酒!”
阿浅察觉出了危险,腿不受控制地哆嗦了起来,他这是要来真的,怕是躲不掉了。
昨夜,昨夜,阿浅的耳朵尖近乎沁血,她甚至感觉到了,有一只毛茸茸的大尾巴,他确实没有骗自己,他是一只狗狗。
想到这里阿浅开口了,“你让我喘口气。”几近求饶的撒娇,“他们看到咱们还没起床,会笑的。”
灰白和那两只动物?赤夜才不在意他们怎么想,就是睡到地老天荒也行,他吻着她耳边的碎发,“不用管他们。”
“嗯~~~”阿浅的神情开始迷离,只是理智还没突破坚守的防线,“可白日...行这孟浪之事...”
阿浅很慌,昨夜毕竟灭了红烛,眼看这天已经亮了,他的手却在不安分地解自己的衣带,接下来岂不是会被他看光。
阿浅脸色潮红,她觉得那模样很狼狈。
要说夫妻之间的亲昵,只是平常之事,但他们是新婚啊,阿浅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毫无保留的样子,她觉得羞耻。
令阿浅没想到的是,她的话音刚落,屋内便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显然外面变天了,再加上床幔遮挡,隐约多了一种朦胧之色。
赤夜笑道,“你看,一会要下雨了,不如...”
阿浅知道逃不掉了,只是浑身的骨头跟散架了一般,他竟还不愿放过自己,“我饿了。”
“饿了?”赤夜倒也不慌不忙,只是从床上拾起一颗桂圆剥开来,塞到了阿浅嘴里,“管够。”
赤夜望着阿浅,似乎在求取她的恩宠,作为男子如此想要被女子认可,赤夜不委屈,又见阿浅神情异样,他可怜巴巴道,“你不喜欢我吗?”
阿浅诧异,喜欢啊,喜欢到迷恋,迷恋的不光是他这张脸,还馋他的身子,只是她太过保守了,见他模样委屈,他定是误会了她的心思,桂圆还在口中,她只能嘟囔道,“喜、喜欢。”
阿浅吃完桂圆,在他的注视下,竟撩拨般解开了衣带...
赤夜仿佛得到了肯定,但还是不动声色道,“不急,要不你先吃东西?”
阿浅好笑,明明很急还那么傲娇,她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那我去做饭吃。”说完就要起身下床,果然被他拉了回来,“娘子...别走。”
阿浅的心起了涟漪,哪怕昨夜,他也没叫她一声娘子,“好,我不走。”
昨日赤夜并不清醒,然而清醒的时候,才想真正的唤她一声“娘子”。赤夜又道,“娘子,就一次,我会轻一些。”
阿浅想说什么,已经被他堵住了嘴巴,或者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索性就随他去吧。
...
等阿浅再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雨停了,又见他睡得香甜,便蹑手蹑脚下了床,说好的轻一些,说好的只有一次呢!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阿浅甚至连责备他的力气都没有,出了门就看到灰白,正坐在他们房门外的石阶上,阿浅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在这,一...一直在这?”
灰白也被吓了一跳,“我可什么也没听见。”
阿浅脸红了,“你在这做什么?”
“等公子起床啊,公子从没起过这么晚,不吃东西身子受不了。”灰白叹息,“尊夫人,我也不是说你,你怎么也得顾及公子的身子,他本来身子就弱,哪撑得起这么...折腾。”
阿浅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又见他不过是护主心切,倒也没说什么。
“尊夫人,公子都是您的了,以后...细水长流。”灰白说个没完。
直到赤夜从门内出来大喝一声,“你少胡沁,本公子哪点弱的?”
阿浅见到赤夜醒了很欣喜,走过去道,“他是关心你。”
灰白大抵是被肯定了,又对赤夜说,“公子您的身子别人不知,灰白还不知吗?省着点用吧,您弄出的动静山上山下全能听见。”
赤夜好不容易找回的自尊,又被灰白哪壶不开提哪壶,赤夜只好瞪了他一眼,“滚。”
灰白一惊,又庆幸没被尊上用脚踢,便撒丫子跑了。
阿浅愣在原地片刻没缓过神来,他...不是说没听见吗?
“哎呀——”阿浅惊叫了一声跑了屋子,路过赤夜的身边时,还放下手瞪了他一眼,“都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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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赤夜不明白,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他用手叉着腰,走路都疼,想追追不上,“娘子,你等等我,我哪里又错了,你不是饿了吗,怎么回去了,我去给你做吃的。”
凤羽正在院子里溜达,瞥见土土那个样子,嫌恶的表情丝毫没有掩饰,“怎么,这是...伤了腰?”
赤夜放开叉腰的手,站直了上身,“你懂什么?这是旧疾复发。”
凤羽倒是没再呛他,而是发出了唧唧的鸟笑声,完全停不下来,鸟笑起来比人声刺耳,赤夜气得够呛。
赤夜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费劲才弯下腰又站了起来,直接砸到了凤羽的脚,“死鸟,你笑什么笑。”
又因为掷石子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这腰差点废了,他不理鸟了,说了要给阿浅做饭,他要做合格的煮夫。
凤羽跟在他的身后,时不时想要找茬,直到被他狠瞪一眼才飞走,“土土不行,土土不行...”
赤夜仰着头,他那么高贵的人,骂不出什么污言秽语,毕竟有失身份,他没好气道:“我很行!”
他说不行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那事又不是可以敷衍的事,没有另一半的坏鸟!
赤夜碎碎念着,直到阿浅听见动静,见他站在那不知道说些什么,便走过去问道:“你们又吵架了?那鸟说什么呢?”
赤夜没想到阿浅出来了,他本能地捂住了阿浅的耳朵,“娘子,不要听,省得污了你的耳朵,咱们不听也罢,不听也罢。”说着想快速离开,腰软弱无力。
按理他的身子会更强,功法也会多恢复一分,肯定是昨晚太过疯狂了,动作幅度太大了,“只是...扭了腰。”
赤夜观察着阿浅的神情,又补充一句,“娘子,我行的!”
阿浅被他冷不丁的一说,差点钻到地缝里,赶紧捂住了他的嘴,“我知道了。”
“等我好了...”赤夜虽被捂住嘴,也想证明自己的尊严,“不会委屈娘子。”
“好好好。”阿浅松开了他,用手指着他的嘴,赤夜才双手放在了嘴巴处,自己捂得的严严实实的,眼睛一转又松开了,“你要信我。”紧接着再次捂了嘴。
阿浅点头扶住了他,边往前走边说,“以后少逞强。”
赤夜听见逞强,自然觉得被轻看了,“我没逞强,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我当然知道了,可你这腰伤又犯了,可怎么办?”阿浅是心疼,赤夜以为她担心的是,晚上的事,“娘子,我就休息一下,晚上绝对让你满意!”哪怕腰彻底废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浅拧住了他的脸颊,就是他想,她也承受不住了,怪自己忘了他有腰伤,“最近别想这事!”
“啊?”赤夜差点红了眼眶,以为被嫌弃了,“那抱抱总行了吧?”
阿浅:“嗯。”
赤夜:“那娘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多抱抱...”
阿浅:“对了,刚刚我看了酒,没有任何问题。”
赤夜:“是不是,混进了无色无味的东西,等我再仔细查一遍。”
哪知他的话音刚落,阿浅便倒在了自己面前...
21. 第 21 章
好在赤夜眼疾手快,在阿浅倒地之前扶住了她,又用手试了她的脉息,气息竟比以往要微弱。
赤夜不顾腰疼,把阿浅送回了房间,只是守在她身旁,自责自己忘了日夜晨昏,只是想着如何欢愉,一次次,记不清要了她多少次,一个凡人怎能受得住!
赤夜一个劲地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不知过了多久,阿浅醒了,睁眼就看见床边枯坐的红眼少年,她艰难的开口:“你怎么还哭了?”
赤夜赶忙侧过头,用袖子擦着眼睛,一息后没了眼泪,他转向她轻柔道,“你醒了?我没哭,只是眼睛进了灰尘,怪我没打扫。”
赤夜说完掩饰般扶阿浅半坐,身后给她安置了柔软的靠枕,见她调整好姿势,放心了许多。
阿浅没有拆穿他,或许是顾不上拆穿,她身子活动的时候,全身的骨头缝跟着疼,“我是怎么了?”她问道,她记得自己正在跟他说话,然后一睁眼就在床上躺着了。
“你晕过去了,都怪我...”赤夜低垂着头,声音窘迫嘶哑,“是我光顾着自己...”
阿浅听出了他的话中话,依他的性子又会跟自己较劲,她恍惚记起来,当时他们提到了酒,她摸着赤夜的眉心试图让那里舒展,“酒,你可查看了?”
阿浅自知,自己的身子绝没问题,那几天的时候会痛,也是最正常的,但是没听过,因为行个房事就要了半条命,合卺酒虽自查没问题,也得多留个心眼。
赤夜被问后才想起忘了正事,关心则乱,他拿过了酒瓶子,又倒了一些酒出来,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没发现不妥,想要尝一口被阿浅制止了。
赤夜不在乎毒,倘若真是谁作恶下了媚药,他大不了跳水解了毒,便安抚阿浅没事后,一口饮了酒,没有任何奇怪的反应。
没有反应更奇怪,赤夜蹙眉回想起成亲的细节,一定是哪个地方出了纰漏。
阿浅想到了什么,“会不会是杯子有问题?”
赤夜端详着手里的杯子,这只不是昨日的那只,他顺手换了一只新的,受到启发后,他赶忙去桌子上查看,他用力感受杯口的气息,是他们用过的没有错,可是杯子无毒。
赤夜回来后,摊手摇摇头,两个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大抵是洞房花烛夜上了头?赤夜安慰自己。
“是不是被人...换掉了?”阿浅浑身疼得难受,见赤夜摇头便不再说什么了,眼下她只想再睡一觉,便让赤夜别想太多,出去散散心。
赤夜从屋内出来,没有走远,只是换了个位置,坐在了门外守着。
可自己还没坐一会儿,阿浅便又开始唤他,似是很急,等他再进去一看,阿浅竟褪掉了外衣,只留着里衣,脸色潮红,神色放浪。
赤夜不明所以,走过去抬手放在了她的额头处,“你怎么了?这是发热吗?”
阿浅却抓住了他的手,整个人险些攀到他的身上,“不知道,浑身热。”
阿浅没说假话,这种热从身体里氤氲出来,已经大过了骨头缝的疼痛,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来回摩挲着,另一只手不安分的来回乱动着。
赤夜瞧见她凌乱的头发,有一丝心疼,又对视上她炽热的眼神,最终没能如她的愿,他捧起了她的脸,“娘子,你看着我,你中毒了。”
阿浅面颊如醉了酒,并不能集中精力去看赤夜,她侧头咬着他的耳尖,“中毒?我又没有喝酒,怎么会中毒,我想要你...求你了。”
“不行,乖,听话!”赤夜被她的话撩拨得难以忍受,但他知道做了一定会害了她,他只得抱紧了她,“娘子,你听我说...”
阿浅越发情迷意乱,想要被安抚,欲求不满,就像此刻她不受控制的心。
“好疼。”阿浅皱着眉头,又疼又酥痒,“求你了,把你给我。”她的手停在了他的腰带处,似乎轻轻一抽,眼前的人便会拜倒在自己的裙下。
赤夜抓住了她的手,倘若成全是解药,那她的身子承受不住,赤夜一狠心在她的后颈处,猛敲击了一掌,阿浅便没了意识。
酒没毒,她没喝却中毒了,赤夜在屋里转了一圈,她躺的床也仔细查看了一番,未果。
现在他敢肯定,这药就是媚药的毒,他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被下毒的?
然而更棘手的事出现了,赤夜出现和阿浅一样的症状,赤夜能想到这期间,唯一与他们有关联的,就是那只鸟,赤夜心跳得很快,又看见阿浅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他赶忙拉过被子给她盖得严严实实。
赤夜关了门出去,又不放心的在门上上了锁,做了记号。
现下他必须去水流处,浇灭了身上的火气,再晚一点,他怕自己也会丧失心智想到被咬的耳尖,赤夜一激灵。
终于,他来到了水边,他是怕水的,只是相比怕水他更怕伤害阿浅,所以他的手扒着岸边进了水中,这才发现阿浅说的没错,这里的水并不深。
怕和她的蛊惑一样,都让赤夜无从招架,最终,他还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将自己完全浸泡在水中。
这时,凤羽正在水边洗羽毛,恰巧看了土土泡在不远处,凤羽本觉得晦气,想要转身离开,被发现了。
凤羽只好走了过去,“倒霉,倒霉,倒霉,碰见了你。”
赤夜本就想找鸟算账,他倒自个送上门了,他冷着脸盯着凤羽。
“你,你看我做什么?”凤羽没好气地回,之后眼睛触及他的目光,收敛了一些,要说他天不怕地不怕,倒是真有些怕这个凡人。
赤夜的眼睛射出了寒光,直到凤羽吓得上旁边洗翅膀了,他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嗯?”凤羽被他唬得,差点忘了自己是鸟,“你...你别乱说。”
他是做了手脚,只是土土这个家伙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真的暴露了,凤羽瞬间炸毛如斗鸡。
“你结巴什么?”赤夜追问,之后大喝一声,“说!你做了什么?”
他又没做什么坏事,不过是见土土采了花,怕不好保存,然后回天上借用了法器,不算违反原则,只是帮他让那些花长久绽放而已。
就这样也得被追责,不识好人心,凤羽不服气,“我又没做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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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娘子...”赤夜停顿了一下,“那我...怎么会这样?”
凤羽倒也不怕暴露了,装鹦鹉太累了,“你是不是有病,你什么样了,你不是好好的?”
赤夜见他反应真实,不像是装的,虽然还是怀疑,但是这鸟向来憋不住坏,做了什么事,都会挂在脸上。
驴?接亲的时候,那头驴可是作为坐骑呢,阿浅也上了轿子。
赤夜的心很乱,泡水才发现,身上显然不是普通水能解的媚药,越泡水他这心里越乱如麻,甚至不能想到阿浅,一想到就会控制不住想要找她。
赤夜把身子降到更低,只从水中露出了头,甚至因为难忍,身上长了一片片红红的疹子,痒带着酥麻的痛感,不知阿浅会不会这样,他有些担心。
赤夜深吸一口气,越挠疹子越多无法止痒,见不起效果,他只好对鸟道,“你过来。”
凤羽正洗自己的鸟腿,被他猛地一唤,又看到他的神情,“过...过去做什么?”
赤夜收住眼神中的欲望,“你过来,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什么事?”凤羽很警惕,“你直接说。”
赤夜一横心,“关于魔尊和我的长相...”
凤羽动心了,这可是天大的事,终于不用在这凡间装什么鹦鹉了,他可以回去交差了,凤羽小心地走近他,一边还是狐疑对方的眼神,竟看自己像看恋人,他...不会真的是断袖吧?自己戏水的美貌被发现了?
凤羽离他还有三寸距离时停住了脚,“土土,你说实话,你不会有什么怪癖吧?”他的翅膀护在自己胸前,“你喜欢男的?还是男女通吃,我可是公...鸟,你别仗着长得好看觊觎我,我是不可能为你献身的!”
用公母来称呼自己可真难听,凤羽想要呸呸呸。
“你啰嗦什么,还听不听了?”赤夜没了耐心,“快点!”
“你不会骗我吧?!”凤羽往前走了一步,“你要说话算话!”
赤夜不想听他啰嗦,一个起身就扑住了凤羽,又想起自己怕水,直接让凤羽灌了好几口水,这才摸索着一块石头坐好。
“你卑鄙!”凤羽哀嚎,“你...不穿衣裳?”
“是你蠢,一个地方跌倒数次!”赤夜道,“我穿了,我要不要起来...你看看?”
“变态啊!”凤羽说完,就觉得自己在左右摆动,他干什么?拿、拿着自己搓澡,用自己身上的翎羽搓澡?
他是不是有病啊!
到底是羽毛好用,赤夜身上的疹子缓解了一些,“我没骗你,魔尊就是和我长得像,我就是要告诉你这个!”
“你无耻!”凤羽气急,都要被他晃晕了。
“说!你是不是给我下了媚药?”赤夜问道。
“媚药?你自己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你就是色狼。”凤羽挣扎,他说的是颜倾嘛,那只蔫驴,背着自己做什么了?
“色狼?”赤夜觉得好笑,“把那只驴骗过来我就放过你,若是骗我有你好看!”
凤羽连连点头,媚药?什么啊,等等...颜倾也是男人,他可真是丧心病狂啊!
22. 第 22 章
赤夜一松手,凤羽便逃到了岸上,身上的羽毛被搓得不像样子,凤羽心里骂了几句,又倒霉地摔了一个跟头,这才连滚带爬跑了。
赤夜闭着眼睛,身上的药效无法缓解,呼吸变重了,脑海里全是阿浅的样子,甚至压不住会浮现出,俩人抵死缠绵时的片段。
赤夜总能在想到致命点时,强迫自己停下念头,手上的青筋因为用力,在皮肤下暴露无疑。
因为忍耐,赤夜的指甲近乎掐到肉里,好在阿浅睡着了,不用受这种焚心之苦,赤夜稍作安心,他闭上了眼睛试图冷静,整个身子抖个不停。
等赤夜再睁眼的时候,就见那头驴已被鸟叫了过来,正用一种狐疑的眼神,往自己脸上瞧,走到自己面前却及时刹住了脚,完全是仙族怕死嘴硬的做派。
赤夜从未见颜倾说过话,逼问显然毫无用处,又见鸟正躲在远处的树下偷看,便对驴说道:“你,过来!”
颜倾不知道是做什么,大抵是土土又要下山去了,作为驴中修行的佼佼者,不想拉磨、不想被骑,更不想被做成驴肉火烧,好不容易拜在了大长老门下,成为了一名仙者,没想到下了凡,还是逃不了命运的桎梏。
颜倾甩着蹄子,听话地走了过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赤夜细细查看了,驴身上的毛发和蹄子,又凑近闻了闻,这一幕被凤羽看了个清楚,直接用翅膀捂住了嘴巴。
之后,赤夜便抬手让颜倾走了,颜倾一头雾水,直到被凤羽拉到了树下,凤羽打量着颜倾,表情万分不可思议道,“他...说什么了?”
“未曾说什么!”颜倾低声回答,“你把我叫来...就是看他洗澡?”
“我见土土摸你了,甚至凑近...亲你了?”凤羽可是凤凰欸,这个无知的凡人,竟然会对颜倾更感兴趣?
“你胡说什么!”颜倾是头老实驴,这要化作人身,早已能看到羞红了脸颊,他也不知道土土要干什么,他回想着土土的眼神和动作,才回凤羽,“他闻了我?”
“吻就吻了,你至于嘚瑟吗?你眼里还有我吗?不要被他的脸骗了,不就一个吻嘛!”凤羽气愤道,被颜倾转身,愤怒地抬起驴蹄子狠踢了一脚。
“你干什么!”凤羽大叫着,这家伙何时会反抗了,他说完瞥见了泡澡的土土。
显然,自己的声音,吸引了土土的目光,他赶紧冲土土点了点头,躲到了树后,后怕极了!
“我说的是闻!用鼻子!”颜倾的驴鼻子里,对着凤羽喷着气,啐了凤羽一身,甚至拉长了驴脸。
“你小一点儿声,别被土土听见了,他人...精着呢!”凤羽怕再被对方抓去当搓澡工具,只得好好和颜倾说话,“闻?他闻你?”
凤羽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土土为什么要闻颜倾,他好闻?想到土土青睐颜倾,凤羽内心多了无名火。
他本以为下凡否任务很简单,却越来越复杂了,一时,凤羽的脑袋里,全是解不开的线疙瘩,“你知不知他中了媚药?!”
“媚药?”颜倾笑了起来,笑得凤羽直发毛,他问颜倾,“是不是你干的?”
颜倾摇头,“大概是他...喜欢浅浅...喜欢到疯魔了吧?”
“真的是媚药,你可听过让人起红疹的媚药,咱们仙族也没有啊?凡间?”凤羽翅膀放在下巴处,踱步作沉思状。
“我哪知道,你不是下凡历过劫?”颜倾道。
凤羽又炸毛了,上蹿下跳后又收到了一束寒光,只得叹息着,再次躲回了树后,“泡澡了不起啊,还没完没了了!”
凤羽说着又转向了颜倾,“我是下过凡,你不要总揭人伤疤,我又没中过媚药!”
凤羽郁闷,他还不如像土土一样中了媚药,才不会成亲之日,新娘子跟人家跑了,他这还生了土土和颜倾的气,自己不会因为抑郁,嗯,喜欢男人了吧?
凤羽惊讶的想到了这点,土土对颜倾好,他这反应竟然有吃醋的感觉,一定是自己疯了,出现幻觉了!
颜倾没给土土下毒,那他到底被谁下了毒,凤羽今日要难眠了,不光纠结下毒,还要纠结,自己有没有被土土的脸迷住了?!
...
赤夜知道这毒不是驴和鸟干的,灰白是他最不愿意想的,哪想灰白两字的念头一闪而过,灰白就出现了。
赤夜望着灰白问道:“你怎么来了?”
“灰白就是来找您的,尊夫人出事了!”灰白赶忙跪倒。
赤夜吓坏了,慌忙从水中起身,扯了上半身的衣裳就往身上披,“你且说怎么了?”
“尊夫人寻您,您不在,她便砸了门,又、又跑了出去。”灰白如实说,“灰白本想去拦,可她穿得...太少,灰白只能来找您了,又寻了好久,才寻到你在这!”
“穿得少...”赤夜神色复杂,灰白吓得一激灵,树下的两个家伙,闻声看向了这边,瞥见了少年的脸,只剩下屁滚尿流了。
“你先回去,我去找!”赤夜疯了一般,直到脚下传来了尖锐的刺痛感,为了找阿浅他连鞋子也忘了,脚心被一根长刺,刺穿了一个血窟窿,赤夜皱眉拔掉了刺,却没有停下步子,每走一步都是血印子。
终于,在原来那个山洞里发现了阿浅,赤夜走过去,把衣裳披在了阿浅身上,阿浅见到地上的血印,好像清醒了一些,“你受伤了?”
“你穿那么少又出来...”赤夜开口被阿浅打断了,阿浅这才发现自己衣不蔽体,没有男人会喜欢自己的娘子,衣衫暴露的往外跑,“对不起,我真的...忘记了。”
“天这么冷,冻着怎么办?”赤夜心疼地摸着她的脸,自己的媚药还没解,看她像是清醒了,“你...”
阿浅被问,不禁脸颊一红老实回答,“我也不知怎么了,就跑这个山洞来了,那酒没毒,我却中毒了,你身上有疹子也中毒了?对了...你的脚?”
“刺,扎了一下。”赤夜被问这才觉得脚疼。
“我给你包起来。”阿浅从衣裳内抽出了帕子,“你这全身都湿透了,怎么弄的?”
按理来说两人打照面,她第一眼会注意对方身上的水渍,其次才会注意对方受伤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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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夜觉得奇怪,她似乎对血敏感。
等等...血?赤夜恍然大悟,原来清醒过来的解药是血,是...对方的血。
这不是媚药,是蛊,一种最难解的情蛊,会在双方达成契约时,疯狂想与对方做最亲密的事,不同于普通人的鱼水之乐,而是本着献祭去的。
两个极相爱的人,或者本不想爱的人,会在蛊地作用下相互吸引,赤夜的心碎掉了,他不知道他们何时中的蛊,也不知道她是否是因为蛊,才想和自己成亲。
他们之间的关系很神奇,从见面她就缠上了自己,一心想要成亲,原来是蛊不是喜欢,哪怕是因为他的脸呢?
皮相是赤夜仅有的,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赤夜的心愈加凉了,而这种蛊毒极罕见,他也是听老魔尊提过,竟然被自己忽略了。
老魔尊说,那个人中了自己师妹的蛊毒,抛弃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在情蛊的作用下娶了师妹,之后夜夜沉浸在美人怀里,直到清醒后无法原谅自己,哪怕日日承受这种蛊,也不愿意再和自己的师妹,发生那些事。
最后他走了,他没死,因为她的师妹苟延残喘地活着,日日受着这种蛊毒的折磨,这大概是那个人,此生想要看到的结果吧。
他没原谅自己的师妹,也没原谅自己,直到他的师妹寿终正寝,便再没人知道他的死活了。
这种蛊会随时发作,又会在对方受伤时,停止两人之间的契约。
他的师妹哪怕承受蛊毒之苦,都不愿用自己的血为他解毒,他也没有为了解毒杀了她,她亦没有,真真是互相折磨,不喜欢却能折磨一辈子,赤夜不明白这其中的爱恨情仇。
赤夜不敢告诉阿浅,用她的血解自己的毒,太残忍。
阿浅是个聪明的姑娘,大概从她看到赤夜受伤流血的时候,她的头脑瞬间便清醒了,就明白了八九分,她心知解毒可能与血有关。
阿浅给赤夜包好了脚,狠心咬了自己的唇,然后她把自己的血喂到了他的口中。
轻柔的,唇齿相依,在阿浅的目光中,赤夜身上的疹子消失了,他果然也中毒了。
“你...”赤夜瞪大了眼睛。
“别动,我想清醒地亲你。”阿浅闭上了眼睛。
赤夜怪自己想多了,原来她的喜欢是真的喜欢,比如他害怕失去她,竟忘了俩人还有清醒时候,他猜蛊毒真正发作的时候,应该是双方喝了合卺酒,这算是承诺的契约?
倘若只是这样,也算是好的结果,等自己的腰好了,她的身子养好了,随便蛊毒发作,肌肤相亲并不可耻!
平时想克制地亲亲,就让她咬破他的唇,只要她解毒了就好,至于疹子也没关系,他能扛得住!
赤夜不知道这种情蛊,代表了献祭,最忌用血去解,等于撕开了情蛊欲望的口子,不是付出一点血就可以的,直到有一个人,甘心为了对方付出生命,另一个人的蛊毒才可解,一死一活。
中蛊人一生,都会在情爱的□□中挣扎,甚至有人为了得到另一方的爱,千方百计去寻这种蛊,心甘情愿被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