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A和影后领证了》 1、第 1 章 细高跟踩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慌乱又急切,打破了休息室的寂静。 叶辞柯瞬间就被吵醒了。 但她没睁眼,甚至还往软垫上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企图续上被打断的好觉。 可是下一秒,满脸焦急的小助理猛地推开休息室的门,一眼就扫到椅子上仰靠着的叶辞柯。 “叶小姐!发布会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因这一句话,叶辞柯蹭地一下坐起来,彻底清醒了。 发布会? 她抬手撩起额前凌乱的发丝,偏头露出半张俊俏的侧脸。略微上翘的眼角本就让人感到凌厉,现下薄唇抿起更是冷淡非常。 叶辞柯不轻不重地瞥向门边,本来还微微喘着气的小助理骤然屏住了呼吸,还往后退了一步。 这模样一看就是被吓到了。 实际上小助理也确实在害怕,她看过网上的那些传言后,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 叶辞柯,顶级alpla,出道还不满一年。 她背后的经济公司花了大价钱捧她,前段时间才砸钱将她送进宋导的电影里,让她出演里面的女二。 按理说叶辞柯这样的姿色,还拥有雄厚的资源,就算是个花瓶也该火起来了。奈何她风评极差,几乎到了全网黑的地步。 圈内传得沸沸扬扬,叶辞柯不仅耍大牌,还爱打压新人。 最重要的是,据说她患有信息素紊乱综合症,因此脾气极差,经常对手底下的人非打即骂。 小助理无不悲痛地想,刚来不久就被派来跟这位大魔王,真真是倒大霉了! 叶辞柯尚不知道小助理心底的不安,她正试图让懵逼的大脑转起来。 脚尖轻巧地点地,转椅旋了半圈,正对着不知所措的小助理。叶辞柯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什么发布会,我怎么不知道?” 刚问完,小助理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鹅,肩膀一缩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是、是宋导的电影发布会。”她战战兢兢地解释道:“因为暴雨天,原本的发布会提前了,就定在今天,岚姐没通知你吗?” 叶辞柯微微垂眸,发给她的日程表上并没有这项活动。 按理说发布会这种事情,稍微关注一下娱乐新闻都能知道,可叶辞柯偏偏是圈内的一朵奇葩。 她的经纪人宁岚负责日程安排,而自己这条咸鱼只需要照做就行。至于其他的事情,完全不关心。 宋导在圈里德高望重,影响力极大,不少平时嚣张跋扈的大明星都得在他面前低一低头。若是今天她来晚了,想必又能登上热搜榜一。 标题都替那些人想好了,就叫#叶辞柯迟到#。 大概是她半响没说话,小助理又忐忑地询问:“你还记得宋导是谁吗?” 叶辞柯:“……” 离谱,她只是因为摆烂懒得理事,怎么搞得像是傻了,难道短短几天外界传言又变了? 叶辞柯眯起眼睛,在小助理试图解释之前接起了桌上震动的手机。 看清来电话的人之后,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一划,随后她轻车熟路地将手机举远,和自己的耳朵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手机里传来一个又惊又怒的女声,响彻整间休息室。 “叶辞柯,你又去哪鬼混了?!赶紧给我过来,否则我就向伯母告状!” 等人吼完了,叶辞柯才将手机贴近耳朵:“岚岚,发布会提前了,但没人通知我。” 她单刀直入的切进话题,电话对面的人沉默了几秒才继续道:“一周前我让下面的人把消息发到你的日程表上,昨天我还亲自给你打了电话,但你没接。” “昨天正好是我易感期的最后一天,电话关机。我分明让人转告你了。” 因为信息素紊乱综合征,她的易感期总是不稳定,提前或者推迟都有可能,而凡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易感期必定联系不上她。 几声清脆的键盘敲击声后,电话那头的人隐隐带上了怒气:“没、有!” 空白一片的日程表,莫名其妙消失的短讯,就连叶辞柯都不相信里头没有点猫腻。 但叶辞柯只是无比淡定地应了声:“等结束了我再和你说。” 言罢不由分说地按下挂断键,起身走进更衣室。 她去换了套黑色的小西装,修身的设计勾勒出纤细的腰,上等羊毛面料下裹着双笔直的大长腿。对着镜子一照,好歹看上去正经多了。 她站定到小助理面前,放轻了声音:“多谢你来找我,不然我估计得睡到发布会结束。” 小助理默默地低下头,有些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大魔王居然很有礼貌的向她道谢! 看小助理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叶辞柯把手伸进衣兜,再递出来时手心上躺着一颗柠檬色的糖果。 没有标签,仅仅用透明玻璃纸简单的裹着,普通且廉价的样子。 叶辞柯嘴角勾起一抹笑,霎时间冰雪消融,看起来没那么冷冰冰了。 她语气轻快:“请你吃。” 小助理接过来,目露迷茫:“叶小姐怎么随身揣着糖?” “当然是为了吃。”叶辞柯说完转身向外边走去:“走吧,再磨蹭下去就真要迟到了。” “好的!”小助理连忙快步跟上,她忽然觉得叶辞柯也没传言中的那么凶。 甚至还有点温柔。 专车一路风驰电掣,最后不但没迟到,甚至还提前了。俩人穿过忙乱的后台,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叶辞柯朝着满脸阴沉的beta经纪人走过去。刚想打招呼,就见宁岚掀起眼皮盯了自己一下,随后毫不犹豫地垫脚,一巴掌朝自己呼过来。 这力道可不轻,叶辞柯被打得趔趄了一下,蹙眉捂着自己的头。 宁岚满脸恨铁不成钢:“叶辞柯!你能不能长点心,打电话亲自说会死?你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吗?” “轻点骂。”叶辞柯压低了声音,余光瞥了眼身后的小助理:“有人看着呢。” 宁岚翻了个白眼,嗤笑道:“电话也不接,你这个年纪,这个阶段怎么睡得着觉?有点出息行不行!你来这里图啥呢?” 叶辞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自己小小声地回应:“没办法,不混娱乐圈,我就只能回去继承家产。” 宁岚磨了磨后槽牙,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眼前人大概已经被她刀了几百次了。 她还想再骂几句,外边忽地传来一阵嘈杂声。 扛着摄像机、举着话筒的记者们将通道口堵了个水泄不通,保安只能尽力疏散人群,留出一条狭窄的路。 叶辞柯被勾起了好奇心,居然还有比她还来得晚的。 在众人簇拥下走出来个清瘦的女子,略微低着头,手上提着天青色雪纺长裙的一角,脚步不疾不徐。 透过些许缝隙,叶辞柯能瞧见她姣好的面容,白炽灯光下睫毛纤长如蝶翅、秀挺的鼻尖如同蒙了层珠光,熠熠生辉。 前面有人替她开路,侧边还有人给她递水。而她被围在最中间,弧度很小地颔首后,向着闪光灯最多的地方露出个甜甜的浅笑,优雅如昙花。 像个娇贵的小公主,值得被人护在手心里的那种。叶辞柯默默评价道。 瞅着叶辞柯似是被美色吸引,目不转睛,宁岚嫌弃地拿手肘推了她一下:“看啥看,羡慕吗?你要是有奚泠一半乖,现在也不至于混成这样。” “奚泠?”叶辞柯瞬间想起来了:“她是那个新晋影后?怎么也在这。” 和自己完全不同,奚泠风评极好。多才多艺长得乖,家境优渥人还努力,一年有三百六十天都在工作,已经连续三年被评为全网最想娶的omega。 堪称娱乐圈终极卷王。 宁岚倍感无语:“你不知道?你和她一个剧组待了那么久,居然还没有见过面?” “没有。”叶辞柯转过头不再看,她懒懒地靠在墙上回答:“本来就是单元形式的电影,我和她又不在同一个剧本,没见过很正常。” 而且她每天拍完戏就回家,哪怕是和她对戏的beta演员,戏外都没什么交流。 更何况一个omega。 人已到齐,时间也差不多,发布会终于开始了。 临上台前宁岚拉住她,眼神里全是警告:“你最好别给我惹事。” “知道了。”叶辞柯答得信誓旦旦。 别的不说,在聚光灯下叶辞柯的气质和颜值还是很能打的,敛眸收了笑时活脱脱一个冷美人,凛冽如风雪般的气势特别能唬人。 由于人多时间长,这次的发布会是较为轻松的访谈形式,还贴心地给主创们提供了座椅,叶辞柯正好被安排在了奚泠的旁边。 问答有些无趣,叶辞柯本来在神游天外,却蓦然嗅到了淡淡的清香,像是香水柠檬。她楞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信息素的气味。 随后,她敏锐地察觉到身边的奚泠偏过头,微微颤了颤肩,身体似乎僵硬又局促。 奚泠好像不太喜欢自己的信息素,在往远处躲。 叶辞柯在心里唾弃自己,别人不喜欢还赶着上,那就是在耍流氓! 可因为信息素紊乱,她没办法收放自如,叶辞柯只能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甚至还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努力降低存在感。 前面几个问题都挺正常,甚至还有很多笑点,现场气氛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高涨。 眼看就要结束了,最后一个alpha记者站起来,语速极快地问道:“奚小姐,作为未婚omega,想必有些麻烦不可避免,请问剧组是如何解决的呢?” 奚泠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但笑意未收:“这个问题与电影无关,且以现在的技术,许多困扰并不会出现。” 她刚答完,那人就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那么奚小姐已经算是走到了职业生涯的巅峰,为何还要接下这部电影?难道就没有考虑过稳定的生活吗?” 说得道貌昂然,实际上字字带刺,明里暗里都在针对奚泠omega的身份。显然是有备而来,想让奚泠难堪。 叶辞柯拿余光去瞧奚泠,她坐姿端正,泛白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攥皱了裙摆,眸子黑沉沉的照不进光。 有点像被雨淋湿的小猫,没了精神,皮毛也不亮了。 而台上的其他人只是默然地看着,显然还在权衡利弊。 没有过多考虑,叶辞柯直接拿起话筒:“时间紧迫,有些不重要的问题就没必要了吧?”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一时间连快门声都消失了,随后媒体才反应过来,开始怼着她使劲拍。 那位记者讪笑道:“可是大家都很关心这些啊,我也只是问了大家想问的。” “呵。”叶辞柯往椅背上一靠,翘着腿,漫不经心地开口:“请问这位记者,身为一个alpha,一定给周围的人添了不少麻烦吧?你是怎样处理的?” 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又被叶辞柯毫不留情地打断。 “都走到职业巅峰了,还要坚持工作,真是辛苦啊,有考虑过辞职回家吗?” 那记者一下子憋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试图辩解:“不是,什么,我还不至于......”。 叶辞柯敲了敲桌子,没什么表情,语气里掺着冷意:“你到职业巅峰了,我说的,有问题?” 2、第 2 章 全场鸦雀无声。 发布会上当众怼记者的也不是没有,但这样阴阳怪气的确实闻所未闻。 可偏偏叶辞柯顶着张高冷的脸,说起这些话来不仅毫不违和,还压迫感十足。 那记者被辩得哑口无言,站也不是坐也不对,只能尴尬地抬手擦擦脸上不存在的汗。 主持人连忙出来打圆场,又是安排抽奖又是转移话题。大家表面上都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私底下搞不好已经在脑内打草稿,准备一出去就发表。 得了,又要上热搜了。 叶辞柯干脆彻底摆烂,整个人闲散地靠着椅背,看起来特别拽。 她往左手边偏了偏头,台下的宁岚正在撕写好的宣发稿,那样子像是恨不得把她也一起撕了。又转过来正对前方,下面的媒体频频注目,看她就像在看现成的业绩。 右手边不行,那里坐着奚泠。 又是释放信息素又是替人出头,怎么看都怀有别样的心思,叶辞柯到现在都不敢去瞧奚泠的反应。 似乎有道隐隐约约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辨不清其中的情绪。 叶辞柯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好难捱。 好不容易等到发布会结束,叶辞柯目不斜视,脚步生风,对沿路围上来得记者连个眼神都欠奉,直奔休息室。 可惜这凛然的高冷态度没持续多久,甫一见到宁岚就碎得一塌糊涂。 宁岚把手机屏幕点得“哒哒”响,手速快得能看见残影,还抽空瞄了眼不敢说话的叶辞柯。 她被气笑了:“叶辞柯,你出息了?” “奚泠混得可比你久,这种事情见得多了。人家还不知道怎么处理?你没看见宋导已经去拿话筒,准备打断那个记者了吗?” 叶辞柯没有反驳,垂眸乖乖听训,像是犯了错的大型犬,不吭声,但莫名的让人觉得她很委屈。 宁岚最后叹了口气,按着眉心:“算了,那记者确实过分,话里话外都在瞧不起omega,是你占理,我们要处理这件事不算难。” 都这么说了,叶辞柯就知道宁岚没生气,于是转瞬间眉眼漾起浅笑:“辛苦了,改天请你吃下午茶。” 叶辞柯不笑的时候是真的冷,但笑起来也是真的暖,仿佛有一大片阳光兜头照下来,灿烂又刺眼。 宁岚默默挪开眼,假装嫌弃:“行了,就知道傻笑。还有场酒会,你去找宋导道个歉,毕竟是他的电影发布会。这一闹观众的注意力不知道得偏到哪里去。” 正想着揣兜走人的叶辞柯眉头拧出个川字,浑身上下都写着不情愿。 “怎么还有酒会啊。”她声音有些闷,气势一下子就跌了:“能不参加吗,我给宋叔打个电话说吧。” 据宁岚所知,叶辞柯并不是讨厌社交场合的人,这别扭的样子一看就是另有隐情。 宁岚挑眉,有些好奇道:“怎么,你做坏事了,心里有鬼啊?” 不提便罢,一提就让叶辞柯想起在发布会上度秒如年的时候。 她生怕唐突到身边柔柔弱弱的小公主。 对于叶辞柯来说,不能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就是奇耻大辱。 “我的信息素好像失控了。”叶辞柯沉下声,撩了撩微卷的长发:“还好只有一点,这才没出事。” 宁岚目光复杂,她知道叶辞柯有信息素紊乱综合症,但不了解具体情况,实际上叶辞柯自己也不清楚。 之前是易感期不稳定,现在是信息素失控,那以后呢? 这病案例少,症状因人而异,得病的人有信息素变味的,有特殊时期延长的,甚至还有从a变o的。但都有一个共同点,极难治愈。 “等我把手头的工作做完,就退圈修养。”叶辞柯表情很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宁岚轻叹,算是默认了她的想法。 “还有这次发布会改时间的事情,既能改我的日程表,还拦下我消息的人。”叶辞柯话题一转,冷了脸色。 其实很好排除,只有她的生活助理有这个机会。 “我已经找过她了,”宁岚颔首,翻出手机点开聊天记录,递给叶辞柯:“她说是太忙忘记了转告我,至于什么日程表完全不清楚。” 叶辞柯一目十行,做了个总结,无非是些不清楚不了解之类的说辞。最后还发了个猫猫表情,卖了个萌。 她看完把手机还给宁岚,揣着兜随意地靠着墙:“那就开了吧。” 语气轻飘飘的,完全没有生气,毕竟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行了,你走吧,剩下的我来解决。”宁岚敷衍地拜了拜手,转头又忙没了影。 叶辞柯终于能如愿以偿的回家,她溜达出了休息室,小心地从特殊通道走,避开了众多记者。 出去时车还没来,叶辞柯只好百无聊赖地站在路口等。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几分钟后她仍没等来接自己的车,反而先听到一阵脚步声。 叶辞柯慢悠悠转身,一眼就看见披了件白色风衣的奚泠。很明显,奚泠也没有参加酒会,不仅提前出来了,还正好和自己撞上。 奚泠偏头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后,独自朝着叶辞柯走来。 她似乎走哪都能自带滤镜,现下朦胧的月色给她披了层柔软的纱,平添了几分出尘之感,恍然若天上云,水底月,可望而不可即。 叶辞柯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她确认周围没有旁人,那奚泠是来找自己的? 奚泠凑近了,先抿嘴笑了一下,一双眼睛里含着盈盈秋水。 “多谢你帮我解围。” 声音也干净得如同流淌的溪流。 “不客气,我就是看不惯他。”叶辞柯回答得很正经,甚至略显疏离。 纯粹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她和奚泠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就连路灯下的两道影子都相隔甚远,互不沾染。 奚泠听罢俏皮地朝叶辞柯眨眨眼:“我知道你。” 这一句话如石子丢入池塘,在叶辞柯心底惊起起伏的涟漪。 她霎时想起网络上那些关于自己的传言,不禁有些怀疑,奚泠哪种程度的知道?是只知一个名字,还是从别的渠道了解过自己? 大概是叶辞柯脸上显而易见的疑惑,奚泠又笑道:“在杂志封面上见过,很好看。后来发现我们在同一个剧组,就一直想见见真人。可惜缘分好像不太够,每次都错过了。” 她尾音微微上翘,又带着些许真切的懊恼,像一只小勾子,叶辞柯只觉得自己心上某一点被勾住了,忍不住想要给出回应。 叶辞柯垂眸掩住眼里的情绪:“以后总有机会。” 才说完就后悔,自己都决定要退圈了,哪还有什么机会。不过是萍水相逢,惊鸿一瞥。 俩人都沉默了几秒,叶辞柯正想找个理由结束话题,却发现奚泠的目光好像有些涣散。 奚泠抬起手按住了额角,风衣自然从身上滑落。 “奚小姐?”叶辞柯有些疑惑地询问,下一秒就看见奚泠晃了晃身子,控制不住地栽倒下去。 叶辞柯吓了一大跳,动作极快地上前搂住奚泠的腰,让她不至于跌倒。 支撑着奚泠的身体,软玉温香在怀,叶辞柯的第一反应却是觉得奚泠太轻,根本感觉不到多少重量。 她眼睁睁看着奚泠脸上的血色褪尽,变得如纸一般苍白。 叶辞柯有些担忧道:“你没事吧?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 半响,奚泠略微摇了摇头,慢慢站直,轻声说:“没事,可能是低血糖。实在抱歉,吓到你了。” 叶辞柯确认奚泠能站稳后才松了手,她知道许多演员为了赶通告饮食不太规律,出现低血糖很常见。 但眼前的omega也太单薄了些,没了风衣的遮挡,一眼就能看见她格外分明的锁骨和瘦削的肩。 奚泠仍旧蹙着眉,想来还是难受。 于是叶辞柯主动捡起地上的风衣还给她,又从兜里拿出颗糖果递过去:“吃点糖吧,会好受一些。” 奚泠眼中划过丝迷茫,随后伸手接过来,捏在手里反复瞧,像是能盯出朵花,连带着叶辞柯都莫名的紧张起来。 明明没什么问题,奚泠的举动却好像糖里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是柠檬糖?” 叶辞柯下先意识地点点头,随后猛地想起今天发布会上奚泠偏头克制的动作,有些后悔地“嘶”了声。 “你好像不喜欢柠檬,那要不找你助理买点巧克力?” “嗯?你听谁说我不喜欢柠檬的?”奚泠抬眼看向叶辞柯,目光有几分探究。 这怎么能说实话,叶辞柯随意编了个理由,开始无中生友。 “我有一个朋友,是你的粉丝,她说你不喜欢柠檬味。” 奚泠莞尔:“你这个朋友功课不到位,我并没有不喜欢哦。” 这下轮到叶辞柯不解了,那她怎么一个劲儿的躲。按理她释放的信息素量太少,对于omega来说就像香水,并不会有多少反应。 “滴滴滴!”急促的铃声打断了叶辞柯的思绪,奚泠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有些抱歉地蹙眉:“经纪人在催我了。” “没事,你去忙。” 奚泠轻轻颔首,转身离去。 兴许是低血糖还没缓过来,心跳依旧有些快,四肢也冰凉僵硬。奚泠想了想,最后还是拆开了裹糖的玻璃纸。 糖果刚接触舌尖,浓郁的柠檬香就在唇齿间逸散,味道不会腻也不觉得酸,恰到好处。 正如今天嗅到的,叶辞柯的信息素。 omega的确会被alpha的信息素吸引,可叶辞柯的信息素对她来说太过诱人。明明只有一缕,却让自己止不住地想靠近,想被这气息沾染。 太危险了,这还只是少量。如果叶辞柯再多释放一点,奚泠完全不敢想象后果。 她决定找机会还了这次的人情,然后就躲得远远的。她还不想失控。 “这是哪个牌子的柠檬糖……”奚泠嘟哝了一句,准备回去找找看。 3、第 3 章 “我早就想问了,这个柠檬糖从哪买的?”小助理又吃了颗糖,满脸幸福。 她面前已经堆了好几张糖纸,还觉得不够。 叶辞柯正在收拾东西,头也不抬地回:“我自己做的。柳苏,糖吃多了当心蛀牙,先帮我把这箱子寄回家。” 柳苏拿糖的手缩了回去,转而去联系物流。 她最开始还以为自己入了狼窝,从此只有被欺负的份。没想到叶辞柯居然意外的好说话,工作上事少钱还多,每天还有额外的小零食投喂,让人来了就不想走。 果然传言不能尽信。 可惜叶辞柯要离开了,最近正在交接各类事项。 宁岚才推门进来就听见这一段对话,也去桌子上拿了颗糖拆了吃:“她做饭的手艺不错,散伙饭就让她掌勺。” 发布会结束后,网上就上传了完整的视频,舆论导向全是支持叶辞柯的,都在夸她性子耿直,又a又飒。 那张敲着桌子放狠话的截图更是被全网疯传,偶尔有不和谐的质疑声也被压了下去。 还有无数人因为叶辞柯对电影产生了兴趣,没想到叶辞柯一个随心的行为,居然还给电影带来了不少流量。 但宁岚总觉得不对劲,以往黑通稿满天飞,这次居然没有多少,她怀疑对家是想憋波大的。 收拾完东西,叶辞柯又咸鱼躺下了,她拿出手机回了几个消息,然后顺手点开了微博。 热搜榜一翻,叶辞柯的目光凝在了榜一通红的文字上——#叶辞柯奚泠深夜约见# 点进去就是一张模糊的照片,但正对着镜头的那张脸,还是能辨认出来就是叶辞柯本人。而倚在她怀里的人穿着一袭天青色长裙,正是发布会上奚泠的打扮。 “......” 发现叶辞柯没了笑,宁岚的太阳穴也跟着突突直跳。 与此同时,她的手机也开始“叮铃”乱响,看样子有无数条消息正待她查看。 叶辞柯怂怂地倒了杯水,捧到宁岚面前:“岚岚,你要冷静。” 宁岚微笑:“我很冷静,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就是有人造谣你吗。” “你要相信我,我真没干坏事。” 宁岚深吸一口气,回应道:“你是我朋友,我当然相信你。” 叶辞柯不说话了,却开始慢慢把自己挪远,和宁岚隔了一整个沙发的距离。 休息室里渐渐沉默下来,就连柳苏也屏住了呼吸,只剩下宁岚“哒哒”敲手机屏幕的声音。 片刻后,宁岚带着笑看向叶辞柯:“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 “啊,嗯......”叶辞柯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抱着靠枕窝到门边,随时准备溜走。 “叶辞柯!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宁岚收了笑走上前,踮脚抬手去拧叶辞柯的脸,咬牙切齿:“为什么奚泠会在你怀里,你是不是对人家动手动脚了?” 叶辞柯连忙举手表态:“我哪敢,你知道我从小到大连omega的手都没摸过!那是照片的角度问题。” 宁岚按了按眉心,开始翻阅热搜下的评论。 【我就说叶辞柯怎么会帮奚泠出头,她俩不会有私情吧?】 【搞不好叶辞柯也不是什么好人,早就想对奚泠下手了。】 这还只是路人的看法,奚泠的粉丝言辞就更激烈。 【呜呜呜,我不允许!那个叶辞柯人品有问题,她就是想钓你,奚奚千万不要上当啊。】 【肯定是叶辞柯强迫奚奚的!alpha都不可信!】 奚泠的路人风评太好,又是娇弱的omega,而叶辞柯本来就是全网黑。在俩人之前毫无交情的情况下,网友先入为主,只会认为是叶辞柯先动的手。 “啪!” 宁岚把手机重重地丢到茶几上,横眉冷对,怒气都快压不住了:“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于是叶辞柯语速极快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着重强调了她俩之间并没有过多接触,全是意外。 在一旁听了全程的柳苏有些着急:“我们可以去附近调监控。” 宁岚极快地敲定了方案:“先让叶辞柯发微博解释,然后再把监控视频发出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消息发给下面的人,但脸上的焦虑并没有褪去,绕着圈不断踱步。 “调监控要花很多时间,不知道舆论会发酵成什么样子,而且也不一定能拍到清晰的全过程。” 看着这俩人又是打电话又是写稿子,忙得像团团转的小蜜蜂,叶辞柯冷不丁地举手发言:“要不就算了?反正我也要退圈了,这种事情我不在乎。” 宁岚和柳苏猛地转头看向她,异口同声道:“我在乎!” “你闭嘴,前几次你都不让我管,这次绝对不行!”宁岚说完后彻底不理叶辞柯了。 说不过,叶辞柯只好窝在沙发上不敢出声。 “要是奚泠能帮你解释一句就好了。”柳苏喝着叶辞柯点的奶茶,重重地叹了口气。 宁岚摇了摇头:“不可能,她要是掺合进来了会被怀疑与叶辞柯有私情,不发言还能说是被迫的。” 休息室里的气氛又沉寂下来,柳苏一声不吭地刷着微博,忽地就瞪大了眼睛,伸手把身边的宁岚推得一晃。 “岚姐!你快看奚泠的微博!” 叶辞柯挑眉点进奚泠的主页,入目即是一条置顶。 【谢谢叶小姐的糖。】 配图是一只玻璃纸折成的千纸鹤,在暖光灯的反射下幻化出五彩的光晕。 而后一条更是详细地介绍了事情的经过,还贴心地附上了监控视频。视频里俩人都保持着一定距离,只在后半截叶辞柯扶了一把奚泠,清清白白的毫无问题。 宁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奚泠居然愿意淌这滩烂泥浑水。” 叶辞柯没接话,她正在翻微博的评论,热评第一奚泠亲自回答了。 【哪有这么巧的事,怕不是在自炒。】 奚泠:“我亲眼看见她拿出来的!在此之前我也不信,那么高冷的人怎么会随身揣着糖。” 末了补充一句:“柠檬糖,很香甜。” 奚泠的头像是她的自拍,编发上别了顶小皇冠,提着繁复的白纱裙回首看向镜头,嘴角一丝笑意,眼边几分绯红如陈酿般醉人。 叶辞柯盯了半响,仿佛奚泠清澈的声线近在耳边,亲口对她念出那句评论。 她说:“很香甜。” 心跳突然跳停一拍,叶辞柯以手覆面长长地“嘶”了声。 难道自己理解错了,奚泠在发布会上的异常反应真不是因为信息素?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转发!”宁岚拍了拍叶辞柯的头,有些狐疑地打量着她耳垂上的红色。 叶辞柯乖乖照做,她身后的团队本来就不差,有了证据后底气也足,舆论渐渐平息了下来。哪怕还有些风言风语,也已经不成气候。 赶着饭点解决了事情,宁岚干脆让叶辞柯请吃饭,而后者当然无二话,带着人去了自己常吃的餐馆。 菜还没来,叶辞柯把玩着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奚泠的微博。 自己的微博里全是被迫营业和转发,而奚泠的就要丰富很多。练芭蕾的视频,旅行中的自拍,分享自己遇到的趣事,还有和其他人的互动,把小小的一个界面挤得满满当当。 每张照片里的奚泠,都精致又可爱,会让人想到无数美好的东西。 叶辞柯却忽地一顿,皱起了眉。 那是一条宣发,综艺《归园田居》的嘉宾名单,奚泠正是其中之一,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叶辞柯绝对不想看见的人。 她将手机推到宁岚面前,指尖点了点桌子:“孟古今怎么会在这里?” 柳苏好奇地探过头来看:“他有什么问题吗?” 孟古今也是当下最火的流量之一,他和叶辞柯一样是个alpha,立了个爱护关心omega的君子人设,吸粉无数。 叶辞柯双手抱胸,言语间是明显的厌恶。 “我烦他得很,这人表面上彬彬有礼,私底下还不知道——” 孟古今就像一块牛皮糖,沾上了就甩不掉,他惯爱骚扰omega,因为家中颇有权势,还总能让受害人有苦说不出。 声音戛然而止,叶辞柯抿嘴,眼神里带上了不自知的烦躁。 “岚岚,能不能把孟古今换下去,实在不行让奚泠出来推掉这个综艺也行。” 宁岚翻了个白眼:“哪有这么容易,都官宣了,再换人导演也不乐意啊。再说了,你和奚泠有这么熟吗,轮得到你插手?” “她今天才帮了忙,我怎么能看着她跳火坑。”叶辞柯义正词严道。 宁岚用手支起头,上上下下地把叶辞柯打量个遍,直到叶辞柯不自然地往后靠了靠。 “你怎么就知道是火坑,他胆子还没那么大。” 叶辞柯当即反驳:“沾上点烟灰也不行!” “行,我去问问。” 柳苏有些惊愕地抬头:“这、这是能问的吗?” 好歹是一个热门流量,听这俩的意思,像是能直接把他换掉。 “不太熟,可能还是有点悬。”叶辞柯神情凝重,她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发个消息提醒一下奚泠。 等到菜上齐,出去打电话的宁岚也回来了。 “导演说人员已经定了,孟古今和奚泠是他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再换得罪人。” 叶辞柯垂眸,觉得还是去揍孟古今一顿比较实用。 话音一转,宁岚戏谑道:“但他也不想得罪你,孟古今不能弄出去,但是可以把你放进来。” “我都要退圈了……”叶辞柯眯起眼睛,满脸不情愿。 “你就直说去不去吧。” 叶辞柯静默半响,目光落到了亮着的手机屏幕上,奚泠的头像清晰可见。 她瞥开眼,假装看向落地窗外灯火如昼的夜景。 “去,还了这个人情再走。” 不过,既然都要离开了,那她是不是可以放飞一下? 4、第 4 章 《归园田居》是一档大型明星户外真人秀综艺节目,又名《不努力就没有饭吃》。 它打着回归自然,享受闲适乡村生活的旗号,把大城市里的大明星们弄去干活。 比如让他们夏天劈柴,冬天挑水,不仅要赶早集卖菜,还得会开拖拉机耕地。节目组限制嘉宾的用度,若是任务完不成就会受到惩罚,比如挨饿。 许多嘉宾都被折磨得灰头土脸,与平时的光鲜亮丽截然不同。当然也有人表现得游刃有余,最后吸粉无数。 综艺收视率不错,已经录到第二季了,每季五个常驻嘉宾,偶尔还有一两个特邀嘉宾。 叶辞柯就被塞进了特邀嘉宾里。 关于这档综艺,她只听柳苏提到过几句,而宁岚发给她的往期简介她一眼都没看,拎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就上了飞机。 毕竟她又不是去吸粉的,她只想躺着混完这几天,顺便照顾一下奚泠。 五月春末,s市的太阳已经有些烈,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贵重设备都已经收拾好,待会儿就搬上车。 奚泠来得早,乖乖巧巧地站在阳光下等着,整个人白得好似在发光。她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向自己面前的男子报以柔和的笑。 于是孟古今开始飘了,他觉得有戏,奚泠再怎么出名也不过是个柔弱的omega,omega天生就会被alpha吸引,太容易拿下。 孟古今露出自认为最体贴的微笑,柔声道:“奚泠,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久仰大名,我很早就想向你请教一下演技。” 奚泠微微颔首,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可以哦。” 孟古今顿时喜上眉梢,他喉结滚了滚,刚想趁热打铁就听见身后传来行李箱的拖拽声。 亮银色的行李箱压过路面,哗啦啦直响,和它主人一样张扬。 叶辞柯穿着宽松的上衣,直筒牛仔裤在脚踝处卷了一圈,平日里披散的长发被扎成了马尾,那样子不像是来参加综艺的,更像是要去度假。 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连妆都没有画,全凭底子好。 径直走到奚泠身边,叶辞柯凉丝丝地开口:“孟古今,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吧?上次没有好好聊聊,我很后悔。” 后悔没找到证据把你送局子里去。 孟古今笑容凝固,神色讪讪地咳了一声。 “叶辞柯啊,居然会是你。这样一来,我们六个人里好像只有奚泠是omega?” 硬是把话题拐回了奚泠身上。 奚泠柔柔一笑,而叶辞柯指尖点了点行李箱的手柄,冷着脸没答话。 见此,孟古今继续道:“我俩作为alpha,关心照顾奚泠是应该的,当然,我们也要尊重奚泠自己的意愿......” 他开口关心,闭口尊重,哪怕没有摄像头也不忘立自己的君子人设,引得奚泠频频注目。只是略微攥紧的手暴露了他紧张的心情,这样子更像是在向谁表态度。 一大段说完,孟古今还不忘寻求叶辞柯的认同。 “你说对吧,叶小姐?” 叶辞柯不耐烦地敷衍道:“啊对对对,你就是alpha之光。” “......” 霎时被阴阳怪气到,孟古今干脆地闭嘴不言。 “叶小姐,你是这期的特邀嘉宾?真是好巧。”奚泠像是没察觉到突然冷凝下来的气氛,眸光盈盈地望向叶辞柯。 语气里还真有几分重逢的惊喜与雀跃。 被她这么一望,叶辞柯本来凛若冰霜的高冷脸差点没崩住,下意识地就想勾起嘴角朝她笑一笑,幸好忍了回去。 叶辞柯垂眸,压下嘴角的弧度,很轻的“嗯”了声。 奚泠笑道:“上次叶小姐说以后有机会还能再见面,没想到这么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瞒着我,嗯?” “没有,不是。”叶辞柯身体一僵,连忙否认:“我也是才得到通知。” 她说完只觉得心虚,转头望向远处的工作人员,哪还敢再看奚泠一眼。自然就错过了奚泠脸上一闪而过的戏谑。 “叶小姐的柠檬糖哪买的,能把店推给我吗?” 叶辞柯没想到奚泠会突然提起这个,她先是一楞,才缓缓答道:“自制的,今天没带。你要是还想吃......” 她想告诉奚泠,还想吃可以来她家里拿。但叶辞柯说不出口,她们好像还没这么熟。 最后叶辞柯憋出句:“还想吃我可以寄去你的工作室。” 奚泠矜持地颔首微笑,没拒绝。 没等多久,人到齐了。剩下三个都是beta,一对女团姐妹花,和一个资历颇高的男演员。 摄像机已就位,场记拍板后拍摄正式开始。 六个人做完自我介绍后,导演笑嘻嘻地拿着大喇叭喊话:“这次我们去一个小村,两人一组,每组提供200元生活费,度过三天两晚。最后哪个组剩的钱最少就会受到惩罚。” 姐妹花无比配合地唉声叹气,200元看着还行,但以节目组的恶趣味,除却吃喝需要花钱的地方肯定不少。 “我们分组自愿,每个人先介绍自己做了那些准备、有什么长处,然后再根据介绍挑选队友。先让我们唯一的omega奚泠选。” 这就是□□裸地偏心了,不过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对。 因为奚泠太出名,就算是那个混迹影视圈二十年的男演员也比不上。节目组的大部分镜头肯定会给向奚泠,谁能成为奚泠的队友,谁就能跟着沾上点光。 除了叶辞柯,其他人都各怀心思。特别是孟古今,他偏头朝奚泠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文尔雅的微笑。 叶辞柯见此暗自磨了磨后槽牙。 男演员最先回答,他长了张憨厚老实的脸,总是笑着,待人也温和。 “我学习了野外求生常识。” 叶辞柯心里疑惑,野外求生?这不是个种田综艺吗? 接着姐妹花和孟古今也争着答,什么“带了本《齐民要术》”,“包里揣了工具箱”,“看了一周的农业频道”。 一个又一个离谱词汇蹦出来,叶辞柯听得精神有些恍惚,直到奚泠站出来她才回过神。 奚泠站在她身边,身姿纤细柔美,眼中像是压了细碎的星子,闪闪发光,看上去很高兴。 “我可不会拖后腿,这次我特意去研究了《插秧机操作使用技术》,《农机保养及维护》还有《拖拉机使用说明》。” 叶辞柯:等等,什么机? 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奚泠单薄得风一吹就倒,坐上魁梧且朴素的大型机械,画面太美叶辞柯都不敢深想。 深想就会觉得奚泠无论坐哪都好看,哪怕身在垃圾堆里也只会衬得她出淤泥而不染。 前面的依次介绍完毕,五个人都转头看向她。 叶辞柯木着张脸,平视前方,假装感受不到奚泠投来的视线。 准备?什么准备?来这前一晚她还在家里睡大觉打游戏。唯一称得上准备的是多带了一盒抑制剂。 她淡然开口:“我会做饭。” 平平无奇,在花样百出的技能里毫无竞争力。但叶辞柯觉得无所谓,奚泠选谁她都不在乎,除了孟古今那个伪君子。 “有些看不出来。”姐妹花之一忽地凑上来,杏眼瞪圆溜了,有些夸张地惊叹道:“叶辞柯你可是公认的冷美人耶,实在想象不到做饭会是啥样,好吃吗?” “好吃。”回答的声音清澈温柔,先叶辞柯一步,是奚泠。 她纤纤手指轻点在红润的唇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少女:“我尝过哦。” 叶辞柯知道她在说柠檬糖。 可她手指微微陷进柔软的下唇里,白皙压在嫣红之上,难舍难分,眸光又润得很,竟让叶辞柯的心脏无端跳快了半分。 这怎能只是柠檬糖。 “真的?到时候我一定要试试。”少女笑盈盈地回到原地。 而后几人又互相谈笑了两三句,叶辞柯都没怎么听。她在心里唾弃自己,想象力怎么就不用在正道上。 见介绍完了,导演开口:“奚泠,你选好了吗?” “大家准备得很充分啊,都很有用,我好难选。” 奚泠两手交叠在身前,有些纠结地歪头。 她的目光在五人之间梭巡,叶辞柯也不禁跟着看。 那对姐妹性格活泼,想来共同话题应该不少,但她俩看起来和奚泠一样柔弱,干活大概率不行。男演员稳重可靠,听闻人品也好,可他足比奚泠大了两轮,奚泠选他会不会觉得拘谨? 至于孟古今,他纯纯破烂。 奚泠看向孟古今,孟古玩笑道:“在这里体力活很多,奚泠要不要考虑考虑我?身为alpha我还是很能打的。” 他长了双桃花眼,一笑就如朗月清风,靠此吸引了不少粉丝。 只是孟古今表面上是在坦坦荡荡地自荐,然而若有若无的檀香已经悄然弥漫至奚泠四周。 这是alpha的信息素。 叶辞柯骤然冷下脸,有的人看上去正经,实则脸都不要了! 她心上压着火,清浅的柠檬香开始大肆占领空气,将檀香驱逐、吞噬,警告性十足。 孟古今额上浸出了冷汗,他和叶辞柯差距太大,顶级alpha的信息素威压犹如实质,针尖似的扎在他神经上,让他不得不收敛了信息素。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短短几秒内分出胜负,叶辞柯想把信息素收回去。 可清新宜人的柠檬香丝毫未退,她的信息素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大多浮动在奚泠身边不肯散去。 叶辞柯眸子颤了颤,慌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收不回去了! 上一秒她还在说孟古今不要脸,下一秒不要脸的就变成了她自己,变故来得太快让叶辞柯耳垂隐隐发烫。 “我选......”奚泠抬眸望向叶辞柯,声音有些飘:“选叶辞柯。” 叶辞柯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后退半步:“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奚泠的眼眸好像更湿润了些,比春水还要潋滟。 奚泠蹙眉:“你不愿意吗?” 叶辞柯赶紧找补:“没有,我当然愿意。只是没想到奚小姐会选我。” “可能是看脸。”姐妹花接了句嘴:“你俩站一起赏心悦目。” 叶辞柯的视线开始游移,想找镜子看看自己的耳垂是不是红得滴血。 空气中的柠檬香不知何时散去了,奚泠没说原因,她脚步轻快地站到叶辞柯身边,莞尔而笑。 “你还叫我奚小姐吗?这么客气?” 叶辞柯无声地张了张嘴,压低了音量。 “奚泠。” 5、第 5 章 最后孟古今和男演员一组,姐妹花一组。 导演笑呵呵地安排奚泠和叶辞柯上了同一辆车,看她们的眼神和蔼得令叶辞柯头皮发麻。 毕竟这是滔滔不绝的流量。奚泠和叶辞柯,前段时间才在热搜榜上霸榜许久,哪怕后来澄清了,也不断有各种话题搂出现。他正是看中这一点才把叶辞柯塞了进来。 全网黑的新人和全网夸的影后,这不比孟古今能炒? 导演小算盘打得精,叶辞柯又怎么会不知道,但比起这个她更在意奚泠的想法。 寻常演员爱惜自己的羽翼,大多会对自己避之不及,怎么奚泠还要往前凑?是知道了自己的家世,还是其他的原因? 宽敞的车后座,她和奚泠中间空了一大片,足足还能再塞进两个瘦点的人。 余光瞥见奚泠两手交叠在身前,一缕柔顺的长发垂落脸侧,坐姿乖巧又娴静。她没提起信息素的事,叶辞柯不太明显地深吸一口气,开始找话题。 “离目的地还有些时间,要听歌放松一下吗?”叶辞柯拿出手机,用蓝牙连接上了面前的电子屏。 奚泠偏头看过来,小动物似的往叶辞柯方向挪了一个身位,探身瞧屏幕上的歌单。 音乐软件上都是叶辞柯平日里听的歌,因为不清楚奚泠的爱好,她又问了一句:“或者你自己来?” “我要听这个!”奚泠毫不客气,纤细的手指顺着列表,精准点上了一个名叫《厨房bgm》的歌单。 叶辞柯沉默片刻,面无表情地开口:“这个不行。” 奚泠原本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就垮了下去,她坐回原来的位置,低垂着头轻轻道:“那就换一个吧,我都行。” 车内的气氛凝滞了几秒。 叶辞柯皱起眉解释:“都是我做饭时会放的歌,风格比较特别,怕你不爱听。” “噢,好哦。” 奚泠小声地回了三个字,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高兴,礼貌得很。 叶辞柯却看不下去了。 这样子就像只矜持的小猫,一旦讨要东西被拒绝,就会缩回自己的窝里不肯再尝试。 “你想听也不是不行。”叶辞柯没纠结多久,她按下播放键,在心里安慰自己做alpha不能太端着。 欢快的前奏在车里响起,钢琴的音符流淌成一条小溪流。 叶辞柯眼睁睁看着奚泠歪头,姣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茫然,随后这份茫然在稚嫩的童声出现时变成了惊诧。 她眨了眨眼,嘴角开始向上扬:“这是什么歌?” “小跳蛙,没听过吗。” 叶辞柯翘着大长腿,眼中无喜无悲,姿势随意中透露出些许摆烂。阳光给她的侧脸勾勒出一道金边,线条凌厉,显得不太好接近。 可惜背景音乐是极其欢快的《小跳蛙》,奚泠实在怕不起来。 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最后忍不住抬手虚掩住嘴,漂亮的眼睛都笑成一条缝。 叶辞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奚泠转过去蜷起身,肩膀颤个不停。 “有这么好笑吗。”叶辞柯平静地问。 “噗嗤。” 这次发出声音的是前排的摄像小哥,被叶辞柯乜了一眼后,假装咳了好几声。 叶辞柯冷冷地发话:“这段掐掉。” 摄像小哥比了个ok的手势。奚泠好半响才笑够了,又探到她身边来去盯歌单里的其他歌。 她凑得很近,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脸颊红润,气色好了许多,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 看看屏幕,又回过头来看看叶辞柯,奚泠念出歌单上的播放次数:“两百六十次,那么叶辞柯你会唱小跳蛙吗?” 语气里有几分戏谑。 在奚泠亮晶晶如星子般的眼神,叶辞柯心里那点难为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往后靠在软枕上,也轻轻笑起来:“要播出来也行,但是得加钱。” 反正自己也要走了,崩人设也不会再被宁岚骂。 摄像小哥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社死一次后底线就会大大降低,这么一闹,叶辞柯在摄像头面前更随性了。眼帘半垂着,眉眼间的冷意全化成了慵懒。 越野车伴随着一首又一首欢快的背景音驶入大山,最后停在了宁静的小村庄前。 面前是大片良田,新栽的水稻苗在风中翻滚起绿浪,惹人心喜。另外还有几顷空着的水田,用红线分隔出三块地方,一看就是节目组布置的。 “我知道!肯定是让我们插秧。”娇小的少女举手抢答道。 这对姐妹花分别叫许朝朝、许暮暮,样子和声音都一模一样,叶辞柯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导演点头:“对,每粒米都来之不易,所以今天我们就要亲自体验一下务农的辛苦。每组一块地,种满才能休息!速度最慢的小组晚上只能选最破的小屋。” “我们请了专业人士演示插秧手法,敷衍了事会被罚重做,各位可要认真了。” 下午的阳光更甚,水汽被烤得蒸腾,靠近水田的地方就有些闷热。负责演示的人躬身插秧,不一会儿汗水就浸湿了身上的衣服。 奚泠站在田埂上看得认真,还偏头朝身边剧组人员吩咐:“待会儿给这位伯伯一瓶水吧。” 叶辞柯不禁想,奚泠受欢迎是有道理的,她对每个人都彬彬有礼,无论身份,这是养在骨子里的良好教养。同样的,分寸感也拿捏得很好,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和谁相处都像隔了层玻璃。 近在咫尺,却不可接触。 很快演示完毕,一声哨响后正式开始。看似娇弱的姐妹花居然一点也不害怕,身先士卒地踏进淤泥里,还差点滑倒。 叶辞柯瞥了眼身边比她俩还纤细的奚泠,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周围的坏境。 导演喊了声:“小心水蛭。” 奚泠已经开始挽裤腿了,细白的脚踝露在空气里,皮肤比新插的秧苗还嫩,一捏大概就能掐出红痕。 叶辞柯忍不住皱了皱眉。 收拾好了的孟古今在下田前晃到奚泠身边,假装闲聊:“今天太阳挺大容易晒伤,要小心点。” 奚泠莞尔:“嗯。” “奚泠可要注意时间,在水里泡久了对身体不好。” “好哦。” 刷够了存在感,话音一转他又看向叶辞柯,半开玩笑道:“要是奚泠在我组里,我肯定不会让她做一点事。叶辞柯,我们alpha可要以身作则。” 一直没说话的叶辞柯终于掀起眼皮,她双手插兜,站得懒散极了,眼里根本没有孟古今这个人。 “你这么好心,不如顺便帮其他人把活干了?” 孟古今面色不改,微微笑着:“不会吧?你想拉着奚泠一起干活,那我来帮你们也不是不行。” 叶辞柯刚想开口嘲讽,衣袖就被人悄悄扯了一下,到嘴边的词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奚泠抬手把头发挽成团子,又抱起一背篓的秧苗,动作干净又利落。 “我可以自己来,哪能处处都让别人照顾我。” 话都说到这份上,孟古今也不好再往前凑,说了几句关切的话才不甘心地回到自己那块水田里。 奚泠脱下鞋,目光跃跃欲试,只是她半截身子刚探出田埂就被叶辞柯拉住手腕拽了回去。 叶辞柯挑眉:“你真想去?” “来都来了,当然要努力。”奚泠眉眼含笑:“可惜我研究了好久的农机知识用不上了。” “......” 大概是叶辞柯盯着她没说话,奚泠收了笑,转而低头看地面,细声细气的:“我们可以慢慢来,我不介意住处,吃得也很少。” 叶辞柯颤了颤指尖,心上好似被塞了颗柠檬,每一次跳动都能让酸涩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低声问:“你真会用插秧机?”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奚泠有些疑惑,但她还是颔首:“没实践过,但流程很清楚。” 叶辞柯灿然一笑,五月的太阳都没她耀眼。她不由分说地将奚泠手中的背篓拿过来,轻松提在手里。 “那就够了。我们的小组资金呢?” 奚泠不明所以,但还是拿出两百元递给叶辞柯:“你要干嘛?” “让你的努力派上用场。” 接过钱,叶辞柯让奚泠待在原地,自己寻了个方向离开。 奚泠一直没挪过眼,直到颀长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她才垂眸静立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小时后,叶辞柯回来了。发动机的巨大声响在田野上回荡,埋头苦苦干农活的人都抬起头去找声音的源头,导演本来坐在躺椅上喝水,看见路上突突前进的中型插秧机差点没被呛到。 插秧机开下水田,“哗啦”一声巨响,许朝朝呆立在原地,喃喃道:“还能这样的?” 许暮暮接嘴:“这是剧本?这是她们的剧本吗?” 大部分综艺都有剧本,她俩也拿到了,有这样的怀疑也很正常。 叶辞柯坐在驾驶位上,朝奚泠招招手:“喏,教教我怎么用呗。” 奚泠楞了半响,才小心翼翼地跳上机器。插秧机上的空间狭小,摄像机只能摆田埂上。而奚泠贴着叶辞柯站得极近,近到能感受到叶辞柯身上的热度。 按照奚泠的说法,叶辞柯依次按下按钮,随着机器开始运转,传输带上一排排脆嫩的秧苗转眼栽入地里,间距合理又整齐。 机械和人力根本没有可比性,没多久她俩就把落下的进度赶上了。 “你不用为我这样......”奚泠看向专心操作的叶辞柯,眸光晃动如水。 叶辞柯直接答:“别想太多,我纯粹就是懒得动,能偷懒为什么要努力。” “再说了,导演只说把地种满,可没说怎么种。”她勾起嘴角,笑得心满意足:“别人不会用农机,但是你会。说到底还是奚泠比较能干。” 奚泠不说话了,她专注手底下的事,偶尔将贴在脸颊上的发丝顺到耳后,头发挽起了,后颈就自然而然地露出来。 叶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可空气里却渐渐漫上酸酸甜甜的橘子味,和田野的青草香混合在一起,恍惚让人身处雨后的果园。 本能让叶辞柯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也是alpha的信息素。 但是附近只有自己一个alpha。 叶辞柯再也坐不住了,分明处在烈日之下,手心里却不自觉地沁出冷汗来。 离谱,她的信息素怎么就变味了?! 6、第 6 章 叶辞柯想跳车。 哪怕去地里滚几圈,去车底下躺着,也总好过现在的处境!早知道她的信息素能乱成这样,她绝不会答应这份综艺邀约。 奚泠突然停下手上理秧苗的动作,转而去把丸子头解开,任由柔软的长发披散,遮住后颈的雪白。 空间狭窄,叶辞柯精神高度紧绷着,身边人一个细小的动作就能让她心上一紧。 果然还是打扰到她了。叶辞柯叹了口气,准备坦白从宽。 插秧机没停止运行,所过之处留下一排排整齐划一的秧苗,进度比其他组不知快了多少倍,眼看就要做完了。 叶辞柯却将机器停在了离摄像头很远的地方。在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中,她斟酌着要如何开口。 没想到一直埋头整理秧苗的奚泠先说话了。 “你真的有信息素紊乱综合症?” 她声音平静,细细小小的,但叶辞柯听得很清楚。 “是。”叶辞柯点头承认:“所以有时候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发布会上,还有今天上午的时候……” 她语气有几分歉疚:“我并非有意要骚扰你,很抱歉。” 奚泠纤细的手指埋入耳边吹落的发丝中,理顺了,斜了眼叶辞柯。 那么大只alpha,此时缩在狭小的空间里,长腿也只能微微蜷起,尽量多给她留出位置。 道歉时也低着头,看上去很乖。 奚泠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她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叶辞柯不明所以地朝她看去。 “那你真的抢别人资源?”奚泠语气轻快。 “没有,都是我自己面上的。”叶辞柯别过头,耳廓有些微红:“因为每次都起太晚,所以没和别人一起试镜。” 宁岚念叨了好几次,自己还是改不过来。 “打压底下的新人?”奚泠继续问。 叶辞柯嘴角抽了抽:“我连我们公司签了哪些人都不知道。” 风言风语从哪传出来的她也懒得搭理,只要不影响到她的生活就行。 “性格暴躁还打人?”奚泠歪头,眼中全是戏谑的笑意。 叶辞柯抬眼,认真道:“这是真的,我确实揍过人。” 这回答出乎奚泠的意料,她眸光晃了晃,却也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有次酒会碰上了孟古今的助理,他正往一个omega的杯子里下药。”叶辞柯敲了敲面前的方向盘,表情厌烦:“当时我易感期快到了,一冲动就把人揍了一顿。” alpha在易感期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抑郁难过,或者焦躁易怒。叶辞柯就是后者。 顶级alpha的易感期情绪会更加极端,为了防止她伤人伤己,家里还准备了专门的房间让她度过易感期。 从小到大,她妈就一直告诫她,找个体质好能折腾的伴侣,免得到时候两个人都难受。 想起老母亲三天两头的催婚,叶辞柯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有点可惜。” 奚泠好奇:“可惜?” “那助理动作熟练明显不是第一次,被抓没多久就又被放了出来。喏,昨天还跟着孟古今晃。”叶辞柯说罢瞥了眼远处,孟古今正拿着张纸,不知在比划些什么。 “那你知道是谁一直在黑你吗?”奚泠蹙眉。 这三天两头上热搜,而且还必是负面消息,一个新人,就算有再好的脸和演技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换做其他人早就被经纪公司雪藏了。 可叶辞柯背后的经纪公司只偶尔澄清一下,态度奇怪得很。 “不知道,也无所谓。” 叶辞柯随意地回答完,又启动了机器,来回几趟后,俩人就很快完成了任务。 天色还早,暖风从袖间拂过,一旦放松下来就让人生出了几分惬意。奚泠抬手虚掩住半张脸,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 看样子是累了。 叶辞柯钻了规则的漏洞,节目组也不好说什么,按规矩分给了她俩最好的住处。 一处小型四合院,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院里还栽了颗枝繁叶茂的树,确实很不错。 叶辞柯面不改色地接过小院的钥匙,像是没看见导演那□□裸的指责眼神。 然后转手就把钥匙递给了奚泠:“你先走,我还要把插秧机还回去。” 奚泠弧度很小颔首,轻声问:“你从哪找来的?” “当然是花了一百从农户那里租的。”叶辞柯理所当然道。 “哦,那钱花了一半,我们明天吃什么?” 节目组提供的热水吃食可都要花钱买,而且定价还很高。 “......” 叶辞柯轻“嘶”了声,目光开始游移,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奚泠被这一系列动作逗笑,莞尔安慰道:“没关系,我们明天一起想办法。” 她眼睛弯起好看的弧度,身后的天光云影全是她的陪衬,这是一个足够甜的笑容。 叶辞柯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柔声回答:“好。” 看着纤细的背影消失在竹林农舍之后,叶辞柯才启动插秧机原路返回。还完东西回来她也没急着走,反而在节目组的临时营地寻了张椅子,丝毫不见外地坐到了导演身边。 导演:“......你又想干嘛?” 她把奚泠拐走了还不够,还不让摄影机跟,白白损失了许多镜头。那可是影后奚泠啊!请她拍广告价格都得按秒算。 叶辞柯往椅背上一靠,姿势放松:“插秧机多好啊,方便轻松,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动手?” 导演无语:“亲自动手才有看头,不然这么快做完了我们拍啥?” “嗯,你这样想就不对。”叶辞柯表情严肃,一本正经:“你可以这样拍,大明星来到乡村本以为要体验艰苦的生活。没想到时代进步了,乡村振兴了,农业全都机械化运作。” 导演听得愣怔,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叶辞柯接说:“然后你安排明星体验新技术,亲自上手学插秧机,向观众们宣传国家的富强、科技的进步。这不比纯纯插秧要有意义?” 导演挠了挠他的秃顶:“好像......有点道理?” 叶辞柯伸手比了个距离,意味深长地补充:“格局要打开。” 看导演连连点头,叶辞柯话音陡转,手指向远处的孟古今。 语气格外疑惑:“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同一个动作反反复复地做了好几遍,摄像小哥东跑西跑地找角度,看着就累得慌。 “孟古今觉得有段剧情不好,镜头也不到位,要重新拍。”导演说完也叹了口气,太能折腾了。 “镜头啊,”叶辞柯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就把椅子往导演身边挪了点,自然而然道:“给我看看今天的镜头?” 导演:? 他方才还在想叶辞柯这人属实鬼才,下一秒她就图穷匕见,切入正题。原来是为了镜头! 但他还是调出今天拍摄的素材,有些无奈地问:“你想干嘛?要删掉你们在车上那段?” 叶辞柯没答,十几倍速地把好几段素材浏览了一遍,特别是今天下午的。 她不想按照剧本演,这是来时就和导演说好的,相应的也做好了没多少可用素材的准备。更何况她们中途还在水田里呆了那么久,摄像机只拍得到远景,连人脸都看不见。 叶辞柯自己无所谓,但是不能让奚泠跟着她一起混。 虽然好像已经连累上了,连许朝朝和许暮暮的镜头都比奚泠多。她伸手点开一段素材,那是她去借插秧机,奚泠留在原地等的时候。 奚泠安静地站着,任由风撩起她的发丝,眼神好像蒙上了层水雾,有些迷蒙。 叶辞柯盯着瞧了几秒:“很好看,这个不要丢,可以配上bgm和风景剪到片头。还有车上的也不要删。” 本来就没多少了,再删那还得了。 她又调出几个片段,手把手教导演和后期怎么剪,如何突出奚泠的美貌。说得头头是道,听得导演一愣一愣的,最离谱的是,他还觉得很有道理。 “行了,”叶辞柯看天色差不多了,拍拍手准备走人:“如果有人问起,千万别说我来过。” 导演点头答应下来,看着这位祖宗晃悠着回去了。 没想到片刻后,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临时营地又来了人。 奚泠换了身干净的裙装,温温柔柔地在导演身边坐下,正好就是叶辞柯方才坐的位置。 导演:“你是来?” 奚泠开门见山,很有礼貌地颔首:“看看镜头。” “......” 他认命般地点开刚关上的素材文件,心想这都什么事啊。 “唔,这段剪掉吧。”她纤细的指尖点在画面上,远处青山,近处叶辞柯笑得格外灿烂,晃人眼。 奚泠睫毛颤了颤,水润的眼睛睁大了,看上去有些无辜:“我的表情有些失控,不想要了。” “还有。”她手指往下滑,停留另一个片段上,封面是坐在车上无奈一笑的叶辞柯,“这段也不要,我脸有些崩。” 导演看着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心里有些戚戚,主要是心疼自己的节目流量。 她看了几遍,终于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像是准备走。 “我会给出相应的补偿,如果有人问起......” “我就说你没来过。”导演很上道,表示懂的都懂。 奚泠歪头,露出一个堪称温柔至极的微笑,眼底却埋着深沉的执拗。 “不,你就说是我要删的。” 7、第 7 章 暮色四合,宁静的小村庄里升起袅袅炊烟。 叶辞柯掀开蒸笼,霎时被蒸腾的热气扑了满脸。熟透的米饭洁白晶莹,粒粒分明,散发出些许稻香。 哪怕小组资金已经被砍半,叶辞柯也没省钱,还是买了足够的食材,做了家常的两菜一汤。 桌上的白菜汤泛着点点油光,盛好的麻婆豆腐酱汁浓厚,还洒了青翠的葱花。尤其是锅里煨着的烧成酱色的排骨,香味浓郁,直往人心里钻。 扛摄像机的小哥吸了吸鼻子,心想剧组的盒饭怎么还没发。 “吱呀”一声,厨房的木门被推开了。 叶辞柯闻声回头,却发现探头进来的不是奚泠,而是许朝朝和许暮暮。 “你们是来?”叶辞柯上下打量了一下俩人的打扮。 围裙和袖口上都蹭着黑灰和草叶,其中一个手指上还贴了创口贴,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许朝朝嘴一撇,带出点哭腔:“叶辞柯,拜托了,能不能让我们蹭顿饭。” “太香了,我们可以付钱!”许暮暮赶紧接嘴,有些不好意思:“这里没有电饭煲,开火还得自己烧柴。没想到一不小心,就煮糊了。” 叶辞柯挑眉,蓦然想起自己方才闻到的烟味,她当时还道是哪家在烧野草。 没想到是这两姐妹在做饭,动静还挺大。 “可以。”叶辞柯大方地让俩人进来:“一人二十。” 许朝朝本来已经拿好筷子,蠢蠢欲动地伸向锅里的红烧排骨,听罢动作一滞。 “太贵了!”许暮暮痛心疾首道:“叶大厨,能不能便宜点?万一以后我们还有合作呢,给点面子好不好?” 笑死,以后也不会有合作,叶辞柯面色不改,继续做黑心商人。 “我买这些食材都花了五十,不赚点回来怎么行?” 她自己到是无所谓,可奚泠中午就没吃多少,看上去有点挑食,万一又低血糖了怎么办? 俩姐妹没纠结多久,咬咬牙上交了伙食费,端着碗准备开饭。没办法,刚做完体力活,叶辞柯这一锅饭杀伤力实在太大,足以让人心甘情愿地做冤大头。 没等多久,排骨起锅,奚泠也从门后走进来,见到屋里多了俩人还迷茫地眨了眨眼。 “来蹭饭的。”叶辞柯拿着饭勺问:“你要吃多少?” 奚泠看着叶辞柯手中的碗,眸子晃了晃,轻声道:“一点点。” 叶辞柯舀了半碗,给了奚泠一个询问的眼神。 奚泠摇了摇头:“再少一点。” 于是碗里的米饭再次减半,只在瓷碗底部铺了浅浅一层。 “会不会太少了?”叶辞柯皱了皱眉,这也就是自己一口的量。 “谢谢,不会。”奚泠接过碗,夹起一筷子米饭:“我胃口本来就小,太多吃不完。” 都这样说了,叶辞柯没再劝,给自己也添好饭后把饭勺递给了两姐妹。 许朝朝和许暮暮毫不客气,一人盛了满满一碗,筷子齐齐伸向红烧排骨,要不是还在镜头前,估计还能再添点。 叶辞柯也舀了一汤勺豆腐拌在饭里,酱汁给米饭裹上层油光水滑的外衣,看着便让人胃口大开。 她尝了一口味道,满意地眯起眼,豆腐软嫩咸味也合适,哪怕是烧柴火的土灶丝毫没有影响发挥。 “太好吃了!”许朝朝慨叹道:“我感觉来参加这个综艺真是太值了。” 许暮暮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要管身材了,明天再说。” 所做的饭菜得到了认可,没有哪个厨师能拒绝这种夸奖。叶辞柯对这俩姐妹的好感大大提升,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明天我们还能来吃吗?”许朝朝杏眼睁得圆溜,配上有些婴儿肥的脸蛋,更添了份可爱。 叶辞柯想也没想就答应道:“可以。” 俩姐妹开始兴奋地叽叽喳喳起来,从昨天的种田说到插秧机,再到晚上做饭时的手忙脚乱。那小嘴叭叭个不停,似乎不会觉得累。 叶辞柯偶尔配合着“嗯”上一两句,只是等桌上的饭菜少了大半,叶辞柯才发觉奚泠都没怎么说过话。 她低着头吃得很慢,指节大小的一团米饭要嚼好久,像是在细品。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恶。 “不合胃口?”叶辞柯开口问道。 奚泠手上的动作一顿,缓缓摇了摇头:“没有。” 似乎是觉得自己这话太没有说服力,她又夹了块排骨,咬下很小的一口,比猫儿都吃得少。 “奚泠自制力太好了,难怪这么瘦。”许朝朝吃饱了,停下筷子感叹道。 她向来是有话直说的性格,没注意奚泠的异常沉默。 “我有点头晕。”奚泠放下碗筷,带着浓浓的鼻音,眼角也洇出了点红晕。 叶辞柯下意识地想拿手背去探奚泠的额头温度,正撞入奚泠湿淋淋的眼神里,又忍了下来。 “抱歉,我先回房间休息,你们慢慢吃。” 奚泠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厨房,还不让摄像小哥跟。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叶辞柯放下碗,瞥了眼还在埋头干饭的许暮暮。 后者又添了勺麻婆豆腐,善解人意地挥挥手:“你去你去,我们吃完帮你把碗也洗了。” 叶辞柯顿时起身跟了出去,奚泠的情况很不对劲,不确认一下她实在不放心。 她摸到奚泠的房间前,抬手敲了敲门。 “奚泠?” 没有回应,房间里没有开灯,静悄悄的,透过薄薄的窗纸连丝人影都瞧不见。叶辞柯不禁有些慌乱,奚泠该不会低血糖又犯了? “你不说话我就进来了。” 叶辞柯皱着眉默数了十秒,还是没等来奚泠的声音。她毫不犹豫地转了一下门把手,门根本没锁,轻易就被她推开来。 淡淡的青草香扑面而来,带着丝丝苦味,叶辞柯顿时屏住了呼吸。 omega的信息素,浓度很低,可是......可是好香。 有那么几秒钟,叶辞柯甚至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只想靠近香气的源头,把她占为己有。 意识到这点后,她吓得倒退了一步,差点想逃走,心中警铃大作。 救命,奚泠的信息素好像在勾引我! 叶辞柯果断咬破舌尖,尖利的犬齿刺穿血肉,血腥味渐渐弥漫在唇齿之间,勉强唤回了点理智。 “啪!”叶辞柯打开灯,一眼就发现了坐在床边的奚泠。 安安静静的,如一道苍白的影子。她抬眸望向叶辞柯,睫毛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泪,再轻轻一眨,泪珠沿着潮红的脸颊滑落。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挑食的......”声音隐约带着哭腔。 叶辞柯顿时瞳孔放大,怎么、怎么还哭了?她慌忙翻出纸巾,因为手太抖还差点弄丢。 “不想吃就算了。”叶辞柯慌慌张张地安慰:“你别哭啊。” 奚泠没接纸巾,那滴眼泪还挂在她秀美的下颌线上,看得叶辞柯无端地焦躁。 湿润的青草味儿,明明该是清新宜人的,此刻却只让叶辞柯心烦意乱。而眼前人好像一块松软的小蛋糕,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香甜的气息,诱人去品尝。 奚泠咬着下唇,潋滟的泪光在她眼中流转,颤声道:“我发热期好像提前了。” 叶辞柯心脏差点跟着跳停。 她压下心里的那份燥动,闭了闭眼,都不敢深呼吸,摸出随身携带的口服式抑制剂。 “你先喝这个,好不好?”叶辞柯语气近乎诱哄。 她只想快点哄着眼前人喝下去,别的什么敢都不敢想。 奚泠慢慢伸手接了过去,微微发烫的指尖不经意地拂过叶辞柯的手心,引得后者一下子缩回了手。 这个地方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奚泠沿着锯齿轻轻一撕—— “刺啦”一声,抑制剂丝毫未破,奚泠垂头看着手上被撕下来的包装袋一角,表情无辜:“这可怎么办?” 叶辞柯:! 8、第 8 章 什么怎么办! 叶辞柯平时都是直接用牙咬开喝的,哪里知道奚泠力气这么小,连抑制剂的包装袋都会撕歪。 带着潮气的青草香萦绕不去,每分每秒都在撼动她脆弱的神经,而眼前的omega还睁着水光晃动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是期待她能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决办法。 离谱,为什么如此低浓度的omega信息素也能掀翻她的理智?!这难道也是信息素紊乱综合症的症状? “剪刀?” 叶辞柯咬着牙,语速极快地询问,仿佛多说一个字舌尖都能品尝到信息素的清甜滋味。 奚泠蹙着眉摇了摇头,看上去很难受。 “你自己的抑制剂?” “好像,在我的行李箱里。”奚泠歪头,表情有些迷茫:“可我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不正常的潮红色并没有让她看起来健康多少,反而更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脆弱。她是一朵淋湿了的,含苞欲绽的玫瑰。 叶辞柯眼底暗了暗,理智让她径直转身:“我去找人帮你拿。” 再待下去她就要先给自己来上一口抑制剂了。 没想到一只纤细的手忽地拽住了她的衣角,叶辞柯身体一僵,寸步不敢动。 “为什么要找别人?” 委屈不解的声音在叶辞柯身后响起,叶辞柯脊椎仿佛过了道电,连手指都轻颤了一下。 奚泠垂着头,闷闷地开口:“不想让别人看见我现在的样子,叶辞柯你能不能……帮帮我?” 她难过得像是要哭出声来了。 omega在发热期间会变得脆弱又敏感,奚泠仿佛更甚,仗着自己柔软的嗓音、香甜的信息素,肆无忌惮地拨弄着叶辞柯的底线。 偏偏叶辞柯就吃这套。 她转身随后抽走奚泠手中的袋装抑制剂,在奚泠惊愕的目光中直接咬开了包装。 冰凉且带着浓郁药味的抑制剂入喉,驱散了鼻息间萦绕不去的青草香,叶辞柯清明了不少,一度停滞的大脑又开始运转。 她叼着抑制剂,两三步走到奚泠的行李箱前,含糊不清地开口:“放哪的?” 奚泠沉默半响,幽幽道:“夹层。” 叶辞柯在行李箱翻找了几秒,在柔软的衣料中间摸到了一盒东西。她赶紧拿出来看,果然是小瓶装的抑制剂,还附带了吸管。 高高提起的心总算放下了点,叶辞柯抽了一瓶出来,快步走回床边递给奚泠。 眼瞧着奚泠伸手,那动作软绵绵的没几分力气,叶辞柯赶紧把抑制剂收了回去。她动作极快地拧开瓶盖,又把吸管插进去,甚至还格外贴心地把瓶子送到了奚泠嘴边。 生怕奚泠再失手把这瓶抑制剂打碎了。 “你别动,就这样喝!”叶辞柯还叼着包装袋,语气又凶又急地催促道。 奚泠嘴角向下撇了点,最后还是听话地低头,含着吸管喝了起来。 她就着叶辞柯的手,小口小口的喝得很慢,但随着玻璃瓶内的液体渐渐到底,房间里的信息素浓度也随之下降,被风一吹更是散去了不少。 叶辞柯长呼了一口气。 房间里很安静,只偶尔传来一两声吞咽声,从叶辞柯的视角能看见奚泠藏在发丝后的雪白脖颈。 好乖,像是在喂小猫。 奚泠喝完抬起头,唇上还沾着些许水渍,又在下一秒被抿掉。 她稍微向后靠了靠,轻声道:“谢谢。” 投喂一结束,方才乖巧的小猫就和她拉开了距离,叶辞柯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说不清是遗憾还是其他都什么,但这点情绪很快就被担忧压了下去。 叶辞柯没再咬着包装袋,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奚泠的神情:“好点没?” “嗯。”奚泠淡淡地颔首:“抱歉,麻烦你了。” 姿态清冷自持,若不是眼角还洇着浅浅的一层薄红,叶辞柯都快以为不久前的眼泪和委屈都是幻梦。 叶辞柯垂眸,捏着喝得空空如也的玻璃瓶和包装袋,准备拿出去丢掉。 “实在不行就向节目组请个假吧。” 奚泠摇头:“没事。” “那我走了。”叶辞柯说完也不等奚泠回答,自顾自地向门外走去。 “等一下。” 叶辞柯回头,奚泠端坐在床边,一只手攥着裙面,带出几道褶皱来。 “我明天可以买点橘子吃吗?”是商量的句式,用的却是撒娇的语气。 意识到这点后,叶辞柯都没怎么思索,当即道:“好。” “谢谢。” 很疏离的一句道谢。叶辞柯在心里低叹了一声,随后带上了门。 她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丢包装袋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喝完了一整袋抑制剂,在非易感期的时候。 麻烦了。 抑制剂的原理就是压制信息素释放,可她本来就有信息素紊乱综合症,医生叮嘱过抑制剂之类的药品非必要不使用。 她的信息素才变成了橘子味,天知道会不会有新的后遗症出现。 等等,橘子? 叶辞柯蓦然意识到,奚泠好像说明天想吃橘子? 她疑惑地拧了拧眉:“这是,巧合吗?”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奚泠也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表情有些费解。 她手指点在红润的唇上,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有人随身揣着抑制剂呀?” * 天边才泛起鱼肚白,嘹亮的鸡鸣声就穿透了宁静的四合院。 叶辞柯冷着脸坐在桌子前,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一大早就被节目组放置的喇叭吵醒,随后更是要求他们去十公里外的小镇赶早集,卖掉他们提供的鸡蛋。 但叶辞柯只想睡大觉,昨晚上那么一闹,她有半宿都没睡着,梦里都在喂猫。 身心俱疲。 摄像小哥不敢说话,屋子里也冷寂非常。他已经确定叶辞柯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哪怕相处过一天后对她大大改观,现在这面无表情的模样也还是让他心中发怵。 他很难把昨晚那个做一桌子菜还邀请他一起来吃的叶辞柯,和现在这个源源不断散发冷气的叶辞柯联系到一起。 直到奚泠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屋里,朝叶辞柯扬起一个清甜无比的笑容:“久等了,我们现在走?” 声音朝气满满,如明亮的阳光,霎时驱走了房间里的冷涩阴霾,仿佛发热期提前没对她造成太多影响。 叶辞柯抬眼,半响后懒洋洋地朝向奚泠招了招。 “伸手。” 奚泠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摊开手放在叶辞柯面前,她的手很白净,掌纹也很浅,只是手指间有些许薄茧。 随后叶辞柯从兜里摸出个什么东西,放进了她的手心里。 奚泠微微一怔,那是一枚没剥壳的水煮蛋,还带着些许温热。 “早饭。”叶辞柯解释道:“你昨晚没吃多少,今早多少得吃点东西。” 奚泠五指一拢将鸡蛋握紧,轻笑着回:“谢谢。” “十公里,我想想怎么去……”叶辞柯耷拉着眼皮,完全没有睡醒,话音说到最后已经低不可闻。 走是不可能走的,能躺就不要坐着,更何况她还带着一个柔弱的奚泠。 奚泠温和地提议:“搭车,既然是早集村里应该有不少人会去,或许能搭上便车。” “好,听你的。”叶辞柯已经放弃了思考,想也不行就同意了。 随后就见奚泠先她一步挑了个竹背篓,拿出节目组提供的几盒鸡蛋,小心翼翼地清点了几遍。 “最好再塞一些稻谷壳,才不容易碎。”她皱了皱眉,视线开始在屋里巡视。 叶辞柯起身从四合院的角落里翻出稻草递给奚泠:“没有稻壳,可以用这个。” 奚泠点点头,动作麻利地一层稻草一层鸡蛋铺好,放入背篓里,再轻巧地提起来竟然是要自己背。 叶辞柯眼疾手快地按住背篓,有些无奈道:“我来。” 眼前瘦弱的人总是试图去做那些费力伤神的事情,而且不是装个样子,她是真的觉得自己能做。 不是所有的omega都柔弱温柔,也有比alpha还能打的,但奚泠实在是太瘦了。更何况还有低血糖晕倒的事情在先,叶辞柯就自然而然地把她划入了需要保护的人里。 奚泠眨眨眼睛,还是没有拒绝,乖乖收回手任由叶辞柯主动揽活。 9、第 9 章 晨雾笼罩的大马路上,朦胧中却有车灯闪烁,小三轮时不时的喇叭声混合着姐妹花兴奋的讨论,太活泼了些。本来想着在车上睡一觉的计划,也因为这嘈杂被迫失败。 叶辞柯开始思考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地寻到一个好心大爷搭上了他的拉货小三轮,没想到还没走出多远,就在路边瞧见了背着货苦苦赶路的两个少女。 许朝朝和许暮暮就像在荒芜沙漠里找到了绿洲的旅人,眼睛都亮了。 她俩一伸手拦下三轮车,几句话谈妥,挤上车厢后坐到了叶辞柯身边。 “太好了,差点以为要走着去了。”许朝朝双手合十,诚恳地向叶辞柯感谢道。 “还好遇见了你们。”许暮暮也叹了口气。 叶辞柯没接嘴,奚泠在一旁笑而不语。事实证明,叶辞柯就算不说话这对姐妹也能主动捡话题。 许朝朝:“我特意去看了奚老师拿奖的那部电影,动作表情都很流畅,台词功底也强。” 许暮暮坐直了,表情兴奋:“叶辞柯的演技也不会让人出戏啊!她的侠女真的好帅!” 她们简直是两台感情充沛的人形夸夸机,上下嘴皮一碰就是一连串的溢美之词。 叶辞柯配合着“嗯”上一两句,再懒懒地打个哈欠。 “奚老师能教教我们吗?叶辞柯你也讲讲经验?”许暮暮一脸期盼。 奚泠礼貌微笑,言简意赅:“多练,勤能补拙。” 两姐妹赞同地点点头,又跟太阳花似的,齐齐转头看向叶辞柯。 叶辞柯:“……” 她隐约觉得有些头疼,实际上她的演技也是经常被黑的一点。无数“知名影视博主”都说过她只会演高冷面瘫角色,毫无提升,并且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叶辞柯努力想了想,语气诚恳道:“挑性格和你一致的角色,就能本色出演,至少不会让人出戏。” 只要不跨出自己舒适圈,就能一直舒适。 许朝朝显然没想到叶辞柯竟然能如此真实,刚到嘴边的夸奖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俩姐妹一个笑容凝固,一个挠了挠头,场面十分尴尬。 “呵。”奚泠轻笑了一下,眸子清凌凌的,她望向叶辞柯:“你觉得我适合演什么?” “什么都好。”叶辞柯回答得很宽泛,说完又抬手打了个哈欠。 最好是演诗书世家清贵的小小姐,倚门回首嗅青梅的世家女,众星捧月的小公主。还有,喂完食、顺完毛就不给摸狡猾猫妖。 奚泠歪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今天好像很困?” “是啊,没睡好吗?”许朝朝终于找回了感觉,恢复了成了夸夸机的样子。 “认床。”叶辞柯垂眸,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那要听歌醒醒神吗?”奚泠温和地提议道。 叶辞柯有些疑惑,手机不是已经上缴了吗,哪来的歌听呢。刚想开口问,就见奚泠清了清嗓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唱给你听呀。” 她笑容明媚,尾音上翘几个调,像猫尾巴拂过手掌心,让人心痒痒的,还无处排解。 叶辞柯没说话,奚泠就当她默认了。 她开始哼唱起来,前奏是格外轻快的小调,叶辞柯熟得不能再熟,歌词也早已铭记于心。 “快乐池塘栽种了,梦想就变成太阳……” 叶辞柯心上一动,是那天她放过的《小跳蛙》。奚泠只听了两遍,居然就学会了。该说她是天赋太好,还是太过用心? 清甜的嗓音如同小溪流淌过,冰凉又欢快,但没能冲刷掉叶辞柯身上久积不去的疲惫感。 朝日初升,晨雾被涤荡一空,微风从衣袖间溜走,在这样平和的氛围下,叶辞柯呼吸放缓了不少,甚至更想睡觉了。 但当奚泠一曲唱完,目光亮晶晶地问叶辞柯唱得怎么样时,她还是藏起自己满眼的困倦,认真回答。 “很好听,谢谢。” 话音刚落,许朝朝和许暮暮就开始点头,各式赞美随口就来,把奚泠吹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奚泠好几次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小三轮就在这吵吵闹闹的氛围中驶向小镇。 正值早集,镇上那叫一个热闹,不亚于城里的商业街。各类叫卖声不绝于耳,卖的货也是多,上到瓜果蔬菜下到手工竹篮绣布,应有尽有。 叶辞柯满意了,她等着卖完货就拿着钱去给奚泠买橘子。 一行四人在集市的边缘寻了个空位,两姐妹买的是瓷器,从背篓里拿出来时不仅碎了两只,还磕坏了不少。 碎瓷片被单独拎了出来放在一边,许暮暮哭丧着脸,抱怨道:“好难啊,我明明已经垫了棉布。” “垫的方式不对吧,你得把缝隙填满。”奚泠瞥了眼,手脚麻利地取出背篓里的鸡蛋。 全都完好无损,一个都没破。 看着码得整整齐齐的鸡蛋,叶辞柯皱起眉:“是不是得定个价?” 她平日里也自己买菜,但向来不怎么关注价格,更何况城里的定价和镇上的又不相同。 正想着去其他摊位上看看,就听奚道:“嗯,我在来的路上看好价格了,不用担心。” 她说得胸有成竹,抬了抬下颌,脸上的表情有些小骄傲。 叶辞柯勾起嘴角,带出一抹极浅的笑容,这考虑得真周全。不像自己,天天摆烂。 两姐妹听她这么说,也去找相应的摊位问价去了。 紧接着奚泠又开始温柔地劝离摄像小哥:“你们别离摊位这么近,把摄像机放远点,拍不清楚也没关系。” “有的人看见摄像机,就不愿意来了。”她耐心解释道。 叶辞柯点了点头,能不能拍到脸她也无所谓,她只关心能不能赚到钱。 摊位摆好了,价格也定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差一声吆喝就开卖。 只是叶辞柯还没在脑里措好词,奚泠就已经睁着她那双好看的眼睛,落落大方地朝过路人喊起来。 “大哥大姐,看看鸡蛋吧?新鲜的土鸡蛋,物美价廉,买三斤还多送三枚鸡蛋哦。” 许是奚泠长得乖乖巧巧,喊话声清脆又响亮,看着就是招长辈疼的那种类型。没一会儿还真有不少人前来问价格,奚泠笑脸相迎,动作利落地用电子秤称好重量,递给付钱的人。 还不忘好心提醒一句:“小心别摔碎了。” 她甚至还能用甜美的嗓音,和在菜市场上“身经百战”的大爷大妈们讲价,一场唇枪舌战下来,居然还没退让多少。 叶辞柯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话,她感到深深的震惊。 奚泠家境不是很好吗?富养出来的孩子,怎会如此了解这些世故人情? 她想不明白,干脆就直接问:“没想到这些事情你也会,学过吗?” 趁着摊位上没客人,奚泠用纸巾擦了擦手,长发在方才被她挽成丸子头,后颈处贴着一片信息素阻隔贴。 她垂着眸,睫毛在阳光下翕动如蝶翅。 “我演过,有部戏演的是艰难打拼的孤女。” 叶辞柯仔细回忆了片刻,好像确实有,那一部文艺小众电影口碑特别好。现在还有各种影评人去分析电影的内涵,和奚泠神乎其神的演技。 “这也太熟练了,难道你还去体验了一下生活?” 奚泠俏皮地朝着叶辞柯眨眨眼:“你没听过那句话吗,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好像,有点道理?”叶辞柯被说动了。 没过多久又有客人前来问价,这个问题转眼就被她抛之脑后,没再去细想,她认真帮奚泠打起下手来。 最后许朝朝和许暮暮也弄明白了价格,回来一起学着奚泠吆喝。 阳光下晒了两小时,鸡蛋卖处一大半,瓷器也买了几件,奚泠拿着一叠不同面额的纸币,还有特意要来的手机清点今天赚了多少。 大部分都要上缴给节目组。俩姐妹的心疼都快写在脸上了,奚泠反而没多在意。 她凑近叶辞柯,小声地说悄悄话:“还是有几十块的,你拿去买食材吧?” “不,买橘子。” 奚泠“扑哧”一下笑出声,故作严肃,语重心长地教育道:“我就随便说说,怎么能信?你也知道我那时候情绪不稳定。钱花完了,最后一天要被节目组罚的。” 叶辞柯懒懒地揣着兜,一瞬不瞬地盯着奚泠:“你看我在乎吗?” 10、第 10 章 她不在乎。 意识到这点后,奚泠忽地收了笑,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只倒映着叶辞柯一人。这样认真的注视反而教叶辞柯不自在起来。 她退后一步,与奚泠拉开了距离。 却没想到奚泠突然伸出手探向叶辞柯的侧脸,叶辞柯一惊差点又想躲。 她僵在原地,可想象中的热度并没有传来,奚泠的指尖中途拐向叶辞柯的肩,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奚泠手上拈着一片枯叶,睁大了水灵的眼睛,颇有些无辜。 “沾上了。” 好像方才那让人误会的动作并不是出自她手。 她垂眸轻轻吹了口气,枯叶飘落在地,叶辞柯的心也随之落地,至于为什么心脏会跳快几拍...... 叶辞柯不敢细想。 “走,挑橘子去。”她连忙转移话题,长腿一迈走出老远,离去的背影有些慌张。 才收拾完东西的许暮暮听到了叶辞柯的这句话,她咂咂嘴:“你们为什么能这样挥霍啊!我好羡慕!” 奚泠睨向许暮暮,嘴角上翘,声音掺足了蜜:“叶辞柯她疼我呀~” 这小表情是□□裸的炫耀。 猝不及防,许暮暮觉得自己被塞了一口狗粮,她动作夸张地捂着胸口,作痛心疾首状:“奚泠你住口,我年纪太小听不得这些!” 奚泠以轻笑回应。这一番对话耽搁了点时间,她正想着去追,一回头却发现人在不远处的路口站着。 叶辞柯在等她。 她快走几步,追上叶辞柯后展颜一笑:“走吧。” “你在和许朝朝说什么,这么开心?”叶辞柯有些好奇,她隔了这么远都能感受到奚泠的愉快心情。 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尾巴都翘起来了。 “那是许暮暮哦。”奚泠反驳道。 叶辞柯觉得有些头疼,那姐妹长得一模一样,今天穿得也相似,奚泠是怎么认出来的? 她还没问,奚泠就主动解释:“看她们的头绳颜色,而且许暮暮比她姐姐要矮一点。” 叶辞柯开始仔细回忆两人之间的差别,然而思绪就像毛线,越理越乱。最后她果断住脑,正所谓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所以你们聊了什么?”叶辞柯还没忘记自己最初的问题。 奚泠指着路边的小摊:“我要吃沙糖橘。” 叶辞柯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那是一个小摊,但是摊位上堆满了橙红色的砂糖橘,每个都圆滚滚的,看上去很新鲜。 方才的话题叶辞柯转眼就抛之脑后,她走上前去挑橘子。 要挑个大味美的,她挑得仔细,完全没注意到身边奚泠计谋得逞后的偷笑。只能说不愧是影后,这表情转换快得令身边的摄像小哥都惊叹。 “喏。”叶辞柯把小半个口袋的砂糖橘塞了奚泠满怀。 得益于奚泠太过努力,叶辞柯她们早早就完成了任务,到晚上之前的时间都可以自己分配。俩人又找上了一辆三轮车,直接原路返回。 小山村依旧宁静,风也轻柔,回到四合院后叶辞柯长舒了一口气。 她想睡午觉,实在困得很。 刚想打个招呼回房间,奚泠就凑到叶辞柯身边,压低了声音问:“为什么我们没拿到剧本啊?” 那两姐妹卖完了货也没回,至于孟古今那一队更是连人影都没看见。奚泠了解这些综艺,再真实很多节目组也会制定一个大概方向,而不是像她们这样全凭自己发挥。 叶辞柯有些心虚,当然是因为她“仗势欺人”。 “你猜?” 奚泠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砂糖橘剥了起来,她蹙起秀眉,好像很困惑的样子:“猜不到啊。” 一瓣橘子被她送入口中,甘甜的汁水流淌在舌尖,奚泠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满脸餍足,好像手中拿着的不是普通的砂糖橘,而是什么绝世美味。 就连叶辞柯都禁不住想尝一尝,看看是否真的有这么香。但是...... “早上我给你的鸡蛋呢?”叶辞柯突然开口问道。 她记得当时奚泠说要到了镇上再吃,没想到最后摆摊叫卖,她给忙忘了,根本没注意到奚泠吃没吃。 中午的时候也只是匆匆解决,随便吃了点盒饭应付,奚泠嫌弃油多,只动了几筷子。 奚泠偏过头,有些懊恼地顺了顺垂落在身前的头发:“哎呀,忘记了,我回屋里就吃。” 叶辞柯不说话,只面无表情地审视着面前的人,像是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实性。 “真的,真的,你信我呀。” 她微微噘起嘴,眼尾自然而然地下垂,让自己看起来分外可怜,就差直接上手去拉奚泠的衣袖了。 这要是拍下来发布到网上,肯定又会引得不少人“嗷嗷”直叫。少有人能拒绝她的请求。 比如叶辞柯,她就对这副表情完全没有抵抗力。 闭了闭眼,叶辞柯用手抵住太阳穴,有些无奈道:“奚泠你是小仙女吗?只喝花露的那种。正餐不吃,水果倒是吃得欢。” 那么大袋橘子,回到住处时就只剩下一半了,全是奚泠在车上吃掉的。 奚泠莞尔:“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不是夸奖。”叶辞柯恹恹地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最好规律饮食,否则会得胃病。” 她敛眸往门框上一靠,呼吸悠长,没再掩饰自己的困倦。 奚泠蹙眉,脸上是显而易见地担忧:“你快去睡。” 于是叶辞柯点点头,直接合上门跌跌撞撞地走向床边,她顺势一倒,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入柔软的被褥里。 不正常,再怎么挑食的人也总有饿的时候,可奚泠在食物面前总是表现的很克制。 而自己也很不正常,要知道alpha拥有得天独厚的身体素质,精力极好,熬半宿就困成这样实属不应该。 “得回去看病了......”她眯着眼睛喃喃道,很快就连这点呓语都被淹没在绵长的呼吸中。 * 耳边传来各式杂乱的人声,重物在地上拖拽留下的声音,碗碟碰撞产生的脆响。叶辞柯的睫毛颤了颤,似是要睡醒了。 “好吵。” 本就睡得不安稳的人瞬间坐了起来,看向灯火通明的窗外。 院子里被清扫出一大片空地,还燃了明亮的篝火。桌椅板凳依次放好,各色美食也已经摆盘上桌。 很明显,最后一个晚上,节目组终于放过他们了,准备了轻松愉快的篝火晚会。 三两下束好头发,叶辞柯推门走出去,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奚泠。 她将方便活动的卫衣换成了半长的抹胸白裙,丝质纱巾在脖颈处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此刻正拿了张纸,满脸认真地和工作人员讨论些什么。 叶辞柯故意地放轻了脚步,绕过嘈杂的人群,悄悄向奚泠靠近。可惜还没到走近,奚泠就歪头朝她笑了一下。 她画了淡妆,眼角的碎钻正闪着细碎的光芒。 “叶辞柯,你感觉好点了吗?”她柔声询问道。 叶辞柯感受着自己快了些许的心率,摇了摇头,沉声开口:“不怎么好。而且,哪道凉菜醋放多了?” 她在饭菜香气中清晰地捕捉到了一抹格外突出的酸味。 这话题转得连奚泠都一时半会接不上来,她眨眨眼:“你饿了?那恐怕还要等一会儿,我要上去跳个舞。” 只能说导演为了不浪费奚泠这昂贵的出场费,一定要整些花样出来,于是就点名要让奚泠表演个节目。 叶辞柯本来觉得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理智告诉她应该回房间里继续躺着。 可一听见奚泠要跳舞,她就挪不动脚步了。 叶辞柯颔首,随后自己寻了个靠边的位置乖乖坐好。耳边的声音更嘈杂了,她甚至听到孟古今在向奚泠询问今晚的舞蹈。 焦躁感油然而生,她用手支着头,指节毫无规律地敲击着桌面。 好烦。 至到场记打板,人员就位后音乐声也随之淌出。奚泠的节目开始了,叶辞柯耳边的各类噪音也如同潮水般退去。 奚泠眼底跳跃着灼灼的火光,伴随着音乐跳起优雅的舞步。没有足尖鞋,她也能翩跹如流连花丛的蝶。 音乐声调越来越激昂,奚泠的动作也越来越让人觉得惊心动魄,停歇、振翅,那只蝴蝶似是要扑进火里,在最美好的时刻走向自毁。 所有人都看得入神,一言不发。只有叶辞柯忽地垂眸,随后更是直接起身,朝导演道了句:“抱歉,先离开一下。” 导演点头挥了挥手,而奚泠原本流畅的动作略微一滞,而后才若无其事地继续未完成的动作。 叶辞柯总算明白自己身上的异常从何而来。 因为就在刚才,在混杂的气味里,她准确地分辨出了熟悉的青草香气——奚泠的信息素。 五感提升,心率过快,是易感期来临的前兆。 在过去蒙昧的时代,alpha会在易感期捕捉自己的omega,骤然提升的五感和体质是为了同其他alpha争夺配偶,对信息素敏感则是为了找到躲藏的omega,把她们带回自己絮好的窝里,完成标记。 上一次易感期仅仅过去了十天,又迎来新的易感期,这是相隔最短的一次。叶辞柯的身体根本撑不起这样的消耗,才会变得嗜睡。 她没回房间,而是故意走远了,有些懊恼地倚着道矮墙。 “抑制剂喝多后反噬了?” 并不是没有可能,总之,节目是不能录了。如果有可能最迟明早她就得走。 “哒哒”。 有人来了。精神高度紧张的叶辞柯瞬间就作出判断,来人应该很急,脚步声有些凌乱。 她没过多思考,转身就想走。 “叶辞柯!”清脆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叶辞柯一回头就撞上奚泠幽幽的目光,她忽然就有些心虚,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奚泠缓缓开口,很是委屈:“我跳得不好看吗?” “没有,不是。”叶辞柯急速否认,生怕一个不对眼前人就会落下泪来。 奚泠几步上前,试图瞧清楚叶辞柯的表情:“那你为什么要走?” “你离我远点。”叶辞柯赶紧后退,而后才反应过来,她好像总是被眼前的omega逼着后撤。 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毫不留情的驱逐,奚泠的眼眸蓦然漫上层水色。 叶辞柯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她想给奚泠递纸巾,可一想到自己的易感期就不敢再有动作。 “不是让你走。”她说完又后悔地改口:“也不对,我易感期,但是不能喝抑制剂。” omega的信息素才是最好的抚慰剂,但是叶辞柯没有omega伴侣,平时都靠抑制剂和人工omega信息素度过易感期。 奚泠眸光晃了晃,像是在思考她话里的含义。没过几秒,她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酸甜的橘子香开始蔓延,叶辞柯皱起眉,有些焦躁地催促:“你走吧,别管我。” 话音刚落,奚泠就红了眼眶,泪水润湿了她的睫毛,看上去格外可怜。 “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她轻轻道歉,一抬手想要抹泪,没想到眼泪没抹掉,反而把眼角洇得更加红艳。 叶辞柯在心底倒抽一口凉气。 “是我的错,我不能放着你不管。”奚泠垂着头,低声道:“那你,需要我的贴身衣物吗?” 她泛着粉色的指尖捻着裙子一点,足以看出她的紧张。 按道理而言,贴身穿过的衣物也会含有微量信息素,并且自然信息素要比人工效果好上不少。 “贴、贴身衣物?”叶辞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话都开始结巴了,她抬手摸了一下耳垂,眼神有些飘:“不行!不能!怎么可以随便给出这种东西?” 奚泠一抿嘴,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是只是一方丝巾而已啊。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的信息素?” 叶辞柯楞住了,她看向奚泠系在脖子上的漂亮蝴蝶结。 贴身、因为靠近腺体所以沾满信息素、并且装饰也算衣物的一种。 “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了?”奚泠追问道,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下子低落了不少:“如果你不想要这个补偿,其他的,能帮到你的要求都是可以提的哦。” 为什么不说话,她怎么敢说话? 叶辞柯在心底因为自己的无耻想法而唾弃自己,完完全全忽略了奚泠的后半句。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嗯,还是丝巾吧。” 11、第 11 章 奚泠楚楚可怜的表情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断层。她将鬓边垂落的发丝顺到耳后,垂眸掩饰好自己眼底的茫然。 蝉联“全网最想娶的omega”榜首三年,发出去的每一张自拍都有几十万点赞,一直都是闪光灯焦点的奚泠第一次对自己的颜值和信息素产生了怀疑。 难道叶辞柯不喜欢自己这卦的? “真的只需要丝巾吗?”她又问了一遍,话语中透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心。 叶辞柯不自在地捻了捻指尖,肯定道:“嗯,谢谢,用完后我会寄还给你。放心,不会拿来做奇怪的事情......” 她说到最后,耳垂已经漫上了羞涩的嫣红。 要不是担心在回家的路上出事,她连这方丝巾都不会拿!她要靠丝巾上残留的信息素来压制易感期的痛苦,一想到那画面,叶辞柯就不敢对上奚泠的视线。 她和奚泠是什么关系?她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 妥妥变、态! 奚泠没再多说,只默默解下脖颈上的丝巾,递了过去。 叶辞柯极快地拿过来,接着又后退到几米远,隔着足够安全的距离朝奚泠颔首:“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 奚泠定定地看了叶辞柯半响,轻轻道:“好。” 说完转身离开,单薄的身影消失在昏暗小路尽头。 叶辞柯攥着那方柔软的丝巾,只觉得上面似乎还带着奚泠的体温,烫手。她将丝巾绕着左手腕和手掌缠了几圈,绑得很紧。 树影摇曳,风撞上破碎的窗纸“哗哗”直响,虫鸣和潺潺流水声充斥着耳畔。五感提升使她敏锐如捕猎的野兽,在万千嘈杂中分辨出那点低微的脚步声响。 直至再也听不到奚泠的踪迹,叶辞柯才靠着矮墙缓缓蹲下。 “呜——”从喉咙里挤出小狼般的呜咽,她抬起缠了丝巾的左手,遮住大半张脸:“我好无耻,可她真的太香了......” 那香气丝丝缕缕,夺人心魄,与奚泠相处的每分每秒叶辞柯都在克制自己的呼吸。但还是忍不住想多闻点、再来点。 就这样蹲了片刻,她才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从后门摸黑进了四合院。 * 篝火晚会一直持续到大半夜,最开始还是为了节目,后来节目组拍到了足够的素材,索性把摄像机一关让大家都来玩。 相处几日后互相熟悉了不少,长桌上侃天侃地,气氛倒是随意又融洽。 导演喝了好几杯,醉醺醺地吹嘘自己的人脉。 “星汉娱乐,欠我一个小小的人情。”他眯起眼睛,笑得那叫一个开怀:“我能从他们手上拿到一大笔投资。” 在座的众人都纷纷举杯祝贺,尽挑好话说,把导演吹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只因星汉娱乐是当今娱乐圈三巨头之一,捧出的艺人不是大红大紫就是口碑极好。旗下无数子公司,涉及的产业也不仅只有娱乐传媒,可谓势力庞大。 奚泠也举起酒杯和导演轻轻一碰,真切道:“恭喜。” “请你来是我当初最正确的决定。”随后导演将酒一饮而尽。 奚泠抿了口杯子里的果汁,笑而不语。 突然一阵“叮叮”的通知铃响打断了谈话,导演掏出手机翻了几下,而奚泠眼睁睁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从喜笑颜开,到不敢相信,再到眉头紧锁,那叫一个生动精彩。 随即他突然开口喊:“孟古今。” “怎么了?” 导演指着叶辞柯空落落的座位:“你把叶辞柯的手机给她送过去,她在后门。” “随便叫个人去不行吗,凭什么是我?”孟古今一脸莫名其妙。 导演摇摇头,压低了声音:“她说要和你谈谈,不然后果自负。” 孟古今像是想到了什么,没考虑多久就皱着眉不耐烦地挥手:“行,我去。” 很快来到后门,灯火通明的景象已经被抛在身后,四周昏暗得看不清路,只偶尔能听见远处传来的欢呼。 孟古今忽地有些心慌,第六感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 “叶辞柯?”他试探性地喊了句,语调有些不稳。 没人回应。 但浓郁的橘子香气却袭卷而来,带着与它酸甜气味完全不同的攻击性,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把上钩的猎物兜头罩住。信息素的等级压制是跨不过的鸿沟,任凭孟古今如何努力也无法抵挡神经传来的刺痛。 他膝盖一软,差点直接跪下来。 “晚上好啊。”沙哑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循声望过去,孟古今这才发现了倚在墙角的叶辞柯。她那张格外俊俏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倦怠,睥向自己时又多了分不耐烦。 孟古今想逃,可四周暴动的信息素不容他后退一步。 叶辞柯闲庭信步般走出来,抽出他手里的手机。她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审视着面前人,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机屏幕。 绵密的刺痛感让孟古今度秒如年,他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叶辞柯,你最好别动我,否则出去后我必定让你后悔。” “哈?” 叶辞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 她收了手机,面无表情地活动着右手腕:“蠢。真当我没发现你做的手脚?我助理是你买通的吧。” 没给孟古今解释的时间,她突然上前,一抬脚把人踹翻在地。 “叶辞柯!”孟古今捂着痛处,低吼出声:“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叶辞柯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随后又拎起孟古今的衣领,猛地用力,“咚”的一声闷响,是头磕到地上的声音。 鲜血渐渐渗出,泥土和草叶沾了孟古今大半张脸,让他看起来分外狼狈。 “他们说你易感期,控制不住自己,才会不小心标记了那个omega,情有可原?至于另一个被诱导发热的,是你助理动的手,你毫不知情?” 叶辞柯居高临下地睥着孟古今,懒散得如同在闲聊:“真巧啊,我也易感期,控制不了,揍你一顿想必你也是能理解的吧?” 眼看又要挨揍,孟古今眼尖地发现了她手上缠着的白色丝带。一瞬间,他自以为理解了叶辞柯的行为。 “等等!”他急忙表态:“她是你的,我知道她是你的omega!” 他也是alpha,这种时候最好承认omega的所属权,才能把人安抚下来。 叶辞柯动作一顿,脸色沉了几分。那眼神如刀子似的割在孟古今身上,让他心神俱颤。 很明显,自己说错了话,她好像更生气了。 “她不是。”叶辞柯低声反驳道,接着又是毫不留情的一脚。 孟古今蜷起身,疼得冷汗直冒,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妈的为什么?!叶辞柯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13、第 13 章 好好的综艺还没拍完,六个嘉宾就没了俩。 一个有急事连夜提着行李箱跑了,另一个莫名其妙把自己摔了个鼻青脸肿,根本没法上镜。幸好已经是拍摄的最后一天,定下的任务勉强能完成。 最后一个镜头拍完,奚泠很有礼貌地向剧组的工作人员鞠躬道谢。临走前还瞥见了缩在角落阴影处的孟古今。 他正满脸烦躁地打着电话,语气听起来相当不客气。 而周围的人各做各的事,都心照不宣地与他保持了一定距离。 懒得再多看一眼,奚泠转身就上了来接自己的车。开了空调的车内温度舒适,她眯着眼睛伸展了一下四肢,慵懒得像只睡不醒的猫。 车里还坐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子,头发扎成简单的单马尾,显得干练无比。从一开始就抱着电脑“啪啪”打字,目光就没离开过屏幕。 她开口道:“接下来的行程是,a市的品牌活动……” “嗯,知道了。” 奚泠用手支着头,贴着窗去看外面的风景。玻璃上倒映出她精致的侧脸,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女子划了几下排得很满的日程表,担忧地劝道:“奚奚,你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 从认识奚泠到现在,就没见她休息时间超过一周的。一年到头都在四处跑,说是整个娱乐圈最勤奋的人也不为过。 如此高强度工作,让她总是担心奚泠这娇弱的身体会撑不住。 “我不是刚休息完吗。”奚泠靠着车窗,手指把玩着自己柔软的发丝,懒懒道:“箫湘,我有分寸。” 箫湘推了推眼镜,能把拍综艺说成休息,她实在是无言以对。 车子很快驶出县城,青山白云渐渐远去,钢筋水泥的大楼开始出现在视线内。箫湘抽空扫了眼奚泠,发现她没有像往常那般小睡,而是捧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聊天界面。 “谁啊,能让你这么惦记?”箫湘随口问了一句。 奚泠盯着那无比刺眼的“未读”提示,抿了抿嘴:“叶辞柯。” “嗯?你不是说要离叶辞柯远点吗?”箫湘悄悄竖起了小耳朵,直觉告诉她这几天里一定发生了很多事。 奚泠眸光清凌凌的,理直气壮地回答:“可是她的信息素好香啊。”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最美味的食物,那它的香气大概会和叶辞柯的信息素一样诱人。 她实在是想尝尝。 箫湘听完无奈地叹气:“先说好,谈恋爱要提前和我说一声。” 相处这么久了,她还算是清楚奚泠的脾气,看上去很好说话,实际上执拗得很,一旦决定了就不会再听别人劝。 她已经开始想公关文案了,没想到奚泠蓦然坐直,认真地反问道:“谁说我要谈恋爱了?” 箫湘目光扫过奚泠手机上的聊天界面,暗戳戳地腹诽,也不知是谁等一条消息等了那么久。 但这话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否则奚泠会恼羞成怒,埋头生三分钟的闷气。 “那你想干嘛?” 奚泠漂亮的眼睛一眨,嘴角勾出笑来:“我要向她讨一个临时标记。” 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箫湘打字的手一抖,文本框里成功出现了一句“卧槽”。她嘴角抽了抽,快速地把打错的字给删掉。 alpha咬一口omega的腺体并注入信息素,能够形成一个临时标记,因为能暂时压制omega的发热期,所以多用于没带抑制剂的紧急情况。 在被临时标记后的三四天里,omega会被对应alpha的信息素缠绕包裹,得到短暂的安抚。 箫湘被这惊人发言吓得一楞,而奚泠好似没看见,淡定地说着自己的计划。 “等我闻够了就走。不过,叶辞柯要是知道我只想骗一口信息素,不会生气吧?”她嘴上说着担忧的话,语气却格外愉快,分明没把这件事的后果放心上。 想起圈内对叶辞柯的评价,箫湘思索良久终于还是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当心翻车。” “有分寸。”奚泠满不在乎,甚至还有闲心去逛叶辞柯的微博。 瞧这自信无比的样子,箫湘都不好意思去说打击的话。她沉默片刻后还是关掉工作文件,新建了一个名为《恋爱公关》的文档。 毕竟爱情开始前,总有人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 奚泠并不知道自家经纪人早已“叛变”,自顾自地吩咐道:“还有啊,帮我把下半个月的时间空出来,我要处理些事情。” 箫湘头也不抬地回:“行。” 奚泠说完又翻出叶辞柯的聊天界面,不出意外,还是没有得到回复,甚至连“未读”的提示都没有变。 她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只能耐着性子等,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天。 度过了来势汹汹的易感期,叶辞柯总算是从地上捡起了她的手机,挨个给未接电话和信息回复。 直到看到奚泠的消息,她拧眉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打字道: 【没事,谢谢。】 消息一经发出,对面几乎是秒回。 【那就好^-^】 叶辞柯盯着最后的颜表情,突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嘶,我怎么有幻听了。” 她站了片刻,看着遍地狼藉的客厅幽幽呼出口气。随后一边翻出自己的围裙系好,一边打电话给私人医生。 于是等秦寸雪穿着出诊的白大褂赶来时,意外地挑了挑眉。偌大的客厅里一半整齐干净,各类装饰摆放得整整齐齐,连玻璃都擦得一尘不染。 而另一边的花瓶摔在地上,水渍肆意流淌,每个抽屉都被翻开过,白色绒毯被揉成了一团,活像家里进了贼。 整洁与混乱的分界线上,是勤勤恳恳做卫生的叶辞柯。 她正在把洒了满地的纸折星星捡起来,装进玻璃瓶里。等手上的活做完了,她才解下围裙,把自己摔到柔软的沙发上。 “祖宗,你这是干了什么?”秦寸雪坐下来,从自己带来的医药箱里拿出抽血的工具。 叶辞柯耷拉着眼皮,盘腿坐着,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易感期。” “哈?” 所以没有omega的叶辞柯发完易感期的疯,还要爬起来独自一人收拾这烂摊子,一想到这幅画面秦寸雪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呜呜呜,单身a真的好可怜哦。 大概是表情得太明显,叶辞柯冷冷地盯着秦寸雪:“你笑什么?” “我没有笑啊。”秦寸雪强压下嘴角的弧度,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你手上的伤怎么来的。” 叶辞柯抬起胳膊,垂眸看向手臂上已经结痂的伤口:“不记得了。” 当时早已经神志恍惚,回家路上让她持有一线清明的丝巾,在易感期彻底到来后成了令人失去理智的催化剂。 因为求而不得,所以愈发痛苦。 “这么严重?”听到这样的回答,秦寸雪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正经道:“你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好好说说。” 叶辞柯恹恹地说了一遍几天前发生的事。 秦寸雪耐心听完,一丝不苟记下几个关键的点,她用笔尖在奚泠的名字下划了好几道横线。 “你说奚泠发热期提前了,所以你直接喝了一整包抑制剂?”她实在憋不住,又笑了起来:“匪夷所思啊,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抑制剂?” 虽然这么问了,但秦寸雪心底清楚得很,这的确是叶辞柯做得出来的事。 叶辞柯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别问无关的问题。” “行吧。”秦寸雪妥协地摊手:“那你再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叶辞柯以手覆面,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我现在不能细想,她太香了,一回忆起来就想要……” 秦寸雪立即接嘴:“把奚泠给标记了。” “就想要抱抱她。” 两人同时说完,随即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明显的震惊。 秦寸雪:? 叶辞柯:? 秦寸雪丢了笔,不可思议地惊呼:“叶辞柯你有毒吧?信息素紊乱让你的alpha本能也退化了?” 叶辞柯耳垂快速染上一层薄红,磕磕绊绊连话都说不清楚:“你、你才有毒!我和她只是朋友!哪能一上去就标、标记什么的!” 像奚泠那样可爱精致的人,被自己的信息素影响了也不生气,甚至会给她唱小跳蛙,还愿意借自己丝巾,柔软又善良。 自己怎么可以对她有那种非分之想! 14、第 14 章 这面红耳赤的模样逗得秦寸雪一哂,根本压不住笑,直到叶辞柯充满警告意味地敲了敲桌子,她才假装咳嗽了一声。 “你说奚泠的信息素很吸引人,但我不能确定这个特性是否只针对你。”秦寸雪又拿起笔,对着乱七八糟的事件琢磨。 “奚泠留给你的丝巾呢?” 如果上面还有残留的信息素,或许能确认一下。 但秦寸雪只是随便问问,根本没抱希望,一是信息素会随时间消散,二是易感期的alpha依靠本能追逐omega的信息素,就如同野兽追捕它的猎物。 看这七零八乱的客厅,足以想象当时的情况有多惨烈,那方丝巾难以幸免。 但令秦寸雪没想到的是,叶辞柯沉默了几秒,起身从洗衣间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柔软洁白的丝巾完好无损,安安稳稳地躺在盒子里。 家境优渥的秦寸雪一眼就认出这是某个高奢品牌的限量款,不可机洗。 很明显,某个家政小能手亲自把丝巾洗好了,甚至还用熨斗熨得一丝褶皱都无,再折叠妥帖。 秦寸雪俯身靠近,仔细观察了一二。她也是alpha,自然能发现,这丝巾上已经没有omega的信息素残留,倒是有一缕淡淡的茉莉花茶香。 “你居然还给它熏了香?”她忍不住想鼓掌,怕是叶辞柯自己的衣服都得不到这种优待。 属实是爱屋及乌了。 叶辞柯抬眼,凉丝丝地开口:“不,这是我全新版本的信息素,昨天刚更新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那确实挺意外的。”秦寸雪摩挲着下颌:“你信息素是在什么情况下改变的?” 叶辞柯长叹一口气,开始回忆:“我参加综艺,和奚泠一起完成任务。” 当时奚泠就在自己身边理秧苗,她细软的长发挽起,露出一段修长雪白的天鹅颈。五月份的阳光给奚泠渡了层金边,叶辞柯甚至还能记起她当时那无比认真的表情。 “还有呢?”秦寸雪觉得这也没什么特别的,于是继续问。 叶辞柯目光移到盒子里的丝巾上,轻声道:“还有......就是我昨天易感期,也是突然就变了。” 她试图从混沌的记忆里整理出有用的信息。 自己似乎是蜷在昏暗的墙角,任由冷汗浸透衣衫,心底仿佛被挖空了一块,由此带来浓重的无力感让她忍不住要毁掉手边的一切东西。 当然包括缠在手上的丝巾。 可她突然想起这是奚泠的东西,丝巾的主人和它如出一辙的脆弱,静止不动时如同一只精致的瓷娃娃。 生动起来则好似一只白猫,只需乖巧地一蹭,就能让人心软。再眨一眨那双漂亮的眼睛,轻易撩拨起他人的心魄。但讨到了想要的东西,猫就会毫不犹豫地溜走,让人再也寻不见。 她徒劳地攥紧手,像是要把那只狡猾的猫困在自己手里。随后,满屋的酸甜橘子气味就渐渐被清雅的茉莉花茶香取代。 叶辞柯抿了抿唇,态度生硬地开口:“就这样,没了。” “好像也找不出规律。”秦寸雪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满脸无可奈何:“得这种病的人太少,我也不能确定这是什么情况,只能给你开点药,再观察观察。” 她话音刚落,叶辞柯就抱着靠枕往沙发上一仰,连头发丝都散发出生无可恋的气息。 “这病还有的治吗?” 先前一直没放在心上,但现在不同了。叶辞柯不在乎气味改变,也不怕难熬的易感期,但她不想让自己的信息素不受控制。 她的信息素看见可爱的omega就无比自觉地上去贴贴,让她这个主人脸往哪儿搁! “有!”秦寸雪斩钉截铁道:“从前有治愈记录。” 叶辞柯又蹭地一下蹿起来,就像小树苗浇了水,肉眼可见的生机勃勃、充满希望。 “是什么?” “找个omege结婚。” 叶辞柯皱眉:“我没和你开玩笑,这病到底怎么治?” 秦寸雪拿出自己最诚恳的语气,甚至还举起手发誓:“我也没开玩笑,就是找个匹配度高的omega结婚。” 小树苗当场枯死,气氛陡然下冷滞了好几个度,叶辞柯不说话了。 她长着一张很适合装高冷的脸,无论是凌厉的眉眼还是薄而色浅的唇,都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但秦寸雪从小就和叶辞柯认识,深知这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主。那凛然若冰雪的表象下保不准是在想不正经的事。 果然,叶辞柯缩了缩肩膀,小心翼翼地问:“结婚和治病有什么关系?” 秦寸雪解释道:“omega也会影响到你,稳定和谐的易感期或许能让你的腺体……”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叶辞柯打断:“行了!没必要这么详细。” 秦寸雪满头小问号,详细?她说什么了?该不会是某人自己脑补了什么吧? “那我这病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 叶辞柯木着张脸,笑死,母胎单身到现在,在认识奚泠前,她甚至都没和omega独处过。 秦寸雪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探究:“你对这个奚泠......” “不是说了吗,是朋友。”叶辞柯语速极快的回,好似这样就不会被反驳。 她说得轻松,但眼神明明在飘。 自以为看透了一切的秦寸雪挑眉:“你才说过,你觉得她超香。” “被信息素吸引,这能算喜欢吗?” “......” 这句话乍一听十分有道理,秦寸雪一时竟然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最好她只能妥协地探手:“行吧,你自己有数就行。” 很快结束了病情询问,秦寸雪又动作熟稔地给叶辞柯做基础检查。等忙完一切,她抬手看了眼时间。 “快,还来得及,去给我打包个千层蛋糕。”秦寸雪毫不客气地催促道。 大部分时间,叶辞柯的脾气都挺好,所以她没拒绝,慢悠悠地晃去自家开放式厨房,打开冰箱检查食材。 刚想去拿面粉,就听到“叮咚”一声,是她的手机提示音。 叶辞柯漫不经心地瞄了眼,手机屏幕上“奚泠”两个字成功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后天你有空吗?】 后面还跟了个可爱的猫猫表情。 叶辞柯顿时连面粉都不拿了,就倚着橱柜给奚泠回消息。 【有空,什么事。】 对面秒回道: 【后天我回b市,要不要出来和我吃个饭?有很重要的事想当面说。】 完全忽略了后半句,叶辞柯只知道奚泠要约自己吃饭! 心里好似放了一个小烟花,叶辞柯瞬间站直了,她没过多纠结,手速极快地打字。 【在哪见面?】 【下午六点,望江南。】 叶辞柯知道这个馆子,是家很有名气的私房菜馆,价格昂贵,但相对应的隐私性也极好,确实是个聚会的好去处。 【好,我顺便把丝巾还给你。】 刚发出这句话,她就皱了皱眉。奚泠的丝巾确实被自己洗干净折好了,可是...... 在高浓度的信息素环境下呆了太久,那上面原本青草香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暂时洗不去的茉莉花茶味。 叶辞柯下意识地抬手捂脸,她怎么好意思把沾了自己信息素的丝巾还给奚泠? 但话都说出去了,于是她又只能赶紧找补。 【抱歉,丝巾上沾了我的信息素,暂时洗不掉。】 已读未回,看着奚泠头像下反复出现的“正在输入......”,叶辞柯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奚泠会不会接受不了?毕竟自己当初明明说过,会完好无损的还给她。 几秒后,奚泠发了一个猫猫微笑的表情。 【没关系,你给我吧。】 叶辞柯稍稍放下心来,可是这么几个字,对面的奚泠好像纠结了好久才发出来。可能还是勉强,只是不想打击自己。 她咬着下唇打字: 【放心,等你拿到手的时候应该就洗掉了。】 这下对面沉默的时间就更长了,正当叶辞柯忍不住想发消息过去询问的时候,奚泠终于回了。 【那就谢谢你了呢。】 叶辞柯盯着这句话,有些纠结地用指节敲了敲身后的橱柜门,她怎么觉得奚泠的语气凉飕飕的呢? 但是叶辞柯没有多想,除了丝巾,她还得准备送给奚泠的柠檬糖。 她再次拉开冰箱,心里打着小算盘,这次多做一点橘子口味的吧? 可无论是熬汤浆还是包装糖果,都比做千层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而且糖果要晾晒定型,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开始还不一定赶得上。 于是叶辞柯直接放弃了拿面粉,转而找出一大包砂糖。 她想在后天亲手把糖送到奚泠手上。 秦寸雪本来悠闲地吃着薯片,一边等自己的蛋糕一边看电视。但她余光一瞥,就发现叶辞柯抱着手机不动了,嘴角甚至挂着可疑的笑容。 她突然有了不妙的预感。 果然,叶辞柯麻利地在案上摆好要用的材料,仔细看没一个和蛋糕沾边的。 “没有千层了,你回去吧。”她头也不抬地赶人。 秦寸雪不敢相信:“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要做别的,所以没办法给你做千层。” 秦寸雪:? 她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和叶辞柯聊天的人绝对是奚泠! 可还能咋办,被下了逐客令只能走人,谁让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朋友呢! 走之前秦寸雪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又倒回去朝着叶辞柯叮嘱道:“这个病是有死亡案例的,你别不放在心上!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尝尝爱情的甜?” 叶辞柯忙着手上的动作,敷衍至极地“哦”了声。 被忽略了个彻底,秦寸雪恨恨地摔门而去,当即改了想法,她现在巴不得叶辞柯先体验一把爱情的苦! 16、第 16 章 连绵小雨中,昏黄灯光下,孤a寡o手牵着手,在青石长阶上漫步。 脑中的画面一出,叶辞柯的瞳孔就缩了缩,她甚至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远远快于正常速度。 要知道她长这么大还没牵过omega的手! 见叶辞柯举着伞呆住,奚泠眸光黯淡下去,姣好的脸有大半被埋没在竹影中,平添了几分脆弱。 “就只有这几步路......”她浓密的睫毛垂落,超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似是在埋怨某人的无动于衷。 叶辞柯心上一颤,像是被猫尾巴扫了一下,又痒又麻。 如果连这样的小小请求都要拒绝,会让她谴责自己的不作为!不就是牵个手吗!友好并且充满了关怀的正经牵手又有什么问题。 迅速地做完心理建设,叶辞柯直接伸手,镇定道:“来。” 奚泠垂眸,也缓缓探出自己的手,那双手白净纤细,连指甲都修剪得圆润无害,很是漂亮。 下一秒,叶辞柯的手就被奚泠紧紧握住。 叶辞柯下意识地收拢四指,回握了过去。大概是夜风太冷,奚泠的指尖略带着冰凉,而自己因为体质问题,手心从来都是温暖干燥的。 她觉得自己像是握着一片雪,冰凉与暖热交织,源源不断的热度通过皮肤传递过去,那片雪就缓慢地融化在自己手心里,越发的不分彼此。 叶辞柯差点屏住呼吸,肌肤相贴的感觉也太奇妙了! 奚泠无比自然地把大半重量压在叶辞柯手上,以此来维持平衡,轻轻地问:“不走吗?” “哦,好的。”叶辞柯后知后觉地转过头,专心看脚下的路。 两人一前一后,而竹林小道七拐八拐,好像长得没有尽头,连带着时间也被放慢了许多。 水雾弥漫了远处的景象,也模糊了视线,叶辞柯有些恍惚,不禁想着就这样多走一会儿也不错? “嗒!”的一声响,高跟鞋落地。 随后手上传来的力道把叶辞柯拉回了现实。奚泠的鞋跟似乎卡到了阶梯上,一个没站稳,身体如折了翅的飞鸟般跌落下去。 眼看就要扑到自己怀里,叶辞柯反应极快地丢了伞,扶住奚泠的肩膀。另一只手也撑得很稳,基本上没怎么晃动。 奚泠向前倾倒的趋势成功止住,最后堪堪停在身前几寸的地方,叶辞柯心里松了口气,差点就抱一块儿了! 趁人之危、占人便宜是不可取的! 她等奚泠站稳了,才弯腰捡起伞,感叹道:“幸好你牵着我的手,否则还真不一定稳得住。” 奚泠:“......” 她幽幽抬眸,瞬也不瞬地盯着叶辞柯,不自知地磨了磨后槽牙。 叶辞柯完全没注意,还担忧道:“你脚有没有崴伤?” 就方才那么一会儿,奚泠的发丝上就缀了细密的雨珠,像是一层白霜,脸上也多了几处水痕,湿淋淋的。 “我没事。”她语气有些生冷,随后若无其事地松开叶辞柯的手:“走吧。” 前面的路要平缓许多,松手也是能理解的。只是当那抹好不容易暖起来的柔抽离时,叶辞柯还是有些失落。 她好像对这肌肤相贴的感觉上了瘾,有点舍不得。 但自己的这点感受无足轻重,叶辞柯皱眉想着刚才的情景,迟疑道:“你是不是......” 奚泠斜了叶辞柯一眼,表情无辜:“是不是什么?” 她丝毫不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叶辞柯戳破,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她想知道,叶辞柯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对自己没心思? “是不是晚饭吃太少,又低血糖了?” 奚泠觉得自己的血压瞬间拔高,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期待太阳从西边出来吗? “只是不小心而已。”她收拾好心情,挂起礼貌的微笑:“你有过女朋友吗?” “嗯?”叶辞柯还没被人如此直接的问过,反应了几秒才回:“没有,怎么突然想起问我这个?” “没事,就是觉得你还挺好的,应该会有很多omega喜欢吧?”奚泠小心地挑着地方落脚,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多少情绪。 她不禁腹诽道,有的人找不到女朋友是有原因的。 将伞往奚泠那边多递了点,叶辞柯拿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有些不自在:“在今天之前,我甚至都没牵过omega的手。” “你是第一个。” 如此坦诚又直白,奚泠仿佛是被焰火燎到了,脑子一木,甚至忘记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 第一个,会有特殊意义吗? 她眸光微晃,强行压下自己发散的思维,僵硬地转移话题:“谢谢你。明明网上都吵开了花,还要麻烦你来和我对流程。” 少有明星不关注自己的话题,除非他走的是黑红套路。以前每次风波,叶辞柯也有认真地发过声明,不过其他人信不信得另说。 “你说热搜?”叶辞柯有些漫不经心地回:“不在乎。” 哪怕是从前的公告和声明也是宁岚帮她发表的,她对这类的事向来没有兴趣,也不会被影响心情。 “你不在乎的东西也太多了。”奚泠感叹了一句。 “因为不重要。” 叶辞柯回答得相当理所当然,真的没把这些事放心上。当初拍综艺的时候,她也拽拽地说过“不在乎”。奚泠有些好奇,那还有什么事会让她动容呢? 她勾起嘴角,状似无意地问:“什么事比较重要?” 叶辞柯还真仔细想了想,雨“滴答滴答”落在伞面上,轻快得如一首助眠的小曲。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似乎很久没有在雨中漫步过了。 特别是身边还跟了个人,清冷的气氛被一扫而空,全变成了安逸闲适。 嗯,如果奚泠能多吃点就更好了。 想到哪说到哪,叶辞柯直接道:“吃饭,睡觉都很重要。玩游戏,旅游也很重要。” 发现自己说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事,叶辞柯自嘲一笑:“或者是和你一起吃顿饭,也比网上那些热搜、水军骂战重要得多。” 躺平就躺平,又不碍着别人。 刻有望江南三个字的木制牌楼近在眼前,奚泠却蓦然一顿,站原地不动了。 “怎么了?”叶辞柯回头询问,被奚泠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吓了一跳。 奚泠吸了吸气,眼底蒙上层水雾:“叶辞柯,我脚有点疼。” 叶辞柯闻言去瞧奚泠的脚踝,又细又白。但是奚泠像是疼极了,眼睫一眨就要落下泪来。 有的扭伤光看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弄不好这人一路上都在逞强,实在忍不住了才说出口。于是叶辞柯自觉地伸出手臂给她当支撑。 “你穿着裙子,不太好背。好在只有几步路,干脆扶着我吧。” 奚泠有些委屈地“噢”声。 她像是不满意这样的解决方式,但没有多说,听话地扶着叶辞柯的胳膊,一瘸一拐地往停车场走。 这么乖,让叶辞柯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够好。 或许应该把她抱过去?可是奚泠会愿意吗。 不远处一辆车的车灯闪了闪,明显是来接奚泠的。叶辞柯把人扶上车,皱眉叮嘱道:“回去热敷一下,最好去医院拍个片。” 奚泠深深地看了叶辞柯一眼,抱着自己的两盒糖闷闷地回:“好哦。” 车门关上,窗外修长的人影朝她挥了挥手,随着车辆启动被渐渐抛在身后,再也瞧不见了。 十指灵活地拆开裹着柠檬糖的玻璃纸,奚泠吃得脸颊鼓鼓,望着车窗外模糊朦胧的灯光。 她自言自语地抱怨:“为什么我今天穿的裙子?” 正在开车的箫湘脸上出现了明显的不解。 随即奚泠又道:“叶辞柯怎么没穿外套,天怪冷的。” 箫湘:“......” “她是不是不会临时标记啊,难道还要我教?” 箫湘:? 奚泠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17、第 17 章 “奚奚!” 箫湘连忙出声打断,要是让这小祖宗继续“口出狂言”,自己就没法好好开车了。 奚泠把糖咬得“咯嘣”响,眼尾一耷拉,朝着车内后视镜噘嘴。 又装可怜! 箫湘无奈:“听叶辞柯说,你脚扭了?” “没有,我就骗她一下。”奚泠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有问题。 谁教当时气氛那么好,叶辞柯又尽说些“重要”、“第一个”之类的话。 她无端地想凑上前,骗一口叶辞柯的信息素。甜美、温暖的信息素,只需要一点就能让她舒服得喟叹。 箫湘霎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她还没忘记奚泠的计划。 “你是为了临时标记?那现在是个什么进度?” 奚泠睫毛垂落,没了方才的精神气:“我今天刚和她牵了手。” 箫湘:? 奚泠又磨了一下牙,硬质糖块被彻底碾碎,柠檬的芳香逸散在唇齿间。她咬得很用力,好像吃的不是糖,而是某个惹她气急败坏的人。 从最开始见面,到今天第一次牵上手,花了将近一个月。中途她甚至用发热期做借口,叶辞柯都无动于衷,死守a德。 她已经彻底确定了,以叶辞柯的性格,搞不好得再花一个月才能骗一个抱抱。 接下来还有暧|昧、亲吻,最后才是临时标记。 这还只是保守估计。 谁听了不说一句,未来可期! 箫湘只能叹气:“那曲小姐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当然。”奚泠抬了抬下颌:“孟古今不会轻易放过她,到时候肯定会让公司把曲微月雪藏。” 曲微月其实才出道两年,名气是有了,但还没钱支付高昂的违约金。如果找不到能帮她付违约金的下家,估计后半生就要蹉跎掉了。 箫湘觉得眼皮子有些跳,心里升起了不妙的预感。 明明去参加综艺前,奚泠还向她抱怨这事不好解决。 “你找的下家是......” “星汉娱乐,够大吧?” 奚泠挺直脊背,骄傲得不行,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就差把“求夸”写上去了。 箫湘刚毕业就进娱乐圈做了经纪人,当时星汉娱乐的地位便已经不可撼动。而今发展的势头也从未停止,区区孟家哪能比得上。 可是,奚泠从哪搭上星汉娱乐的?! 赶紧找了个露天停车场停好车,箫湘熄了火,坐到了车后座。 “星汉会签下曲微月?” 她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历数星汉签过的艺人,不是天才就是实力强的老手,曲微月至少得再奋斗个三年才够得上。 奚泠伸出手比了个长度:“大概六七成。” 箫湘仍不敢相信:“为什么?” “因为叶辞柯能做主。” “怎么会!”箫湘下意识地反驳:“星汉娱乐的掌权人是季星汉,而且前段时间小季总才空降到旗下的一家唱片公司......” 季星汉把他家里人保护得滴水不漏,没放出丁点消息,在小季总出现之前,圈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季家的情况。 奚泠没解释,只把箫湘的笔记本挪过来,敲了几下键盘后,屏幕上出现了一页名人百科。 百科里贴着张老旧的照片,是一个女人,带着精致的宽檐帽回眸一望,嘴角的笑意堪称风华绝代。 旁边是简短的人物介绍,叶萋,上个世纪最出名的高定设计师之一,无数人为了她的设计一掷千金,疯狂至极。 然而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却在事业的巅峰隐退,并且嫁给了季星汉。此后再也没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叶辞柯的侧脸居然和叶萋有六分相似。 箫湘觉得自己脑瓜嗡嗡直响,谁能想到,季家竟然有两个继承人,除了小季总,还有一个随母姓的叶辞柯! 她不可置信地扭头,拉住奚泠:“你居然能为曲微月做到这种地步。奚奚,我们别......” “你想哪去了。”奚泠一惊,明白箫湘在说什么后当即拍开了她的手:“我没有!” 她往椅背上缩了缩,拘谨地攥紧雪纺裙的一角:“我真的只是馋她的信息素,骗完就走,绝不纠缠。” 箫湘推了推眼镜,满脸凝重地看向奚泠。 “虽然我不了解叶辞柯,但这么久你却只和她牵了一次手,这足以证明她不是随便的人。如果最后你要走,要用什么理由和她提分手?” “一个临时标记而已,为什么要谈恋爱......”奚泠嘟囔着,声音到了最后已经低不可闻。 “奚泠,别说你没想过以后。” 箫湘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语气更严厉了。 她觉得现在的奚泠就像在水池边捞鱼的猫,可那是无害的小鱼吗?保不准最后什么都捞不到,还会被弄湿漂亮的皮毛。 奚泠偏过头:“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何况被信息素吸引,能算爱情吗?” 顿了一下,她继续补充道:“如果她真的不能接受,我就说她活不行。” 箫湘:! 她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表情管理瞬间失控,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叶辞柯听到这种理由真的不会发疯吗?! “祖宗!算我求你,好好谈场恋爱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走?我连恋爱公关企划都写好了!”箫湘抓狂地揽住奚泠的肩,用力晃了晃。 奚泠没回答。 她任由箫湘晃够了,才垂头顺了顺自己的头发。 外面是车水马龙,繁华的都市没有一刻不在运转,各式各样的声音从未止息。 而奚泠不言不语地坐着,如同一只瓷娃娃,安静、脆弱,并且永远温柔。至今还有不少人认为,拥有这样的特质,才能称得上是omega。 “我可爱吗?”她蓦然抬头,用那双小鹿似的、黝黑的眼睛望向箫湘。 箫湘张了张唇,半响吐出一句:“可爱。” 声音生涩,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是吗,叶辞柯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奚泠边说边拆开存放丝巾的礼盒,很明显,清洗它的人花了很多心思,否则娇贵的桑蚕丝会变型、焦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完好如新。 她面无表情地抚过丝巾表面:“它能被叶辞柯如此对待,是因为它珍贵。” “而我没它那么贵。既不是豪门,也没有最顶级的omega信息素。我甚至还坏得很,处处算计。” 奚泠自嘲似的笑起来,轻声道:“我让导演删了她的镜头,只等她来质问我,因为这样就能产生更多的交集。我猜到了她的身份,第一时间居然是想利用她来给曲微月铺路。” “我根本没她想的那么可爱。” “......” 长久的静默后,箫湘长叹了一口气。 奚泠慢慢地开始收拾东西,丝巾被她叠了又叠,压到了最下面。盛满了亮晶晶糖果的盒子也被合上。 “走吧,事情还有很多。记得把公关企划删了。”她淡淡地吩咐。 箫湘抱着自己电脑回到驾驶室,悄悄地瞥了眼车内后视镜。奚泠正支着头看向窗外,淡漠又疏离,仿佛有道无形的玻璃墙,把她与周遭的一切隔离开来。 她想了想,还是没删掉桌面上的企划。 毕竟某个人吃糖的时候太开心,眼里的满足都快溢出来了。她真的会舍得走? 或者说,到时候叶辞柯真的愿意放她离开吗? * 叶辞柯咽下一大口药水,苦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这种苦中带着酸的奇妙滋味在口腔里袭卷,简直像是要摧毁她的味觉。 这是秦寸雪给她开的药,据说能有效改善她的信息素外逸。 她正对着电脑,开着聊天软件,鼠标正悬停在奚泠的头像上。距离那晚饭局已经过去了三天,其间奚泠再也没来找过她。 但她有事要找奚泠。 秦寸雪再三要求她拿到带有奚泠信息素的物品,然后送去化验。以此来判断她的病情变化到底是由什么造成的。 可是,可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啊! “呜——到底怎么说才不会显得奇怪。”叶辞柯把头磕到电脑桌上,表情比喝药时更纠结。 几分钟后,她又抬起头,挪动鼠标开始尝试在聊天框里打字。 刚打下“奚泠”两个字,她就被右下角的弹窗提示吸引了目光。 【爆!曲微月长文控诉孟古今】 叶辞柯没多想就点了进去。 没想到最先出现的不是曲微月的长文,而是孟古今发表的澄清声明。 她一目十行地看完,果然都是些废话,开口污蔑让曲微月拿出证据,闭口造谣,说是要和曲微月法庭上见。 更是在文章最后标红了一段话: 【公司栽培了你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现在反过来用莫须有的事情指责我,只能说好自为之!】 这就是在威胁了。 叶辞柯勾唇哂笑,十指翻飞间一长话发表了出去。 【长得像人真是为难你了,毕竟是在逃垃圾,还不可回收。】 骂完心情好了点,叶辞柯继续对着奚泠的头像冥思苦想。 直到熟悉的夺命电话铃把她吓得一抖,余光瞄了眼屏幕,叶辞柯小心翼翼地接起了电话。 手机那头传来宁岚震耳欲聋的吼声:“叶辞柯你居然拿大号下场骂人?!” 22、第 22 章 “嗯?”叶辞柯用手背抹掉嘴唇上的血迹。 她那张脸苍白如纸,眼眸又黑沉沉的,只有唇上沾着艳丽的血色,对比分明。 像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吸血鬼,阳光一照就要散了。 房子里残留的茉莉花茶香让同为alpha的秦寸雪感到不适。但她还是拉着叶辞柯走进去,掏出自己的小药箱给叶辞柯看伤。 “啧,嘴上这是咬的?对自己真狠啊。”她找到一瓶透明药膏递给叶辞柯:“拿去抹。” 趁着叶辞柯上药,秦寸雪拿出病历和笔,填上新的时间:“距离上次易感期还不到一个月。” 叶辞柯心不在焉地抿了一下唇,补充道:“嗯,并且发作前依然嗜睡。” 她当时是想睡个午觉,结果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了,熟悉的感觉让她意识到自己恐怕又进入了易感期。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在家,不会出现太大意外。 秦寸雪记录完,严肃地用笔尖敲了敲茶几,提醒某个眼睛都睁不开的人。 “你该去做个更详细的检查。检测报告出来后,我发现你的信息素质量提高了不少。” 叶辞柯眼皮掀起一点,似醒非醒。 “那不是好事?” “不好,你要知道人体有极限。我严重怀疑你信息素质量的提升,是以身体机能为代价换来的。” 刚说完就发现叶辞柯低垂着头,背靠沙发,又把眼睛闭上了。秦寸雪恨铁不成钢地坐过去使劲晃叶辞柯的肩膀。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叶辞柯被晃得头晕,双手按住秦寸雪,敷衍道:“嗯嗯嗯。” 没办法,秦寸雪只能拿出杀手锏,薄薄的一张纸被她捏在手里,晃得“哗哗”响。 “奚泠的信息素检测报告也有很大的问题。” 听见“奚泠”的名字,叶辞柯眼底的困倦一下子就没了,她毫不客气地伸手夺过报告,自己拿来看。 对这一幕早有预料,秦寸雪用充满鄙视的目光看向叶辞柯:“她和你的信息素匹配度高达98%。” 检测报告上写得清清楚楚,甚至把那个98%给重点标红了。 可叶辞柯总觉得自己没睡醒的脑子不能理解,她迷茫地问:“什么意思?” 秦寸雪耐心给她解释:“意思就是,奚泠虽然不是最顶级的omega,但她可能是最适合你的omega,这样高的匹配度百年难遇一次。” “你的信息素对于奚泠而言有致命的吸引力,反过来亦是。” 叶辞柯直愣愣地坐着,喃喃道:“怪不得,我会觉得她这么香。” 她的身体像是记住了这香气,哪怕时隔多日,在易感期来临时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搜寻那缕清甜。 确实要命。 秦寸雪继续道:“在接收到奚泠信息素的那一刻,你就会被影响,慢慢将易感期发作时间调整到和奚泠的发热期同步。我猜奚泠也是被你影响了,所以发热期才会提前。” “本来只是匹配度高,成不成还要看人。但信息素紊乱综合症让你的腺体反应过激,非要你得到一个omega不可,具体表现为信息素等级的提升。” alpha用信息素来吸引omega的注意力,就像孔雀的尾巴,越漂亮华丽就越能讨到对象的欢心。 叶辞柯简直不敢相信,这都什么事啊,为什么她的腺体这么有想法? 她现在毫无困意了,转而痛苦地捂住头哀叹:“我去哪找一个omega?” 秦寸雪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叶辞柯在纠结些什么。 “奚泠啊,别说你对她不感兴趣。” “还是朋——” “打住!”秦寸雪还不等叶辞柯说完,就直接打断:“你告诉我,这次易感期前你是不是和奚泠一起的?” 叶辞柯并没有隐瞒,垂眸闷闷地答:“嗯。” 这副别扭的模样让秦寸雪挑起了眉,,她凑上去压低了声音:“你和她一起做了什么?” 叶辞柯脑海中瞬间出现了奚泠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她那时连声音都又软又娇,一个劲的在自己怀里蹭来蹭去。 湿热的呼吸燎过皮肤,一阵酥麻。 耳垂上的热度蔓延过脸侧,叶辞柯又抿了一下唇:“我抱了抱她。” 等待吃瓜的秦寸雪:? 她现在整个人就是大写的无语:“不就是抱了一下吗,你为什么会脸红啊?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 叶辞柯斜了她一眼,自动把前面那句话忽略。 “没有,她被动发热后难受,我就想着抱一抱或许能让她好过一点。” 除此之外哪还有别的心思。 “啪啪啪!”秦寸雪清脆的鼓掌声响彻客厅,她真情实感地对叶辞柯感到佩服。 “你腺体努力的方向完全正确,毕竟只凭你自己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拥有一个omega?只能让信息素好闻点,等omega自己送上门来。” “......”叶辞柯眼神掺了冰:“你想被丢出去?” 秦寸雪能屈能伸,立刻举起手表示投降,结束这个话题。 但她还是想再多说几句,好歹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她不忍心看叶辞柯再这样熬下去,甚至拖垮了身体。 “这样吧,给你做个小测试。” 她打开客厅的投影设备,从自己手机里翻出资料投到墙上:“星汉今年招募新人模特,你还没看过她们的公开资料吧?” 一整面墙都被高清资料卡占据,为了尽可能的展示自己,所有人都附上了自己拍得最好的照片。 秦寸雪坐下来拍了拍叶辞柯的肩:“来,评价一下。” 参加选拔的人姿色上佳,风格各异。有走清纯风的少女,有笑得很甜的萌妹,甚至有人穿着比基尼大秀身材。 姹紫嫣红迷人眼,但叶辞柯百无聊赖地支着头,提不起丝毫兴趣。 她语速极快地评价道:“高低肩,需要纠正。” “底子很好,妆造不行。动作太僵硬还得再送去培训。” “这个可。” 她评完一张秦寸雪就切下一张,直到过了十几张资料卡,叶辞柯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今年的新人质量感觉没有去年的好。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寸雪默不作声地又切了一张。 投影墙上的人穿着厚重的广袖长袍,却半露香肩,锁骨上画了朵桃花,灼灼欲燃。繁复的发髻中露出对逼真的毛耳朵,美得非人。 她执灯站在阑珊灯火中,也不知道是在等谁,眸子中的期盼和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这是奚泠新电影的宣传图,下周就上映。”秦寸雪尽职尽责地介绍道,做了个“请”的手势:“继续。” 叶辞柯愣住了。 这部电影是奚泠去年拍的,拖到今年才定档,她在里面演了个女二,是只刚化人形的猫妖。所以后期给她做了一对白色的毛耳朵,看上去跟真的一样。 秦寸雪推她,催促道:“别发呆,拿出你专业态度。” 叶辞柯脸上闪过一丝不知所措,这要她怎么评价? 她看到的瞬间,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有耳朵,好像更可爱了。 秦寸雪眯起眼睛,质问叶辞柯:“你是不是在想涩涩的事情?” “我没有!”叶辞柯几乎是一秒反驳回去:“我只觉得她有点可爱。” 秦寸雪不肯轻易放过,仍旧追问:“只觉得可爱?你就不想亲她?” 亲她? 叶辞柯心跳快了几拍,之前是想不到,现在是根本不敢想。可是秦寸雪一提,她脑中就有了画面。 如果亲亲奚泠,她会羞得把猫耳朵抿起来吗? 叶辞柯的反应全被秦寸雪看在了眼里。她像是揪住了把柄,准备直截了当的戳穿某人的小心思。 “你就是在想涩涩!” 话音刚落一个抱枕就朝着她飞来,秦寸雪一惊,反应极快地侧身躲过。 抱枕扑空,砸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好家伙,属实是恼羞成怒了。 叶辞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手中捏着只一支平平无奇的笔,却好似拿着把刀。 然而秦寸雪丝毫不虚,还能继续往某人刀尖上撞。 “承认吧,你对奚泠的态度就是不一样。我给你看了这么多漂亮omega你有夸过一句可爱吗?” “我上周让你烤点蛋挞给我,你怎么说的?你说你要先给奚泠做柠檬慕斯,让我等着。” 她一边叭叭一边往门边躲:“拜托,我当时就在b市,奚泠可是在隔壁c市啊!” “叶辞柯,我也是你朋友!我下周也去隔壁城出差,你为什么不肯用冷链物流给我寄一块慕斯蛋糕?” 叶辞柯沉默半响,轻飘飘地嘲讽:“你配吗?收拾东西给我滚出去。” 秦寸雪果断收声,刚抱着自己的东西走到门外,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叶家大门在她面前关上了。 她整理好被揉皱的衣袖,忿忿不平地吐槽:“啧,亏我还担心你。” * “送”走某个烦人精后,叶辞柯突然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她并不是没听进去,相反她心里清楚得很。秦寸雪说得不错,她确实对奚泠有所偏爱。 一直没来得及看的手机“叮咚”一声响,叶辞柯咸鱼似的躺倒在沙发上,开始例行回消息。 于是等她看见奚泠十几条消息的时候,还以为奚泠找自己有急事。 最新的一条消息来自几小时前。 奚泠:【叶辞柯,你是不是生气了?】 【对不起,我错了,别不理我。猫猫哭哭.jpg】 叶辞柯搞不清楚状况,怎么突然就开始道歉了? 她往前翻了翻,才弄清楚来龙去脉。 奚泠:【因为车上那段我笑得太傻,所以就请导演剪掉了。】 【事先没和你商量,是我的错。】 【要不要出来和我吃个饭?我请你看电影。】 后来自己两天没看手机,奚泠就误会了。叶辞柯叹了口气,易感期害人。 【没生气,出了点事才没回。】 【至于综艺,我不在意这种事。下次你想剪也不用问我。】 十分钟后,奚泠发来一条新消息: 【那我还能请你看电影吗?ovo】 叶辞柯打字的指尖一滞。 上次奚泠邀请她吃饭,自己能坦然赴约是因为没有非分之想。 然而现在让她和奚泠独处,却隐隐有些却步了。 她并非清清白白。 她心里有鬼。 19、第 19 章 一段短暂的启动音乐后,奚泠那张姣好的脸出现在了门边显示屏上。 她似乎很不满意,眯着眼睛质问叶辞柯:“干嘛关门?” 叶辞柯抽着冷气背过身,目不斜视:“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 奚泠拉起滑落的肩带,又把布料往上提了点,委屈地控诉:“我明明穿了衣服的。” “天冷,再多穿点。” 下午的太阳夺目刺眼,不遮不挡地洒在小花园里,将草坪晒得干燥温暖,和“冷”沾不上半点边。 奚泠被这睁眼说瞎话的人气笑了,赤脚踩在绒毯上,噔噔噔地回去拿外套。 而叶辞柯等在门外,那无处安放的手先是揣兜,没多久又用手背去贴自己的脸。 要死。 她也见过不少美人,但没有一个像奚泠这样的,又纯又欲。如昳丽绚烂的野玫瑰,在她脑海里疯长,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能嗅到到它的芬芳。 烈日炎炎,叶辞柯头晕目眩。 直到身后的门再度拉开,奚泠朝着她喊:“穿好啦。” 叶辞柯动作僵硬地转过去,余光先瞥见奚泠身上扣好的长袖外套,暗自松了口气。 然后又看到了那双细长的腿,和踩在雪白绒毯上的脚。 叶辞柯抿嘴,视线开始游移:“你要不回去穿条裤子?” 奚泠被这无理的要求惊到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叶辞柯这么保守? “我穿不穿裤子你也管?”奚泠超大声地叭叭:“到底进不进来?” 叶辞柯的心提了起来,好像自己的反应有些确实有些大,会不会惹奚泠生气? 她几步走到玄关,动作局促地递过去一个纸袋。 奚泠歪头接过来:“糖?” “不,是我新烤的香橙面包。” 刚出烤箱没多久,应该还是温热的,散发出酸甜的香气。 奚泠颔首,嘴角微微勾起了点。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表情变化,叶辞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她换完鞋跟着奚泠穿过玄关,刚走进客厅就楞住了。 拼色绒毯占了一大半客厅,走哪都是毛茸茸。各式抱枕杂乱地摆着,甚至还用五六个软枕垒了个小窝,和毯子一起大大咧咧地堆在沙发上。 叶辞柯一脸懵逼,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唔,昨天到家太晚了,然后直接睡到了现在,没来得及收拾,你不要嫌弃。” 奚泠把沙发上的抱枕往旁边推了推,清理出一片空地:“坐,要喝点水吗?” 叶辞柯小心翼翼地坐下,奚泠家的沙发也柔软得不可思议。 她摇了摇头:“那你才醒?” 刚问完奚泠抬手就打了个哈欠,眼里沁出点泪来,懒洋洋的。 “嗯,只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妆都没来得及画。” 原来是素颜,叶辞柯不动声色地想,素颜好像更可爱了。 也没了精致妆容包装出来的距离感,显得很容易接近。 她不禁放缓了语气:“是因为曲微月的事情吗?” “是呀。很麻烦,对方请了特别专业的律师。” 奚泠也坐下了来,靠着她的软枕,手里还抱着一个。虽然抱怨着困难的事,但她脸上完全看不出烦躁,依旧一副愉快的模样。 沉默片刻,叶辞柯继续问:“听起来你和曲微月是多年的好友,值得你如此相对。” “没有,你听谁说的。” 奚泠眼中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随后认真地解释:“我帮她,是因为我从她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别看我小,经历得可多了,看见新人总忍不住想帮一帮。” 她揉了揉自己怀里的软枕,把它扯得胖了足足一圈,随即望向叶辞柯。 “没别的事,我们就直接开始?” 这句话问得自然而然,仿佛待会儿要做的事再普通不过。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辞柯总觉得奚泠眼睛都亮了几分,好像特别期待。 叶辞柯轻轻点头,早晚都得面对,更何况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 “那这里会不会太大了,不够密闭?我们去浴室,或者我的卧室怎么样?”奚泠无比积极地提议道。 “是有些大。还是客卧吧,平时不常用清理起来也方便。” 说着叶辞柯拿出另一个纸袋,开始把待会儿要用的东西分门别类的列好。 瓶瓶罐罐摆在奚泠面前,随之而来的还有叶辞柯一板一眼的介绍。 “这个是用来收集信息素的,只需要放身边就行,上面的刻度代表信息素浓度。” 奚泠乖巧点头:“好的。” “这是气味阻隔剂,可以喷在门窗上防止逸散。” 奚泠把头点了又点,嘴角抿起一个矜持的笑:“需要密闭,我懂。” “诱导剂,内芯是我的信息素溶液,因为是纯天然所以不会有对人体有害。” “嗯,诱——”奚泠的头点到一半,霎时顿住。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就像只受惊的猫,就差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了。 叶辞柯不明所以:“怎么?” “诱导剂?”奚泠惊呼出声,下一秒秀丽的眉毛就皱了起来,显得楚楚可怜:“你的意思是,你不会陪我?” 叶辞柯坐直了,十分严肃地澄清:“怎么可能和你一起,太危险了。用诱导剂代替,我就在这等你。” 奚泠的眸光黯淡下去,用力把抱枕揉得变了形,声音却依旧软:“可我相信你,发热期没有人陪,我会很难熬。” 叶辞柯也不自知地攥紧了手,酸涩感在心脏处被无限放大,又随着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 好像拒绝奚泠是一件很让人难受的事。 但她还是沉声道:“抱歉,不可以。” “嗯,好吧。” 没再继续问,奚泠最后一次点了点头,独自抱着东西准备去客卧。 特别听话。 但她越是听话,叶辞柯就越不是滋味,总觉得不该是这样。她看着单薄的背影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叫住奚泠。 “等等。” 奚泠偏头,一双秋水瞳晃了晃,递给叶辞柯一个代表疑惑的眼神。 叶辞柯刚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奚泠真的是个很好的omega,自己为什么要跟过去增加风险。 但人都喊下来了,不说又很怪。叶辞柯有些纠结地补充:“就是,诱导剂有使用时间限制。” 奚泠抬眼:“时间久了会导致信息素浓度过高?”。 “是这样的没错,但我定好量了,就算你忘了浓度也不会超出太多。” 说到这里叶辞柯就不免有些小骄傲了,信息素定量很难,她可是试了好几次才能控制得当。 只能说关键时候,她的信息素还是很听话的! 奚泠抱着那堆东西的手紧了紧,做了个明显的深呼吸,眼底的秋水尽数化作了寒潭。 她抬了抬下颌,眼神十二分的冷漠:“说得很好,下次不准再说了。” 随即利落地转身走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叶辞柯:...... 叶辞柯无奈地按着眉心,果然说废话把人家惹生气了。 墙上的钟滴滴答答地转,隔音效果良好的房间里传不出任何声音,也就无从得知里面的情况。 哪怕叶辞柯给奚泠准备的东西很充分,也依旧坐立难安。 实在等得焦急,她索性帮奚泠收拾起东西来。 沙发和椅子上揉成一团的绒毯被折叠整齐,地板上掉落的抱枕也捡起来,挨着摆了一排。 于是奚泠拿着收集器悄无声息地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自己被收拾整洁的客厅。 她赤脚踩在地毯上没发出一丁点声音,像猫一样凑到叶辞柯身后。 她不说话,因为她心态崩了。 把自己一个人关进房间的时候她没有太难过,发现纸袋里还装有抑制剂的时候她并不意外,清雅的茉莉花茶香说限制就真限制了,她也只是磨了磨牙。 可当她熬过轻度发热,刚出来发现自己客厅的快乐小窝被拆了。 十几个小抱枕被整整齐齐地在摆成一排,根本找不出从前的影子,能随意扯过来的绒毯全都叠成小方块,让她怎么窝着看电影? 叶辞柯怎么这么坏啊! 未完全褪去的发热期使得omega的情绪极易受到影响,她只是轻轻眨了眨眼睛,一滴泪就挂在了睫毛上。 听到身后动静,叶辞柯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再回头时眼睛里有显而易见的慌乱。 “奚泠?” 眼前人哭得不能自己,抬手去抹泪反而越抹越多。她洇红了的眼角微微下垂,带着哭腔喊人。 “叶辞柯,我好难受。” 叶辞柯伸手,试图去探她的额头温度,一边极其温柔地询问:“哪不舒服了?” 她的指尖是温热的,而奚泠额头的温度却还是让她觉得烫手。 不应当,轻度发热怎么会这样严重? “呜,就是很难受。” 奚泠哼哼唧唧说不清楚,缺氧似的小口呼吸。又趁着叶辞柯还没收回手,轻轻地拿额头蹭了蹭她的手心。 叶辞柯瞬间被抛到了云端上,陷进了棉花里,心软得一沓糊涂。 这是什么可爱的小动作! 奚泠蹭完便把收集器递出去:“拿好,别弄丢了。” 叶辞柯无奈地叹气,把收集器放到一边,顺手又把奚泠不知道什么时候掀开的外套扣上了。 “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别人。” 没想到刚扣好,还带着温度的眼泪就砸在了手背上。 叶辞柯抬头,无比惊愕地发现奚泠哭得好像更凶了。她也没发出一点声,就只有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 而叶辞柯大脑完全空白,要知道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她也来不及擦掉手上的泪,就慌慌张张地扯纸巾递给奚泠。 “你别哭。” “可我难受,热,还没力气。” 奚泠咬着下唇,脸颊的薄红如胭脂浸雪,哪怕只是揉一下,都会担心自己的手指也会染上颜色。 叶辞柯顿时大气不敢喘:“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偏偏奚泠提要求都不太理直气壮,用很好商量的语气说:“那你能给我一个临时标记吗。” “这个不行。” 叶辞柯不假思索地答道。 拒绝完自己也有些赧然,明明才答应了要帮忙,转头就把人家拒了,看起来很像大骗子。 她只能尝试去哄:“临时标记会让omega上瘾,乖,再忍一忍?” 奚泠攥皱了外套,颤声道:“那你走吧。” 说完像是怕叶辞柯误会,抬手拿袖子蒙住眼睛,撇过了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让我一个人呆会儿就好了。” 奚泠闭着眼睛什么都不去想,任由眼泪沾湿了衣袖。她在等,等叶辞柯离开,她就能把自己藏进绒毯里。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奚泠只能感受到自己急促的心跳。 但她没等来关门声,却突然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带着熟悉的茉莉花茶香,比诱导剂更动人心魄,仿佛上好的茶汤,何止是回味悠长。 刹那间,万千心事被弃之度外,奚泠回抱了过去。 20、第 20 章 从奚泠撇过头的那一刻,叶辞柯就认为自己不能走。 奚泠明明很难受,却还抽噎着解释,别扭地叫自己离开。 但无论是主观意愿,还是发热期造成的本能依赖,留下自己,才可能是她的真实想法。 不能走,更应该做点什么。 于是曾经洒在心上的种子破开土,她头一次主动抱了上去,将眼前这个逞强的omega拥入怀中。 甚至还释放出少量信息素,想给她一点安全感。 叶辞柯尽可能把注意力放在信息素浓度的控制上,这样就能忽略怀中的温热。 却没想到奚泠突然回抱上来,圈着她不肯撒手。那胳膊看着纤细,实际上力道极大,贴紧了,正大光明的把头埋自己肩上。 低头就是omega雪白的后颈,怀里是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的柔软。 叶辞柯浑身僵硬,根本不敢动。 这可方便了奚泠胡作非为,她十分不老实地蹭了几下,将眼泪全抹到叶辞柯衣服上。这边被打湿了,还很“贴心”的换另一边继续。 直到哭不出来,就把毛茸茸的头凑到叶辞柯颈边,试探着去嗅那清雅的茉莉花茶香。 湿热的吐息近在咫尺,叶辞柯直接僵成了木头。 她还能自嘲一下,这要是再被奚泠挠几爪子,就真成猫爬架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清浅的呼吸终于离去,在奚泠松手的同时,叶辞柯就先一步后退拉开了距离。 她小心地问:“好点了?” “嗯。” 奚泠弧度很小地颔首,也不管叶辞柯在想什么,自顾自地窝进柔软的沙发里。 她按照往常的习惯伸手扒拉了一下,摸了个空。 小绒毯,被叶辞柯叠得像刚买来的一样,抱枕,被叶辞柯从小到大排列成了火车。而她最喜欢的那个必须得走过去才能拿到! “......” 刚被信息素治愈的心态,再度岌岌可危起来。 叶辞柯看着奚泠面无表情的坐下,清冷又自持。若不是眼尾和鼻尖还染着薄红,谁能知道她方才哭过一场。 但这冷静的模样也没维持多久,就当场垮成了委屈包。 “又开始难受了?”叶辞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耐着性子问。 奚泠摇头,吸了吸鼻子:“我想要原来的沙发。” 软声软语,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让叶辞柯楞了片刻:“原来的?” 奚泠幽幽地望向自己心爱的抱枕,使得叶辞柯瞬间明悟。 “不是没收拾,而是你的装修风格就这样?” 弄错了事,叶辞柯有些尴尬:“抱歉,我帮你还原回去。” 奚泠也没客气,理直气壮地坐着指挥人,骄矜得很。 “蓝色的毯子抖开,团好垫最下面。这个抱枕竖起来,用来靠背......” 在奚泠亲自指导下,沙发的拐角处又垒起一个小窝,看着就很软。 叶辞柯仍旧一脸懵,她不自觉地用手在上面按了凹陷的坑:“这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的快乐小窝,躺这看电影特别舒服。” “啥?” 奚泠对叶辞柯刚才的表现很满意,语气轻快了不少:“窝,你们alpha易感期不是也会絮窝吗?你没见过这样的?” 叶辞柯还真没见过。 絮窝确实是alpha的本能,可那是在有omega的情况下。易感期的alpha会收集omega的衣物,再想办法把自己埋进去。 当然,如果omega本人也在絮好的窝里,那就更好了。 但是叶辞柯母胎单身至今,家里的衣柜干净得很,哪来omega的衣物让她絮。 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不知道也算是情有可原。 这样想着,叶辞柯心里舒坦了不少。 虽然过程上出了点问题,好歹结果是叶辞柯想要的。她估摸着时间,带着自己的东西向奚泠告别。 叶辞柯很诚恳地道谢:“下次给你带吃的。” “嗯,下次再见。” 奚泠说完对她招了招手,玄关处暖黄色的灯光柔和了眉目,好看得有些不真实。 叶辞柯走出很远,还惦记着她的招手。 和那个带着清甜滋味的拥抱,原来真的有人可以这么软,即使看起来瘦,抱着手感也极好。 嘶——不能再想了,还要把东西送去给秦寸雪。 发散的思维就此打住,她开着车驶出了小区。 * 等检测结果的期间,叶辞柯一共给奚泠寄了两次饼干、一次巧克力,甚至还有一次冷链送达的慕斯蛋糕。 哪怕不能亲眼看见奚泠吃,她也依旧乐此不疲。 只能说喂猫上瘾。 转眼就到了综艺首播,并且是孟古今全删节版。 证据太充分,还有那么多人盯着,孟家也不敢轻易动手脚。于是数罪并罚,不出意外的话孟古今大半生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导演不能说是倒了大霉,也算得上小亏,这件事对收视率或多或少有影响。 叶辞柯认为是自己一时冲动,才引起后续的麻烦事,还打算找个机会补偿他一下。 从综艺播出开始,工作小群里柳苏的发言就开始刷屏,翻来覆去都是大同小异的话。 什么“老板真好看”,“奚老师也太温柔了”之类的,夹杂着她惯常用的感叹号体,叶辞柯忍无可忍把她禁了言。 宁岚:[需要关注一下网友们的评价吗。] [不用,你可以提前帮我写退圈公告了。] 叶辞柯叹了口气,虽然能躺着很爽,可这病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 她坐在电脑前替自己倒了杯自制冷萃茶,还放了点蜂蜜,开始看综艺的回放。 剪辑流畅,滤镜也不突兀,着重强调了奚泠的美,弹幕上全是夸夸。 【奚老师颜值天花板!】 嗯,确实好看,叶辞柯抿了口茶,深以为然。 她关了弹幕一路看下去,自然发现车里的那段被删掉了,然而问题不大,她并不在意。 等到任务正式开始,她禁不住莞尔,钻节目组的漏洞,租插秧机,带奚泠划水,当时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 只不过在摄像头之下,她看见了更多没注意到事情。 比如说奚泠望向自己的眼神,亮晶晶的,好像藏了小星星。 甜甜的冷萃茶简直让人心情愉悦,叶辞柯再次打开弹幕,想看看别人是怎么夸奚泠的。 入眼的第一句就是: 【我完了,我感觉奚泠和叶辞柯还挺好磕!“插秧机cp”真的好甜啊!】 “噗,咳咳!” 未咽下的冷萃茶直接呛进了气管里,叶辞柯一边咳个不停,一边找纸巾把电脑屏幕擦干净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插秧机cp”是个什么东西? 哪有这样的cp名啊?! 关键是这条弹幕后面还有不少点赞,叶辞柯心里突然升起不妙的预感。 她凭着直觉摸到《归园田居》的评论区,掠过众多千篇一律的应援评论,找到了一条格外扎眼的。 【我想建个“插秧机”cp超话,有要加入的吗?】 楼中楼里已经有人开始踊跃举手。 叶辞柯内心是崩溃的,这群人的取名水平就这样? 想到以后自己和奚泠的每一次同屏,都有可能伴随着“插秧机”这土气又离谱的三个字,脚趾就能抓出一个魔仙堡。 她觉得如果不能把这cp名改掉,她的一些善良温和的性格,甚至是灵魂都会被毁了。 叶辞柯转头登上了自己的小号私信楼主,积极尝试自救。 天寒将息:【不觉得这个cp名有点奇怪吗?】 没想到那个楼主还在,秒回复。 半扇流苏:【哪里奇怪,很符合呀!她们在插秧机上的时候多甜啊!】 叶辞柯心中一梗,气血上涌。 天寒将息:【太大众了,你想想,上网一搜插秧机,出来的全是钢铁农机,怎么可能吸引同好加入。】 半扇流苏:【好像有点道理......】 对面似乎动摇了,有戏,叶辞柯继续乘胜追击。 天寒将息:【再说了,她们的未来还长,怎么可以局限在一个综艺里?】 半扇流苏:【完全同意!那你有什么别的cp名吗?】 叶辞柯垂眸敲着桌子,一下又一下,最终缓缓地打下几个字。 天寒将息:【辞柯为落,就叫“叶落知奚”吧?】 她保证自己没有私心!纯粹就是觉得合适。 半扇流苏:【这个好!我要用来建超话!】 算是把人说动了,叶辞柯放松下来了,又能安安心心地回去追综艺。 她端起杯子,还没打开播放器,就再次收到了“半扇流苏”的私信。 【建好了,快进来,你就是元老之一!】 叶辞柯目光凝在邀请连接上,纠结无比,正主加入自己的cp超话,也太怪了吧! 但她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点了进去。 就看一眼,就当是长长见识。 很明显,“叶落知奚”的宣传还不到位,这个刚建成的超话里也就十几个人。 但已经有不少新内容了。 还是那位“半扇流苏”,发了一篇长文,名字叫做《乡霸和她的娇小姐》。 这名字要有多土就有多土,叶辞柯有理由怀疑,最开始的“插秧机cp”也是这个“半扇流苏”想出来的。 她本来不想理会,但那微妙的好奇心怎么都压不下去。 这次叶辞柯特意等茶喝完了才打开文章。 【叶辞柯是目中无人的乡霸,整个村里的插秧机都是她的。 奚泠是初来乍到的娇小姐,为了借一辆插秧机委曲求全。 一个深夜,叶辞柯把娇小姐堵在了墙角,凑到她耳边,恶劣地吹了口气。 望着奚泠渐染薄红的耳垂,叶辞柯轻笑起来:“想要插秧机?求我呀。”】 叶辞柯:? 她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抽走了,大脑宕机到忘记呼吸,视线范围内全是雪花,只恨不能时间倒流。 要不还是把这个“半扇流苏”鲨了吧,叶辞柯面无表情的想。 21、第 21 章 “半扇流苏”这个id后面的人类是真实存在的吗?怎么会有碳基生物写出这样离谱的文字? 剧情老土到炸裂,“插秧机”出现频率太高,以至于叶辞柯差点患上ptsd。 最重要的是人物严重ooc,她怎么可能对奚泠做出这种举动。 逼到墙角、吹耳朵之类的,这不是纯纯欺负人吗? 叶辞柯想找“半扇流苏”谈一谈,虽然写什么是自由的,但好歹得有底线。 她敲了敲“半扇流苏”的私信。 天寒将息:【你写的人物ooc了。】 半扇流苏:【啊?不可能!综艺里她俩就这样,你看叶辞柯多拽!】 说完啪啪甩给叶辞柯两张截图。 一张是她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和剧组讨价还价,满脸理直气壮:“你又没说不能租,那我就当可以了。” 一张是隔很远拍的,她对着奚泠说:“不,买橘子。” 斩钉截铁,不容拒绝。 “半扇流苏”还在发消息。 【你看,叶辞柯就是很宠奚泠啊。】 叶辞柯有些晃神,原来在别人的视角下,自己对奚泠的态度竟然称得上“宠”。 她当初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 最开始只是觉得奚泠长得精致漂亮,人也很不错,再加上不久前才撞破了孟古今的那档子事,就想着去提醒她。 后来发现奚泠柔弱还爱逞强,从小受到的教育让她想多照顾一下奚泠。 如果不是自己的病情再度加重,大概解决了孟古今就不会再和奚泠有交集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竟然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胸闷感。 如果自己退了圈,还能有多少和奚泠见面的时间。 她心不在焉地给“半扇流苏”回话。 天寒将息:【你写内容的和“宠”有关系吗?】 半扇流苏:【你是不是没看完?信我,后面超宠的!】 超宠? 叶辞柯强忍着对“插秧机”的不适感,硬着头皮往下看。 辣眼睛的老土剧情后,文字突然变成了图片。 【叶辞柯揽住奚泠的纤腰,在她嘴角落下一吻。 奚泠呼吸急促,泪水随即不受控制地涌出,脸颊上迅速升起一抹病态的潮红。 叶辞柯见此轻笑:“等完成了标记,我所有的插秧机都是你的。” 怀中人听完攥住衣襟,羞涩地低下了头。】 叶辞柯:“......” 电脑屏幕外,叶辞柯触电似的丢了鼠标,猛地蹿进洗手间。 冰凉的水哗啦啦直响,她掬了捧拍脸上,水顺着下颌线滑落,淌进领口里。 胸口起伏不平,叶辞柯顺手揪起衣领擦了擦残留的水渍,做了个深呼吸。 叶辞柯闭了闭眼睛,睫毛上挂着的水珠顺势落下。 她属实被吓到了,这件事恐怖的地方在于,里面的主角之一是自己认识的人。 更恐怖的是,她还真见过奚泠情动的模样。春色生香,教她怎么敢去细想。 电脑屏幕内,“半扇流苏”还在叭叭个不停。 【唉,你还在看吗?怎么没动静了?】 叶辞柯根本不想理她,直接关掉,转而给宁岚发了条消息。 【岚岚,上次你整理的超话管理心得呢?发我看看。】 【你要这个干什么?想管管你那长了草的超话?】 【不,我就一时好奇,想研究研究。】 笑死,要是让宁岚知道自己加入了自己的cp超话,不得把她手撕了。 好在宁岚没多问,没过多久传给她一篇文档,一如既往的可靠。 叶辞柯彻夜研究,拿出了十二分的认真。只待成为超话主持,然后就可以发布新规—— 禁止涩涩。 然而当她第二天进入超话,入目即是《乡霸和她的娇小姐》,置顶加精版。 无比的醒目,如同挥之不去的阴影,给叶辞柯的心灵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置顶加精是主持人才有的权力。叶辞柯简直不敢相信,就她们那小破超话,昨天才建成今天就有主持了,有人动作比她还快。 她翻到主持人那一栏,却发现新上任的小主持顶着个完全陌生的昵称。 小溪流,头像是个可爱的圆脸胖猫。 申请成为主持需要在超话内获得一定的评论,所以她到底发了什么,能在短时间内达成条件? 抱着学习一下的心态,叶辞柯又去找她的超话发言。 其中之一是在《乡霸》下面的评论: 【有意思,太太摩多摩多~】 剩下的就是超话发言,她非常豪气的甩了两张高清大图,还没带水印。 一张是奚泠躺在草坪上,朝着镜头俏皮地眨眼,笑靥如花。 另外一张是自己的活动宣传,在户外垂眸摆弄相机。 乍看还以为是一套的。 叶辞柯疑惑地皱起眉,只是这张奚泠的照片......她好像从来没见过? 但她不久前才关注的奚泠,有一些粉丝专供的照片不清楚也很正常。 只能说颜值就是力量,下面点赞和评论都远远超过了申请要求。 这个“小溪流”的做法给了她灵感,叶辞柯从自己的手机里挑出张自拍,然后又做贼似的从奚泠的微博里偷了张照片,凑一对发了出去。 效果立竿见影,没多久就够到了申请线。叶辞柯按照流程弄好,没等多久就挂上了主持人标识。 这个小超话不止她一个管理员,超话公约她得和这个“小溪流”商量。 她想好措辞,随后给“小溪流”发私信。 天寒将息:【你好,我是新来的小主持,想和你商量“叶落知奚”的超话公约。】 小溪流:【嗯?】 天寒将息:【我大概列了几条,你看看。1.创造和谐坏境,禁止涩涩。2.圈地自萌......】 她发完耐心等了一会儿,对面才回了消息。 小溪流:【为什么要禁止涩涩qaq】 叶辞柯无言以对,当然是因为她有私心,见不得这些。这原因说不出口,她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天寒将息:【不和谐容易被封。】 小溪流:【但是其他cp都可以的。猫猫求情.jpg】 这网友猫猫表情包用得还挺顺手,叶辞柯不禁想起某个人,心软了几分。然而不行就是不行。 天寒将息:【得有分寸,别太过了。】 小溪流:【好噢,听你的。^-^】 还挺好商量的,叶辞柯眼里漾出点笑意。 天寒将息:【没别的问题,就可以把公告挂出去了。】 小溪流:【我来我来。】 天寒将息:【行,辛苦了。】 终于解决了这个问题,叶辞柯往椅背上一靠,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想睡觉。 她撩开眼皮看了眼时间,也才下午两点,居然会困成这样。 本着从不委屈自己的精神,叶辞柯关掉电脑,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暖风和煦,温度适宜,她几乎是一秒就沉入黑甜的梦乡。 叶辞柯在睡觉的同时,奚泠在车里捧着手机打字。 她毫无负担地删除“禁止涩涩”四个大字,改成了“要有分寸的涩涩”。 奚泠嘴角勾起笑来,清凌凌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子机灵劲。 小小改动,意思大不同。是她自己没说清楚,可不怪我改成这样。 箫湘推了推眼睛,瞥了眼奚泠:“你在笑啥,傻里傻气的。” “嗯?我找到了有意思的事。” 奚泠说完点开《乡霸》的后续,追得津津有味。 里面的叶辞柯实在是太有趣了,每每想到叶辞柯那保守的性格,对她说出这样土气的话,她就能笑得缩成一团。 而且这个“天寒将息”,她怎么会有叶辞柯的自拍? 照片其实拍得很好,背景看得出来是在室内。 但光线适宜,像是给叶辞柯加了层滤镜,她神色慵懒地理着额前头发,本来就短的衣服被往上带了点,露出一小段马甲线。 腰细腿长,勾人得很。 奚泠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似乎是在犹豫。但没犹豫多久,她就爽快地将照片保存到了手机里。 她提前查过,这张照片是第一次出现在网上。 叶辞柯应该不会把自拍发给其他人,要发也是发到朋友圈之类的地方,更不会同意别人拿自己的照片“磕cp”。 所以“天寒将息”是叶辞柯认识的人? 奚泠忍不住想谴责,什么人呀,怎么暗戳戳地保存叶辞柯的照片! 箫湘其实会时不时地看一眼奚泠,发现这姑娘一会儿笑得傻乎乎,一会儿拧眉沉思,现在不知道为何又开始生闷气,情绪那叫一个丰富。 弄不懂,她叹了口气,继续埋头工作。 * 秦寸雪站在门前,低头看手机。 群里是自己两小时前发出的消息:[看见叶辞柯了吗?两天了,我找不到她人。] 宁岚:[我也联系不上,你去她家看看,注意安全。] 心里不妙的预感越发强烈,秦寸雪赶紧收拾了东西赶到叶辞柯家,但是拍了半小时都拍不开这扇门。 她其实有叶辞柯家的备用钥匙,但是贸然闯入alpha的私人地盘是很危险的事情。 “叶辞柯!你再不开门我就要进来了。”秦寸雪用脚踹了几下门,一脸烦躁。 又等了几分钟,门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开锁声。 秦寸雪往后退了一步,在看见叶辞柯时不禁皱了皱眉。 “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22、第 22 章 “嗯?”叶辞柯用手背抹掉嘴唇上的血迹。 她那张脸苍白如纸,眼眸又黑沉沉的,只有唇上沾着艳丽的血色,对比分明。 像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吸血鬼,阳光一照就要散了。 房子里残留的茉莉花茶香让同为alpha的秦寸雪感到不适。但她还是拉着叶辞柯走进去,掏出自己的小药箱给叶辞柯看伤。 “啧,嘴上这是咬的?对自己真狠啊。”她找到一瓶透明药膏递给叶辞柯:“拿去抹。” 趁着叶辞柯上药,秦寸雪拿出病历和笔,填上新的时间:“距离上次易感期还不到一个月。” 叶辞柯心不在焉地抿了一下唇,补充道:“嗯,并且发作前依然嗜睡。” 她当时是想睡个午觉,结果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了,熟悉的感觉让她意识到自己恐怕又进入了易感期。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在家,不会出现太大意外。 秦寸雪记录完,严肃地用笔尖敲了敲茶几,提醒某个眼睛都睁不开的人。 “你该去做个更详细的检查。检测报告出来后,我发现你的信息素质量提高了不少。” 叶辞柯眼皮掀起一点,似醒非醒。 “那不是好事?” “不好,你要知道人体有极限。我严重怀疑你信息素质量的提升,是以身体机能为代价换来的。” 刚说完就发现叶辞柯低垂着头,背靠沙发,又把眼睛闭上了。秦寸雪恨铁不成钢地坐过去使劲晃叶辞柯的肩膀。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叶辞柯被晃得头晕,双手按住秦寸雪,敷衍道:“嗯嗯嗯。” 没办法,秦寸雪只能拿出杀手锏,薄薄的一张纸被她捏在手里,晃得“哗哗”响。 “奚泠的信息素检测报告也有很大的问题。” 听见“奚泠”的名字,叶辞柯眼底的困倦一下子就没了,她毫不客气地伸手夺过报告,自己拿来看。 对这一幕早有预料,秦寸雪用充满鄙视的目光看向叶辞柯:“她和你的信息素匹配度高达98%。” 检测报告上写得清清楚楚,甚至把那个98%给重点标红了。 可叶辞柯总觉得自己没睡醒的脑子不能理解,她迷茫地问:“什么意思?” 秦寸雪耐心给她解释:“意思就是,奚泠虽然不是最顶级的omega,但她可能是最适合你的omega,这样高的匹配度百年难遇一次。” “你的信息素对于奚泠而言有致命的吸引力,反过来亦是。” 叶辞柯直愣愣地坐着,喃喃道:“怪不得,我会觉得她这么香。” 她的身体像是记住了这香气,哪怕时隔多日,在易感期来临时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搜寻那缕清甜。 确实要命。 秦寸雪继续道:“在接收到奚泠信息素的那一刻,你就会被影响,慢慢将易感期发作时间调整到和奚泠的发热期同步。我猜奚泠也是被你影响了,所以发热期才会提前。” “本来只是匹配度高,成不成还要看人。但信息素紊乱综合症让你的腺体反应过激,非要你得到一个omega不可,具体表现为信息素等级的提升。” alpha用信息素来吸引omega的注意力,就像孔雀的尾巴,越漂亮华丽就越能讨到对象的欢心。 叶辞柯简直不敢相信,这都什么事啊,为什么她的腺体这么有想法? 她现在毫无困意了,转而痛苦地捂住头哀叹:“我去哪找一个omega?” 秦寸雪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叶辞柯在纠结些什么。 “奚泠啊,别说你对她不感兴趣。” “还是朋——” “打住!”秦寸雪还不等叶辞柯说完,就直接打断:“你告诉我,这次易感期前你是不是和奚泠一起的?” 叶辞柯并没有隐瞒,垂眸闷闷地答:“嗯。” 这副别扭的模样让秦寸雪挑起了眉,,她凑上去压低了声音:“你和她一起做了什么?” 叶辞柯脑海中瞬间出现了奚泠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她那时连声音都又软又娇,一个劲的在自己怀里蹭来蹭去。 湿热的呼吸燎过皮肤,一阵酥麻。 耳垂上的热度蔓延过脸侧,叶辞柯又抿了一下唇:“我抱了抱她。” 等待吃瓜的秦寸雪:? 她现在整个人就是大写的无语:“不就是抱了一下吗,你为什么会脸红啊?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 叶辞柯斜了她一眼,自动把前面那句话忽略。 “没有,她被动发热后难受,我就想着抱一抱或许能让她好过一点。” 除此之外哪还有别的心思。 “啪啪啪!”秦寸雪清脆的鼓掌声响彻客厅,她真情实感地对叶辞柯感到佩服。 “你腺体努力的方向完全正确,毕竟只凭你自己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拥有一个omega?只能让信息素好闻点,等omega自己送上门来。” “......”叶辞柯眼神掺了冰:“你想被丢出去?” 秦寸雪能屈能伸,立刻举起手表示投降,结束这个话题。 但她还是想再多说几句,好歹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她不忍心看叶辞柯再这样熬下去,甚至拖垮了身体。 “这样吧,给你做个小测试。” 她打开客厅的投影设备,从自己手机里翻出资料投到墙上:“星汉今年招募新人模特,你还没看过她们的公开资料吧?” 一整面墙都被高清资料卡占据,为了尽可能的展示自己,所有人都附上了自己拍得最好的照片。 秦寸雪坐下来拍了拍叶辞柯的肩:“来,评价一下。” 参加选拔的人姿色上佳,风格各异。有走清纯风的少女,有笑得很甜的萌妹,甚至有人穿着比基尼大秀身材。 姹紫嫣红迷人眼,但叶辞柯百无聊赖地支着头,提不起丝毫兴趣。 她语速极快地评价道:“高低肩,需要纠正。” “底子很好,妆造不行。动作太僵硬还得再送去培训。” “这个可。” 她评完一张秦寸雪就切下一张,直到过了十几张资料卡,叶辞柯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今年的新人质量感觉没有去年的好。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寸雪默不作声地又切了一张。 投影墙上的人穿着厚重的广袖长袍,却半露香肩,锁骨上画了朵桃花,灼灼欲燃。繁复的发髻中露出对逼真的毛耳朵,美得非人。 她执灯站在阑珊灯火中,也不知道是在等谁,眸子中的期盼和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这是奚泠新电影的宣传图,下周就上映。”秦寸雪尽职尽责地介绍道,做了个“请”的手势:“继续。” 叶辞柯愣住了。 这部电影是奚泠去年拍的,拖到今年才定档,她在里面演了个女二,是只刚化人形的猫妖。所以后期给她做了一对白色的毛耳朵,看上去跟真的一样。 秦寸雪推她,催促道:“别发呆,拿出你专业态度。” 叶辞柯脸上闪过一丝不知所措,这要她怎么评价? 她看到的瞬间,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有耳朵,好像更可爱了。 秦寸雪眯起眼睛,质问叶辞柯:“你是不是在想涩涩的事情?” “我没有!”叶辞柯几乎是一秒反驳回去:“我只觉得她有点可爱。” 秦寸雪不肯轻易放过,仍旧追问:“只觉得可爱?你就不想亲她?” 亲她? 叶辞柯心跳快了几拍,之前是想不到,现在是根本不敢想。可是秦寸雪一提,她脑中就有了画面。 如果亲亲奚泠,她会羞得把猫耳朵抿起来吗? 叶辞柯的反应全被秦寸雪看在了眼里。她像是揪住了把柄,准备直截了当的戳穿某人的小心思。 “你就是在想涩涩!” 话音刚落一个抱枕就朝着她飞来,秦寸雪一惊,反应极快地侧身躲过。 抱枕扑空,砸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好家伙,属实是恼羞成怒了。 叶辞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手中捏着只一支平平无奇的笔,却好似拿着把刀。 然而秦寸雪丝毫不虚,还能继续往某人刀尖上撞。 “承认吧,你对奚泠的态度就是不一样。我给你看了这么多漂亮omega你有夸过一句可爱吗?” “我上周让你烤点蛋挞给我,你怎么说的?你说你要先给奚泠做柠檬慕斯,让我等着。” 她一边叭叭一边往门边躲:“拜托,我当时就在b市,奚泠可是在隔壁c市啊!” “叶辞柯,我也是你朋友!我下周也去隔壁城出差,你为什么不肯用冷链物流给我寄一块慕斯蛋糕?” 叶辞柯沉默半响,轻飘飘地嘲讽:“你配吗?收拾东西给我滚出去。” 秦寸雪果断收声,刚抱着自己的东西走到门外,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叶家大门在她面前关上了。 她整理好被揉皱的衣袖,忿忿不平地吐槽:“啧,亏我还担心你。” * “送”走某个烦人精后,叶辞柯突然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她并不是没听进去,相反她心里清楚得很。秦寸雪说得不错,她确实对奚泠有所偏爱。 一直没来得及看的手机“叮咚”一声响,叶辞柯咸鱼似的躺倒在沙发上,开始例行回消息。 于是等她看见奚泠十几条消息的时候,还以为奚泠找自己有急事。 最新的一条消息来自几小时前。 奚泠:【叶辞柯,你是不是生气了?】 【对不起,我错了,别不理我。猫猫哭哭.jpg】 叶辞柯搞不清楚状况,怎么突然就开始道歉了? 她往前翻了翻,才弄清楚来龙去脉。 奚泠:【因为车上那段我笑得太傻,所以就请导演剪掉了。】 【事先没和你商量,是我的错。】 【要不要出来和我吃个饭?我请你看电影。】 后来自己两天没看手机,奚泠就误会了。叶辞柯叹了口气,易感期害人。 【没生气,出了点事才没回。】 【至于综艺,我不在意这种事。下次你想剪也不用问我。】 十分钟后,奚泠发来一条新消息: 【那我还能请你看电影吗?ovo】 叶辞柯打字的指尖一滞。 上次奚泠邀请她吃饭,自己能坦然赴约是因为没有非分之想。 然而现在让她和奚泠独处,却隐隐有些却步了。 她并非清清白白。 她心里有鬼。 23-30 23、第 23 章 扪心自问, 叶辞柯其实对奚泠很有好感。 或许在那场发布会上,奚泠朝着人群轻轻颔首,笑得甜美,而她惊鸿一瞥, 便在心上烙了粒朱砂。 但奚泠呢? 自己可没少拿信息素刺激她。 她一而再, 再而三地接近自己, 甚至倚在她怀里讨要临时标记,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思绪就像理不清的毛线,惹人心烦。 叶辞柯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去想了, 自己在这里胡乱揣测也不是个事。 大概是她沉默太久, 手机上的信息又跳了好几条。 奚泠:【不想看电影吗?QAQ】 【放心不是普通的电影,是我新上的那部, 首场哦~】 奚泠新上映的电影? 那不就是自己方才看过的猫妖吗? 叶辞柯有一瞬间的心动, 她确实打算把奚泠拍过的电影电视剧都看一遍,也确实想去…… 想去和奚泠看电影, 不谈正事,没有第三者的那种。 叶辞柯:【我没问题, 你随意安排就好。】 奚泠:【好的!猫猫欢呼jpg】 叶辞柯嘴角勾起抹笑,她准备收拾完被自己弄得一团糟的房间, 就去给奚泠准备点小礼物。 可一想到自己极其不稳定的易感期, 叶辞柯本来放下的手机又拿了起来。 秦寸雪好像说过, 自己的易感期会逐渐和奚泠的发热期同步,那奚泠的发热期是不是也快到了? 但直接问omega的发热期在什么时候, 不是妥妥变态吗?! omega发热期有什么具体的反应, 被动发热算不算在里面,抑制剂喝多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以前从来没考虑过的问题现在一个一个的往外冒, 她干脆给秦寸雪发消息。 【有没有omega的生理知识书。】 秦寸雪:【现在想起我了?你把我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叶辞柯:【蛋挞管饱。】 秦寸雪秒回:【ok传你邮箱了。看不懂随时可以来问我,叶崽猛猛冲!】 叶辞柯随手点开邮箱,最新一封正是秦寸雪的,附件名为—— 《标记前必须了解的十件事》 叶辞柯:“” 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当场切回去质问: 【你给我发的是什么。】 秦寸雪:【生理知识书啊。叶崽,你终于悟了,我很高兴。】 叶辞柯:【我说的不是这种。】 秦寸雪:【嗯?原来你会标记啊,早说,我还有《学会以下小技巧,让你和omega的×生活更和谐!》】 书名的每一个字叶辞柯都认得,但合在一起她就恨不得把秦寸雪当场拉黑,这种朋友哪还能要? 叶辞柯:【禁止涩涩,你蛋挞没了。】 秦寸雪:【?】 懒得理某个满脑子都是废料的人,叶辞柯关掉聊天界面,自己去搜了本《AO生理知识》,然后导入听书。 冷漠的电子音在房间里响起,叶辞柯边听边打扫卫生。 她抖开睡乱了床单,捡起掉地上的枕头,耳边的机械电子音念到:“AO在特殊时期会需要对方的陪伴和安慰。” 陪伴安慰,叶辞柯记在了心里的小本本上。 “omega如果长时间使用抑制剂压制发热期,会导致反噬,建议每隔一段时间停药,自然度过发热期。” 叶辞柯眯起眼睛,上个月奚泠就用了抑制剂,前几天也喝过了! 要不要去提醒奚泠一下?可是这种事身为omgea的奚泠应该比自己更清楚才对。 她有些心焦,连衣服都叠错了好几次。 * 最后奚泠还是收到了叶辞柯的信息。 【少喝抑制剂,对身体不好。】 她揉了一下啊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真是难以置信,那个随时都能掏出一袋抑制剂、永远把喝抑制剂当成最优解决方案的人,居然突然转了性子? 虽然心底反复吐槽了好几遍,但奚泠还是乖巧地回: 【好的呢。^-^】 她专心致志地低头看手机,一时没有注意到身后箫湘推门走了进来。 “奚奚,你在看什么?” 箫湘被眼前的画面惊到了,楞在原地,语气里有几分惊愕。 她知道奚泠每一次拍摄结束后都会在呆在工作室进行复盘,分析自己的表情动作,极为努力。 没想到这次进来,投影上定格的却是叶辞柯。 她低头无奈地一笑,细碎的阳光跳动在眼睫上,闪闪发光。 看背景是在车里,并且没有滤镜也没有字幕,很明显这是某段素材。这该不会就是是奚泠口中,她故意让导演剪掉的那段吧? 奚泠听到动静后肩膀一颤,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整个人都僵住了。 箫湘试探着问:“这一段你表情管理失控了吗?” “嗯。” 奚泠若无其事的关掉投影,依旧没有回头。 箫湘推了下眼镜,怀疑道:“你让导演删它,真的只是为了找理由约叶辞柯出来看电影?” “嗯,是的!” 奚泠瞬间炸毛,从椅子上跳起来把箫湘推出房间,声调都高了几个分贝:“下次进来前敲门!” 说完就把门关上,甚至箫湘还听见了“咔哒”的落锁声。 “口是心非。” 她暗自叹气,转头去做别的事了。 * 凌晨的商圈半睡不醒,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但依旧灯火通明。 叶辞柯压低了帽檐在约好的地方给奚泠发消息。 【到了吗?】 “到了。” 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辞柯一抬头就撞入奚泠亮晶晶眼中。 奚泠带了口罩,但是那睫毛纤长浓密,眼睛一眨就溢满了笑意,哪怕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也能感受到她的欣喜。 “还以为你生气了。”奚泠双手合十,朝叶辞柯鞠了一躬:“谢谢你愿意来。” 随后又把一个袋子塞她手里:“道歉的礼物。” 叶辞柯掂了掂重量,还挺沉的。 “什么东西?”她打开纸袋,也只能看见一个精美的礼盒,上面还绑着漂亮的蝴蝶结。 叶辞柯想打开看看,没想到手刚伸出去就被奚泠按住了。 “现在还不行,回去再看!” 肌肤相贴,是熟悉的温润触感。 叶辞柯不动声色地瞄了眼这只白皙细腻的手,顺从道:“好。” 心里如同种下颗种子,还没开花就已经开始期待了。 她给了早就准备好的回礼:“手指饼干,我做的香橙味。” 奚泠睁大了眼睛,似是嗔怪:“再被你这样投喂,我就要胖得镜头都装不下了。” 她俩并肩往电影院走。 叶辞柯实话实说:“你太瘦了,最好再长点肉。” 以她的审美来看,奚泠其实过于消瘦。 那腰细得一只手就能揽过,一旦穿得厚重点,就有种弱不胜衣的脆弱感。 “嗯,然后热搜上就会出现我的名字。我不想让我的粉丝失望。” 奚泠说这话时垂着眸,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越火的人越是处于舆论中心,更何况奚泠最近刚拿了影后大奖,还是稀有性别omega。每一次出席活动她都是闪光灯的焦点。 叶辞柯皱眉,十分不赞同:“可你已经低血糖了。” 说完才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严厉,又连忙放软声音安慰:“有的人不会对说出去的话负责,更不会在意你的感受。你又何必在意他们。” 自己的观点被叶辞柯反驳了,奚泠也没有生气,她只是温温柔柔地将散乱的头发顺到耳后。 “我不仅是演员,还是明星,当然要满足他们的要求。” “” 叶辞柯忽地有些胸闷。 她像是压了股无名火,又不能冲着奚泠撒气,只好硬生生憋回去。 身侧的人温柔得体,可叶辞柯总觉得奚泠不该是这样的。 她该坐在沙发上颐指气使,指挥自己把抱枕和绒毯垒成柔软的小窝,那样子才生动又鲜活。 似乎是从“吃胖”这个话题开始,奚泠就忽然成了漂亮精致的人偶。 转眼到了放映厅,两人随便挑了个位置落座。 昏暗灯光下,奚泠摘下口罩,斜了叶辞柯一眼。 “你不开心?” 叶辞柯没打算隐瞒,漫不经心地回:“这你都看得出来?” “你就没演。”奚泠被逗笑了,立马又垮了脸,学着叶辞柯的样子沉声道:“看我演的电影你很不开心?我有这么差吗?” 她把叶辞柯的神态表情学了个六分像,特别是那眼神,睥着人时冷冰冰的刺骨。 叶辞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表情搁奚泠脸上,就像只炸毛的猫,让她很想去戳一戳奚泠的脸,看她会不会恼羞成怒地拍开自己的手。 叶辞柯莞尔:“你不差,演什么都活灵活现的,特别好看。” “哼,勉强信你。”奚泠抬了抬下颌,骄矜得很。 随着空灵的音乐响起,泼墨画卷徐徐展开,故事也以此拉开帷幕。 《闻妖》是一部志怪神话电影,讲述的是捉妖人与妖怪们的故事,导演和编剧都经验丰富、口碑不错,演员阵容也是大牌云集。 而奚泠包下整场请叶辞柯看,所以这个放映厅里只有她们两人。 奚泠身为女二,也有不少戏份。初入人世的猫妖对什么都好奇,在集市上抢了只鸡腿吃得津津有味。 屏幕里的猫妖三两下吃完,吮了口指尖。 屏幕外的奚泠悉悉索索地掏出手指饼干,一口要嚼好几遍,吃完一根要花几分钟。 屏幕里的猫妖活泼又好动,还总爱捉弄人,每次被捉妖师训了都会委屈得摇尾巴。 毛耳朵抿起来道歉,然后下次又继续犯错。 屏幕外的奚泠抬手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点泪珠,也懒得去拭,任由它挂着。 瞧着倒是乖。 猫妖爱上了捉妖师,但人妖有别。她的一腔爱意如烈火,而捉妖师是冰冷的水。 她替捉妖师挡了剑,妖丹破碎,再也维持不住人形。临死前,猫妖躺在捉妖师的怀里,扯了扯他的衣袖。 “喵,你能不能抱抱我。” 这是猫妖说的最后一句话。 叶辞柯心想,这个捉妖师也太碍眼了,头一次有电影让她看不下去。 她又去看奚泠的反应。 没曾想奚泠也恰好转头与她对视。 她忽地做出了可怜兮兮地表情,撒娇似的扯了扯叶辞柯的衣袖。 “喵~” 与屏幕中的猫妖别无二致。 光影迷乱,模糊了时间与空间。叶辞柯一时有些恍惚,竟分不清眼前的人是真是假。 “你怎么总是看我。”奚泠挑眉问。 下一秒,叶辞柯倾身拥住了她。 这是个一触即分的拥抱,但怀中的温热依然让叶辞柯有了些许安全感。 眼前人是真实存在的奚泠,并非是为爱而死的猫妖。 “咳。” 她回到自己座位上,战术性咳嗽了一下,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抱人是情难自己,但奚泠会怎么想那就不知道了。要怎么去给她解释 “我演得可真好,心疼了吧!” 奚泠似乎没多想,只是身后那条并不存在的尾巴翘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十分神气。 “嗯,你特别好。”叶辞柯忍俊不禁,悄悄摸摸地把手背到了身后。 她怕自己又忍不住去摸奚泠的头。 奚泠的戏份没了,后面的内容就都没进叶辞柯的脑子。 电影结束,全场灯光亮起。奚泠也吃完手中的小饼干,拍干净饼干碎屑后又起身伸了个懒腰。 “有什么感想?”她莞尔问道。 叶辞柯不假思索地开口:“你要爱自己。” 这句话并非感想,应该说全是自己的私心。 奚泠有些愣怔:“嗯?” 叶辞柯直接往外走,并没有去看奚泠的反应。自然也就错过了奚泠脸上一闪而过的动容。 看完电影出来已经接近凌晨两点,路上的车没几辆,人也少了很多。 总不能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散步,叶辞柯开始催奚泠回家休息。 本来正朝着车库走,奚泠却突然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我没开车。” “没开车?那你是怎么来的。” 奚泠倒是毫不在意,还理直气壮得很:“打车来的呗,别担心,我再打车回去就是。” 可是这么晚,叶辞柯又清楚奚泠家附近有多荒凉。 说是高档富豪区,实际上建在城郊。独栋别墅是挺独栋的,周围百米都没个邻居。 上次她去找奚泠的时候路过保安亭,里面的大爷还在打瞌睡。 这要让奚泠独自回家,她怎么能放心。 “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叶辞柯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 奚泠从善如流地颔首,乖乖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路边的灯倒映在车窗上,如同在空中浮沉的火光。 叶辞柯余光瞥见奚泠靠着车门,接连打了两个哈欠,明显困得不行。 眼看目的地就要到了,为了防止某人当场睡着,叶辞柯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奚泠聊天。 “为什么非要住这里,太冷清了。” 奚泠抱着手臂,小声地嘟囔:“这可是我自己赚来的第一笔钱买的房子,有感情的好吧。” 叶辞柯把车停在了一个路口处:“这么念旧?” 奚泠眼底泛起戏谑的笑意,语气却很郑重其事:“是的,我重感情。” 说完跳下车,“啪”地一下关上门,还不忘隔着车窗朝叶辞柯挥挥手。 叶辞柯目送那抹身影走进浓稠的黑暗,既没关车灯也没直接开车走人。 这地方也太黑了,路灯都不怎么亮。 而且车开不进去,离奚泠家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能隐约看见那栋小别墅。 她决定等奚泠回到家再走,顺便看看奚泠送她的礼物。 手指灵活地拆开蝴蝶结,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做工精巧的八音盒。跳芭蕾的少女单脚而立,手臂伸展如一只优雅的天鹅。 叶辞柯摸到八音盒后面的发条,转动了几圈。 随着熟悉的旋律流淌出来,芭蕾少女也翩翩起舞,然而画面与音乐严重割裂,就像啤酒配枸杞一样离谱。 叶辞柯直接笑得止不住,怎么有人用小跳蛙的曲子来配芭蕾啊。 一曲毕,她小心翼翼地把八音盒放好,准备带回去摆在自己的收藏柜里。 等再抬头望向窗外,心跳忽地快了几拍。 并不是感动,而是吓的。 不对劲,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奚泠的别墅还没有亮灯。 她拔了钥匙直接下车,连车门都没关就径直往奚泠家走。 蔓草丛生的小路,越往里走灯越昏暗。仗着alpha敏锐的五感,她听见了陌生人的声音。 “别出声!不然有你好看。” 叶辞柯放轻了脚步,面无表情地朝着声源靠近,如一只狩猎的兽。 “你想要什么?” 这是奚泠的声音,听起来冷静又克制。 她贴着阴影,几乎把身体调动到了极致,路灯忽闪忽亮,但足以让她看清楚前面的情况。 一前一后两个男人,而中间是捏着包的奚泠。 她应该是想往外跑的,没想到被人堵在了路中间。 叶辞柯环视了一遍四周,似乎没有带趁手的东西。 不过问题不大。 奚泠谨慎的目光忽地越过她面前的男人,落在了叶辞柯身上。 她看见自己了,真敏锐。 叶辞柯嘴角勾起笑,伸出手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奚泠收回了目光,漫不经心地顺了顺自己垂落的发丝。 男人对即将发生的事毫无所觉:“别多问,拿钱办事罢了。” 奚泠睁着无辜的眼睛,蹙起眉,似乎有些被吓到了。 “办事?替谁办事,总不能是孟家吧。” “你和她说这么多干什么?直接绑走!”身后的男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前面的人点点头,刚拿出绳索后颈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道砸了一下。 他眼前发黑,顺着惯性往前一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叶辞柯回身一踢,“砰”地撞进了草丛里。 五脏六腑几乎位移,让他一时半刻都爬不起来。 叶辞柯伸手轻巧地揽住奚泠,把她往自己身后带。 “beta?”她审视着眼前还站着的男人,周身的气势如同一把出鞘的刀,凌冽非常。 “没关系,就算没有信息素压制,我也能照样打。” 作者有话要说: 路遇劫匪,但是没有叶辞柯的奚小猫:想办法干掉他们。(悄悄掏出防身电击器。) 路遇劫匪,但是看见了叶辞柯的奚小猫:还有这种好事?趁机赖上她。(开始准备装可怜。) —————— 嗷嗷嗷嗷,写不完了,剩下一半晚点更。QAQ 24、第 24 章 alpha与beta之间存在着一定的身体素质差距。 所以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男人的出拳被叶辞柯轻松让过, 她上前一个肘击,正冲着他脆弱的太阳穴。 下手极狠。 又压着男人脖颈,抬脚膝盖就顶上了他的肚腹。 与此同时还有“咔擦”一声响。快门的声音在黑夜里极其明显,更别提那刺眼的闪光灯。 叶辞柯松开手, 任由男人捂着肚子哀嚎。 她睥了眼声音的源头, 一个人影飞快地转身向外跑去, 转眼消失在小路尽头。 奚泠自然也看见了,眼眸凝在那人消失的地方,不动声色地磨了磨牙。 她无法判断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此时叶辞柯已经收回视线,意味不明地轻笑起来, 笑意却不达眼底。 “嗯, 还挺行。” 下一秒就用脚踩着男人的肩,伸手卸了他的胳膊。 她拖着男人的衣领往前走, 如同拖着一团垃圾。 “绳子。” 叶辞柯示意奚泠把地上的绳子递给她, 奚泠乖乖照做,帮着叶辞柯把两人捆好, 搜出他们身上的手机丢在路边。 确定两人失去了行动能力,叶辞柯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她转头去查看奚泠的情况, 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奚泠垂下眼睫, 手捂着胸口细声细气地说:“我就是被吓到了。” 吓到了?该怎么哄? 叶辞柯一时有些懵, 连自己要做什么都忘了, 只想着要不要带奚泠去吃点甜食压压惊。 奚泠往叶辞柯身后躲了躲,离那两人远了些, 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 “这两个人怎么办?” 叶辞柯这才想起正事, 她又上前补了一脚:“哦,需要确认他们的身份。” “怎么确认?搜身, 找关系,再打一顿?” 仗着叶辞柯背对着她,奚泠不加掩饰地盯着那两人,眼睛亮得很,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叶辞柯听笑了,无奈地掏出手机:“想什么呢,当然是报警。” “那让我来吧。”奚泠主动揽活。 她拨通了电话,清楚地交代完事情的起因经过,然后就等着警察来把人带走。 夏夜的风凉爽宜人,然而在这种荒凉的地方,就显得瘆人。 四周丛生的杂草、未曾修剪的树木如魑魅魍魉的影子,被风一吹更是晃动厉害。 叶辞柯语气很严肃,不容商量:“这地方不能住了,你得搬家。” 如果今晚她没有送奚泠回来,或者等奚泠下车就直接离开,会发生什么她想都不敢想。 奚泠咬了咬唇:“那今晚” 叶辞柯想也没想就答:“今晚去你亲友家借宿吧。” “我在B市只有你一个朋友,家人都不在这里。” 奚泠微微噘着嘴,表情难过又落寞。 叶辞柯顿了一下。 的确没听过奚泠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圈里圈外都没有。 哪怕是得了她许多恩惠的曲微月,奚泠提起时也只是说认识。 至于亲人,更是从来都没有谈到过。 而她说自己是唯一的朋友。 再开口时叶辞柯已经放柔了语气:“经纪人家方便吗,我记得你的经纪人是个beta。” “她出差了,这周都不在这里。” “酒店。” “隐私保护不好,会被路人偷拍到的。” “” 叶辞柯现在觉得自己的脑子木住了,本来条条大路通罗马,然而奚泠这一通对话下来,十条路有九条都被堵了个彻底。 只剩下一条路,她只要想到一点就会心跳加速。 总觉得那样是在趁人之危。 她的家里从来没有住进过omega。 短暂的沉默后,奚泠抱臂缩了缩,委屈地撒娇:“叶辞柯,我有点怕” 她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猫,在夜风里迷茫又无助。跌跌撞撞的不知道往哪走,哀叫着惹人怜。 叶辞柯深吸一口气,妥协了。 想来只是暂住,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你去收拾东西吧,先到我家住几天。” 奚泠秒答:“好的。” 在叶辞柯没反应过来前又柔声道:“谢谢你。” 言辞诚恳,充满感激之情。 叶辞柯没听出什么不对,她催了一句:“快去,待会儿去警局做完笔录就走。” 奚泠矜持地颔首。 她已经在很努力地控制表情了,但在转过身去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扬起得逞的笑。 等了十几分钟,奚泠提溜着她的行李箱走来了。 叶辞柯替她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放了进去。 “带够了?” 奚泠摇摇头,轻声道:“没有呢。” 叶辞柯表示理解,虽然自己每次出门一个箱子就能搞定,但奚泠这种可爱的omega大概过得比较精致。 又跑了一个来回,叶辞柯匪夷所思地看着奚泠手中的抱枕。 “你一定要带这些吗?” 奚泠揉了把手里的抱枕,又把一叠毛毯丢到车后座,动作麻利丝毫不见外。 她纤长的睫毛扑闪着,温温柔柔地回答:“舍不得,我没有抱枕和毛毯就会没有安全感。” “那这只熊是用来干什么的。” “晚上抱着睡,不然我睡不着。”奚泠探进去半个身子,把熊头往里面推,费了好大劲。 一人高的棕色大熊和好几个抱枕塞满了车后座,有那么一刹那,叶辞柯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奚泠到底是去暂住的,还是准备长住不走了? 站着等也不是事,叶辞柯带着奚泠坐进了车里,留两个劫匪在外面吹冷风。 她随手放了首舒缓的音乐,开始批评某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下次不能再这么心大了,明明是独居还要挑这种地方。” 奚泠仍旧挂着笑,满眼都是信任,看得人心软。 “你不是来了吗。” 叶辞柯心有余悸:“你还好意思说,万一我护不住你怎么办?” 想到这种可能性,就仿佛有尖刺扎进心里,凿出血肉,扯得生疼。 或许是这一霎的情绪波动,她那极其有想法的腺体又一次自作主张,甜腻的桂花香弥散开来,在密闭空间里愈发浓郁。 叶辞柯瞬间麻得说不出话,只能自嘲她的信息素常闻常新,每次都有不一样的感觉。 她利落地解开安全带下车,准备等信息素控制住了再回去。 奚泠不明所以:“你要干嘛?” 叶辞柯隔了扇门与奚泠对视,木着张脸:“散味儿。” 正好远处传来警笛的蜂鸣,闪着红蓝警灯的车停在路边。 她敲了敲车窗:“你就别下来了,我去和他们说。” 然后自己跑去和警察说明情况,把那两人押进警车里。 也不知叶辞柯说了啥,奚泠眼睁睁看她上了警车没再下来。 但有个清秀的小警察坐到了奚泠身边,很明显,是代替叶辞柯来给奚泠开车的。 这个姐姐有些手足无措,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奚、奚泠!真的是你!” “我是你的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她语气激动得很,要不是安全带压着,估计能直接蹦起来。 奚泠露出一个标准的甜笑:“嗯,好的呢。” 说完在纸巾上签了自己的名字递过去。 小粉丝居然迟疑了一下才接过。 嗯,虽然偶像笑得很甜美,但为什么总觉得她不高兴? * 做笔录又花了很长时间。 离开时离天都快亮了,特别是奚泠不知道在聊什么,叶辞柯等了很久。 在这段时间里,奚泠收获了警局大部分人的关心,又是毛毯又是热水。还不乏有小姐姐给她递糖。 她被围在人群中间,耐着性子给每一个人签名,然后礼貌地拒绝合照请求。 叶辞柯百无聊赖地靠在椅子上,看见这一幕时心里突然就有些不是滋味,这也太忙了。 “麻烦你们了。”奚泠倾身鞠了一躬。 先前的小警察抢着答:“这哪能叫麻烦,我们应该做的,偶像下次千万要小心!” 奚泠回以温柔的笑容,随后不急不缓地走到叶辞柯身边:“久等了,我们回家吧。” 回家。 短短两个字却让叶辞柯心里一暖,心里那点不耐烦霎时烟消云散。 甚至连开车都不困了。 一路上也没堵车,顺顺利利地把车停到私家车库。 叶辞柯拿出家门钥匙递给奚泠:“喏,你先去开门,我帮你把东西搬进去。” 奚泠顺从地接过,脚步格外轻快。 她路过叶辞柯的小花园,草坪整齐、花草都被照顾得很好,蔷薇藤曼爬满了花架,开得热热闹闹。 打开门后更是整洁得让人惊叹。窗户和桌子被擦得一尘不染,就连沙发上装饰用的帘布都没有褶皱。 某人的强迫症程度可见一斑。 若不是随处可见的有趣小装饰,奚泠差点就以为这地方没人住了。 她盯上了柜子上的一盆多肉。也不知道叶辞柯怎么养的,它长势极好,叶片肥厚,胖嘟嘟水灵灵的。 奚泠突然就有些手痒,她做贼似的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把多肉叶片。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不信,又试图去捏一捏,看看手感上有没有什么不同。 “奚泠?你在做什么。” 叶辞柯突然出现在身后。 奚泠手一抖,只听“喀哒”一声脆响,那片叶子直接被她掰了下来。 “” 她动作极快地把叶子攥在手心里,慢腾腾地转身,背着手。 那双水润的眼睛睁大了,有些无辜地望向叶辞柯:“什么都没做,我就随便看看。” 叶辞柯一手勒着大熊的脖子,一手提着粉嫩的行李箱,满脸狐疑地盯着眼前人。 她分明看见奚泠往身后藏了什么。 “你背过去让我看看?” 奚泠眼角往下一耷拉,摊开手露出那片叶子,可怜兮兮地道歉:“对不起,我把你多肉折了。” “哦,原来是这个。” 叶辞柯把大熊递给奚泠,让她自己抱着,又拿起叶子随手往花盆里一插。 她满不在乎:“这东西好养活,你可以再拆几片下来,玩够了插回土里就行。” 奚泠抱着熊的手锁紧了,面上却乖巧地回答:“好的。” “毛毯和抱枕也放沙发上了,我去给你收拾房间。”说完就提着行李箱上了楼。 叶辞柯家里也不是没有人来借住过。 但一般都是秦寸雪、宁岚那种玩得好的,或者是自己家里人。 像奚泠这样的还是第一次。 她一边铺床,一边担心奚泠会不会睡不惯。 想到奚泠似乎喜欢柔软的东西,就又多铺了两层软床垫。 新换的被子柔软蓬松,用手指一抹床头柜和衣架也不沾半点灰尘,她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下楼。 然后就发现自家的沙发彻底大变样,原来空荡荡的,现在挤满了抱枕。 那个熟悉的窝被复刻到了自己的沙发上,而某个不见外的omega就坐在抱枕堆里,披着毛毯看电影。 她下楼时还特意看了眼那盆多肉,茎干上三个切口,但花盆里只插着两瓣叶子。 估计还有一瓣被某只猫玩得稀碎,彻底毁尸灭迹了。 叶辞柯禁不住笑起来,嗯,有点可爱。 “天都快亮了,快去洗漱然后睡觉。”她顺手关了投影,催促道。 看一半的电影被关了,奚泠也不恼,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她。 “我口渴。” 叶辞柯完全没脾气,也拿她没办法。 前半晚忙着打架,后半晚在警察局配合调查,中间都来不及喝口水,就连叶辞柯都觉得有些累。 更何况是奚泠。 她轻声哄道:“上楼左拐,先去洗澡,我给你倒杯冷萃茶。” 奚泠很听话地趿着拖鞋去洗澡,没一会儿就听见了“哗哗”放水的声音。 茶汤倒进玻璃杯,翠色茶叶浮沉不止。 叶辞柯抿了口,甜度适中,茉莉花香而不腻,睡前来一杯也不会影响睡眠。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想来应该是奚泠洗好了。 叶辞柯端着杯子随意转身,在见到那双白得发光的大腿时,瞳孔一缩差点把杯子打碎。 她怎么又穿着那件吊带睡衣?!奚泠是没有别的睡衣了吗? 因为刚洗完澡,没擦干的水珠还挂在下巴上,风送来湿润的水汽,还带着点柠檬的清香。 那是叶辞柯的沐浴露。 她头一次如此痛恨自己敏锐的五感。 叶辞柯垂眸望向茶杯,分外冷漠:“穿衣服。” 奚泠不依,软声撒娇:“我热。” 叶辞柯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不穿不给喝。” 奚泠一噎,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去披了件浴巾,把自己脖子以下裹得严严实实。 “鞋呢?” 叶辞柯还没忘记,那双雪白的脚踩在地板上十分扎眼。 寄人篱下、只能委曲求全的可怜小猫又倒回去把拖鞋穿上。 她磨了磨牙:“现在可以了吗?” 封建余孽叶辞柯终于满意了,把手中的冷萃茶递给奚泠。 “嗯,早点睡。” 直到奚泠气呼呼地上了楼,再也听不见半点动静,她才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真是猫迷了心窍,她怎么把一个omega带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奚小猫名言:真正的钓鱼人勇于深入鱼塘。什么?你说你连鱼塘都进不去,那你靠什么钓鱼?靠钩吗? 被殴打的劫匪,莫名其妙被出差的箫湘,被抹黑的酒店,以及叶辞柯家的多肉觉得很淦。 —————— 虽然我阴间,但是有的小可爱比我还阴间!早点睡觉啊!小说什么时候都能看,但头发没了就真的没了! 25、第 25 章 叶辞柯是被吵醒的。 流水声、冲洗声、还有“咚咚咚”的切菜声。 梦境被噪音扯得稀碎, 她终于忍无可忍,掀开被子下床。 饶人清梦简直不能饶恕! 叶辞柯沉着脸来到走廊,寻找噪音的源头。 开放式厨房里有个忙忙碌碌的身影,扎着丸子头, 还穿了自己的围裙, 正在颠锅炒菜。 水槽的水龙头没关紧, 哗啦啦流得正欢。 菜刀和案板都没洗,还残留有菜叶子。好几个用过的碗随意摆放着,桌面上也沾了不明液体。 叶辞柯瞬间血压飙升。 昨晚回家太累,她对“家里多了一个omega”这件事还没有清晰的认知。 而现在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alpha对自己领地有绝对的掌控欲, 除了自己的omega, 不允许任何人在里面“胡作非为”。 叶辞柯皱起眉:“你——” 楼下的奚泠听见动静,抬头扬起一个甜美的笑容, 眼底压着璀璨的星子。 “叶辞柯!我做好了饭, 快来吃。” 连语气都很活泼,像是急于和她分享自己的劳动成果。 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打断了叶辞柯的话, 奚泠迷茫举着锅铲。 “嗯?你刚才想说什么。” “……” 叶辞柯沉默半响,欲言又止好几次后, 终于憋出句:“你小心,别被油溅到了。” 奚泠莞尔:“我会做饭, 不用担心。” “菜要糊了。” 看奚泠又手忙脚乱地去关火, 叶辞柯有些无奈地走进浴室, 把本就凌乱的头发揉得更乱。 算了,随她吧, 也就这几天的事情。 等叶辞柯洗漱完,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三菜一汤。 她的厨房居然被奚泠收拾干净了,菜刀挂在墙上, 连角度都调整到一致,碗也按照颜色和大小摆放整齐。 和往常的样子相差无几。 叶辞柯心里舒服了不少,安然落座,准备吃饭。 然而奚泠的“大作”就在眼前,她的筷子却顿住了,竟不知如何下手。 泛着油光的黑色固状物体,黑乎乎看不出原材料的菜。 唯一正常的是番茄鸡蛋汤,但以叶辞柯的标准来看依然不合格。 她脱口而出:“这能吃?” 奚泠眼睛眯起来,凉凉开口:“能吃,你吃不吃?” “吃。” 脊背蹿起一股寒意,叶辞柯几乎是秒答,强烈的求生欲甚至让她立马夹了一筷子不明物质,以表诚心。 滑跪得很快,奚泠很满意。 强压下心中的疑虑,叶辞柯小心翼翼地尝了口。 令她意外的是,居然没有想象中让人炸裂的味道。相反,还挺下饭。 “这是香菇肉末?” 奚泠点点头,表情有些小骄傲:“嗯,我的独家秘方。” 叶辞柯心想,能把肉末炒成这种颜色,是挺独家的。 她看向了桌上的黑色固体,奚泠注意到后立即殷勤地递上汤匙。 固体表面被划破,露出里面嫩黄的内里,叶辞柯才发现这居然是一碗蛋羹。 叶辞柯垂眸,掩住自己眼里的不理解:“你往上面放了什么?” “老抽,吃起来比较有味道。”奚泠一点都不藏私,很是大方。 大概是叶辞柯突然的沉默,奚泠蹙眉:“不行吗?” “行。” 不同的人对厨艺有不同的理解,能吃就行。 叶辞柯如此安慰自己。 “你最近有工作吗?”她边吃边问。 奚泠摇头:“没有,我让经纪人重新安排了日程,除了《归园田居》的拍摄任务,剩下半个月都是空档期。” 看来要和自己一块儿呆家里了。 叶辞柯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有好感归有好感,但自己的私人空间里乍然挤进来一个人,总归是有些不适应。也不知奚泠平时在家都会做些什么。 她舀了碗汤,轻轻吹散表面的热气。 “待会儿我来洗碗。楼上有游戏室和健身房,书房你也可以进,东西用完给我放回去就行。” 奚泠眨眨眼,嘴角含着笑:“那沙发上的?” 她这么一提,叶辞柯就想起了自己大变样的沙发。乱得和客厅里的其他摆设格格不入,但看久了 居然觉得还行。 叶辞柯抿嘴:“沙发就这样吧,电影你也随便看。” 奚泠乖巧回答:“好的,那你呢?” “我?再去睡会儿。” * 等吃完饭,叶辞柯洗完碗,一回身就发现奚泠已经窝在了沙发里。 抱枕把她娇小的身躯淹没,而她低着头捧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十指翻飞不停,嘴角的笑容很是灿然。 身后是敞亮的落地窗,大片阳光轻柔地拂过她的脸。 很好看。 叶辞柯欣赏了一会儿,轻声打招呼:“我上楼去了。” 这句话成功吸引了奚泠的注意力,她望过来:“好的,我待会儿可能要练舞,不会打扰你睡觉吧?” “没事,你记得别赤着脚到处跑。” “好哦。” 奚泠回答完又转过头继续玩手机。 什么东西这么有趣,叶辞柯腹诽着回到房间,合上门,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管得有些宽了。 奚泠只是借住的朋友,她没资格管那么多。 叶辞柯有些苦恼地把头埋进枕头里,喃喃自语:“我到底在想什么?” 恰此时手机提示灯一闪,工作小群里发来了新的消息。 宁岚:[叶辞柯你挺行。] 叶辞柯:[?] 柳苏:[我也看见了!老板你好帅!] 完全状况外,叶辞柯一脸懵地点进微博。榜上挂着两条极其显眼的热搜,一前一后。 上面的是:深夜爆料,叶姓女星公然动手打人。 下面的是:抓获劫匪,热心市民叶某出手相助。 叶辞柯在心里补充,横批:离了个大谱。 都不用想,上一条肯定是昨晚逃走的人爆出来的消息,发布时间在今晨。 点进去后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想。 “爆料”那条里面是一段模糊的视频,昏黄灯光下的小路,自己一手肘把男人打了个半晕。唯一让叶辞柯觉得庆幸的是,奚泠背对着镜头,没被拍到。 “抓获劫匪”是警方发布的公告,说昨夜接到报警,有人试图绑架未遂,事件正在调查中云云。 而后还有记者采访,警方简要的描述了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并且赞扬了热心市民叶某的行为。 还贴心附上了一小段打码的监控录像。 录像中的背景和爆料视频一模一样,让人不禁觉得有些荒诞。 叶辞柯心里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她总觉得这件事不是巧合,警方的动作太快了。而记者发布消息的时间,也仅仅只与爆料相差几分钟。 热搜的标题过于对照,就像是某人特意准备的“打脸”台词。 至于这个某人是谁 叶辞柯下床,倚着门放轻了呼吸。听隔壁传来悠扬的钢琴小调,还有随着音乐节奏而来的舞步声。 她在跳舞,叶辞柯瞬间做出了判断。 脑海里出现了两个声音,一个声音说:“嘘,放轻脚步,悄悄的去看。” 另一个声音骂道:“停止你的猥琐偷听行为,正大光明的去看。” 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让叶辞柯不禁怀疑,自己的腺体是不是长进了脑子里? 这样直愣愣地站了会儿,音乐声渐歇,转而传来“哗哗”的水声。 叶辞柯默不作声地想,她跳完舞,开始洗澡了。 等等,自己在干什么? 反应过来的叶辞柯深吸一口气,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道德底线都被拉低了一大截! 干脆做点别的事,比如刷微博,比如逛一逛几天没管过cp超话。 没想到刚点进去,“要有分寸的涩涩”几个大字就把叶辞柯震撼住了。 连带着对自己的记忆也产生了怀疑:“我当初是这样说的吗。” 她点开自己和小溪流的聊天记录,反复看了两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当初只说“要有分寸”,没说要在哪有分寸! 也不知这个“小溪流”是真的会错了意,还是钻了她的空子。 想也没想,叶辞柯直接更改了公告,然而为时已晚,热门里赫然挂着半扇流苏的最新著作—— 《英雄救美:漂亮影后赖上我》 居然还紧跟时事! 导读上写着:【被救下后,叶辞柯理直气壮地索要报酬,而奚泠无以为报。 是夜,她躺在了她的床上,睡衣勾勒出曼妙的身躯,奚泠含着泪说:“我只有这个了。”】 为了防止误入,半扇流苏贴心地打了标签:小*文。 这无异于在叶辞柯脑子里投了颗炸|弹,将她的道德底线和发散思维一同夷为平地。 于是耳边同时出现了蜂鸣声,和诸如“睡衣是什么样的睡衣,奚泠的吊带睡衣吗?”,“她在洗澡,而我在看她的小*文,我下贱!”之类的想法。 她是看不得,但评论区里很热闹。 小溪流:【写得还行,但奚泠要更矜持一些,你可以写她假装在浴室摔倒,趁机让叶辞柯来帮忙。】 这个小溪流怎么这么有想法?! 叶辞柯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和她谈一谈。 她面无表情地打字。 天寒将息:【救人还索要报酬,叶辞柯会说这种话? 从奚泠躺床上开始,叶辞柯就该给她盖上被子,然后直接离开。】 她暗自发誓,要是有缘遇见半扇流苏,一定要逼他当着朋友的面,大声朗读这篇文。 互联网上已经没有他在乎的人了,现实里总有吧! 正暗自盘算着要不要直接把这篇文删掉,门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叶辞柯警觉地抬起头,什么东西摔在地上了? 她来到走廊,浴室的门关着,水声还在继续,还隐隐约约夹杂着一些抽气声。 叶辞柯走过去敲了敲门。 “奚泠?” 门内的奚泠细声细气地回:“我不小心摔了一下,好像站不起来了。” 叶辞柯:? 作者有话要说: 奚小猫:同人文?来,我亲自教你怎么写,绝对不会OOC。(叉腰jpg) —————— 虽然我睡得晚,但是我起得也晚啊! —————— 26、第 26 章 有那么一瞬间, 她觉得次元壁破裂了。 这种微妙的怪异感,就像半扇流苏脑子里的泥石流倒灌进了她家,而自己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当然,太阳不会从西边升起, 小溪流也绝对不可能是奚泠。 虽然她俩都喜欢用猫猫表情包。 磨砂门内的影子被拉长了点, 随后又重重跌下来。伴随着“扑通”一声, 叶辞柯的心跳也乱了一拍。 奚泠似乎在尝试着站起来,但失败了。 乱七八糟的揣测被强行镇压,当务之急是眼前的事。她开始思考解决方案,并且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穿衣服了吗?” 奚泠声音很轻:“刚才站起来套了睡衣。” 叶辞柯心下稍安, 先礼貌地敲了敲门:“那我进来抱你出去。” “好的。” 得到了首肯, 叶辞柯拧开门把手,瞧见了并着腿坐在地上的人。 奚泠浑身上下都被淋湿了, 头发一缕一缕的往下滴着水, 裙子也被水晕开大片,单薄的衣料紧紧贴着皮肤。 她安静地望着叶辞柯, 眼中水光潋滟,脸上也不知是泪还是别的。本就白皙的皮肤抹上了一层莹润的水色, 如蚌珠生光。 有一种脆弱的美感,但叶辞柯没心思欣赏。 她皱起眉询问:“你怎么摔的?” “踩到了沐浴露的泡泡。” 叶辞柯目光在浴室里转了一圈, 在门口发现了奚泠的拖鞋, 心下了然。 嘴上也不轻不重地斥了句:“又没穿鞋。” 奚泠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诚恳:“下次一定。” 嗯, 又是认真道歉,然后死也不改。 叶辞柯腹诽着, 转头去找浴巾, 余光却不小心瞥见衣架上挂着的贴身衣物。 让人呼吸一窒。 她真的只穿了一件睡衣! 叶辞柯僵硬地转过头,差点不知道该怎么走路, 反应了几秒才进去关水,再取下浴巾把奚泠裹了两大圈。 她目光落在奚泠身后的瓷砖上,下手也没轻没重,直接把人裹成了猫猫虫。 奚泠沉默半响,费劲把自己的双手从浴巾中解放出来,然后仰着头看向叶辞柯。 “抱。” 言简意赅。 叶辞柯不自觉地揉了揉指腹,心颤得厉害。 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在她心里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见她半天没动作,奚泠歪了歪头,秀气的眉毛也蹙起。 “怎么了?你难道抱不动我?” 语气充满疑虑,是在□□裸地质疑她的能力。 不能说alpha不行! 叶辞柯一咬牙,摒弃杂念,斩钉截铁地回答:“能抱。” 随后倾身,手一揽就把奚泠连人带浴巾一块儿抱了起来。 抱起来的瞬间叶辞柯就惊了一下。 好轻。 她知道奚泠是在调整姿势,可毛茸茸的浴巾卷时不时地动一动,蹭一下。 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像是抱着什么软乎乎的小动物。 与此同时,奚泠也在心中吐槽,某些人没谈过恋爱,连电视剧都没看过吗? 好好的公主抱被她弄得像搬货物?只能说僵硬。 她只好自己动,让自己舒服一点。 奚泠终于调整好了,无比自觉地勾住叶辞柯的脖颈,身体隔着层浴巾与叶辞柯紧紧相贴。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湿润的手正好搁在叶辞柯的后颈上。带着温度的手指一曲,就轻轻摩挲过底下的皮肤。 细碎的电流顺着脊柱直接滑到尾椎,叶辞柯脚步一顿,耳垂就渐渐漫上了嫣红。 alpha的腺体没有omega那般敏感脆弱,但也不能随便乱摸。 叶辞柯深呼吸,哑声道:“手,往下面放点。” “噢。” 奚泠听话地放下手,转而搭在叶辞柯的肩上。 剩下几步路,怀里的人很老实,乖乖被她抱进客卧,放到床上。 奚泠吸了吸鼻子,抬手掩面,打了个喷嚏。 卧室里空调温度打得比较低,而她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再继续穿下去会着凉。 叶辞柯顺手把奚泠方才掀开的浴巾拢紧:“你带了其他睡衣吗?” 奚泠摇头:“没有,行李箱装不下了,我想着到你这里重新买,刚下的单还在路上。” 叶辞柯无言以对,奚泠小小的行李箱装不下一件睡衣,但是能用自己的车后座搬运大熊和抱枕。 “我去给你找件新的。” 说完,叶辞柯这才猛地想起家里的新睡衣被秦寸雪穿走了。 见叶辞柯突然呆住不动,奚泠眨眨眼:“怎么?” 叶辞柯纠结片刻,决定坦白:“突然想起家里没有新睡衣了,要不你先穿别的?” 奚泠温和地颔首。 “没关系,旧的也行。” 叶辞柯一楞,连忙解释道:“不是旧不旧的问题,是我穿过了。” “哦——”奚泠嘴角勾起来一点,像是在宽慰她:“那也没关系的,重新跑一趟或者等人送来,多麻烦你。” 她表现得十分善解人意,反而让叶辞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自己究竟在害羞个什么劲。 虽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叶辞柯还是翻出一套洗干净的睡衣,送去给奚泠。 “你穿好了喊我一声,我去给你找点药膏。” 奚泠悄悄地把手挪到浅灰色睡衣上,按了按。 她眼底的笑意愈深,语气也温柔:“行哦。” 叶辞柯从自家药柜里找到了外敷的伤药,回到奚泠门前,没等多久就听见了奚泠喊。 “我好了。”语调轻快。 她推门,奚泠正低着头,把长了一截的袖子挽起。 自己的睡衣穿在奚泠身上有些宽松,她瘦弱的骨架子撑不起布料,就显得空空荡荡的。 但是,一想到那是自己的睡衣,就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萦绕在心上,又麻又痒。 睡衣如同一个记号,她套上了,就像是谁的所有物。 叶辞柯垂眸拧开药膏,蹲下身:“哪只脚?” 奚泠眼睛弯弯,弯腰撩起裤腿,露出脚踝:“这只。” 是有些红肿。 叶辞柯沉声:“怎么还是这只脚,上次吃饭也是” 听起来似是在责备,但她手上还是很诚实,替奚泠细致地抹上药膏,再用手掌揉开。 “早年练舞伤了脚踝,后来就一直容易摔。嘶——” 这一声不加掩饰的痛呼,让叶辞柯手底下的动作轻了好几个度。 脆弱,她在心里如此评价到,但是只会让自己心疼。 属实是被拿捏了。 上完药,又给奚泠吹完头发,叶辞柯一刻也没歇,忙着把人抱下楼。 某个娇贵的小公主要看电影,总不能放着不管。 坐在柔软的毛毯里,奚泠捧着叶辞柯准备的甜牛奶,觑她。 “叶辞柯,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说完轻声笑起来,笑得叶辞柯心神不定。 她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句话:【我只有这个了】 只能说半扇流苏的泥石流文学害人不浅,迟早要被和谐。 身边人还在继续说,声音轻得如同呢喃。 “等我脚好了,就跳舞给你看。” “好。” 接着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柠檬混合着青草的苦涩,随着体温和水汽蒸腾至空气里,再深入肺腑,好闻到让人昏昏欲睡。 气氛没有想象中的不适应或者疏离,居然意外地温馨。 她恍惚间生出了一种错觉,她俩并非初见的朋友,而是久别重逢的归鸟,在黄昏时抖落羽毛上灰尘,互相依偎。 叶辞柯正想问奚泠要不要去休息,肩膀上却是一沉,奚泠身子倾斜,把头搁在了她的肩上,呼吸清浅。 她好像睡着了。 叶辞柯轻手轻脚地把人抱回床上,盖了层薄被,并且贴心地替奚泠压好了被角。 她叹了口气,干脆自己也回去补觉吧。 但没能走成,衣服又被攥住了。 奚泠半阖着眼睛,一副困得不行的模样,还要强撑着开口。 “叶辞柯,谢谢你。” 声音小得如幼猫呜咽,要不是叶辞柯耳力好,估计还听不清。 叶辞柯有些无可奈何,只能软声哄着:“快睡。” 奚泠听话地闭上眼睛,却还是以极其缓慢的语速说:“嗯,我以后会乖乖的,不给你添麻烦。” 似乎某种酸涩的液体取代了血液,开始在叶辞柯的血管里奔流。 叶辞柯很想上去抱抱她,但理智占据了上风。 她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样回到的房间,只呆坐了半响。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奚泠好像很爱黏着自己,她在别的alpha面前也是这样的吗? 叶辞柯脑子里的情感模块直接超负荷运转,她决定虚心听取一下别人的意见。 比如秦寸雪。 她都打开聊天框了,却突然想起那句话,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她是不是喜欢我? 为了防止自己判断失误,造成什么尴尬局面,叶辞柯立即换了种委婉的说法。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表现。] 秦寸雪秒回。 [喜欢也分很多种,叶崽,漂亮可爱的omega姐姐我见一个喜欢一个,每个都上去要联系方式。] [你问的是哪一种?] 叶辞柯沉思了几秒,打字:[爱情。] [哟哟哟,某咸鱼百年不蹦跶,一动就要把人给吞咯。你都这样问了,怎么还没想明白?] 叶辞柯皱眉:[不是说我。回答问题就行,别做其他的猜测。] [我懂了,无中生友呗。我就问问你,想不想和她*?] 几分钟后,对面没反应了。秦寸雪疑惑地发了个表情,聊天框里随即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你已被对方拉黑。] 作者有话要说: 奚小猫:我自己凭本事骗来的睡衣,怎么可能再还回去?(骄傲jpg) —————— 今天也是改掉阴间作息失败的一天呢。 27、第 27 章 秦寸雪这朋友万万不能再要了, 满脑子颜色废料。于是叶辞柯果断将她拉黑,决定换一个朋友问问。 她找上了宁岚。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表现,不是说的我,也没有无中生友。] 宁岚明显很忙, 这次等了十几分钟她才回。 [我不是闲人, 我需要工作。有空想东向西不如回家继承家业, 伯母最近总想让你回去相亲,我快顶不住了 。] 宁岚口中的伯母是叶辞柯亲妈,叶萋女士。 搬出这尊大佛后叶辞柯哪敢再问,生怕宁岚一气直接找叶女士告状。 好在叶辞柯能屈能伸, 她默默把秦寸雪拉出黑名单。 [没开玩笑, 别说废话。] 情感大师秦寸雪对她的朋友很是宽容,一点都没计较刚才的事, 甚至打了一长串话。 [喜欢, 是偏爱,是双标, 是特殊对待,懂?她看你的眼神和看别人是不一样的。] [懂了。] [嗯, 这就对了,我很欣慰你能认识到这一点。你再看看你自己, 都双标成啥样了, 奚泠是你的小宝贝, 我呢?可有可无的朋友罢了。]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传达给叶辞柯,因为秦寸雪发现自己又双叒叕被拉黑了。 “妈的。”秦寸雪笑骂了一句:“迟早有一天我要报复回去。” 此时叶辞柯在沉思。 奚泠对自己有特殊的地方吗? 她在网上屡次出手替自己解围, 被自己的信息素骚扰了也不生气, 甚至还愿意忍着发热期帮自己,忙里抽闲请自己吃饭、看电影。 她用那么软的声音和自己说话, 和别人相处时举止有度,面对自己时却敢颐指气使。 好像真的,一直在朝自己靠近。 叶辞柯将手按在心口上,那里“扑通扑通”跳动得厉害。 本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思想,叶辞柯决定再看看。 她打开微博,准备去偷窥,啊不,观察奚泠的微博,看看奚泠对外和对自己有什么不同。 一点进去,cp超话的推送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个剪辑视频,将奚泠和自己过去的影视剧重新剪成三分钟的小短片。 恣意的江湖侠女救下和亲的公主,两人在朝夕相处中爱上了对方。 明明主人公身处完全不同的次元,可是在剪辑下她们眼神相交,说不尽的缠绵悱恻,道不尽的缱绻情丝。 特别是奚泠的眼神特写,潋滟如四月的春水,让她情不自禁地按下暂停,多看了几秒。 叶辞柯实在是没想到,小小超话竟然卧虎藏龙。剪辑流畅,配乐契合,简直像是某些业内人士的作品。 她很满意,这才是优秀的cp文化输出,不比半扇流苏的同人文能打? 叶辞柯当即就给这个视频加了个“精”,随便看了眼创作者。发布视频的账号名叫“人间朝暮”,明显是个新号,只有这一条剪辑视频。 但这条视频转发和评论都很多,叶辞柯甚至在里面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小溪流:【棒棒,太太再来一段吧。】 叶辞柯:“” 怎么哪都有小溪流?她像是什么高举着cp大旗的铁粉,在每个同人产出下积极评论,以一己之力拉高了超话热度。 再下一条,就是半扇流苏的那篇《英雄救美》,也突兀的顶着个“精”。 她自己绝不会做这种事,那就只剩下小溪流。 这个小溪流真的有问题! 她面无表情地取消加精,在半扇流苏的评论区里警告道:【再搞涩涩就禁言。】 并且给小溪流发私信:【不要宣扬不和谐思想,你加的精我给你撤了。】 对面居然是秒回:【QAQ 能不能不要禁言半扇流苏。】 叶辞柯气笑了,自己被“对家”找上门,还想着帮别人求情。 她冷漠且绝情:【不能。】 小溪流:【我其实只能躺床上,很没有意思,看不到半扇流苏的文就要无聊死了。猫猫痛哭jpg】 叶辞柯满头小问号,躺床上?难道还是个残疾人士? 小溪流:【cp粉不看同人文还能看什么呢?创作是自由的,搞涩涩也是。我现在开始怀疑你cp粉的浓度了!猫猫警察jpg】 这一套先装可怜后隐隐威胁的操作,直接让叶辞柯懵了片刻。 按照自己的往常习惯,要是有人敢在她面前反复横跳,早就阴阳怪气回去了。 然而这个小溪流发的猫猫表情包太可爱,她竟然有些于心不忍。 天寒将息:【算了,以后这种小*文不能加精,低调点。】 小溪流:【好哒呢。猫猫抱抱jpg】 长毛的白猫将自己的粉色肉垫按到屏幕上,看上去就像是给了屏幕外的人一个抱抱。 叶辞柯打字的动作一顿,眯起了眼睛。这个表情包怎么这么眼熟? 奈何死活想不起来,叶辞柯索性关了手机,蒙头大睡一觉。 * 第二天,奚泠能下床扶着墙走几步,但还是走不利索。 许是行动不便,她大部分时间都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用叶辞柯的手柄玩一些简单的游戏。 无论叶辞柯在做什么,每每往沙发上望,总能瞧见个后脑勺,或者奚泠姣好的侧脸。 令人安心,她好像已经习惯奚泠的存在了。 意识到这点时,叶辞柯正在准备晚饭,她动作熟稔地蒸上米饭、炒菜,灵敏的听力却准确地捕捉到了楼上的动静。 她搁下锅铲,顺势望过去。 奚泠正小心翼翼地扶着栏杆,往浴室的方向挪。 叶辞柯皱眉:“你要去做什么?” 奚泠觑她,理直气壮:“洗衣服,我的衣服还放在浴室。” “什么衣服,我帮你——” 声音戛然而止,叶辞柯想起了浴室衣架上的衣物,柔软、带着点蕾丝边。 那是她能洗的吗?! 她默默闭上嘴,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切菜:“那你小心,慢点走。” “好哦。” 奚泠乖巧回答完,等叶辞柯转过头,那只被崴的脚就落了地,她几步溜进浴室,叹了口气。 每次和叶辞柯相处,都是对自己演技的考验。 装瘸子挺累人的,要不然下次假装手骨折吧?这样就能骗叶辞柯给自己喂饭了。 几秒后,叶辞柯不放心地再抬头,走廊上已经望不见奚泠的人影。 她对奚泠阳奉阴违的行为有些不满。说了走慢点,怎么还这么急? 没过多久,叶辞柯炒好了菜。 想着奚泠下楼不方便,叶辞柯就把饭菜分装好,直接送到奚泠的房间。 因为奚泠的脚伤,菜色都很清淡,但是香味浓郁很是勾人。盛放在小碟子里,搁在奚泠房间的桌子上。 送完饭,奚泠的手机铃正好响起来,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箫湘。 因为摸不准她找奚泠什么事,叶辞柯干脆朝外面喊道:“奚泠,有个叫箫湘的人找你。” “哦,我经纪人。先替我接一下,我待会儿过来。” 奚泠表现得毫不在意,叶辞柯便接通了电话:“你好,奚泠暂时不在,麻烦请稍等。” “嗯?你是?” 叶辞柯犹豫了一下,还是报出自己名字:“叶辞柯,奚泠她现在借住在我家。” “”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后,沉稳的女声再度响起,带着明显的歉疚。 “实在是麻烦你了。如果奚奚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或是做出些冒犯的事,请你千万不要和她计较。” 叶辞柯疑惑,奚泠能说什么怪话?她明明乖得很。 除了某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作息规律,习惯良好,甚至连饭都吃得很少,特别好养活。 虽然很不理解,但她还是礼貌地答应下来:“嗯,好。” 没等多久,奚泠步履蹒跚地走过来了,她朝叶辞柯扬起一个甜笑。 “谢谢。” “没事,饭菜放桌上了,吃完你和我喊一声就行。” 叶辞柯说完就合上门,转身欲走。 身后传来奚泠甜美的嗓音,让叶辞柯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我在叶辞柯家,喝叶辞柯给我泡的茉莉花茶,穿着叶辞柯的衣服。” 奚泠对叶辞柯的身体素质还是低估了,丝毫没有收敛自己的声音。 她用带着点小骄傲的语气和箫湘聊天。 “是的,大花园、落地窗,安保和私密性都很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家务都不用做。” 叶辞柯嘴角勾起来,仿佛看见了一只爱炫耀的白猫,昂首挺胸,尾巴翘得老高。 随后奚泠的声音顿了一下,再开口时有些漫不经心。 “但我已经整整两天没吸过叶辞柯的信息素了,很难过。” 叶辞柯:? 这话真的好怪! “真的很难过,胸闷,脚软,心率不齐,吸点信息素才能勉强好点的样子。” 电话里的箫湘像是说了什么,奚泠直接否定道:“不,我的发热期已经过去了,上次喝的抑制剂。” 叶辞柯拧眉,听起来像是发热期出了问题? “好的,我会小心。回来的时间大概等我找好新房?”说完这句话,奚泠就挂断了电话。 叶辞柯也没再听,忧心仲仲地独自吃饭。 为什么奚泠要说那种话,什么叫做吸自己的信息素? 难道是被自己的信息素刺激太多,从而产生了依赖反应?那就不妙了。 她心神不宁,吃饭也没吃多少。直到奚泠探出个小脑袋喊她,才反应过来。 叶辞柯上楼收碗,看见碗底的饭菜时垂下眸,果然,奚泠又没吃完。 她默默收拾好碗筷,临到门口却停下了脚步。 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碗底的花纹,叶辞柯一瞬不瞬地望着奚泠,轻声道:“虽然很奇怪,但我还是要问。在你眼里,我是特殊的吗?” 奚泠一楞,随即眨了眨眼睛,温柔地笑起来。 “当然。” 那一刹那,叶辞柯心里的野草疯长,酥麻的感觉蔓延至全身。 秦寸雪的话反复在她耳边回响——喜欢是偏爱,是特殊对待。她看你的眼神都是不同的。 那么,奚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奚小猫是装睡后飞快掏出手机,在cp超话大肆磕粮的快乐猫。唯一的烦恼是这个叫“天寒将息”的老古董到底是谁? 奚小猫:是的,你(的信息素)是特殊的,我很喜欢(你的信息素),恨不得天天抱着你(的信息素吸)。 —————— 得想个办法改掉这阴间作息orz 28、第 28 章 接下一天, 叶辞柯都处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之中,切菜时都差点切到自己手。 好像从来没有omega喜欢过她,奚泠是第一个! 一旦心头埋下怀疑的种子,过往的种种就有迹可循了。 奚泠在发热期来临时哭着让自己不要走, 甚至还让自己给她一个临时标记, 她对外是那么温柔自持的人, 怎么可能随便说出这种话。 叶辞柯有些惊疑不定,奚泠到底看上自己哪了?! 她忍不住,拖地时看一眼奚泠,烤饼干时瞧一眼奚泠, 在花园里修剪花枝的时候也要透过落地窗, 去观察窝在沙发上打哈欠的奚泠。 叶辞柯面无表情的想,奚泠小小的一只, 打哈欠时好像也很可爱。 “你为什么总看我?”在叶辞柯给奚泠倒了杯甜牛奶时, 奚泠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盯着奚泠小口小口的把牛奶喝完,叶辞柯才假装不在意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奚泠莞尔, 轻快道:“因为我也在偷偷瞄你呀。” 她笑起来时嘴角是微微上翘的,猫儿一样, 眼底的眸光比春风还教人荡漾。 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心脏,叶辞柯走到厨房洗杯子, 大脑仍是一片空白的。 直到《归园田居》的导演给她发来了一条新消息。 [叶小姐?最近有空档期吗。你的经纪人让我自己来问你。] 叶辞柯瞄了眼, 心想当然有空, 她已经提前过上退休养猫的美好生活了。 [什么事?] 导演那边缓了一阵,似乎是在措词。 [是这样的, 上次你走得急, 不是还有惩罚环节没拍吗?所以想请你回来补拍一段。] 叶辞柯思忖着,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毕竟钱都拿去给奚泠买橘子了。 她大方地许下承诺:[好说,可以。你还可以再提个补偿,毕竟上次是我太冲动了。] [补偿的话,你能再来拍一期吗?] 还拍?叶辞柯有些受不了,一想到要工作她就浑身难受,看奚泠玩贪吃蛇都比这有趣。 于是叶辞柯果断拒绝:[为什么?我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知道,但是时代变了,叶小姐。你看这个。] 导演啪啪甩过来几张评论截图。 上次的“热心市民叶某”闹得太大,居然出圈了。 【太魔幻了,哪个人才想出来的标题,点进来前我没想到这么好笑。营销号泼脏水之前有了解过事情的真相吗?】 【热心市民叶辞柯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是真的帅,也是真的与娱乐圈格格不入。下场骂人,和渣男的粉丝打赌,戏都不拍了去见义勇为。】 【这么久了,叶辞柯的账号都没发布一条消息,你敢信? 我本来怀疑她又在搞幺蛾子,现在开始觉得热心市民叶某根本不在乎这种虚名。】 叶辞柯: 比起没有什么可信度的营销号,当然是官方发布的公告更有公信力。 所以网上的言论统统一边倒,这是叶辞柯万万没想到的。 或者说她根本就没在意过这种东西,她出手救奚泠是必然,由此带来的好处只是附加罢了。 答应了别人的事不好推脱,更何况 叶辞柯打字询问:[奚泠是不是也在?] [当然,奚泠可是常驻嘉宾。] [那我去。] [好嘞!这就给你安排上!] 谈妥了,叶辞柯刚想结束聊天,就想起曾经被插秧机支配的恐惧,为了让自己好过点,她毫不犹豫地放狠话: [再给我安排种田,我就让星汉断了给你的投资。] 导演面对大投资人很是恭维,连忙保证:[绝对不会!] 叶辞柯很满意,她是再也见不得“插秧机”这三个字了。 聊完工作上的事,叶辞柯给窝沙发上的奚泠打了声招呼。 “家里没多少菜了,我出门买点东西,顺便逛逛,成天憋在家有些闷。”她勾着钥匙问奚泠:“你要和我一起吗?” 奚泠用余光瞥了她一眼,乖巧摇头:“不了。” “行,有事打电话。” 等叶辞柯一出门,奚泠就一改弱小无助的人设,百无聊赖地在叶辞柯家里闲逛。 把瓶子里的纸折小星星倒出来看上面的花纹,又晃悠到那盆多肉面前,观察叶插上新长出来嫩芽。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叶辞柯的家和叶辞柯的人一样,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相处久了,就觉得温柔得不像话。 指尖搓了搓多肉的叶子,奚泠脸上挂着不自知的笑容。 “叮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家里的宁静,奚泠接起放在手边的电话。 是警察。 “您好,奚小姐!” 奚泠柔声道:“是案情有进展了吗?” “是的,我们确实从那两个人口中得到了些信息。这次是想向您询问一下家里的情况。” 小警察迟疑了片刻,才继续道:“恕我直言,奚小姐是不是和家里有什么矛盾。” “嗯?” “他们说,您的母亲对你太过思念,迫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请’您回家。这是你们母女间的家务事,不需要我们插手。” 奚泠漫不经心地拿起桌边的小水壶,给被自己折腾掉三片叶子的多肉浇水。 “哦,家务事?家务事可以这样处理吗?” “抱歉,他俩一口咬定没收钱。我们也确实找不出任何转账记录。”小警察的声音充满歉疚:“至于您母亲那边她想和您亲自谈谈。” 奚泠漂亮的眼睛眯起,有几分刺眼的讥诮:“有什么好谈的呢。我可不认识那两个人,更不知道我还有这么个‘母亲’。” “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假扮人母亲了,如果这也能算理由,那脱罪岂不是太容易?”她突然蹙起眉,语气也陡然变得忧虑。 小警察:“我明白了。” 奚泠颔首,很有礼貌地道谢:“劳烦。” 她垂眸挂了电话,还保持着浇水的姿势,花盆里的水都快漫出来了依旧没有在意,明显心思不在上面。 直到水珠从桌子边沿滴落在地,溅到奚泠脚上,她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 放好水壶,奚泠有些懊恼地把花盆拎起来抖了抖:“糟糕,水浇多了。叶辞柯发现了会不会骂我啊。” 其实她也就是嘴上抱怨两句,她心里清楚得很。 叶辞柯不会怪她,她对她几乎是百般容忍,哪怕猫爪子都伸到底线上了,叶辞柯还能为她把底线再挪一挪。 她越来越难以抵抗叶辞柯的信息素,从柠檬香到现在的茉莉花茶,每一种都让她魂牵梦绕。 奚泠低叹了一句:“叶辞柯” 仿佛是触动了什么开关,一种难以描述的躁动突然从腺体涌至全身。 血液开始沸腾,烫得她直接跌坐在地上,脸颊也随即染上病态的潮红。 奚泠捂着心口,那里好似被掏了个洞,空荡得让人难以忍受,只有alpha的信息素才能把它填满。 她那本该被抑制剂压住的发热期,似乎是卷土重来了,并且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要把她卷入汹涌的热潮。 身为omega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奚泠勉强摸到自己的手机,手抖得几乎拿不住。 “都怪叶辞柯,就知道逼我喝抑制剂。”她抱怨着,费力拨通了叶辞柯的电话。 * 因为只是外出闲逛,叶辞柯就没开车,走着去了一家常逛的超市,想买点新鲜的排骨和萝卜给奚泠炖汤。 手里正颠两个大白萝卜比较,熟悉的夺命电话铃霎时响起。给她打电话的一般都是要紧事,叶辞柯毫不犹豫就接了。 电话里传来奚泠无法克制的低|喘声。 “发热期,难受,抑制剂压不住。” 叶辞柯脑子一懵,曾经看过AO生理知识书浮现在脑海里。 发热期反噬,多常见于抑制剂使用过量,严重时可造成体内激素紊乱,由此产生不可逆的伤害。 意识到这点后,她差点把手里的萝卜掰碎。 叶辞柯放下购物车不管,调转方向朝着超市出口快步跑去。 她皱着眉问:“都这么严重了,为什么不叫救护车?” 叶辞柯所住的小区周围配套设施完善,喊救护车搞不好比自己还快。 电话里,奚泠的声音娇气中带着软绵绵的恼怒。 “叶辞柯,要是救护车比你还先到,以后你就不要再和我说话了。” 脆弱无力的要挟,但是很管用,叶辞柯顿时就有些慌。 她甚至很委屈:“可是救护车有四个轮子,我只有两条腿,肯定跑不过啊。” “” 电话那头一时只余喘|息,越来越急促。 猫连尾巴尖上的毛都炸翻了,哪怕说出来的话被难耐的热度搅得支离破碎,她也要一字一顿地骂人: “叶辞柯,你脑子里面装的是木屑吗?!” 乍然被骂,叶辞柯不知所措:“嗯?” “你自己来行不行!” 中气十足的话戛然而止,奚泠突然呜咽了一声,像是难受得蜷起了身。 她又软了声音,蜜糖般甜腻黏人。 “不要去医院,人工信息素吸了会浑身发冷。” “叶辞柯,我只想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炸毛奚小猫:听听这话,两条腿的人跑不过四个轮子的车,你就不能不叫车吗? 我要把这句话钉到叶辞柯的耻辱柱上,以后想起来就给她复述一遍 :) —————— 我真早啊(叉腰),让我想想下一章怎么过审。 29、第 29 章 奚泠说她只想要我。 叶辞柯脑子里只剩下这一句话, 没有alpha能拒绝omega这样直白的要求,更何况那是奚泠。 反噬性发热的解决方案只有一种,短时间内注入一定量的alpha信息素。 正如奚泠所说,送她去医院, 也只能给她注射人造信息素。或者在她同意的情况下找alpha来一个临时标记。 如果真的需要完成临时标记, 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明明她们两个互有好感。 想明白这一点后, 叶辞柯没有丝毫减速,直接翻过小区的门禁,在保安惊怒的呵斥声中扬了扬手中的业主卡。 当初为了躲清静专门挑的位置,现在头一次觉得买得太偏僻。 好在没耽搁太长时间, 终于赶上了, 叶辞柯在自家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用指纹锁打开了门。 客厅没有人, 只隐约浮动着清浅的草木香气。 叶辞柯几步跨上楼, 推开了奚泠的房门。 浓郁的信息素扑面而来,叶辞柯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看向床铺。 奚泠还穿着叶辞柯的睡衣,把自己几乎团成了一个球, 怀里抱着个软枕,从叶辞柯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烧红了的耳朵。 叶辞柯放轻脚步走到床边, 倾身把奚泠的软枕抽出来。 “奚泠?” 抱着的东西没了, 猫猫球动了动。 奚泠睁开迷蒙的眼睛, 把头从软枕中探出来,带着哭腔抱怨:“你怎么才来啊……” 她眼里氤氲着情动时才有的雾气, 以及深深的眷恋, 叶辞柯神情一晃,反应过来时已经用手把奚泠的眼睛蒙上了。 奚泠扒拉开碍事的手, 撑起身凑到叶辞柯眼前。 她不明白,明明事情都发展成这样了,叶辞柯怎么还稳得住! “我这么香,你不想咬我吗?”她睁着一双水淋淋又无辜至极的眼睛,说着让叶辞柯面红耳赤的话:“你难道不该直接咬吗?” 那张小嘴说个不停,手还往叶辞柯身上乱摸。 叶辞柯逮住奚泠胡作非为的手,无奈地拒绝:“不能这样。” 直接咬得多疼,她可舍不得。 但奚泠并不能理解这句话,此话一出,她下意识地认为叶辞柯是在拒绝。 也不知道奚泠从哪来的力气,她噌地蹿起来,整个人往叶辞柯怀里撞。 叶辞柯措手不及,直接被推倒在床|上,后背抵到床头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奚泠就维持着这个姿势,拿叶辞柯的衣服擦眼泪,边擦边哼哼:“呜——叶辞柯是不是不会啊。” “怎么有alpha不会临时标记呢!” 叶辞柯:“” 被发热期折磨得发疯,奚泠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她想到哪说到哪,热度惊人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戳叶辞柯的锁骨。 听得叶辞柯好气又好笑。 这是奚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给了她这种错觉。 偏偏这猫还不安分,一个劲地扒拉她。 叶辞柯无可奈何地伸手摸向猫后颈,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 被捏住脖子的猫就像被按下了什么神奇开关,顿时麻爪。 她舒服得“喵”了声,软倒在叶辞柯怀里,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叶辞柯。 这是继续摸,不要停的意思。 依猫所愿,叶辞柯又揉了揉,耳边的猫叫转了好几个调,悦耳得很。 房间里的omega信息素浓度正在极速飙升,让叶辞柯仿佛身处被太阳晒过的草场,滚烫并且浓郁的清苦香气无时无刻不在引诱她。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失去理智。 叶辞柯圈住怀里猫,沉声道:“别动。” 桂花香气迅速弥散,与奚泠的信息素交融在一起,酿成了醇厚的酒,吸一口便能让人浑浑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夕。 奚泠眼底也漫上茫然,在她还没反应过的时候,叶辞柯低头。 脖子被叼住的瞬间,奚泠本能地想挣脱,但那点力气跟本挣不开叶辞柯的怀抱。 奚泠的瞳孔蓦然缩紧,她被alpha舌忝了一口! 囿于alpha对omega天生的压制力,意识到这一点后奚泠浑身都僵住了。 随后便是尖锐的刺痛感。 疼! 奚泠差点疼出泪来,可是在这之后,浓郁的桂花香气就织成了茧,将她包裹在其中。 像是最为疲惫时被放进了温泉里,每个细胞都觉得熨帖无比,舒服得让人喟叹。 临时标记完成,奚泠餍足地叹了口气,眼角眉梢尽是不可说的春色。 高热逐渐褪去,她整个人都舒适地窝在叶辞柯怀里,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她觉得满足,叶辞柯也是这么想的。 撸猫使人心情愉悦。 要是能把脸埋猫身上使劲吸,岂不是更妙? 叶辞柯有那么一刹那被蛊惑了,疯狂的想法差点就冲破理智的囚笼,又被她强行按了回去。 不行,她和奚泠还没有确定关系,趁人之危是渣A行为,千万不行! 并不知道叶辞柯在想什么,奚泠已经昏昏欲睡,但手还攥着叶辞柯的衣服,不肯放。 叶辞柯小心翼翼地将衣服抽出来,再把人抱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又折回去。 她要给奚泠的床换一套寝具,重新开窗通风,再点上熏香散味儿。 拖地,洗衣服和床单被套,网购点排骨萝卜送到家,晚上就能给奚泠煲汤了。 事很多,把日程表挤得满满当当,但是叶辞柯的心也被填满了,所以并不觉得累。 她甚至抽空把尚在黑名单的秦寸雪拖出来。 [我觉得后半辈子和奚泠过也不错。] 秦寸雪:[? 你的进度条是平时一动不动,达到一定标准就直接升满的那种吗?这个标准是啥啊,你和我说说?] 叶辞柯没理,她忙着给奚泠煲汤。 * 某个alpha前所未有的精神,奚泠就顺理成章的过了一天米虫生活。 她都不用假装骨折,只需要撒个娇,叶辞柯就会腾出手来喂她。 简直是要把她宠上天。 更令她满意的是,叶辞柯的信息素对她来说没那么吸引人了。 那天她趁着叶辞柯烤蛋挞,悄悄从后面扑上去,埋在颈间猛地吸了口。 哪能想到奚泠如此直接,叶辞柯红着耳垂把她推开,问:“怎么了?” “没什么,想抱你一下。” 奚泠面不改色的撒谎,实则在心里回味方才的感觉,她觉得快乐,但又没有那么快乐。 大概是临时标记给的实在太多了。 “叶辞柯,我找到新家啦,在市中心。今天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明天就走。” 奚泠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这几天多谢你的照顾。” 叶辞柯怔住:“这么急?” “是的,因为已经积压了很多工作,不处理不行。” 叶辞柯用细软的帕子擦干净手:“昨天洗的衣服带了吗?我记得还在烘干。” 奚泠眯着眼睛想:“好像确实忘了。” “那我去帮你拿。” 颀长的身影转眼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奚泠拧眉,超小声地碎碎念:“她怎么对我这么好啊,我都快舍不得了。” 在“要不再多住一天”和“当断则断”中反复横跳时,一阵悦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纠结。 是一个陌生号码,她没太在意,随手接起电话。 电话里传来奚泠无比熟悉的女声,带着点尖酸刻薄。 “乖女儿,许久不见,最近过得如何?想来应该不错,毕竟认识了新朋友,就把我这个妈妈忘了。” 奚泠没回答,攥紧的手不自知的用力,指甲几乎要把手心掐出血。 “那个alpha,叫叶辞柯是吧?真不错,季家可是真正的豪门,你若嫁进去了,我下半辈子也能跟着享福不是?” “” 一个字都听不下去,奚泠立即挂断了电话,眼底晦暗不明,带着与平时全然不符的阴沉。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想方设法躲着的人居然能查到这么多东西。 恰此时叶辞柯拿着叠好的衣服,走过来询问:“东西收拾好了吗?” 奚泠将散乱的长发顺到耳后,再抬眼时已经挂上了礼貌的微笑。 “收好了,多谢。” “那” 奚泠保持着微笑,等叶辞柯的下文。与叶辞柯相处了这么久,她自然能看穿眼前人的紧张。 然而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就见叶辞柯抿了抿唇,有些忐忑地开口。 “其实我想问,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以结婚为目的的那种。” “虽然我不太喜欢工作,但为了养你应该会努力一点。 易感期的确会很暴躁,如果你实在害怕可以把我提前关起来,我也不会在意。” “我可能有一些让你难受的习惯,如果你提出来,我会尽量改。而我对你” 叶辞柯无奈一笑:“好像没有什么介意的地方,我其实很喜欢你。” 坦诚而真挚的表白如同烈火,把奚泠烧得一愣,连同方才“小插曲”带来的阴寒也一并燃烧殆尽。 她清楚眼前人有多容易害羞,想凑上去逗她的心蠢蠢欲动。 她该和叶辞柯开玩笑:“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亲我一口。” 然后心安理得地讨一个亲亲。 可那个女人的话徘徊不去:“你若是嫁进去了” 蚀骨的阴寒经年不去,让她哪怕身处六月的烈日下,也如同坠入了冰窟之中。 她听见自己用干涩的声音说:“叶辞柯,各取所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结婚呢?” 叶辞柯似乎是不敢相信,往前逼进了一步:“为什么?你明明” 奚泠垂眸:“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桂花香气开始在房间里弥散,足以彰显叶辞柯平静外表下暗藏着多么波涛汹涌的情绪。 她语气很是委屈:“不行,我想不通。” “非要给一个原因,那就是你”信息素刺激下,奚泠腿软到差点站不住,但胆子大到啥都敢说。 曾今和箫湘谈论过的话题被突然地想起,奚泠脱口而出:“你技术太差了!” 叶辞柯:? 她气笑了,如此敷衍的答案,如果她还不明白,那就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小骗子。” 甜腻的金桂香被奶香所取代,并且越发浓郁,奚泠下意识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上门。 她没有退路了。 有那么片刻,奚泠甚至觉得自己对叶辞柯完全错估了,眼前人根本不想让她走。 但叶辞柯收了笑,睥她一眼,淡然道:“你走吧。” 奚泠缩了缩肩,提着行李箱把门拉开一条缝,又用余光去瞥叶辞柯的反应。 面无表情,数九寒天的坚冰都没她冷。 “叶辞柯,我走了?”她把自己挪出叶家,小小声地打招呼。 叶辞柯没回答,只懒懒地颔首。 某只猫放下心了,轻手轻脚地合上门,暗自松了口气。 而在她身后,隔着一扇门,叶辞柯嘴角咧起,能隐约瞧见一点属于alpha的尖牙。 “嗯,最好别被我逮到。” 作者有话要说: 奚小猫:你技术太差了! 叶辞柯:你再说 :) 奚小猫:QAQ —————— JJ禁止涩涩。 30、第 30 章 整件事一旦想明白, 从前那些异常的地方也就有了解释。 比如奚泠为什么一个劲地往自己面前凑,宁愿挨着被动发热的苦也要帮自己忙,比如为什么她会说—— “吸不到叶辞柯的信息素我就很难受。” 叶辞柯想想就觉得好笑,原来她自以为在吸猫, 结果是猫在吸自己。 大概是奚泠给出的理由太离谱, 她没感觉有多难受, 反而还有心思询问绑架案的调查结果。 结果得到了“当事人不愿意多提”的回复。 “当事人,是奚小姐吗?” “是的。” “明白了。” 心里堵得慌,叶辞柯挂断电话,面无表情地把毛毯叠好。 被抱枕塞满的沙发已经收拾干净了, 重新恢复到原来整齐、干净的状态。长箱子里装着毛绒熊, 正待把它寄往奚泠的工作室。 门铃响时她还以为是来取快递的物流工作人员,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秦寸雪那张格外欠揍的脸。 叶辞柯面色不善地堵住门, 不让人进:“你来干什么?” “看看, 让我看看你老婆。” 秦寸雪毫不畏惧,躬身躲过叶辞柯的阻拦, 直接闯进客厅,鬼鬼祟祟地四下环顾。 “奚大明星呢?” 找不到人, 她迷惑地挠了挠头,还试图去看箱子里装了什么。 叶辞柯打开秦寸雪乱动的手, 冷声道:“跑了。” “跑了?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秦寸雪一怔:“我都准备随份子钱了, 你现在告诉我人跑了?” 叶辞柯坐到沙发上, 翘着一只腿,漫不经心地敲着扶手。 “嗯, 她在我家住了一星期, 霸占了我家沙发,差点没把我的多肉淹死, 骗了我一个临时标记,还在之后睡了我的床。” 桩桩件件,她记得清楚得很。 叶辞柯轻笑起来:“然后告诉我她只馋我的信息素,想和我各取所需。” 好家伙,秦寸雪深知叶辞柯有多守A德。 在确定关系前越线的行为绝不会做,就算香甜的omega主动往她床上躺,她也会把人卷起来丢出去,并且“贴心”地送上一瓶抑制剂。 但她肯让奚泠睡自己的床,那就是把奚泠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估计在那一刻,连要举办什么样式的婚礼、去哪度蜜月都想好了。 实惨。 秦寸雪叹气:“她就没和你说是什么原因?” 而后她就见叶辞柯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抬眸。 “说了,她嫌我技术差。” 叶辞柯话音刚落,奶香味就袭卷了整个空间,带着与味道完全不符的强势,逼得秦寸雪往沙发里缩了缩。 意识到某人可能是心态崩了,她一边语速极快安抚道:“你冷静点,技术不好可以学!不要乱放信息素伤害无辜!” 一边摸出手机,幸灾乐祸地发了条朋友圈:[我的朋友,因为被诡计多端的omega欺骗了感情,内心崩溃,又哭又闹,呜呜呜好可怜啊。] 叶辞柯微笑:“你动作敢不敢再明显点?” 秦寸雪以拳抵唇,掩饰性地咳了声。 随后正襟危坐,以一种关怀倒霉鬼的语气说:“我想不通,你的腺体都这样努力了,奚泠居然还能跑?” “闭——”话说到一半,叶辞柯突然弓起背猛烈地咳嗽起来。 空气中弥散的奶味被香醇的葡萄酒味取代,这种神奇的情况,秦寸雪还是第一次见到。 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哪个字踩到了叶辞柯的痛脚,秦寸雪悠哉地倒了杯水,好心递给她:“哎哟,瞧把我们家叶崽气得。 ” 她咳得厉害,好半天才缓过来,也没接水来喝,而是垂着眼睫慢慢地摊开手掌。 白皙的手心上有一抹刺眼的鲜红。 是血。 秦寸雪脸色一变,立时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低骂出声。 她上前去拽住叶辞柯的手,不管三七二一往外面拖:“你现在跟我去医院做检查,立刻!” * 医院里,叶辞柯含了颗糖,甜甜的香气冲散了鼻息间消毒水的味道。 她事不关己地坐着,对检测报告上标红的数据视若无睹。 而秦寸雪换上白大褂,已经焦虑得转了好几圈,她停在叶辞柯身前,深吸一口气。 “每次情绪激动,信息素重组,都会消耗你的身体机能。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因器官衰竭而死。” “叶辞柯,我建议你离奚泠远点。两条腿的omega遍地都是,何必吊死在一个影后身上?” 看叶辞柯只是敷衍地颔首,秦寸雪拍起了桌子,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要是想,别说影后了,就连影视歌三栖王者omega叶伯母也能给你安排上啊!” 诊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白炽灯足够明亮,却没有一点温度。 打在叶辞柯身上,反而让她脸色更加苍白,恍若变成了一道触之即碎的幻影。 半响后,叶辞柯终于咬碎了最后一点糖,垂下眼睫自嘲道:“什么恶俗狗血剧情。” 她往椅背上一靠,轻飘飘地说:“我这辈子好像没什么遗憾,能活就活,不行就躺。至于我父母,不是还有我哥吗。” “虽然说起来容易,但你让我随便找个omega结婚,我还真做不到。” 眼前人固执得根本不听劝,秦寸雪气急败坏地挥手赶人:“那你滚回去躺着吧!我懒得管你。” 叶辞柯还真敢揣兜走人,连头都没有回,直把秦寸雪恨得牙痒。 要不是打不过,她早把人扣下来了。 又来回转了几圈,秦寸雪翻开通讯录,想找个治得住叶辞柯的人告状。 恰此时朋友圈有一个红点,她才看见宁岚在那条朋友圈下面回复了。 宁岚:[什么情况?] 秦寸雪:[气到吐血,刚从医院回去,你盯着点。] 宁岚:[私聊。] 秦寸雪打了老长一段话给宁岚,还顺手把电子档的体检报告发到了叶萋女士的私人邮箱。 做完这一切,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冷笑:“让你拉黑我,就等着被伯母骂吧。” 另一边,叶辞柯还不知道自己被卖了个彻底。 她拐弯去了趟洗手间,还有闲心洗手。 泡沫被清澈的水流冲刷掉,叶辞柯抬头看了眼镜子。 镜子里的人拥有精致漂亮的五官,眼尾上翘,斜眼看人时就多了几分凌厉。分明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鬓边一缕白发却格外的扎眼。 她眯起眼睛,喃喃自语:“好像昨天都没有的。” 叶辞柯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她的生命开始倒计时了。 可她一时半会儿不急着活命,想来还能在外面浪一阵子,做点有意思的事, 比如—— 抓猫。 正巧手机“叮咚”一声响,叶辞柯觑了眼,是宁岚发来的新消息。 [你答应导演的综艺,我帮你推了吧。] 看宁岚这表现,叶辞柯心下了然,绝对有人和宁岚说了什么。 她打字道:[说话算话,再反悔不太好。] 宁岚:[你还想去?] [去啊,我为什么不去?我又不心虚。] [。] 宁岚发句号就代表她同意了,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但叶辞柯还是心情极好哼着歌走出洗手间。 她准备去染个头发。 * 三天后,Y市。 箫湘这次是跟着奚泠一起过来的,毕竟她不放心。 这小祖宗回来后就一直有些晃神,做什么都心不在焉,她猜到了一点,但不敢问。 眼下节目组还在整理设备,奚泠就乖乖巧巧地和她一起窝在车上休息。 奚泠拿着支口红,抿着嘴补妆,闲聊似的询问:“最近有什么大事吗?” 回忆了一番,箫湘摇头。 “大事?似乎没有,但听我朋友说,她们圈子里有个倒霉A被O始乱终弃,气到吐血。” 这事情听起来有些耳熟,奚泠动作一滞,差点把口红画歪。 她心虚地扣了扣身下的坐垫,发出磨爪子的声音。 “真吐血了?” “谁知道呢,是夸张的说法也不一定。” 话题结束,两人沉默了几分钟后,箫湘终于忍不住询问:“骗到了?” 奚泠放下化妆包,转而去瞧窗外的人影。 她淡定地回答:“骗到了,很香。” 意料之中,箫湘点点头:“然后呢。” 渣猫蹙起眉,十分不满似的:“然后她想和我结婚。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因为一次临时标记,就要负责的传统观念呢。” “你拒绝了吗?” “嗯,我不喜欢她。” 箫湘瞥了眼车内后视镜,无奈地推眼镜,轻声道:“你不喜欢她,那你哭什么?” 仿佛是掀开了奚泠的伪装,她眼里的眸光晃了晃,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滚。 “因为我最喜欢的枕头落她家里了,大熊也没有带出来。”奚泠用手背抹掉脸颊的泪痕,磕磕绊绊地解释:“她还骂我。” 箫湘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强取豪夺”、“放狠话准备报复”之类的东西,心都提起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她骂你什么了?” “小骗子。” “……”箫湘无语片刻,这也叫骂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话。 她叹了口气:“你该的,人家没说要封杀你已经很不错了。” 叶辞柯脾气是真的很好,换个人还能让奚泠全身而退? “你要是真的难受,就去找她道歉,好好说清楚。” 奚泠垂眸,一滴水珠还挂在眼睫上,半落不落的样子。 “说不清楚,她可能已经不喜欢我了。说清楚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根本劝不动,箫湘只能干着急。 她终于憋不住了,问:“我坐不住,要出去逛逛,你要一起吗?” 奚泠摇摇头,继续补花了的眼妆。 于是带孩子带得头疼的箫湘自己打开车门,闲逛散心。 这次节目组选的地方是个古镇,青石板小巷,木质结构的小阁楼鳞次栉比,仿佛让人穿越回了千年前。 但箫湘没空欣赏,她心烦意乱,也没注意看路,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人。矮个子的姑娘趔趄了一步,怀里的文件洒了满地。 “抱歉抱歉!” 箫湘连忙道歉,蹲下来帮她捡东西。 那姑娘倒是温和,只低声道:“没事。” “是我没注意。” 箫湘把最后一个文件递给姑娘,不经意间瞥见了文件上的字迹。 她下意识地问出声:“《归园田居》你也是节目组的人?” 姑娘掀起眼帘,随口回道:“不是节目组的,是经纪人。” 经纪人?箫湘更起劲了,那不就是同行吗?还是一个剧组的同行。 她仿佛被打开了话匣子,无比自觉地找话题:“这么巧?我也是。这年头,经纪人越来越难做。我实在放心不下我家的艺人,只好跟过来了。” 宁岚赞同地点了点头,顺势接话。 “我家那个天天摆烂,工作能推就推,进组超过三个月的不接,要通宵赶飞机的不接,高难度的不接。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个。” “唉,我带的到是乖,就是太努力了。 不懂得推脱,什么事都赶着上,粉丝要求都尽量满足,拍完戏还要给粉丝跳舞,我都想劝她休息。” 嗯?乖、努力?听这描述,怎么有点耳熟。 宁岚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人,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同时箫湘也在思考这个矮个子经纪人,到底是谁,咋这么眼熟呢? 静默半响,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请问你手下的艺人是?” 停顿了几秒后,她们的声音再度重合。 “叶辞柯。” “奚泠。” 沉默,沉默是今日的主旋律。 自家艺人的那档子事,两人都有所耳闻。 宁岚才被秦寸雪拉着絮叨了好久,而箫湘对事情的起因经过更是清楚。 她动作局促地推了推眼镜:“原来是宁小姐,早有耳闻,真是赶巧了。” 可不正是巧了!谁知道叶辞柯会出现在这里! 眼前人因为个子矮再加上婴儿肥的脸蛋,显得有些幼态,但眼神成熟又冷静,听她提到奚泠时,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明显是知情的。 箫湘不知道奚泠看见叶辞柯时,会不会觉得尴尬,反正她现在面对宁岚是挺尴尬的。 事情怎么发展成了这样! 箫湘有些头疼,但还是想为奚泠求情,她试探地开口:“叶辞柯,她最近怎么样?” 都是人精,宁岚懒得和她弯弯绕绕,直截了当地说:“没事,叶辞柯脾气很好,搓揉捏扁随意。也不存在蓄意报复,仗势欺人什么的。” 被如此直白地戳穿了小心思,箫湘有些尴尬地推眼镜掩饰。 “我懂,我都懂,是我们家奚奚对不住。” 宁岚语气冷漠:“所以,请你提醒一下奚泠,不要再靠近叶辞柯了。” “好” 箫湘心情复杂地应答下来,望着身侧的宁岚欲言又止。 宁岚斜了她一眼:“你还想说什么?” “嗯我想见叶辞柯一面,有些话想说。” 宁岚嗤了声:“也行,你跟我来。” 得到了允许,箫湘心情忐忑地跟在宁岚后面,她忙着斟酌语句,又没看路。 直到再度撞到了宁岚的后背,才猛地停下来,茫然地抬头询问:“怎么——” “了?” 箫湘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光天化日之下,逼仄的小巷之间,本来应该呆在车上的奚泠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她抵着身后墙壁,满脸潮红,眼里含着盈盈秋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俨然一个被欺负的小可怜。 而她身前,一个带着兜帽的人横在当中,正好把去路堵了个严实。 “” 箫湘又惊又怒,这人是谁?!怎么好欺负奚奚! 而她身边的宁岚明显更生气,眼睛都瞪圆溜了。 “叶辞柯,你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秦寸雪:叶辞柯,被抛弃后又哭又闹,好可怜哦。 箫湘:叶辞柯脾气是真的很好。 宁岚:是的,搓揉捏扁随意。 被堵在墙角的奚小猫:真的吗,我不信QAQ —————— 是的,我本来准备早点更的,但是一不小心写多了,虽然我更晚了,但我写得多! 30-40 31、第 31 章 十几分钟前。 奚泠重新画好了精致的眼妆, 合上小镜子,扒拉着窗沿往外边看。 她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忽地眼前一亮。 忙碌的人群中好像走过去了一个显眼的白毛。 那白色染得极好,披散时也层次分明, 在太阳底下微微发光, 有一种铂金的质感。 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奚泠眯起眼睛, 摇下车窗探出头去瞧。 可惜白毛走得太快,她只能看见小半张侧脸,和纤长的背影,有点眼熟。 那白毛路过摄影棚时, 导演还朝她点了点头, 看起来是认识的人。 奚泠更好奇了,圈子里最近有谁染了白发吗? 她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压都压不住, 索性下车跟了上去, 想看看那人是谁。 古镇的街道七拐八拐,出了节目组的范围还有不少游客聚集, 各式花里胡哨的手工竹编挂在墙上,沿街叫卖声不止, 热闹得很。 奚泠带着口罩,小心地穿过拥挤的人潮。 幸好那人染着银白色的头发, 贼明显, 往人群中扫一眼就能看见。 并且白毛身边的游客回头率极高, 奚泠已经发现好几个暗戳戳盯着白毛看的人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呢!一直盯着陌生人看,一点都不礼貌。 奚泠心安理得地谴责, 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走到一处店铺时, 白毛还停下来买了样东西,奚泠也跟着停下, 假装去瞧身边小摊上的饰品。 直到白毛接过店家递来的纸袋,转身离开,奚泠才敢继续跟上去。 她走到那家店铺门口,才发现是一家卖桂花酒酿圆子的店。甜蜜的桂花混着酒香,让奚泠想起了某人的信息素。 一样的勾人。 她咽了口水,依依不舍地离开店铺,继续去找那个白毛。 那知晓就在短短几秒的时间里,亮眼的白毛就消失在了人山人海里。 举目望去全是正常颜色的头,奚泠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是拐到小巷子里去了吗? 主街旁边就是一条逼仄的小巷,因为后面是居民区,又没有什么店铺,所以人烟稀少。 青石板路向里铺开,斑驳老旧的墙皮上爬满了青苔,像是被时光遗忘的静谧之地。 她迟疑几秒,还是走了进去。 然后无头苍蝇似的在巷子里乱窜,才发现里面居然有好几条岔路,古镇的道路如蛛网四通八达,这还怎么找? 奚泠失望地垂下头,正准备按照原路返回。 一道阴影就罩上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奚泠茫然地抬眸,这一眼差点没把她吓得神魂出窍,转身就跑。 来人逆着光,但轮廓却清晰可辨。那慵懒的神情,奚泠曾在手机相册中见过无数次。 她那头银白色的头发被藏进了兜帽里,只从身前散出来一点,衬着那身雪肤玉容,妖异得不太真实。 叶辞柯! 怪不得自己会觉得那白毛眼熟。她怎么会在这里?怎么突然染头发了? 联想到各种可能性,奚泠的手背在身后,一点一点地攥紧了衣摆。 她能感受到,叶辞柯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仿佛一张细密的网,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不愿后退,便微微仰着头,对上了叶辞柯的视线。 叶辞柯平静道:“你跟踪我。” 并非疑问句,而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奚泠下意识地反驳:“胡说,这么宽的路,又不是只有你能走。” 没理会这虚张声势的猫叫,叶辞柯往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哭过了,眼尾都是红的。为什么要哭?” 奚泠一懵,心想这她都能看出来? 但嘴上还是逞强,不肯承认:“没有,你看错了,那是我的眼妆。” 叶辞柯又往前走了一步,垂眸回忆道:“你那天也哭得厉害,睡着了还时不时地哼一声。” 她散落的发丝被风吹起,白得有些透明。 奚泠超大声辩解:“那是疼哭的!” “哦?是吗。”仿佛是调侃某人的口是心非,叶辞柯嘴角扯出一个戏谑的笑:“你明明嘀咕着,好香,还想要。” 奚泠心脏差点蹦出胸腔,这话猫听了都想死。 难以置信,叶辞柯是怎么用平静的语气复述出这种令人羞耻的言论! 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可离开的道路被叶辞柯挡了个严实,看她模样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放过自己。 不如主动出击。 奚泠暗自磨牙,表面上却秀眉微蹙,拉下遮挡脸部的口罩,换了副楚楚可怜的神情。 她凑到叶辞柯身边,故意放软了声音,撒娇似的瞧她。 “我是想要,你会给吗?” 叶辞柯神情恍惚了一瞬,奚泠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大喜。 果然,有的人就算说骚话,本质上还是纯情又害羞。 然而还没高兴多久,她就听见了一声轻笑。 “我会。” 丝丝缕缕的葡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随着呼吸深入肺腑。奚泠后颈的腺体也逐渐发热,几乎让她目眩神迷。 见势不妙,奚泠就想从叶辞柯身侧溜走,哪知叶辞柯伸手一拦,她就被困在了墙与人的方寸之间。 腿软得不自知地往后靠,奚泠只剩下一个想法。 怎么、怎么玩不过叶辞柯了! 就着这样的姿势,叶辞柯低声问:“满意了吗?” 奚泠后背抵着墙,急急地喘着气,只觉得满口都是醉人的酒香,不禁在心里骂起了猫咪脏话。 明知道自己喜欢吸,叶辞柯还故意放出信息素,她也太坏了! 要是轻易服软,岂不是被她握住了把柄? 奚泠仰起精致的小脸,倔强道:“也就那样!” 这话刚说出口,她霎时就后悔了。因为叶辞柯脸上的笑意渐深,独属于alpha的小尖牙看得奚泠发慌。 她脑子里转过无数的说辞,想把自己从这困局中捞出去。 救命,就没人来管管叶辞柯吗?! 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哀求,一道满是怒气的女声响起。 “叶辞柯!你在干什么?” 叶辞柯松开手,“呵”了一声。 奚泠竟从中听出了点遗憾,这个人搞不好就是想做坏事! 那个气得跟河豚似的姑娘已经往这来了,叶辞柯却还无动于衷。 她还有闲心询问:“吃午饭了吗?” 奚泠秒答:“吃了。” 其实她没多少胃口,中午的饭菜一点没动。 奚泠心虚地用指腹蹭了蹭身后的墙皮,脆弱的墙壁顿时被她蹭下来一点白灰。 叶辞柯收了笑,眼底晦暗不明。 “又骗我。” 谎话被轻易戳破,奚泠更心虚了。 她刚想着要不要服个软,就见叶辞柯无比自然地递出一个纸袋。 就像曾经两人见面那样,叶辞柯会精心制作小零食投喂自己。 这次里面装的是桂花酒酿圆子,才买没多久,还热腾腾的。 奚泠摇头:“我不——” “不收就咬你。” “咬”字发音极重,让奚泠瞳孔颤了颤,这是什么新型威胁方式!猫听了都害怕! 她只能选择收下,格外小心地避开叶辞柯的手,去拎那细细的带子。 叶辞柯轻嗤一声,吓得奚泠差点就把手缩回去了。 等奚泠拿稳,叶辞柯才掀开兜帽转身离开,也带走了那醇厚的葡萄酒香。她那头白发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星子,绸缎一样光滑漂亮。 箫湘快步上前,与叶辞柯错身而过。 她满脸关切地拉住奚泠的手:“奚奚你没事吧?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奚泠往自家经济人身上一靠,细声细气地回答:“腿软,歇一会儿再走。” beta虽然闻不见信息素,但看奚泠这情况,也能把事情的大概猜个七七八八。 箫湘无可奈何地劝:“你躲着她一点吧。” 奚泠抿嘴不答,只盯着前面的人看。 叶辞柯和另一个矮个子姑娘停留在巷口,那姑娘显然在絮叨些什么,嘴巴一张一合语速极快。 比起方才的强势,叶辞柯在那姑娘面前乖得不像话,如同被训的大型萨摩耶,低眉顺目的。 随后叶辞柯更是低头,任由姑娘踮脚薅了把头发。 大概是说够了,姑娘终于拉着叶辞柯离开小巷,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奚泠突然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仿佛连空气中残留的葡萄酒香都带了点酸。 “那人是谁啊?” 箫湘:“叶辞柯的经纪人,叫宁岚。” 奚泠不依不饶:“经纪人和她是什么关系,怎么能随便摸她的头?” “……” “我都还没有摸过。” 她说完这句话就蹙眉,手把纸袋捏得“噼啪”乱响,特别委屈的样子。 箫湘对此感到头疼,她推了推眼镜:“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 奚泠一脸淡定地颔首。 “是的,叶辞柯的信息素变质了。” 箫湘:??? 某只猫为了说服她自己简直不可理喻,什么借口都想得出来。 没多久,信息素的效果完全散去,奚泠拍掉自己裙子上的墙灰,不急不缓地往回走。 妆容精致,面色从容,完全看不出方才被“壁咚”时的弱小无助。 两人回到节目组时并没有看见叶辞柯和宁岚,她们随意找了个人少的桌子坐下休息。 见奚泠扒拉开纸袋,端出一碗冒着热气的酒酿圆子,箫湘挑眉。 “她给的?需要我帮你解决吗?” 掀开盖子,香甜的桂花香扑面而来,奚泠吸了口气。 “不用,我正好饿了。” 她舀起一勺圆子,先抿了点汤汁试温度,确认不烫了才肯下口。 圆子软糯,糖渍桂花和着酒糟,酸甜可口。奚泠吃得正欢,脸颊鼓起一点,圆润了不少。箫湘实在不忍心败她兴致。 但有些事必须提前说,她压低声音:“我说为什么综艺的惩罚环节突然变了,以前都是施肥除草之类的农活。原来是叶辞柯在这里” 奚泠拿着勺子的手一顿。 “嗯?变成什么了?” “你没看流程?真心话大冒险。”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出现了叶辞柯那头白毛,和嘴角勾起的弧度。 奚泠顿时觉得嘴里的圆子不香了。 她捂住脸哀叹:“我能不拍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奚小猫:救救救!翻车了,钓上来的鱼要吃猫了!能不能救救猫!QAQ(疯狂伸爪子划水,试图逃跑。) 叶辞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有几分像从前? :) —————— 调整阴间更新时间的第一天,希望我明天也能这个点更新(叹气) —————— 32、第 32 章 节目组提供的临时休息室, 宁岚越想越气,絮叨了好几分钟。 “你凑上前去干嘛?嫌自己命长?” 这句话听了不知道多少遍,叶辞柯已经练成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大法。 随着叶辞柯敷衍点头, 她头上那缕被薅乱的白毛也晃了晃。 宁岚看得心焦, 拿着卷起的文件拍桌提醒:“都说了奚泠不是小白兔。” 叶辞柯打了个哈欠, 懒懒道:“不是吗,我看她还挺幼稚的。” “只在你面前幼稚吧?天知道她揣着什么心思,也就骗骗你这种傻白甜了。” 训完人,宁岚还要忙着去处理其他事情, 临走前再三警告叶辞柯不要靠近奚泠, 以防情绪激动。 叶辞柯目送自家脾气暴躁的经纪人离开,转头就把兜帽一拉, 遮住脸准备睡大觉。 她自己确实没有靠近奚泠, 是奚泠主动送上门来的。 跟踪技术极其差劲,分明就是在正大光明的看, 那□□裸的视线,让她想不注意都难。 小傻猫, 还会炸毛,真可爱。 诡计多端的omega也会心虚吗? 可惜不能多想, 也不能再多吓唬一下, 她生怕自己当场变味儿, 又吐血。 “笃笃。” 蓦然传来传来规律的敲门声,叶辞柯闭着眼睛回话。 “进。” 随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走出来一个短马尾、带眼镜的女人, 穿着打扮都十分干练。 她先礼貌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箫湘, 是奚泠的经纪人。” 叶辞柯掀起眼皮,瞄了箫湘一眼。 “我记得你。” “是的,我们在电话里聊过几句。”箫湘推了推眼镜,谨慎地坐到了叶辞柯对面:“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 叶辞柯坐姿随意,拉下的兜帽遮挡住了半张脸,语气也淡定,反而教箫湘摸不准她的态度。 她只能斟酌着开口:“奚泠她……有厌食症,和你相处后其实改善了不少。” 叶辞柯换了个姿势,用手支着头,手指开始轻点桌面。 难怪不吃饭,还挑食。 她手指敲击地节奏逐渐加快,声音却沉了下去。 “减肥?为了上镜?” “不,在我认识她的时候就有这毛病了。 她刚进圈时并不轻松,整个人紧绷得厉害,我都担心她哪一天会突然断掉。” 箫湘又推了一下眼镜,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叶辞柯:“虽然这样说很不礼貌,但是叶小姐,假如奚奚和你认识中的完全不一样,你还会喜欢她吗?” “好问题。”叶辞柯说完便沉默了片刻,才继续道。 “建立在谎言上的感情不堪一击,我并不是圣人,不能保证。但她都不肯给我看一眼,怎知我不喜欢呢?” 是个很普通的答案,但箫湘看得出叶辞柯是思考后才给出的回答,于是她坐直了,表情沉重。 “好我明白了,请叶小姐听我说。” “奚奚回去后换了电话号码,让我去查了好几个营销号和一个地址,最近总是焦虑得不吃饭。” “在今天见你之前还哭了一场,虽然她自称是因为把最喜欢的毛绒熊弄丢了。” “但她回去后就买了只新的毛绒熊,所以我觉得她难过并不是因为弄丢了熊。叶小姐,你懂我的意思吗?” 叶辞柯拧眉,前半部分她懂,奚泠最近遇到了烦心事,后半部分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新熊旧熊的? 于是她面无表情,诚恳请教:“不懂,能再说清楚点吗。” “……” 箫湘尴尬地捂住脸,为什么宁岚和叶辞柯都一样的直来直去,委婉一点不好吗? “我觉得她对你是有好感的,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不肯承认,至于这个原因我其实也不太了解。” “我不想看她这样别扭,就自作主张来告诉你。 另外,想请叶小姐劝奚奚多吃点东西,只有你给她的食物她多少会吃点。” 箫湘说完,就不动声色地去观察叶辞柯的反应。 面前人点桌子的手指就没停过,兜帽下露出的那半张脸,一直都是沉静的。 叶辞柯淡然道:“看我还有没有时间。” 箫湘的心霎时就凉了半截,这话说得,未免也太冷漠了。 她哪知道叶辞柯是真的在盘算自己还能活多久。 能活的前提条件是情绪平稳,不能激动,但箫湘说的话让叶辞柯的心里放起了烟花,“砰砰砰”,一朵又一朵,压都压不住。 叶辞柯索性掀开兜帽,带上了自己的蓝牙耳机,准备放首清心静气的歌来转移注意力。 箫湘站起身,又鞠了一躬:“叶小姐是有电话吗?那我就不打扰了。” “哦,那到不是,我放首《清静经》听听。” 箫湘:? 最恐怖的是,叶辞柯说完还拎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菊花茶,若无旁人地捧着杯子喝起来。 表情淡然,动作悠闲,配上那头白毛,丁达尔效应的光晕洒在她侧脸上,更添出尘之感。 整个人就跟要飞升了一样。 箫湘想不通,这人明明才把奚奚堵巷子里欺负,转眼就看破红尘出家了? 太可怕了叶辞柯这个人,简直就是变化多端、喜恶不定。 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多奇怪,叶辞柯看着箫湘道别后匆匆离去,还心想,经纪人都这样忙吗? 箫湘前脚刚走,后脚宁岚就推门而入,语速极快地吩咐:“准备一下,拍摄要开始了。” 然后就发现某个白毛异常兴奋。 “岚岚,刚才奚泠的经纪人告诉我,奚泠其实是对我有好感的唉。” 叶辞柯说完就控制不住地笑起来,那双眼睛一眯,灿烂得如同八九月的太阳。 宁岚表情一顿,随即换上了嫌弃脸,不耐烦地推她。 “你怎么啥都信啊,傻不傻,不准笑了,待会儿又吐血怎么办?” “哦。” 想到自己的病情,叶辞柯马上收敛了表情,跟着宁岚来到节目组布置好的场地。 很简洁,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上摆着满满一排浅黄色的奇怪饮料。 奚泠比她先到,目视前方,双手交叠在身前,坐姿端正得甚至有些刻意。 叶辞柯随意地坐下,拿余光瞥她,嘴上却道:“开始吧。” “好嘞。”导演比了个ok,开始讲解规则:“因为两位是最后一名,按规定得受罚。我们节目组向来不爱折磨人,惩罚很轻松的。” 叶辞柯腹诽,让她被迫开插秧机,这还不折磨人? 导演还不知道自己被某个小心眼的人“记恨”了,还在继续说。 “所以,你们每轮都可以向对方提问,或者要求对方做某件事。 回答问题出现迟疑、完不成对方的要求都要自罚一杯苦瓜柠檬酒。” 节目组还贴心地递上来一叠真心话大冒险的卡片,方便她们选。 最开始时,奚泠面带微笑,抛出来的问题也正常得很。都是些“爱看什么电影”、“最钦佩的演员是谁”之类的。 叶辞柯也没故意为难她,场面看起来无比的和谐,第一轮下来,杯酒没动。 等到第二轮,叶辞柯勾起唇。 她随口问:“奚老师为什么不爱吃饭?”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奚泠猛地转头看向叶辞柯,眸光晃了晃。 而后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垂下眼睫,自觉地端起一杯酒,小口小口地抿完。 这酒明显滋味不咋样,奚泠精致的五官差点皱成包子。 喝完后,奚泠用手背擦去唇上的水渍,轻声道:“我只是挑食而已。” 叶辞柯挑眉,不做表示。 轮到奚泠问时,她也没再按常理出牌:“那你为什么染头发了?” 叶辞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为情所困,一夜白头。” 奚泠的手一下子攥紧衣摆,语气里掺杂着些许慌张。 “真、真的吗?” 叶辞柯轻笑:“你几岁了,这种话也信。” 某人心虚,她吓唬起来就格外的得心应手。 可惜这种快乐在尝到剧组提供的苦瓜柠檬酒后就瞬间消失—— 这玩意儿又辛又苦,如同龙卷风摧毁味觉,比秦寸雪开的药还要恐怖。 她脸色霎时就冷了几分,看在奚泠眼里就成了显而易见的厌恶。 奚泠睫毛颤了颤,神色有些恍惚,连节目组的镜头都不看了。 第三轮,叶辞柯状似随意道:“奚老师有过喜欢的人吗?” “没有!” 奚泠秒答,反应快到不可思议,仿佛这已经成了她的本能。 随后她隐晦地瞥了眼叶辞柯的左手,细声细气地问:“你手上的绷带怎么回事?” 被奚泠这么一提,叶辞柯才想起来自己手上还贴着绷带,忘了撕,也不知道奚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来之前她总觉得头晕,被大惊失色的秦寸雪扣在医院,输了几天液。 说实话是不能说实话的,只能编点理由吓唬猫。 她顺手撕下绷带:“被猫拒了,气到住院。” 奚泠一楞:“你家养了猫?不对,为什么会住院?” “骗你的,重感冒输液而已。” 叶辞柯又端起一杯酒,屏住气喝完。 奚泠蹙眉,对她这样的行为不是很赞同:“能不能好好回答问题,感冒好了吗就喝这么多酒。” 叶辞柯从善如流:“也行,那就换大冒险吧,你能给我唱一首小跳蛙吗?” 奚泠垂着头,苍白的指尖又摸上了酒杯。 她喝完后声音有些沙哑:“抱歉,我现在唱不出来。” 现场的气氛一时沉寂了下来。 奚泠缓了缓,才用那双水淋淋的眼睛觑她,试探着询问:“那我能摸你的头发吗?” 叶辞柯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开玩笑,这要是让奚泠摸了,自己又激动到变味可怎么办? 况且宁岚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看那时不时在手机上打字的样子,搞不好是在向谁告状。 她可不想把这件事闹到母亲面前,万一母亲对奚泠印象不好可就不妙了。 叶辞柯刚想去拿杯子,略带冰凉的手就先她一步,夺过桌子上的苦瓜柠檬酒,一饮而尽。 这次奚泠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放下杯子,呼吸急促得很,叶辞柯甚至能看清她胸口的起伏。眼神更是失去了焦距,一片茫然。 “就到这吧。”叶辞柯对导演做了个手势,让他关了摄影机。 随后她来到奚泠面前,俯身询问:“奚老师?你还好吗?” 奚泠抬眸,撅着嘴很不满意的样子。 “你怎么不叫我奚泠了?” 叶辞柯眯起眼睛,有些不确定地询问:“这是,喝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箫湘震声:一边说骚话一边听《清静经》,谁看了不觉得有病啊? 奚小猫:她不肯让我摸她头发了。(猫猫痛哭jpg) —————— 零点前更新就是胜利! —————— 33、第 33 章 奚泠眼眸蒙上一层水, 说出话也含糊:“可能有一点点。” 叶辞柯问导演:“你们有没有准备休息的房间?” “有,在那栋房子的阁楼。” 顺着导演手指的方向是一栋木制小楼,飞檐上雕着精美的小兽,梁下刻的是花鸟虫兽, 历经千年依旧栩栩如生。 这里沿街的房屋, 下层全是商铺, 只有第二层的阁楼才能住人。 她正想着怎么把面前这只醉猫拎上去,就见奚泠手一伸,自然而然地缠上自己的腰,脸也埋自己身上。 嘴里还嘀咕道:“好细哦。” 温热的吐息穿过面料贴近皮肤, 叶辞柯不自觉地收腹, 想把奚泠推开。 奈何某人缠得死紧,根本不肯松手。 叶辞柯眯起眼睛:“……这叫一点点?” 全场鸦雀无声, 场记连板都忘了打, 惊愕地盯着台上那两人看。 导演赶紧拍手喊:“别看了,该干嘛干嘛去!不该说的也别说。” 剩下的人才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宁岚脸黑了大半, 用手肘狂戳站在身边的箫湘:“愣着干什么?快把奚泠带去休息。” “哦、好的!” 她快步上前,试图把奚泠和叶辞柯分开。 也不知这个平时柔柔弱弱的omega哪来的力气。掰手, 根本掰不开,推肩膀, 还死命往叶辞柯身上蹭。 活脱脱一朵抵死纠缠的菟丝花。 箫湘尴尬地推眼镜, 都不敢去看宁岚的表情。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最后叶辞柯叹了口气:“算了,我来吧。你去找宁岚, 不要让有心人拿这做文章。” 她说完倾身, 将奚泠拦腰抱起。 奚泠反应极快地把头靠叶辞柯肩上,像是早有预料。 她睁着双大眼睛, 委委屈屈地戳叶辞柯的肩膀:“叶辞柯,我是人唉,你搬我的时候能不能温柔一点?” 叶辞柯垂眸,毫无心理负担地威胁:“能搬你就不错了,再说就把你丢下去。” 怀里的人顿时安静了,动也不动,乖巧得如同一只洋娃娃,能随意摆弄。 叶辞柯大步流星地穿过街道,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板爬上楼。 阁楼虽小好歹五脏俱全,除了采光不是很好外该有的都有。床铺干净整齐,桌子上也放着几瓶水。 把人放床上,再抖开被子替她盖好。 叶辞柯刚想走,就见奚泠伸出爪子攥住她的衣摆,不肯撒手。 叶辞柯皱眉:“松手。” 奚泠咬着唇,可怜兮兮地摇头。 “我听见有老鼠跑来跑去,它会咬我的。” 醉了的人没有逻辑可言,也不存在可信度,叶辞柯无动于衷,一点一点地把衣服从她手上抽离。 “哪来的老鼠咬你?” 奚泠往杯子里缩了缩,轻声道:“有,我被咬过。” 她脸颊上是病态的薄红,脆弱无比。手上的动作却相当固执,又换了个地方继续攥着。 叶辞柯的视线落在奚泠手上,漫不经心地开口。 “酒量这么差还替我喝酒?” “” 叶辞柯换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换电话号码?” 可面前人依旧沉默,整个人就像一潭死水,抛给她的问题不能惊起丝毫的波澜。 就算是这样了,她还不肯放手。 叶辞柯任她拉着,又问:“那绑架你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奚泠蹙眉,声音似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干涩到沙哑。 “你不要管我了。” 叶辞柯居高临下地觑她,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我现在开始怀疑了,从始至终,你有相信过我半点吗?还是说我表现得太懒散,让你很没有安全感?”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凝滞的空气有了重量,压得叶辞柯有些喘不过气,她似乎是缺氧到眩晕,眼前只剩一片黑白噪点。 “叶辞柯。” 奚泠的声音忽远忽近,叶辞柯闭上眼睛缓了缓才开口:“嗯。” “你能留下来吗。” 奚泠说完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一块地方来,意思很明显。 叶辞柯淡漠道:“我老婆才能和我一起睡,你是我老婆吗?” 仿佛是被戳中了痛处,奚泠蓦然红了眼眶。 “我不配。” 她松手了。 她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小小的一只,只露出个头顶。 叶辞柯转身就想走,临到门口一顿,又倒了回去。 没听见开关门的声音,奚泠就从被子的缝隙里探出一双眼睛,巴巴地望着她。 酒精的效果好像并没有过去,换从前奚泠哪会说出这些话。她只会嘴硬地反驳,想法设法地把自己赶走。 叶辞柯重新坐到床边,慢条斯理地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在奚泠期盼的眼神中自己拿起来喝了一口。 奚泠眼尾往下拉,哀怨地瞧她。 冰凉的水流滑过喉咙淌进心底,压下了许多郁燥,叶辞柯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地说话。 “你觉得你不配,干嘛还来招惹我?” 奚泠苍白的手指把床带抓起褶皱,声线不稳:“我想吸点信息素。” 叶辞柯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床头柜:“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话,有道理吗。” 这下奚泠又头蒙进去被子里,声音细得堪比蚊蝇。 “我忍过,实在是忍不住……” 大半天没听见叶辞柯的动静,奚泠又把被子掀起一点缝隙,透过这丝缝隙去望她。 “叶辞柯,你生气了吗?” 叶辞柯面无表情:“我没有。” “真的吗?” “已经气过了。” “可是……” 她似乎要没完没了地问下去,直到叶辞柯亲口说出她想要的答案。 意识到这点后,叶辞柯立即打断,沉声道:“是的,我很生气。” 几乎是毫不犹豫,奚泠从床上撑起身,以极快地速度贴近叶辞柯。朝着那俊俏的侧脸就是一口亲亲。 “啾。” 脸上一软,像是最嫩的花瓣从上面拂过,温凉,又或是被羽毛轻蹭了一下。叶辞柯瞳孔缩了缩,心脏差点没跳停。 奚泠探身亲完,就凑到前面,歪头去看叶辞柯的反应。 她目不转睛,眼底埋着几分紧张。 “你还在生气吗?” 气氛静默得磨人,奚泠睫毛微颤,又凑上去试图故技重施。在她亲过来之前,叶辞柯先转身用食指抵住了猫猫头。 叶辞柯深吸一口气,叹道:“傻。” “你还说我脑子里装的是木屑,你才是不会爱人的那一个。” “你得先爱你自己,再学会诚实一点。在你能和我坦诚之前,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奚泠委屈地扯了扯她衣袖,试图讨价还价:“四分之三吧。” “不能。” “三分之二。” “不行。” 奚泠拿额头蹭了蹭叶辞柯的手,就像是猫咪撒娇。 “二分之一,我再亲你一口可以吗?” 叶辞柯给气笑了,诡计多端的omega。 “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凭你那岌岌可危的信誉吗?再说了,亲脸算什么亲?” 奚泠垂头,闷声应道:“哦,好吧。” 过了半响,她又忍不住开口询问:“那录节目的时候还能和你一组吗,我好柔弱哦。” “” “不行吗,那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发吗?” 嗓音又软又可怜。 叶辞柯觉得匪夷所思:“你怎么总惦记我的头发?嗯?” “你经纪人都摸了,我也想摸。” “宁岚那是——” 叶辞柯一句话还没说话,就听见了门外宁岚的超大声质问。 “叶辞柯你在干什么?磨蹭这么久?” 紧跟其后的箫湘连忙劝道:“宁小姐,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好。我有红枣枸杞茶,要不要喝?” 叶辞柯闷声不语。 木质阁楼有些老旧,人踩在木地板上会发出很大的声音。 可是自己现在已经听不清脚步声了,不然也不会被宁岚当场逮住。 奚泠见她不说话,无比自觉地躺回床上,还给自己盖好了被子。 “你走吧,我能理解,和我说多了话你经纪人会生气的。” 表现得十分善解人意,并且绿茶。 叶辞柯无言以对,她索性推门出去,就正对上宁岚恨铁不成钢的目光。 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叶辞柯假装没看见,泰然自若地吩咐道:“箫湘,帮奚泠换间房,别住阁楼。再给她喂一碗醒酒汤。” 宁岚鄙夷地斜睨她,仿佛叶辞柯是什么纯纯大冤种。 “伯母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别总在外面鬼混。” 叶辞柯一改那镇静的模样,满脸不敢相信。 “我妈?” 宁岚颔首:“是的,伯母很生气,她让你滚回去结婚。” “伯母找了十几个优质omega,你可以每天见一个,直到发现喜欢的为止。” 叶辞柯木着脸,有些生无可恋:“你还不如让我死。” 话音刚落就被宁岚呼了一把头,白毛撩乱了一撮,宁岚犹嫌不够,反复把它薅成鸡窝才肯罢休。 她薅完双手抱胸,包子脸上却满是不近人情的冷漠。 “那你去告诉奚泠,说你快死了,让她和你结婚。” “啧。” 叶辞柯快步下楼,看背影像是在逃命。 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箫湘小心翼翼地询问:“叶小姐的身体是出了什么问题吗?你方才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宁岚难得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你还挺敏锐。” 箫湘有些不好意思地推眼镜:“我只是合理地推测,如果奚奚听见你们方才的对话,肯定也能猜出来。” “别替奚泠说话了。” 宁岚嗤了一声,转身就走。 另一边,叶辞柯打开自己的工作小群,打字:[谁把我卖了?] 秦寸雪立刻跳出来:[你该!] 内鬼找到了,叶辞柯想和秦寸雪对质一番,消息刚发出就收到一个红色弹窗。 [你已被踢出群聊!] 叶辞柯:? 作者有话要说: 34、第 34 章 叶辞柯试着再加进去, 结果群主宁岚根本不放。 很明显,踢她出去的也是宁岚。 仗着优秀的体能以及摆烂的美好品质,叶辞柯在亲友圈作威作福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排除在外。 想到自己的事被秦寸雪抖落了个干净, 她就恨不得把这人拖进黑名单。 她直接私聊质问:[你卖我?] 秦寸雪:[叶崽, 呜呜呜, 我不忍看你深陷泥潭。奚泠到底哪里好,你要拿命去喜欢?] 叶辞柯:[啧,你知道我当初有多喜欢,现在让我立马放下这份感情, 岂不是在为难我?拔草还得留个坑呢。] 秦寸雪:[我知道, 叶二小姐最深情,你宁愿用冷链给她寄慕斯也不愿意先给我烤蛋挞。] 叶辞柯:[这件事过不去了是吧?] 秦寸雪:[我不管奚泠有什么苦衷, 我只在乎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养病。我通讯录里有十几个漂亮omega的联系方式, 你可以在养病的时候慢慢挑。] 只能说花心大萝卜,叶辞柯毫不留情地把这人拖入黑名单。 她回到休息室, 头有些晕,还差点一个踉跄跌倒。最后倚在窗边透气, 顺便散了点自己的信息素。 是苦涩的黑巧克力味。 怪不得感觉身体更虚弱了。 身后冷不丁地传来声:“我和导演谈过了,趁还没正式开始, 你可以随时走。” 叶辞柯一激灵, 肩膀都缩了起来。 她抬手按在胸口上:“吓死我了, 你走路怎么没声的?” 宁岚面无表情,踮脚薅了把叶辞柯的白毛, 用的是撸狗子的手法。 随后质问:“什么时候走?” 叶辞柯背靠着窗沿, 委屈地皱眉。 “我说要来的时候你可没这么急着赶我?” “因为你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 是个傻瓜恋爱脑。现在你认清了吗?”宁岚语气颇凶,眼神也严肃。 “你方才都差点站不稳了,你对你自己的身体情况没数吗?怎么还想着帮她?”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叶辞柯直接楞在当场,倒不是因为被说“恋爱脑”。 她义正词严地指责:“你怎么能偷看我!” 宁岚顿时翻了个白眼:“我早就来了,站你后面这么久你都没发现,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以她对叶辞柯的了解,根本不该出现这种毫无警惕的情况。 “” 场面一时寂静,叶辞柯无法反驳,她确实想尝试着帮奚泠一把,可奚泠本人好像并不愿意。 那只猫,总想跟着她,等她回头时却又转身就溜。 她无可奈何。 叶辞柯的白发刚被宁岚揉乱,现在又被风扬起,丝丝缕缕纠缠不休。 她伸手不慌不忙地抓顺了,轻飘飘地说:“明天走,在那之前还有最后一件事。” * 古镇沿河,清晨的时候便罩上了一层薄雾。轻纱似的绕着石桥流水,将昏黄的灯光晕染得更加朦胧。 叶辞柯倚在栏杆边,被晨风吹得眯起了眼睛。 等到雾再散了些,从古街那边走出来一个人,婷婷袅袅。 是奚泠。 她换了一件裙子,裙摆上绣的是昙花,光线落到银线上时明晃晃的惹人眼。 她站定到叶辞柯面前,神色倒是波澜不惊。 “箫湘说你找我?” 叶辞柯悠悠道:“奚老师昨天喝醉了酒,还记得和我说过的话吗?” 奚泠轻轻蹙眉。 “抱歉,我忘记了。” 很有礼貌,并且比上次跟踪的时候还要疏离。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叶辞柯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我还想说,我回去考虑了一下,觉得二分之一也可以。但你好像不记得,那就算了。” 话音刚落,奚泠秋水似的眸子一抬,亮了几分,秒答:“真的吗?” 随后才在叶辞柯似笑非笑的表情中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又慌慌张张地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将裙子攥出褶皱。 叶辞柯嘴角扯出一抹笑,露出点alpha的小尖牙,满目戏谑。 “假的,这你也信?” 被逗弄了一通,奚泠也没生气,只是抿了抿唇, “……你找我做什么?” 叶辞柯笑意未敛,却不说话,看得奚泠迷惑不已。 “你——” 奚泠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闻到了熟悉的诱人信息素。 随着醇厚的巧克力甜香逸散出来,她连忙后退几步,眼尾却还是漫上了艳丽的红。 自从昨天见面,她就发现这人是越来越不正经了,仿佛被打开了什么开关。 骚话和骚操作并存,还时不时地冷着张脸吓人。 叶辞柯直截了当地问:“香吗?” 奚泠又往后退了一步,手攥到指节泛白。 “嗯。” 她不明白,明明上次临时标记之后,她对叶辞柯的信息素已经有了一定抵抗力。 但现在来看,似乎情况没有丝毫的好转。 “是不是特别心痒?” 奚泠呼吸急促了几分,答案不言而喻。 可某人极其恶劣地勾唇笑道:“不给吸,你忍着。” 风一吹将甜蜜的香气收拾得一干二净,浓重的水雾刹那漫上奚泠的眼眸,眼看就要哭出来。 在奚泠彻底含不住眼泪之前,叶辞柯递出一个小袋子。 袋子里是整整齐齐的一排小盒子,还贴心地编了号。 奚泠吸了吸鼻子,声音里还有些颤:“吃的?” “不,这是信息素诱导剂,就是上次我在你家用的那种。” 奚泠迷茫地望着她,像是并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叶辞柯收起了方才的玩世不恭,很耐心地解释:“你大概还不知道,你和我的信息素匹配度太高,所以会互相吸引。” “临时标记有一定依赖性。我完全有理由怀疑,这种特性会在你身上放大,下一次发热期你会很难熬。” “所以我给你准备了这个,难受的时候就拿出来吸,慢慢就可以戒掉了,但是千万要记得定量。” 一滴泪沿着脸颊滑下,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奚泠哭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的,只是用手背擦眼泪,擦了又抹,止都止不住。 叶辞柯无奈地递给她一方纸巾:“哭什么,待会儿还要录节目,哭肿了怎么上镜?” 面前人丝毫不为所动,并且不肯接过纸巾。 叶辞柯只能耐心等到奚泠哭够了,才道:“你给我跳支舞吧,跳完我就放下了。” 晨雾即将消散去,阳光落在叶辞柯的白发上,竟然让奚泠有些恍惚,仿佛下一刻叶辞柯就要随雾一起散去了。 话题过于跳跃,奚泠突然觉得没由来的慌张,她顾不得自己沙哑的嗓音,连忙问:“什么放下?” 可叶辞柯并没有回答,只是懒散地站着,像是在等她的表演。 没办法,奚泠起了一个标准舞姿,没有音乐,全凭着节奏感旋转,舞步翩跹如蝴蝶。 眼尾那抹红是最自然的妆,回眸一望时能让人暂时忘记自己身处何方,只想溺死在那泓秋水里。 叶辞柯表情动作丝毫未变,心里却在想,这下终于能看到结束了。 一舞终了,奚泠呼吸还有些急,她还没来得及提问。 就见叶辞柯低声道:“吃早饭了吗?” 奚泠摇了摇头。 叶辞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伸手。” 奚泠迟疑了片刻,还是乖乖伸出手。 手心里被放入了一个圆润带着些许温热的东西,奚泠凝眸,发现那是枚没剥壳的水煮蛋。 一如曾经。 在那个宁静小村庄的清晨,叶辞柯也给了她一枚水煮蛋。 奚泠将手握紧,抬头发现叶辞柯朝她挥挥手。 “快回去吧。” 奚泠下意识地往节目组的方向走,走了几步发现不对,又回头。 “你不走吗?” 她蹙着眉,声音还有些颤抖。 叶辞柯淡然道:“快回去,乖。” 远处传来导演的大喇叭声,仔细听是在催促人员就位。 奚泠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穿过街巷,临到拐角处还要回望一眼。 直到又一声催促,奚泠匆匆没入小巷之中,彻底望不见了。 * 叶辞柯是跟着晨雾一起离开,这次连句话都没留下。 于是整场拍摄奚泠都在魂游天外,好在导演也没说啥,只叫她好好休息。 箫湘就替她推掉了剩下的通告。 忙碌的日程一下子变得空荡荡,奚泠回到自己的工作室,想找点事做,却收到了叶辞柯寄来的熊和抱枕。 完好无损,甚至还洗干净了,散发着柠檬的清香。 奚泠蹙眉,有些不知所措地问:“叶辞柯呢?” 电话打不通,社交账号也无人回应。 箫湘摇头:“没有消息,整个人就跟凭空蒸发了一样。” 她推了推眼镜,急切地劝:“奚奚,叶小姐的身体可能出了问题,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拒绝她。但我想说,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她很急,可眼前的人仿佛被施了什么咒语,一下子被定住了。 因为奚泠蓦然想起了叶辞柯那头染白的发,手上未取下的绷带,无血色的唇。 叶辞柯的病,是更严重了吗? 工作室里明晃晃的灯光照不进奚泠的眼底,那双眼睛黯然无神。 长久的沉默后,奚泠终于开口:“谢谢,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箫湘欲言又止好几次,还是什么都没说,自己推门出去了。 奚泠自己呆坐半响,不自觉地点开手机看,桌面是那张无比熟悉的照片,眉目慵懒,腰肢纤细。 这是她从“天寒将息”处偷来的。 当时全网只此一张。 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奚泠打开搜索软件,输入“天寒将息”四个字。 最多的答案是一首词。 词的第一句话就是,[少日春风满眼,而今秋叶辞柯。] 奚泠凝眸,缓缓读到这首词的最后一句:“我定思君拚瘦损,君不思兮可奈何。天寒将息呵。” “天寒将息呵……” 一字一顿,仿佛冰渣淬入了喉咙里,僵硬得可怕。 那个网友,和叶辞柯一样的老古板,也和叶辞柯一样的心软,朝她撒个娇,她的态度就会温柔一些。 她不禁自言自语:“怎么会有人连马甲名都不会取呢?这不是很好认出来吗。” 被强压下的失落和酸楚卷土重来,如同海啸时的浪涌愈叠愈高,终于一朝垮塌,浩浩荡荡。 她抱着熊把自己蜷了起来,越抱越紧,只觉得头晕目眩,已经分不清是因为缺氧—— 还是心疼得快要窒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出自辛弃疾《破阵子·赠行》 少日春风满眼,而今秋叶辞柯。便好消磨心下事,莫忆寻常醉后歌。可怜白发多。 明日扶头颠倒,倩谁伴舞婆娑。我定思君拚瘦损,君不思兮可奈何。天寒将息呵。 后一句的意思是,我肯定因为想念你甘愿消瘦憔悴,你不想念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天气渐渐寒冷,只能独自调养休息。 —————— 35、第 35 章 奚泠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仿佛成了一片影子, 顺着风飘飘荡荡,落地时四周是望不到尽头的黄土路,路上停着一辆车。 一个小女孩被抱下了车,眼里还盛着懵懂。 满脸的天真稚嫩, 但五官姣好, 是个美人坯子。 她仰着头看向身边女人:“妈妈?” 面容模糊的女人一句话也不说, 只将她推向一个老人。 老人面色阴鸷,语气里全是不满 。 “怎么是个omega?又不能干活,拿来有什么用?” 女人冷漠道:“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总之她不能再拖累我了。” 奚泠不禁闭上了眼睛, 心跳逐渐加快, 再睁眼时已经到了阴暗逼仄的阁楼。 “爷爷,我的手被老鼠咬了。” 阴鸷的老人便不知从哪倒出碗白酒:“擦。” 小女孩听话地伸手沾了点, 立时疼得眼睛鼻子都皱了起来。 她眼里滚着泪, 轻声喊:“疼!” 可这声痛呼并不能招来怜爱。 “啧,金贵!” 老人不耐烦地攥住小女孩受伤的手, 按入了那只装白酒的碗中。 奚泠的手一颤。 她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心跳声反而更加明显。 光怪陆离的画面渐渐滑向深沉的黑暗, 可她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 看着女人回来, 给她套上了舞蹈训练服。 口口声声说要将她培养成世界一流的舞者, 圆一个梦。 可那时的她身体并不够柔软, 脸上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 于是女人用脚踩着她的腰,毫不留情地往下压, 不管她脸色有多苍白。 “太胖了, 舞者必须得轻盈。妈妈对你很失望。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把你送回爷爷家。” 她不想回去, 便只能吃少一点、再吃少一点。 但女人尤嫌不够。 “妈妈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可你呢?你连一支舞都跳不好。” “奚泠,乖女儿,你不够努力,妈妈怎么会爱你呢?” 她开始起早贪黑地跳舞,哪怕脚趾磨到起泡也不能停,因为一旦犯错,那个已经模糊到看不清相貌的女人就会对她说—— “伸手。” “啪!” 木尺让皮肤火辣辣的疼。 奚泠缩起了手。 她那时没有朋友,哪怕是短暂的交集。因为女人会将她从一群小孩中拖出来,推搡到墙角。 训斥道—— “别和那些人玩,你想变得和她们一样蠢吗?” “你不依靠我,还能依靠谁呢?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除了我,还有谁会爱你?” 放现在轻易能被反驳的话语,可她那时候那么小,只会想要得到母亲的认可和“爱”,所以自觉地远离人群。 为了不被责骂。 当着众人的面,那女人一双眼睛里毫无情绪,她倾身扬起一只手。 “啪!” 奚泠捂住了脸。 精神对她发出的警告已经临近阈值。她觉得自己压抑得快疯了,随时都能跌入自毁的深渊。 想活下去的本能催使她策划了好几场出逃,结果无一例外是失败。 那女人好像无处不在,能轻易将她抓回来,丢进地下室—— “别动那些坏心思,没有人会喜欢狡猾的omega。” “omega的天性是温驯听话,你反驳我,是想没人要吗?” “只有贵重物品才值得被呵护,你觉得你配吗,嗯?” 奚泠闭上了嘴。 她好像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 好奇怪,她明明记得自己逃掉了,在一个雨夜从四层楼的阳台上纵身一跃,摔在了雨棚上,侥幸只崴了脚。 然后带着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和行李奔向了遥远的城市。 她一点一点地学着做出自然的表情动作,在娱乐圈无数次被算计后,开始学着算计人心。 这条路她走得并不顺利,可总好过回到那个女人身边。 她以为自己已经逃掉了,却还是忍不住拼命地奔跑起来,朝着梦境里唯一刺眼的火光,任由心跳越来越快,快要蹦出胸腔。 直到听见了一声,“奚泠。” 她才喘着气停下来,茫然地抬头,撞进了一片温柔的眼眸中。 叶辞柯不知何时出现,她灿然一笑,阳光在她的睫毛上跳跃,是浅浅的金色。 她说:“伸手。” 奚泠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最后还是听话地照做。 没等来记忆中的刺痛感,手心上放入了一颗小小的柠檬糖。 她盯着那颗糖果,蓦然想起那次临时标记之后的事。 叶辞柯掖好被子,随后倾身,低头在自己脸侧落下一吻。 她还以为自己睡着了,便毫无顾忌地轻叹:“真可爱。” 像是一片花瓣,拂过心上,荡起连绵不绝的涟漪。 又或是自己成了轻盈的羽毛,只需要被叶辞柯捧在手心里吹一下,就能飘得老高。 只差一点,她就会蹭起来问:“叶辞柯,你能不能再亲我一口?” 然而沉珂经年未愈,心病积重难医。 好不容易竖起的心理防线,被打破居然只需要一通电话。 她反抗那个女人带给她的一切,却发现一些东西早已刻入骨髓。 自卑与怀疑早已与她共生,警惕和逃避是她的一部分。 她觉得自己是被野草填满的娃娃,被叶辞柯那团火烧得卷曲发黄。 烧尽了内里这些无用的东西,就只剩一个漂亮的空壳。 什么都没有。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叶辞柯会喜欢自己? 要是让叶辞柯知道自己费劲心思地靠近她,还会觉得自己可爱吗? 自己并不是顶级的omega,如果有更好的,叶辞柯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丢掉吗? 怎么会有人,喜欢自己。 可会请她吃糖的是叶辞柯,会面红耳赤给她扣好衣服的是叶辞柯,会小心翼翼替她上药的还是叶辞柯。 从前不必多提,后来值得记忆的却全是叶辞柯。 最后一次见面,叶辞柯离开之前好像对她说:“你给我跳支舞吧,跳完我就放下了。” 她说她放下了。 脑子里“嗡——”的一声锐响,梦境就此破碎。 奚泠猛地惊醒,如濒死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吸气。呼吸急促,额头上全是冷汗,难以平静。 她低头,发现怀里抱着的熊早已被泪水浸湿。 方才的梦境仿佛是印证了什么,手机铃乍然响起,未备注的电话号码格外明显。 奚泠下意识地往沙发里缩了好几下,可那铃声没完没了。她望着手机,眼底晦暗不明,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起来。 电话里的声音带着点刻薄,与梦境中的如出一辙。 “听说叶辞柯从录制现场直接消失了?真可惜啊。” “乖女儿,你是被抛弃了吗?” 尾音上翘,更添了几分嘲讽。奚泠的心脏一缩,耳边响起止不住的蜂鸣。 可那道声音依旧清晰。 “你为什么不回到我的身边来?你明明只有我了,只有我才会爱你不是吗?” 奚泠嗓子疼到只能说出一个“不”字。 不是,那不叫爱。 对面的女人嗤笑了一声。 “aphla大多凭本能行事,你不会以为真有人喜欢你吧?他们只是被信息素吸引了而已。” 她颤抖着嘴唇,用尽所有力气才能稳住声线。 “不叶辞柯,她不是这样的人。” 奚泠说得很慢,但拥有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坚定。 叶辞柯她并非是被信息素引诱,她也不会让自己被信息素操控。 不等对方回答,她就挂断了电话,费劲爬起来却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脱力后径直跪坐到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屋外的箫湘听到动静,便直接推门而入:“奚奚?你怎么了。” 奚泠自己站起来扶住额头:“没事,我只是有些头晕。” 见奚泠坐到了沙发上,好歹没有再摇晃不稳,箫湘便松了口气。 “我有叶辞柯的消息了,听说季家要办一场宴会,邀请了许多omega,理由是想介绍季家二小姐给大家认识。” 随后感叹道:“这不是在给叶辞柯选妃吗?” 明明已经不再冒冷汗,奚泠脸色却更加苍白,整个人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轻易能被撕碎。 她抿着唇,目光失了焦距。 而后轻轻地说:“我要去找她。” 箫湘怔住:“你说想找叶辞柯?你想通了?” “嗯,你听我说,季家如此急着办宴会,可能是因为叶辞柯的病情和信息素、腺体有关。” 冷静下来后,奚泠的语速就变得极快,思路也相当清晰:“我要想办法进去,去找她。” 箫湘点点头,但眉头依旧紧锁。 “季家的宴会需要邀请函,圈里优秀一点的单身omega都有,可我们并没有收到。” 奚泠颔首:“我明白了,得想办法弄一张来。” 至于为什么自己没收到,答案很明显,季家并不欢迎她。 她咬着唇,手指有些焦虑地扣着沙发:“季家所寻找的omega,除却信息素等级高的,应该还有能让叶辞柯产生好感的。” 手指划过通讯录,找到“曲微月”的名字拨了出去,电话很快被接通。 奚泠开门见山,直接问。 “曲小姐是否收到了季家的宴会邀请函?” “是的,我的确收到了一张邀请函。大概是叶小姐让我走了后门,所以被误会了” 她很快明白了奚泠的意思:“这张邀请函于我并没有用处,如果奚小姐想要我可以送给你。” 奚泠没有拒绝。 “多谢。” 电话那头的曲微月柔声回答:“不,奚小姐帮了我很多,这点回报也不足以弥补恩情。” “邀请函我会寄到奚小姐家,祝你一切顺利。” 挂断电话,奚泠眼神又镇静了许多,甚至镇静到有些决然。 箫湘却还是很忧虑。 “奚奚,我是说如果,叶辞柯她——” 她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如果叶辞柯她不想要我了”奚泠垂眸,从喉咙里发出一点气音。 “那就算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36、第 36 章 季家别业。 叶辞柯百无聊赖地在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 随后又换了白子捏在手里。 落地窗外隐约可见举办宴会的花园,随着夜幕四合,人越来越多,端着酒杯微笑着打招呼, 互相寒暄。 秦寸雪匆匆踏入房间, 很不客气地在叶辞柯面前敲桌子。 “你怎么不出去?” 叶辞柯懒洋洋应声:“嗯。” 白子在指尖转了一转, 她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你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唉?窝在这里自娱自乐像什么样子?” 叶辞柯随口道:“都说了要认识我不是很简单吗,你让管家在墙上挂一张我的巨型海报,大家不都认识了?” 秦寸雪:“” 说是宴会,其实来参加的人都懂, 就是叶母想给女儿挑对象了。 以季家的实力, 赶着上前来的omega多的是,现在大都在花园里流连, 试图碰运气能不能制造一次偶遇。 奈何叶辞柯油盐不进, 鱼干一样的往地上一躺,翻身都嫌麻烦。 秦寸雪不敢相信:“真没喜欢的?” “没有。” 眼前人态度极其欠揍, 秦寸雪看不下去,当场把棋盘掀到一边。 “拜托, 你都快死了,怎么还这么挑呢?” 叶辞柯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新的五子棋, 摆上了:“啊对对对。” “妈的。” 秦寸雪气笑了, 捋起袖子上手, 拖着叶辞柯就往外面走。 某人根本不反抗,任由她推搡拉扯, 软得可以。 临到电梯门口, 秦寸雪突然就站着不动了。 从前能和自己打上几个来回,还敢把自己按在地上问“服不服”的人, 现在居然虚弱成这样。 她从未设想过这种情况。 身边人没了动静,叶辞柯不明所以。 “你干嘛?” 她转头望去,正撞见秦寸雪拿手背擦泪,眼睛里没了熟悉的玩世不恭,全是不知所措的惶然。 “行了。”叶辞柯颇为无奈:“我去还不行吗。” 秦寸雪秒变脸,开始殷勤地介绍起来:“好的,我和叶伯母都觉得白家的女儿挺不错,又纯又欲。” 叶辞柯迅速把秦寸雪推开,然后按下电梯的关门键,冷着脸留下一句。 “你滚。” 电梯直接下到一楼,她刚准备走出大门,就被一个侍应拦下。 那侍应有些面生,应该是刚来的,态度倒是恭敬。 “二小姐,叶夫人找你。” 叶辞柯皱眉,觉得十分费解:“找我?她不在宴会上玩,跑来找我干嘛。又要和我介绍新的omega?” 侍应连忙低头应:“啊,是的,她想让你和白小姐认识一下。” 想到秦寸雪方才也提过这个名字,叶辞柯就懒得多想,跟着人重新上楼。 侍应最后停在一间会客室前,替她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懒散地走进去,扫了眼却没发现叶夫人的踪影,只有一个倚在贵妃榻上的omega。 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叶辞柯转头就想走,却发现门早已关上。 并且随着“喀哒”一声脆响,彻底从外面反锁。 她掏出手机,发现根本没有信号,有人在这里安装了信号屏蔽器。 叶辞柯挑眉,斜了眼那位omega。 “还挺行。” 也不知道是在夸奖还是在嘲讽。 omega站起身,一袭旗袍勾勒出窈窕的身段,杏眼水润,红唇诱人。 “我叫白姣。”她自我介绍道。 叶辞柯开始环顾周遭的环境,满不在乎:“我对你是谁并不感兴趣。” 白姣脸色并不好,叶辞柯不留情面的态度让她相当难堪。 但她还是抬了抬下颌:“很快你就不得不知道了,毕竟今晚后我就会入住季家。” 随着白姣话音落地,一股栀子花的甜香弥散在房间内,并且越来越浓郁。 她好像进入了发热期,眼角眉梢透出几缕媚态。 “叶、叶辞柯,你的病拖不了吧?” 嗓音娇滴滴的,能让大部分alpha心软。 但不包括叶辞柯。 她瞥了白姣一眼,慢条斯理地从衣兜里掏出袋抑制剂。 从来没见过在家也要带抑制剂的人,白皎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你哪来的抑制剂?” 叶辞柯一脸理所当然,并不觉得奇怪:“单身A要学会保护好自己,我随身携带抑制剂怎么了?” 白姣开始警惕地往后退:“你别想让我喝!” 说完栀子花香又翻了一倍。 叶辞柯索性咬开抑制剂,自己喝。 一口入喉,燥热感骤减,甚至连栀子花香气都闻不见了。 她叼着那半袋抑制剂,慢慢靠近白姣,还顺手扯下了沙发布。 白姣上一秒还迷惑地看着叶辞柯,下一秒就被沙发布兜头罩下,从头到脚严严实实。 叶辞柯甚至用窗帘绳将白姣捆了整整两圈,绑紧了。 白姣被裹成了一个粽子,惊呼出声:“你干什么!” “防止你做出一些对我造成不良影响的事。” 叶辞柯回答完就翻出抽屉里的打火机,这里是会客厅,少不了酒水和香烟。 她干脆利落地将没用上的沙发布点燃。 白姣看不见,但能闻见空气中浓重的烟味,她顿时慌乱地大喊:“你疯了?” 叶辞柯懒得理她,干脆坐下来等。 火警报警器的蜂鸣响彻整间房间,并且会将具体位置发送到监控室。 没等上五分钟,大门就被打开了。 前来查看情况的保安有些惊讶:“二小姐?” “谢谢,麻烦处理一下,顺便将里面的人换一个房间关上。” 叶辞柯礼貌地道完谢,快步离开。 她不能喝抑制剂。 那个侍应生是个beta,所以闻不见。 但其实空气中的气味正在不断变化,从薄荷香变肉豆蔻香,最后是一股苦涩的艾草味,短短几分钟变了三次。 叶辞柯呼吸急促起来,她的信息素好像彻底失控了。 她就近找了间干净的客房,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秦寸雪在花园里找了半天人,又去问了附近的侍应生,才知道叶辞柯跟着人走了,最后听到火警才赶过来。 没想到刚转过走廊就看见叶辞柯进了房间,她连忙冲上去试图开门,却无能为力。 “叶辞柯!” 听见秦寸雪的声音,叶辞柯断断续续地说:“会客厅有一个发热期的omega。” “我知道了!你怎么样?” 眩晕感越来越重,叶辞柯背靠着门:“我喝了一袋抑制剂,好像进入易感期了。” 易感期的alpha会追逐omega的踪迹,外面那么多omega,万一自己冲出去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秦寸雪急得不行:“叫救护车,送医院!” 而门内的叶辞柯晃悠悠地走了几步,躺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好吵,外面似乎乱成了一团。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虚弱成这样,易感期还会发疯吗? * 宴会上灯影摇晃,觥筹交错。 奚泠躲在暗处松了口气,幸好宴会只看邀请函不看脸,否则就麻烦了。 她穿着一身漂亮的红裙,稍长后摆如金鱼的尾巴,行走间恍若流霞滚云。 时不时会有人朝她投来视线,但奚泠也一概不管,只专注于寻找叶辞柯的身影。 望不见,到处都望不见,她焦虑地攥着裙子 ,开始考虑要不要混进季家别墅里。 “奚小姐。” 一道清润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奚泠如同受惊的猫,下意识地缩了缩肩。 她回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男人。 他和叶辞柯有四分像,只是长了双风流多情的眼睛。 奚泠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季少时,星汉娱乐上下都称他为小季总,威望和风评都很好,平时待人总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 可是现在看向自己时,却好像带着刺。 “你是怎么进来的,嗯?” 奚泠垂着头,轻声答:“我想见叶辞柯。” 季少时勾了勾唇,却不会让人觉得他在笑。 “奚小姐,你在我们这里并无信誉可言,我妹如何,好像也和你没有关系。” 奚泠呼吸一窒,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可是如果在叶辞柯的家人面前退缩了,她该拿什么去见叶辞柯。 她抬眸,脸上带着几分恳切:“对不起。请给我一次机会,我只想见她一面,哪怕只有一面。” 季少时打量着她,而奚泠也一瞬不瞬地回望过去。 短暂的安静后,他忽地轻笑:“不行。我妹的病情又严重了,受不得刺激。” 奚泠的心一沉,再开口时已经有些急切:“叶辞柯,她身体怎么样了?” “嗯?” 她问的居然是叶辞柯的病情,这倒是让季少时有些惊讶。 他解释道:“不怎么好,信息素每变一次,她的身体就会虚弱几分。” 奚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在她面前,叶辞柯的信息素已经不知道变了多少次。 她还想再多问一点,就见有人匆匆过来:“少爷,二小姐她出事了!” 季少时皱眉:“她怎么了?” “秦医生说二小姐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情况不明。” “哪呢?” 侍应急忙带路。 季少时快步跟过去,他很急,没空管身后跟着的小尾巴。 于是奚泠跟了一路,直到来到叶辞柯的房门前。 秦寸雪已经不知道敲了多少遍门,但里面根本没人应。 她朝着季少时喊:“我怀疑她是晕死在里面了,找人把门撞开,唉——” 发现身后那抹红色的身影,秦寸雪一愣:“奚泠?” 奚泠眼底沉沉,声音却很稳:“叶辞柯的病,是需要标记omega的,对吗?” 秦寸雪还没回答,就见季少时先点了点头:“是。” 奚泠记得这栋别墅的外观,上面似乎是一个大型平台。 等到了肯定的回答,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转身上楼。 宽阔的平台四面是栏杆,奚泠找准方向探身,果然看见了叶辞柯的房间。 她动作极快地脱下高跟鞋,双手一撑就爬上了栏杆,缓缓站了起来。 张开双臂,如同踩着独木桥。 她的心的确走上了独木桥,她不能失去叶辞柯。 跟上来的秦寸雪看见这一幕,顿时觉得奚泠疯了:“这是五楼!” 足足十几米的高度,有些让人眩晕,下面是大理石地板,从这里摔下去不死也残。 奚泠没理会,咬了咬下唇,尽量集中注意力。 斜下方是叶辞柯所在的房间,从这里跳下去,或许就能落在房间的阳台上。 风从耳边过,撩起几缕发丝,秦寸雪的惊呼声自身后响起,可奚泠眼里只有自己的目标。 她从高台上纵身一跃,决绝得如同扑火的蝶。 哪怕后果是焚毁殆尽,也要投入她的怀抱里。 秦寸雪根本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那抹艳红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摔进了下面的阳台里。 “砰!”,阳台上的花盆碎了一地。 秦寸雪低骂了句,探过去大半个身子:“你没事吧?” 阳台上那抹身影似乎是动了动,好半响才晃晃悠悠地爬起来。 奚泠觉得自己全身都快散架了。 房间没开灯,阳台也很黑,腿上刺痛无比。手臂似乎也被碎瓷片划破,一抹全是粘腻的血。 可奚泠管不了这么多,她迈开步子,用尽全力拉开阳台的滑门。 一路跌跌撞撞,她终于如愿以偿,追着她的光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是想说说,关于我实在不想写虐所以熬了整宿写完三章把这个事件解决的事情。 因为当初说可能会有奚小猫的追妻火葬场,然后突然就发现会有小可爱期待这个火葬场。 但是我说的追妻火葬场和小可爱们想看的好像不是一个东西orz。 所以我仔细思考后,还是想解释一下。 奚小猫肯定是会追妻的,但可能不会太火葬,这源于她们的性格。 家庭环境让她敏感而又自卑,根本不敢相信小叶喜欢自己,也不敢去面对小叶这份喜欢。 所以她会一遍又一遍的自欺欺人,会过份在意粉丝的看法,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叶辞柯的喜欢,会告诉箫湘,只有珍贵的东西才有资格被好好对待。 她没有从过去的泥沼中走出来。 而小叶与她相反,小叶是生活在充满爱的环境里,无论是秦寸雪还是宁岚,还是她的家人,对她都是关心且爱护着的。 她只是木了点,是没谈过恋爱的母胎单身A,但她明白如何“爱人”。 会有人觉得,为什么小叶被奚小猫伤成这样了,还是想着去帮一帮奚小猫,还是要眼巴巴地凑上去。 因为她看得出来奚小猫在意她,她不明白为什么奚小猫非要离开她,她想去找这份答案。 小叶就像一团小火苗,哪怕被人泼了冷水,只要芯子还在,就总能慢悠悠的燃起来。 这就是我最开始想写的故事了,一个看似很会撩很会钓,实则不懂爱的人,和一个看似木楞直女,实则暖呼呼的人。 所以心软的小叶总是忍不住去回应奚小猫,看上去就像一个纯纯大冤种,但我以为,只有这种纯粹到有些傻气的爱,才能把奚小猫拖出泥潭。 我写文十分吃情绪,所以写我奚小猫和小叶的虐,感觉就像在虐我自己一样,很痛苦,十分痛苦。 甚至恨不得痛骂自己为什么会想出这种sb剧情。 看见一些小可爱的回复也确实产生了怀疑,我这段情节是否真的没有处理好。 情节问题需要在作话解释,在我看来只能说明我写得不够好。 因为是第一本文,我自认为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很多情感转折、剧情节奏处理得不够圆滑,细节并不明显。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大概会对前文一些内容进行修改,让它更加合理,尽量圆滑。 对于一些情节争议我躺平任骂,让小可爱们阅读不愉快了,我很抱歉。 这章过后,我不会再写火葬小猫了,小可爱们要是实在想火葬场的话,就把蠢作者火葬了吧。 37、第 37 章 浓郁的苦艾味让人头晕脑胀, 奚泠强忍着腿软的感觉向床边挪。 房间里静得可怕,奚泠甚至只能听见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按理说易感期的alpha不应该如此安静。 至于原因,奚泠只要想一想,心就跳乱了拍。她会无法承受那样的后果。 房间里没开灯, 视线里一片黑暗, 奚泠只能摸索着前进, 直到膝盖撞到床沿,逼得她趔趄了一下。 借着窗外的灯光,她看清了床上平躺的人影。 胸膛的起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白发肆意倾泻, 却枯燥得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叶辞柯。”奚泠喊了一声。 而叶辞柯毫无反应。 “叶辞柯?” 这次的嗓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可回答她的也只有寂静。 奚泠爬上床,把自己放进叶辞柯的怀里, 如蜷在庇护所里的小兽, 头紧紧贴着叶辞柯胸口,才终于听见了轻微的心跳声。 眼泪随即不受控制地涌出, 无法遏制的绝望感让她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几乎是是呜咽着开口:“叶辞柯,对不起, 对不起……” 抛开漂亮的皮囊和无用的内里,她能捧出的只有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了, 幸好它尚还鲜活, 尚还带着孤注一掷的血, 让她有勇气说出被自己深埋的话。 奚泠咬着唇,因为太过用力, 甚至尝到了点腥甜。 她哭得不能自已, 还要颤声说话。 “是我口是心非,不敢说真话。不关信息素的事, 我就是被你吸引了,是喜欢——” “就是,特别喜欢你。” 她头一次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并非只是被叶辞柯的信息素勾引。而是从一开始,在闪光灯之下,叶辞柯拿起话筒时。 她望向叶辞柯,就不禁想向她靠近。 同样清苦的青草香气渐渐与苦艾融为一体,omega的信息素正在不断安抚叶辞柯崩溃的腺体。 身下人皱了皱眉,本能地哼出了声。 被奚泠瞬间察觉,她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叶辞柯,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这次没让奚泠失望,在信息素的刺激下,叶辞柯正在悠悠转醒。 她极其缓慢地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有些失神地喃喃道:“我大概是在做梦……” “我刚才好像听见了,唔——” 不等叶辞柯说完,奚泠猛地探头,这次是朝着嘴去的。 唇齿相依,柔软与柔软互相试探,摩挲,连啧啧水声都缱绻缠绵。 甜蜜酥软,身心熨帖,教人恨不得就此捐身风月里。 叶辞柯瞳孔外扩,alpha的本能在脑海里疯狂叫嚣,要把怀中的omega标记。 让她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一吻毕,奚泠已经软成了一汪水,只能伏在叶辞柯身上小口小口地呼吸,眸光迷离。 她低吟道:“叶辞柯,你标记我吧。” 易感期的大脑成功被蛊惑,心悸到失去控制,叶辞柯无法拒绝。 哪怕这又是omega的诡计,她也甘愿沉沦至此。 她翻身将奚泠欺在身下,绵密的吻落在奚泠的额头、嘴角。 手滑过锁骨、肩膀往下探,却在手臂处触摸到了黏稠的液体。 叶辞柯: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地凑上去嗅了嗅。 浓重的血腥味终于盖过了信息素的甜香,叶辞柯顿时心跳骤停。 硬生生给她吓清醒了。 * 门外。 透过门缝逸散出来的信息素正在逐渐变得醇厚,也更加的尖锐刺骨。 秦寸雪和季少时都是alpha,因此清楚地知道其中的含义。 这代表着警告和驱逐,禁止任何人靠近。 秦寸雪忍不住调侃道:“得了,她好像还挺有精力的,看来不需要送医院了。” 她紧绷的肩膀垮下来,表情也不再凝重,明显是松了口气。 季少时点头:“行,你守着。我去查一下刚才的事,什么人活腻了,手敢伸到季家来。” 尾音低沉,嘴角也微微勾起,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是给气笑的。 他说完转身就走,留秦寸雪一个人面对针扎似的alpha信息素。 对于季少时的行为,秦寸雪表示强烈谴责,但谴责完也只能找个远点的地方蹲着,拿出手机给宁岚发消息。 说的是奚泠的事:[好家伙,那么高,她直接跳下去了唉!花盆都被砸碎了。] 宁岚:[然后?] 秦寸雪:[然后现在估计在和叶辞柯腻在一起。] 宁岚:[盆碎了,人没事吗。] 秦寸雪:[你提醒我了,要不等她出来给看看?] 宁岚:[。] 宁岚:[还是要盯着她点,别让叶辞柯又被骗了。] 秦寸雪:[行。] 刚放下手机,旁边门就开了。 秦寸雪都惊呆了,叶辞柯动作这么快? 走出来的确是叶辞柯,她眼底埋着焦躁不安,整个人看上去很紧张。 哑着声音道:“寸雪,找药箱。” 秦寸雪定睛一看,叶辞柯那身衣服都脏得认不出原样了,血痕与血点交织错杂,还有泥点子,特别是胸口处,晕开了几缕鲜红。 “啧,你们玩得这么激烈?” 叶辞柯嘴角往下撇,委屈起来:“全是奚泠的血。” 联想到阳台上的一片狼藉,秦寸雪了然。 她提醒道:“奚泠现在应该是被动发热状态。” “我给了她一个临时标记。” 自己摸到满手血时,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有心思标记奚泠,匆匆咬了她一口就出门叫秦寸雪来包扎。 最后等到药箱送来,房间里的信息素也差不多散干净了。 明亮灯光下,奚泠安静地坐在床边,脸上被瓷片划了道口子,正往外渗血。 手肘处也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擦伤,更别说腿上的伤口,几乎是小腿的一半长。 看着就疼。 可奚泠沉默不语,乖乖坐着。只在叶辞柯出现时,眼睛亮了亮。 她软声喊:“叶辞柯。” “我在。” 叶辞柯快步走上前,温柔地摸了摸奚泠的头,毫不意外地换来了奚泠的轻蹭。 她大概能想到事情的起因经过,这猫不顾一切地向她扑来,却带着一身伤。 让全身酥麻酸胀的感动过后,就只剩下心疼。 秦寸雪基本无视这一对秀恩爱的行为,拿出酒精棉,蹲下来查看奚泠腿上的伤口。 上面还覆着泥土,和一些细小的碎瓷片。 “啧。”秦寸雪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想把伤口清理出来。 就听叶辞柯急道:“你别碰她。” 虽然知道这是易感期的占有欲在作祟,但秦寸雪还是觉得很离谱。 “我不碰怎么治啊?” 叶辞柯垂眸,纠结了几秒后还是妥协了。 “那你能不能轻一点。” “行行行。” 简单的观察和处理后,秦寸雪开口道:“还好不深,但也要好好包扎。可能有点疼。” 她拿出酒精棉,轻轻擦去奚泠伤口上的泥土。 叶辞柯开始皱眉。 随后她又找出镊子,将扎进肉里的碎瓷片取出来,丢进盘子里。 叶辞柯抿了抿嘴。 在这期间秦寸雪几次去观察奚泠的反应,都只能看见奚泠平静无波的眼眸。 不会喊疼也不会向叶辞柯撒娇,乖得有些反常了。 为了检查有没有扎进深处的瓷片,她还得扒拉开伤口仔细看。 秦寸雪轻声提示道:“要是实在痛,你喊出来也没事。” 奚泠颔首,却也只是在秦寸雪撑开伤口时微微蹙眉。 忍耐力好到让秦寸雪都觉得惊讶。 反倒是叶辞柯,她像是终于看不下去,突然用手遮住半张脸,发出抽噎声。 露出来的眼眶已经红了一圈,眼泪都快含不住了。 秦寸雪:? 她觉得莫名其妙:“你干嘛?” 叶辞柯颤着声:“好疼啊,你能不能轻一点。” 秦寸雪眼神充满鄙视,嘴里毫不留情:“又不是你遭罪,奚泠都没说什么,你哭啥哭?啊?” “呜,可我看着疼。” 叶辞柯边说边用手擦眼泪,那张平时冷俏的脸哭起来倒满是委屈与可怜。 秦寸雪不关心,但奚泠连忙去向叶辞柯解释:“我不疼,真的。” 方才处理伤口时表情无动于衷,现在却慌得不行,还试图站起来去够叶辞柯的衣摆。 叶辞柯主动把手伸过去,与奚泠十指相扣:“我想把你带回家。” 奚泠急忙道:“都可以,随你。” 叶辞柯继续委屈:“可我刚刚想抱你出来,都抱不动了,怎么会有人抱不动自己的omega呢,呜——” “没有关系,我不在意。” 于是季少时刚回来就撞上了这样离谱的场面。 一个不知所措,一个嗷嗷大哭。 季少时人都懵了,脱口而出:“这是我妹?!” 易感期的alpha情绪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能大致分成焦躁易怒和脆弱敏感两种。 可他明明记得叶辞柯是前者,破坏力极强,怎么可能哭成这样? 但事实就是如此,让他不得不信,叶辞柯的易感期情绪彻底大变样。 “真是开了眼。”秦寸雪瞧了半响,忍俊不禁:“我认识她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 她感叹道:“她们两个,就像正极和负极。” 季少时虚心请教:“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只要站在她们中间,就能闪闪发光,活脱脱一个电灯泡。” 季少时顿时笑出了声。 秦寸雪面无表情:“你笑什么?你也是电灯泡。” 被这么一说,季大少爷笑容凝滞,突然也觉得自己多余起来。 “哦。” 作者有话要说: 38、第 38 章 本着对好友的关心, 秦寸雪决定给这两人腻歪的时间。 主要是叶辞柯在腻,死活不肯撒手,非要带奚泠回家。 让自己的omega处在别人视线下,这对易感期的alpha来说是无法忍受的事。 她应该把奚泠带回家, 藏起来, 然后在情|潮中抵死缠绵, 直到把空落落的心填满。 在奚泠第不知道多少次点头说好后,秦寸雪终于忍不住开骂。 “叶辞柯你有完没完?你家奚泠的伤晾着不管了?” 重新想起奚泠没处理完的伤口,理智终于占据了上风。 她委屈地“嗷”了声,退到一边, 一瞬不瞬地盯着奚泠瞧。 奚泠回望过去, 柔声安抚:“你别担心,包好了我就跟你回家。” 这一刻, 秦寸雪觉得自己在闪闪发光! 解决掉叶辞柯这个大麻烦, 她才得以继续上药、包扎。 在一边季少时越看越觉得好笑,直接拿出手机开始录像:“多难得, 我要给爸妈看看。” 秦寸雪深表赞同:“给我也发一份,等她清醒了我就去狠狠嘲笑。对了, 叶伯母呢?” “在发脾气,少不得把下面的人整顿一番。白家那omega居然让人混进我家做侍应, 差点就让她得逞了。” 一个发热期的omega会让所有alpha疯狂, 如果叶辞柯没忍住, 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现在过程虽然波折了些,至少结局还能让人接受。 几十分钟后, 秦寸雪终于处理好了所有伤口, 动作利落地整理染血的酒精棉和工具,头也不抬地吩咐:“别沾水, 两天换一次药。” 这边刚结束,那边叶辞柯就巴巴地凑上来,把秦寸雪挤到一边,对着奚泠说:“回家。” 季少时不得不提醒:“妈要过来看你。” “不行,现在就走!” 叶辞柯猛猛摇头,她一刻都忍不了。 她现在就要把奚泠带回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秦寸雪也能理解,易感期的alpha没有理智可言,也不会去思考,除了omega以外别的都不在考虑范围。 “让她走呗,先和叶伯母说一声,等易感期过了再谈。” 季少时颔首,转身离开,大概是去知会叶萋女士了。而秦寸雪决定帮人帮到底,直接把这两人给送回去。 一路上很顺利。 只是叶辞柯跟张狗皮膏药似的,黏奚泠身上,哼哼唧唧要抱她,而奚泠几乎是任她予取予求。 让秦寸雪把油门一踩再踩,好几次都险些超速。 等到了目的地,她赶紧把两人“赶”下车,恨不得立马离开这片是非之地,防止自己被狗粮撑死。 见秦寸雪准备走,奚泠连忙询问道:“等等,叶辞柯的病……” 瞥了眼某个满脑子omega的人,秦寸雪开始吐槽:“你看她现在能走能动,还能嗷嗷哭,哪像有事的样子。” “至于身体虚弱的问题,只能慢慢调养。你好好陪着叶辞柯,别让她生气难过。” 奚泠温顺地垂眸:“好,我明白。” 话音刚落身边就凑上来一个白毛,委屈地扯她裙摆,要把人拉走:“你怎么和她说这么多话,嗯?” 占有欲强到不可理喻。 奚泠慌忙转头,亲了亲叶辞柯的脸侧:“下次不会了。” 随后任由叶辞柯牵着她进门,没再说过一句话。 叶辞柯的家,哪怕许久未归也没落上半点灰。 所有陈设一如从前,奚泠离开时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但还是有变化的,比如来时非要让奚泠穿好衣服的人,刚走进卧室就拉下了奚泠的裙子拉链。 叶辞柯揽住奚泠的腰,将她带倒在床上,然后—— 然后看见了奚泠脸上的创口贴,和手肘处雪白的绷带。 肩带滑落大半,脸色苍白却一声不吭,只用那双水润的眼睛望着自己,一副任她为所欲为的模样。 叶辞柯:“……” 什么样的禽兽才会在omega负伤时标记她,那不是欺负人吗! 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不能碰,叶辞柯把头埋在奚泠肩上,狗狗似的去嗅探omega的信息素,以此来获得少许慰籍。 想到可口的小点心近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吃,她就不禁抽噎出声:“呜……” 眼泪吧嗒吧嗒滴落到奚泠的肩上,又被她手忙脚乱地擦去。 奚泠拍了拍叶辞柯的背,轻声道:“小伤,我可以的。” 可惜叶辞柯油盐不进,只肯抱着她边吸边哭。 “呜,不能。” “真的没事。” 像是为了表明决心,青草香的信息素随之而来,带着点清苦,对于叶辞柯来说却无比的香甜。 是□□裸的勾引,更是令她丧失理智的催化剂。 叶辞柯毫不犹豫地从床头柜中摸出一瓶抑制剂,皱着眉拧开瓶盖。 看见这一幕,奚泠慌忙起身,试图夺下叶辞柯手里的抑制剂。 可是为时已晚,她眼睁睁看着叶辞柯仰头喝了一口。 瞬间心脏缩紧,声音都在颤抖:“叶——” 然而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叶辞柯堵住,贝齿被轻叩开,探入了一只柔软的舌。 随之而来的,还有冰凉的抑制剂。 骨节分明的手按着她的后颈,她只能仰着头,被动吞咽。 抑制剂会压制信息素的产生,房间里的omega信息素已经变得浅淡。 吮红了那瓣柔嫩的唇,叶辞柯将奚泠拥进怀里,抬手揉了揉奚泠的腺体,揉得怀中人彻底软了身子。 她低叹道:“睡吧。” 说完就当真闭上眼睛,像是准备睡觉。 但也仅限于此,没等上一分钟,叶辞柯就开始小声抽噎。 那么大只的人缩成小团,肩膀一颤一颤的,看着就可怜。缺少omega信息素的安抚,她难过得快要哭了。 奚泠:“……” 就没见过这么会自我折磨的人。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叶辞柯:“不标记也可以的。” “不行,我会忍不住。” 拒绝得斩钉截铁,只能说叶辞柯拥有良好的自我管理意识。 奚泠神色复杂,还想再劝一劝:“你——” “别说了,睡觉!” 拿这人毫无办法,奚泠只能躺进叶辞柯怀里,抱着她的一只手陷入梦乡。 只是某人有没有半夜爬起来偷偷哭,就不得而知了。 * 这场突如其来的易感期结束于两天后,叶辞柯一觉睡醒,记忆回笼。 要不是怀里还抱着个人,她就该冲进浴室洗个冷水脸,冷静一下。 短短两天快要把她过去二十几年的眼泪都哭光了。 整天树袋熊似的扒着奚泠,连吃饭都不让奚泠动手,一定要自己喂。 让奚泠穿自己的衣服,换下来的裙子也不能丢,被自己洗干净拿去絮窝。 可是一件衣服怎么絮?她又开始对着奚泠撒娇,劝奚泠把衣服寄过来,直接同居。 幸好奚泠一直很配合,没有表现出对未来*生活的担忧,毕竟自己反应过度,宁愿给她灌抑制剂都不想标记。 叶辞柯只能安慰自己没有关系,人不要脸的次数多了,只会越来越不要脸。 察觉的怀里人动了一下,叶辞柯连忙低头去看。 奚泠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睛,用带着浓浓倦意的声音打招呼:“叶辞柯,早安。” 叶辞柯记得,昨晚自己一遍又一遍地问奚泠“喜不喜欢我”。而奚泠也很耐心地回:“喜欢,很喜欢。” 两个人闹到很晚才睡。 被心上人表白的滋味特别美妙,内心充盈,耳根发烫,她抿着嘴沉声答:“嗯,早安。” 态度非常克制,甚至有些僵硬了。 奚泠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一滴泪。 她把眼泪擦叶辞柯衣服上,仰着头嘟哝着问:“你清醒了吗?” 望进那双还带着困倦的眼睛里,叶辞柯淡定的表象顿时绷不住了,这两天奚泠被自己折腾得不轻。 她尴尬地扯了嘴角:“抱歉。” “没事。” 奚泠表现得十分善解人意,反而让叶辞柯更不好意思。 她索性起床:“你再睡会儿,我去给你做早餐,有什么想吃的?” 缩在薄被里的omega摇了摇头,没考虑这个问题:“你做的我都吃。” 那满是信任的眼神看得叶辞柯心都化了,满脑子都是怎么把这个人养胖一些。 早饭做好,奚泠的东西也寄到了家里。大概一个箱子的衣物和日用品。 叶辞柯扫了一眼,顺口道:“只有这么点吗?你的抱枕和毛毯呢?” 奚泠叉三明治的手一顿,慢吞吞地答。 “不用了。” “为什么?” 叶辞柯明明记得奚泠很喜欢,自己当初不小心拆了,她还让自己重新放好。 而现在奚泠抬眸望着自己,说的却是:“叶辞柯……你不喜欢乱七八糟的沙发,我会改。” 态度极其小心翼翼,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满是不安。 像是溺水的抓住了一块浮木,无论如何都不愿放手,只能不惜一切代价,拼命地往上爬。 没了易感期情绪的干扰,叶辞柯总算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奚泠她温顺到近乎是在讨好,从前翘尾巴、一脸骄矜的样子完全被她自己抹去了,滑向了另一种极端。 叶辞柯沉默半响,放柔了语气:“寄过来,我没有不喜欢。” 她抬手揉了揉奚泠的头,把人拥进怀里。 没想到甫一接触,就是出乎意料的触感,让她睁大了眼睛,又匆匆把人推开。 “等等,你衣服呢?!” 奚泠迷茫地扯了一下自己身上套着的睡衣,单薄的布料勾勒出曼妙的身形。 叶辞柯眼神乱飘,根本不敢看:“不是说睡衣!” “哦。”奚泠垂头,像是在回忆,最后悠悠道:“当时你不肯给我,让我就这么穿。” “” 被奚泠这么一提,叶辞柯就想起来了大半,顿觉生无可恋。 哈哈,不是很想在地球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表面:带回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实际:呜呜呜呜抱着哭。 表面:易感期的alpha没有理智可言。 实际:易感期的alpha没有智商可言。 表面:有omega的第一个易感期。 实际:叶辞柯丢脸实录。 39、第 39 章 正人君子一朝变流氓, 不会再有比这更丢脸的事了! 她刚准备转移话题,就见奚泠拈起一颗圣女果,继续道:“你还说外面觊觎我的人太多了,要做个记号。” “然后你就在我肩膀上留了个牙印。”奚泠吃掉果子, 清甜的汁液不小心沾到了嘴角, 又被她舔去:“说以后每天都要咬我一口。” 叶辞柯顿觉有些不妙, 冷汗直冒。 奚泠拿清凌凌的眼眸乜她,突然抬手拉下衣领,露出半只肩。雪白细腻的皮肤上,有一个明显的牙印, 周围也被吮出了吻|痕。 清清白白的雪染上了欲|色, 红得刺眼。 偏偏奚泠还满脸认真地问:“你今天也要咬吗?” 叶辞柯:! “把衣服穿上!” 身体比宕机的大脑更快做出反应,叶辞柯迅速地把奚泠的衣领拉回去, 又推她上楼。 “里面的衣服也要穿!” 卧室门将两人隔离开来, 叶辞柯一口气还没舒到底,木门就被猫爪子挠了挠。 身后传来奚泠柔柔弱弱的声音:“叶辞柯, 我的内衣在楼下箱子里。” 随后又小声补充道:“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自己拿。” 态度很克制, 仿佛在如履薄冰,叶辞柯听了有些不是滋味。 她不假思索直接道:“我帮你拿。” 再说了, 把人关进去又放出来, 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傻?不就是一件内衣吗, 人都亲了,还有什么事不能做? 许是触底反弹, 她突然觉得好受了许多。 随后淡定地下楼, 在奚泠那箱子各色的衣服中翻找了几分钟,翻出内衣几件。 和一条雪白的丝巾。 别的饰品都是混着放在一起, 而它被主人单独拿出来,珍而重之的放在盒子里。 过往种种历历在目,叶辞柯不由得勾起嘴角,但细品之后,酸涩感就大过了甜。 傻猫,当初还敢拿爪子扒拉自己,现在怎么变胆小了。 她得和奚泠谈一谈,一味的讨好和依赖,只会让奚泠时刻处在惶恐不安中。 且她要的不是这个精致玩偶,而是当初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小公主。 叶辞柯挑了套自己觉得好看的,从容不迫地上楼,自认为在脸皮这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 她可以。 脑子里想着事,叶辞柯没打招呼就推开门。 正撞上奚泠绑头发的场面,她许是准备换衣服,衣襟就半敞着,肤如白脂凝玉,堪称春色撩人。 她漫不经心地一瞥,叶辞柯就当场愣住。 好不容易搭好的心里建设在这片风光面前不堪一击,甚至连手中捏着的柔软布料都开始发烫。 她不可以! 奚泠倒是十分坦然,手一伸就要接过来。 “谢谢。” “不、不用和我说谢谢。” 叶辞柯以拳抵唇,垂眸掩住眼底的慌乱。可惜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成功暴露了她的内心。 没在想正经事。 满脑子都是方才的景象,再呆下去连灵魂都会变污,叶辞柯匆匆转身。 只来得及丢下句:“待会儿下楼,我替你换药。” 门一关,奚泠就一改方才的平静,蹙眉委屈地抱怨:“她什么时候才能标记我。” 她有些焦虑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得想个办法让她标记我。” 按照自己现在的看法,没有比标记更稳定的关系了。 奚泠的碎碎念叶辞柯恰好没听见,否则非得长篇大论,把这只尽想走邪门歪道的猫教训一番。 她找秦寸雪确认了换药的流程,等奚泠换好裙子下楼,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来这里坐。” 奚泠很是听话地坐下来,任由叶辞柯替她拆下手肘的绷带。 伤口不深,但是面积太大,而且换药前还要用酒精消毒,叶辞柯想想都觉得疼。 她拿着消毒棉签,比划了好几下才敢下手。 酒精难免会沾上未愈合的伤口,叶辞柯自己也受过伤,当然知道是什么滋味。 可曾经扭到脚都要哭上半响的人,现在一声不吭,漠然地看着叶辞柯换药,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叶辞柯皱眉提醒道:“疼就和我说一声。” “喊疼不能解决问题。” 奚泠无动于衷,叶辞柯却是不依:“能,不信你试试?” 像是拗不过她,奚泠终于松口,用蚊子似的声音喊:“有点疼。” 叶辞柯顺势俯身,向着伤口轻轻吹气,冰凉的风就带走了灼痛感。她吹完,又一路往下,最终在奚泠手背处落下一个吻。 “乖,不疼了。” 温柔至极。 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奚泠确实觉得好受了许多。 她眼见叶辞柯低垂着眉眼,干净利落地包好伤口,别的想法就压不住了。 泪水在眼眶里积蓄,把声音放软了几分:“还是疼,你能多亲一会儿吗?” 心上人哭着要亲亲,叶辞柯哪能说一个“不”字? 她捏着奚泠细瘦的手,在指尖啄吻了好几次。最后一吻落在脸侧,吻去了奚泠脸颊上的泪珠。 虔诚得像是守护公主的骑士,奚泠一颗高悬的心短暂地落了会儿地。 叶辞柯抬眸:“还疼吗?” “不疼了,但是”奚泠不自觉地扣了扣沙发布,局促地询问:“叶辞柯,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发吗?” 叶辞柯哭笑不得,怎么还想着摸自己头发? “想摸就摸,没必要问我。” 她说完垂首,主动把自己的白毛送到奚泠身边,方便奚泠来摸自己。 得到了许可,奚泠便抬手轻轻抚过白毛,本想着薅一把就停手。可手底下的触感如绸缎般光滑,不禁多薅了好几下。 她纤细的手指从发间穿过,如同一把小梳子,让叶辞柯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宁岚那样的手法是在薅狗子,奚泠这种才是真正的摸头。 可惜奚泠很谨慎,没摸多久就拿开手,又乖乖巧巧地坐好。反倒是叶辞柯,有一种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奚泠像是不经意地问:“你当初为什么要染白?” 还是原来的问题,这次叶辞柯倒没有开玩笑,随手拈了缕白发绕手指上。 她语气满不在乎:“虚的。长了几撮白发,想着保不准会长更多,索性全染成银白色,就看不出来了。” 奚泠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那手上的绷带” 其实不用叶辞柯继续,她已经知道了。 难以想象叶辞柯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顶着急速恶化的病情来到自己身边。 奚泠的泪水就跟断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哭得比方才还厉害。 她扯住叶辞柯的衣摆,颤声道:“我想帮你做点事,什么事都可以。我会做饭打扫卫生,还会修剪草坪和花。” 在非常努力地证明自己有用。 叶辞柯抽出纸巾,细细擦去奚泠脸上的泪,柔声安慰:“行,今晚的饭你做。” 其实叶辞柯在想,真不用,她心甘情愿,且这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治好的。但不给补偿的机会,奚泠就会一直愧疚下去。 很明显做了个正确的决定,小猫耷拉的耳朵又竖起来,三两下整理好衣裙,兴致勃勃地去挑选食材。 趁着奚泠在厨房忙忙碌碌,叶辞柯拿出手机给宁岚发消息。 [奚泠的资料?] 没等多久,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文件传输标志。 宁岚一如既往的实际,没说半句废话,直接甩给她一个文档,备注[叶伯母整理的]。 文档长达十几页,大半部分都是奚泠的优秀履历,从她签约出道到成为万众瞩目的影后,罗列详细。 甚至是一些小道消息都罗列得清清楚楚,哪怕是古早的女N号角色都被扒拉出来了。 但是在进入娱乐圈之前,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家庭情况,毕业院校。 都说奚泠拥有优渥的家庭环境,现在看来确实不差,从小到大就读的都是最好的学校。 她的母亲独自将奚泠抚养长大,只身撑起整个家,按常理说应该算得上劳苦功高。 可叶辞柯从来没有听奚泠提起过她的家人。 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能去问问奚泠本人。 但是应该怎么开口问,又是一个难点。 奚泠清醒的时候总是嘴硬不肯说实话,喝醉了倒还坦率一点。如果问不出来,就想办法把她灌醉再问。 嗯,自己真是个计划通。 另一边厨房,奚泠打开叶辞柯的酒柜,找准度数最高的那一瓶,“啪啪”地打起小算盘。 叶辞柯清醒的时候太正经,只有易感期和发脾气时会对自己动手动脚,得找机会让叶辞柯多喝点,搞不好有奇效。 不错,是个很好的方案。 于是等叶辞柯打扫完卫生,奚泠做好饭,一瓶高度酒摆上桌,喝酒的杯子用最大号。 两人心里都有鬼,一时间谁也没察觉不对劲。 奚泠捧上一盅汤,揭开盖子推到叶辞柯面前,眼巴巴地盯着她。 “鸡汤,你快尝尝?” 这一看就是放了猛料,药材比鸡肉多,清苦味也盖过了肉香,而且不知道奚泠是怎么熬的,汤汁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褐色,上面还飘着油光。 叶辞柯再次被奚泠的厨艺所震撼,脱口而出:“这东西能——” 话到嘴边,就想起奚泠期盼的神情,她硬生生改口。 “吃到的人一定会很幸福吧。” 为了用行动证明自己话里的真实性,叶辞柯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在奚泠目不转睛地注视下,喝了口。 苦,苦味摧毁了她的味觉。 这不是药膳鸡汤,这是放了鸡的药汤。让人怀疑,奚泠是不是想用药材补死她。 可奚泠用那双水润圆溜的眼睛望着自己,她说不出责备的话。 叶辞柯把这辈子的演技都用这上面了,勉力露出一抹赞许的笑。 “还不错。” “是吗。”奚泠莞尔,动作相当豪气,把大号酒杯往叶辞柯面前一放:“我们来喝酒庆祝一下吧?” 叶辞柯:? 好像有哪里不对,这句话不该自己先说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奚泠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 阴 今天叶辞柯也没有标记我,还让我把衣服穿上,她是不是没那么喜欢我了?(怀疑jpg) 40、第 40 章 酒是特级白兰地, 色如琥珀,香气浓郁熏人醉。奚泠斟了满满一大杯,怼到叶辞柯面前时还溢出来少许。 她自己的那份就只在杯底铺了薄薄一层酒液,对比太鲜明, 很难不让人怀疑些什么。 叶辞柯挑眉, 半带调侃:“就算你酒量小, 也不能这么区别对待吧?” 奚泠可怜兮兮地咬着嘴,仿佛在为这件事感到遗憾。 “有伤,不能多喝酒。” 被这么一提,叶辞柯才后知后觉, 伤口没完全愈合前确实不能多喝。 她倒是无所谓, 虽然很可惜,但下次再灌也不迟。 当误之急是解决掉面前这桌“黑暗料理”。为了给奚泠一些鼓励, 她只能硬着头皮吃。 清炒杏鲍菇, 有点咸,叶辞柯多闷了一口酒, 青椒肉丝,居然能把她辣到, 又抿一口。 白兰地被她当成了清口的饮料,硬生生地喝完了。 杯子见底, 奚泠又殷勤地倒满一杯。 而她自己滴酒未沾, 只顾着拿那双漂亮的眼睛望叶辞柯, 眸底全是期冀。 突然变活泼了,很不正常。 被这小骗子唬了好几次, 叶辞柯已经有了警惕性。 她放下酒杯, 一脸狐疑:“你不会以为能把我灌醉……吧?” 最后一个字发音极轻,刚说完眼神就涣散了些许, 看上去状态并不好。 奚泠顿时支愣起来了。 她探头过去,伸手在叶辞柯面前晃:“叶辞柯?你醉了吗?” 眼前人毫无反应,那只纤细的手就调转方向,朝着衣服扣子去了。 明摆着要做点坏事。 此时叶辞柯眼中的画面已经被黑白噪点替代,耳边嗡鸣不止,似乎是身体在抗议。 昏昏沉沉之间,她突然想起秦寸雪说过,她的腺体迫切地需要一个omega,最好的治疗方案就是标记。 上次濒临崩溃时,吸了口奚泠的信息素才缓过来。 叶辞柯刚想喊奚泠一声,就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人在扯她衣服。 来人太过明目张胆,哪怕看不见,她也准确无比地抓住了那只“非礼”她的手。 随后攥着纤细的手腕,顺势而上,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身上坐好。 位置瞬间转换,慌乱中奚泠下意识地攀上叶辞柯的肩。 直到与叶辞柯四目相对,她才意识到这人的脸色不太正常,哪有喝醉酒的人脸白成这样。 哪还顾得上什么计划,奚泠有些焦急地问:“叶辞柯,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眼前人不答,她急忙想去够自己的手机,腰却被紧紧锢住,动弹不得。 “别动。”叶辞柯虚得不行,连声音都有气无力,只能把头埋在奚泠颈侧,贴着她耳廓说话。 “来点信息素。” 奚泠一愣,很快意识到叶辞柯想干嘛。 她很是听话地释放出信息素,清苦的青草气息渐渐占领四周的空气,并且越来越浓郁。 带着热度的指尖偷偷摸摸地去解叶辞柯的衣服。 叶辞柯却先一步揉上了奚泠的颈后腺体,毫不客气地吩咐:“少放点,浓度有些高,我热得难受。” 她感觉浑身燥|热,仅余一丝理智强行吊着。 如同被捏住后颈的猫,奚泠的小动作被迫中止,瞬间软倒在叶辞柯怀里。 omega的腺体太敏感,她眼角沁出了点泪珠,还不肯服软:“不要,你赶紧标记我,病就能好了。” 叶辞柯的手就没从奚泠脖子上挪开过,她眼眸半阖,声音沙哑地威胁。 “那我就拉你一块儿坐牢,看看谁更能忍。” 奚泠:! 大部分时候叶辞柯都对她很好,表现得也格外纯良。 实在太有迷惑性,她都快忘了这人时隐时现的恶劣性格。 还有谁能比叶辞柯能忍?奚泠委屈得不行,但也只能少放点信息素,顺便低头把眼泪全抹叶辞柯衣服上。 随着信息素浓度降低,叶辞柯终于长舒一口气,抱着她的人形自动调节大补药,开始谆谆教诲。 “你最近不对劲,怎么变得小心翼翼了。你要学会提要求,学会拒绝。” 自动忽略前半句,奚泠抬眸,“啾”的一口亲上叶辞柯的侧脸,无比直白:“我能要一个标记吗?” 叶辞柯古井无波:“不行。” “那我能拒绝你的不行吗?” 这次奚泠把头搁叶辞柯肩膀上使劲蹭,声音又软又娇。 叶辞柯依旧无动于衷:“不行。” “……” 她甚至还搓了把奚泠的后颈,沉声道:“手放哪呢,别刺激我。” 将手从叶辞柯的腰身上挪开,向来很有礼貌的奚泠再也忍不住,在心底骂起了猫咪脏话。 她还什么都没干,怎么就刺激到这人了? 口口声声让自己提要求,说了又不给,不是逗自己玩吗? 对某人心里的想法一无所知,叶辞柯还在不轻不重地训斥:“你怎么回事?上次要临时标记,这次又非要标记。这是能随便给的吗?” 奚泠气得磨了磨后槽牙,语气里却透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你身体扛不住。” 心中一暖,叶辞柯安抚性地拍了拍奚泠的背,慢悠悠地解释。 “小猫咪,你听我说,AO的标记一旦产生就很难消除。” 奚泠不禁蹙眉,对叶辞柯口中的某个词汇产生了疑问。 “小猫咪?” 叶辞柯不理会,还在继续:“我不想你后悔,标记清除手术,多疼啊,还会有后遗症,我舍不得。” 标记加深了AO之间的联系,也如同烙印,去肉刮骨才能洗掉。 所以她当初表白时才会问奚泠,愿不愿意先交往磨合一阵子。 奚泠依旧闷声回答:“我没关系,也不会后悔。”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不吃饭,为什么不让我管你的事,嗯?” “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能解决。” 某只猫还是嘴硬不肯说实话,叶辞柯长叹一声,温柔地揉开了奚泠眉间的“川”字。 “傻猫咪,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你要是和我结婚,就是一辈子再也不分离,我怎会允许这些事成为我们之间的隔阂。” 长久的沉默,两人间只余浮动的暗香和清浅的呼吸。 许是被叶辞柯口中的“一辈子”所打动,奚泠终于张了张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不吃饭是因为我挑食。” 她保证自己的表情诚恳又认真,可耳边却传来叶辞柯的轻笑。 “又骗我呢?” 奚泠只觉得一股寒意上窜,来不及逃跑就被叶辞柯揉搓到全身发软。 她哪知道自己已经被箫湘卖了个彻底,还以为是演技不到位。 腺体被揉得酸软难忍,她眼泪汪汪,连忙颤着声讨饶:“我节食习惯了,吃多了总觉得自己胖。” 这一刻叶辞柯顿悟了,原来不用灌酒也能让奚猫咪说真话。 她威胁得愈发得心应手:“绑你的人呢?” “绑我的人是”奚泠话音一顿,那两个字堵在喉咙里,让她发不出一丝声音。 陈年旧刺,要拔出需得撕掉结痂的伤口。 眼见奚泠手指已经紧到发白,叶辞柯垂眸按住她的后脑勺,把人带进自己怀里。 紧密相贴,契合到没有一丝缝隙。 “嗯,这个问题不想说就算了。” 这样释然的语气反而让奚泠手足无措起来,她磕磕绊绊的,很努力地解释:“是我、是我母亲。” “我不想听她的话,就一个人逃出了家。” “” 不知何时,空气中新添了凉爽的西瓜气泡水香味,是alpha的信息素。 奚泠一下子就急了,叶辞柯身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会拨动她心弦,她白着张小脸,试图去摸叶辞柯的脉搏。 比方才问话时还要紧张。 可叶辞柯毫不在意,甚至还感叹道:“太好了,一直是苦艾味,我真的会感到信息素自卑。” 别的alpha都是些花香、果香、高级木香,她放出来就一股子苦味,平白少了竞争力。 叶辞柯柔声安慰:“我没事,甚至感觉好点了。” 奚泠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想判断出话里的真假:“真的没有事吗?” “嗯。” 她确实没说谎,这次信息素重组的瞬间,累日的疲惫感被一扫而空,身体轻松了不少。 虽然看上去安然无恙,但奚泠还是担心,叠声催叶辞柯:“你去休息,我来收拾就好。” 叶辞柯没有拒绝,为了控制住自己不被信息素影响,她精神绷得很紧,现在放松下来就不免觉得累。 正准备上楼,奚泠放桌上的手机“叮咚”直响,叶辞柯瞥了眼:“是没备注的电话。” 奚泠忙着收拾碗筷和厨房,头也不抬。 “没备注的挂掉就好。” 叶辞柯当然是直接挂掉,没了来电显示的遮挡,手机桌面就大大咧咧地展示出来。 自己的高清无水印照片。 叶辞柯记得这张自拍只在一个地方发过,但不排除被人搬运到别处,又被奚泠保存下来。 虽然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想到心上人的手机桌面是自己,她心情就好了不少。心平气和地爬上床躺好,闭目养神。 没躺多久,身侧就贴上一股暖源。 她能感觉到奚泠在盯着自己看,盯了一会儿就把整个人塞进自己怀里。 毛茸茸的头也贴着自己的胸口,时时刻刻监听心跳声,仿佛这样才能有安全感。 怀中人的呼吸趋于平稳,趁奚泠睡熟了,叶辞柯给宁岚发消息。 [奚泠的家庭情况只有这点吗?我妈给你发文档时没说什么?] 然后又切到秦寸雪的聊天框:[信息素又变味了,要做个检查。] 秦寸雪:[?] 秦寸雪:[三天了,三天了!你难道什么都没做吗?我知道你宠她,毕竟你宁愿用冷链给她寄慕斯,也不愿给我寄蛋挞。但也不能宠到这种地步吧?] [我现在开始怀疑了,你是不会还是不行?还是技术太差被奚泠嫌弃了?] 叶辞柯:[你等着。] 秦寸雪不屑一顾,等就等,现在又不是打不过叶辞柯。 翌日,秦寸雪没等到叶辞柯找上门,却收到了从叶家里寄来的满满十大盒蛋挞,以及附言一句—— 吃不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奚泠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 晴 叶辞柯宁愿抱着我吸,也不愿意标记我。 虽然她说了一大堆,但是我只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标记我,毕竟我真的很喜欢她。 换一个人这么逗我玩,早挠死了。:) 40-50 41、第 41 章 奚泠坐在高脚凳上, 看叶辞柯烤蛋挞。 制作酥皮,倒入内陷,厨房里溢满了牛奶和淡奶油的浓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一盘十个, 足足烤了四盘才罢休。 期间还抽出空给奚泠做了抹茶味的手指饼干——不放糖版本。 奚泠用牙齿磨了磨饼干, 状似不经意道:“你和秦医生很要好吗?” “嗯, 她家与我家是世交。学生时代就玩在一起。” 叶辞柯把蛋挞装进保温盒里封口,再递给快递小哥,叮嘱他千万别弄丢了带话的小纸条。 等回头,发现奚泠还呆坐着, 目光不知道落到了何处, 没个实感。 看起来茫然又无措。 叶辞柯走过去,试着往猫嘴里塞了根饼干。 那根饼干送到奚泠嘴边, 就被她下意识地叼住, 投喂进行得十分顺利。 叶辞柯眼睛里染上了笑意:“在想什么?” 奚泠垂眸,嚼着饼干含糊道:“你的朋友和家人, 有没有喜欢的东西呢?” “准备送礼?” 被戳破了小心思,奚泠索性直接承认:“是的。” 叶辞柯清楚, 因为先前的事,宁岚对奚泠的态度算不上友善, 自家哥哥估计也看人不爽。 受了这些冷眼, 奚泠却从来没在自己跟前抱怨过一句。 她并非只是心疼奚泠, 更觉得这只猫聪明,抱怨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只会徒增嫌隙。 叶辞柯又捏着饼干喂猫, 仔细给奚泠讲。 “秦寸雪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去酒吧喝无酒精饮料, 看点漂亮姐姐,随便送她点贵的就行。” “宁岚刀子嘴豆腐心,不用把她的话放心上,但她是个工作狂,偶尔会颈肩痛。” “我哥看起来光风霁月,其实满肚子坏水,最近的爱好是收集玉器。” 她说一句,奚泠就轻轻点一下头,想来是全记住了。 奚泠舔掉嘴角的饼干屑,小心翼翼地措词:“你爸妈,喜欢什么样的omega?” 抬手摸了个空,叶辞柯才发现小零食已经被喂掉一大半,她分外遗憾地叹了口气。 “奚泠,我家没你想的那么复杂。爸妈都是好说话的人,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不用特意改变。” 奚泠乖巧地“噢”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 聊到了家里,叶辞柯话匣子就打开了,她靠着吧台,用手支着头慢条斯理地回忆。 “当初我在家一三五线上处理工作文件,二四六把没处理完的全甩我哥,周天直接开摆,我爸看不下去了,让我滚去娱乐圈打拼,扬言不会再管我。” “没想到天高皇帝远,还有宁岚替我打点,就地一躺,简直比呆家里还要快乐。” 奚泠:“” 二世祖的快乐她不懂,她正在为心里的礼单添砖加瓦,然后以此作为敲门砖。 融入叶辞柯的生活,成为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大概是奚泠沉默好半响,叶辞柯还以为奚泠被她的摆烂行为惊到不想说话,连忙小声地保证。 “不会再这样懒了,为了养猫咪,我会努力一点。” 上次脑子不清醒,不小心把给奚泠取的外号喊了出来,多喊几次,就不觉得脸红了。 果然不要脸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多。 “差点忘了问,你是从谁哪知道我身份的?” 奚泠抬眸望她:“猜出来的” 如果叶辞柯再追问下去,她就该撒个无伤大雅的小谎,把自己曾经的算计都藏起来。 但叶辞柯只是隔着一个吧台,倾身来抱她:“真聪明。” 语气里满是骄傲。 叶辞柯耐心地安抚着她,一遍又一遍,可她仍觉不够。 她要的不止是拥抱、亲吻。 门铃“叮咚”一响,终止了表面上的温馨和内里潜藏的筹谋。 奚泠跳下高脚凳,趿着鞋哒哒地前去开门,然后拖进来一个大箱子。 箱子里的是她拜托箫湘寄过来的抱枕、毛毯。 她拿出来一个,回头去望吧台后面的叶辞柯,仿佛是在询问可不可以。 叶辞柯毫不介意:“沙发以后归你了。” 于是奚小猫开始忙忙碌碌地布置沙发,铺摊子摆抱枕,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连带着叶辞柯也勾起了嘴角,真可爱,想把她按进窝里亲。 恰此时奚泠放在吧台上手机嗡嗡震动,叶辞柯扫了眼,发现还是一个未备注号码,和昨天的不一样。 这次叶辞柯没多想,直接替奚泠接了,还顺手按下了免提键。 “小猫,有人找。” 短暂的静默后,手机里响起一道女声,又尖又细,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嘲讽感。 “你居然叫她小猫?” 奚泠抱着枕头的手一僵,不敢置信地望过去。 她整个人如同被钉死在空气里,动弹不得,甚至忘记了呼吸。 叶辞柯皱起眉,来不及回话就听手机里的女声继续道。 “既然如此,你听过弃猫效应吗?被丢弃的野猫再找回来会变得很乖很听话。” “为什么你不把奚泠丢掉,重新找个omega疼?反正比她好的omega多的是,不是吗?” 话里仿佛是淬了毒,其心可诛。 叶辞柯陡然冷下脸:“我和奚泠怎么相处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来指使我?” 如此明显的挑拨离间,哪怕是好脾气如她,也忍不住发火。 叶辞柯挂断电话,转头却发现奚泠脸色惨白如纸,那双漂亮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 她心里霎时升起了不妙的预感,几步走上前。 “叶辞柯” 奚泠试图往前挪,差点被地上的箱子绊倒。 她踉跄了一下,再抬头已经眼神有些茫然,叠声唤:“叶辞柯?” 哪怕叶辞柯现在就站在她面前,也好像看不见似的。 叶辞柯连忙将奚泠整个人拥进怀里,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我在这里。” 怀里人在止不住地颤抖。 仿佛是被某个无法接受的结局吓到,她眼底的一泓秋水被恐慌搅成碎片,攀着自己的手,更是凉到仿佛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叶辞柯。” 奚泠睫毛翕动,豆大的泪珠沿着脸颊滑落,洇湿了叶辞柯的衣服。 她声音嘶哑,如同受惊的猫:“如果哪天你不要我了,可不可以提前告诉我?” “可是别的omega能做的事,我也能做。你只要告诉我——” 叶辞柯沿着奚泠的脊背来回抚摸,想把毛顺平:“奚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 “可是、可是” 奚泠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她完全陷入了自编自造的恐慌里,自我束缚,且无法自拔。 几次尝试都劝不动,叶辞柯无可奈何,低头朝着奚泠的后颈就是一口。没真咬,只是做了个样子。 但alpha的尖牙抵着脆弱的腺体,本能使得奚泠立刻安静了下来。 随后又趁着奚泠愣神,叶辞柯把她压到沙发上,以吻封缄。 用一种强势、不容拒绝的手段昭告她的存在。 奚泠被亲到缺氧,眸光迷蒙,眼尾一抹红,极艳。小巧圆润的唇珠也被吮肿了,蒙上薄薄的一层水光。 她胸口随着喘气声上下起伏,看着就可怜。 叶辞柯沉声道:“现在能听我说话了吗?” 急促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缓,奚泠眼眸半敛,轻轻颔首。 叶辞柯放缓了语速,温柔到近乎诱哄。 “当初宁岚和秦寸雪都劝不动我,现在几句莫名其妙的话,怎么可能动摇我的心?” “再说了,我还等着吸你的信息素来治病,哪会轻易放你走。” 她抱着奚泠,把沙发上搭好的小窝挤得乱七八糟,没放稳的抱枕掉落在地也没人管。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抱着,感受彼此的体温、心跳和存在。 直到将此刻入灵魂。 这件事就此揭过,叶辞柯没问没打电话的人是谁,奚泠也没提。 她重新布置好沙发,窝叶辞柯怀里在里面玩贪吃蛇。 叶辞柯把下巴搁奚泠肩上:“我下午要去做一个身体检查,你呢?” 奚泠蹙眉:“箫湘给我接了杂志封面拍摄,可我想陪你去检查” 被叶辞柯毫不犹豫地拒绝。 “不,你该回去工作,你都多久没营业了,粉丝该急了。” 一提到粉丝,奚泠纠结地拧紧裙边,最后还是选择听叶辞柯的话,去工作。 她等箫湘来把奚泠接上车,敲了敲车窗,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小猫,晚上见。” 奚泠扒着窗沿,依依不舍挥手,隔了老远还在望她。 车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叶辞柯顿时敛了笑。 她知道打电话来的人是谁了,也知道奚泠连日的惶恐不安从何而来。 昨晚宁岚给她的答复还映像深刻—— [叶伯母说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如果你还是这样懒散,遇到事情就拖着不解决,活该没老婆。] 她慢悠悠地往车库去,随手拨了个号码,报出一串数字。 “这个电话后面的人,我要她所有的信息。” * 奚泠指尖快速地点着手机屏幕,她在编辑新的微博。精心准备的自拍发出去后,才满意地点开热搜。 季家宴会邀请发出后,叶辞柯是季家二小姐的事情根本瞒不住,直接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炸开了锅。 再加上综艺放出了两人玩“真心话大冒险”的花絮,话题讨论度直线上身,高居不下。 诸如:【你以为是普通人走了好运,没想到是太子体验人生。】 【我是真的颜控,看到白毛就挪不动脚。】 【季总家还招亲吗?我能喊季总岳父吗?实在不行小季总我也可以!】 此类评论多的是,正面居多。 毕竟谁不喜欢颜好钱多,看起来还格外清流的小姐姐。 奚泠眼眸一黯,关掉评论区后有些焦虑地顺了顺头发:“我真的忍不住” 箫湘不明所以:“什么忍不住?” “我想要叶辞柯的——” 箫湘惊得连忙去捂奚泠的嘴:“要啥!小祖宗,慎言!上次的事还没吃够教训吗?” 奚泠扒拉开箫湘的手,很是哀怨地斜她一眼,继续道:“我想要她的标记。” “她标记了我,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根本不想和别人分享。 作者有话要说: 奚泠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 阴 我忍不了,她把我按着沙发上亲,却不想标记我。我真的会怀疑,是不是我魅力还不够大?等她下次易感期,我一定要让她标记我。 有没有办法让叶辞柯回公司上班,不是很想让她在娱乐圈待了。 42、第 42 章 夜幕落下, 但城市不会停歇。 星汉总部大楼,依旧有几层亮着灯。 叶辞柯趴桌上伸了个懒腰,给奚泠发了条消息,告诉她自己要晚点回家。 她家奚泠的生活似乎重新步入了正轨, 只是比起从前要宽松了不少。日程安排都是些小活动, 最远的也只是在隔壁市。 于是叶辞柯这两天回家都能等到奚泠的“爱心晚餐”。 把她拉到餐厅, 一边用那双潋滟多情的眼睛望她,一边送上碗热乎乎的汤。就算这汤再咸也能多喝两口。 可惜这猫太喜欢炖养生大补汤,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上火流鼻血。 教奚泠做饭这种事真的不能再拖了。 门外传来规律地敲门声,叶辞柯从桌上蹭起来坐直。 “进。” 推门进来的是一位alpha男性, 他清楚叶辞柯的性子, 没说废话直入主题。 “二小姐,这种情况不好处理。严格来说, 奚母并没有虐待她女儿, 甚至独自将女儿抚养至成年,家里这种事, 谁又说得清。” 叶辞柯没说话,支着头, 手中的笔都快转出个花来了。 像是根本没听进去。 空气几乎要凝滞成冰,压在人身上喘不过气。 男人不自觉地擦了擦额头冷汗, 连忙补救:“但是要定罪, 我们还是有办法的。” 听到这话, 叶辞柯抬眸,漫不经心地将笔搁好。 “不, 她这样的人, 只是简单地送局子里怎么行。万一放出来继续骚扰我家小猫可怎么办?” 她轻笑起来,柔和了脸上的线条, 却并不会让人觉得亲切。 反而有股冷气直往背上蹿。 叶辞柯手指轻点桌面:“我听说,她之前离婚是嫌前夫赌博欠了一大笔帐?有钱能使鬼推磨,恶鬼自有恶鬼磨。” 男人颔首,恭敬道:“是,我明白了。” 他转身匆匆出了办公室,不禁在心里腹诽,季家兄妹长得不像,性格也相差太大,但本质上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的黑。 * 箫湘把奚泠送回家,又返回工作室收拾东西。 就发现待客厅里坐着个人,娃娃脸,个子小小背却挺得笔直,十分有气势。 箫湘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下意识地推眼镜,想看清楚点。 但事实证明,她没看错,那个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的小个子确实是宁岚。 她磕磕绊绊地打招呼:“宁、宁姐?” 宁岚斜她一眼,冷淡道:“我比你小。” 箫湘下意识就把手背到了身后,怂成了老师面前的学生。 “哦哦,宁前辈!” 她这样喊也没错。宁岚是业内有名的金牌经纪人,在星汉的子公司里混得如鱼得水,业内都在猜她什么时候会升去星汉总部。 现在想来,宁岚大概一直都是总部的人,只不过为了叶辞柯下到子公司做事。 箫湘早就想向她请教一二,但总碍于之前的事不好说。 “随你怎么喊。”宁岚把厚厚一沓文件丢到桌子上,语速极快地吩咐:“接下来一个月我会接手工作室的各项事务,你来给我当助手。” 看这样子,根本不允许箫湘拒绝。 虽然知道宁岚很可能是叶辞柯叫过来的,但她心里还是没底。 她试探性地问:“奚奚她——” “奚泠知道。” “好的。”箫湘立即进入了状态,殷勤地给宁岚倒了杯水:“需要我为前辈介绍一下吗?” “不用,我提前了解过。”宁岚根本没跟她客气。 她很不满意地皱起眉,直截了当地评价:“烂,虽然你们的公关团队很优秀,但其他地方烂到没边了。” “对奚泠的发展方向没有规划,职责划分不清晰、人员赘余、手底下的人嘴还不严。迟早会出问题。” 箫湘连连点头,宁岚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敢反驳半句。 看面前人唯唯诺诺,言听计从的模样,宁岚停下来打量箫湘半响。 突然冷不丁地说道:“你其实不错。” “是——”箫湘一愣,才反映过来宁岚说了什么:“嗯?”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被夸了? * 奚泠炖了一锅山药枸杞鸽子汤,山药枸杞能把鸽子腌入味的版本。 然后收到了叶辞柯的消息,要晚回家。 她咬着唇窝进沙发里,从叶辞柯装纸星星的罐子里抓了一把,开始自言自语。 “叶辞柯有工作。”说完扔了一颗星星进罐子里。 “她在外面有别的omega了。” 奚泠又放进去一颗。 直到把桌子上的星星全放回去,她才心满意足地拍拍手,自我说服。 “叶辞柯有工作,很忙。” 但奚泠依然决定在叶辞柯回来时闻一闻,她身上有没有别的omega信息素气味。 不想看电影,奚泠只能去翻微博找点乐子。 这一翻就在超话里看见了熟悉的名字。“半扇流苏”全新力作——《霸道叶总的小逃妻》。 备注是【无内鬼,来点叶辞柯发疯文学。】 奚泠一下子就精神了,发疯文学? 她倒要看看,“半扇流苏”是怎么写叶辞柯发疯的。 长文还是图片形式,并且为了防止被和谐还翻转了,奚泠将手机倒过来,饶有兴趣地读: 【叶辞柯掐着娇妻的腰,眼角绯红:“你想往哪逃?” 奚泠摇了摇头,决绝道:“你得到了我的身体,也休想得到我的心!” 叶辞柯咧嘴一笑:“没关系,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住手,不!” (此处省略几百字)】 文笔一如既往,但涩涩超级加倍,她顺手就给加了个精。 随后委委屈屈地抱怨:“同人文里不知道标记了多少次,现实里她都不肯摸摸我。” 没有标记的奚小猫只能看点同人文,才能勉强安慰一下自己。 但“半扇流苏”估计是个beta,不太懂AO标记的事,奚泠遗憾万分地点开一个空白文档。 “不够刺激,要不然我自己写吧。” 她咬着指甲琢磨,琢磨得小脸通红,硬生生把抱枕攥出无数道褶皱。 “叶辞柯怎么还不回家啊。” 第无数次慨叹后,奚泠就这么在沙发上滚了几圈,文档翻了好几页。 还没等到叶辞柯回家,却听到了门铃响。 她把文档一锁,穿好鞋去开门。 就见秦寸雪顶着头栗子色的波浪卷,眉眼带笑,玩世不恭地倚在门边喊:“奚小姐,晚上好,叶辞柯在家吗?” 奚泠眨了眨眼睛,莞尔:“不在,但请进来等,她大概过会儿就回来了。” 于是秦寸雪心安理得地坐着,接过奚泠递来的茶,吹去上面蒸腾的水汽。 “唉?叶辞柯居然还没有回来吗?成天这么忙在干嘛啊。” 奚泠乖巧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上次你帮我治伤也没来得及感谢。”她随即拿出正好准备的礼物,动作自然地推给秦寸雪。 “这是谢礼,秦医生千万不要推辞。” 一张薄薄的卡片,上面的烫金花纹精美繁复,是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秦寸雪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嘴角随之勾起。 “‘游园惊梦’的黑卡。” ‘游园惊梦’是一家高端清吧,在圈子里很有名气,它家是会员邀请制,一张代表SVIP的黑卡更是不可多得。 就连自己都没有的东西,此刻却被奚泠轻易拿到了,还拱手相让,实在是—— 令人愉快! “奚小姐,我可是个有原则的人。”秦寸雪有些玩味地笑了笑,狐狸似的眼睛扫过桌子上的黑卡,一根手指按到卡片上,把它往自己这边挪了几寸。 她指尖轻点在卡片上:“说吧,想找我打听什么?我这有叶辞柯从小到大的所有黑历史,一定知无不言。” 叶辞柯的黑历史? 奚泠眸光亮了亮,这是能随便说的事? 但她现在还有别的要问,只能暂时把那片拂得她心痒的羽毛按下。 她揪着自己的抱枕,低眉顺目地问:“叶辞柯,她会对什么样的omega感兴趣?” 这个问题成功把秦寸雪逗笑了,卡片在她手指间来回翻转,看态度极其不正经。 她答:“叶辞柯喜欢你。” 奚泠没听懂,蹙眉:“我这样的?” “不,她只喜欢你,而不是喜欢你这种类型。” “可她曾经也对曲微月表现出了欣赏。” 当初她都做好了失败的准备,没想到只是一个照面,叶辞柯就把这件事揽下来了。若说没有好感,谁会帮那么大一个忙。 秦寸雪挑眉:“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是季家的继承人,不是傻子。” “整个圈子里,曲微月的气质独一无二,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星汉签下曲微月,又博得了名声又赚钱,稳赚不赔的投资罢了。” “刚好叶辞柯有点同情心,所以顺水推舟送了个人情。但归根结底,还是她觉得有利可图,才会那么果断地出手。” 奚泠把头点了又点,深表认同:“是的,叶辞柯真的很善良。” “……” 秦寸雪自觉说了一堆废话。 她把手拍得“啪啪”响,面无表情地阴阳怪气。 “真是太好了,一个觉得对方老实善良,一个觉得对方可爱柔弱。” “个个滤镜十八厘米,而我呢?我只是叶辞柯眼中只配吃原味蛋挞的工具人罢了。” 许是说曹操曹操到,叶辞柯恰好就开门进来了。 她审视了一眼沙发上笑吟吟的人,面露嫌弃。 “秦寸雪,你来干什么?” 秦寸雪熟稔地上前,与叶辞柯勾肩搭背,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关心你的身体健康。检测报告显示你的信息素等级在退回,或许只需要再变几次味,身体就能恢复到原来的水平。” “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来份芒果舒芙蕾行吗?” 叶辞柯转头就问奚泠:“想吃舒芙蕾吗?” 奚泠乖巧点头:“吃,少吃一点。” “好。” 她这才捋起袖子去厨房。 秦寸雪:“” 笑死,电灯泡只会自取其辱,她到底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奚泠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 雨 没有叶辞柯的标记我真的好可怜,只能看同人文望梅止渴,写同人文画饼充饥。 掉马?我怎么可能掉马。(自信jpg) —————— 43、第 43 章 舒芙蕾出烤箱后会迅速坍塌, 放久了口感就没那么好了。 叶辞柯进厨房只想看看奚泠今天又搞了什么花样。 然后就瞧见了,颜色浓郁的大补汤、淡紫的大米饭,和放了不少干辣椒的炒蔬菜。 她现在每次晚饭前都要默念一遍,“都能吃”。所以已经是见怪不怪。 正想着打开冰箱再炒两个菜, 身后就缠上来一个人, 双手紧紧揽着自己的腰, 隔着单薄布料能感受到那人的清浅呼吸。 奚泠好像把头埋自己身上了。 叶辞柯拿出两只新鲜的鸡大腿:“你在干什么,嗯?” 奚泠闷声答:“唔,今天特别想你,抱抱。” 被心上人黏上真的甜蜜又熨帖, 会让人止不住地内心膨胀。 叶辞柯动作放慢不少, 任由奚泠抱着,像拖着个小尾巴。 她哪知道奚泠是在嗅, 她身上有没有沾染omega的信息素。 没有, 全是柠檬的香,夹杂着一点西瓜气泡水的清甜。 真好, 奚泠情不自禁多吸了几口。 而叶辞柯很快就煎好了照烧鸡腿,还炸了薯条。装盘前捻了根薯条投喂给身后的小猫。 薯条喂进奚泠嘴里, 她手指也被柔软温热的东西含了进去。虽然很快就吐出来了,但叶辞柯还是惊得转过头。 正对上奚泠格外无辜的眼神。 “抱歉, 下意识地舔了口。” 她的嘴唇红润, 有一粒明显的、肉嘟嘟的唇珠, 是格外好亲的那种。 叶辞柯垂眸,耳垂隐隐发热, 心里想着, 狡猾的omega。 就像尹甸园的禁果,饱满多汁, 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自己。 可是她不愿意被引诱,也不想服从alpha的本能,她希望能给奚泠多一些时间考虑。 考虑清楚,就不能再后悔了。 秦寸雪耐心地等了半个多小时,余光发现那两人还抱在一起。 可恶的情侣,她面无表情地看电视,拿着遥控器不停换台,顺便问:“你们好了吗,可以吃饭了吗。” 声音不大,但完全能让厨房里的两个人听清。 “” 这才发现家里还有一个人,叶辞柯敷衍道:“快了,再等等。” 转头就换了温柔的语气,朝着奚泠喊:“小猫,帮我端菜。” 秦寸雪止不住地想翻白眼,双标!真的是双标! 虽然最后还是在叶家蹭到了晚饭,和甜度减半的芒果舒芙蕾。 但秦寸雪还是暗自想,她当时就该把叶辞柯的黑历史全抖给奚泠。 舒芙蕾吃一份,打包带走一份,走之前还特意和奚泠交换了联系方式,打了个招呼:“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哦~” 奚泠莞尔,温温柔柔地挥手。 这两人之间莫名的气氛顿时引起了叶辞柯的注意。 “你给秦寸雪送了什么礼物?” 奚泠毫无隐瞒:“游园惊梦的黑卡。” 游园惊梦的大名叶辞柯也听过,奚泠这词的确是投其所好 “这东西可不好拿。” “我当然有自己的办法。”奚泠抬了抬下颌,直接坐叶辞柯腿上,贴着她问:“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我记得你生日快到了。” 仔细算了算时间,确实离自己的生日只有不到一个月。从前都是自己下厨做一桌子菜,再约上自己的亲友。 今年应该会多一个人。 叶辞柯摇摇头:“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非要说……” “我最喜欢睡觉,还有喂小猫。” 投喂奚泠让她有一种别样的满足感,如果能把奚泠养胖一点就更好了。 奚泠一本正经地颔首:“我明白了。” 她那严肃的表情让叶辞柯不禁怀疑,自己刚才说的是玩笑话对吧? 怎么奚泠一副“我悟了”的样子? * 奚泠早早爬上床,继续自己的同人文大业。 自己的文肯定没法发,但是她可以指导一下别人的嘛。 奚泠在超话里给半扇流苏科普:[一般来讲,AO的发热期和易感期持续多久,就能*多久。虽然有所夸大但也差不了多少,你可以大胆点。] 半扇流苏:[哦哦!谢谢大大!] 想来下次应该能看到更好的同人文,她十分满意,顺手就打开了自己的文档。 厨房真是个不错的地方,简直让人灵感倍增,下笔如有神。 她专注敲字,没注意叶辞柯不知何时洗完了澡,站在床边。 一只手搭上腰,成功把奚泠吓了个哆嗦,脊背过电似的发麻,她把手机屏幕一熄,立即蜷成小虾米。 叶辞柯幽幽问:“奚泠,你在看什么?” 把手机藏进怀里,她这才道:“没有呀,睡前玩玩手机而已。” 叶辞柯很是狐疑:“真的吗?什么东西能让你兴奋成这样,打字打得飞快?” 奚泠躺平,一脸笃定:“我每晚睡觉前都会看粉丝私信,挑些人回复。” “粉丝给你说了什么,嗯?” 叶辞柯俯身盯着,白发丝丝缕缕地垂落,小夜灯照着她的侧脸,莫名有些瘆人。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小猫方才那鬼鬼祟祟的动作,怕不是在瞒着什么。 小脑瓜转得飞快,奚泠“吧唧”一口亲叶辞柯脸上,轻车熟路地撒娇。 “cp粉说想看我和你拍电影,上恋综。 确实有很多cp剪辑不错,我心动了,你陪我拍电影,好不好?” 说完小扇子似的睫毛扑了扑,像是在人心上挠痒。 叶辞柯半信半疑地躺下。 部分粉丝是把奚泠当“老婆”看,占比还不小,如果自己和奚泠突然官宣,确实会引起不少风波。 她倒是不介意,但奚泠那么在意粉丝的看法,最好是平稳过渡才能把影响降低到最小。 “炒cp”是个不错的办法。 “不过”她尚带暖意的手抚上了奚泠的后颈:“你从哪看的cp剪辑?” omega脆弱敏感的后颈哪怕是被触碰,都会让她浑身颤栗。 很明显叶辞柯已经彻底拿捏住了她的弱点,并且威胁得越发熟练。 奚泠弱弱地回:“到处都有,‘叶落知奚’现在还挺火的!” 叶辞柯一顿,带着些许审视:“你怎么知道我们的cp名叫‘叶落知奚’?” 意识到叶辞柯自上次事情之后就变得不再好骗,奚泠干脆扒拉开被子试图往她怀里钻。 然后就被手指抵住了额头,不得再往前。 “叶辞柯……”奚泠可怜兮兮地蹭她手,语气软糯:“今天好冷哦,你能不能抱抱我?” 叶辞柯皱眉:“不是开了空调吗?” 手上的动作却很诚实,把奚泠连人带被子揽进怀里。 奚泠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我胆子小,抱着熊睡才安心,现在没有熊了。” 言下之意是只能抱你了。 叶辞柯心中一暖,在奚泠额头落下一个吻,语调缱绻:“所以你是从哪知道我们cp名的?” 一通猛猛操作,还是没能逃掉。 奚泠心中沉重,面上却带着笑意:“是的,我偶然发现了我们的cp超话。” 一想到这超话名还是自己取的,叶辞柯有些不自在。 她把脸埋被子里,嘟哝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也就两三天前。” “两三天……” 叶辞柯想起超话里的著名人物,半扇流苏,和到处煽动人搞“涩涩”的小溪流,霎时有些头疼。 这种东西怎么好让奚泠看见? 她得抽空去把半扇流苏的著作通通封掉,再和小溪流商量一下,彻底禁止涩涩。 “睡吧,明天我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剧本,挑来演。” 叶辞柯熄了灯。 她耐心等了十几分,待奚泠呼吸平稳下来,才拿出自己的手机。 登上许久没上的小号,点进超话。 入眼即是辣眼睛的题目《霸道叶总的小逃妻》。 评论区还挂着小溪流的“大胆”发言。 叶辞柯给气笑了,这个小溪流莫非是个omega?还挺懂的啊? 她直接私信过去。 天寒将息:[我不是说过了吗,禁止涩涩。] “叮咚——” 提示音清脆,在安静的夜里无比清晰。 叶辞柯一愣,却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响。 她凝眸望向自己怀里,薄被里有个闪闪发光的小光点—— 那是奚泠的手机。 “……” 太奇怪了。 为什么自己刚发完消息,奚泠的手机就响了? 她记得从前也有过这种巧合。 小溪流才指导完半扇流苏写文,奚泠就在浴室摔了脚。 叶辞柯准备再试试,她又编辑了一条消息,还没点击发送,怀里的人突然“嘤”了声。 紧接而来的是奚泠越发急促的呼吸,和细碎的呜咽。 她好像做噩梦了。 叶辞柯把疑心抛在脑后,轻轻拍着奚泠的背。 奚泠颤声唤:“叶辞柯……” “我在这里。” 她不厌其烦地抚摸着奚泠的背,直到怀里人渐渐安静下来。 “怎么这么缺乏安全感。”叶辞柯觉得心疼,她也不管奚泠听不听得见,自言自语道:“我希望能成为你的后盾,而不是唯一的依靠。” 天高海阔,她该是展翅飞鸟,自由自在的小野猫,而不是只能被自己牵着的风筝。 奚泠张了张嘴,发出的字词断断续续,凑不成句子。 叶辞柯皱眉,凑近了仔细去听。 “还想要……” 叶辞柯:? 奚泠这是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奚泠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 阴 叶辞柯说她最喜欢睡觉,和喂小猫,我确信我悟了,她最喜欢睡小猫。我要给她一个惊喜。 差点翻车,但是没关系,我这不是圆回去了吗!真假参半才最让人信服! 所以叶辞柯能在我们的电影拍完前标记我吗? —————— 44、第 44 章 奚泠早上是被浓郁的甜香味勾醒的。 她手往旁边一伸, 摸了个空。 冰冰凉凉的床单昭示叶辞柯已经起床很久了,奚泠这才睁开眼睛,噌地一下爬起来,光着脚就往外跑。 站在二楼能看见开放式厨房的景象。 叶辞柯系着围裙, 头发挽成团子, 正专注地往蛋糕卷上筛可可粉。 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倏尔抬头:“洗漱好了就下来吃早饭。” 奚泠又“噔噔”的回去穿好鞋,钻进浴室。 没过多久,叶辞柯的早饭做好,奚泠也乖乖坐到了餐桌前。 她有些好奇:“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平时自己睡醒, 叶辞柯大多还在睡。 浓密的睫毛垂下, 表情少了几分凌厉,显得恬静而美好, 总让她不自觉地盯着瞧。 “没什么, 偶尔早起也挺好的。” 叶辞柯递上一盘蛋糕卷,有些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自从无意中听见了奚泠的梦话, 她翻来覆去一整宿睡不好。 满脑子都在想,“还想要”是什么意思?奚泠想要什么?自己的信息素还是别的? 她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问:“你昨天做了个什么梦?” “梦……” 奚泠戳着碗里的酸奶水果, 垂眸想了片刻。 再抬眼时已经溢满了笑意:“梦见你亲我了,你现在能给我一个亲亲吗?” 实际上, 她梦见的当然不止这些。梦中风月无边, 软帐旖旎。 大概是同人文写多了的后遗症。 但叶某人脸皮还是薄, 说出来估计又得让她面红耳赤好久。 譬如现在这个小小要求,叶辞柯的目光就游移了一小下。 随后才倾身, 在奚泠脸侧留下一个水果香的吻。 真好亲, 想咬她的唇。 可惜这大早上的,卿卿我我像什么样子。只能暂且按下蠢蠢欲动的心。 “今天没事, 想陪你去节目现场。” 她记得奚泠今天有个访谈类型的综艺,顺便验证一些事情。 奚泠乖巧道:“好哦。” 趁着叶辞柯收拾碗筷,她迅速地掏出手机回“天寒将息”的消息。 小溪流:[都随你,我最近有点忙,超话就拜托你了!] 经过昨天的事,叶辞柯已经起了疑心,她得逐步把这个小号抛掉。 偏偏这个时候半扇流苏又私聊她。 半扇流苏:[大大,我觉得你的很多见解都很正确,最近遇到了瓶颈,能请教你一下吗?] 这人写的文很对她胃口,奚泠一时起了“惜才”之心,没有拒绝。 小溪流:[什么事呀^-^] 半扇流苏:[总有人说我写的人物OOC,这该怎么办。] 奚泠深表赞同,确实OOC,毕竟叶辞柯那个前朝余孽,怎么会如此直接。 小溪流:[多多关注两人的作品,找一找细节。 比如叶辞柯不仅会做菜,更擅长各种甜品,奚泠厨艺就很一般。你可以写叶辞柯教奚泠做菜,多好的题材。] 半扇流苏:[原来是这样!大大真懂,你也是叶辞柯和奚泠的粉丝吗?] 小溪流:[是的。] 半扇流苏:[原来是同好!我真的很喜欢她们俩,好希望和奚泠见一面QAQ] 原来她还是自己的粉丝! 奚泠一下子就精神了,这么善于产粮的粉丝当然要奖励奖励。 小溪流:[真巧,我有奚泠的特别款签名照,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给我一个地址,我寄给你。] 另外附上了一张自己的照片。 昨天无聊的时候,她根据叶辞柯的自拍,找到了同款背景,朝着镜头比了个灿然的“耶”。 之后在微博搞了个抽奖活动,准备把照片印刷出来,然后签名发给粉丝。 想来再发一张也没事。 半扇流苏果然没有拒绝,二话没说发来了地址,奚泠顺手复制到记事本里,准备交给箫湘。 正好叶辞柯收拾完毕,她也把关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对于自己的演技她一向自信,叶辞柯肯定看不出端倪。 * 奚泠和叶辞柯到时,舞台已经布置好了一大半。 上场前需要做一些准备,奚泠提前到了化妆间,乖乖巧巧地坐着,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叶辞柯就带着兜帽往角落处一坐,支着头看。时不时有人投来惊奇的目光,被她无视得彻底。 谁都不能妨碍她欣赏奚泠的美貌。 奚泠是圈子里公认的漂亮,但她能取得今天的成就,靠的不仅仅是颜值。 还有那一手堪称出神入化的演技。 生动、自然、优美,从她入戏的那一刻起,人物就有了灵魂,瑰丽诗歌中的美好也不再抽象。 化妆师最后一笔落下,奚泠也在灯光下睁开了眼。眸光映照出无数灯影,像是含了一池璀璨的星辰。 她走到叶辞柯面前歪头询问。 “叶辞柯,光坐着会不会很无聊?我以后再多抽些时间来陪陪你好不好?” 叶辞柯不假思索地拒绝:“不要,我想你能站在舞台上。” “而我只需要在下面欣赏就行。” 这下换奚泠蹙眉,很不赞同:“不要,我想你和我一起演。” 昨晚的话并不是搪塞,而是仔细考虑后做下的决定。 她想和叶辞柯一起演一部戏,最好是深情不负的爱人,这样许多年后,还能自荧幕上品尝到过去的甜。 叶辞柯这次倒没反驳。 “说起来,虽然剧本好找,但我演技实在差太多,会不会被导演骂啊。” 她轻笑起来,半是戏谑半是撒娇:“奚老师,你教教我?” “……” 叶辞柯其实很少撒娇,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可靠的样子。 眼下这样软的语调简直是在奚泠心上跳舞。 她立即摆出一张严肃脸:“你想学什么?我什么都会。” “你教什么我学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哦。” 她眉眼含笑,尾音轻快极了,像是叶辞柯许了天大的好处。 甚至让叶辞柯觉得有些不自在,太怪了,总觉得小猫瞒了她不少,不知道背地在打什么小算盘。 她还没来得及得问,工作人员就推门而入,匆匆提醒道:“奚老师,快开始了。” 谈话就此打断,奚泠只来得及朝叶辞柯挥挥手:“我先去准备啦。” “嗯。” 刚目送那抹纤细的身影走出化妆间,就听耳边传来一声: “嘶——” 她望过去,一个清秀的年轻姑娘正举着手机,像是在拍照,被自己发现以后也只是一愣,没有半分怯意。 不像是偷跑进来的粉丝。 叶辞柯懒散地靠着椅子,上下打量后,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你是柳苏?” 她那个存在感极弱,还总是在群里发感叹号,然后被自己禁言的生活助理。 柳苏顿时睁大了眼睛,声调高了好几个度,十分激动。 “老板!你终于记起我来了!” 天知道她拿着工资还没事干有多忐忑,直到今天被忙得不行的宁岚喊来帮忙。 然后就看见了刚才那一幕,一坐一立,互相对视时眼底都压着诉不尽的衷情。她们之间仿佛有天然的磁场,再也插不进第二个人。 于是心念一动,她就拿起了手机。 叶辞柯没寒暄,直接问:“你刚才在拍什么?” “啊,抱歉抱歉。” 柳苏连忙把方才的照片展示给叶辞柯看:“因为看起来太好磕了,所以情不自禁” 叶辞柯迷惑:“好磕?” 就见柳苏挠了挠脸,抿嘴笑起来:“你们的cp现在挺火的。我其实也在cp超话里。” “” 怎么又是cp超话?! 叶辞柯突然觉得她们的cp粉就像埋土里的番薯,平时看不见,但总是能莫名其妙地挖出来一两个。 上次是奚泠,这次是柳苏。 怎么能这么离谱!她倒要看看还有多少番薯。 她假装听不懂,故意重复了一遍:“超话?” 柳苏猛猛点头:“是的,超话的管理员都特别好,一个取了个好听的cp名,一个非常支持我的创作。” 因为cp名诞生在少有人关注的评论区,她一直觉得这是她和天寒将息两个人的秘密。 哪知道正主现在就坐在眼前,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全是大问号。 叶辞柯垂眸抿了口茶水,像是在随意地闲聊:“哦?你都创作了些什么?” 柳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合理美化了一下。 “嘿嘿,我真的觉得你和奚老师好配,就写一些同人文。” 毕竟要是让老板知道她写的是小*文,那岂不是直接社死。 但为时已晚,从她说出cp名的那一刻起,叶辞柯就已经知道了。 创建超话的是她,和自己讨论cp名的是她,小溪流鼎力支持的还是她。 半扇流苏,柳苏。 短暂宕机的大脑恢复后,叶辞柯就想把那些同人文糊柳苏一脸,然后让她当面读给自己听! 真的不会觉得羞耻吗! 柳苏对叶辞柯心底的惊涛骇浪一无所知,毕竟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她还满脸好奇地询问:“老板今天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我最近准备管理管理cp超话。” 叶辞柯手指点着桌面,诚恳道:“所以能讲讲超话的小主持吗?” 能在叶辞柯面前表现,柳苏话多得不行,一张小嘴叭叭叭都不带停的。 她兴致勃勃地介绍:“放心,两个都是很好的人,特别是小溪流。她还给我发了奚泠的签名照,特别版本!” 叶辞柯手指一顿,签名照?特别版? 随后蓦然坐直了,眼底压着几分好奇,声音却沉—— “方便给我看看吗?有多特别?” 作者有话要说: 奚泠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 晴 是的我承认,那一瞬间我被叶辞柯蛊到了,决定回去就查一查alpha生理知识书,然后手把手教叶辞柯怎么标记我。 赶紧把马甲抛掉,点赞的、加精的、发表离谱言论的都是小溪流,关我小奚泠什么事? —————— 45、第 45 章 柳苏向来不吝与人分享。 特别是面前人还是她老板, 看方才的样子与奚泠私交甚笃。一张照片搞不好能换一张合影呢? 她十分大方地把小溪流私发的照片给叶辞柯看。 “大概是奚泠的私照,从来没有发出来过,特别吧。” 叶辞柯凝眸,轻飘飘地答:“是挺特别的。” 抛开照片里亮闪闪的元气小猫不谈, 后面的背景叶辞柯太眼熟了。 自家的书房, 作为背景板的多肉不久前才浇过水。 她怎么不知道, 奚泠还发过这样的签名照?这个小溪流真是有点“东西”啊。 见叶辞柯盯了这么久,柳苏还以为她很喜欢,连忙道:“老板这么喜欢,我可以发一张给你, 但是千万记得保密哦。” 叶辞柯反问:“保密?” 她像是听到了有趣的事情, 嘴角微微勾起,明明是在笑, 却莫名地让柳苏心底发慌。 柳苏强忍住想溜的冲动, 把手机从叶辞柯眼皮子底下抽出来。 “老板你有意见可以直说,不要笑得那么瘆人。” 叶辞柯收了笑, 声音清冷:“奚泠是我女朋友。” 如同抛下一个重磅炸弹,柳苏当场变成了卡壳的磁带, 目光呆滞地重复:“女女女——” “对,你现在就去写十篇我和奚泠同人文, 然后读给我听。” 柳苏茫然无措,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是、为什么” “别问, 问就是我喜欢。” 老板原来好这口!柳苏刚想惊呼出声,就对上了叶辞柯冰冰凉凉的眼神。顿时闭嘴, 哪还敢多说半个字。 她同手同脚地溜出化妆间, 连头都不敢回。 叶辞柯指尖点着桌面,与平时慢悠悠地节奏完全不同, 足以昭示主人现在并不平静的内心。 让她想想,小溪流都干了些什么。 故意曲解自己的话,为了“禁止涩涩”的公告,发猫猫表情包卖萌。 在和自己表白之前就申请了超话小主持,把半扇流苏发表的同人小*文全部加精。 并且在超话里发表了许多“建设性”的指导意见和夸奖,比如倾情分享的AO小知识,和无数句“太太再来一点。” 自己当初怎么没发现这是一只小涩猫? 最重要的是,昨天她问起这件事,奚泠还试图蒙混过关。 心里再怎么气,眼下也并不是发脾气的场合,她要等奚泠录完节目,再“好好”和奚泠讲。 * 节目拍得很顺利,只是回家的路上,奚泠总是偏头去看叶辞柯的表情。 动作也明显拘谨了许多。 叶辞柯觉得好笑,这只猫实在狡猾又敏感,套索刚丢下来,就溜得远远的了。 她往沙发上一坐,装作闲聊。 “你认不认识我们cp超话里的主持,小溪流?” 奚泠扑闪着长睫毛,有些困惑地询问:“不认识,谁呀?” 还挺会装,叶辞柯不动声色地套话。 “她最近好像很忙。看发言记录是很活泼的人,突然这么安静,我有点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事。” 看叶辞柯表情,她好像真的很在意,奚泠心里如同吞了颗酸柠檬。 哪怕小溪流就是自己,她也是会醋的! 凭什么一个萍水相逢的网友,能在叶辞柯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她顿时蹙起了眉,假装抱怨:“这么关心她,她比我可爱吗?” 叶辞柯像是没听出这话里的玩笑,一本正经地回答。 “她会发猫猫表情,会撒娇,还会给小*文点赞加精。” 奚泠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这完全不是叶辞柯平时的风格。可那股子醋劲占据了上风,她没来得及分辨真假。 “你喜欢这样的?我不信。” 叶辞柯不为所动,甚至往沙发上一靠,面无表情地平视前方,没再给奚泠眼神。 “我喜欢诚实的。” 奚泠心底的柠檬霎时冻住了,冷得一整颗心都蜷缩起来,向来转得飞快的大脑也宣布罢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叶辞柯怎么知道了? 在叶辞柯余光里,就变成了一只睁大了眼睛的懵逼猫猫。 但没楞多久,她就小心翼翼地探头,试探道:“叶辞柯,你生气了吗?” 叶辞柯似笑非笑:“你说呢,小溪流?” 那就是生气了。 做出这样的判断,奚泠毫不犹豫地坐到叶辞柯腿上,在她侧脸上“啾”了一口。 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睁着,看起来有些紧张,若是有猫耳朵,估计现在竖得笔直。 她问:“现在还生气吗?” 叶辞柯不说话,只懒懒地与奚泠对视。 然后毫不意外地又收获了一个印在唇上的亲亲,还蹭了几下。再分开时她眼尖地发现,奚泠唇上的口红浅淡了许多。 刚从节目现场回来,奚泠还没卸妆。 叶辞柯用拇指擦了下自己的唇,垂眸一看,指腹果然沾上了娇艳的红。 她还没说什么,奚泠就先一步捂住她的手,轻轻往下压。显然是心虚得很,又没别的办法,只能试图掩耳盗铃。 “口红没擦就往我脸上亲?” 奚泠委委屈屈地抿嘴:“那我再帮你舔掉?” 叶辞柯给气笑了:“你是猫吗?舔什么舔,纸——” 一句话还没说话,奚泠就自作主张,探身含住了叶辞柯的唇,将她剩下的话全堵了回去。 柔软又温热的东西滑过唇瓣,仿佛亲吻了带着香甜气息的果冻。 叶辞柯后背一激灵,下意识地揽住奚泠的腰。 怀中人瞬时放软了身子,轻声呢喃:“是的,我是你的小猫。” “” 主动承认自己所属,极大的满足了alpha的占有欲,叶辞柯也不能免俗。 她沉默半响,拍了拍奚泠的背,哑声道:“起来,去洗个脸,都蹭花了。” 奚泠不依,埋头闷闷地说话:“想要抱抱。” “想得美。” 要抱抱不成反被拒,奚泠只能自己爬起来,可怜兮兮地跟着叶辞柯去浴室。 叶辞柯照了照镜子,她唇上还沾着点潋滟的水色,口红被亲得晕开了些许,染到了嘴角。更别提侧脸还印着个形状完整的唇印。 看上去就不像正经人,而罪魁祸首就在身边眼巴巴地望她。 叶辞柯取下一张干净的毛巾,先擦自己的脸,然后再把小猫脸搓了好几遍。 任由叶辞柯搓扁揉圆也不反抗,奚泠还仰着小脸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明明毫无破绽。 叶辞柯埋头洗毛巾:“你最喜欢的半扇流苏大大这会儿还在奋笔疾书。” 奚泠:! “你认识半扇流苏?” 叶辞柯颔首,直接承认了,却没说半扇流苏是谁。 而奚泠瞬间理清楚了来龙去脉,怕不是半扇流苏把自己给她的签名照发给叶辞柯看,被认了出来。 怎么能巧合成这样! 趁着奚泠发呆,叶辞柯不轻不重地训斥:“你怎么满脑子都是涩涩,嗯?” 奚泠这才反应过来,手背在身后,不自觉地搅皱了衣摆。 她咬着唇,语气带着几分低落:“因为我和你住了这么久,你都不肯标记我。” 浴室里倏尔安静下来,只余清浅的柠檬香气浮动在空气中。 见叶辞柯垂眸一言不发,奚泠又连忙补充。 “没有关系,你要是喜欢清心寡欲我也可以的!” 叶辞柯无奈地按了按眉心:“奚泠” 眼前人的态度明显松动了许多,奚泠连忙上前晃她的手,小声哄道:“所以不要生我气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被晃得头疼,叶辞柯回握过去,表情有些费解。 “你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小涩猫?” 奚泠直白道:“想你标记我。” 叶辞柯:“” 她想不通,当初那个柔柔弱弱,矜持又优雅的小公主,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一言不合就亲亲,直来直去的小猫咪? 奚泠眼睫垂落,在浴室柔和的灯光下显得安静又沉着,她站立时脊背也挺得笔直,气质上基本无可挑剔,如新开的昙花。 说出的话却是截然相反的直白。 “可是喜欢到了极致,难道不该标记吗?” 说完就往扒拉开叶辞柯的手,试图往她的怀里钻。 叶辞柯木着脸,把这只试图投怀送抱的猫轻轻推开。 可奚泠坚持不懈地往前,平日里看上去柔弱的手臂现在却很有力气,八爪鱼似的扒都扒不开。 反倒逼着叶辞柯皱眉后退了几步。 奚泠手上动作不止,话也不停,带着疑惑和委屈。 “你闻见我的信息素也不想标记吗?被我亲亲抱抱的时候也不想吗?” 随着她的步步紧逼,极其浅淡的西瓜气泡水味在浴室里弥漫开来。 她一楞,狐疑地凑上去:“你真不想标记我?” 像是戳中了叶辞柯的某个点,她根本没回答,几乎是转身就走。 随后传来“砰”的关门声。 奚泠跟过去时,卧室门正巧在她面前关上,门把手拧不开,她又不可置信地挠了挠,才敢确认—— 自己被叶辞柯关外面了! 她急得转了好几圈,一叠声地撒娇:“叶辞柯,叶辞柯,对不起” 门内还是没有反应。 撒娇不行、道歉不可,把叶辞柯骗出来更是大忌,她只能急病乱投医,给秦寸雪发消息。 奚泠:[怎么办,我好像惹叶辞柯生气了,要怎么哄QAQ] 作者有话要说: 奚泠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 雨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内鬼!叶辞柯生气了,这要怎么哄?(哭泣jpg) 虽然翻车了,我也是绝对不会告诉叶辞柯我写了万字小*文的。 —————— 46、第 46 章 秦寸雪不愧是靠得住的人, 几乎是秒回。 [怎么个生气法。] 奚泠:[我闻见了叶辞柯的信息素,就问她真的不想标记我吗。然后她就把我关门外了。QAQ] 那边短暂的沉寂后,才发来了新的消息。 秦寸雪:[哈哈哈哈哈,逗过了头。] 奚泠:[秦医生详细说说!猫猫好奇jpg)] 秦寸雪:[当初上学的时候有个omega特别喜欢叶辞柯, 放学就在路边蹲她, 大喊要嫁给她。] [把我家叶崽吓得, 一个月没敢走那条路,隔老远见了那omega就开始调头。] [但你情况不一样啦,你没说错,她心里有鬼。现在她保不准正把头埋被子里冷静, 还不敢让你看见。] 心里有鬼?奚泠瞬间抓住了关键词。 也就是说, 叶辞柯其实被说中了心思,不想承认只能落荒而逃? 她那些小心思又活跃起来:[那我该怎么办?] 秦寸雪:[继续上啊, 别被这点困难吓到了。] 奚泠:[好哒, 谢谢秦医生-v-] 得到了“情感大师”的指导,奚泠把手机一关, 开始研究面前这扇门。 于是叶辞柯才勉强控制住信息素,就听见了工具碰撞声, 还有叮叮咚咚的敲打声。 很明显,走不了正道, 某只小猫开始光明正大地走偏门了。 叶辞柯敲了敲门, 冷声道:“撬锁?” 门外窸窸窣窣的动静渐渐消失, 变成了奚泠低声下气的道歉。 “对不起。”态度很诚恳。 叶辞柯仿佛能透过这扇门,看见奚泠垂首蹙眉的模样。 但奚泠大概率不知道她哪里错了, 只是觉得自己在生气, 先道个歉再说。 她低叹:“没生气。” 猫咪怂不过两秒,听见叶辞柯的话立时变得理直气壮, 并且开始指指点点。 “你也开了小号偷窥超话。” 带上了委屈的小情绪,听起来有些埋怨人的意思。 叶辞柯倚门而立,联想到最后一次对话,小溪流的态度,猜测奚泠应该很早就知道—— 天寒将息就是自己。 不过小号的昵称取得太明显,也没在奚泠面前隐藏什么,稍微用点心都能找出其中的关联。奚泠能猜出来实在正常。 她索性直接承认:“嗯,超话名还是我取的,半扇流苏取的名太难听。” “申请小主持,也是因为看不下去她的辣眼同人文。” 奚泠委屈地不行,用头抵着门,指甲把门划得“刺啦”响。 “你好双标,为什么你能开小号,我就不行?其实还是不喜欢我做这些事。” 叶辞柯沉默半响,又敲了敲门。 “你要是说这是你的隐藏面,那确实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有些意外。” 门外奚泠的手一顿,蓦然收紧,如同她猛烈收缩的心脏。 在奚泠慌得哭出来之前,叶辞柯接了一句:“不过,还挺可爱的。” 她一想到奚泠偷偷给辣眼同人点赞加精,兴致高昂地和人讨论,被发现了还小心翼翼地试图藏起尾巴,就觉得可爱。 甚至想去逗一逗。 奚泠吸了吸鼻子:“那你还生气……” “小骗子,谁让你三番四次骗我?” 叶辞柯对当初的事不能说耿耿于怀,只能说是念念不忘。 她说的是披马甲还死活不认的事。 可惜奚泠完全曲解了她的意思,还一本正经地解释:“没骗你,我诚心实意想要一个标记。” 叶辞柯:“……” 她太久没参加社交活动,已经被时代抛弃了吗?现在的omega都这么直白? 叶辞柯有些苦恼地按头:“这和临时标记根本不一样,对我来说尤其重要。” “你要是没做好和我过一辈子的准备,就别急着要标记。” 奚泠颔首:“我考虑清楚了。” 叶辞柯毫不留情地戳穿:“你根本没考虑过。你是想拿标记留住我,还是真的想和我结婚?” 大多数时候叶辞柯都很迟钝,但偶尔又敏感得可怕。 譬如现在,潜藏的小心思被戳穿,奚泠有些不知所措,气势顿时少了一大截。 “两、两种都有……” 她说完这句就没了声,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在绞尽脑汁地想答案。 对眼下的情况早有预料,叶辞柯长叹后缓缓道:“我爸妈结婚这么多年,吵架的次数屈指可数,从小到大我和我哥没少吃他们的狗粮。” “我想要的也是如此。一生一世,白头到老。而不是到头来又后悔。” 奚泠眸光晃了晃,整个人都压到了门上,仿佛这样就能与叶辞柯贴近。 “以后是以后的事情你思虑周全,而我只想抓住现在的一瞬。” 往事不可追忆,而将来更是说不准,不如珍惜当下。 叶辞柯一怔:“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她没提醒就直接拉开门,奚泠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支撑,直愣愣地往前面跌。 正巧被叶辞柯抱了个满怀。 许是方才的失重感,奚泠的表情还定格在慌乱害怕上,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地搂紧了叶辞柯的腰。 等站稳了,奚泠还不肯放手,闷声嘟哝:“我会考虑的。” 她这次听进去了。 解决了心底的顾虑,叶辞柯放松下来后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 “小猫,在易感期我的自制力不值得信任,到时候就只能把你丢出去。” 奚泠没回答,只拿头翻来覆去地蹭人,也不管蹭的是什么位置。 过电的酥麻和难熬的痒意接连不断,心跳开始加速,叶辞柯连忙把人往外推。 “放手,别刺激我。” “这就叫刺激啦?” 奚泠觉得不可思议,又把手往叶辞柯腰上贴,甚至撩起衣服去摸她的腰窝。 嘴里还振振有词:“明明就是你心思不单纯!” “啪!” 奚泠的爪子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但她摸到了,小小的一个,手感特别好。 再看叶辞柯的脸“唰”的染上了红,比刷漆还快,奚泠顿觉不亏。随后在被训斥之前,转头一溜烟地下楼,扑进了沙发里。 徒留叶辞柯无奈地站在原地。 * 宁岚的效率高得惊人,只是提了一句想和叶辞柯一起拍电影,第二天奚泠就收到了她发来的剧本。 并且明显筛选过,质量都很高。 一手拿一本,她不禁有些感叹:“在我出名之前,都是想法设法地凑上去试镜,后来出名了也没这么多好剧本让我挑。” 叶辞柯正埋头捏饭团,听见这话时满不在乎:“你要是想,甚至还能定制。” 奚泠抱着软枕笑起来。 “把我捧得那么高,万一我心思飘了,飞走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强取豪夺,把你抓回来关着。” 奚泠小声嘀咕:“强取豪夺?也不是不行” 话音被淹没在“哗哗”的流水声里,叶辞柯将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饭团码得整整齐齐,又打包装好。 抬头看,奚泠还窝在沙发上看剧本,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她将饭盒递过去:“喏,便当。” 然后又皱眉打量了一下奚泠瘦瘦小小的胳膊,和晃悠个不停的腿。 她好像很不满意:“我要问问箫湘,你最近有好好吃饭吗?怎么不见长肉?” 奚泠眨眨眼:“你给我的都吃了。” 意思是别人给的不一定会吃。 叶辞柯拿奚泠没办法,有些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只能慢慢来。 至少比起从前好了不少。 她一边安慰自己急不得,一边收拾好东西。今天的任务是送奚泠去参加某高奢品牌的广告试镜。 这个品牌从来只用顶尖明星大咖,这次的试镜机会还是宁岚替奚泠争取到的。 宁岚的意思很明显,是要把奚泠的咖位再往上抬一抬。或者说,这也是叶辞柯的意思。 奚泠抬眸,余光瞥见叶辞柯专心开车的侧脸。 叶辞柯是真的不怕她翅膀硬了跑掉。 她又低头看向自己抱着的饭盒,指腹寸寸摩挲过盒子上的花纹。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把奚泠送到目的地,叶辞柯本来好好地缩在角落里,抱着手机处理工作,却不经意间闻见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甜奶茶味。 这是顶级omega的信息素,会引得无数alpha为此疯狂。 alpha的本能几乎让叶辞柯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香味的来源。 前方不远,还在不断地靠近,最终停在自己面前。 正在不断散发诱人香气的omega扬起一个笑容:“叶老师,能在这里遇见你,真巧。” 前来参加试镜的人不少,这个omega的脸在其中也算得上出挑,一笑如春桃初绽。 关键是叶辞柯认得她,是很火的流量小花,名叫米露露,靠着一张清纯的脸蛋俘获了无数alpha的芳心。 米露露见叶辞柯打量着她,有些羞涩地低头。 她像是在为四处乱窜的信息素做解释:“越是高等级的omega,信息素越浓,我有时候都控制不住。不像奚老师,自制力真好。” 这话看似是在自责,实际上带着刺。 叶辞柯指尖点了点座椅,问:“你带抑制剂了吗?” “今天出门时忘记了呢。” 又是这样,omega出门十个里面有八个都不会带抑制剂。 叶辞柯干脆掏出自己带的抑制剂,大方地分享出去。 “我带了,喝吧。” “……” 哪见过如此不解风情的人,米露露连编好的话都忘了说,木头似的杵在叶辞柯面前。 她都没接过抑制剂,只哀怨道:“抑制剂喝多了会反噬。” 叶辞柯想也没想,又提了个建议:“你找个没人的空屋,控制好了再出来。” “我也想,可是不太好控制呢。” 叶辞柯有些不耐烦了,只觉得这个omega事真的多,叽叽歪歪的,这也不肯那也不肯,还非往自己眼前站。 她冷下脸:“那你回去。” 场上霎时安静下来,摆弄摄像机的,调整灯光的都放下手里活,看向这边。 她明明处在场地的最边缘,却霎时间成了中心。一头白发衬着那雪肤玉容,愈发的凛然不可亲近。 气氛凝滞成冰,再木讷的人也该察觉到不对了。 叶辞柯没在开玩笑。 米露露眼底闪过几分慌乱,她赶紧道歉:“叶小姐,我不是故意——” 没说完就被叶辞柯直接打断:“听不懂吗?控制不住就回去,别影响到其他人。” 斩钉截铁,根本不容拒绝。 米露露楞在当场,还没来得及辩驳几句,就被她的经纪人拉走。 众人该干嘛干嘛,刚才发生的事都没放心上—— 毕竟见得太多了。 叶辞柯随意扫了眼,发现奚泠就站在不远处,安安静静的,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等米露露走远,奚泠才坐到叶辞柯身边。 她慢条斯理地把头发顺到耳后,幽幽道:“总有omega往你身边凑,这是不是证明我的眼光很不错?” 叶辞柯仿佛闻到了酸味儿。 她试探性地问:“醋了?” 奚泠没马上回答,低头看台词,却偷偷用余光瞥叶辞柯。 叶辞柯希望自己吃醋吗?还是想让自己表显得不要那么斤斤计较? 没想到叶辞柯立时表情严肃地申明:“我对她没心思。” 奚泠莞尔:“那对我呢?” 叶辞柯斜她一眼。 “明知故问。” 优雅小猫的表象彻底绷不住了,奚泠的笑容变甜了不少。 “叶辞柯,等你过生日时,我要送你一个惊喜!” 她眼底亮晶晶的,看上去对自己的惊喜很自信。反而让叶辞柯心头一跳,有种不妙的预感。 奚泠她又要搞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奚泠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 雨 我仔细考虑过了,叶辞柯的腰窝手感太好,我要摸一辈子。 现在的omega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了,都是我玩剩下的。我当初都钓不到,你们还想有机会?天真。 —————— 47、第 47 章 想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叶辞柯旁敲侧击了好几次,奚泠都不肯透露出一丝半点。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她又耐心地等奚泠拍完广告,再把人带回家。只是回去的路上奚泠静得出奇,让叶辞柯有些奇怪。 到家时东西还没放好, 就感觉身后贴上来一个人。不仅贴, 她还吸了一大口气。 奚泠将脸埋在叶辞柯衣服上, 瓮声瓮气地说:“有味儿。” 甜腻的奶茶味,惹人心烦。 叶辞柯随即抬手嗅了嗅,只有淡淡的柠檬香:“什么味儿,我怎么没闻到。” “她的味道沾你身上了。” 叶辞柯愣了一下, 才反应过来奚泠口中的“她”是谁。大概是白天的时候沾上了米露露的信息素。 她哭笑不得地转身, 把黏人精扒拉下来,还捏了把奚泠的脸。 “你不是小猫, 是小狗。” 姣好的脸被捏成了圆包子, 奚泠不躲反而垂眸,口中念念有词。 “当初拍综艺时, 许朝朝和许暮暮那两姐妹就挺喜欢你,后来你家办宴会也有omega想套住你, 现在出门拍个广告都有人往你跟前凑!” 她掰着手指数,絮絮叨叨一大堆, 记得清楚得很。 叶辞柯听笑了, 难怪这猫在车上这么安静, 指不定在心里偷偷翻旧账。 “米露露还没怎么样就被我‘劝’走了,你在吃哪门子飞醋?” 奚泠蹙眉, 脸上摆着显而易见的忧虑, 声音也轻。 “她的信息素比我甜。” 叶辞柯把奚泠的眉头揉开,认真道:“你的信息素和我匹配度高。” 奚泠不依:“她是米露露, 著名的alpha‘杀手’。” 叶辞柯觉得有些头疼,哄人并非她所擅长的,但她就是见不得奚泠自怨自艾,只能想方设法地劝人打起精神。 “小猫咪,自信一点。你是奚泠,是‘全网最想娶的omega’。” 幸好安慰起了效果,眼前人眉头渐舒,矜持地颔了颔首:“你说得对。” 叶辞柯顿觉欣慰。 她刚准备抬手摸摸奚泠的头,就听奚泠继续道:“我每晚都能和叶辞柯睡一张床,我真厉害。” 尾巴上翘,非常骄傲。 叶辞柯的手直接僵在了半空中。 她试图解释:“不是这种自信。” 奚泠根本不听。她主动把头放到叶辞柯手底,敷衍地蹭了下,转眼就把自己丢进了沙发里,打开投屏开始看电视剧。 叶辞柯只能无奈叹气,算了,下次再说吧。 * 自从奚泠的马甲曝光后,小溪流彻底不演了。 天天在超话跳得可欢,点赞、评论、加精,哪都有她的身影。 在半扇流苏的大作《宠妻无度:她是我女朋友》发布后,更是第一时间冲到评论区。 小溪流:【很棒,但是最近还是收敛一点吧。^_^】 半扇流苏:【发生了什么?】 看这光明正大写小*文的样子,奚泠完全可以猜测,半扇流苏并不知道她自己已经掉马了。 奚泠好心提醒:【另一个小主持不是很喜欢这些哦。】 半扇流苏:【!】 一直到了叶辞柯生日当天,她还在超话里发生贺。 配图是好几只玻璃糖纸折的千纸鹤,每一只都流光溢彩,折得很漂亮。 按照惯例,叶辞柯会在家做一桌子饭请亲友吃,就当是过生日。 她早早地备好了原材料,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朝奚泠喊:“小猫,去开门。” 奚泠趿着拖鞋,“哒哒”的开门迎客,顺便替叶辞柯收下了礼物无数。 譬如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植物。 像是看出了奚泠的好奇,季少时介绍道:“素冠荷鼎兰花,这株品相不错。” 奚泠了解,那就是价格不低。 又或是雕琢精细的小猫摆件,用料是水头很足的翡翠,上面还刻着“平安喜乐”。 “祝叶辞柯早日康复,别再生病了。”宁岚如是说。 很用心,奚泠小小地惊叹了一下,转头去看秦寸雪,只有她是空手来的。 秦寸雪摊手:“看我干嘛?我提前把礼物发给叶辞柯了。” 说完她探头,一副探究的模样。 “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奚泠嘴角勾起,乖巧回答:“是惊喜,她应该会喜欢。” “惊喜?” 秦寸雪玩味地重复了一遍。 她笑眯眯地指着叶辞柯:“你看她正面刻着‘传统’,背面写着‘死板’,建议不要轻易玩花的。” 季少时点头附和:“我妹胆小,会跑。” “她摆烂时挺不要脸,某些时候脸皮又薄得可以。” 宁岚说这话时眼睛就没离开过手机,还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箫湘:“快点,赶在吃饭前把这张表做出来。” 箫湘答:“好的,前辈!” 很积极主动,放假加班都没有半分怨言,俨然已经被带成了一个合格的工作狂。 只有柳苏嘴里叼着油炸酥肉,满脸茫然:“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奚泠对自己的方案很自信,莞尔轻笑。 “不花不花。” 为此她还专门跑了一趟,做足了准备,想来会让叶辞柯度过一个难忘的生日。 聚会也就是吃吃喝喝聊些家常八卦。 大多数时候都是柳苏和秦寸雪在吃,其他人在聊。 聊的话题五花八门,从娱乐圈里的八卦聊到投资技巧,从叶辞柯小时候的趣事聊到未来规划,气氛融洽。 热闹却不喧哗,如同每一个寻常人家的小聚。 其间奚泠悄悄去勾叶辞柯的手,毫不意外地换来一个有力的回握。 这一幕正巧被秦寸雪撞到,她意味不明地啧啧几声。 “我说叶辞柯,我好歹也帮了不少忙,你要怎么感谢?” 叶辞柯乜她:“蛋挞管饱还不够?” 又是嘻嘻哈哈一阵笑闹。 等聚会结束,送走了秦寸雪他们,奚泠主动揽活,飞快地帮着叶辞柯收拾东西。 她心情明显很好,擦桌子时都在哼小跳蛙。 这让叶辞柯觉得奇怪,她怎么兴奋成这样? 还没让她疑惑多久,奚泠就主动凑到叶辞柯面前,扬起灿然的笑容。 “我要送你一个惊喜!” 她笑得太灿烂,反而教叶辞柯紧张起来。 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叶辞柯试探地问:“你能先告诉我,惊喜是什么吗?” 奚泠微笑着摇头。 “都说出来了,还叫什么惊喜?” 叶辞柯拿她没办法,索性闭上眼睛听候发落。 奚泠很满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眼罩给叶辞柯带上,牵着她走进卧室。 随后丢下一句:“等我准备准备。” 随着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叶辞柯越发心慌,几次三番想把眼罩取下,但还是忍住了。 一阵叮叮当当的动静后,她才听见奚泠的声音。 “好了,不许摘眼罩,先猜猜看是什么。” 叶辞柯便小心翼翼地伸手,先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三角形,好像是耳朵? 小动物?可是小动物不该这么安静。 再往下,丝丝缕缕的,是线,还是长毛? 她还以为是毛绒玩偶,另一只手直接摸过去,想再确认确认。 光滑细腻,触手生温。 叶辞柯心底觉得奇怪,这不是玩偶的材质,就又多揉了几下。 很软很绵,还有点弹性,熟悉,但也没那么熟悉。摸久了甚至还能感受到心跳。 叶辞柯:等等,心跳?! 难以想象方才摸的是什么,她颤着手,缓缓地掀起眼罩,入目即是一朵画在皮肤上的桃花。 被自己的手覆住一半,另一半娇艳欲滴,栩栩如生。 叶辞柯几乎是脱口而出:“卧艹!” 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刺激,直接被吓出了脏话。 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飞快地缩回手,整个人往后退出好几步,蹿到了门边。 奚泠用发簪将头发绾起,头顶露出两只毛绒猫耳,乍看还挺逼真。 穿的也不是什么正经衣服,广袖长袍,偏偏露出大半香肩,和傲人的事业线。那朵桃花就画在锁骨下。 要遮不遮的,透着股欲语还羞的诱惑劲。 奚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约叶辞柯出来看电影时,叶辞柯很喜欢里面的猫妖。 今天她就把猫妖重现出来了,服化道都相差无几。 可叶辞柯的态度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奚泠歪头,很是不理解。 “为什么要躲?” 她眯起眼睛,手指绕了一段发丝,配上妖异的妆容,还真像猫咪成了精。 “你明明很喜欢这个角色。” 叶辞柯把手放到门把上,一有不对劲就要逃跑的样子。 她语速极快地质问:“不是说送礼吗?玩什么角色扮演!?” 奚泠拨了拨项圈上的铃铛,展颜一笑,艳若桃花。 “我就是礼物呀,喵~” 一颦一笑,都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风情。 叶辞柯:艹! 走投无路,她的后背已经抵上了门,却还是想着逃,仿佛面前是什么洪水猛兽。 然而奚泠仍在步步接近,她手指点唇,学着猫妖的语调说话。 “叶姑娘,你怎么不亲亲吾?” 话音落,眼眸中已是情丝无数,织成细密的网,要将人拖入滚滚红尘。 情况危急,叶辞柯开始思考要不要夺门出逃。她不假思索,丢出一个拒绝三连。 “不是、不对!别这样!” 浑身上下都写着抗拒。 奚泠咬唇,略微嗔怪:“奇怪,平时你还敢亲我,现在怎么还倒退了?” 叶辞柯颤声道:“这不一样!” 她现在脑仁嗡嗡直响,失去了判断能力,心跳得太快,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紧张还是别的情绪。 这怎么能一样! 奚泠懊恼地撅了撅嘴:“真不喜欢?” 叶辞柯背绷得很紧,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警惕。 “唉——” 僵持一番后,奚泠遗憾地垂眸叹气,主动退后。 她转身走到卧室的露台,坐秋千上,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不逗你了,快来坐。” 是很温和的声音。 叶辞柯顿了十几秒,发现奚泠真的只是乖乖坐着,才拘谨地挪过去。 奚泠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香槟,一饮而尽。 她取下了发簪和毛耳朵,满头青丝倾泄而下,如果忽略身上的服装,算是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见此,叶辞柯暗自松了口气。 这才低声问:“怎么突然搞起这个了……” 奚泠没答,又倒了满满一杯酒。 叶辞柯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她喝到见底。 奚泠的酒量本就不太行,大半瓶香槟下肚,她的脸颊就已经蒙上了一层红,眼神也有些失焦。 叶辞柯皱眉:“别喝这么多。” 奚泠便斜她一眼,磕磕绊绊地解释:“喝、喝点壮胆” 随后掏出一个小本子,上面列了好几条。似乎是为了防止喝懵后记要干什么,而列出的注意事项。 她满眼水润迷蒙地盯着瞧:“我要说什么来着?” 傻乎乎的。 大概是没控制好度,彻底喝懵了,哪还见方才成熟妩媚的模样。 叶辞柯耐心等了好久,等到心跳恢复到了正常,奚泠也只是垂头望着小本本,一言不发。 她无可奈何地探头,准备帮奚泠回忆一下。 小本本的第一行写着—— 告诉叶辞柯,自己有多喜欢她。 作者有话要说: 奚泠日记(酒醉版) 某年某月某日 晴 我是叶辞柯心上最受宠的小猫,虽然叶辞柯好像不太喜欢我的人形,但我是最受宠的小猫。 下面让我来简单喵几句—— —————— 48、第 48 章 叶辞柯的目光停留在这句话上, 嘴角不受控制地上翘。 她语气半认真半调侃:“说吧,你有多喜欢我?” 话音刚落,奚泠终于发现了某个偷窥的人,迅速把小本本合上, 不让叶辞柯继续看。 又用迷蒙的眸子去观察叶辞柯的表情, 像是在揣测自己的计划被看到了多少。 叶辞柯顿时敛了笑, 假装闲聊。 “你要和我说什么?” “说……”奚泠垂眸,轻声道:“我特别喜欢你。” 她手指不自觉地抓了抓笔记本封皮,脸侧的绯红飞到了眼尾,晕开了眼妆的美艳感。 倒是添了几分青涩。 一整颗心被填满, 又甜又满足, 叶辞柯不禁抬手摸了摸奚泠的头。 “嗯,上次没听清楚, 现在给我补上了。” 眼神和语气比夏夜的风还温柔。 奚泠睫毛颤了颤, 转而去攥自己的袖口,把云纹刺绣都攥出了褶皱。 她嘴唇张合了好几次, 才憋出来一点声音低微的解释。 “上次、上次没说好,这次我重新说……” “我第一眼看见你, 就觉得喜欢。后来闻到了你的信息素,就更喜欢了。” “你帮我解围, 还给我糖吃……虽然、那次发布会的刁难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糖也经常吃, 但是不、不一样” 酒精的效果还没过去,她说出的话带着鼻音, 还有不少停顿的地方。 似乎在心里藏了太久, 逐字逐句被拿出来反复掂量比对过,也变得皱巴巴的了。 “我偷偷做了这个——” 奚泠从身边的毛毯下捞出来一个玻璃罐子, 里面塞满了五颜六色的糖,在小夜灯下,折射出点点微光。 夏夜清朗无尘,只挂着一弯月牙,没有星星。 又或者说,星星全掉进了奚泠的眼底,细碎但动人心魄。 她旋开盖子,低声道:“跑回我自己家做的,可能没那么好吃。” 随后纤细的手探进糖罐里,抓出一把糖果,又在叶辞柯面前摊开。 满手的花花绿绿,有一颗还差点掉出去,被叶辞柯眼疾手快地接住。 叶辞柯拈着仔细瞧,淡黄色的糖果,和自己做的很像。 她问:“柠檬味?” 奚泠轻轻点头,又把手心里的指给叶辞柯看。 “还有橘子味的。这个抿开了会有茉莉花香,这些是桂花软糖和牛奶糖。紫色的是葡萄味。” 一把数完了,她一股脑地塞叶辞柯手里,又捞出块黑色糖纸裹着的巧克力,也一并递给叶辞柯。 “中间、中间我不在……再见面时已经是苦味了……” 奚泠蹙起眉,背也往下塌了点,神色落寞地往秋千里缩了缩。 却还是细声细气地给叶辞柯介绍:“最后一种,是西瓜糖。” 并同样递上两颗粉色的糖果。 叶辞柯根本拿不下,关键是她也舍不得放,只好两只手一起小心翼翼地捧着。 糖还没吃进嘴里,她就已经开始觉得甜了。除了要标记,这猫什么时候这样坦率过。 絮絮叨叨能说上许久,活生生一只小话痨。 叶辞柯猜:“这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奚泠摇头,项圈上的铃铛跟着“叮叮当当”一阵响。响得叶辞柯的心也跟着跳乱了拍。 “不、不是。”她怕叶辞柯误会,连忙去扯叶辞柯的衣服,攥紧了才接着说。 “最开始不是” “我本来想着,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就偷偷吃掉。吃完了,可能就没有那么喜欢你了。” 那么大一罐,如果省着吃能吃上好久。 奚泠把糖罐捧到叶辞柯面前,巴巴地望着她:“现在,全部送给你。” 收下糖罐,叶辞柯却笑出来,糖也不香了。哪有一边谈恋爱一边开始计划分手后要怎么办的人。 就好像和自己相处的每一分时光都是偷来的,时间到了就要还回去,才会如此患得患失。 叶辞柯皱眉:“奚泠——” 话音刚起了个头,奚泠的手指就覆上了唇瓣。 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你让我一次性说完。” 然后一双眼睛又往酒瓶子上面觑。 这次叶辞柯反应极快地伸手,先一步夺过酒瓶,放远了不让奚泠喝。 她不轻不重地斥道:“聊天就聊天,喝什么酒,宿醉醒过来头该疼了。” 奚泠斜她眼,居然又从秋千底下拿出一瓶,拔开塞子对着瓶口就开始灌。 叶辞柯: 属实是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灌完半瓶,奚泠舔了舔唇,眸光又水润了几分。 “我从前过得不开心,当了大明星,也不是很开心。后来遇见了你,才知道‘期待’是种什么感觉。” “我每天都会期待,最开始是想你能抱我一下,后来是想你能多亲亲我,再往后是想和你一起睡” 她说完这些,眼泪就彻底止不住了,如同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叶辞柯连忙想去抱她,又被她伸出的手抵住,不准靠近。 奚泠摇了摇头,磕磕绊绊地开口。 “过去的烙印、洗不掉了。我可能还是会嫉妒每一个和你接触的omega,还是会担心你会突然不喜欢我了,还是觉得自己不够好。” “但你给了我那么多的信任,我不想辜负,就只能、只能努力克服。” 叶辞柯心酸得厉害,眼睛也酸涩得像吃了颗柠檬,总觉得奚泠再继续哭下去,自己也快哭了。 她慌慌张张地安慰:“我不介意,你先别哭——” 又拨开奚泠的手往前凑,哪还管奚泠现在的扮相是什么,只想强行把她的嘴堵住。 远处“砰!”的一声响。 叶辞柯动作被打断,她惊诧地抬头,正巧看见一朵烟花在远处炸开。 仿佛是一个开始的信号,越来越多的光点升上天空,变成五光十色的花火,又倾泻而下。 原本转瞬即逝的烟花,因为不间断的盛放彻底连成一片,绚烂的流光把天空烧红了大半,反倒像永不落幕的永恒。 奚泠许是哭够了,安安静静地看了半响,蓦然出声。 “生日快乐,这才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一场声势浩大的烟花,再在这华丽之下刨开自己的皮囊,向叶辞柯献上自己仅有的真心。 “我有好好想过,以后的生活……” 奚泠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飘在云端上,她眼底映着烟花雨,恍若映照着一场幻梦。 “在家可以陪你打游戏,看电影,你工作的时候我可以带着便当来看你。旅游、野餐、逛街,还有好多事可以一起做。” “你要是生气了,就和我说,我会改的。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悟。亲亲你,就当和好了,好不好?” “想到能和你在一起,我就会很开心。每天起床看见你,我就能更喜欢你一点。” 她的声音与烟花的爆炸声相比不值一提,在叶辞柯耳朵里却格外的清晰。 alpha的五感在此时被调动到了极致,连其中小小的气音都不肯放过。 奚泠本身是比信息素更诱人的存在,足以让她为此对抗本能。 她看见奚泠仰着脸,认真地问:“叶辞柯,这是你喜欢的未来吗?” 烟花在空中,而眼前人在心上。 叶辞柯倾身把奚泠揽进怀里,虔诚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也是你想要的一瞬间。” * 灌了大半瓶酒的后果,就是奚泠直接在叶辞柯怀里睡着了。 细密的睫毛垂落,脸还红红的,让叶辞柯忍不住亲了好几下。 奚泠这一觉睡到了大半夜,被叶辞柯强行推醒,迷迷糊糊地去卸妆换衣服,又回来继续睡觉。 早上起来果不其然头疼得厉害,又哼哼唧唧了好半天,树袋熊似的抱着叶辞柯不撒手。 借此又在床上赖了一整天。 直到第二天才勉强好了许多。 叶辞柯做早饭时准备放BGM醒神,才看见秦寸雪昨天发来的消息。 秦寸雪:[很怪唉,我怎么还没在奚泠身上感受到标记的气息。] omega被彻底标记后会改变原有的信息素,如果标记的alpha够强甚至能让其他alpha清楚的感受到—— 这个omega有主了。 叶辞柯回:[你怎么满脑子这种东西,一个优秀正直的alpha,没结婚就标记,那还是人吗?] 秦寸雪:[你清高,你了不起。鼓掌jpg] 叶辞柯没理会秦寸雪的阴阳怪气,继续打字:[我想找个时间带奚泠见见我父母,然后商量一下结婚的事情。] 秦寸雪:[憋死你 ^ v ^] 这人嘴太毒了,叶辞柯实在看不下去,只能顺手将她拉黑。 她上楼给奚泠送早餐,刚推门就看见某个人在往包包里塞什么东西,发现自己后迅速地把手背身后,藏了起来。 叶辞柯面无表情,沉声问:“不休息,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奚泠一双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满是真诚。 “定了机票,要出差。” 还把手机划到日程表,展示给叶辞柯看,确实有一栏是在隔壁城。 叶辞柯不禁有些怀疑,太奇怪了,她怎么没听宁岚说起过。 “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一天就好,我很快就回来了。” 叶辞柯把早餐放桌子上,指尖点了点身侧,眼睫垂下,神色莫明。 但最后还是松了口:“去吧,注意安全。” 被放过一马,奚泠凑上去亲了亲叶辞柯的侧脸,“啾”的一声。 然后露出个标准的甜美笑容:“好的!” 奚泠赶了当天最早的飞机,在午饭前到了目的地。 带着口罩和叶辞柯的帽子,转了公交车,穿过大半个城市来到老城区。 她拐进小巷子,绕过地面上浅浅的水坑,从破碎不堪的记忆里捞出些许,对照着来到一栋居民楼前。 爬山虎铺满了大半面墙,投下斑驳的阴影,“嗞儿哇”的蝉叫得欢,无端惹人心烦。 楼下乘凉的老人觑了奚泠一眼,哑着嗓子问:“你来找人?” 奚泠颔首:“是的。请问四楼二号的人家,还住在这里吗?” 老人皱眉,摇了摇蒲扇,语气有些不善。 “你说那个女人?她是你的谁啊?” “啊,她是我的” 奚泠一顿,片刻后轻轻吐出两个字。 “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奚泠日记(酒醉版) 某年某月某日 晴 我每天都能更喜欢叶辞柯一点,哪怕她不标记我也喜欢。 她给我做饭吃,所以不标记也没事,还那么宠我,那么不标记也是没关系的。 49、第 49 章 老人眉头越皱越紧:“402的住户就没搬过……但我怎么没听说那人有个女儿?” 奚泠只是微笑着道谢, 并没有多说。 看奚泠想走,那老人突然出声叫住她:“等等,女娃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奚泠停步,有些好奇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老人手中的蒲扇摇了又摇, 表情有些厌烦。 “前段时间这里来了个男人, 据说是她前夫。往她门口一堵, 拉都拉不走,逢人就说她道德有失。” 对于老人口中的男人,奚泠并没有印象,但她听得很认真。 她垂眸:“没有证据, 这怎么能信?” 老人斩钉截铁:“有证据。转账记录, 聊天记录,到处都在传那女人背地里同时吊着好几个男人。” “还说她当初是因为陷害同事不成被发现, 才丢掉了舞蹈团的工作。” 各类传言甚嚣尘上, 谁会去管其中真假? “那男人在这里闹了好久,还跟那女人吵了好几架。警察一来就安分了, 说是个人恩怨,警察一走又开始闹。” 老人唾了口, 才继续讲。 “我看就是狗咬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你干干净净的, 怕不是认错了人?” 奚泠再度道谢, 只说自己去确认一下, 转身上了楼。 她心里清楚,这绝不是什么巧合。 没有利益谁会去做这种事?而且还来得这么突然。 毁掉她引以为豪的名声, 戳穿她苦心经营的假象, 再将她最不愿看到的事情悉数奉上。 对那个女人来说,这无异于是在诛心。 难怪她突然没了动静, 原来是被这些事情折磨得无暇顾及。 而有理由做这一切的,奚泠只能想到叶辞柯。 难怪叶辞柯突然让宁岚接手她的工作室,应该也是怀疑有人泄露了她的个人信息。 工作室被大刀阔斧整顿了一番后,确实比从前严密了许多,效率也高了不少。 叶辞柯对自己人从来都很温柔,也很好说话,哪怕生气了也只是动动嘴皮子。 眼下的手段倒是与她的风格截然不同。 她在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出手,要将令心上人惶恐不安的根源彻底截断。 理清思路后,奚泠只觉得心满意足,叶辞柯在护着自己唉,还替自己出头! 叶辞柯真好! 她揣着这份愉悦的心情,敲响了面前的门。 门上的猫眼似乎闪了闪,奚泠摘下了口罩,走廊里的光线充沛,足以让里面的人看清楚自己是谁。 没过多久,门开了。 是个半老的女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深刻的法令纹,盘起的发丝间间隐约可见几缕白发。 她的皮肤暗沉松弛,眼底还有遮不住的青色,更添了几分憔悴。 熟悉又陌生。 奚泠往她面前一站,才发现当初仰头才能看见脸的女人,而今比自己还矮上几分。 仿佛没看见奚泠眼中的打量,女人拢了拢鬓发,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奚泠,你居然自己回来了?是叶辞柯不要你了吗?” 声音是惯常的尖酸刻薄。 曾经奚泠会因为无法接受这句话里假设而崩溃到不能自控,现在却能心平气和地抬眼,与女人对视。 叶辞柯,是她的软肋,也是她的盔甲。 奚泠直接道:“那倒没有,她今天早上还在给我做早饭,昨天还给我熬了醒酒汤。” 没料到奚泠会给出这样的回答,女人嘴角的笑容一僵。 “你——” “小时候你都是亲自来抓我的,怎么突然开始请人了?” 女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奚泠打断。 她抬了抬下巴,满脸倨傲:“你是我的唯一监护人,反过来你老了,不也是只能依靠我了吗?” “你再说一次?!” 女人被成功激怒,可是扬起的手还没落下,就被奚泠攥住。 她蹙着眉,故作担忧,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减,直直地把女人的手往下压。 “妈妈,你的精神状况似乎有些不正常,我真的很担心。需要我送你去精神病院吗?” 女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大声反驳:“你不能!” “你老了,失去了判断力,有没有生病,不全凭我怎么说?你的名声都这样了,除了我还会有谁在意你?” 奚泠接着不紧不慢地补充:“都是家务事,别人怎么管得着呢?” 仿佛被话里的恶意吓到,女人的肩膀颤了颤。 她想起了不久前辗转打通的一个电话,手机那头的alpha也是如此轻描淡写地和她说话。 “你也只敢打打电话了。” “嗯?我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身败名裂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个人恩怨,别人怎么管得着呢。” “也别动那些歪心思,你不会以为自己能和季家作对吧?” 回忆里的声音和奚泠的声音渐渐重合,她近乎是声嘶力竭地吼道。 “你和叶辞柯一样恶毒!我真是白养你了!” 奚泠敛了表情,向来温柔的眼底此刻凝结了寒霜。 “养我?” “你从来没把我当女儿看过,在你眼里,我不过是能够被随意摆弄的玩偶。我不过是把你对我做过的事如数奉还,你怎么就生气了呢?” 奚泠松开手,主动往前,却把女人逼得倒退了好几步。 “你现在还敢对我下手吗?嗯?” 女人颤抖着嘴皮,根本没注意身后,一脚踩滑,“咚”的声摔倒在地。 见此,奚泠扯出一抹冷笑:“你也只敢挑软柿子捏了。” “奚泠!!” 刺耳的嘶叫声响起,仿佛昭示着女人的崩溃。 奚泠神色漠然,手指抵着唇。 “嘘,别让邻居听到了,万一他们也觉得你精神有问题,岂不是更说不清了?” 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鹅,女人霎时安静下来,只是仍旧急急地喘着气,脸色惨白,像是下一秒就能厥过去。 奚泠懒得理,自顾自地从包里拿出一双舞鞋。 这双舞鞋很是老旧,布满了痕迹,是她当初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也是唯一留在她身边的旧物。 跳舞已经成了本能,镌刻在她生命里,她对此深爱又痛恨着。她妄图反抗,却又无法割舍。 可如果是为叶辞柯起舞,她心甘情愿。 奚泠弯腰,轻轻把这双舞鞋放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但我原谅自己了。” 话音落,她转身离开,没再回头一眼。 * 飞机落地时已经是傍晚,B市居然下起了雨。 奚泠从VIP专属通道出来,开始考虑自己是喊车,还是打电话让叶辞柯来接。 但没纠结多久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奚奚,这边。” 她顺着声音望过去,才发现箫湘站在不远处,正朝自己挥手、 奚泠走到箫湘身边,就听她解释道:“叶辞柯说下雨了,让我来接你。” 奚泠歪了歪头,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行程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很明显,叶辞柯调查了自己的去向。她撒的那一个“小谎”又暴露了。 但她没多问,只是自然地坐进车里,柔声道:“谢谢。” 随后就开始扒着车窗看风景,表情还挺专注。 见奚泠一言不发,箫湘还以为她在生气。 毕竟叶辞柯没打招呼就把她的行踪查了个清清楚楚。 箫湘干巴巴地解释:“叶辞柯调查你的去向也并非有意,她只是关心你……” 没想到奚泠矜持地颔首:“当然,她最心疼我了。” 语气很是骄傲,像是恨不得直接把狗粮炫箫湘嘴里。 箫湘:…… 车窗外是烟雨朦胧的街景,一间小小的花店因为门前艳红如火的玫瑰,在其中格外显眼。 像是一团团焰火。 奚泠蓦然出声:“就在这里停,你告诉叶辞柯,我半小时后就回来了。” 箫湘迟疑片刻,还是打了方向盘靠边停车,并贴心地递上一把伞:“外面还在下雨。” 奚泠摇摇头拒绝了箫湘的好心。 “不用,你去忙吧。” 等车停稳了,她踩上马路沿,径直朝花店走去。 花店比较小,店铺里面放不下,店家就把不少新鲜的花摆到了外面。 各色的玫瑰和康乃馨,香气浓郁的百合,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老板,来一束玫瑰。” 花店的老板走出来挑了十几朵含苞欲放的玫瑰花,动作利落地包好递给奚泠。 还多问了一句:“送人的吗?” 奚泠眼睛弯成月牙,大方地回答:“是的,带回去哄哄我的心上人。” 她抱了满怀的玫瑰,不撑伞也不避风雨,走在行人稀疏的街道上,任由淅沥沥的雨丝沾湿头发,浸透衣服。 甚至路过一个小水坑时还故意凑上去,趁着四下无人时踩了一脚,水珠溅至小腿和裙摆,人却抿嘴笑了起来。 像是一只自由自在的小猫。 淋了一路的雨,湿漉漉的小猫总算到了家。还在玄关抖了抖身上的水,才赤着脚走进客厅。 奚泠将玫瑰插进花瓶里,转身时毫不意外地看见了懒懒靠着吧台的叶辞柯。 她抬脚走来,路过沙发时顺手捎了件毛毯。 一伸手将奚泠从上到下裹了个严实,随口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到家了。” 奚泠粲然一笑,哪怕雨水还挂在脸上,沾湿的头发一绺一绺地贴着皮肤。 再怎么狼狈,她也是真真切切地欣喜着,好像“到家了”是什么天大的喜事。 叶辞柯被这笑容晃得一顿,差点忘了自己想干嘛。 反应过来后又迭声催促:“快去洗澡换衣服,感冒了怎么办?” 奚泠抬起尚带着水珠的手,动作极快地在叶辞柯干净的衣服上按了一下,留下个爪印。 特别显眼。 她这才满意地笑起来,一溜烟地跑进了浴室。 叶辞柯无可奈何地跟上去,替某只粗心大意的猫找好了换洗的衣服,送到浴室门口。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叩门,居然叩开了一小道缝——门没关紧。 “奚泠?” 门里老半天没有回应,叶辞柯有些担心,索性直接推开。 奚泠站在镜子前,听到动静后转头望过来。 她还没换掉身上的湿衣服,只解开了后背的绑带蝴蝶结。 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张嘴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颤着声线:“叶辞柯……我发热期好像快到了,你是不是要把我丢出去了?” 叶辞柯心脏猛地一跳,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丢出去这种话,当然是开玩笑。她怎么可能这样对自己的omega。 奚泠说完就提起被雨水打湿的裙摆,露出点雪白修长的大腿,抬眸时一双眼睛潋滟多情。 然后往前走了一步,毫不意外地因为腿软无力控制不住平衡,猛地趔趄了一下。 幸好叶辞柯反应及时,将她揽进怀里。 她仰着脸,用一双水淋淋又无辜至极的眼睛望着人。 还要委委屈屈地撒娇:“我前天才送了你生日礼物,今天还给你带了漂亮的玫瑰花,你就宽限一下嘛~别丢我出去。” 说这话时,手还勾着叶辞柯的脖颈不放,湿润的布料也与她相贴,洇透了一大片衣服。 她在她耳边呵气如兰:“你把我关起来也行,可我湿透了,你不来帮帮我吗?” 叶辞柯凝眸,这猫前天还诉说着缱绻的爱意,现在就开始大胆地讨欢。 小猫最擅长诱惑人,而她好像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经过漫长的消耗,她的自制力已经所剩无几了。 她能精准地从各种气味中分辨出奚泠的香味,随之而来的还有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 因为高达98%匹配度的信息素,她的易感期会逐渐与奚泠的发热期同步。 她的身体正在为捕捉omega做准备,不用太认真,就能看清从奚泠身上滑落的水珠,和水珠淌过的、白皙无暇的每一寸皮肤。 怀中人好似熟透的果实,散发出香甜的气息,诱人去采撷。 叶辞柯脑海里霎时闪过自己之前给秦寸雪发的话—— [没结婚就先标记,那还是人吗?] 她应该恪守底线,可手却很诚实地将奚泠抱紧,西瓜汽水的香气迅速弥漫开来,占领整间浴室。 叶辞柯彻底放弃抵抗,让自己沉入易感期汹涌而至的情动中。 她突然不想做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奚泠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 雨 (今天的日记不知为何,只有空白一片) —————— 好了,不准再说叶辞柯不行!也不准说我不行! 剩下的应该是100%无添加纯甜了。 50、第 50 章 奚泠真的觉得够了。 她只是普通等级的omega, 对信息素的需求没有那么大。叶辞柯不一样,顶级alpha在某些方面根本不可理喻。 她的发热期被安抚下来,叶辞柯还陷在易感期的情绪里。 奚小猫顺完了毛,自己舒服了就想休息, 而叶小狗似乎是食髓知味, 完全不想就此放过。 叶辞柯似乎对奚泠说她“技术差”这件事耿耿于怀。 她的泪珠滴落到奚泠身上, 一边哭一边问。 “真的很差吗?很难受吗?” 而奚泠每次想开口都会被堵住嘴,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很难不让奚泠怀疑,叶辞柯她是故意的。 她不仅欺负人,还说个不停。 “我明白了, 你不肯说, 是在照顾我的自尊心?” “我会努力的,不要离开我, 呜——” 奚泠咬碎了一口银牙, 很想把爪子糊叶辞柯脸上,大声质问:“你明白什么你明白!” 奈何说不出话来。 胡搅蛮缠了整整一天, 奚泠才做贼似的爬起来,溜进厨房。 家里的冰箱不止一个, 储存的东西很多,被叶辞柯分门别类放得整整齐齐。 饮料和零食从来不缺。 她挑了瓶冰冰凉凉的薄荷柠檬水, 吨吨吨喝了好几口, 又摸出巧克力开始吃。 叶辞柯的新信息素, 是白兰香,闻多了腻得慌。 只是腻了, 绝对不是累了。 她专心致志地补充能量, 并没有发现有人在悄悄靠近。 alpha潜伏捕猎时根本没有动静,叶辞柯来到奚泠身后时, 奚泠还在小口小口的喝水。 她没打招呼,倾身把“逃跑”的omega抱了个满怀,成功把奚泠吓了一大跳,手一抖差点把水打翻。 被甜腻的白兰香裹挟时,奚泠只有一个想法—— 又被逮住了! 叶辞柯把头抵奚泠肩上,二话不说就开始哭。 真哭,因为奚泠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温热的液体浸湿了。 “呜,我睡醒找不到你,好难过。” 易感期的alpha脆弱又敏感,满脑子都是omega,没有智商可言,奚泠并不是不能理解。 她敷衍地拍拍叶辞柯的脑袋,哄狗子似的。 “我饿了,你总得让我休息休息吧。” “好的。” 叶辞柯非常懂事地松开手,抹掉眼泪,开始挽袖子系围裙。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奚泠暗自松了口气,轻声道:“吃点不废嗓子的。” 叶辞柯当即敲定:“那就熬锅海鲜粥。” 奚泠点点头,心安理得地准备回去补觉。 步子还没迈出去,衣服就被叶辞柯准确地拉住了。 她手上还拿着勺子,用商量的语气说:“能不能别离开我的视线” 奚泠也露出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开始尝试撒娇:“我不想站着。” 叶辞柯心领神会,当即搬来躺椅,对奚泠招招手。 “那你坐。” 反正厨房很大,放得下。 撒娇有用,但不是完全有用,某只小狗还是黏人得紧。 奚泠默默躺下,还把小毛毯盖在腿上,安静地看叶辞柯做饭。 看她淘米下锅、处理香菇和干贝。 等待粥煲好的时间里,她还把沙发上的抱枕和毛毯重新铺好、垒齐整,絮窝的水平比第一次见面时不知道高了多少。 直到粥的咸香逸散出来,她又舀好一碗粥,送到奚泠面前。 奚泠正准备接过碗,就见叶辞柯抬了抬手,不让她碰。 叶辞柯十分坚持:“我喂你吃,你坐着。” 行,都行,奚泠面无表情地想,你开心就好。 舀一勺,吹凉了,再送进奚泠嘴里。 叶辞柯耐心地给奚泠喂粥,愉快得嘴角都翘起来了,要是身后有尾巴,估计能摇出花来。 一餐喂完,她又轻松地把奚泠打横抱起,一块儿躺进了新絮的窝里。 并且忽略了奚泠想要安安心心睡觉的要求。 奚泠不禁怀疑,叶辞柯现在能自动屏蔽某些关键词,只听自己想听的,整个人就是非常的叛逆。 沙发的空间很是狭小,叶辞柯只能贴着奚泠的耳朵说话。 “你在《霸道叶总的小逃妻》这篇文下面发了好几条评论,给《宠妻无度》点了赞还加了精,是喜欢吗?” “原来小猫喜欢这样的,**和**是吗?都可以,我都能学。” 甚至眼眶还是红红的,看起来就像为了讨老婆欢心被迫学习新知识,受了很大委屈。 手却把奚泠锢得很紧,根本不允许她逃跑。 奚泠:“……” 小溪流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自己当初点下的赞、评论过的话全成了给自己挖的坑。 从之前的“技术不好”说到现在的马甲点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被叶辞柯翻出来,拿捏住。 叶辞柯说着说着又开始哭哭啼啼:“你为我的生日特意扮成猫妖,是我没有珍惜,呜——” 她好像很愧疚,并且尽可能地提出了解决方案。 “你要是喜欢扮猫妖,可以继续扮,我不会嫌毛耳朵和尾巴碍事的。” 奚泠在心里冷笑,上次叶辞柯吓得差点蹿出去,实际上冷静之后还是喜欢的吧? 欸,某人喜欢,就是就憋着不说。 缠着自己的力道越来越大,奚泠想把她推开,可惜叶辞柯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根本推不动。 她磨了磨牙,赌气似的说:“没有了,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扮猫妖了。” 叶辞柯好声好气地商量:“那可以带猫耳朵吗” “不要。” “猫尾巴也行。” 趁着这一问一答的时间,叶辞柯的手悄悄捏上了奚泠的后颈。 敏感的腺体受到了刺激,奚泠闷哼出声。 “嗯!” 叶辞柯霎时竖起了耳朵:“这是同意了?那你可以现在带吗?” 奚小猫用爪子推叶辞柯的肩:“不可以!” 实际上因为被捏住了后颈,她的声音又娇又软,听起来不像是反抗,倒像是在撒娇。 叶小狗只会得寸进尺,奚泠只能先退一步再想办法。 她主动蹭了蹭人,放软了声音:“先让我睡一觉吧,睡醒了就都随你。” 叶辞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乖乖松开怀抱,亦步亦趋地跟着奚泠上楼。 奚泠在心里打起来小算盘,什么时候醒,还不是自己说了算,最好直接睡到叶辞柯恢复正常。 然而刚躺下,某个人就自觉贴了上来,奚泠忍无可忍,超大声地抗议。 “叶辞柯!你再这样我就要挠你了! “呜——” 被自己的omega训斥,叶辞柯直接难过得哭了出来。 但她最后还是听话地下床,自己抹着眼泪出门找地方冷静。 奚泠气呼呼地蒙上被子准备睡觉,可闭上眼睛,总觉得身边空荡荡的。 在滚了第十圈,换了第不知道多少个睡姿后,奚泠顶着一头乱毛爬起来,去找她的“抱枕”。 走廊的灯还亮着,她耐心地找过去,最后在客房看见了人。 大晚上的叶小狗不睡觉,也不哭不闹,窝在椅子上玩手机,手上还揽着她的大熊。 自从自己开始抱着叶辞柯睡,这只毛绒大熊就一直闲置着。 现在又被叶辞柯翻了出来。 那么大一只alpha穿着单薄的睡衣,缩成一小团,身边只有毛绒熊,背影看起来分外可怜。 奚泠有些于心不忍,敲了敲门:“快回来睡觉了” 叶辞柯回头,眉头一皱,泪水就开始在眼眶里积蓄。 她眼巴巴地望着奚泠,控诉道:“他们都叫你老婆!” 什么老婆? 奚泠觉得莫名其妙,便凑上前去,这才发现叶辞柯在刷她的微博。 自己新发的自拍下评论无数,最热门的是某个狂热粉丝的喊话: 【老婆!奚泠是我老婆!】 叶辞柯抓住机会,猛地抱住奚泠的腰,抽抽噎噎地蹭她的衣襟,像一只撒娇的小狗。 “我都没有叫过你老婆……哼。” 奚泠薅了把叶辞柯的白毛:“粉丝的醋你也吃。” 她嘴上说着抱怨的话,手却温柔替叶辞柯的顺着头发。 自己的alpha总不能丢下不管,只能哄着。 随即就见叶小狗仰起头,眼尾是极艳的红,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奚泠,软着声音道:“那我能喊你老婆吗?” 奚泠矜持地颔首:“当然可以。” 叶辞柯嘴角一勾,将身软心更软的人拉到自己腿上坐好。 “那我能亲亲你吗?” 奚泠主动“啾”了一口,嘴里嘟囔着:“都标记了怎么还问这种问题。” 得到了首肯,叶辞柯毫不犹豫地在奚泠耳垂上落下一吻,然后顺着啄吻至脸侧、嘴角。 清甜的白兰香也随之荡漾开来。 发现了叶小狗的意图,奚泠心里的猫咪脏话开始刷屏。 这是什么哄骗善良omega的狡猾alpha! 叶辞柯怎么这么坏啊! *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奚泠半阖着眼帘还有些茫然,脑子里更是一片浆糊。 她甩了甩头,试图伸展一下四肢。 然而整个人被圈在叶辞柯怀里,难以动弹。她不信邪地再一次伸爪子,这次居然成功把叶辞柯推开了。 奚泠仰起头,正对上叶辞柯紧张无措的脸。 这副表情,还没有哭唧唧,那就不是叶小狗,而是真·叶辞柯。 被奚泠一瞬不瞬地望着,叶辞柯轻嘶了一声,有些苦恼地坐起身,垂头道歉。 “对不起,辛苦了。” 小猫顿时枝楞起来了,油盐不进叶小狗对付不了,但叶辞柯那么宠她,她总能讨着点好处吧? 她把半张脸埋被子里,只露出双清凌凌的眼睛。 “你昨天还让我扮猫妖,以后不能说我口是心非了,你自己明明也是!” 叶辞柯又把头低下去一点,好像很不好意思,正在深刻反省。 奚泠趁热打铁,继续道:“有的人看起来正经,实际上套路多得很!” 叶辞柯拉起奚泠的手,满脸严肃沉痛,仿佛正在仔细思量要如何补偿。 但片刻后她抬眸,定定地看着奚泠,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肯定。 她诚恳道:“是的……” “我就是不要脸。” 正等着看人脸红的奚泠:? 作者有话要说: 奚泠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 阴 标记是很好,但我希望叶辞柯能节制一点,明天我——(后面的内容被涂抹掉了,清秀的字迹到此结束,变得肆意潦草,似乎是换了个人续写。) 明天也想,后天也想,大后天也想要。 —————— 50-56 51、第 51 章 叶辞柯心情无比沉重。 其实她大半夜就清醒了, 记忆回笼后就恨不得把自己直接埋了。 她是动不动就哭,但有好几次奚泠哭得比她还厉害。 记忆里奚泠以手覆眼,带着哭腔喊:“叶、叶辞柯”。 那模样她大概能记一辈子。 不仅如此她还拿之前柳苏写的小*文说事,要和奚泠玩同款play, 试图哄骗奚泠扮猫妖, 假装可怜把奚泠骗过来亲亲抱抱。 虽说易感期会失去理智, 但没有理智时说出的话,岂不是更偏向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叶辞柯一动不动地盯着奚泠恬静的睡颜,一边思考该如何道歉并且洗白自己,一边回忆奚泠眼角眉梢醉人的春色。 最后终于发现, 洗不白了, 她现在涩得要命。 属于是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特别是奚泠睡醒后, 用那双水润的眼睛望她。她就忍不住给奚泠一个亲亲。 最好再抱着吸几口。 幸好她的摆烂精神及时起了作用, 只要接受了自己的不要脸,还觉得挺好。 脚趾不抓地了, 人也有勇气了,甚至还能主动给奚泠找来衣服。 柔软的裙装叠得整整齐齐, 送到奚泠手边。 奚泠坐起身,她雪白的肩膀上还印着一个极其明显的红痕。 叶辞柯下意识地想要回避。转念一想不对, 又硬生生地止住脚步。 她偏过头低声询问:“你想什么时候见见我父母?” 奚泠撩起长发, 扣好胸衣的扣子。 “都可以。” 她又反问道:“你想什么时候公开我们的关系?” 叶辞柯轻轻皱了一下眉, 公开关系是肯定要做的。 奚泠被标记后就带上了自己的气息,能够被其他alpha察觉到。 她不能忍受别人对自己omega的窥伺觊觎, 更不能让奚泠因此受到诋毁。 但是她还有所顾虑。 叶辞柯抿了抿嘴, 眉间有一个“川”字。 “我有点担心,到时候网上的舆论会不会太激烈。” 毕竟奚泠是大明星, 众人眼中的乖乖女,而自己是演技差脾气还大的“二世祖”。 奚泠摇头:“我不在乎。” 她系好裙子的系带,赤着脚跳下床,从后面揽住叶辞柯的腰。 还把自己的下巴搁叶辞柯肩膀上,在她耳边小声说话。 “你什么时候关心过这些呀。” 叶辞柯回答得十分正经:“不一样,以前我一个人活,当然觉得无所谓,现在有你了,总不能只顾着自己。” 奚泠望着那银白色发丝掩映下的耳垂,忽地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朝那雪玉的耳垂呵了口热气:“这么说来,是我缚住你咯?” 叶辞柯似乎无动于衷,只是轻轻捏住了奚泠的手腕。 “怎么会,应该说是你改变了我。” 奚小猫好了伤疤忘了疼,一个劲的撩拨,非要看见叶辞柯脸红为止。 她“吧唧”一口亲叶辞柯后颈上,嘴里还嚷嚷着:“改变了?我不信,不然你刚才怎么不敢看看我?” “是心里有鬼嘛?” 下一秒,叶辞柯转身把奚泠按进自己怀里,不让她继续胡作非为。 她委婉提醒道:“频率太高不好,更何况大白天的。” “白天不行,那晚上可以吗?” 奚泠仰着头,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也翘,像只想偷腥的小猫咪。 霎时间,叶辞柯脑海里闪过奚泠咬着唇,小声啜泣的画面,她眼底沉了沉,慢条斯理地开口。 “你要是实在想,也可以。白天也行,晚上也行。” 俨然一个善解人意,满足自家omega要求的顶级好A。 这话奚泠听了都不敢相信! 她甚至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叶辞柯已经不是从前的纯情咸鱼了。 而是会骗人的叶小狗。 奚泠连忙拒绝:“不行不行,我就随便说说。” 她趁着叶辞柯还没开始抓猫,扒拉开困住自己的手臂,一溜烟地往楼下跑。 叶辞柯听着那“噔噔”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没过多久浴室里又传来奚泠的声音。 “叶辞柯,我饿啦!” 这倒是不稀奇,两天就吃了顿海鲜粥,不饿才怪。 正好今天时间多,叶辞柯心里想着,为了自己今后的晚饭能好吃点,这次一定要教奚泠做饭。 改改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毛病。 她洗漱完就提溜着奚泠进厨房,还把自己的围裙给奚泠系上。 奚泠捏着颗西红柿,不明所以:“你想吃我做的饭?” 叶辞柯挽起头发,随后往锅里倒水开火。 “不,我教你做,从最简单的西红柿鸡蛋汤开始。” 她也不帮忙,就抄着手倚在旁边看着,偶尔动动嘴皮子。 “别直接炒,先把西红柿的皮烫掉。” 奚泠乖乖照做,提着水壶就要把滚烫的热水往西红柿上倒。 叶辞柯连忙阻止:“要在西红柿上切个十字。” 于是奚泠从善如流地放下水壶,转而拿起蹭光瓦亮的菜刀,划了个十字。 叶辞柯看得心惊胆战,奚泠那细细小小的手腕,瞧着就没什么力气,偏偏要挑最大号的刀。 她动作随意,眼神也漫不经心,手指按着西红柿就开始切,总让叶辞柯担心她会不会切到手。 切完,菜刀随手往旁边一放,就要淋热水上去。 叶辞柯再度开口:“水壶放低点再倒,当心烫着自己。” 接下来奚泠打蛋、倒油、炒西红柿,总少不了叶辞柯的提醒。 “火开小点,当心溅油。” “放下!鸡蛋汤里为什么要放酱油!” “不要放这么多盐。” 最好好不容易撒上青翠的葱花,一碗西红柿鸡蛋汤色泽鲜亮,香气浓郁,比之前做的好了不少。 奚泠端详片刻,兴致勃勃地拿出手机拍照。 语调也轻快:“真的比之前好看!” 叶辞柯实在看不下去奚泠那离谱的刀工和粗心的态度,暂且终止了教学活动 ,准备自己上。 她将土豆切成滚刀块,随口问:“你之前口味偏咸?怎么每次做饭都要放这么多盐。” 奚泠答:“我以前忙起来经常忘了吃饭,偶尔自己下厨也不想吃,随便糊弄一下,哪管什么口味。” 水龙头哗哗的放着水,她仔细地洗着手。 末了忽地惊呼出声:“哎呀,好像被切了道口子,要叶辞柯亲亲才能好。” 叶辞柯匆忙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瞧。 奚泠那双手白皙干净,指尖还微微泛着粉,漂亮得很,哪有什么伤口。 偏偏奚泠蹙眉撇嘴,可怜兮兮的样子,装得跟真的一样。 叶辞柯沉声指责:“骗人。” 但她最后还是牵起奚泠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饭菜很快上桌,奚泠做的西红柿鸡蛋汤被放在了正中间。 “你怎么突然想起教我厨艺?”奚泠咬着筷子,满脸狐疑:“是嫌我做的晚饭难吃?” 叶辞柯舀了碗米饭递过去,用动作掩住自己的心虚。 这哪是能说的,说了连难吃的饭菜都没有了,搞不好还会被撵下床。 她赶紧编了个借口,认真道:“小猫,万一我有事不在你身边,你要记得自己照顾好自己。” 奚泠秒回:“不要,我要吃一辈子你做的饭。别的都没胃口。” 她用筷子把土豆牛肉和米饭拌匀,自顾自地说。 “你驯养了一只小猫,让她习惯了有人哄有人疼的日子,最后要是把她丢下,多残忍。” “她没了你,就只能蜷成团睡墙角,天天翻垃圾吃,好可怜的。” 表情越来越低落,情绪很到位,仿佛自己就是那只被抛弃的小猫。 叶辞柯被奚泠的比喻逗得失笑:“哪有墙角给你睡?垃圾给你翻?” 奚泠抬眸,眼底含着一泓泪,似乎只需一眨眼,就能滚落。 明明只有小小一滴,却能把叶辞柯整个淹没,她看见了,就难受得无法呼吸。 奚泠轻轻道:“当初差一点点,我就要成流浪猫了。” 她说的是叶辞柯之前的病,那么严重了还不说,只差咫尺,她就要遗恨终生。 哪想到最后这个话题变成了这样,叶辞柯不禁有些自责,赶紧把人揽过来哄。 她用指腹抹掉那滴半落不落的泪珠,柔声安慰:“不会有下次了,也不会有什么能把我俩分开。” * 午饭的小插曲很快就被两人自动忽略。 下午是窝在沙发里晒太阳的时间。 窗帘拉开,落地窗正对着阳光明媚的花园。暖洋洋的阳光洒向草坪,也透过玻璃照在两人身上。 新洗的抱枕和毯子也被晒暖了,呼吸间都能嗅到温暖的柠檬香。 叶辞柯在看奚泠发给她的剧。 “确定要这个吗?” 奚泠略微颔首:“我挑剧本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这是一部武侠电影,片中的两个女主角最开始互为对手,为了调查震惊江湖的灭门惨案不得不合作。 后来随着剧情的推进,两人也在解密中培养了感情,最后携手揭穿了反派的阴谋,并将其诛杀。 节奏快,反转也很多,主角的感情线也很细腻。 以叶辞柯的经验来看,也确实不错。 然而叶辞柯一看导演的名字,就有些怂:“这个导演在业内好严格……” 管你是影后还是新人,通通一视同仁,骂起人来毫不留情。 奚泠拍拍胸脯,很自信:“没事,我给你补课。” 为了表明自己确有指导“学生”的能力,她还给叶辞柯传了一份文件。 “我自己整理的,关于表情动作和台词的技巧。看不懂的可以和我说,我再给你解释。” 叶辞柯莞尔,抬手摸了摸小猫脑袋。 “谢谢奚大影后。” 奚泠骄矜地抬了抬下巴:“嗯哼~” 叶辞柯点开文件,准备仔细阅读下奚泠精心准备的干货。 “” 客厅一时有些安静,而她神色莫名,之后更是眯起眼睛,张了张嘴,几度欲言又止。 奚泠歪头,还以为叶辞柯没看懂,也探头去瞧。 点开的文档里,清楚地写着—— “我要趁叶辞柯不注意,偷一件她的衬衣,洗澡也用叶辞柯同款沐浴露。 然后换上衬衣,悄悄靠近工作中的叶辞柯,在她望过来的时候直接坐她腿上。 撒娇,要抱抱,可劲儿蹭,就能勾得她脸红心跳……” 奚泠:……哦豁,这不是自己写的第一人称同人文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奚泠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 晴 问就是后悔,非常后悔。不是怕掉马,就是担心,叶辞柯又拿这个来当借口,玩花样QAQ 我只是一只小猫咪啊! 52、第 52 章 为了防止自己的同人文被不小心发现, 奚泠十分谨慎地把文档放进了《学习资料》这个文件夹里。 奈何聪明反被聪明误,前几天的胡天胡地让她把这件事忘了个干净。 今天又急于表现,手一快,直接把自己爆了个底掉。 奚泠呼吸一窒, 手忙脚乱地想去抢叶辞柯的手机。 叶辞柯哪肯, 她还没看完呢, 当即把手举高,顺便把慌里慌张的小猫按住。 她捏着小猫的手腕,既不让她乱挠,也不让她跑。 叶辞柯挑眉询问:“穿我衬衣?” 奚泠嘴硬:“一点都不奇怪!” 叶辞柯手指往下划, 一目十行。 “要在沙发上把我扑倒?” 奚泠猛地探头想去抢手机, 被叶辞柯屈指弹了个脑袋瓜。 她可怜兮兮地捂住额头,还在囔囔:“和床没有区别!叶辞柯, 这不好看, 你看我嘛,同人文有什么意思?” 叶辞柯把奚泠的话当耳边风, 忽地凝眸。 语气也低沉:“厨房……” “……” 因为厨房是叶辞柯最喜欢的地方,时常弥漫着甜奶油和烘焙面包的清香。 她最擅长做各种甜品, 揉面和裱花时的模样专注又认真,很难不让人心动。 叶辞柯一动不动, 仿佛被文档里面的内容惊到, 呆成了一尊石像。 她不说话, 也没什么表情,奚泠就觉得有些心慌。 毕竟那是叶辞柯为数不多的爱好, 在这种地方胡作非为会不会不太好? 奚泠抱住叶辞柯的手臂, 晃了晃:“叶辞柯,你生气了吗?” 叶辞柯垂眸瞥她。 半响, 她眼底闪过一丝戏谑。 “哪位大神写的文?这么真实,连我们家厨房布置,餐厅酒柜在哪都知道。” 瞧这描写,什么叫做“含一颗糖再和叶辞柯亲亲”?后面的内容更不能说,通通都是不可描述。 奚泠开始装傻卖萌,跑不掉,索性往叶辞柯膝上一躺,伸出手去撩她的白发。 “不知道谁写的,她怎么这样啊!” 叶辞柯轻轻拍开奚泠的手,嘴角勾起,颇有些意味深长。 “小溪流,文笔不错,想象力也丰富。长得乖,就是脑子里怎么全是涩涩呢?” 说完倾身,银白色的头发垂落到奚泠眼前,被阳光一照,就被镀上了一层金色。 她似笑非笑,嗓音却温柔得几乎是在诱哄:“要不我给你个机会,在沙发上把我扑倒?” 奚泠开始悄悄往外缩,想要溜走,还没挪出叶辞柯的怀抱就被发现了意图。 叶辞柯骨节分明的手放在了奚泠腰腹上,往上往下都很方便。 奚泠不自觉地开始收腹,她其实有点怕痒,浑身都紧绷着。 “你还说我……你现在不也在想涩涩?” 叶辞柯承认得很快:“是的,你说得没错。谁让你文写得这么好?” 奚泠脑子里顿时只有一个想法,可怕!这人再也逗不得了! 叶辞柯眯起眼睛回忆道:“我刚刚看了看文档的最后编辑时间……真巧,那天晚上我印象深刻。” 说是刷微博,实际上在背着她写小*文。这猫谎话说得顺口,再加上那精湛的演技—— 真的很难收拾。 她的手轻轻收拢,能明显感受到奚泠在试图把自己蜷缩起来,好躲过这磨人的痒意。 奚泠只觉得脊背拔凉,光看表情,她就能猜到叶辞柯在想什么。 果不其然,叶辞柯轻轻开口,吐出三个字:“小骗子。” “不是说要给我补补课吗?奚老师,我看不懂,不如你亲身示范一下?” 奚泠:! 猫开始疯狂挣扎,并且对某人试图撸猫肚皮的行为发出强烈谴责。 “叶辞柯,你不要太过分了!还让不让人有隐私了,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叶辞柯捞起来堵住了嘴。 一吻闭,看着怀里软乎乎,被亲得泪眼朦胧的小猫,叶辞柯十分勉强地忍住笑。 她哀声叹气:“我有心理阴影,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看起来非常有苦衷,实际上心里正在暗爽。 要什么脸啊,要脸会得到快乐吗? * 晚上的时候叶辞柯特意联系了自家母上大人,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带奚泠来见一面。 叶萋女士十分爽快地回:[明天下午你带她来。] 叶辞柯:[这么突然?好歹让奚泠准备准备。] 叶萋:[后天约了姐妹逛街,大后天准备去M国度假一周,下个月是我跟你爸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要出去约会,你看着办吧。] 清楚自家老妈的性子,玩起来肯定找不到人,叶辞柯当即敲定。 [那就明天。] 没有任何铺垫,她转头就向奚泠通知了这个“噩耗”。 本来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的奚泠,惊得差点没蹦起来。 鞋都没穿就跳下沙发,捏着抱枕绕着茶几转圈圈,真情实感地演绎了什么叫做“急得团团转”。 “礼物都没有准备!” 叶辞柯倒是无所谓:“可以后面补。” 奚泠焦虑地把抱枕搓圆捏扁:“可以穿的衣服也没有!” 叶辞柯无奈叹气,强行把人拉过来坐好。 她提醒道:“你整整好几个衣柜的裙子鞋子包包,衣帽间三分之二都是你的,还叫没衣服穿?” 比起奚泠的穿搭,她的日常生活只能算得上随意和粗糙,吸引别人目光全靠一张脸。 奚泠还是蹙着眉,掰着手指算留给自己准备的时间。 对她来说总觉得不够,想做得更好一点。 “你妈妈可是顶尖的服装设计师,要是穿太丑,会不会让她觉得我配不上你家……” 叶辞柯更正:“以后也是你妈。” 她摸摸自家小猫的头,温声软语地安慰:“真的不用担心这么多,她很好说话。” 奚泠下意识地蹭了蹭叶辞柯的手,还是急:“可我、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长辈相处,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她说的实话,虽然业内总有前辈夸她性格好,讨人喜欢,但家庭和睦、母慈子孝这种情节,她只在戏里体验过。 又怎么敢和现实相提并论。 什么场合都温柔又自持的奚大影后,因为见家长这件事急得话都说不清楚。 叶辞柯哑然失笑,笑完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心酸得很。 她揽着奚泠,斩钉截铁地说:“我了解我妈,她见了你肯定喜欢。” 奚泠这才慢慢平复下心情,抓紧时间,拉着叶辞柯去帮她挑衣服。 放在平日里,叶辞柯对穿搭的评价只有“可以”与“不行”。 可哪能对奚泠这么敷衍,她只能想破了头,极尽溢美之词去夸奚泠好看。一轮下来自觉语文水平提高了不少。 但效果显著,某只小猫明显支愣起来了,总算让她松了口气。 第二天,季家花园。 哪怕叶辞柯一路上不断和奚泠说话,还是能察觉到身边人的紧张。 她索性直接拉着奚泠的手,无声地安慰。 奚泠小声询问:“这样会不会不太庄重?” 叶辞柯开玩笑似的回:“自己家里,庄重什么?” 奚泠不说话了,专心想自己的措辞。 远远就能看见小凉亭里坐着的人影,在盛放的蔷薇掩映下,背影格外的曼妙多姿。 当初服装设计界的传奇人物,叶萋,也是叶辞柯的妈妈。 还没踏入凉亭她就攥紧了手,等走进去了更是悄悄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叶萋听见动静,放下唇边的茶杯,抬起头露出那张与叶辞柯有六分相似的脸。 岁月待她格外宽宥,那么多年过去了,美貌未减分毫,反而更添一分韵味。 她见了来人,下巴微抬说:“坐。” 叶辞柯便拉着奚泠坐下,喊:“妈,这是奚泠,你见过的。” 态度很随意。 反倒是奚泠坐得笔直,主动喊人:“叶伯母好。” 她把准备的礼物推过去:“时间太紧,准备得匆忙,希望您别嫌弃……” 声音有点紧,奚泠不禁有些懊恼,太端着了,会不会让叶辞柯的妈妈讨厌? 叶萋轻轻笑了起来,笑声也很温柔。 “嗯~乖孩子。” 奚泠一怔,设想里没有这样的反应,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她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就去看叶辞柯。 叶辞柯捏了捏奚泠放在桌子下的手,在她手心里写字:安心。 叶萋仿佛对她们的小动作全然不知,直接对叶辞柯吩咐道:“崽,我想吃你做的焦糖布丁。” 她是在光明正大地把叶辞柯支开。 叶辞柯料想自己的亲妈应该有话要对奚泠说,就算今天能推了,以后早晚也会面对。 只能起身,临走前还不忘警告道:“你别逗奚泠。” 叶萋瞥了她一眼:“啧,你妈是这种人吗?” 等叶辞柯走远了,叶萋仍旧挂着笑意。 很真切,至少奚泠看不出什么问题。 叶萋用银匙搅拌着杯子里的红茶,像是午后闲聊一般。 “你和叶辞柯相处了这么久,应该也看出来了。她性子实,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放下。” 她用手支着头,抬眸望向奚泠:“上次她回来,真的难过了好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喊都不搭理。” 奚泠心脏一紧,仿佛被束缚住,挂得高高的。她下意识地想要回避这个眼神,又硬生生地忍住。 随后更是逼着自己与叶萋对视:“对不起……是我的错。” 叶萋嘴角一勾,眸光倏尔柔和了几分。 “失而复得,会倍感珍惜,也不算太差。但是一味地付出只会让感情变质。” 奚泠连忙表决心,生怕叶萋误会她心不诚。 “是,我不会辜负叶辞柯的感情,会好好回报她的。” “啊?我的意思是让你别总惯着她。” 叶萋十分委婉地提示道:“omega要学会照顾好自己,该拒绝就拒绝。你都和叶辞柯串味了。” 奚泠大脑停止了运转,什么串味儿? 作者有话要说: 奚泠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 阴 我知道我浑身都是破绽,给自己挖了无数个坑,但这不是叶辞柯不做人的理由。 叶辞柯&*¥——(后面的字迹被莫名其妙出现的水渍晕花了,看不太清。但最下方又出现了肆意的行书) 小猫咪不可以骂脏话哦。 —————— 53、第 53 章 信息素之所以取这个名, 是因为它能用来传递信息。 AO能够用它来求偶,吸引注意力,威慑以及做记号,甚至能从信息素判断出这个人的基因是否与自己契合。 奚泠对自己的味道不太敏感, 而作为局外人的叶萋几乎是一来就嗅到了—— 这两个人的身上气味几乎相同。 奚泠和叶辞柯的信息素一混, 就变成了雨后的落满白兰的青草地, 清新中带着股糜丽的甜腻。 她连头发丝都带着叶辞柯的香气,霸道而张扬,让人一闻就知道,这个omega是有人护着的。 经叶萋这么一提醒, 奚泠的表情和动作同时凝固住。 她羞耻得手指都蜷起来, 耳垂挂上了薄粉。 叶萋倒是捧着茶喝得悠然,泰然自若地抛出话题和奚泠聊天。 她言语风格诙谐幽默, 又没什么架子, 对于时尚圈里的事情还能指点一二。 一轮聊下来奚泠自觉受益匪浅,频频点头, 像个认真听讲的学生。 看得叶萋抚掌笑叹:“这孩子,乖得跟洋娃娃似的。正好我新做了几件裙子, 回头你拿去穿,帮我试试效果。” 奚泠知道叶萋出手的裙子必然不差, 肯把送出去, 是不是就代表她接受自己了? 她隐隐有些兴奋, 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 压在心底的疑惑就直接问出了口:“我一直想问……伯母为什么会退出设计界?” 当初叶萋还处在事业的上升期,风格独特自成一派, 却突然选择了退隐, 嫁入豪门。无数人为此扼腕叹息。 她听闻季家夫妻恩爱和睦,是因为了爱情吗? 叶萋抿了口茶, 柔声道:“赚够了钱,谁还乐意努力呢?早点找个人嫁了,每天喝下午茶打麻将不开心吗?” 奚泠:“……” 之前她一直不懂,明明叶辞柯的父兄都算得上勤奋,把星汉娱乐打理得蒸蒸日上。 偏偏叶辞柯是个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的主,简直与这个家庭格格不入。 现在她明白,叶辞柯这样的性格随谁了。 叶萋促狭地睐她一眼:“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爱情?” 被猜到了想法,奚泠正要解释,余光里就乍然出现了一个白毛。 叶辞柯把托盘放桌子上,审视两人:“你们在聊什么?” 她刚来就听见了什么“爱情”之类的话,还以为自家老妈在考察奚泠的三观。 “听错了。”叶萋端下烤好的焦糖布丁,一份给自己,一份推给奚泠。 她用勺子将布丁切开,顺便老神在在地撒谎:“在聊你小时候被寸雪那孩子捉弄,吃了她给的芥末饼干,呛得呜呜大哭。” “好笑的是,她后来又被同样的方法骗了两次,这才没再上当。” 叶辞柯恨不得上前捂住她的嘴:“你怎么老提这个!” 偏偏奚泠也跟着“噗嗤”笑出了声,眼底亮晶晶的。 叶萋找到了同好,声音都轻快无比:“你也觉得好笑是吧?” 实在拿这两人没办法,叶辞柯闷声坐下,听自家老妈抖落她那些黑历史。 叶萋说够了,终于正经起来。 她拉着叶辞柯的手,放到奚泠手上,轻轻拍了两下。 “我们家很传统,既是AO结合,那就该一生一世一双人,好好过。” 仿佛被叶萋的话所触动,叶辞柯的手蓦然收紧,牢牢地握住。 她与奚泠相视一笑,异口同声:“会的。” * 从季家回来,叶辞柯刚把车停进车库,奚泠突然开口问。 “那时候你还不了解我……只是因为一次临时标记,就要和我在一起吗?” 叶辞柯没急着下车,垂眸认真道:“可能是因为我在你睡熟了的时候,突然想亲亲你。” 而今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可爱,让她情难自禁。 奚泠有些不信:“只是这样吗?” “这还不够?”叶辞柯伸了个懒腰:“先是想亲近,然后是想占有,最后连蜜月旅行去哪都想好了,还不叫喜欢?” 奚泠蹙眉,掰自己的手指:“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很早很早就喜欢你了?” “很早?” 听起来是怀疑的语气,实际上叶辞柯勾起了嘴角,眼里满是笑意。 明显被这个说法愉悦到了。 奚泠一下又一下地点头:“是呀,是对你,而不是对你的信息素。你变成什么味儿我都喜欢。” 叶辞柯随口举例:“变成火锅味。” “还挺香。” “榴莲。” 奚泠秒答:“也不是不行。” 看她如此自信,叶辞柯直接抛出了终极大杀器。 “螺蛳粉。” “” 方才还对答如流的人,终于出现了一丝可疑的停顿。 思忖几秒后,奚泠换了个说法:“怎么会有人是螺蛳粉味?” 叶辞柯不依,并且开始借题发挥,无理取闹,非要从奚泠身上讨点好处不可。 “你居然迟疑了?不是说我什么味都喜欢吗?” 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挠奚泠的痒。 奚泠反应极快地躲开,想拉开车门溜掉的时候,才发现门被叶辞柯锁了。 可怜小猫被逼得直往窗边缩,还要虚张声势:“叶辞柯!你再这样我就、我就” 她那细胳膊细腿的,力气也小,就算是反抗对于叶辞柯来说也不值一提,反而被逮住了手腕。 想起今天在季家的尴尬经历,奚泠咬牙切齿地威胁。 “我就往你牙刷上面挤芥末。” 叶辞柯听笑了,她点了点奚泠的鼻尖,抓猫的力道未卸去半分。 “太坏了,小猫。” 眼见跑不掉,奚泠索性把自己雪白的手臂往叶辞柯面前凑。 “你还好意思说,你闻闻,你闻闻!都是你干的好事。” 细微的、甜美的香味近在咫尺,叶辞柯当然分辨得出来,这里面混有不少自己的信息素。 她垂眸轻笑:“是我干的好事。” omega全身上下都沾染了自己的气息,她很满意,她的腺体也很满意,直接表演了一个当场变味。 随着浓郁的孜然烧烤味充斥车厢,叶辞柯瞳孔震颤,满脸不可置信。 这是什么离谱的味道?! 长着高冷脸,结果一身烧烤味,别人会怎么看她?她在这方面还是要面子的! 叶辞柯一个熊抱扑上去,缠着奚泠死活不肯松手:“不行不行,这味让我怎么出门!赶紧换一个。” 奚泠态度很坚决:“不!” 她就爱看某些自信alpha倍受打击的样子。 叶辞柯皱眉,抬出了“渣A”语录试图哄骗小猫。 “我就闻闻不动手。” 奚泠目露嫌弃,手抵上了叶辞柯的肩:“我不要变成烧烤味的omega。”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叶辞柯径直摸上了奚泠的后颈。 “那我现在就动手。” “叶辞柯!” 抗议无效,小猫的喵喵声被关在了车厢里,半点都传不出去。 * 最后还是没换成,叶辞柯emo到两天不想出门,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但电影的开机仪式不得不去,她痛苦地起了个大早,一路上都在打瞌睡。 因为开机仪式后面还要拍几个镜头,一来就被赶去做造型。 叶辞柯早弄完了,而奚泠的妆造特别复杂,玉钗花钿,里三层外三层的裙装,所以还得等一会儿。 她百无聊赖地倚着剧组的桌子,听熟人叨叨。 还是叶辞柯在圈子里为数不多的老熟人。 因为剧情需要,许朝朝和许暮暮那对姐妹竟然也被选上了,正叽叽喳喳地在叶辞柯面前说个不停。 一个惊呼:“好有缘哇。” 另一个就拍拍手。 硬生生整出了二人转的效果。 许朝朝凑上来星星眼,恳请道:“叶老师,这次剧组租了小厨房唉,能不能给我们露一手。” 许暮暮就接嘴:“我老早就想问了,这白毛是哪个托尼老师染的?我可以摸一下吗?” 叶辞柯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一小步,拒绝道:“蹭饭行,摸头不可以。” 态度很正经。 这边还没应付完,那边又走来一个omega,微笑致意:“小叶总,老远就看见你了。” 她是星汉签下的艺人,喊叶辞柯一声小叶总也没什么问题。 叶辞柯轻轻颔首算是打招呼。 两三个围过来就算了,其他人见了也往这里来。 俨然把叶辞柯这里当成了社交场。 在车里化妆的奚泠,就眼睁睁看着叶辞柯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直接把人挡了个严实。 只能看见一头发光的白毛。 她用指尖绕了圈发丝,突然有些后悔,今天出门前没把自己的信息素蹭叶辞柯一身。 而且就算是这样,也有不少人是beta,哪闻得到信息素! 直到那些人相互介绍、寒暄完,差不多走完了,她才迈着步子,娉娉袅袅地上前。 华服锦裙桃花面,额头上朱砂一点,顾盼生姿,堪称人间绝色。 奚泠笑容温婉地递上一瓶水:“叶辞柯,喝水。” 虽然并不知道奚泠的意图,但叶辞柯还是乖乖接过水瓶,没怎么防备就一口闷下去—— 而后就猛地捂住嘴,五官都皱成了包子。 叶辞柯酸到直吐舌头:“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是醋,我放了老陈醋。” 是很欢快的语气。 奚泠睁着双无辜的眼睛,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那可是她特意拜托箫湘去小卖部买的,倒了小半瓶进去。 随后更是微微踮脚揽住叶辞柯的脖子,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亲密无间地贴着耳朵说话。 “我忍不了,我要让全网都知道,你、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奚泠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 阴 今天开机现场,许朝朝和许暮暮在叶辞柯身边呆了30分钟,有个omega看了叶辞柯四次,两个同组演员试图向叶辞柯递名片。 还有一个工作人员特别激动,要找叶辞柯合影。 哼。 —————— 54、第 54 章 湿热的气息拂过耳廓, 泛起微微的痒麻感,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叶辞柯把“放狠话”的小猫按下,拉着她的手走到僻静无人处。 动作鬼鬼祟祟,还左右张望了一下。 奚泠被这一系列行为搅得心乱如麻, 迭声质问:“你心虚了?还是不想公布?” 无视小猫的嗔怪, 叶辞柯面无表情地拧开瓶盖, 又喝了口“特制”饮料。 随后逼近。 奚泠很快就明白了这人的意图,然而为时已晚。 叶辞柯直接把奚泠拉进怀里,按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唔!” 酸得要命的味觉随之而来,奚泠的眼泪瞬间就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属实是自食苦果。 直到一口醋水全喂完, 叶辞柯才把肯松手。 她拿出纸巾, 擦掉唇上的口红和水渍,戏谑道:“谁让你捉弄我?聊天还不让人聊了, 你吃的哪门子飞醋?” 奚泠泪眼汪汪, 胸口起伏不定,明显被刺激得不轻。 等舌尖的酸味消失, 她转过头别扭地“哼”了一声。 看样子还挺不服气。 叶辞柯一下又一下地拍奚泠的背,给她顺毛:“这也吃醋, 那也吃醋,不累吗?” 奚泠蹙眉, 闷声答:“我只能看着你和别人聊天, 加入不进去, 就很焦虑。” 她的手攥完自己的袖子,又去扯叶辞柯的衣服。 唇上的口红在嘴角晕开一片, 红得刺眼, 惹人怜爱。 叶辞柯用指腹替她抹掉,耐心商量:“那我把你带去公司, 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 奚泠抬眸,提醒她:“全网。” “你真不在乎?” 叶辞柯又确认了一遍。 从认识开始,奚泠就很关注粉丝的看法,甚至能为此委屈自己。 叶辞柯不赞同这样的做法,但她得站在奚泠的角度考虑。 但这次刚问完,她就被奚泠主动抱住了。 奚泠小心翼翼地把头埋进叶辞柯的肩窝里,防止自己头上的钗环硌到人。 她轻声撒娇:“哪有你重要。再说了,我是靠老婆粉立足的吗?” 叶辞柯不禁笑起来:“嗯,我家小猫全靠实力!” 在外面呆得够久了,两人又肩并肩回到片场。 奚泠拿着小镜子补口红,叶辞柯则发现了正盯着她俩看的许暮暮。 白发黑衣的叶辞柯抬了抬下巴:“看什么?” 许暮暮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过身。 开机仪式很顺利,导演半点时间都不想耽搁,直接进入拍摄。 作为业内鼎鼎有名的名导,他对电影的要求很高,也是真的不留情面,哪怕星汉是最大的投资商。 于是叶辞柯的噩梦开始了,开头见面的一场,疯狂NG。 导演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都说了,你们俩才见面,陌生人!叶辞柯你看奚泠的眼神怎么像糖一样黏糊?” 叶辞柯垂头听训,如同犯错的大型犬,看着怪可怜的。 那能咋办? 这一幕讲的是侠客为了调查灭门惨案,潜入嫌疑人所在的府邸,正撞上折花的高门贵女。 奚泠手执一枝桃花,风撩起她的鬓边青丝,纤细的身子有些弱不胜衣,看得叶辞柯心软不已。 于是眼神也不自知地柔和了几分。 奈何这是初遇,导演觉得她情绪不对,喊她再去悟,先拍别的。 叶辞柯愁眉苦脸地捧着剧本,企图从白底黑字中悟到导演所说的情绪。 她拿胳膊肘碰奚泠:“这个什么情绪,你怎么做到的?” 之前导演夸了奚泠好几次! 奚泠抿嘴笑:“我专业。” 很骄傲,尾巴翘得老高,就差抬首叉腰了。 叶辞柯就喜欢看奚泠骄矜得不可一世地模样。 她抬手拿剧本一挡,遮住外面的视线,故意凑上去。 她在奚泠耳边呵气:“那奚老师你怎么理解的?给我示范一下可以吗?” 这样的语气和句式,成功换起了奚泠脑子里不能在晋江描述的记忆。 她一怔,反应过来后去掐叶辞柯腰。 “你故意的!” 叶辞柯不甘示弱地去挠奚泠的痒痒肉,又换来一阵娇声埋怨。 “手不要乱放!衣服都皱了!” 打闹了几分钟,叶辞柯倒是放松下来,奚泠的心反而被扰得不上不下。 于是这次轮到奚泠被训了。 导演对奚泠这忽高忽低的水平表示不解:“你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敢看叶辞柯?” 奚泠手指攥着衣袖,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她也不想,可看见叶辞柯那张脸,脑海里就不断有画面闪回。 小猫耳朵尖开始渐渐染上薄红,叶辞柯实在忍不住:“噗嗤——” 她笑出了声,也成功被奚泠气急败坏地瞪了一眼。 导演毫不留情地打断两个人的眉来眼去,板着脸呵斥。 “笑什么?重拍!” * 好不容易拍完回家,叶辞柯累得饭都不想做,只想躺着。 她瘫坐在沙发上,长呼一口气,宣布道:“点外卖吧。” 奚泠撩起袖子主动请缨:“我来我来。” 被叶辞柯强行按下,还塞了满怀的抱枕。 “急什么,休息会儿再去。” 她不说倒还好,用这样慵懒的语调一说,奚泠也觉得累了,索性一起躺着,刷刷微博。 没想到入目则是显眼的热搜——#叶辞柯疑似定婚 奚泠倏尔坐起身,表情很是期待,看得叶辞柯疑惑不已。 点进详情,是某个营销号发的消息:【据知情人士爆料,叶辞柯近日带一个omega回季宅见父母,疑似定婚】 下面的评论不是在打问号,就是在猜那个神秘omega是谁。 例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叶辞柯是梦中情A的样子了,长得好还有钱,所以omega是?】 【我直说,我是叶辞柯的粉,别传谣别造谣!】 就这?她还以为自己和叶辞柯的恋情被发现了。 和自己期待的内容完全不一样,奚泠有些不满地用手指戳屏幕。 “我还以为我们俩被人拍到了,都这么明显了……” 叶辞柯探过来一个毛茸茸的头,看清楚了她屏幕上的微博。 她漫不经心道:“现在哪家娱乐媒体敢放我的爆料。”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奚泠趁机薅了把叶辞柯的白毛,边薅边想。 “这条消息可以用来炒作。” 叶辞柯挑眉:“怎么炒?不怕被季家报复吗?” 奚泠摆出一张严肃脸,开始给叶辞柯讲解这类事情的正确操作方式。 “很简单,只需要找个营销号放出一些编造的消息,话题冲上热搜后再辟谣,就能把自己摘出去了。” 她说得头头是道,很有道理的样子。 叶辞柯很配合地颔首,但没把这假设放在心上,随后更是径直起身去厨房做饭。 好不容易让奚泠养成三餐准点吃的好习惯,她不可能半途而废。 吃完饭洗完澡,闲来无事,叶辞柯又抱着奚泠刷微博。 结果就发现了另一个热搜,#叶辞柯米露露 奚泠睁大了眼睛,整个人就是一点就炸毛的状态。 发这条微博的是个小号,胡编乱造了一大堆话,说叶辞柯带回家的omega很有可能是流量小花米露露,并附上照片一张。 照片很模糊,只能隐约辨认出米露露的脸。但是背对着相机的人,有一头明显的白发。 看着角度和背景,大概是上次送奚泠去录广告的时候偷拍的。 奚泠眸子沉沉,像一泓深不见底的寒潭。 猫爪子都开始挠床单了,叶辞柯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她看着不断攀升的热搜,勾唇一笑。 “小猫预言家,刀了吧。” 怀里的奚泠当即拿出手机,一言不发地打字,手指纷飞快得几乎看不清,似乎是在编辑微博。 一分钟后,叶辞柯这边就收到了特别关注的推送。 奚泠:【如果你们的alpha长这样[叶辞柯高清大图],那她就不是你们的。】 【“叶辞柯是我的alpha,你们没有自己的alpha吗?小猫指指点点jpg】 这条微博一经发出,就如同以石激起千层浪。 评论和转发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攀升,话题更是直接跃到了热搜榜一。 而奚泠全然不顾,甚至准备去和营销号对线。 炸毛猫满脑子都是如何宣示自己的主权,哪还看得出这是荧幕上矜持又乖巧的奚影后。 叶辞柯哭笑不得,倾身在奚泠脸侧“啾”了一口。 她干脆当着奚泠的面写微博、发布。 【我家omega超可爱——@奚泠】 然后温声询问:“满意了吗?” 奚泠猛地扑上来,抱着叶辞柯的腰不撒手,可劲地蹭:“叶辞柯!我最喜欢你了!” 她一边蹭,一边散发出诱人的信息素,明晃晃地讨欢。 可爱又直白,落到叶辞柯眼里,就成了最香甜的小点心。 叶辞柯把人固定住,不准她乱折腾,沉声问:“你这是在干什么?嗯?” 奚泠眨眨眼:“做记号。” 说完又伸手在叶辞柯脸上捏了一把,被当场逮住,缩不回去了。 叶辞柯垂眸:“记号哪是这样做的啊,不专业。” 奚泠是好了,神清气爽,可叶辞柯还没好。 她非要把那身烧烤味的信息素换掉不可。 奚泠好声好气地和她商量:“你以前明明说过,让我提要求,学会拒绝。叶辞柯,我后颈好酸,我可以不要了吗?” 叶辞柯不假思索地答:“不行。” 心里默默骂了一句大骗子,但奚泠脸上还是一副泫然欲泣地模样。她的泪珠挂在下巴上,声音也软,瞧上去特别好欺负。 “那我能拒绝你的不行吗。” “不行。”叶辞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说法,轻笑起来。 “小猫咪,找人顺完毛就想跑,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过来给我吸几口。” 奚泠终于憋不住,大声控诉道:“你那是几口吗?你——” 话音被淹没在了浓郁的信息素里,小猫逃跑不成反被可恶的人类撸了个遍。 有嘴说不出话的奚泠:喵了个咪的!大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奚泠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 晴 我必须要让叶辞柯知道,被小猫杀死的几率很低但绝不是0。 我决定明天就把叶辞柯关在卧室外面,然后一天都不要理她了。 —————— 55、第 55 章 清晨, 叶家厨房已经弥漫出奶油的香甜。 成功把烧烤味换成了自己原来的柠檬味,叶辞柯心情极好,起了个大早来准备早餐。 忙碌一通后烘焙已经接近尾声,她动手往泡芙里灌内陷, 耳朵听着身后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等脚步声停下, 叶辞柯回头。 就见奚泠穿着自己的睡衣, 表情冷若冰霜。 她衣服也不好好穿,扣子没对齐,领口直接垮下去露出雪白的皮肤,和锁骨上淡红的吻痕。 早上刚爬起来, 小猫就开始蹙眉发脾气:“叶辞柯, 我真的有点生气。” “虽然是我主动提的,但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吗?我感觉自己快要被榨干了!” 叶辞柯就当没听见, 垂眸盯着奚泠一张一合的唇瓣, 找准机会把手里的泡芙塞了进去。 顺手将奚泠的衣领理整齐,又挨个解开扣子重新对齐扣好。 方才还气鼓鼓的人霎时安静下来了。 奚泠困惑地咂摸了一下嘴里的泡芙, 就像正冲人哈气的小猫突然被塞了满口冻干,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酥脆的外壳, 里面裹着冰凉酸甜的内陷,丝毫不腻人。 她抿了抿唇:“酸奶的?” 叶辞柯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嗯, 这样吃不腻, 好吃吗?我还做了杨枝甘露, 尝点?” 晨光晃过她的白发,亮得有些刺眼。 奚泠默不作声地看了阵子, 别扭地撇过头:“嗯好。” 随后乖乖地坐到餐桌旁, 等待投喂。 叶辞柯背过去切芒果,嘴角勾起, 不禁感叹某人真好哄。 她递上碗杨枝甘露,和垒得整整齐齐的酸奶泡芙。 奚泠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拿着泡芙,还不忘点菜:“明天想吃蟹黄汤包。” 叶辞柯颔首,答应下来:“可以” 大部分时候她都很好说话,对奚泠几乎是过份宠溺,要什么给什么。 只有少部分时间,她油盐不进。 奚泠抿了口椰汁,抬眼小心翼翼地询问:“我们昨天的微博……岚姐没说什么吧?” “你说宁岚?她从昨晚就开始给我打电话,幸好我关了静音。” 叶辞柯无比庆幸地叹了口气,按照以往的经验,如果自己不打报告就胡来,肯定会被宁岚骂。 没见过掩耳盗铃还沾沾自喜的,奚泠提醒道:“可岚姐还是能给你打电话。” 叶辞柯这才反应过来,手上的动作一顿。 “是哦,她找不到我人,搞不好更气了。” “……” 短暂的沉默后,两人异口同声地叹气:“这可咋办?” 最后还是叶辞柯做出决定:“拨回去问问。” 她拿出手机拨号,顺手提溜住奚泠的衣领,阻止了某人“临阵脱逃”的行为。 叶辞柯轻笑:“跑什么?不陪我一块儿挨骂?” 奚泠垂头丧气地坐下,主动按了免提键。 她发出蚊子似的的声音:“我不后悔昨天的冲动行为,我就是怕岚姐失望……” 叶辞柯摸了摸奚泠的头。 “这有什么好失望的?如果像你说的这样,宁岚怕不是已经我失望透顶,恨不得直接把我踹回家。” 奚泠不说话,只伸手攥住叶辞柯的衣摆,眼睛盯着手机屏幕。 忙音过后,电话那头传来宁岚超大声地训斥。 “叶辞柯?你现在想起给我回电话了?先报备先报备,我提醒你多少次了?” 上来就是一连串话还不带喘气,听得叶辞柯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她诚恳道:“抱歉,我没提前和你商量。” 还没说完,身边的奚泠就冷不丁地插嘴:“不是叶辞柯的错,是我先发的微博!” 叶辞柯哪能让omega替自己挡枪,急忙道:“我也有错,没接你电话。” 没见过抢着认罪的,宁岚都听笑了,隔着电话都分外清晰。 奚泠趁热打铁,软声道歉:“对不起,岚姐,给你添麻烦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下次记得提前和我说。” 危机被轻易解决,叶辞柯猛地把奚泠拉进怀里,小声欢呼:“小猫,你面子好大。” 欢呼声穿到电话那头,宁岚冷哼:“你要是有奚泠一半乖,也不至于让我操这么多心。” 随后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两人又同时松了口气。 奚泠起身收拾碗筷,她有些漫不经心:“我还不知道网上会怎么评价这件事……” 叶辞柯支着头,光明正大地欣赏奚泠的绝美侧脸:“随他们怎么说,我不关注。你想看看吗?” 奚泠将叠好的碗放进洗碗机,用软帕插手,顺便分析道:“岚姐没多说什么,那就是不太糟糕。” 然后轻快地走上前,径直坐上了叶辞柯的大腿,亲昵地搂着她的肩。 “我说过我不后悔,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我都可以接受。比起外人的评价,我现在更在乎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像是洒了小星星,只要望着叶辞柯,就能一直闪闪发光。 叶辞柯忍不住抬手遮住奚泠的眼睛,哪怕手心被她纤长的睫毛挠得发痒,也不敢松开。 她低声说话:“我经不起撩,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给导演发消息,请我们两个人的假。” 奚泠:! 她匆匆跳下去,钻进自己沙发上的小窝,拿抱枕挡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去观察叶辞柯的反应。 叶辞柯抬下巴:“你怕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 鉴于某人太不要脸,奚泠决定不理她三分钟,以示惩罚。 她彻底不看叶辞柯了,转而掏出手机编辑微博:【叶辞柯给我做的泡芙。】 并附上刚才拍的早餐图片。 刚发出去没多久,一刷新就有评论:【cp粉赢了!我磕到真的了!】 【我只要点进这个微博,就能被炫一嘴狗粮,这是什么伤心地?取关了。(狗头jpg)】 【奚泠,你要开心,你要幸福,好不好?奚泠,没有你我怎么活!奚泠,你带我走吧奚泠!】 都是在玩梗或者祝福,她看得入神,没注意身边的动静。 叶辞柯悄悄从旁边接近,发现某人笑得止不住了,便将奚泠整个圈入怀里。 她也笑:“挺好的小猫咪,你看大家多和谐。” “嗯哼~”奚泠满意地点头,切回主页。 “叮咚”一声响,主页上刷新了一条新微博。 许朝朝:【剧组有大厨!】 往下是一组照片九宫格。 其中一张里,叶辞柯在灶台前执勺,微微偏头,眼神专注。 还带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温柔。 叶辞柯记得,昨天中午她有给奚泠开小灶,这张拍的时候她应该在喊奚泠过来吃饭。 其他的照片都是是美食,色彩鲜亮,仿佛隔着屏幕都能闻到浓郁的香气。 底下有粉丝喊:【看起来好香,我能尝尝叶辞柯做的饭吗QAQ】 叶辞柯来不及阻止,只能看着怀里窝着的奚泠冷着脸,手速极快地打字、评论、一气呵成。 奚泠:【不可以,叶辞柯是我的!猫猫指指点点jpg】 叶辞柯哭笑不得,得了,这猫的醋坛子一时半会儿是喝不完了。 自从公布了恋情,奚泠越发大胆,属实是一发不可收拾。 她去剧组拍摄,恨不得把狗粮炫别人嘴里。 导演苦口婆心地给她们讲戏:“你们现在还在互相怀疑的阶段,你们平时吵架是什么样子的?冷漠一点行吗?” 奚泠蹙眉,半响后苦恼道:“没吵过架,叶辞柯太惯着我了。” 导演:“……” 许暮暮在一旁笑得憋不住:“我当初真没看错,叶老师中午不请cp粉吃饭吗?” 叶辞柯迷惑:“什么cp粉。” 许朝朝猛猛点头:“你们超话里的有个出圈的视频剪辑,其实是我和妹妹剪的哈哈哈哈。” 叶辞柯:? 这是什么离谱情况,真就左右全是熟人了呗? 她觉得一言难尽,反倒是奚泠兴奋无比地凑上去。 拉着许朝朝的手认真请教:“真的剪得很好,可以教教我吗?” 不仅如此,奚泠还巡视微博,在叶辞柯微博下逮住某个喊梦中情A想嫁的无辜网友。 奚泠:【拔刀吧,叶辞柯是我的alpha!猫猫亮爪jpg】 无辜网友:【没见过这样的QAQ 想想都不行吗?】 无辜网友2号:【奚影后,你人设崩了。】 被炫狗粮狂魔“折磨”得不堪重负,网友们纷纷@叶辞柯,让她管管。 只得到了一句回复—— 叶辞柯:【我宠的。】 她发完这条消息,奚泠就把头埋进她的肩窝里,嘀嘀咕咕地笑个不停。 笑完,奚泠牵起她的手,放到了自己心口处。 叶辞柯手底下是蓬勃的心跳,而她的爱人,在用极尽温柔的嗓音诉说着情话。 “叶辞柯,如果有一天我长出了翅膀,那肯定是因为急着去见你。” 叶辞柯亲亲奚泠的头发,语气虔诚:“不用急,我会等你,除非你亲手把我推开。” * 信息素重置后,叶辞柯请了个假,带着奚泠找秦寸雪做检查。 身穿白大褂的秦医生打量着叶辞柯,反反复复、上上下下,像是能盯出朵花来。 她目露嘲讽:“啧啧啧,叶二小姐,你脸不痛?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不结婚就标记的alpha不是人?” 叶辞柯面无表情:“我脸痛不痛并不重要,但你要是继续说下去,你脸肯定会痛。” 被威胁了,而且目测打不过,秦寸雪气得攥紧了拳头:可恶的臭情侣! 作者有话要说: 奚泠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 雨 暗杀行动失败了,谁让我喜欢叶辞柯呢? —————— 56、第 56 章 奚泠挽着叶辞柯的手, 在这两人吵起来之前抢先递上一个纸袋。 她用温温柔柔的嗓音说:“秦医生,叶辞柯做的芒果千层。” 秦寸雪接过蛋糕,那双狐狸似的眼睛弯起,笑得很勾人, 却尽说些阴阳怪气、不中听的话。 “难得, 自从你家养了猫, 哪还记得我这个可有可无的朋友?我怕不是沾了奚泠的光。” 叶辞柯秒答:“确实。” 相当冷漠无情。 随后拨开秦寸雪拦路的手,带着奚泠进屋,让她坐好。 她摸了摸奚泠的头,温声道:“你在这等我一下。” 前后态度相差太大, 看得秦寸雪直翻白眼。 奚泠乖乖望她, 露出一个甜笑:“好,我等你。” 这次秦寸雪直接扭头不想看, 只觉得狗粮吃太多, 撑得慌。 她跟着叶辞柯进了检查室,门一关, 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秦寸雪眉头拧起,手按着胸口, 做出痛心疾首状。 “我心痛,你背叛了我们的革命友谊, 徒留我一个人在易感期痛苦。” 知道这人是戏精上头, 叶辞柯脱下外套, 顺口敷衍:“你也找一个。” 果不其然,秦寸雪拿出工具, 摆出张一本正经的脸:“终生大事, 当然要慎重考虑,我不急。” 叶辞柯对她的说辞十分不屑, 眼底溢满了嘲讽。 那小表情看得秦寸雪很不爽,非得扳回一局不可。 她嚷嚷:“你什么意思?这不是你曾经的观点吗?” 叶辞柯慢条斯理地撩起袖子,刚抬眸,就见秦寸雪后退了一步,明显是在防备她。 估摸着是嘴上不饶人,心底还是怂。 她轻“嗤”了一声,随即坦然地摊手:“是的,理性告诉我慎重考虑,可感性上——” “我情难自禁。” 就像柳枝遇见了春风就会发芽,坚冰在暖阳下融化,而她的目光会追着奚泠去。 秦寸雪拍手称赞:“叶崽你成长了,我很欣慰。” 叶辞柯瞥她,冷冷警告道:“嘴上占我便宜,小心我揍你。” “嘁,小气。” 体检做过好几次,她对流程熟门熟路,动作很迅速,没过多久就搞定了。 只是信息素采样还需要机器分析,等待的时间里三个人就开了场简易的下午茶会。 秦寸雪友情提供的红茶,搭配叶辞柯的芒果千层。 抿一口茶再吃一口香甜的蛋糕,秦寸雪打开了话匣子,什么都敢往外抖。 她用勺子搅拌茶汤,把杯壁敲得叮当作响,一边谈笑风生。 “叶辞柯以前好骗得很。你只需要反复强调事情的真实性,她就会信。” “我曾经就拿着芥末饼干告诉她,这次是真的抹茶馅,一连骗了她三次哈哈哈。” 奚泠听得津津有味,表情也很认真,简直是最忠实的听众。 她连蛋糕都没空吃,只恨不得拿小本本记下来,回去仔细品。 毕竟叶辞柯的童年趣事,属于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她兴致高昂地问:“然后呢?” “然后她就被我一个过肩摔揍哭了。” 叶辞柯沉声接话,顺带阴恻恻地盯着秦寸雪。 她在考虑要不要给奚泠表演一个历史重演,不图别的,就想哄猫高兴。 秦寸雪无视这□□裸的威胁,挺直脊背,坚决不为强权折腰。 “她当初的观念也老旧,网恋拒绝,婚前标记拒绝,动不动就AO授受不亲,在我面前提起你都会脸红。” 她说完又开始敲杯沿:“你再看看现在,她上上下下都写着不要脸。” 叶辞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发现身边的奚泠把头点了又点,表示赞同。 她被小猫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逗笑了,先伸手过去,覆上奚泠的手心,与她十指相扣。 “我就算不要脸你也得和我结婚,没有反悔的机会。” 话里话外都不容奚泠拒绝。 奚泠没挣扎,反而扣得更紧,斩钉截铁地说:“不会后悔,更不会放手。” 长篇大论后反而被这对情侣无视得彻底,秦寸雪深感不适,只想赶紧离开,而不是待这儿发光发亮。 她三两口吃完蛋糕,抛下一句:“我去看看检测报告出来没。” 而后匆匆推门离去。 前脚刚走,后脚叶辞柯就往沙发上一靠,皱眉询问奚泠的意见:“我的观念真的很老旧吗?要不要找人学习一下?” 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委屈。 奚泠顿时警惕起来了。 学习?学什么? 这个问题宛如一个送命题,回答是的,搞不好会被抓起来抱着吸。 回答不是,叶辞柯会不会无中生有,硬说自己在撒谎?然后把自己按住,继续抱着吸? 她微微抿唇,小心谨慎地措辞:“没有,你不是,别听秦医生乱说。” 还故意凑上去,给了一个安抚性的拥抱。 小猫主动投怀送抱,哪能放过这等好事,叶辞柯趁此机会直接锢住不让人走了。 叶辞柯故作狐疑:“你是不是在照顾我的感受?” 奚泠扒拉了好几下叶辞柯的手,根本推不开,只好偷偷在心里骂猫咪脏话。 还要绞尽脑汁地想形容词:“怎么会,你真的很新潮、灵活,各方面都是。” 看奚泠那么努力地去解释,叶辞柯嘴角勾起,一口亲在她脸侧。 她慢悠悠地说出自己心中的顾虑。 “我怕你以后会觉得,生活太平淡,没什么惊喜。” “平平淡淡才是真。” 叶辞柯低头,颇有些丧气地嘟哝:“我不太懂浪漫,也不会搞什么花样。” 奚泠连忙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没事,你要是不会,可以交给我。我最擅长制造惊喜了。” 想到奚泠上次准备的生日惊喜,漂亮的烟花会和比烟花还漂亮的猫妖,叶辞柯心底的算盘打好了。 她心满意足地答应下来:“嗯,好的。” 奚泠:?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又被叶辞柯骗了? 还没来得及问,叶辞柯想要的惊喜具体指什么,门就被突然推开。 叶辞柯总算松开怀抱,却还是牵着奚泠不肯放。 就见秦寸雪走进来,晃了晃手里的检测报告:“信息素和腺体无异样,各项身体指标也恢复了正常。” 奚泠探身向前,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 “秦医生的意思是……” “叶辞柯,恭喜,你现在痊愈了。” 秦寸雪展颜,并非玩味和戏谑,而是真心实意的为她感到高兴。 反奚泠更是径直撞过来给了叶辞柯一个抱抱。 叶辞柯顿时绷紧身子,防止奚泠把自己扑倒。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她没觉得有多兴奋,反而是三个人里看起来最淡定的。 只不过曾经萦绕不去的麻烦一朝卸除,浑身上下确实轻松了不少。 怀里的人仰着脸望她,她就顺手捏了把奚泠脸上的软肉:“你怎么比我还高兴?” 被揉着脸,奚泠的话音有些含糊,但还是听得出明显的欣喜。 “叶辞柯,我要给你做一顿大餐来庆祝!” “大餐?你会吗?” 叶辞柯对此持怀疑态度,奚泠做点家常菜还能吃,稍微上点难度的菜式恐怕会翻车。 奚泠诚实地摇头,但很快想出了解决方案。 “你可以在旁边指导我。” 叶辞柯含笑:“嗯,指导着指导着,就变成了我做饭你在旁边等着吃。” “哪有……” 这两人聊起来眼里就只有彼此,秦寸雪又一次被当成了空气,实在忍不了了,开始赶客。 她把报告摔桌子上,不耐烦地催促:“要腻歪回去腻歪,别在我这碍眼!” 叶辞柯带着奚泠施施然离开,然而秦寸雪隔着门都还能听到她们的笑闹声。 再回头一看自己安安静静的办公室。 秦寸雪:……扎心! * 因为要庆祝病愈,叶辞柯早早就开始处理食材,准备晚上的大餐。 奚泠躺在沙发上小憩。 她处理龙虾,关水后拿帕子擦手,就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匆忙的脚步声。 叶辞柯没在意,继续腌制。她将腌好的龙虾放入烤箱,闲下来后才转身搜寻奚泠的身影。 沙发上没看见她人,一楼也没有。 她循着声音走上二楼,终于在卧室逮着了。 这猫正在翻箱倒柜,目的很明确,把抑制剂全捞出来放进了袋子里。 还拎着袋子抖了抖,仿佛是在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 “猫师傅,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叶辞柯蓦然出声,把奚泠吓得肩膀一颤。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再回身时已经换上了可怜兮兮的表情。眼尾往下,仔细看还带着点红。 “你有我了,还要抑制剂干嘛呀?”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控诉。 叶辞柯耐心解释:“以前是不能喝,现在能喝了,万一有特殊情况不是刚好吗?” 奚泠颇为纠结地放下口袋,好似妥协了。 但没过两秒,她又把口袋拎起来,打了个死结。 然后拉开衣柜的抽屉,摸出一条雪白的丝巾。 她探过来,将丝巾系在了叶辞柯手上:“用这个。” 自家omega的信息素,的确是易感期前期最好用的抚慰剂。 叶辞柯不说话,只抬手看了看手上的雪白丝巾,算是默许了这个办法。 奚泠在心底小声欢呼了一下,又巴巴地询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要做很多准备……” 奚泠慢慢垂下眼睫,有些失落地“噢”了声。 没想到叶辞柯话音一转,无比轻快地开口:“不过可以先领证。” 作者有话要说: 奚泠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 雨 把叶辞柯的抑制剂全部丢掉,我就能做她的专属抑制剂了。 我想让叶辞柯明白,她可以尝试依赖我——(后面的内容被划了又划) 好吧我摊牌了,我就是想做记号,我就是很黏叶辞柯的omega,哼。 —————— 不出意外的话,本文大概会在下一章完结。提前问问,番外大家有什么想看的嘛?支持点梗,我会挑合适的写。_(:з」∠)_ —————— 【正文完】 第57章 正文完 叶辞柯说到做到, 当晚就按照资料准备好了资料。 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吉日,偷偷摸摸揣着户口本和身份证,带奚泠去登记。 市里的民政局在一栋百年老建筑里,需要穿过一条长长的绿荫道。 路上冷冷清清的, 叶辞柯走进去了才发现前面还有好几对新人。 她们就取了号在大厅里坐着等。 奚泠点开剧组的官微, 里面新发布了电影的拍摄花絮。 那场戏算得上是一个小高潮。 追查线索的侠客为了试探大小姐的真心, 在一次与歹徒的缠斗在假装失手,当着她的面跌下悬崖。 打戏不用说,叶辞柯向来擅长。 而奚泠比她更入戏,每一个眼神、肢体动作, 都在表达她的情绪。叶辞柯就被她带着, 成为了戏中人。 后面她把奚泠护着身后,表情居然像是水到渠成般、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叶辞柯记得自己往后倒, 跌下剧组搭建的平台时, 最后一眼清楚地看到了奚泠脸上的绝望。 导演说这场拍得极好,一遍就过了, 但奚泠好像入戏太深,根本止不住哭。 叶辞柯刚吊着威亚上来, 就被奚泠扑得倒退了几步。 奚泠哪还管周围的工作人员,埋头把眼泪全蹭叶辞柯衣服上, 颤声说:“我不能、不能失去你。” 叶辞柯连忙拍着她的背哄道:“我在这里。” 好不容易奚泠镇静下来, 她又哼哼唧唧地撒娇。 “要领证, 要结婚,死了都要葬在一起。” 叶辞柯哭笑不得, 迭声答应:“好, 都听你的。” 哭完奚泠补了妆,整理好衣服和其他演员对戏, 又恢复到了温柔自持的模样。 前后反差太大,来片场监工的宁岚都没眼看。 “奚泠以前也这样吗?” 相比起来,箫湘就很淡然。 她捧着水杯,平和道:“自从遇见叶辞柯,奚奚就更会演戏了,我已经习惯了。” 网友们不知道后续,但光看剪辑已经能感受到里面饱含的情感。 于是评论大部分都是在夸的:【演得好生动啊。】 【等等,这是叶辞柯??】 【她的演技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怎么做到的?】 叶辞柯曾经被人诟病的演技,还是第一次被人说好。 奚泠不禁莞尔,偏头去看叶辞柯的反应:“怎么做到的,嗯?” 她看别人说叶辞柯演技好,比自己被夸还高兴。 叶辞柯老老实实地答:“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只能说是本色出演,因为和自己对戏的人是奚泠。 奚泠眯起眼睛,骄矜道:“错了,你应该说,奚老师教得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某个评论下面回:【我教的!猫猫叉腰jpg】 “九号!” 广播里传出喊话声打断了笑闹,轮到她们了。 奚泠放下手机,本能地伸手攥住了叶辞柯的衣服。 叶辞柯竟然从她眼中看到了几丝无措,她反握住奚泠的手,淡定地牵着她走到登记员面前。 拿出户口本、身份证还有二人合照,按照流程依次完成。 她低头在结婚登记上签完字,放下笔,又偏头去瞧奚泠的动作。 这猫特别的郑重其事,一笔一划地慢慢写,写完还拿起来仔细检查。 这才递给工作人员。 叶辞柯瞧着瞧着,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而奚泠还没有察觉某人在光明正大的看,专心致志地盯着工作人员的动作。 直到签发好的结婚证从窗口里递出来。 叶辞柯将奚泠那份给她。 “喏。” 奚泠双手接过签发的结婚证,指腹摩挲着封面,然后又打开去看内页。 照片是她们两个一起找地方拍的,奚泠之前特意花了一个多小时化了精致的淡妆,挑好漂亮的连衣裙。 平日里的话痨猫咪变得格外安静,低头捏着小红本走路,就是下意识地在跟着叶辞柯走。 傻乎乎的。 走出民政局,叶辞柯将小红本小心翼翼地揣进包里,又摸出个东西。 奚泠仍旧有些恍惚,没注意她的动静,走出几步远才疑惑地回头。 叶辞柯有些好笑地喊:“伸手,我给你准备了小礼物。” 奚泠摊开手心,嘴角已经扬了起来。 哪怕早有预料,她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叶辞柯随即把玻璃纸包着的糖果放进奚泠手里。 “柠檬糖。”她忽地粲然一笑,柔声补充:“给我的小妻子。” 奚泠垂眸盯了会儿,一字一顿地重复。 “妻子。” 她抬起头,眼底溢满了细碎的星子。 被这样亮晶晶的眼神望着,叶辞柯就忍不住摸了摸奚泠的头发。 奚泠任她摸,自己三两下拆开糖纸,丢进嘴里,再蹭蹭叶辞柯的手心。 她嚼着糖块,推着叶辞柯让她背过身去。 叶辞柯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并且毫无防备。 于是奚泠一扑,轻松攀上了叶辞柯的背。 背上猛地往下沉,等叶辞柯反应过来时已经伸手把人背了起来。 她感受了一下,调侃道:“重了,还挺好。” 奚泠毫不犹豫地点头:“你宠的。” 倒没再介意自己的体重。 她仗着叶辞柯看不见,顺开披散的白发,“吧唧”一口吻在了叶辞柯的后颈上。 酥酥麻麻的感觉激得叶辞柯差点松手把人丢下去,她颠了颠奚泠,调整了一下姿势。 嘴里不轻不重地斥道:“你怎么回事?动不动就撩我,欠收拾吗。” 奚泠勾着叶辞柯的脖颈,在她耳边止不住地笑,笑完又故意吹气。 还软声软语地撒娇:“不想吃饭了,我们直接回去睡觉吧。” 意味明显。 温热的气息吹得叶辞柯心痒,不得不偏头躲避。 但奚泠冰冰凉凉的手径直贴上了她的脸,冷得她措手不及,也根本无处可躲。 “你别乱动。”叶辞柯万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沉声抱怨:“一边喊着不要,一边撩拨人,到时候又哭哭啼啼地说我欺负你。” “你怎么跟猫猫一样手欠呢。” 奚泠眨眨眼睛,收回手开始转移话题。 “叶辞柯,我给你唱《小跳蛙》。” 她清了清嗓子,就开始小声唱歌:“快乐池塘栽种了,梦想就变成太阳~” 欢快动听,就像清澈的小溪流。 叶辞柯背着人,默不作声地听。一曲唱完,她正想着夸夸,余光就捕捉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形。 动作很快,贴着绿化带“嗖”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察觉到叶辞柯突然的停顿,奚泠有些好奇地戳了戳她的脸。 “看见了什么?” “好像有只流浪猫蹿过去了。” 叶辞柯继续往前走,没放在心上。 反倒是奚泠一本正经地询问:“你知道如何驯养流浪猫吗?” 叶辞柯勾起嘴角,配合道:“先拿食物诱惑它。 ” 奚泠矜持地颔首,表情很认真,也不管叶辞柯看不看得见。 “嗯,对。开始的时候它可能会比较警惕,但因为食物的诱惑,还是忍不住想靠近你。喂几次,你就可以试着去摸摸它的头。” 叶辞柯提出了质疑:“上来就摸头,会被哈气吧。” “是的,它有可能会挠你,真是不知好歹。” 奚泠说到这里时语气带着浓浓的不满意,像是在为叶辞柯打抱不平。 而后又温柔地开口:“所以你可能要多试几次,让它知道你没有恶意。” “这么好的人,给吃还给顺毛,她会控制不住地心动,想留在你身边。” 下一秒,叶辞柯只觉得耳垂被啄吻了一口,奚泠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到时候不用糖和信息素,你只需要伸出手——” “她就会奔你而来了。” 有暖流随着灌入四肢百骸,她的话在胸腔与心脏共鸣。 仿佛是要让自己的身体记住这一瞬间的触动 叶辞柯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又颠了颠背上的人,带着笑逗她。 “会了,这就拐只流浪猫回去。” 刚说完就被奚泠很轻地拍了一下背。 奚泠撅嘴嗔怪:“不行!叶辞柯,你怎么这么贪心啊,家里都有猫了还不够?” 见叶辞柯不说话,她就开始掰着手指数自己的优点。 “我很好养,吃得也少,能做家务、帮忙挣钱、还能给你跳舞。” 她倾身,自信满满地拿出底牌:“还会暖被窝哦。”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如同羽毛,被风一吹就飘远了。 但叶辞柯听得很清楚。 她得寸进尺地提要求:“我不信,除非你回去给我暖暖。暖一辈子。” “好。”奚泠连忙答应下来。 叶辞柯心里评价,真好,听起来像是什么猫德学院精英,黏人又听话。 要是奚泠不在她背上画圈圈,就更好了。 她是真拿奚泠没办法,只能暂且忍着,回去再收拾。 落日的余晖渐渐沉入大地,街灯渐次亮起,出了这条路行人也渐渐变多了。 叶辞柯顺势把奚泠放下来,替她带上口罩,免得引人注目。 奚泠有些不满地嘟囔:“可恶,我还再亲亲你。” 叶辞柯气笑了,不禁伸手弹她的脑袋瓜。 “你分明就是在想方设法地撩我,小猫作恶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胡说,我那是太喜欢你了。” 两人拌完嘴,手牵着手走入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连灯下的影子都亲密的重叠在一起。 来日方长,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供她们相拥。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奚泠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 晴 我最喜欢叶辞柯了。(=^·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