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席[GB]》 7. 第七章 最后,还是两个学生向林阔雪道了歉,这件事才收了场。 主任让学生们回去上课。 席先生不放心她的状态,临走前还扶着林阔雪回去教学楼。 “腿疼吗?” 林阔雪张了张口:“还好。”其实很疼,但说了也只是徒增他烦忧。 席先生蹲下来看了看她的腿,似乎变得更肿了。 他道:“我背你上楼。” “不用。”林阔雪垂眸看着他的肩背,那并不是很宽厚的地方,似乎总是容纳着她的喜怒哀乐和莫须有的情绪。 “上来吧。” 林阔雪犹疑了一会,还是听他的话攀上他的背。 气候越来越暖和了,临近春天,还有点燥热。 席先生背着她上了楼梯,现在是上课时间,偶尔听到两旁教室里传来学生们的朗读声。 “是不是信息素又开始紊乱了,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事。” “不,我就是想让他们吃点苦头。”林阔雪声音冷脆。 席先生笑着:“好吧,雪儿不会被人欺负就好。” 林阔雪觉得这短短的时间异常珍贵。她隐约闻到席先生发丝间传来的荔枝酒的香气。 她的手紧紧抓着他衣襟上的纹路,甚至能贴近他胸膛的跳动。 他忽然又道:“不要在意那些学生们说的话。” “我心情不好,他们刚好撞上来而已……”林阔雪近距离看着他的侧脸,呼吸相近,喷洒在他耳畔:“对不起,早上的事情,是我没有礼貌。” “不,你有资格生气的。”他说。 林阔雪不再说话。 刚刚在办公室,她以为席先生会迎合主任去责备她,但他却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边,为她说了那样的话。 他明明是个藏锋敛锐的宽厚的人,但每次为了自己的事,好像又变成一个锱铢必较的人。 林阔雪感到自己被他护在怀里珍视着,这让她很高兴。 从他背上下来的时候,林阔雪看见他额头有一丝薄汗,一丝碎发缠在他额角,衬着他的皮肤亮晶晶的,因为一口气背着她爬了四楼,他的胸膛还微微起伏着,唇上漫上一点气血颜色的红。 但他走的时候,偏偏还冲着她笑,眼里带着光亮:“放学等我来接你。” 太纯净太可耻。 她莫名地被这景象吸引了目光,并且一整天思绪被这画面缠绕。 当天晚上,她坐在桌边看书,脑海中仍时不时会被走廊上那幅画面冲刷,学习的效率下降了。 在画册上,她用寥寥几笔,就将席先生那双唇勾勒出来,铅笔斜斜绘出唇瓣的阴影和光泽。 直到她因为困倦渐渐闭上眼。 梦境中是有着柔软的湖水漂浮的世界,她看见席先生躺在湖水中,通透而宁静的水波带起阵阵涟漪拂过他的面庞,席先生的眼睛在湖水中格外澄净。 林阔雪站在湖水中,水只到她膝盖,她弯下腰,在水中吻到了他。 唇瓣比所有梦境中的云雾都柔软,因为太柔软太缥缈,没有韧度,没有真切的实质感觉,因此显得可有可无,甚至让她有点失望。 可是当她感觉席先生的双手抱住她的身子时,她浑身的筋脉血液都沸腾了。 于是,她亲吻到了“真正”的席先生。 一种强烈的感觉席卷到每一个神经末梢,她要用信息素把他浑身沾染透彻,想要占有其思想和心脏,想要丈量其指间和发丝的搓摩柔韧,想要将他的后颈咬扯,想要将他荔枝酒的香气攫取在怀,融为一体,至死方休! 她在梦中也知道自己要疯了! 她真的疯了,她现在亲吻的是谁的唇?她现在抓着的是谁的肩膀?她咬着的是谁的肉。 “雪儿……”席先生似乎想让她清醒,但这声音无法使她回神,只会使她更加迷乱。 不是缥缈的,不是毫无着力点的虚无,这是梦境还是真实? 尽管她毫无节奏,但舌尖所触碰之处尽是引人上瘾的温暖,致使她不断前进探求。 舌尖再进一丝,占领这不可思议的方寸温柔之地,再进一点,她恨不得完全侵吞这腻滑的柔软舌尖。再压进一分,她要彻底搅乱这滩宁静柔软的湖水,溅起片片水花。 她无暇顾及从唇角流下的津水,没有任何迂回之径,只是压紧他的唇,吻得一阵狂乱放肆,不可挽回。 气息凌乱,分不清谁与谁之间的呼吸,纠缠不休。 alpha的信息素浓重地碾压着人的神经,林阔雪已经被这紊乱疯狂的信息素折磨得太久,不论这是梦还是现实,她只追求本能,她的本能似乎就是占据他。 忽然,她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意识难以抑制陷入黑暗中。 也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头疼欲裂,她扶着额头,眉间锁着一道阴影。 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癫狂的梦,梦中一切仿佛还有余温。 “真是疯了。”她怎么会这样,这是亵渎,哪怕是梦也不行。 就算是初显期的alpha,她也会鄙视自己像个发疯的野·兽一样,对着席先生做那样的事。 房间内还残存着自己的信息素,林阔雪知道自己再一次度过了紊乱期。 上次,她在资料上了解过,紊乱期会让alpha的激素达到高点,所以做春·梦也是一种常见的现象。 虽然有些头疼,但每一次紊乱期后,她的精神都显得异常充沛,仿佛渡劫成功一般。 看了看手表,显示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今天还有课,席先生应该会来看她的才对……还有,每一次紊乱期,席先生一定会陪着她。 她忽然浑身一紧,有些不好的猜想,猛然起身,走出房间。 赵姨正在楼下准备晚餐,看见她便道:“雪儿小姐,你身体怎么样了?” “席先生呢?”她到处找不到席先生。 “席先生去公司了,他说已经帮你请假了,让你好好休息。” 林阔雪确定,那只是个梦,如果是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席先生怎么还会对她这么好。 席先生是alpha,和她一样,她最清楚alpha的自尊心和领地意识有多强,别说是真的做了那些事,哪怕让他知道了自己在梦中对他强吻,大概也会生气到情断义绝的地步。 庆幸这只是一个梦。 吃晚餐的时候,席先生没有回来。林阔雪独自用餐,很不习惯。 ”席先生晚上不回来吃饭吗?”她看着那果盘里照例切好的橘子。 “大概是还没忙完,以前啊,经常不回来吃也是正常的,雪儿小姐来了之后,席先生才经常在家里吃饭。”赵姨笑道。 她喃喃道:“是吗……” 天色越来越晚,林阔雪在房里看书,时不时往窗外,她的窗口可以看见别苑的大门。 直到快凌晨,才看见席先生的车子开进大门,车灯照亮了一片黑暗。 林阔雪立刻放下书。 过不多久,听见了楼梯上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 她打开门,正好是席先生从她门前经过的时候。 席先生似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2044|1377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受了惊一般,但一瞬之后又镇定如常:“怎么还没睡?” 林阔雪道:“很烦,睡不着。”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唇,自然血气的颜色,走势柔和,下唇微薄,弧度棱角分明。 这是她在梦中吻过的唇吗?还是说,这是她真正吻过的唇,但席先生不认。 席先生被她紧盯着,只好道:“怎么了吗?” “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席先生难得露出了一个拒绝的眼神:“应该不要吧。” “为什么?” “雪儿,男女有别,睡在一个房间,难道你觉得好吗?”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还是个孩子吗?” “……” “而且我们都是alpha。” “……”席先生转过头回避了她的目光。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她又开始试探。 席先生竟然还能淡定回她:“没有,过来吧。” 林阔雪跟在他后面,进了房间,就那样干脆地躺在床上。 席先生走进浴室:“你先睡吧。” 林阔雪闭上眼:“我会乖乖睡的。” 见她那样,席先生还笑了一下。 只是林阔雪没有看见他走进浴室时,那略显复杂的目光。 等他忙完的时候,林阔雪已经睡着了,棕色的发丝轻盈又柔软地披散在枕头上。 她还很自觉地躺到一边,给他留出了大部分空间。 席先生给她盖好了被子,关了灯,躺在她另一侧,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月色沉淀在窗台上。 林阔雪睁开眼,转身看着熟睡的席先生,借着月光,看见他的嘴角上,靠近唇内的嫩肉上,有一个细小的伤口。 刚刚她在门口的时候,就隐约注意到了。 只是到了现在,她才能确定,那是一个伤口,是被自己咬的。 白天的事情不是梦。 林阔雪心头一震,一直憋住呼吸的肺腑猛然颤抖起来。 她把席先生强吻了。 席先生睡到了后半夜,觉得身上压着什么,让他胸口发闷,醒来看见林阔雪不知何时睡到他身边,头还枕在他胸口,双手抱着他,头发丝落在他脖子上。 第二天早上,林阔雪一切如旧,既然席先生态度如此,她这个占了便宜的罪魁祸首,也只能默契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去学校的时候,席先生询问起她要报考哪方面的大学。 高考越来越近,大家都在为报考做准备。 林阔雪早有打算,当即道:“航天航空,或者AI科技,以及生物科技。” 席先生有些意外,这几个领域,都是林家现在商业上的主要方向。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林阔雪和林家掌舵人的眼界相同,也或许,林阔雪为了进林家早有准备。 “你对这些感兴趣吗?” 林阔雪看了一眼席先生:“现在谁还把兴趣当饭吃啊,都差不多吧,反正将来最有前景(钱进)的行业离不开这几个领域。” 席先生又问她:“雪儿不是喜欢画画吗?” 林阔雪正把玩表盘的手僵了一下:“……什么?” “我看见你经常画画,手,还有眼睛……” 正确的说,是被绑住的手,或者被蒙住的眼睛。 林阔雪看着他,发现席先生一脸的真诚和期待,似乎真的在等待自己的答案。 他是个正常的成年人吗? 她看着他:“只是最近比较喜欢写实风。” 8. 第八章 高考前,为了给高三的学生们放松情绪,学校组织了一场春游活动。 地点是在隔壁市郊区的著名景点,自愿参加,需要两天一夜。 几十辆校车直接攀上环山公路,到了山顶上,停放在停车点。 学生们下了车,一眼俯瞰这大好河山,像青蛙下地,听取哇声四起。 “哇,好漂亮!” “哇,好久没有出来了……” “哇,终于到了,坐车好累……” “哇,林阔雪今天真飒,不愧是本校顶A~” 众人看去,见林阔雪戴着鸭舌帽,背着单肩书包走在后面。 棕色长发扎了个漂亮的高马尾,一双长腿在校服裙下笔直挺健。 林阔雪对这些景点没什么兴趣,两天一夜的时间,她倒宁愿在书房看书,还能陪着席先生。 然而席先生希望她出来走走,跟同学巩固一下感情。 “晚了吧,读了三年高中,要熟悉也不是现在开始。”她随口吐槽。 “我想也是。”席先生为她的话笑起来。 二十多岁的人还笑得如此俊爽可爱。 最糟糕的是,无论什么事情,只要席先生向她笑一笑,她立马就乖乖听话了,真是疯了。 将近四月份的天气,正是不冷不热的时节,山风一吹,还有点儿冷。 林阔雪拿出提前备好的外套穿上,用手机给席先生发了个定位报平安。 ——我到了。 ——注意安全,要跟紧老师,不要乱跑。 ——嗯。 ——还有,要喷好阻隔剂。 林阔雪脑门上差点出现三条黑线。 既然处处担心我,就不要让我出来啊。 ——好。 白天在山上游览了一遍,晚上则和当地的山民们进行篝火晚会。 林阔雪坐在篝火旁,在学业沉闷之外,也难得感受到这天高阔野的宁静。 她拍了张照片给席先生。 唐星在后面碰了碰她的肩膀:“出来玩还跟哥哥聊天啊。” 林阔雪没理她。 “能不能把你哥的号给我?”唐星嘿嘿笑道。 “你要做什么?”她凝起眸光,侧目看着她。 “干嘛这种表情?” “你死了心吧。”林阔雪冷道。 “哈……”唐星发出了遗憾的哀叹:“他果然是alpha,是不是?” “不管是alpha还是beta,甚至是omega,不管是什么,总之连他的头发丝都没有你的份。” 唐星翻了个白眼。 “哇,人能活到像你这么欠的,真是少见。” “谢谢夸奖。”林阔雪看着手机,头也不抬。 当晚学生们在老师的组织下,到酒店住宿,两人一间。 席先生发了消息过来。 ——玩得开心吗? ——还好。 ——山上的天气比较冷,要盖好被子。 林阔雪真想立刻回到别苑,钻到他被子下。 第二天下午,基本上行程快要结束了。 校车在山腰上的果园停了车,学生们可以到果园里摘果子,这是春游的最后一个环节。老师吩咐同学们摘完果子到车上集合。 学生们下了车,林阔雪本来想摘橘子,忽然想起现在这个月份并非应季。 果园里的橘子树才刚刚开花。 席先生现在每天吃的橘子大概都是别的地区的晚熟品种运过来的。 于是林阔雪兴致缺缺,去而复返,空手回到车上,这时候车上还没有人。 等到唐星她们把果子摘回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诶?林阔雪那家伙还没回来吗?” “林阔雪?她不是早早就出果园了吗?” “这不是林阔雪的手机吗?” 唐星意识到不妙,林阔雪那家伙这两天一直盯着手机,怎么可能把手机扔在这里。 她连忙下车喊道:“老师,林阔雪不见了!” 老师和主任听闻一脸惊骇,当下四处寻人,直到在果园的厕所也不见人影后,主任才报了警。 要知道,林阔雪是很有可能成为S级的alpha,她的信息素是无价之宝,多少人在觊觎她,要是真出了事,明天学校就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这时候主任才连连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留两个老师在车上看守。 可是谁又能想到林阔雪明明跟着大部队进了果园,又为何不到五分钟就自己一个人先上了车呢。 他又想起本市那位席先生对林阔雪珍视的程度,猛的出了一身冷汗。 糟了。 席先生的车在山上留下焦躁的急刹的痕迹,此时已经是日暮时分,警方带队和当地志愿者已经在山林中搜索了两个小时。 主任看见天色暗沉之中,席先生从车上下来时,那张脸色过分的苍白,却又如此冷酷俨然。 他走到车灯前时,光亮下见他眉头拧成山峰,唇线压着冷冽的弧度,脸上的线条紧绷,那双眼在黑夜中如电摄人,使人下意识回避了他的目光。 老师将林阔雪的手机拿给他,席先生解锁打开手机,没有发现异常。 在此之前,他已经把林阔雪身上智能手表的追踪定位给了警方。 学校的负责人也觉愧疚:“抱歉,席先生,发生这种事情是我们的责任。” 席先生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他的目光透过黑夜,露出冷切的寒意。 上面政府对这件事也极其重视。 警方那边说道:“全市各个路口通道都已经派人严加查控,对景点附近来往的车辆都加紧排查中,请您不要太着急。” 这时,席先生的手机接了一个电话,因为附近声音嘈杂,席先生按了免提。 “席英,直升机到了。”对面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 席先生眉头紧锁,声音干涩,向电话那边道:“我想雪儿大概已经不在山里了,我需要更准确的消息,需要更多的人和车。” “林家的人失踪,你为什么这么上心?”那边声音有些不悦。 “姐,如果你不愿意,我只能通知林家那边了。” “行了,我知道了。不过,等找到林阔雪之后,你必须和我解释清楚这一切。”电话那边随即挂断。 主任抬头看见头上不断有直升机进入山林上空,进行热成像搜索。 有警方的,有军方的,其中还有一部分他辨认不出来。 看来席先生的背景,比明面上的要复杂。 不,或者,林阔雪的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2045|1377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份更抓摸不透。 如果说S级的alpha让政府重视,这无可厚非。但那些密密麻麻的“志愿者”和“黑色车辆”又是哪里来的? 过了十几分钟,警方根据定位找到了手表的位置。 “在距离十公里的一座公路隧道那里。” 警车到时,隧道里只有那块手表,孤零零地被摔在地上。 于是席先生又从警察手里接过那块手表,这时候他的唇色已近乎泛白。 警察觉得席先生的脸色很不好。 “请您不要担心,有了这个线索,只要查一下隧道的车辆监控,很快就能找到林小姐的。” “林小姐最近有什么奇怪的表现,或者和别人有什么过节?” 席先生将最近林阔雪和亲戚遗产纠纷的事告诉了警察。 此时,市区轮渡旁一座废弃的码头上。 渡船上,林阔雪从黑暗中清醒过来,头痛欲裂,她动了动手脚,发现脚也被绑起来。 白天,她刚到车上的时候,有什么钝器从后面砸中了她的头。 她感觉自己的头有什么东西凝固在额头,似乎是血。呼吸中尽是编织麻袋的那种气味。 有海水拍打船体的声音不断传进耳中。 这声音仿佛像有生命的怪兽一般,让林阔雪心头战栗。 似乎曾几何时,这海水吞噬过她的身体。 有人把她装进麻袋里,正把她的身体往海边推,这让她的头更疼了。 “舅舅,我知道是你。”林阔雪道。 推着她的人停了下来,在几秒过后,那双手继续推着她。 “姨妈让你来的吗?” 无人应答。 林阔雪又道:“你真的很蠢。” “这死丫头!你马上就死了!” 外面传来舅舅一声暴怒的呵斥,推着她的手更快了。 林阔雪感觉海水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她的身体已经在甲板边缘。 “我不会死的,现在的科技,你根本不可能逃过,警察很快会找到我的。” “我马上就把你推入海里了,警察只能找到你的尸体。”舅舅一脸冷漠地给麻袋外面缠上厚厚的胶带,避免她在海里挣脱。 林阔雪心里感到一阵恶寒:“我可以立即签署遗产转让书。” “我是傻子吗?你已经知道我了,我不可能留你。”他把麻袋提起来,准备越过栏杆扔下大海。 林阔雪冷笑起来:“你不傻,全家最傻的就是你,等我死了,你去坐牢,所有财产全是姨妈的。” 舅舅声音凝重,但显然不如之前坚定了:“她说事后我们一人一半的。” “那她为什么不来,只让你一个人来?” “她是我亲姐!她能害我吗?” “连外公她都不管了,何况是你这个弟弟,再说,姨妈欠了外面多少赌债,她自顾不暇,还会养你这个瘾君子吗?” 城市内,四通八达的主干线道上,各方各部的车辆呼啸而过,直往海边而去。 头上飞过的直升机刮起紧张的狂风。 等红灯的人们诧异地看着这俨然的阵仗。 不知这是怎么了? 席先生的车一直遥遥领先,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发抖。 他的双眼一片猩红。 9. 第九章 直升机先到达渡口,随后警车包围了周围路口。 警察先进入,没过多久就将舅舅押了出来,救护车也到了。 席先生和警察擦肩登上轮船,在甲板上看见了林阔雪。 她坐在一个装工具的铁箱上,额头上沾着触目惊心的血。 “雪儿。” “席先生……”林阔雪看着他走向自己,不禁一怔。 直到很多年后,林阔雪永远忘不了那一刻,席先生那双眼中的害怕和担忧,毫无遮拦地袒露着他恐惧的内心。 席先生半蹲在她身前,看见她棕色发丝上暗沉加深的一片颜色,被血迹晕染后的头发沉甸甸的贴着头皮。 她似乎听见一声轻微的叹息。 “席先生,这是被绑的时候,血流到了额头,没事的。”林阔雪先安慰他。 “雪儿……”他叫了她的名字,便沉默着,只有那双眼在黑暗中如同星星。 她看了一眼,忽然醒悟了什么,似乎自己真的像地上的河流一样,要随着这星星漂流了。 席先生双手抵住额头:“没事就好。” 林阔雪心跳一颤,看见他眼睛红得吓人,充满了悲愁,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某种可怕的阴影窃取了生命力,又似乎陷入了自己曾经历的可怕世界中,无法清醒。 不知道他为何会对自己产生这样的愧疚感。 她无暇思考,便伸手将他揽进怀里,轻声哄道:“你怎么了?我没事了呀。” 虽然她的手沾上了一些锈迹,却还是选择用这双手轻轻地抚摸他的头:“这不是你的错,席英。” 她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上:“你看,我真的很好,心跳脉搏体温都很正常。” 席先生便抬起眼看她:“对不起。” 林阔雪见他像碎掉的玉瓷器,心里快疯了。 ———— 在医院里,医生将伤口缝合,因为伤口在后脑位置,要将伤口附近的头发剃掉。 当医生把头发剔除,那狰狞的伤口露出来,林阔雪明显感觉到席先生呼吸凝滞了一瞬。 “疼吗?”她又听见他凝重沙哑的声音。 林阔雪早就知道他肯定会这样,一定会把一切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会认为是他劝自己去春游才会出现这些事。 “就算疼也跟你没关系,是家门不幸,出了这些烂事。” 那消毒的护士噗嗤笑了一下,被她那老成的语气惹笑了。 医生也道:“伤口不怎么深,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不用担心。” 席先生似乎终于稍稍放下心,后面警方又来询问林阔雪一些细节,一直忙到凌晨两三点,才回了家。 别苑里黑漆漆的,赵姨她们还不知道林阔雪出了事,像往常一样早早就睡了。 林阔雪见他一路上还是神色凝重,眉头紧拧,又心疼又好笑,估计席先生巴不得是他自己受伤,这个想法一出,林阔雪自己都惊了一下。 什么时候,她也这么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对于他很重要了。 林阔雪不想他一直内耗,便道:“我饿了。” 席先生这才从凝重的心绪中回神来:“你想吃什么?” 林阔雪道:“你不是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这时候赵姨早就睡着了,席先生走进半开放式的厨房,打开冰箱:“医生说要吃点有营养的。” 林阔雪坐在餐桌旁等着享受美食,拿着手机简单回复了几条消息,给同学和老师报了平安。 等她抬头的时候,看见席先生正系上赵姨的那条红白格子的围裙,低头微微侧着脸,双手在腰后面略显笨拙地打着结。 柔软的灯光落在他鬓发和睫毛上,眉头专注地微蹙着。 就像剥橘子皮一样,他对于这些细致灵活的动作好像不是很容易把握。 林阔雪看着他的手指和粉色的布绳相互纠缠个不清,因为不知向哪方使劲,指节和手腕都有点儿不知所措,左手和右手互相僵持着,谁也不认识谁。 在试了两次后,居然给自己完美打了个死结。 林阔雪终于笑起来,席先生还不解地回头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她只是笑着,笑容惊艳姣美,透着一点儿神秘的狡黠。 席先生虽然不知她在笑什么,心里庆幸她没有被晚上的事情吓到。 他用冰箱里的牛肉煮了两碗面,上面带着两片绿油油的蔬菜。 尽管席先生的手指不灵活,但他的手艺并不差。 林阔雪饿了大半天,肚子已经被这碗面条彻底收复。 席先生一整天紧绷着神经还不觉得饿,现在看着林阔雪平平安安地坐在自己面前,心情放松下来,也有了胃口。 两个人把面吃完,林阔雪想帮忙收拾,席先生让她先上去休息,自己把碗收进洗碗机。 等他忙完这一切,打算解开身上的围裙。 林阔雪看着他的手在忙活了一阵后,成功把死结变成了死结plus。 席先生转头看见正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林阔雪。 “雪儿,帮我解开。” 林阔雪早在等着这一刻,她的视线空无一物地离开手机:“好。” 席先生还在自言自语:“奇怪,怎么会变成死结呢?” “就是它自己想不开,不是你把它绑成这样的。”林阔雪在他身后解绳子,说着反话。 席先生在前面张了张口,知道她在笑自己,只好哑然地,尴尬地微笑。 从头到尾目睹了一切的林阔雪心里笑着,觉得他有时候太过分迷茫可爱了。 因为死结打地太复杂,林阔雪有时候扯紧了绳子,席先生腰线的弧度在围裙里面一点点浮现,惹人瞩目。 她的指节动起来,偶尔隔着衣服碰到他后腰,闻到他身上那股若隐若现的荔枝酒气息。 到后面,她自己心跳反而有点儿加速起来了,她手上解着结,眼睛却看着席先生后颈的位置,眼中的光越来越专注,越来越入神,越来越深邃。 “如果不好解的话,就用剪刀剪吧。”席先生道。 “很快就好了。”林阔雪回过神来。 说完,最后的结也打开了。 席先生摘下围裙,见她静静地站在那里,问:“麻药的药效快过去了,头应该很疼吧?” 他这么一说,林阔雪才觉得真疼:“嗯,是好疼。” “是要疼一阵的。”席先生也皱眉,似乎是替她疼了一阵。 林阔雪回了房间,因为不能洗头,洗了个澡她就迫不及待跑到席先生房间躺着了。 这个时候席先生正在浴室里,忽然间心里一紧,雪儿没在身边,好像就无法确定她是否安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2046|1377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里就总是悬着没底。 于是他穿好衣服出来,头发也没吹,想先去确认一下她在不在房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躺在他床上。 她侧对着里面睡觉,应该是怕压迫到后脑的伤口,所以睡觉的姿势和往日不一样,看起来也不舒服,漂亮的眉头微皱着。 席先生从肺腑里缓缓地松了一口气:“没事。” 林阔雪正要睡着了,听见声响睁开眼,声音微沙,带着睡意:“席先生,我想在这睡,可以吗?” 瞧这头上还带着纱布楚楚可怜的模样,他能拒绝她吗? 席先生道:“睡吧。” 这个时候,窗外的天已经快亮了。 席先生怕她因为头疼睡不好,拉上窗帘,点了一盘安神的香。 昏暗的房间内,袅袅柔柔的轻烟在房间内升腾起,林阔雪闻着香,眉目缓和,很快就睡着了。 他自己则到床边的沙发上拿起手机处理信息。 天已经彻底亮了,他没有睡,又回到书房准备把昨天的事务处理完。 清早的别苑一片浓浓的生机,清江闲来无事正在浇花,却见一辆黑色轿车直接从外面开进了车库。 清江看着车上下来的人,紧张道:“席小姐,您来了。” “席英在吗?” 来人声音清亮微醇,不等清江回答,一双黑色的防水台高跟鞋径直走进了大厅。 席先生从书房走出来,脸上带着惊喜的笑。 “姐。” 席紫微微一笑:“席英。” 火炉里沸水点点,茶水的雾气缥缈,席先生为她倒了茶放在杯垫上。 “没什么想说的吗?”她托起茶,垂眸微微吹开涟漪,散开热气。 “说什么?”席先生用镊子夹掉茶盘上的茶叶,明知故问。 “昨晚那个女孩的事。”席紫靠着实木沙发,挑眉笑。 席先生皱眉:“你专门过来,就为了这事吗?” 一只漂亮的手捏上他的脸:“天啊,怎么可能?最最主要还是为了见我亲爱的弟弟啊。” 刚刚还十分高冷的人,一转眼就浮夸地冒起星星眼。 席先生闭着眼,十分被动地被她捏着脸。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 他越这样,当姐姐的越想抓弄,语气越夸张:”天,看我这可爱的弟弟,完全是上天恩赐给我们老席家的啊,嗯?” 忽然,她神色一变,空气中alpha的信息素来的太突然太猛烈,充满了威胁和压迫,让人浑身肌肤战栗。 在这么宽阔的地方,都可以一瞬间让信息素浓郁起来。 她转头看向楼上。 只见二楼走廊上,一个漂亮的女孩站在栏杆边,正垂着眸子看他们,神色微沉。 这就是那可怕的信息素的主人。 不愧是林家出来的alpha,威慑力惊人。 “雪儿,你醒了?”席先生先道。 席紫凝起眸子,看向弟弟,意有所指:“这是?” 席先生也被这信息素影响,脸色微变:“雪儿,请你把信息素收一下好吗?” “抱歉。”林阔雪见他脸色不好,才把信息素收敛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心情如此糟糕。 反正,她厌恶别人和席先生这样亲近,不管对方是谁。 10. 第十章 大厅里,信息素渐渐散去,席紫的目光在林阔雪和席先生两人身上流转了一圈。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落在席先生身上,声音也带了一丝压迫:“所以,你现在该告诉我了吧,这是怎么回事?” 林阔雪看出来,她应该是个A级的alpha,并且长年处于上位者的气势已经根深蒂固。 “雪儿是林家的人,没错。“ 席先生此话一出,席紫脸上的最后一丝笑容也彻底消失,转为隐隐的怒意。 眼看着席紫面色不佳,席先生低头道:“对不起,因为林小姐的外公已经过世,他临终前嘱咐我,希望我能将林小姐留在身边,直到她的稳定期到来。” 席先生对他姐姐的态度十分温顺,和平日完全不同。 她也不知席先生为什么要和席紫道歉。 甚至在他姐姐面前要刻意生分地称呼自己为林小姐。 “所以,你就这么答应了?” 席先生道:“是的。” “席英,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席紫猛然站起来,眸中盛着怒火。 林阔雪快步下了楼梯,冷道:“席小姐有什么事情不满意,就找我,事情的起因就是我。” 席紫转头看着她,似乎更火大了:“找你?你现在是一个初显期的alpha,应该知道自己的状况,如果你有自觉,就不应该和……” 她突然顿住了,意识到什么,看向席先生:“好吧,我们要好好谈一谈。” 席先生看向林阔雪,林阔雪知道他的意思。 他希望自己回避这场谈话。 林阔雪还是回了自己房间,却又浑身感到焦虑,急躁,不安,担忧,和隐隐的屈辱。 因为未成年,自己在他们眼里就真的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吗? 她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全世界都知道,就只有她不知道。 席先生和她姐姐在谈什么,一定是关于自己的事,但究竟是什么事,她也无法得知,有一种无力感在蔓延。 她就这么在烦躁的情绪下,度过了一个下午。 席紫当天晚上留在了别苑吃晚餐,脸色并不和善。 林阔雪因为白天的事情,心情也不好,连饭也吃不下几口。 席先生则一如往常,脸色平静,见她胃口不好,也没有劝她,只问:“你的头疼好些了吗?” “好多了。”林阔雪见他关心自己,不知为何,心情便莫名的好了许多。 虽然她不确定林家和席先生之间发生了什么,席紫又和他说了什么,但她确定席先生对于“林阔雪”的事,永远不会轻易妥协。 她就是有这种信心。 席先生为她盛了一碗汤:“医生说要补充营养,赵姨也炖了很久,多少喝一点吧。” 林阔雪点点头,一勺接着一勺把汤喝完了。 席紫在一旁,看的眉头紧锁。 今天白天看见林阔雪的时候,她面容阴沉,浑身都是刺,怎么在席英这里,就乖得不得了。 席紫心里也烦躁,吃完饭便站起身道:“我回去了。” 席先生送她到车库那里。 林阔雪隔着扇窗,看见车库前,席紫正和席先生说着什么,她的眉头微锁,神色凝重。 席先生则一言不发,目光不偏不倚地看着旁边的池塘。 她还没见过席先生这样受教的样子。 这就是姐姐对弟弟的血脉压制吗? 席紫走后,林阔雪问道:“席小姐是讨厌我吗?” 席先生解释:“不是,你误会了,她只是讨厌林家所有的人。” “……”这不是更严重吗? 席先生见她无语的表情,露出笑容:”不用想太多,她也不是独断专行的人。” “所以,她希望我离开这里,对吗?” 席先生问:“那你想离开吗?” 如果是几个月前问这个问题,林阔雪一定会毫不犹豫离开。 现在,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说:“你不是说,我是这里的主人吗?我为什么要离开?” 席先生看着她那生来便自信从容的眼睛,若有所思:“是啊,而且,不只是这里,你会有更广阔的天空的。” 高考的前两天,林阔雪头上的纱布刚好也可以拆了,伤口恢复得很好。 眼见着高考马上来了,只是有一件较为麻烦的事,按照往常的日期推算,高考前一天,就是紊乱期的发作日期。 为了不影响考试,林阔雪决定服用药物促使紊乱期提前。 很多学生都会这么做,以避免在高考那天发生情热期或易感期。 只是林阔雪比较特殊,信息素紊乱毕竟不是大众化的症状,所以药物也不一定能完全起作用。 为了不影响别人,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将催化药物注进体内。 在十分钟后,她的身体立刻感到明显的变化,尤其是腺体的部分,几乎像被烙铁烫过一样,滚烫发热,不断向外扩散热量。 这些热量就是她的信息素,此刻它们正不受控地往外倾泄。 她的每根神经都在发胀发痛,脑子沉沉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挤迫她的心脏。 信息素狂乱肆意地从她的细胞中奔涌而出,给周遭空气都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 催化药物虽然促进了她的紊乱期,但也带来了严重的并发症。 林阔雪躺在床上,她想平息,却无能为力。体内各种指标的紊乱使她的情绪濒临癫狂,像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2047|1377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兽一般亟待发泄。 窗帘呼呼地摆动着,扰乱着她的视线,便被她用蛮力硬生生扯下。 还有那不断滴答滴答的古钟摆件,听得心烦,也被她扫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赵姨本想叫她吃饭,一进房门,就看见房间里凌乱的景象,再见林阔雪阴沉可怕的脸,吓得呆站了一会儿,忙往外去了。 席先生赶到的时候,也被房间内狂乱的信息素惊了一惊。 林阔雪正捂着发胀的头,浑身发抖。 “雪儿……”席先生抱住她。 林阔雪抓住他的衣襟,手指骨节泛白,将头埋进他胸前,似乎这样能缓解她的痛苦和燥怒。 席先生见她的脸色也白得吓人,心中一沉。 “你不应该自己服用促化药。”他语气中难得带着焦急,其实,他也是在责怪自己,没有提前想到紊乱期和高考冲突的问题。 在他心里,高考也并非重要到必须服用促化药的程度。而且林阔雪身为林家人,在她的人生中,高考更不具备关键性。 他不明白,林阔雪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此刻无暇懊恼,他把林阔雪抱起来,放到床上,准备叫医生过来。 只是林阔雪不肯放开他,一直缩在他怀里发抖。 “雪儿,是不是冷?”席先生忧心道。 怀里的人摇摇头,一言不发,浑身冒着汗。 看来,叫医生也无济于事。 “好,没事,我在这儿陪着雪儿。”他就这样抱着她,安慰她。 他自己也正备受煎熬,alpha的信息素在侵蚀他的理智。 席先生闭上眼,唇线紧紧咬着,他的手也发抖了。 他的背脊像石头一样僵持着,不能动弹一分,更不敢轻易放松。 风从窗外涌进来,不知多久后,才将信息素吹散了一些。 直到后来,信息素的浓度已经明显退下去了。 林阔雪夜早已经睡去。 幸运的是,这一次的紊乱期没有像往常一样发烧。 席先生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则狼狈逃出了房间。 omega的信息素正飘逸在空气中,自他的体内源源不断地泄露。 林阔雪在夜间醒来,看着一地狼藉,看来她成功提前,并且度过了紊乱期。 房间内,窗户大开,窗帘掉在地上,初夏的风早就把所有的信息素都吹散了。 第二天,席先生照旧在餐桌边等她。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及昨天的事。 所有的一切都如往常一般有条不紊地进行。 熬过了紊乱期后,林阔雪精神异常充沛,思绪灵敏,就像临近干竭的泉眼不断涌溢出水,也顺利进行了高考。 11. 第十一章 林阔雪考上了本市最好的大学,同时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 林阔雪的成绩一直很好,这次的高考也突破了以往的成绩。 林阔雪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成绩,通知书送到别苑的时候,她的心情还没有赵姨和清江兴奋。 赵姨捂嘴惊讶道:“雪儿小姐怎么会这么聪明?” 清江也笑:“是啊,雪儿小姐一看就聪明极了。” “那雪儿小姐以后上大学了,还是可以在家里吃晚餐了?我可要多炖点补汤。” 清江道:“路程虽然要半个小时,但是我每天都能去接雪儿小姐。” 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看向席先生,等待他的首肯。 林阔雪也看向席先生,她考这所大学,不仅仅是因为它优厚的资源和底蕴,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它在本市。 林阔雪希望自己大学期间也能在别苑生活,她已经习惯了在这里,她喜欢这里的每一个人。 席先生拿过录取书,他知道林阔雪没办法在这所大学完成学业。因为等她稳定期后,她就要回Y国去了,距离这一天所剩时间不多了。 他神色平淡:“雪儿希望住校还是走读?” 林阔雪本来以为他会像赵姨他们一样为自己高兴,一样希望她留在别苑。 但他的态度好像自己是留是走都没关系。 林阔雪心头有点儿不快,有点失望,烦躁,本来愉悦的心情,现在她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气氛有些凝滞。 清江道:“席先生,雪儿小姐肯定是走读,您忘了,之前雪儿小姐差点出大事了,在学校住多不安全!” 提起这件事,席先生果然慎重道:“是啊,那就办走读。” 林阔雪脸色更阴沉了,就算没有信息素的威压,其强硬的气度已经让人望尘莫及。 见这场面,清江和赵姨也识趣地走开了。 书房里就剩席先生和林阔雪两个人。 席先生低头处理生意上的事情,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为什么不说话?”林阔雪终于忍不了了,她的声音掺杂着浓浓的不满。 席先生道:“是为了可以走读,才一定要考上那所大学吗?” 林阔雪疑惑:“我考上这所大学你不高兴吗?” “考上哪所大学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 席先生正色道:“你不该为了高考去服用促化药。” “为什么不行?很多考生都会这么做。” “怎么会是一样呢?就算不用促化药,就算不高考,对你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为什么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更何况,以你的成绩,如果只是为了能考上本市的大学,为了能走读,那你告诉我,我完全能帮你。”他尾音越来越短促,语气越来越急。 林阔雪难得见他这么激动,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在为上次自己服用促化药的事情而担心。 她那一腔怨气也消失了,取而代之胸膛内满满欲溢的欣喜。 她走上前,坐在他对面,手肘靠在书桌上,低歪着头看他:“对你来说,我真的很重要吗?” 席先生放下手里的工作,缓缓倚在椅背上:“这么大了,不要装可爱。” “哼。”她哼了一声,示意他回答问题。 “非常重要。” 他的坦然让林阔雪有些猝不及防:“什么?” “对我来说,你非常重要,所以,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席先生郑重道。 林阔雪定了定身,呼吸和心跳都有点忙不过来的感觉。 ———— 林阔雪上了大学后,需要应付的事情也变多了。 她报的专业是生物科技和AI智能,本身要上的课程就多,还有规定的社团活动。 她自己也很刻苦,清江接她的时候,经常要到十点才能出实验楼大门。 这天晚上,坐电梯下楼的时候,旁边的学姐问她:“阔雪,你每天这么忙,为什么不选择住校啊?我们学校的住宿条件很不错的。” 林阔雪脸上露出笑意:“每天能回家看一下家人,觉得很幸福。” “天呐,很少有跟家人关系那么好的大学生了。” 清江把车开到实验大楼下面,林阔雪下楼,看见一个身影站在车旁。 “席先生?” 林阔雪脚步加快,正要走过去,从旁边忽然出来一个身影截住了她的去路:“林学妹,等等。” 林阔雪皱眉,是她系里的学长,在实验课上见过几面,没有什么交集。 “有什么事吗?”她口中说着,视线却时不时落在后面的席先生身上。 一般这种场景,除了告白还能有什么事呢? 旁边的学姐们顶着八卦的双眼,一脸看好戏。 “是三年级的学长,还是个优质omega呢。” “才刚开学没多会,阔雪就快成为我们学校的顶级女神了。” 一个男omega鼓起勇气向一个女alpha告白。 这在学校里并不多见,何况是一个优质的omega。 偏偏林阔雪拒绝了学长的告白,可以说毫不犹豫,毫无留恋。 “抱歉。”她甚至皱起了眉,因为闻到那呛人的omega信息素。 告白的人总是愿意用信息素来当做筹码,林阔雪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阔雪呀,你真的不再……” 眼见那位omega学长低落着走开,学姐正要劝一下林阔雪,却见林阔雪已经快步走到旁边的停车位上。 学姐见那里站着一个男人,隐约中只见轮廓高贵,气质无双,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啊,怪不得呢……” 席先生站在车旁,目睹了这一切,看着那位omega学长失望而去,夜色中眼神深邃微冷。 直到林阔雪向她走来,他才收起了脸上的冷意。 “今天席先生怎么有空?清江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2048|1377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席先生道:“我也刚从公司那边出来,清江有别的事情,我来接你。” 夏天快过去了,一场稀稀疏疏的小雨落在公路上,像镜子一样,映着城市的夜景尤为浪漫。 林阔雪坐在车上,果然看见副驾驶前有一个酒店的盒子。 每次席先生接她的时候,就会给她提前买夜宵,她已经不奇怪了。 “刚刚那个学长是一个omega吗?” “应该是。”林阔雪漫不经心地回答。 她拿过食盒,是她喜欢的马蹄酥,食盒上面有那家酒店的logo,席先生知道她喜欢这家的甜品。 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紊乱期了,席先生也不让她去他房间里睡,每天除了吃饭,两个人基本见面不到半个小时。 因此林阔雪很享受这段路程,任由晚风吹过她的脸庞。 “是不是经常收到omega的告白?”席先生忽然问道。 “大部分是吧。” “你好像不太喜欢omega。”席先生转动方向盘,流畅的车身上了大桥。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不过,相比于其他性别,omega为了告白成功,总是擅长用信息素来影响别人,也许因为我还在初显期,闻到omega的信息素,总是容易感到烦躁。” 至今为止,她只对一个omega信息素动过心思,就是在高中报道那天,在报道厅里闻到的那股荔枝酒的信息素。 后来她在席先生身上闻到的信息素虽然也是荔枝酒的香气,但特质差别很大,就是alpha和omega的特质差别。 荔枝酒的信息素并不罕见,在alpha和omega身上都可能出现。 所以,现在她也无法判断。 “是吗?”席先生的眼眸在不断后退的灯光下,忽明忽暗。 “席先生也是alpha,如果闻到omega的信息素,您会感觉苦恼吗?” 据她所知,席先生身边还没有出现过较为亲近的omega。 席先生的微笑变得有些涩然了,在车流和灯光的映照下,他的发丝黑如墨,他的眸珠又清晰又暧昧,眉眼之间有薄薄的光彩流动。 “嗯?”林阔雪一直盯着他,似乎不听到他的回答誓不罢休。 他紧合的唇瓣只好缓缓开口:“因为alpha和omega信息素本来就是互相牵制互相吸引,我不知道谁才是苦恼的一方,总之,只有时刻保持自觉和清醒,才能相安无事。” 林阔雪觉得他在回避重点,无奈也只能这么放任了。 呵,谁要跟谁相安无事。 这一刻,林阔雪突然产生一个强烈的冲动,她要把他那张禁欲冷漠的脸狠狠弄哭才行,要把他那柔软又无情的唇咬破才行。 这冲动的想法一经点燃,就不可收拾,像火一样狠狠燃烧着她的心脏,皮肤和血液,甚至能感觉到眼睛也一片炽热。 林阔雪越想越焦躁,只能咬着马蹄酥解痒。 12. 第十二章 按照学校的传统,新生在开学报团的时候,就要求选择至少一个运动项目。 林阔雪报的是棒球部,她初中的时候就打过棒球,高中的时候因为生活上的事情搁置了,到了大学再拿起球棒,依然十分趁手。 棒球部的学长学姐们实力很强,也有和其他大学的比赛。 而她大学生涯的第一场棒球赛,就在大学内的体育馆进行。 那天的风不小,观众席上坐着的人也不少,扇形直角的赛场上,选手都已经就位。 林阔雪还没有上场,她穿着棒球服在候场区。 ——比赛要开始了。 林阔雪十分钟前发了一条信息给席先生,还没有收到回复。 在比赛前几天,她就邀请了席先生来观看比赛。 对方也答应了她。 “阔雪,你老看手机在等什么?”一只戴着棒球套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林阔雪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距离,收起手机:“没什么。” 对方笑起来:“马上轮到你击球了,要做好准备啊。” 林阔雪看了看场上,第一局上半场已经快结束了。 “好。”她放下手机。 黄义阳是她们棒球部的部长,今年大三,也是个alpha。 平日里训练的时候,他偶尔对林阔雪的关注和举动虽然有些亲密,但也在正常范围,看起来似乎是队长对队员的关注。 但林阔雪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也不喜欢别人过多的关注自己,她有意拉开距离。 此时场上比分已经被对手先拿了一局。 黄义阳感叹:“东X大学的捕球技术还是一如既往厉害啊。” 林阔雪道:“是很不错,但是胜负才刚刚开始。” 黄义阳看着她,见她冰蓝色眸子在阳光下折射的光芒动人心魄,永远充满自信和魄力,只是她对谁都太过冷淡,比她的眸子更冷上几分。 忽然,他看见林阔雪冷如霜的眼中竟然出现了一丝笑意,她的笑容也毫无征兆地显露出在脸上。 他怔了好一会儿,才顺着林阔雪的目光看去,看见观众席楼梯上走下两个男人。 不过,焦点绝对在第一个男人身上。 那是个浑身气度极佳的男人。 他穿着灰色调的衬衫,步伐从容,一头黑色的发丝和黑漆漆的眸珠,黑到极致,相得益彰。 后面的那个男人显然是其下属或助手。 黄义阳忍不住问林阔雪:“那是谁?” 林阔雪脸上仍有笑意:“我最亲近,最敬爱的人。” 黄义阳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这还是这么久以来林阔雪第一次向他微笑,居然还是沾了另一个男人的光。 他心里开始别扭。 下半场开始,他们队做攻方,林阔雪第一个击球。 席先生坐在看台上,看见她扎着高马尾,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泽,身上穿着红白撞色的棒球服,身姿轻盈而矫健。 在棒球极速飞来时,迅快精准地击飞出去,束起的头发随着挥舞球棒的动作而甩过一片漂亮的弧度。 球抛起弧线,直接越过了赛边的标杆,到了观众席边。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本垒打。看台上学生们的情绪立刻被调动起来,欢呼雀跃。 林阔雪跑到了本垒,随着这奔跑,她的目光在观众席环视而过,直到看到了席先生的身影,他正抬手为她鼓掌,带着一点宠溺的笑和矜贵的自豪。 攻守互换时,林阔雪在外野,接杀了对方一球。 黄义阳的表现也十分出色,场上队友之间配合默契,整场比赛赢得了不少喝彩。 林阔雪的队伍获得了胜利,几个性子急的队员已经举手庆祝了。 林阔雪站在队友中,被众星拱月般簇拥着。 “阔雪今天表现太厉害了!” “我们几个老人都比不上阔雪一个新人了。” 在这胜利兴奋的气氛下,黄义阳伸手揽住了几个队友,又紧紧地抱了抱林阔雪。 棒球队里都是alpha,热血起来的时候勾肩搭背,抱来搂去的,众人都习惯了。 林阔雪神色如常。 席先生看着这一幕,降落的夕阳照在他眸中,微微凝起目光,面容冷峻。 观众开始往外散去,林阔雪跑到看台边缘,席先生也逆着人群向她走来。 太阳快下山了,林阔雪的身影挡住了夕阳,却比晚霞亮眼。 席先生心中那片冷峻消融了:”今天有点事来晚了。” “不晚呀,在我上场前你到了。”两人隔着一道围栏,林阔雪抬起头笑道。 队友们在喊她。 林阔雪向他道:“席先生,等我去洗澡换衣服,我们出去吃饭吧。” “好,我到外面等你。” 林阔雪回到更衣室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到了外面,正要上车。 棒球部的队友们正好也出来,看见林阔雪便道:“阔雪,我们要去唱歌!一起去吧。” 林阔雪正要拒绝,被队友抢了先机:“平时拒绝我们就算了,今天赢了比赛了,还拒绝我们呀。” “是呀!” “除非是要跟恋人出去的话,那我们就绝对不打扰了。” “那是阔雪的哥哥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忽然,黄义阳走到林阔雪前边,伸手按了一下她耳朵,那上面有一点轻微的擦伤。 “应该是刚刚捕球摔在地上时擦伤的,我拿药水帮你擦一下吧。” 其他人立刻起哄起来:“我天,队长也太体贴了吧!” “不公平,我也受伤了,是只有阔雪才有这种待遇?” 只有林阔雪不屑地皱眉:“用不着吧。” 清江将车开到外面,正好看到这一幕,心里有点无语:“这个什么队长,到底想干嘛?” 他抬眼看着后视镜内席先生的脸色,惊了一下。 他没有见过这样阴沉可怕的席先生,仅仅是看一眼,几乎能让他的后背冷下几度。 “席先生,要不要查一下这个人。”清江先开口。 席先生没有开口,清江知道这就是默认了。 这时候,林阔雪已经打算上车。旁边的队友们又在起哄: “是阔雪的哥哥吧,今天把阔雪让给我们吧。” “不然,哥哥也和我们一起去玩吧。 ”一位女队员向坐在车内的席先生发出热情邀请。 林阔雪的脸已经渐沉了,众人还未察觉,她已决定要放下狠话,撕破这点关系了。 席先生却笑道:“好,你们想玩什么都可以。” “听这个意思,哥哥是不是要请客呀?” 他道:“是雪儿请你们,我来买单。” “好诶!看来队长今天不用请客了!”众人欢欢喜喜,各自上了车。 林阔雪见他这样,也就没说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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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又开始起哄了。 席先生看着他们,一群躁动不安的年轻人,使他的眼底一片冷意。 当天晚上,清江就把资料送到书房了。 “因为是席家俱乐部签下的运动员,只要一说名字和学校,总部那边就把资料传过来了。” 席先生拿过资料,看见了上面的性别,是B级alpha,靠体育特长加分进了现在的大学。 清江继续补充:“其实这所大学的很多优秀运动员,也都是席家俱乐部签下的球员,有不少还是拿着运动基金的钱过得潇洒,这个黄义阳也不例外。” 席家的球员俱乐部,旨在培养造势各种运动明星,现在是席紫在管理。 后面是一份续约名单,和一份培育基金计划,列出的名额中都有黄义阳的名字。 能得到培育基金的名额,未来都将是按照国际球星的路子来培养。 席先生拿出笔,一条横线将黄义阳的名字划掉。这一笔将毁掉一个人的人生和前途。 而后,他又突然顿住,闭上眼,用手抵住了额头。 席英啊席英,你真是疯了。 你真的被嫉妒蒙住了双眼。 于是,他用钢笔在名单后面重新添上了黄义阳的名字。 13、第十三章 “抱歉,今天来晚了。” 今天棒球部内有活动,队员们正在热身,林阔雪因为课程耽误来的晚了,刚放下背包。 其余人立刻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笑着打招呼。 无论走到哪个场合,林阔雪都是独具向心力的存在,是谁也不能忽视的焦点。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外貌,更因为其魄力和自信,使人心生向往。 林阔雪脱下外套,露出手上戴着的一个智能手表,冰蓝色的表盘在阳光下色泽亮眼,和她的眸色十分相称。 黄义阳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手表:“阔雪,你都是大学生了,还喜欢戴这种智能手表吗?” “谁规定大学生不能戴智能手表吗?”林阔雪面无表情。 黄义阳讪讪而笑:“不是,只是这种很像我那读初中的表弟戴的啊。” 林阔雪没有回答他。 黄义阳也察觉到,最近林阔雪对他态度的微妙转变,如果说之前她对他只是态度平淡,当做一个普通队友,那么现在她的态度显然更冷,神色更疏离。 还以为上次比赛能使两人更熟络呢。 “怎么了?是不是,因为上次让你的哥哥破费了?如果这件事让他感到不高兴的话,我可以把钱还给他。因为我平时请大伙的消费水平就是这样的,我也没想那么多呀。” 说起这事,队友们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神色耐人寻味。 上个星期在酒吧包厢的消费金额有多高,大家有目共睹。 连楼下的mc都在借着他们包厢打广告,说二楼xx贵宾间是当晚全场最高消费金额,经理还送了一瓶好酒,烘托气氛。 队长平日里确实经常请他们吃饭,但也只是普通水平,和上次包厢的水准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说不是针对林阔雪的哥哥,谁也不信。 不过,阔雪她哥哥看起来也不是一般人,没有和他计较罢了。 现在队长大言不惭地说起那晚是日常消费水平,也不怕闪了腰,碍于关系,当然也没人敢戳穿他。 林阔雪听见这话,停下脚步冷道:“队长觉得,像这种可笑的把戏,人人都有时间陪你玩吗?” “什么把戏?你误会了,阔雪,我这个人就是比较迟钝,如果哪里让你生气,我向你道歉。”黄义阳一脸真诚。 林阔雪没有心思和他纠缠,何况,席先生从头到尾没有提及过这件事,是她自己看不惯黄义阳。 “毕竟以后有很多时间要在一起训练,我希望队长能找准定位,我们只是队友,请不要越界了。” 言辞冷冽,声色有力。 说完这话,林阔雪已经进入训练场地,留黄义阳一个人站在那里,眉头抽搐了一下。 其余人第一次看到队长吃瘪,暗暗惊叹林阔雪的魄力和果断。 不愧是全校最a女神啊。 之后,黄义阳收敛了不少,队里的训练也一如既往,林阔雪忙于学业和棒球运动,生活十分充实。 席先生的事务也越来越多,每天晚上也要忙到半夜才能回家,有时候甚至两三天都不出现。 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大大减少了,这是林阔雪生活中唯一烦躁的事情。 这天回家得早,林阔雪吃过晚饭,独自在房间里看线上教课视频。 忽然窗外一道亮眼的车灯闪过窗帘。林阔雪转头,果然是席先生的车。 她站起身,见他正从车库出来,风吹起了衣摆和黑漆漆的发丝。 他的身影走在黑夜中,似乎比月色更温柔。 林阔雪捷步走出房间,下楼到门外去迎他。 晚上的风吹的越来越冷,席先生穿着黑色的外套,正绕过池塘,手里拿着一份精致的食盒。 两个人在玄关前的根雕下相遇。 她看见席先生眼中有一丝疲惫,但在看见自己之后,这疲惫也不见了。 “我以为你今晚也很晚才回来。” “最近是有点忙,不过接下来几天就空闲了。”他说着,把手里的食盒给她。 “是什么?”林阔雪接过盒子,是没见过的盒子。 “是合作商送的节日礼物,好像是巧克力。” 林阔雪笑了笑:“我是小孩吗?” 席先生看着她,眸珠又深又满,似乎有感慨的成分:“是啊,很快就要十九岁生日了,再也不是小孩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大厅。 他脱掉外套挂起来,见林阔雪出来时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提醒她:“早晚有点冷了。” “我不冷。” “生日的时候,有什么打算吗?” 林阔雪拿着礼盒,漫不经心道:“在家里简单吃一顿就好了。” 她更愿意和他一整天待在书房。 席先生走上楼梯:“那是不是太随意了,要不,开一场生日宴吧。” “那也太高调了,就算办生日宴我又能请谁呢?” “你的朋友,同学,队友,我相信雪儿发出邀请,会有很多人应邀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请最好的团队到家里来准备宴会。” 他们又走到了走廊。 “你是怕我被孤立吗?一直怂恿我去社交。”林阔雪跟在后面,看着他黑漆漆的发丝。 她发现自己又长高了,现在跟在席先生身后,也能平视他的后脑勺。 他推门的手顿住了:“毕竟,人类就是社交动物。” 他是怕她孤立别人。 趁着他开门的时候,她抱着礼盒挤进他门口,席先生看穿了她的小动作:“今天怎么了?” 她至少有四个月没有踏足他房间了,当然是他不许。 “我房间里冬天的被子还没铺上,有点冷。” 她整个人躺在床上,把被子拉在身上,像裹粽子一样把自己裹起来:“还是席先生的床舒服。” 只有在他面前,林阔雪还像个十九岁的大学生,有活力,有俏皮的一面。 席先生摘下手表,眼里满载着笑意,口中却下着最后的通牒:“起来,回房间去睡。” 林阔雪也知道耍赖在他面前没有用。 她默默从被子里滚出来,穿鞋,出门,关门,一气呵成。 带着故意怄气的成分,但其实并没有生气,因为临走前还不忘记把桌上的巧克力礼盒拿走。 林阔雪刚回房间,正打开礼盒拿出巧克力,就有人敲门。 她打开门见赵姨推着轮车,上面是一大床整齐的被子。 “雪儿小姐,席先生让我来帮你把冬天的床套和被子铺起来,现在的天气是冷了……” 晚上,林阔雪躺在铺好的柔软的床上,心里就是得不到畅快。 这床就是跟席先生的床不一样,怎么睡都不一样。 如果能让她抱着席先生睡就好了,哪怕只是一只手轻轻搭着他的腰,哪怕只是互不相犯地各睡一边呢? ……她越想心里越不平静,直到信息素也从胸膛满溢出来,这充满旖旎氛围的交合信息素驱使她在梦中,对席先生做了第一次云雨之事。 在梦中她主导了一切,也得到了一切,只是席先生的脸,她看不真切,也看不透彻,一切在朦胧中发生。 半夜惊醒时,四周漆黑,林阔雪喘着气息,把手臂搁置在额头上,只有她的眼里亮的惊人。 一个梦不会解救谁,只会把濒临深渊的人彻底推向深渊。 梦里这点轻飘飘的分量,根本不够解渴,只会越煎熬。 她意识到自己对席先生的感情,已经逐渐疯狂了。 那天,后半夜无眠。 14、第十四章 星期五结束实验课的时候,一个叫俞静裴的学姐突然凑近林阔雪,带着点恳求的语气:“阔雪,你最近还是走读对吗?” “有事吗?” “就是……这个周末我能到你家去住一下吗?” “周末我要去听讲座。”林阔雪婉拒。 “啊,没关系,你出去的时候,我会出去外面逛街散步等你,不会独自在你家赖着不走的,求求你了,我也可以帮忙干点活。” “发生什么事了?”林阔雪没有耐心听她说这些。 “是因为最近宿舍里的其他人好像对我有点意见,我想出去避一避。” 听这意思是被孤立了,她和俞静裴在一个实验室相处了大半年,因为是同个实验室,和她有不少共同话题。 也知道一点她的事,俞静裴虽然成绩拔尖,但平日里很低调,一半是靠着政府的辅助金,一半靠兼职维持学业,十分刻苦。 “你是beta?”林阔雪问。 “我是beta,你放心,不会对你和家里人造成影响的。”俞静裴非常笃定。 “我觉得不太方便,不如我帮你订个酒店房间。”林阔雪立刻也意识到这么说并不妥。 果然,俞静裴怔了一下,讪讪道:“啊,那算了,谢谢你……我去问问别人吧。” “等等,我问一下家里人。”毕竟是相处了半年的学姐,林阔雪还是松口了。 还有一个原因,这几天,她单方面和席先生相处得不自在,有旁人在,或许能缓解一下氛围。 “好,谢谢,你太好了,阔雪。” 这是林阔雪此生以来的唯一一次心软,但之后发生的事情让她狠狠吃到了教训,也改变了她今后处事的原则。 她打了个电话给席先生询问意见。 席先生初听也有些讶然,林阔雪并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不过,他也没有太在意。 “你决定吧,雪儿,晚上我会回来晚一些。” 林阔雪早就知道他会无条件地支持自己,就像一开始承诺的那样,让她成为别苑的主人。 周五下课比较早,今天照例是清江来接她,俞静裴坐在车上,一直对她表示感谢。 这座漂亮的中式别苑让俞静裴明显怔了一下,但她表现得很体面,只是对林阔雪表达了常人的艳羡之意。 晚餐的时候,赵姨备了许多菜。 俞静裴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阔雪,你家里人呢?” “你问谁?” “就是,上次来接你的,不是你哥哥吗?” “他今天晚上有事,没有回来吃晚饭。” 在学校里,林阔雪一直没有否认席先生和她的兄妹关系,以此来杜绝一些闲话和猜测。 俞静裴笑了笑,没有再问。 晚上,家政还特意收拾了一间客房,让俞静裴可以在里面睡觉,一切都给足了她礼数。 也是因为林阔雪在家里的地位,所以所有人都将俞静裴当做贵宾。 俞静裴也从始至终,安安分分地做一个客人。 周六的晚上,席先生回来的早,几个人就一起在餐厅用晚餐。 林阔雪因为几天前做了那个梦,面对他时,便想起梦中的场景,自觉不知如何排解这狂热的情感和阴暗的心思。 因此,两个人连话也说得少了。 只有俞静裴,居然一改安静的性格,时不时会和席先生说话。 席先生态度平缓,有问便答,不会主动发话,也不会显得太有距离。 只不过,他眼神中的穿透力,让俞静裴不敢直视。 林阔雪有些心事压在胸口,胃口也变差了。 席先生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在面前:“是不是太累了?” “还好。”林阔雪控制着视线没有去看他,就着汤碗喝了几口汤。 席先生的目光映着玻璃盏灯,微微暗沉。 晚餐过后,席先生要去书房处理事务。 林阔雪回到房间看今天的讲座回放。 下楼到客厅的时候,林阔雪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是omega信息素。 就这一瞬间,林阔雪立刻知道这是俞静裴的信息素,她是个omega。 此刻她心里已燃起一股浓浓的怒火。 这信息素来源于书房,书房是半开放的结构,和客厅相连,当她越靠近书房,这浓浓的omega信息素便越发嚣张起来。 并且这信息素中充满着交合意味。 席先生还在书房里!席先生是个alpha! 林阔雪的心顿时往下沉。 忽然,响起席先生含怒的声音:“清江!” 林阔雪一惊。 在外面听到动静的清江也吓了一跳,连忙进来。 看见席先生站在书房门口,眼神冷冽:“你还在做什么?俞小姐要回去了!备车!” 林阔雪见俞静裴坐在书房一角,她脸色惊骇而发白,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当她走出来的时候,林阔雪抓住她手臂,眼神中狠厉,而俞静裴只是复杂地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清江把俞静裴带走了。 空气中一片死寂。 席先生打开了客厅里的新风系统,空气中的omega信息素渐渐稀释。 林阔雪这才看向席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omega。” “这不关你的事,雪儿,你先回房吧。”他担心这omega的信息素会引起她信息素紊乱。 但林阔雪似乎只在意一件事,她目光执着地带着怒意和恨意,被欺骗的感觉弥漫心头。 “她骗了我……她骗我说她是beta。” 席先生看着她带着厌恶和恨意的脸。 似乎是太冷,他的脸上也逐渐失去了血色。 “雪儿……”他想说什么,但似乎又无话可说。 “我最恨别人骗我。”她的声线像刀刃,又冷又利。 席先生怔在那里好久,像屏住了呼吸,他的眼中深而满地承载了感情,似乎有很多话,可又说不出来。 林阔雪看见席先生的脸色很不好,还以为他被刚刚的事困扰了:“对不起,刚刚我差点让你陷入了麻烦。” 对她而言,这不仅仅是背叛,更让她差点害了席先生。 “没关系,这对我造成不了影响。”席先生转过头,没看她。 “席先生,你不舒服吗?”林阔雪想看看他。 席先生低着头,回避她的关心:“雪儿,你回房吧。” 林阔雪怔了一下,只好走开。 直到她走后,席先生才仰起头,手心遮住苦涩的眼睛,露出一个痛苦的笑。 第二天,林阔雪回学校,压着心里的怒火要去质问俞静裴。 却被告知俞静裴请了假。 “她还提交了休学申请。” 林阔雪冷笑,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可是,更让她烦心的事也来了。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俞静裴的事情所影响,她明显感觉到席先生这几天,有意在疏远她。 尽管他表现得一切如旧,但林阔雪就是知道他在和自己保持距离。 之前是自己感到不自在而避让,现在是席先生想和她保持距离了。 她想了好几天,想不清楚,他们之间怎么了。 现在,她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离得近也不好,离得远也受不了,明明近在咫尺,就是掌握不了。 明明以为是最紧密的人,可疏远起来,就真的跟陌生人一样,谁也可以离开谁。谁也可以不认识谁! 不管怎么做都不对,不管怎么样都是错。 不管怎么样,席先生都不是她的!为什么她是alpha!为什么席先生也是alpha! 她越想越疯。 呛啷!手里的叉子掉在桌上,林阔雪按了按脑袋,完全忘了自己此刻是在餐桌边。 “雪儿,你怎么了?”坐在对面的席先生担忧道。 从刚刚她下楼吃早餐,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林阔雪低着头摇了摇,不说话。 他走上前,一手护住她后脑,一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 林阔雪的脸色实在很不好,目光低垂着毫无精神,唇色微发白,似乎比紊乱期的时候还要难受。 席先生心里一紧。对清江道:“打电话给医院说明情况,我们十分钟后就到。” 一旁的清江应了一声,去了车库开车。 “雪儿,起来,我们去医院。”他想把她扶起来。 然而林阔雪低垂着头颅,不起来,也不说话。 “雪儿?”席先生看着她,素来从容的目光此刻也难掩忧虑。 林阔雪双手环住他,头埋到他身前。 席先生想伸手安抚她,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我们去医院吧。” “不用,我没事……”林阔雪不想他担心。 可她声音干涩,语调低哑,让席先生的心更揪紧了。 “席先生,你身上好香。” 席先生身体一僵:”什么?” 他确定他今天打过alpha信息素合成剂,不应该会让林阔雪闻到omega的信息素才对。 她仰起脸庞,鼻尖贴着他的身体,闻到了久违的荔枝酒的香气。 尽管这里面的信息素带着alpha的特质,是本该被她排斥的味道,却也带着不可比拟的感觉冲击着她的每一条神经,像恶魔一样要把她的所有思绪和感官蚕食殆尽。 她埋在他胸膛,听见席先生的心跳,闭上眼沉浸在这感官中。 在梦里,她可闻不到这真切的令人着迷的味道,在梦里,她也不能用双臂收紧这副身躯。 “雪儿?” 席先生的声音似乎在担忧,她也当是做对自己的回应。 “真的好香……”她的鼻尖缓缓往上攀移,隔着衣服擦过他的皮肤,又热又沉的呼吸尽数落在柔软的灰色布料上,染出一朵朵晕开的雾气,转瞬即逝。 席先生低垂着眸,呼吸有些瑟缩,抬起手,最后还是落在她头顶,安抚她。 清江在外面等了几分钟,走到窗外一看,见客厅里面,雪儿小姐坐在餐桌边抱着席先生。 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打扰,连忙让开了。 “最近我忽略了你,是不是?”席先生问她。 林阔雪没有抬头。 “还是说,雪儿心里有事?” 林阔雪还是不说话。 “雪儿,好点了吗?我们去医院吧。” 席先生就任由她抱着,直到后来,林阔雪才抬起头。 席先生看见她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她的眼睛也出现了光彩,她的唇色甚至比往日更加红了。 她甚至笑着:“我好了。” 15、第十五章 席先生原本准备在别苑为林阔雪举办一场生日宴,林阔雪也答应了。 但发生了俞静裴的事后,林阔雪的心态有种微妙的变化。 她不想任何不可控的陌生人踏入别苑,因为别苑里住着席先生,这就像她的王宫里住着自己的爱人,任何外来者都不能踏足她的领地。 所以现在林阔雪对生日宴兴致缺缺。 可她又不想在席先生面前反悔,让他失望,再三斟酌后,折中道: “到时候请几个高中同学在家里随便开个生日趴算了。至于生日宴,等我以后三十岁,你再给我办吧。” 这话让席先生笑起来:“三十岁?那时候,雪儿该给自己的小孩办生日宴了。” 他说完,眼神微微一动,带着点看不清的情绪。 “不!我是不可能有小孩的。”林阔雪立刻反驳。 她站起身,到门口给自己喷上一通阻隔剂。 席先生为了让她方便,客厅里多个地方都放了阻隔剂,以便她随时记得喷上,林阔雪就养成了临出门的时候再喷阻隔剂的习惯。 其实她现在对信息素的控制越来越熟练,基本上不会有泄露的情况。 席先生讶然:“打算丁克吗?” 林阔雪紧绷着唇线,仿佛在强调事实:“反正等我三十岁,你一定要给我办生日宴!” 她撂下话,把金属罐子的阻隔剂重重放在玄关柜上,头也不回地出了门,清江跟着去开车。 席先生看着窗外的车子驶离了大门,目光流转:“等你三十岁的时候,我已经三十九了……” 赵姨在一旁感慨道:“那又怎么样呢,雪儿小姐就像石头一样,她认定的事情,除了您,我看谁也改变不了。” 席先生道:“是吗?我的话好像也没用,刚刚不是已经驳回了我给她办生日宴的提议吗?” 赵姨也笑起来:“依我看,雪儿小姐能主动邀请同学来,已经是很破格了。” 到了生日那天晚上,棒球部的队友们几乎都到了,每个人手里拿着生日礼物。 “啊啊啊啊雪儿姐,你们家真是以前的王爷府邸啊?” “雪啊,雪儿姐家还缺管家吗?我可以胜任的!” 众人一进别苑,半是玩笑半是奉承的说着。尽管林阔雪比她们小了一两岁,叫起姐来已经毫不迟疑。 黄义阳站在后面,看着这沉稳却难掩低调的别苑,眼神复杂。现在知道他之前跟林阔雪说的那些话有多愚蠢了。 林阔雪懒得应承他们那些玩笑话,领着他们绕过池塘,到了大厅。 席先生正从楼上下来。 队友们个个很有礼貌地打招呼:“阔雪哥哥晚上好。” 见识了这中式庭院后,他们也知道收敛了,不随意和席先生开玩笑。 席先生刚要开口,林阔雪走上前:“不是说好不用下来吗?这些家伙太吵了,我怕到时候吵到你休息。” 席先生觉得自己被她当成了有代沟的老人。 “我又不是老人。” 林阔雪一半扶着一半推着,揽着他非要他上楼:“你当然不是老人,但他们疯起来比超雄还可怕,我不要你在楼下。” 声音透着沙质的绵软,轻轻的。 底下的队友们个个神色精彩,面容震撼。 试问认识快一年了,谁见过他们学校的顶a雪姐这幅表情。 谁见过他们棒球部的冷面悍将这么耐心地哄着谁了? 看这架势,这不是把席先生当成老人,而是当成易碎品了。 再说了,这怎么看着都有点儿金屋藏娇的意思? 席先生被她带着进了房间,临进门前,林阔雪还在房门口道:“两个小时就结束了,你想要什么东西,或者需要什么,发信息给我就好。” “不用,你们想玩通宵也没关系。” “天呐,平时雪姐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我们,我一直以为她是天生情感缺失。” “哦,她一直是这样冷酷的人来着——对我们。” “说到底只是我们不被爱罢了。”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雪姐心中独特的存在了。” “呜呜,我们只是这个世界的超雄npc。” 林阔雪倚在扶梯旁,看着一群神伤不已,仿佛失恋的队友,道:“你们是来给我庆生的还是来吊唁的?” 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立刻又活跃起来。 “我们来玩飞镖?还是三十秒破冰?” 三十秒破冰是一种大学生间新兴起的游戏,两人一组,两组对玩,比的是组员间的默契和灵敏,同时也需要一些策略。 林阔雪也是第一次玩,学习了游戏规则后,随机抽签组队,却和黄义阳抽到了一组。 拿到签的黄义阳嘴角都压不住。 游戏换了一轮又一轮,其他组已经输得醉醺醺的。 “雪儿姐真是第一次玩这游戏吗?” “再输下去,我就要跳脱衣舞了。” “队长和雪儿姐是不是太欺负人,为什么一直赢??” “难道说两个强a之间也有心灵感应哈哈。” “我也觉得队长和雪儿姐有点强强联手的意思。” 黄义阳还挺善解人意:“好了,阔雪可不喜欢这种玩笑。” 大家又起哄着喊起来:“噢霍!我们队长要护短了吗?” 席先生站在二楼边上的走廊,垂眸看着这一切,手指无意识地扣着实木栏杆,眸珠染上一丝暗灰。 最后还是不动声色地回了房。 林阔雪听的烦,把游戏道具放下:“不玩了。” 黄义阳趁机把礼物拿出来:“阔雪,我特地选的。” 林阔雪见是一块名牌女士手表,没有接过,只是盖上了盒子:“我不喜欢戴机械手表,你收回去吧。” 黄义阳神色顿了顿,笑道:“哪有收回去的道理?这只是生日礼物,如果你不想戴,可以放着。” “是啊,阔雪,我们在你这吃了这么多好吃的,生日礼物你收了吧。”其他人也给队长打圆场。 林阔雪干脆一视同仁,把所有人的礼物都收了。 一直玩到十一点多,眼见着要十二点了,一群人才想起切蛋糕,唱了生日歌。 吃完蛋糕,一群年轻气盛的家伙又开始疯玩起来。 林阔雪拿出一块切好的蛋糕,走到席先生房门口。 她刚一叩门,门被开了一条缝,推开门,房间里黑漆漆的,借着门外的光影看见席先生躺在床上,似乎睡了。 林阔雪走到床边,把蛋糕放在桌上,看见桌上放着一个空酒杯,还有一瓶开封后的红酒,瓶中也只剩下一点了。 他喝酒了?为什么要喝酒呢?林阔雪印象中,几乎没有见过他喝酒。 床前有一扇窗,窗外的月光像水一样落在他额头上。 林阔雪站在那里呆看了一会儿,双手倚靠在床边,嗅到他身上的味道,没有信息素,只有单纯洗发膏的味道,混着一丝淡淡的酒香。 她倚在床边轻声说着:“这是我的生日愿望,我希望,三十岁过生日的时候,你还在我身边,一直,永远……” 说完对着黑暗的虚空吹了一口气,假装眼前有蜡烛,将它吹灭。 在许完愿之后,她又在床前呆了一会儿,只是看着睡梦中的人,今天晚上她也喝了点酒,有点儿神志不清。 不然她为什么会觉得现在躺在床上的席先生格外迷人,格外惹人心爱。 楼下有人喊她。 林阔雪回过神,但没有立即起身,她有点不舍。 席先生于睡梦中忽然偏过头,睫毛一颤,半梦半醒般呢喃了一下:“雪儿……” 林阔雪像被什么触动了心脏,立刻吻住了他。 一碰到柔软的唇,便失去了所有理智,冲动让她迫不及待闯进他的口舌,用蛮劲搅动他的舌头。 温暖又带着酒香的唇齿,被她不断迫近,使唇色红了起来,微红的下唇被她用牙齿轻轻咬住,带着独一无二的柔软。 感觉他的呼吸和自己的呼吸一起融化。 她不能说她此刻很清醒,但她绝对还没有醉,这是她第一次以自我的意识吻他。 所以这个吻也很短暂,几乎是戛然而止,在舌尖更进一步时,她的唇离开了他的唇瓣。 看着席先生唇上覆着的湿润光泽,和嘴角的水痕,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强烈的道德感涌上心头。 她刚刚在做什么? 难道她真的醉了吗? 紧接着她逃也似地出了房间。 16、第十六章 聚会到了后半夜才散。 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 只有黄义阳恋恋不舍,在门口踌躇着:“阔雪,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你,很久了。” 他们也才认识不到一年。 这也算久吗?林阔雪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比黄义阳可惨多了。 黄义阳急了:“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好感?因为我们都是alpha吗?” 林阔雪没有说话,黄义阳却还不甘心:“喜欢一个人跟性别是没有关系的,难道爱上了就要受性别的限制吗?!我就是喜欢你啊,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林阔雪面色冷淡:“跟性别没关系,就算你成了omega,我也毫无感觉。” 黄义阳在学校也算个风云人物,到了林阔雪这处处不值钱了,顿时觉得遭受了屈辱:“要成为omega的也不是我,而是你哥哥吧。” 林阔雪停下脚步,沉下一口气。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和你那个所谓的哥那点关系,就差一层窗户纸……” 他话语猛然一顿。 林阔雪转眸盯着他,笑道:“如果他是omega,早就被我捏在怀里,还轮得到你来东张西望吗?滚蛋!” 没有释放威慑力信息素,但其寒芒般的目光已足够让黄义阳心中凛然。 他又不甘,又屈辱,偏偏也无能为力,只能悻悻然出了别苑。 林阔雪整晚没睡好,浑身烦躁不安,睁着眼在黑暗中等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在餐桌边,席先生还在问她:“昨天晚上玩的开心吗?” 林阔雪不回答,只是用那双漂亮而清净的眼睛,不偏不移地看着他。 席先生心里一动:“怎么了?” “昨天晚上,你没感觉嘴巴被什么咬了吗?”她眼神也死气沉沉。 席先生手指动了动自己的唇角,笑道:“抱歉,昨天晚上没等到吃蛋糕就睡着了。” 赵姨端上了清粥,向林阔雪神秘道:“雪儿小姐,昨天晚上,那个小伙子是和你告白了吗?” 林阔雪正要开口,席先生抬手捂住了额头。 看来昨晚喝的酒让他今早便头疼。 他敛下冷冰冰的目光,撇见桌上放着的一个手表礼盒,不用猜也知道是谁送的。 昨晚他半夜因口渴而睡醒,在窗户边看见了林阔雪和黄义阳,尽管他听不清黄义阳说的话,但从表情看,他是向林阔雪告白了。 “席先生,你头疼吗?”林阔雪站起身。 “没事,很快就好了。”他从果盘里拿了一个橘子剥起来。 林阔雪看着他的手有些笨拙地撕开一块橘子皮,不知道为什么,与往日的从容相比,今天的席先生好像有些焦躁不安。 其实,黄义阳的话也提醒了林阔雪醒,她为什么要一直执着于性别? 她从什么时候喜欢席先生,或许是他在医院卷起袖子帮外公穿上寿衣的时候,或许就是从车上他掉了一个橘子在自己脚下开始,或许是他在姨妈面前无条件维护自己的时候开始…… 可她为什么不能像黄义阳一样,鼓起勇气。 因为她害怕,席先生会因此就离开她,那他们本就微弱的关系,也因此断了。这是她绝不能忍受的。 林阔雪目光深深地看着他:“您觉得alpha应该和alpha在一起,还是omega。” 席先生遇到了此生最大的难题,不论怎么回答都是错误。 “omega吧。”天知道,他完全是出于私心。 “可我对omega没有一点好感,我没有办法去喜欢一个omega。”林阔雪毫不思索地说出冰冷的话。 而且经过俞静裴的事情后,她现在对所谓omega已经失去了最后一点公正心。 甚至,席先生以后也会喜欢上另一个omega。 这个认知残忍地阻断了她的希望。 可是席先生看起来受到的伤害更大,他那本就不佳的脸色变得苍白。 他的手完全停止了动作,橘子几乎要掉在地上。 林阔雪压住心中纷乱的惆怅和痛苦,拿过他手里的橘子,剥开橘子皮,把橘子肉递给他。 她的动作几乎已经成了无意识的习惯。 席先生看着她手上的橘子,眸珠动了动:“谢谢。” 健身房。 黄义阳收到了俱乐部的一则通知。 “为什么扣取我的金额?”他猛的站起身,打电话给俱乐部的管理。 “为什么?你好好想想,这半年来你没有做好自己的身材管理,各项指标明显不达标,棒球运动早就不是主流了,俱乐部没有和你解约已经是格外仁慈。不过我们依然会对你进行训练,只是你的培育基金暂时被取消了。等你达到俱乐部的要求,才能重新得到资助的机会。” “是不是因为那个姓席的,他是俱乐部的什么人?”他知道俱乐部的幕后老板也姓席,但他不确定那位老板和席先生是否有关系。 他怀疑是因为席先生从中作梗,自己才会遭此磨难。 “黄义阳,嘴巴要放干净点,警告你不要不知天高地厚,在本市,能姓席的,基本就是你望尘莫及的存在。” 黄义阳疯叫一声,把电话狠狠砸在地上,旁边的人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发疯。 就是林阔雪把他逼疯的。 大学棒球部,今天是学校运动会,棒球队有一场比赛,其实只相当于是表演赛。 棒球本是个不热门的运动,但因为队里有林阔雪和黄义阳两个红人,观看比赛的人也不少。 席先生到的时候,已经开始了第三局。 清江给他寻了一个靠近赛场的位置,就在右边直角线。 林阔雪穿着飒爽的棒球服,头发高高束起,站在场外。 因为是表演赛,无论是击球捕球都十分具有观赏性,运动时的林阔雪像一只漂亮的白鸽,席先生的目光总是跟随着她的身影。 林阔雪趁着候场的空隙向场上露出笑容,引起观众席一小阵波动。 席先生旁边的两个男同学激动不已:“快,打醒我,刚刚林阔雪是朝我们这边笑了?” “是的,乖儿子,林阔雪朝我们这边笑了,但肯定不是朝你笑的,是朝我笑的。” 黄义阳站在林阔雪前面,他目光猩红,连续几天晚上没有睡好,今天表演赛也状态不佳,丢了两分,还遭了两回嘘声。 他目光顺着林阔雪的视线,看见坐在观众席上的席先生,他依然高贵,依然体面,依然存在林阔雪唯一视线中,仿佛世间美好都是他唾手可得。 而自己,没有了俱乐部的支持,马上就要像丧家之犬了。 比赛第七局,轮到黄义阳上场击球,他的手紧紧握住了球棒,对面的投球手投出一个漂亮的球,那高速旋转的棒球映在黄义阳猩红的眼中,他显出一丝冷嘲的笑意。 在球高速飞来时,他快速向右挥动球棒,那颗漂亮的棒球被他击向右边直角线。 旁边的队友心里一惊:糟糕,这球要飞出右边界外。 因为学校的棒球场地有限,直角线两边离观众席距离很近,只用一道铁板隔开,而且黄义阳这一击,气力强劲,夹杂着极大怨气,棒球冲破气流向右边观众飞去。 他在针对席先生。 正在直线外的林阔雪瞳孔紧缩,心里飙了句脏话,跟着球的路线飞速奔去。 在棒球即将飞过铁皮时,她飞身一扑,只差一点,球还是越过她的手套,飞出了铁皮外。 林阔雪重重跌在地上,那一瞬间,她只觉得世界要彻底毁灭了。 17-20 第十七章 ◎震慑·稳定期的分化◎ 如果这是一颗本垒球,那么大家还不至于害怕,因为本垒球本身飞行距离够远,到达观众席也没有什么危险。 但这颗球飞行距离太短,动能还未消耗多少,砸到人身上,若不小心砸到要害部位,就很危险。 很少有击球手会出现这种“失误”。 观众席坐满了人,大家一时还反应不过来,球来的太快,席先生只能抬起手护住头。 “席先生!”清江一声惊呼,想把他拉开。 然而,晚了一步,那颗棒球不偏不倚砸到席先生身上。 林阔雪从地上爬起来,直接翻越过那道铁皮。 观众席散开了一点,林阔雪穿过窄窄的走道,一把抓住他:“席先生?” 席先生坐起身,笑道:“雪儿,我没事。” 林阔雪见他笑容,仿佛被柔软的子弹击中了心脏一般,一声砰响,使她猛然抱住他。 在这拥抱中,也发现了他的手隐隐发抖,林阔雪掀起他衣袖一看,右手已经红肿。 是席先生抬手挡住棒球时,球正好打中他手。 林阔雪一颗心刚放下又悬起来。 “我们去医院。”林阔雪拉着他从观众席下来。 黄义阳也跟上来,在一时的冲动后他也后知后觉害怕了,看见席先生只是手臂受了伤,仅存的一点儿恐惧也消失了。 “对不起啊,席先生,我手误了。”他微微一笑:“还好没什么事。” 林阔雪现在只想杀人,她瞥了黄义阳一个眼神,这眼神让黄义阳心头猛的下坠。 他知道自己完了。 “有一点轻微的骨折,不严重,保守治疗,就涂一些药,固定好夹板。” 医生开了药,敷药的时候,林阔雪看见他的手肿的越来越厉害了。 她的脸色紧绷,阴沉沉的。 席先生见她衣服一侧都是草和沙,刚刚跌在地上应该也疼的不轻。 林阔雪好像知道他的想法,宽慰道:“都是草坪,摔了疼一下就没事了。” 席先生见她脸色不好,也没问了。 回到家,林阔雪还坚持要帮他换好衣服,手就要拧开他衬衫的扣子。 因为悬吊着夹板,穿衣脱衣都不方便,林阔雪想的周到,专门在医院买了两件侧面开链的病号服。 “雪儿,我自己可以。”房间内,席先生抓住她的手。 林阔雪义正言辞:“我帮你,再说,你自己怎么换?医生说右手暂时不要动。” 席先生还是不放手,低头权衡再三,睫毛动了又动。 林阔雪第一次见他那种表情,原本暗黑的心情也略微放松下来,口中劝道:“我们都是alpha,难道要让赵姨还是清江来?他们都是beta,这也不太好吧,你是长辈,又是男人,还怕我这一个小女孩占便宜。”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席先生放开她的手。 林阔雪被他那样子挠得心头发痒:“我知道。” 当她解开他第二颗扣子时,林阔雪呼吸顿时一紧。 或许她刚刚确实是大公无私,助人为乐的那点纯真,只是现在这画面一冲击上来,林阔雪才知道是自己高估了自己。 林阔雪收了收心神,决定换个位置,她走到他后面。 席先生的头微微垂着,后颈绕着白色的纱布,像青松一般的背脊,蝴蝶骨上那双翅膀把林阔雪隐藏的心思都煽动起来。 她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心脏几乎跳不过来。 席先生自己解开了扣子:“雪儿,怎么了?” 林阔雪回神,轻声道:“没事。”声音清冽带着点沙质。 她屏着呼吸帮他换上备好的衣服,喉头一阵干涩。 席先生低头敛眉,看着另一只手,不知在想什么。 “是不是疼?” 席先生若有所思:“一个手就剥不了橘子了。” 林阔雪笑了起来,按住他的肩膀,使他坐在床上:“席先生两个手和一个手其实也差不多。” 第二天早上照例在楼下吃早餐,林阔雪看见他用左手拿着勺子吃饭。 右手上本来修长匀停的手指,因为带着夹板而微微肿胀。 林阔雪连早餐也吃不下了,起身从冰箱里拿出冰袋,在他手指肿胀的地方冰敷着。 “我自己来吧。”席先生想接过她手里的冰袋。 林阔雪低着头,声线低落:“能不能不要总是拒绝我?我想为你做点什么,不要拒绝我。” 席先生见她心情实在不好,也只能任她去了。 大学,棒球部。 “黄义阳呢?” 正在热身的队友一个激灵,感觉后背一阵阴冷,心惊胆战地指了一个方向:“刚刚队长好……像去A区食堂了。” 林阔雪已经顺着方向去了。 队员们难免担忧起来,林阔雪今天的气氛显然不对劲,那种威慑力信息素已经隐隐散发出来。 一个队友咽了咽口水,只是一点点泄露的信息素已经让人难以忍受,这就是将来成为S级的alpha吗?毫不夸张的说,她的信息素可以绝对掌控周围人的精神世界。 “这就是S级alpha吗?” “不,雪儿姐好像还没有彻底分化完成,现在只是接近S级,等她到了S级,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A区食堂,林阔雪刚穿过走廊,黄义阳就从过道后面探出头来。 他的双手在颤抖,就算是从外面匆匆而过那一瞬间,林阔雪那浑身的威慑力信息素已经影响到他的精神状态。 现在他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那所谓的一点傲气也早在这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阔雪找遍了A区食堂,不见黄义阳的影子,又前往黄义阳所在的宿舍。 此时黄义阳已经从宿舍逃到了队里的男更衣室,待着不敢出来。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按这个时间,林阔雪已经回家了,黄义阳才心存侥幸地走出更衣室。 刚一踏出门,一只手又把他推进了更衣室,他的领口被人揪起,呼吸不通,他的胸膛被气球蒙住一样,脸涨得通红。 “阔雪……阔……雪…不…雪儿姐……求你……啊!” 一股浓郁而充满威慑力的alpha信息素钻进他每个细胞,黄义阳猛的叫起来。 林阔雪稍稍松开他,黄义阳刚喘上一口气,又被林阔雪拖拉拽着提到旁边水龙头下。 黄义阳好歹是个体育生,力气不小,但在林阔雪充满压迫感的信息素下,只感到生理性反胃,精神状态恐惧,别说反抗,他只想尽快逃离这可怕的信息素压制。 黄义阳惊恐极了,他的头被她按在盥洗盆里,怎么也挣脱不开。 信息素注定了他是臣服者,哪怕他想拼尽全力,骨子里的恐惧也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 眼看着盆里的水越来越高,水哗啦啦地在耳边狂欢着。他怕林阔雪真的杀了他。 他终于知道求饶:“雪儿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林阔雪不说话,黄义阳哭喊出来:“求你了……雪儿姐!” 水冲下来聚满了盥洗盆,直到淹没他的鼻尖,眼睛,嘴巴,恐怖的窒息感使他的肺腑即将爆炸。 他的手狂挣着,却绝望地发现无法逃离后面这只手的掌控。 在他即将晕过去前,林阔雪稍稍松开牵制,黄义阳从水里冒出头来,像死鱼一样软在地上,抽动着喘着气,呼吸到珍贵的空气,几乎喜极而泣。 良久之后,他才睁开挂着迷蒙水珠的双眼,鼓着勇气抬起视线,眼前一双黑色玛丽皮鞋,修长的双腿,蓝色的A字运动裙。 她的身影挡住了窗外透进来的灯光,只有一双冷酷的冰蓝色眼睛冲击着他的心灵。 像两只冰蓝色的魔鬼一样让黄义阳心头大震,脸色如纸。 林阔雪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直到她走后,威慑力信息素还在更衣室内未散去。 此后大学期间,这惊魂一夜依然像鬼一样缠着黄义阳。 席先生得知了黄义阳被俱乐部暂时开除的事。 他还打电话问过席紫,确定这事是完全按照俱乐部的规矩办的。 席紫那边道:“没有任何徇私,没有任何个人恩怨,这件事甚至都不用经过我手,我也是听到你受伤的事才知道有这么个人,对了,你的伤不严重吧?” “不,一点小问题。” 席紫道:“这件事情,我会解决的,该死的反了天了,是我们席家没落了吗?席家的席英少爷都有人敢动。” 席先生揉了揉眉心,觉得她又开始浮夸:“我真的没事,不要把事情闹大。” “这可由不得你,这事关席家的面子,还有,那个林家的小老虎,稳定期还没到吗?” “……我想大概在这一两个月。” 席紫听出他话中的一丝落寞,笑道:“哟,你不舍得也没用呀,林家的人注定不跟我们一条路,等她稳定期到了,马上就送走。”说到后面,她已含一丝警告的意味。 席先生还想再说,这时候,林阔雪正从门外进来,只能匆匆挂了电话,将席紫那边的话掐灭在电波中。 林阔雪眉目间还是笼罩着淡淡的阴影。 这几天为了这事,她一直感觉对不起席先生,总认为这是她惹出来的事。 “雪儿,这事跟你没关系。” 席先生继续道:“是席紫下面的俱乐部和黄义阳暂时解约了,他大概以为是我做的,才会做出这种事,所以这事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不要自责。” 林阔雪坐在沙发上,颓然:“说是和我没关系,其实还不是因为我,我如果不去棒球队,也就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事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这不是你的性格。”席先生正色道:“打起你的精神来。” 林阔雪端正起身体,忽然,她的双眼微微一红,鼻尖也染上一丝酸涩的红,唇线一颤,视线迷蒙起来。 席先生神色微动,眉头一紧,轻声道:“雪儿?” “对不起……”林阔雪声音也带着苦涩。 泪珠在眼眶里悬悬欲落。 相处这么久,席先生也只见林阔雪哭过一次,就是在她外公去世时,那时候他还可以以客人的身份回避。 可现在她哭起来,席先生的心也仿佛跟着在风雨中摇摆。 “为什么哭?” “我好像一个扫把星,谁跟我好……谁都会倒霉,妈妈和外公都是……”她垂着眼睛,低声说着。 席先生用完好的手抱住她,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感觉两颗滚烫的泪珠就这样滚进他衣襟里,滚到他胸膛中。 他不知外表刚强坚定的林阔雪也会有这样脆弱的想法。 “这就是你的想法?雪儿,这不是你的问题呀。” “我很怕席先生受伤,怕你会像外公和妈妈一丢下我。” 席先生张了张口,却因为无法做出任何承诺而痛苦,心里针刺一样。 林阔雪怕自己压到他受伤的手臂,还想起身。 席先生紧紧抱住她:“就这样抱着吧。”他也怕以后再没有这样拥抱的机会了。 林阔雪倚在他怀里,双手抱住他,像发誓一样:“席先生,我要你永远都这么好,我也会变得更好更强大,我会保护好你。” 一个少女说出的话,如此的充满分量,如此坚定不移。 席先生目光透出柔和的笑意:“我相信你。” 只是他的嘴角无法扬起微笑的弧度。 月色沉静,树影婆娑在窗外摇曳,夜风寒凉地吹过,冬天已经快来了。 客厅沙发上,两个人互相慰藉彼此。 林阔雪双手更加揽紧他的身体,感受着他的气息和温度,渐渐闭上眼,放任自己在他怀中沉睡。 他扯过沙发上的薄毯为她盖上,世界静悄悄地只剩他们了。 ———— 这事过后,席先生还怕林阔雪会因为这事在棒球队容不下。 林阔雪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道:“放心,我不会被孤立,也不会孤立别人。” 她把橘子掰成独立的一片一片,放在玻璃碗中,每一片橘子的丝络都被捻得干干净净,看起来精致又漂亮。 “那是要退出棒球队吗?”席先生觉得她的棒球天赋很高,如果因为这事放弃的话,就太可惜了。 林阔雪把最后一片放到碗里:“我为什么要退出?” 席先生端详着那碗橘子,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碗,映着饱满的橘子瓣儿,和古朴的实木纹理桌子映衬,像一幅美丽的油画。 林阔雪已经起身洗手,在玄关喷了阻隔剂后,道:“我要自己当队长。” 席先生拿橘子的手一顿,微微一笑。 后来,林阔雪确实当了队长。 她当队长,队员们当然是没有什么异议,林阔雪的棒球实力不输黄义阳,再说黄义阳做了那样的事,也失去了运动精神。 至于原队长黄义阳,这几天一直躲着林阔雪,一见到她,脸色更是白得渗人。 听说席家那边对他也施压了,每天失魂落魄的,没多久黄义阳就主动退出了棒球队。 ———— 冬天的第一场雪来时,已经临近寒假了。 林阔雪觉得这几天身体有些不舒服,不过她没有太在意。 只当是天气变化引起的,再加上最近忙着整理实验数据,在学校基本也饮食不规律,只有每天早上和周末的时候,在席先生面前能按时吃饭。 也就是这样,那天周五回家,吃完晚饭的时候,胃一下疼得受不了,这疼痛来的毫无征兆,一来就凶猛异常。 席先生正在书房处理事务,林阔雪一开始还想忍着不惊扰他,后来实在忍不了,捂着胃蜷缩在沙发上。 “席先生,我好疼……” 席先生早一步走了出来,看见她脸上冷汗涔涔,意识到严重性:“是胃疼?” 林阔雪点点头,她动都不敢动,一动就疼的受不了。 席先生立刻把她抱起来走到外面,清江这时也已经把车开到门口。 外面的雪花纷纷落下。 林阔雪被席先生放到车上,躺在后座,她看见车窗上倒映着的车水马龙,和自己疼地苍白的脸,还有席先生藏着忧愁的眉间。 她忽然觉得自己真幸福。 清江开车很快,别苑离医院也近,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医院。 席先生抱她下车,门口已经有医生和护士在等待。 林阔雪被送进急诊室。 过了十几分钟,席先生被医生告知,这并不是单纯胃疼,而是分化即将到来引起的并发症。 “因为林小姐的体质比较特殊,她们家族是alpha家族,分化也有两个阶段,现在就是即将到稳定期了,从初显期过渡到稳定期,是比较难捱。” 席先生道:“稳定期分化需要这么疼吗?” “跟病患平时饮食不规律也有关系,正好碰上了稳定期的分化,才会这么猛烈。” 席先生的眉头立刻拧紧了,他瞥了一眼床上的林阔雪。 林阔雪心里第一次感到何为坐立不安。 “席先生不用太担心,等到alpha的稳定期到来,体内激素回归正常,就不会出现像今天这样的问题了,以后注意饮食习惯。” 席先生点点头,不是什么大病,心里也算稍定。 医生一走,林阔雪立刻把被子蒙住头装睡。 席先生的声音在被子外传来:“这是在做什么?不想疼死,却要把自己闷死吗?” 林阔雪掀开被子。 看见席先生坐在床边,略带着温柔和无奈:“不要这么大动作,手上还输着液。” 林阔雪有点儿受宠若惊,席先生不仅没有责备她,反而好像对她更亲近起来了,不像之前那么疏远。 是因为自己是病患吗? 林阔雪输了两瓶液,医生又开了药,感觉浑身上下已经恢复正常了。 折腾到后半夜回到家。 按医生所说,稳定期分化就在这几天了。 席先生让林阔雪直接请假在家里,等待分化。 林阔雪就待在房间里看视频课程。 因为经过一次初显期的分化,她本身并不紧张,只是后来才知,稳定期的分化比初显期难上百倍。 这天夜里,林阔雪在睡梦中感到胸口一阵发闷,浑身难以动弹,等她惊醒过来时,脑子已经疼到要爆开的程度。 浑身燥热,像火在灼烧,信息素发了狂一样地倾泄出来。 林阔雪勉强坐起身,感觉自己视线所及都是一片片火红的燥热,空气中仿佛氧气稀薄,让她呼吸急促。 五脏六腑感觉被气球蒙住,血液飞快地冲向脑袋。 尤其是腺体,刺痛不已,耳朵之中嗡嗡直响。 简直是酷刑的折磨。 林阔雪下意识地走出房间,她现在只想抱着席先生,就像无数次紊乱期时,席先生抱着她那样。她想从席先生那里得到慰藉和安抚。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席先生的房间,分化到了这个阶段,已经是只剩原始意志在行动了。 她在模糊的视线中,看见床上躺着的席先生,毫不犹豫地抱住他。 alpha的信息素从她四肢百骸迅速流出,像关不掉的水龙头,不要命地往外倾泄。 这信息素夹杂着交合与爱抚的意志。 她的手按住席先生的手,将额头紧紧贴在他后颈,呼吸分毫不差地落在他后颈。 “雪儿?”席先生立刻惊醒过来,他的声音仍带着初醒时的沙意。 他立刻坐起身,从她怀里挣扎出来,这时候林阔雪大概还有一点自我意识。 她没有用劲力去压制他,只是重复地喊他:“席先生,我好难受……” 林阔雪感觉他在抚摸自己的额头,又凉又清,是很舒服的感觉。 席先生的声音难掩焦急:“雪儿,你发高烧了。” 她看他想起身,脑子便立刻叫嚣起来:不!绝不允许他离开! 林阔雪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回到床上,双手压制他:“抱抱雪儿……抱抱……” 她不知道席先生有没有伸手抱她,总之她已经神魂颠倒。 身体中仿佛有一个怪物急欲破壳而出,血液里一阵沸腾。 信息素浓郁而飞快地充斥了整间房,她忽然顿住了,因为看见席先生那张脸上所呈现出来的神态。 魅惑,克制,隐忍……还有他眼角颤抖的红色,他身体上一阵阵的轻颤。 她只知道抱着席先生有多舒服。 “好凉快……” 林阔雪脸埋在他颈肩,感觉他的手和肩膀都是冰爽的,这冰爽让她自己体内的燥热都减轻了不少。 为什么席先生的手在颤抖,他在怕她吗? 不要怕,她低头亲吻他,是想安抚他,却是以绝对霸占的姿态,居高临下地闯进他口腔,让他与自己舌齿交缠。 席先生的下唇软的像凝固的水,怎么亲吻牵扯都会恢复原来模样,让林阔雪更加上瘾般地想要私自占尽。 她听到席先生一声带着轻颤的尾音:“雪儿……” 林阔雪想回答,但理智已被信息素消耗殆尽,她只想缓解自己的痛苦。 她带着点野蛮的劲,舌头重新压进他温暖的口腔,不断索取探秘。 因为无法吞咽,露津从他嘴角溢出,不断滑落到枕头。 手指开始触摸他后颈的腺体,指尖爱不释手地刮擦着皮肤下面的一点微凸的部位。 席先生瑟缩起来,声音苍白无力:”别碰那里,雪儿……” “为什么?”林阔雪这时候居然还有一点理智,听懂了他的话。 为什么不能碰?不,席英身上的一切都应该是她的,除了她,还有谁能碰? 她要紧紧地抱住席先生,甚至变本加厉,恶劣的指尖轻轻捏起他后颈的皮肤揉捏,使得腺体在肌肤下滑动,像隔着果冻把玩着一瓣柔软的橘子。但她的动作还是温柔,潜意识里也不想让席先生难受。 席先生早就说不出话,他侧躺着,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泛红眼角缀着湿润的光泽,颤抖的双手紧紧抓住被子,后颈的皮肤一片嫣红。 身为omega的腺体还没有被谁这样肆意的揉捏,直到她放开手后,仿佛还在战栗不安。 林阔雪平日里有多听席先生的话,今天就有多么恶劣地“针对”他。 她不仅要碰他的腺体,甚至去亲吻,啃咬。 席先生想推开她,然而一个正在过渡到稳定期的S级alpha,她的信息素有多强悍,基本上无人能反抗一二。 她轻轻含住他后颈的腺体,荔枝酒的信息素流露出来,这更加引起alpha的癫狂。 “好甜,席英……”她任由信息素泛滥成灾,直到把席先生也一同淹没。 “雪儿……先吃药……好吗?你额头很烫。”他这个时候还在担心她。 只是林阔雪听不见席先生的声音,分化期的alpha根本无暇顾及任何人的情绪,她们暴怒而敏感,自我为尊,只有在激素平稳后,才能慢慢恢复过来。 林阔雪只知道自己需要缓解痛苦,但看不见席先生在发抖。 这场分化持续了一天一夜,林阔雪终于在分化的后期昏睡过去,因为竭尽了信息素,而致使身体陷入虚弱。 【作者有话说】 太困了,我撑不住了。 第十八章 ◎善后·稳定期·争执◎ 外面的寒风刮得呼呼直响,房间的壁炉已经打开,烘得四处暖融融的。 席先生睁开眼,在一秒的混沌后恢复了清明的意识,确定林阔雪还在睡。 他拿开她抱紧自己腰间的手,站起身来,房间内残余的alpha信息素依然火热,席先生整晚浸在这可怕的信息素里,浑身骨头像泡软了一样。 他顾不得身上的酸软,打开两扇大窗,窗外的风也善解人意般鼓进房中,吹散了信息素。 席先生打开抽屉,找出一针抑制剂,他恐怕自己的情热期会被林阔雪的信息素影响。 谨慎起见,他又打了一针alpha信息素合成剂。 他把林阔雪抱到她自己房间,放在她床上,又回到自己房间,将揉乱的床单和被子全部整理好。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枕头,看见上面一点濡湿的水痕,是林阔雪压着他接吻时,从他脸颊滑过到他后颈,最后浸没在枕头上的。 只是不知是他的还是林阔雪的,应该是两个人都有的。 席先生揉过额头上的头发,把枕头压在脏衣篮里的衣服下面。 他换了一件高领的羊绒打底衣穿在里面,遮住后颈腺体上的一点咬痕。 最后只剩下嘴角处有一点暧昧的红痕。 希望在雪儿醒来之前,它会消掉。 等忙完这一切,此时房间里的信息素和空气也基本流通得差不多了。席先生关上窗户。 窗外的雪花再次飘洒下来,池塘边的柳树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林阔雪是第二天下午醒的,一睁开眼,异常地清醒,明明睡前还感觉十分虚弱,现在不仅精神充沛,连平时朦胧初醒的缓冲时间都没有了。 这种感觉和每次经过紊乱期后的感觉很像。 不过,这一次的效果更不一样,像脱胎换骨,精神上十分爽朗,感觉连手上都多了几分力气。 只是脑子里有点蒙蒙不清的记忆,忽然,她发现自己的手用力揪着,像抓着什么。 她摊开手,什么都没有。 林阔雪眸色微动,发现身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对,哪怕记忆不够清晰,但她肯定,昨天晚上她分明闯进了席先生的房间里。 记忆一下涌进来,自己甚至咬了席先生的腺体。那种使她神魂颤抖的气息仿佛依然萦绕在唇齿之间。 林阔雪站起身,走到隔壁房间,推开门,席先生不在房中。 房间内一切整洁如新,壁炉的火似乎刚刚熄灭,窗户紧闭,床上的被褥平铺着,空气中没有一丝信息素的味道。 林阔雪目光环顾四周,她不相信那是梦。 她走下楼梯。 “雪儿小姐,你可醒了。”赵姨见她下来,笑道。 林阔雪点点头:“赵姨,席先生呢?” “哦,在书房呢。” 林阔雪立刻转身向书房去了。 赵姨一怔,见林阔雪虽然还是往常那副模样,但今天的气质总是觉得有些细微变化。 往日里虽然也高冷沉着,但还是个能开开玩笑的孩子,今天却给人一种心悸的压迫感,尤其一双眼,摄得你不敢直视。 “唉,说到底,雪儿小姐也大了。” 林阔雪走进书房时,席先生正站在书房的壁柜边。 现在正是临近中午的时间,微弱的天光夹杂雪色稍微偏移进书房,他的鬓边发丝在耳后一丝不苟,正如他每天的生活一样,没有一丝凌乱。 “席先生。”林阔雪走近他时,感觉到席先生肩膀的状态有一丝僵硬,随后又平缓如初。 他回头看着她:“身体还好吗?” “很好。”她仔细观察着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态变化,希望从中解惑。 “睡了这么久,饿了吗?赵姨已经备好菜了。”他垂着眸,看着手里的表单。 “我昨天晚上,不,应该说是前天晚上,我是闯进你房间了?”她虽然问他,但声音是如此笃定。 席先生用沉稳的语调说着:“医生说稳定期的分化会很痛苦,我还是疏忽了,没有注意你的变化,你觉得难受才会到房间找我。” “除此之外呢?我还做了不少事,是不是?” “还有什么事?你发高烧了,糊里糊涂的,使劲抱着我,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我抱着你,我还亲了你,不是吗?”她顶着被厌恶的风险也要说。 虽然她是仗着情况特殊,对他做了很多强制的事,可席先生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他总是纵容她,又不责备她,在第一次自己冒犯他的时候,他就应该狠狠把她骂醒才是。 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疼爱的妹妹吗? 他拿着文件又坐回书桌后:“没有,雪儿,你烧得太厉害,一直在说胡话,我给你打了药,你才睡过去的。” 林阔雪眸珠凝起怀疑的冷光,看着席先生过分冷静从容的模样。 还要像之前一样,在自己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吗? 这时候,赵姨在书房外道:“席先生,雪儿小姐,时间到了,吃午饭吧。” 席先生站起身:“走吧,你肯定饿了吧。”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林阔雪盯着他温软的嘴唇,没有任何痕迹,过了两天,就算有什么咬痕也该没有了。 林阔雪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问了,难道她能让席先生把领口扯下来,把腺体露出来给她看吗? 让她看看那上面有没有被自己侵·犯过的痕迹? 她证明了又能怎么样?她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吗? 可恶的席先生,她要把他这张禁欲的面具狠狠撕掉,像前天晚上一样,显出他那不知所措沉沦隐忍的模样,要他那双冷静的眼睛露出迷离又温软的神态。 林阔雪跟在后面,想得快疯了,又自嘲一笑。 吃完饭,席先生从水果盘里,照例拿起了橘子。 天气冷了下来,橘子的滋味越寒,果汁微酸,落在指间处微微冷涩。 吃的时候,席先生还被这酸涩的橘子涩得皱了一下眉。 大概是太久没吃到这么酸的橘子。 林阔雪见他摩挲着被橘子水冻得发寒的指尖,又去拿另一瓣橘子。 每次摆果盘,赵姨都用刀把一个橘子切成四瓣。 席先生通常能刚好把一个橘子吃完,这样就不会剩下零散的。 因为皮肉裹得紧,他剥开皮的时候,皮上还牵连着一点果肉。 林阔雪不意外地看见席先生又被另一瓣橘子涩到了,拢着眉不可思议:“怎么会这么酸?” 林阔雪目光带着占有欲,冷峻地盯着他所有的动作。 真要命,她太喜欢这种场景,喜欢席先生那一派从容的钝感力,就算那后知后觉的温柔,也让她的心一阵颤抖。 如果能让他脸上显出惊慌的神色,那就会很有趣。 然而,想起吃饭前不愉快的对话,已经表明了席先生的态度,让林阔雪心里更是烦躁。 她手里的筷子将豌豆夹起,因为过度用力,豌豆被夹烂了。 席先生惊讶地看着她:“雪儿,你是不是跟谁有仇?” “没有。”林阔雪闭上眼。 疯了呀,林阔雪,你整天都在想什么,已经到了稳定期了,还要像个躁动不安的野兽一样,凭着信息素去思考吗? 林阔雪请的假期到了,本学期也基本要结束了。 早上,她去学校前,席先生还特地嘱咐她在学校要按时吃饭。 “知道了。” 那天去学校拿资料出来,是席先生开车接她,雪花飘飘洒洒,学校里人也少了。 每个人看见她的时候,表情都有些微妙的变化。 林阔雪感觉得到,现在人们对她有些莫名的畏惧,相熟的人遇到她,最多也只是简单的打招呼。 大概是她成了S级alpha的原因。 到了这种级别的alpha,身上的信息素就算不泄露,也很难掩盖那一身的疏离冷意,无形的气场把人隔绝开。 这是基因的选择,等级越高的alpha,越难对周边的人们产生同理心和亲近心。 骨子里的基因需要她们时刻清醒,保持冷静和拥有判断力。 简而言之,就是保证高等级的alpha不随便和低等级的异性繁衍,以免让基因退化。 这时候,她才刚刚进入稳定期没多久。 席先生帮她把东西放在后备箱,一边说着什么,呼出的气息又化作雾气飘散了。 林阔雪觉得这样也不算太糟糕,她永远在席先生身边,看着他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 这种平淡的幸福何尝不是另一种奢侈。 “什么?”她没听清楚他说的话。 “在学校有吃饭吗?”席先生重复一遍。 林阔雪微微一笑,她已经是稳定期的alpha了,他还把她当成小孩呢。 可惜,现实擅于给人打击。 寒假才开始第一天,林阔雪下楼时,在书房听见席先生的声音。 他在和谁打电话,声音冷淡,语气礼貌。 “……林小姐的稳定期分化得很好,而且她的事情,你应该知道。” “我会让她做准备。” 林阔雪的心慢慢往下沉,席先生总是致力于在外人面前淡化他们的关系。 可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席先生要把她推开了。 林阔雪知道外公对席先生的嘱托,是一直到自己稳定期到来。 可她自以为,稳定期后,自己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她以为自己能选择留在他身边,哪怕她搬回老宅去住,也可以见他。 所以从没有担心过会离开他。 她想的简单了,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她必须回林家,而席先生迫不及待要让她离开了。 席先生从书房出来,见林阔雪站在博古柜后面,知道她已经听见了。 两人对峙,沉默了一会儿。 “是你讨厌我,还是我做错了什么?”林阔雪眼中闪烁着暗沉的光,声色微沉。 席先生心里一动,目光深邃:“雪儿,不要乱想,你没做错什么,只不过这是你外公生前的意思,他希望你在稳定期后,能回林家发展。” 林阔雪压着怒火:“所以呢?我的想法不重要吗?为什么要一切都替我安排好?我不需要这些!” 席先生还想再开口。 林阔雪迫近他,胸中一口气难以平静:“哪怕这是我外公的意思,那你呢?你连再容我一两月都不成?你就那么迫不及待要我走吗?” 她看着席先生,就希望他开口反驳一句。 可席先生却只是给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林家有你想要的一切,那里也有和你血脉相连的家人,雪儿,那有更多的选择。” 他神色还是那么从容,像画里面存在的生命,一点儿可循的迹象也不给她。 林阔雪怔怔地看着他,眸珠一片灰败,转身离开了。 席先生看着她离开,眉宇一片阴影,低头闭上眼,咽下一口浊气,冬天的寒风灌进来,惹得人心一片片哀伤。 第十九章 ◎被冷落的席先生。◎ “雪儿,能开门吗?”房间外,席先生的声音传来。 林阔雪站在窗边,面色冰冷,望着一片冰冷的雪花,装作未听见。 自从在书房争执过后,林阔雪心里便对席先生有着一股怨怼和不满,兼且一丝委屈。 她甚至连饭都不想吃。就跟小孩以绝食的方式来表达生气一样,林阔雪觉得这一招很幼稚,但这一招真的异常管用。 她知道席先生肯定会为此在意。 这样她就得逞了。 “雪儿?”席先生声音轻了下来。 林阔雪狠了心不开门。 过了一会儿再也没有声音了,林阔雪干脆坐到床上,把老相册里的照片拿出来反反复复翻看着。 小时候的林阔雪大部分时间生活在Y国父亲家中,父亲就是林家人,林家是个庞大的家族,父亲只是其中之一。 大约在四五年之前,她父亲喜欢上另一个女人,母亲那时候可以说没有任何名分,也无法阻止父亲的决定,她便带着自己回到了外公家。 这些是少年时期的记忆,但是更小时候的一些记忆,比如关于席先生的,她却完全不清晰了。 既然要回林家了,她打算第二天去老宅收拾一下,顺便把它租出去。 舅舅因为上回的事情,已经在监狱服刑,姨妈则是因为欠了太多高利贷还不上,跑到国外躲债了。 现在老宅没人住,林阔雪决定把老宅交给专业的人定期打理,以免荒废。 至于学校那边,还有棒球队的事,也需要去处理好才行。 等在脑海中梳理好这一切,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对于席先生让自己回Y国这件事只是生气,却没有想过要拒绝,甚至已经顺理成章开始准备出国的事了。 虽然这是外公的意思,但老人已经离世,她要拒绝也没有什么负担。 而之所以没想过拒绝席先生,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不想让他失望。 真该死。 林阔雪捋顺自己头上发丝,既不甘又可恨地扔下笔。 第二天早上,林阔雪出了房间,下楼时看见正在客厅的席先生。 席先生看见她,眼中原本的愁绪消散了一些,他走上前,林阔雪却视若无睹,径直从他面前走过。 余光见席先生错愕的神情,没有让林阔雪感到一丝快意,反而是莫名的烦躁。 席先生原本以为她是下楼吃饭的,却见她往门外去,道:“雪儿?你不吃饭吗?” 林阔雪顿了一下,皱眉,没有回头,没有回答,就这么出去了。 席先生不知她要去哪里,只能让清江跟在后面去开车。 清江还没见过两人之间这种氛围,一时呆了呆,才跟着林阔雪出去。 去老宅的一路上,林阔雪还能回想起席先生那张错愕的脸,倒是很少能看见他那样的神色。 林阔雪这一出去,就是一天,回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了。 走进客厅时,见席先生还坐在那片沙发上。 她几乎可以确定他就是在等自己。 林阔雪心里一动,可胸口那股劲就是压不下去,不肯先和他说话。 席先生站起身:“雪儿,我们谈谈吧。” 林阔雪心里有些软了,然而心中挟着一点倔强的余怒,哪是这么容易可消除,她紧绷着脸道:”不想谈。” 席先生退而求其次:“不管怎么样,至少要吃饭。” 林阔雪冷道:”为什么要关心我?因为我马上要离开了,你觉得愧疚,还是想好聚好散,保持一个体面的关系不至于闹僵?” 她来不及听席先生的回答,也没有回头看他的神色,说完便进了房间,将自己关进房里。 她怕自己一看见那张脸就心软了。 若是他轻轻一叹就心软,那这几天坚持的傲气岂不是像个笑话。 只是夜里睡觉的时候,梦里还是席先生那张失落错愕的脸。 林阔雪都不知道这一切折磨的是席先生还是自己。 第三天,林阔雪早早出门,为了避免再产生照面,本想在他视线之外离开。 只是事与愿违,出来时,还是遇见了席先生。 席先生知道她不愿理会他,只是道:“雪儿要出去,就让清江跟着吧。” 林阔雪铁了心不理他,狠心把他殷切的眼神抛在后面。 出门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把棒球队的人叫出来开了个会,交代了自己要离开的情况,还有给后面队里的发展提了几个建议,在众队友呜呼哀哉的挽留声中,无情地退了位。 她回家的时候,正是中午,席先生没有像昨天一样在客厅等她。 她走到餐厅,只有赵姨在旁边收拾餐桌。 “雪儿小姐回来了,我去给你打饭来。” 林阔雪走近餐桌,见果盘里的水果没有动过,切好的橘子还在里面。 “席先生没吃吗?” “吃是吃过了,不过,这两天吃的不多吧,瞧,连最喜欢的橘子都不吃了。”赵姨叹了一声。 林阔雪看见桌上几样菜还是自己喜欢的菜式,心里倒一阵不是滋味。 她坐下来吃了两口饭,食之无味,问道:“他去哪里了?” “可能是在房间里休息,我刚刚看他好像脸色不太好。” 林阔雪一听,把碗放下去了二楼。 看见清江正从席先生房间出来,在门外看进去,隐约能看见席先生躺在床上。 “雪儿小姐?”清江在门口见了人,一愣。 林阔雪不想出声,只以眼神询问他。 清江领会道:“席先生有点头疼,让我帮他买药。刚刚吃了药睡着了。” 林阔雪听了眉头越锁越紧。 在一起生活这么久,她还没见席先生病过,怎么突然头疼。 再说,清江虽然一直跟在席先生身边,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可怎么说也是个beta。 到底是异性,怎么能让他随意进入房间。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我眼睛睁不开了,下午再更新。 第二十章 ◎分离◎ “雪儿小姐,我有事先下去了。”清江见她这几天神色一直不好,懂事得把席先生丢给她,找借口溜走了。 林阔雪走进房间,见席先生的脸色不如平日,唇色也黯淡,睡着的时候,眉头微拢。 她双手握住他一只手,仔细打量着他的手,看着皮肤下面隐约浮现的青筋和血管,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手指和手背。 马上她就要离开这儿了,本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怄气上,可又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起他的在意。 林阔雪目光明亮,视线在他脸上描摹了一会。 越看越是舍不得,又怕控制不住自己,把额头抵在他手背上,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转身离开了。 她怕再看下去,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那天晚上她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收拾好。 第四天早上,林家的人如约到了别苑。 林阔雪下楼的时候,楼下坐着两个男人。 林家的分支多,但真正在主家的人其实并不多。 坐在右边沙发的男人,穿着张扬的休闲红色外套,看见她下来,微微一笑:“哦?那就是林阔雪吧。” 蓝色调的眸珠,高高在上的冷漠感,哪怕笑着,嘴角也只吝啬得轻微上扬。 他又向左边的另一个男人示意道:“六叔,林阔雪来了。” 被叫六叔的男人坐在左首沙发上,看起来也只有三十岁左右,穿着修身的西装。 他正在和席先生谈话,听见这话抬起眸来,看见林阔雪,感慨一笑:“是啊,阔雪都长这么大了。” 林阔雪眸珠看向席先生,见他面色正常,看来头疼已经好了。 席先生也正看着她,眼神中深切而复杂,眸子里隐藏着浓重的情绪,只是无人窥见。 左首的男人率先站起来,手上扣起西装的扣子,向林阔雪道:“你可能忘记我了,重新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林乐洲,是你父亲的六弟,你可以叫我六叔,也可以叫我乐叔。” 他向她伸手:“欢迎你回到林家。” 林阔雪没什么心思寒暄,只是简单和他握手:“谢谢。” 右边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态度冷淡,声音高扬又拖着尾音:“我叫林襄,你爸爸的叔叔的二儿子的儿子。” 就是她名义上的堂哥,首次见面却仿佛示威一样。 林阔雪眼神瞥向别处,看都不看他,冷道:“是吗?” 林乐洲笑起来,见怪不怪地向席先生道:“现在年轻人都这么有个性。” 席先生道:“雪儿很有礼貌,礼尚往来,她的态度取决于别人对她的态度。” 这意思是责怪林襄无礼在先。 林乐洲有些讶然,大概是因为席先生居然会这么肯定地帮林阔雪说话。 林襄听了这话,眼神带着敌意,冷冷盯着席先生。 林阔雪见他那副模样,只想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席先生没有在意林襄的眼神,他和林乐洲说话,偶尔看着林阔雪,眼神带着点克制,努力不在她身上多逗留。 “席先生,雪儿在这边麻烦你了吧?” “没有,雪儿很独立,很优秀,这一两年其实都是她陪着我。” 林乐洲侃侃而谈:“身为林家人,我们自己最知道,初显期的alpha糟糕透顶,狗见了都嫌,现在你好不容易陪她熬到了稳定期,我们就来摘果子……”他笑起来:“不过我能理解您的处境,席家大概也给了您不少压力吧。” 席先生避重就轻:“单纯是雪儿外公的意思,没有其他关联。” 林阔雪也知道,席先生要自己离开,有更深层的原因,而他不想让自己知道。 林乐洲沉吟片刻:“我这里有个关键的问题,在初显期期间,阔雪是否和别人发生过关系,我的意思是,她有没有标记过别人,哪怕是临时标记。” 席先生皱了皱眉,林阔雪先开口:“这事您应该问我,我本人最清楚不是吗?” 林乐洲微微一笑,示意她说。 林阔雪回道:“没有。” 旁边林襄一听,竟然严肃起来:“我可不信。” 说完他眸子看向席先生,意味复杂。 初显期的alpha有几个能逃得过omega的诱惑,就算是严防死守的林家人,也少有能纯粹地分化到稳定期。 不过没人理他。 再看林乐洲,显然有些出乎意料的高兴:“是吗?这样很好。” 林乐洲看了一眼手表:“席先生,这次我们来,因为太匆忙,来不及向国内空管局申请航线,我和林襄都是坐飞机过来,也要委屈阔雪和我们坐这边的航班,现在看,登机的时间差不多了。” 席先生知道,他们这是要走了。 哪怕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依然有一阵强烈的失落猛然袭来,饶是他再克制从容,脸上也难以掩盖其心绪。 他脸色苍白,魂不守舍,却没有再去看林阔雪,也怕自己守不住底线,临了变卦。 过了很久,席先生才点点头:“好。” 林阔雪看他点头,心里像堵着一块石头,拿又拿不掉,硌着她浑身呼吸不畅,慌的很。 林乐洲面色复杂,林襄也看出点端倪,眼神带着点嘲讽。 林乐洲向林阔雪道:”阔雪,你也向席先生道个别吧。” 席先生便带着点期待看着她。 林阔雪闭上眼道:“这一两年该说的都说了,还说的不够吗?” 当她再睁开眼,这下她真的后悔了,席先生的眼神黯淡无光。 林乐洲见状也只好起身道:“那我们走吧。” 林阔雪的行礼很简单,只带走了母亲的遗物,两套衣服,还有席先生以前给她的那块智能手表。 外公留给她的那些房产证和贵重的东西,还放在二楼房间里。 席先生本想送林阔雪到机场,最后还是忍住了。 按照礼数,他送他们出门口后,事情就可以圆满。 然而,这节点,林襄做了一个让他此生后悔莫及的动作。 几个人刚到外面的玄关,林襄忽然伸手压下了席先生后颈的领口,看到了他后颈上的腺体。 这一下猝不及防谁也没有预料,席先生怔在当场。 林乐洲拧起眉,刚要开口训斥。 林阔雪已经擒住林襄的手,推到了旁边。让众人来不及反应。 林襄被她一只手就压到了玄关边的博古柜,博古柜撞在墙上发出厚重的声响。 柜上的物件颤颤巍巍地晃动起来,咔嚓!一个花瓶碎了满地。 “林阔雪!你干什么?”林襄咬牙切齿,脸色涨红。 他用力扭动手腕,想从她手上挣开。 但林阔雪练棒球的那股手劲,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比,直接让他的手腕发出咔嚓的声响,骨头错位。 林襄啊了一声,疼的冷汗直抖。 林乐洲还想上前,刚走一步忽然瞳孔一紧,浑身发抖,是克制不住的那种神经战栗。 厚重的阴影笼罩着林阔雪骇人的眼睛,浓烈而狂放的alpha信息素迅速淹没了几人。 在这信息素下,林襄也叫不出来了,他直接成为了这股恐怖信息素的威慑对象,他的眼眸空洞而睁大,原本涨红的脸极速褪去血色,白得骇人,挣扎的劲力也立刻萎靡,只剩胸膛起伏的跳动。 林乐洲眼神惊异,这是S级的信息素!? 不会错,这种气势的信息素,他只在林家现在的当家人身上体会过。 在这股信息素的笼罩下,基本没有其他alpha敢妄动一下。 没想到有生以来,他会在一个年轻女孩手下再次经历这种恐惧感。 眼见林襄死气沉沉,林阔雪才终于放开他,快步走向玄关口。 alpha的信息素也收敛了一些,众人还以为事情已经熄火。 林襄浑身瘫软,摔在地上,疼痛唤醒了他一点意识,终于恐惧地向林乐洲道:“……她……神经病,她要杀人……” 林乐洲来不及管他,惊骇道:“阔雪……你要做什么?” 只见林阔雪迅速从玄关口回来,手里拿着一根沉甸甸的球棒,脚步撩起的风都带着火力。 她脸色阴沉,此刻脑中已经没有人性,只有暴虐的情绪在开炸。 林襄神色惊恐,顾不得受伤的手,想爬起来又因为腿软,只能在地上爬动着:“不要过来……疯子!!” 那股可怕的信息素又要开始了! 林乐洲怕再下去就要出人命了,连忙看向旁边的席先生,希望他能出面劝一下。 “算了,雪儿。”一直沉默不语的席先生终于开口,声线也不稳。 林阔雪手里握着球棒,紧紧压着唇角,但总算没有再前进了。 她看着林襄,那眼神让林襄瑟瑟发抖,大冬天的,他的汗水已经浸湿了内衬。 冷风吹过,信息素浓度越来越趋于正常。 林乐洲见状,松了一口气:“阔雪,林襄做错事,回到Y国,他逃不开惩罚的,你先不要动怒,林襄,快跟席先生道歉。” 林襄急忙向席先生道:“对不起,席先生,我只是好奇……” 林乐洲闭上眼,暗道:这个蠢货。 其实,现代社会,后颈处的腺体也不是什么隐秘的部位,平日也能大大方方地穿低领衣服。 虽然林襄这个举动太不尊重人,但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大概也只有对自己伴侣占有欲极强的alpha,才会对这种事表现这么在意。 就算如此,林阔雪也属实是太过激了。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事情到此也算勉强结束。 席先生在门口送他们上车,车上,林阔雪和林乐洲坐在一边,林襄坐在另一端,委屈巴巴。 天空又下起大雪。 林阔雪看着窗外,雪色在阳光下晃了她的眼,让她看不清席先生的神情。 车子要开了,席先生忽然向她微笑,是那种做告别的笑,这一幕让林阔雪一阵心颤。 她像发毒誓一样咬着声线:“你在想什么?我会回来的!” 席先生的眼里有光,他的笑也露出了惊喜。 这对离开的她简直是酷刑。 【作者有话说】 虽然说是离开,但是对我们这种拥有上帝视角的人而言,很快就能看见他们见面了。放心放心 20-30 第二十一章 ◎成长·见面的契机·咳嗽◎ 莫林塞港是世界十大城市之一,是Y国最发达的地区,也是海上交通重要枢纽。 在莫林塞港城郊外,有一片起伏平缓的山,山上有坚韧的柏松,和绝美的瀑布。 林阔雪下了飞机后,有两辆车到机场来接他们,黑色的小车十分低调。 在一个小时后,车子就进了这片山林。 一座庞大的古典山庄坐落在这半山腰上,这就是林家的主家。 看着窗外偶尔掠过的哨岗和穿着军装的身影,林阔雪意识到林家在Y国的地位比她所想的要深。 林乐洲道:“这片山基本上都是林家的,二十四小时有巡逻队,不用担心会有媒体或者狗仔。” 林阔雪有些不解:“我为什么要担心这个。”她又不是明星。 林乐洲笑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你问我,初显期有没有标记别人,是担心我为林家带来麻烦?”林阔雪问。 “不,林家不怕麻烦,不过林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在初显期就有过标记行为的alpha,今后无法成为集团的高层管理。” 他又忍不住问她:“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在初显期或许可以克制着不标记别人,但是,不和别人发生关系,对于我们林家人来说,还是太难了,特别是在紊乱期的时候,像中毒了一样,不停地被信息素蛊惑,像疯了一样想要标记别人,简直是折磨。” 林乐洲仿佛想起什么懊恼的回忆,捂着额头。 林阔雪知道,自己的父亲就是在初显期躁动期间和母亲结下标记,那个男人没有给过母亲正式名分,在稳定期后,竟然还堂而皇之的娶了所谓的“真爱”。 恶心的东西。 这就是可笑的林家人,而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她也曾借着紊乱期的躁动冒犯过席先生。 他又继续道:“而且,你长得很优秀,追求你的omega应该数不胜数。” “我和他们不是平等关系,在我眼里,他们只是活着的生物,我无法对他们心动,更别说什么性冲动。”林阔雪冷淡地陈述着事实。 林乐洲看着她冷冽透彻的眼睛,哂然一笑,太高傲了,但也足够坦荡。 “那么席先生呢?也是芸芸众生之一吗?”林乐洲明知故问。 林阔雪淡漠的眼神立刻产生变化:“他不一样。” 她只喜欢席先生,谁也代替不了。 短短几个字,语气却已经截然不同。 林乐洲像听了什么世纪笑话,饶有兴致:“看来我们盛产人渣的林家也出了一个痴情种啊。” 阔大的庄园内,点缀着古典的金色浮雕屋顶,庄园草坪上,十二根巨柱镇压着整座山,有一座占地几百平米的石园,一座引水向东的喷泉。 她是自小跟着父母亲在别的地方生活,没有来过主家。 因此对一切都感到陌生。 据说洛奢山庄的一切装饰都是由上世纪的风水大师定下来的,透着一股子古朴庄重的气氛。 车子开到东大门,林阔雪下车。 城堡的大门为她打开,一张张冷漠而相似的面孔,各怀着心思的眼神,或探究,或鄙夷,或警惕,或友好。 他们此时还并不知道这个从外面接回来的女孩,会是个S级alpha。 但不得不说,那熟悉的冷血冷情的模样,和自己站在一起,还真像是一家人。 林乐洲领着她去见了家主。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冰蓝色的眼睛,高高在上的睥睨姿态。 “乐齐的第二个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出息,考上了那边国内最好的大学,还分化成了S级,听说还没有过任何标记行为。” 林阔雪站在那里,什么叫第二个孩子?她上面还有谁? 他双目如电,在林阔雪身上停留:“林乐洲说你是被席家的人带走的?” “不是被带走,是我自己跟着席先生走的,整个初显期都是他帮我。”林阔雪纠正道。 家主缓缓点头:“是啊,席家的儿子品质太干净,太难得,跟林家这些放荡的小子完全不一样,你被吸引也是正常的。” 他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清楚,连自己的想法都清楚,林阔雪也就不再言语。 后来听说林襄一回来就被带到禁闭室里,不知受了什么惩罚,出来后在房间呆了半个月。 她也不去任何大学上课,有专业的老师会定期来庄园,而她大部分时间是跟着林乐洲学习,在集团下各个分部走动熟悉,熟悉各个领域的投资和建设。 林家内逐渐传开,林阔雪是被当成下个家主继承人培养的。 其实这些课程并不是林阔雪独享的,林家每一个刚刚进入稳定期的alpha,待遇都是大同小异。至于后面能走到哪里,全靠个人。 因为她大学选的是生物科技和ai,恰好和现今林氏的主流发展相契合,上手得也比别人更快。 白天她要去分部实习,晚上的某几个时间段,她要上各种私人课程,除了常规知识,还包括信息素控制和各种心理素质建设。 她能接触到各个领域最权威的专家教授,能使用最先进的设备,能看到最前沿的科技理念。 这比在大学按部就班的学习要快得多,当然也累得多,刚开始的一年,她几乎没有多余的休息时间,每天倒头就睡。 这也就让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伤怀别离。 林阔雪逐渐理解席先生让她来林家的初衷,哪怕她再优秀,在大学毕业后出来拼搏能接触到的上限,也够不上现在她随随便便所站的位置。 自从离开后,她和席先生就彻底失去了关联,没有任何联系。 她也想过发送信息给他,然而每次在最后又放弃,将内容删的一干二净。 在她看来,就算有了文字的交流,见不到人影,时间只会更难熬。 文字还是太单薄,而且情感藏得太深太满,找到个宣泄口,只怕没有舒缓,反而会造成大水倾盆。 让她略感难受的是,席先生也没有联系她。 她干脆强制让自己做个冷漠清醒的人。 不过,当她有一天,从顶楼看见山庄外的树林里,有一片肥沃的土地,野草丛生。 她下意识地发出命令:“把那些杂草拔了,种上橘子树。” 底下的人疑惑,园丁们还是去种了。 后来,她在林家有了第一个完全忠心的助手,再后来,成为林家生化制药企业的管理层,现在,她还没有进入总部。 洛奢山庄的射击场,林阔雪刚上完射击课,洗完澡时,忽然看见远处海港方向有烟花,带着新年祝福。 林家人在国外定居久了,过年的气氛也不像国内浓烈。 助理庄笙道:“这是林家在海湾大桥那边开始放烟花,每年过年都有的庆祝仪式。” 林家成立的教育基金,每年资助贫困优秀人才,毕业季的时候,总有一批新鲜血液输送到林家各个分部,庄笙是她亲自选的助手,比她还大了几岁。 林阔雪没有兴致看烟花,不过,当她打开手机,看见席先生发来的新年祝福,心中猛的一跳,像烟花绽放的余震。 【雪儿,新年快乐。】 如此简短而公式化,又带着点真诚,是席先生的性格。 林阔雪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良久后才放下手机,她不是不想回复,只是不知该如何回复。 她大概知道席先生现在过的如何,据说依然在管理席家进出口的生意,除了工作之外,基本待在别苑不外出,在情感方面,依然一个人。 所以她没什么可以问的。她想知道的一切都知道。 她若回答,就能让他们本来疏远的关系更亲近一些吗? 远水救不了近火。 她种的那些橘子树,也不会送到喜欢吃橘子的人手里。 离开席先生的两年后,制药企业的一个项目要和国内一家药物公司合作,林阔雪作为甲方去谈相关事宜。 事后,对方按惯例请他们在酒店用晚餐。 吃饭间,那位总经理谈及了今年药物制剂的境况,其中还有席家的事情。 “一开始这种药剂还是席家先投资研究的,不过没有盈利后就不了了之。” 林阔雪手上猛然一顿:“是吗?” 只是听见有关席家的一点细枝末节,都能让她平静的心惊起波澜。 “是啊,席家的产业覆盖也很广的,说起来,明天,席家老太太和老先生金婚宴,可不简单。” 是席先生的祖父母?说起来,她除了席紫,还没见过席先生其他家人。 “在哪里举行?” “就在席家的酒店,如果林小姐想去,我正好出差,您可以拿我的帖子去。”总经理做了个顺水人情。 林阔雪果然特意多逗留了一天。 若是没有这么一说,她本可以一直忍下去,但眼前突然出现的契机,是个巨大无比的诱惑,她绝不可能任由这见面的机会逃走。 哪怕她只是在远处见一面。 夜里七点,席家酒店第一号大厅,琉璃盏碗,细瓷盈盘。 林阔雪在门口签了名,还送了一份价值不菲的贺礼。 信息素阻隔剂不断从门口上方喷洒下来,她的目光搜寻席先生的身影。 宴会的主角虽然是两位老人,但大家簇拥奉承的对象显然是现今的大小姐席紫。 她是席家集团的继承人,在人群中酬酢有度。 林阔雪坐在一个角落沙发,这里隐蔽,却能看清进门的所有宾客,她还特地戴了一个半面纱的头饰,就是不希望有熟人看见她。 老天爷没有让她等太久,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刻闯进了她焦灼的视线。 林阔雪呼吸一窒,她的手差点打翻了桌上的酒杯。 席先生穿着修身的西装,发丝如墨,黑色的眸珠依然带着光泽,侧脸垂眸时,在灯光下,眉眼趋向于温暖的弧度。 两年不见,风采如初。 只是他的脸色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有点儿苍白。 “席英,你怎么现在才来?”席紫向他走去。 “抱歉,我刚刚在停车场接了个电话……”他忽然掩着唇咳嗽起来,带着点气管上的喘息。 这像敲着的钟声,林阔雪的心马上悬起来。 席紫担忧道:“咳嗽还没好?之前吃的药不管用?” 席先生道:“没关系,我喝杯水,马上就好。”他又咳起来。 席紫递给他水,又恨又气又心疼道:“就是药的副作用,才会身体变得这么差!” 席先生喝过了水,止了咳嗽,微笑示意:“好了,我没事了。” 看起来这咳嗽是持续了一段时间。 她记得席先生的身体很健康,唯一的生病也只有临走时那一次头疼。 林阔雪眼神凝着冷意,仰头喝光了杯中酒。 【作者有话说】 这篇是纯纯感情流,每一章都必须有进展,男女主都必须出现!我说的! 第二十二章 ◎冲动·再次见面◎ 不一会儿,就有不少人走到他身边打招呼,似乎是因为他的咳嗽,神色关心。 原来,也有很多人关心他,也有很多人爱他。 席家的少爷,当然不可能缺少关心和簇拥。 甚至其中有些人已经超出了朋友关心的范围,眼神中丝毫掩饰不住的爱慕和情意。 她知道他一直单身,但却不知道,他身边究竟有多少人在喜欢他,或者说,是觊觎。 尽管席先生一贯疏离的眼神和有意回避的言语,使大部分人知难而退,但也有锲而不舍的人还在围绕着他。 一群不知分寸的家伙。 林阔雪已经快被嫉妒逼得双眼通红,就要坐不住了。 她站起身,忽然,席家老太太和老先生从另一边走到席先生身边。 随后席先生跟着家人进入了大堂更内部的主场。 是啊,他一直被人们的爱包围着。 林阔雪心间缠着一股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总觉得自己在他那里也已经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人了。 她看着他逐渐消失在人影纷乱中,反复告诫自己,才强忍着没有追上去。 仿佛有心念感应,席先生忽然回头望向休息区的位置,正好是她所在的角落。 林阔雪心跳停滞了一瞬,但一个八层蛋糕被工作人员推着从大堂穿过,刚好挡住了她的身影。 等到眼前恢复空旷,视线已经错过了。 宴会结束的时候,席先生临出会场时,在休息区的沙发上被什么东西吸引了目光,走近看时,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玻璃高脚杯,杯中是一瓣瓣剥好的橘子。 席先生抬起杯子,短暂的惊愕后,他连忙环顾四周,此时会场客人已经离开得差不多,他又急忙跑到门口。 席紫还没见他这么着急的样子:“席英,你怎么了?” 席先生到礼仪人员那拿到了签字本,果然在上面看见了林阔雪的名字。 落笔清晰优雅,线条锋利又利落,是林阔雪的笔迹。 “雪儿……”他露出欣喜的笑,又抬眸搜寻,依然不见林阔雪的身影。 他走出门口,看着空荡荡的夜色,意识到林阔雪已经走了,这让原本的惊喜化作浓重的失落,沉在他心头。 雪儿大概还在生他的气。 席紫在后面,看着他那黯然伤神的样子,从小到大,也很少能见到他有这么大的情绪变化,不禁微微一叹。 或许当初不应该逼着他那么早把林阔雪送走,如果能给他一点时间处理,也许席英还不会这么遗憾。 上了飞机后,林阔雪还有点心不在焉,刚刚在会场的时候,林乐洲发信息催促她回Y国,她已经逗留了太久。 她也知道这次能见面只是一个插曲,生活的一切必须回到正规,每日的工作和课程几乎没有给她伤神的时间,日日循环不息,她需要变得更好。 如果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 回到Y国后,林乐洲便告诉她,下个月后她就可以去总部工作。 “抱歉,暂时也没有办法给你更高的位置,而且,那边的人一直在盯着你出错,想来想去,这个位置还是更适合你。” “那边”指的是林家另一派势力。 林家产业虽然庞大,但并不是团结一致,从她来时,就察觉到林家有分裂现象,尤其是从航字辈的老大老二开始的恶意竞争后,两个派别就越发清晰。 航字辈的老大就是林阔雪的爷爷,她也被自动归入老大派,航字辈老二则是林襄的爷爷,就是俗称的老二派。 当初来接林阔雪回林家,两方各派了一人,就是达到一个公平。 因此,林襄从一开始就不希望林阔雪进入林家,才会表现出那样的态度。 由此可见,林家内斗的情况很严重。 林乐洲和林阔雪同出于老大这一脉,这几年也是林乐洲在帮助她。 现在林家老大派的人员基本上也在争取让林阔雪进入总部。 林阔雪也知道,原本以自己现在的资历根本没办法进入总部,这全是林乐洲他们努力为自己争取来的。 现在,老二派最怕的就是现任家主真的把林阔雪当成继承人培养。 只不过,林阔雪与其他人一样,没有得到更多的优待,这让他们稍稍松懈下来。 林乐洲本以为林阔雪听了这消息会高兴,但见她从国内回来后眉头紧锁,没有一丝欣喜。 “你不是一直想进总部吗?不高兴?” “只是当一个小小的管理,没什么可高兴的,再说,这是早晚的事。”她指尖摩挲着冰蓝色的表盘。 每一次她思绪不宁的时候,就喜欢把着手腕上的表盘玩弄。 本来这个画面,配上她那骨感气度极美的手,是很有欣赏价值的。 只是这是一个很学生气的智能手表啊。林乐洲在心里呐喊。 林乐洲犹豫了一下道:“阔雪,你手上的那个表要不要换一换,毕竟现在大小也是个管理了啊。” 这个问题,他已经忍了很久了。 林阔雪看着那面冰蓝色的表盘,又抬眸看他:“六叔,你也变得多管闲事了。” 林乐洲立刻闭嘴,行了,他知道这是谁送的了。 他就不该多此一问,尤其她今天心情还不好,他真是蠢。 庄笙在一边偷偷笑,她就知道会是这样,这已经是第几个因为手表的事情,而被林阔雪呛了灰的。 反正林家能说得上话的,基本都避不开这一段。 三天后,林阔雪还是通过手段打听到了一点线索。 庄笙拿出资料:“因为没有相关的医疗病历,我们也只能从人际关系那边隐晦打听到,席先生是一年前渐渐有了咳嗽的症状,似乎是出现一些免疫力方面的问题。” 林阔雪猛的捂住额头,拧眉不语,庄笙怔了一下,她还没见过这样的林阔雪。 林阔雪懊恼,自己只顾着关心他平日的行程,担心他有没有和别人在一起,为什么从没有想过关心他的身体状况? 为什么一年了她才知道。更可恶的是,她知道了也是毫无办法,什么也做不了。 她抬手示意庄笙继续。 庄笙道:“席家请了这方面专业的团队在治疗,也取得一些效果,正在慢慢恢复,总的问题也并不严重。” 林阔雪站起身:“你现在订机票,我要回国内去。” 下午,林乐洲得知林阔雪要回国内,连忙到她办公室。 “阔雪,你这是做什么?我们费了多大劲才让你提前进了总部,这才多久,你突然请假回国内?先不说会不会影响到工作上的事情,你让我们这几个当叔叔姑姑的怎么收场?” 她面色平淡,眼神却始终难掩烦躁:“他生病了,我只是去看看他,很快就回来。” “你去了能做什么?你是医生?还是你有药啊?席家有的是办法让他好起来。”林乐洲急劝。 “如果能好起来,为什么会拖这么久?”林阔雪质问他。 “你听我的,现在是关键时刻,如果你明年还想进董事会,现在就不能离开,他让你进林家来,不也是希望你能实现抱负吗?你冲动之下回去看他,就能让他好起来吗?” 林阔雪权衡再三,还是坐了回去,眼神恢复平静。 林乐洲松了一口气:“再忍忍吧,等你在总部稳住了地位,你想怎么做都行。” 等出了林阔雪的办公室,林乐洲向坐在秘书位的庄笙问道:“席家那边到底是怎么了?” 他听闻林阔雪要回国就匆匆赶来劝她,实际情况还来不及详细了解。 “好像是席家的少爷,久咳不愈,林经理听了之后就着急了。”庄笙道。 “就这?”林乐洲愣了一下,笑起来:“难不成……我们林家这几代人渣缺的深情都被这个侄女预支走了?” 庄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怎么会有人开口闭口说自己是人渣的。 林阔雪心里攒着一股劲,恨不得今天进总部,明天就进入董事会。 进入总部的董事会,要经过考核评选,一年一次,刚进入总部的那一年,林阔雪资历太浅,没能进入董事会。 第二年虽然做出了成绩,但因为林家二爷的强势干预,依旧落了选。 到第三年,林阔雪才得以进入林家的董事会,成为最年轻的成员。 老大派的人暗暗松了口气,林阔雪的加入,无疑能扭转他们的颓势。 她的作风够果断够冷酷,她的能力也很出众,最重要的是,一个S级alpha,在董事心中,自带向心力与威信力,是最佳的招揽人心的法宝。 林阔雪刚刚走出董事会,林家的二爷在人群簇拥中先开口:“阔雪啊,恭喜你,年纪轻轻就进入董事会了。” 他就是老二派的领头人,在主家中位置仅次于家主。 而林阔雪的爷爷已经死了。 林阔雪点头:“谢谢,不过,我一直认为年纪轻应该是一个优势,而不是成为打压新人的借口。” 林二爷眸珠沉下光。 旁边的一位中年人微笑道:“阔雪,我爸可是你爷爷辈了,怎么也该尊称一声二爷。” “这里是公司,做到公私分明,有什么问题吗?” 林二爷摆摆手:“没事,没事,年轻人有冲劲,对集团是好事。阔雪啊,你还记得你五岁时候的事吗?” 林阔雪看着这只老狐狸的眼睛,心中一警,她确实没有五岁时候的记忆。 林阔雪当然不能如实回答,只是道:“有些事情记忆深刻,别说五岁,就是三岁也会有印象。” 林二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好,好,年轻人,比你爹出息多了。” 等到人走了,林阔雪才向庄笙道:“你去查一下。” 庄笙心领神会:“我明白。” 林阔雪走出公司大门,司机从停车场开车还未出来。 她看了一眼智能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夜里十点。 一片片雪花从天上飘下,林阔雪感受到了一丝彻骨的寒意。 Y国的冬天来的早,一到九月就开始下雪。 而一到下雪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必定自然浮现和席先生的一切,像机械化的程序。 到了冬天,思念的生长速度比以前更加疯狂,一种生理上的慢性疼痛,磨得人烦躁不安。 这时候,是离开席先生的第四年, 就算已经过了四年,她依然没能够从这种烦躁不安中缓解,她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等她有了选择一切的能力…… 忽然,她的目光在纷乱的白色雪点中,陡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使她沉寂的眼神一瞬间被电光照亮一样。 这是幻想?还是做梦? 她屏住呼吸,看见席先生从对面的大楼走过来。 风雪吹过他头顶,把他浓浓的黑色发丝散开了一缕,眉头嵌着宁静的夜色,和一丝亲切宁帖的笑意。 “雪儿!”他的声音带着温度,被风扬起。 林阔雪的心仿佛被烫到了一样,她长长地颤抖着呼出一口气,手指猛的抓紧了衣角。 席先生走到太对面,见她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一动不动,他眼中现出了一丝失落,他的笑容也渐渐被风雪冻结。 林阔雪猛然抓住他的衣襟,目光迫切,似乎想看清他的模样,而后紧紧抱住他。 “席英……”她的声音干涩艰难。 席先生发现林阔雪长高了。 他把沾着雪的手套摘下来,用温暖的手回抱住她。 “今天是你的生日,雪儿。”席先生的话一出口,便被寒气吹到她发间。 林阔雪没回答,只是用唇角摩挲过他耳根。 席先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 一股浓烈的沉香气息正缓缓传到他鼻间。是alpha纯粹浓烈的领地信息素,昭示着主人此刻强烈的占有欲。 【作者有话说】 评论区问为什么没见到追求者,我想,像他这样沉着自律的人,大概不会给其他人什么机会,所以就没必要着重描写,难道你们是想看雪儿吃醋吗哈哈,如果是的话,我以后在番外写一写 第二十三章 ◎易感期的爆发◎ 林氏集团的主楼下,雪轻轻地飘下。 席先生感觉呼吸有些艰难,林阔雪的双手紧紧箍着他的双臂,她将头颅埋在自己的肩膀上。 在大楼下见了面后,林阔雪就一直抱着他。 “雪儿?你为什么不说话?” 林阔雪滚烫的呼吸落在他耳朵后,不愿说话,但她抱着他的双手劲力越来越紧,是说稳定期的alpha本来就如此,还是说以前没有被她这样用力对待过。 直到一辆黑色轿车开到门口来接她。林阔雪打开后座车门,无视了席先生的疑问,一股脑半抱着把他推进车里,紧接着自己上了车,用力合上了车门。 像小孩要把心爱的玩具劫持走,又怕他跑了一样。 车子已经流畅得驶出了集团园区。 车里暖气开着,席先生还穿着大衣,就被她扑过来抱着,她还亲昵地以唇瓣摩挲着他的脸庞。 “雪儿?”他也意识到,这是林阔雪的易感期到了。 林阔雪已经没有说话。 难道易感期的alpha也跟紊乱期一样,会陷入自我世界中,听不见他人的言语? 席先生就这样在她怀下僵着不动,因为穿的比较保暖,车里的暖气又有点热,他的额头渐渐沁出了点汗。alpha的信息素又把他浑身都磨得难受,呼吸焦躁。 “雪儿,我好热,你先放开我,好吗?” 林阔雪听到了这话,终于把手从大衣外面伸到大衣里面,隔着内衬抱紧他,用牙齿咬住大衣的领子,从他肩膀上揭开,大衣就这么丝滑地从他身上掉下。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放开他。 脱掉了大衣,只剩薄薄的加绒打底衫,抱起来更加顺手,林阔雪满意得蹭着他的头发,她的眼睛在昏暗的车里露出明亮自信的光芒,同时带着侵占的意味看着他。 席先生整个人都怔住了,不知为何,这让他的心跳得疯狂,他的睫毛不知所措地动了一动。 alpha的信息素带着毒性一样,让他心里一片迷醉。 现在,席先生很庆幸自己来之前打了抑制剂和信息素合成剂,否则,他早就彻底沦陷了。 易感期的alpha会爆发一种领地信息素,对周围的一切同性产生威慑,同时让异性对其臣服,是一种极其野蛮无理的信息素。 所以,易感期的alpha们通常不会进行社交,直到恢复正常或者打入抑制剂。 何况林阔雪还是个S级的alpha。 林阔雪落在他脖颈的几缕发丝磨炼着他的意志。 他仰起头抵着座椅,希望窗外的风景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城市斑斓繁华的灯光透过车窗落在他微红的脸上,和迷蒙隐忍的眼中。 林阔雪这样一路抱着他,他要撑不住了。 ———— 每当到了雪季,莫林塞港湾的主干道两旁积着薄薄的雪,在川流不息的车灯映照下,这座务实而忙碌的海港城市,才有了一丝温柔浪漫。 因为总部离洛奢庄园太远,林阔雪在附近的高档公寓区找了一套满意的别墅。 沿着旋转式的车道直接将车开到二楼的市内车库。 到达目的地,林阔雪向司机道:“我的易感期到了,明天不用来接我,等我打电话给你。” 席先生听她那清晰又冷冽的言语,原来她一直还算清醒吗? 司机离开后,安静的车内只剩两人,紧促的呼吸声在封闭的车库中异常清晰。 林阔雪低头埋在他肩膀上。 “雪儿,我们进去吧……家里有抑制剂吗?”席先生克制着,他的呼吸有些颤抖。 时隔多年,这恐怖的信息素依然让人吃不消。 家里……这两个字让林阔雪一阵恍惚。 她起身拉住他的手打开车门,车库和客厅偏门相通。 一进客厅,席先生便开始寻找能放抑制剂的地方:“雪儿……你的抑制剂放在哪了?” 他打开柜子的手在发抖,一个稳定期的S级alpha在易感期散发的信息素,现在真的要把他逼疯了。 林阔雪看着他忙乱的身影,抓住他发抖的手,让他转过身来抱着自己的腰,望着的他目光带着毫不避忌的占有欲:“没有抑制剂,这是我第一次易感期。” 席先生怔了一下,进入稳定期这么久,居然现在才爆发易感期吗? “好……你在家里等我,我去给你买。” 他的声线开始战栗,思绪也有点混乱了,想要转身离去,却被林阔雪狠狠抓住手。 “你来找我做什么?”她缓缓松开他手心,手心从手臂延上握到他肩膀,温柔的声音落在他胸膛。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忘了吗?”席先生闭上眼,难耐地深呼吸,嘴唇也带着一片微红。 林阔雪笑起来,笑得异常美丽耀眼。 席先生颤抖着睁开眼,看着她惊艳的笑容,被这笑吸引了心神。 林阔雪的心智显然还是被影响了,她的眼睛一片漆黑偏执,像小孩子一样不可理喻的模样。 “关于生日,那重要吗?不过,你来了,我……高兴得要疯了……” 说完欣喜若狂地吻住他,气息重而沉,一触碰到那柔软的梦中的唇,立刻引起一阵神经上的兴奋,让她舒颈前探,将对方的唇压紧,迫使他张开口,承接这个热烈如火的吻。 他的唇内更软更让人上瘾,牙齿因为呼吸艰难而微微颤抖,他的手也在发抖,不知要迎合她还是推开她,想尽力维持清醒却又无法完全理智。 果然一如既往,是她最喜欢的席先生。 总之,他现在任何轻微的一举一动,对易感期的林阔雪而言,都带着难以抵抗的魔力。 林阔雪的眸中一片深邃,她的理智渐渐消失,还不够,还不知足,她的右手护住他耳朵,拇指指尖压进了他嘴角,以强势的姿态,使他的口齿无法合闭,强势的亲吻立刻席卷了这方寸间的温暖。 一个吻如痴如醉,世界只剩彼此的呼吸。 狂乱的信息素成倍得涌溢出来,越吻越感到口干舌燥,浑身难受,血液里的信息素催化着欲望,无穷无尽,怎么也不满足。 她的手心从他脸颊延移到他耳朵,指尖触碰到他后颈的腺体。 “席英……这是你的腺体,我好喜欢……”她的声音又低又沙,让人听了发软。 席先生的身体立刻颤抖起来。 他的身体已经被信息素影响了。 再发展下去,局面将无法挽回。他试着退开,留下点距离,好让自己清醒点。 不过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林阔雪的过激反应。 “雪儿,等等……”席先生喘息着,抓住她按着自己腺体的手。 林阔雪没有理会他,她已经没有理智了,温热的吻重新压下来,更加气势凌人,她的指尖不断摩挲着他的后颈,用手心覆盖着他的腺体,牙齿轻轻咬着他的下唇。 席先生闭上眼,他没有办法再克制自己,几乎要就此沉沦自己,放弃理智的挣扎。 但当林阔雪闻到席先生身上那股荔枝酒的alpha信息素,却猛然回过神来,从欲望的深渊中拉回她的理智。 她在做什么?因为自己太想念他了,乍然相见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这简直和强迫没有区别。更何况席先生是alpha。 林阔雪用额头抵着他额头,闭上眼,咬紧后槽牙。 更可怕的紊乱期她都撑过去了,何况只是一个易感期而已,她绝不能放任自己被信息素裹挟,否则她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否则她和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区别? 心理强制战胜生理,几乎就要把牙咬碎了。 她绝不会伤害席先生。 不过,她依然无法放开他,她的双手紧紧缠着他的身体,将脸庞埋进他肩膀。 席先生呼吸凌乱,后脑抵着墙面,仰起头,手心还安抚着林阔雪的额头。 “雪儿……我让人送抑制剂来好吗?” 信息素并没有减弱,且正在一分一分侵蚀着他的身体。 如果他来前没有打那两针药剂,身为omega的他此刻大概已经向林阔雪求欢了。 “不……我要抱着席先生,只要让我抱着就好……好吗?”林阔雪的声音软下去,轻轻蹭着他的肩膀,她的手却更加用力。 如果用了抑制剂,她就不能光明正大地抱着他,和他亲近。她宁愿这样强忍着。 如果她能抬眸看一下席先生,就会知道,被欲·求折磨的不止她一个。 但她不敢看他,怕最后一丝理智的线崩断了。 席先生面露难色,这已经不是林阔雪忍不忍得住的问题,是席先生也怕自己会难以承受信息素的蛊惑。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来。 夜里十二点,窗外的雪还在下,壁炉内的火焰高涨,城市的灯光与床边的灯光遥遥对望。 席先生被她按进被窝里,用双手紧护着,信息素浓烈地充斥着房间。 这是备受煎熬而又幸福的时刻。 第二十四章 ◎吻·不辞而别◎ 易感期最初爆发的时候,alpha受信息素影响,没有得到缓解,会十分难熬。 林阔雪睡着后,席先生还是让人送来了抑制剂,就放在门口。 但林阔雪睡着了,抓着他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他自己受她的信息素影响,想起身还不太容易。 直到后面,易感期来到一个缓释阶段,林阔雪也睡得沉了,他才勉强起身到门外。 席先生伸手拿起外面的药盒,感受到外面风雪的冰冻刺骨,进来关门时怔了一下。 一双漂亮的手从后面抱住他,将他整个人往后压进怀里。 “……怎么那么快醒了?”明明他才起来不到两分钟。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 他浑身一僵,感觉一双柔软的唇正吻在他后颈的腺体上,并且正用滚烫的舌尖舔过微微凸起的部分。 温暖的呼吸化作雾气悄悄隐藏进他颈后的发根里。 林阔雪易感期的时候显然比平时更偏执,甚至不允许他离开半步。她大概是醒来看见他不在,有点生气了。 她轻轻咬着上面薄薄的肌肤,扯起一点弧度,享受着那柔软的触感,直到出现一丝丝红印。 席先生低着头,浑身紧绷着,一动也不动,敏感的腺体被人玩弄于舌齿间,他的耳朵后已经一片云红。 他感觉林阔雪的情绪有点阴暗,仿佛故意在惩罚他。 他没有出声阻止她,也没有避让,任由她为所欲为。 她又开始用下巴贴着他后颈,十分喜爱的样子,像小猫一样轻轻蹭着。 信息素又开始流窜作案,席先生浑身无力,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 现在已经是易感期的第四十八小时,按理说,alpha应该会渐渐恢复理智,但林阔雪好像还没有这个迹象。 “雪儿……我们……先打上抑制剂好吗?”席先生哄她。 他微微颤抖的手把药盒打开,好不容易将药剂注入针筒中。 林阔雪却抓过针剂,随手丢到地上, 席先生愣了一下,来不及反应就被她按到沙发上抱着。 林阔雪半抱半压地躺在他身上,双手搂住他肩膀和脖子。 信息素让他的心跳过快,脸色也分外的红,他喘息着,眼底渗出一点泪光。 林阔雪还在那儿不知分寸地蹂·躏着他的嘴唇和后颈。 最终抑制剂也没有用上。 后面林阔雪除了吃一点东西,基本上没在他身上放开过手。 两个人在狂乱隐忍之中苦熬,在欲望和克制之间来回折磨,在黑白辗转,日月星辰之间拥抱,灵魂明明彼此亲密到极点,但总是无法打破最后的底线和原则。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林阔雪的易感期终于退去。 那时,已经是将近四天后了。 席先生前半生的生活中,一直秉持着冷静自律而保守的原则,而那四天,简直是凌乱不堪,思绪茫然,像煎熬了四年一般。 林阔雪不一样,她觉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觉。 她也确实是从他怀里醒来的。 自从到了林家,每天日复一日的课程和实习,在老大派寄予的厚望下,压力重重,面对老二派的都是针锋相对,尔虞我诈。 尤其这几年上升得太快,站的太高,有时候也怕自己会摔得粉碎。 尽管身为alpha有很强的精力,但在这种情况下也难免感觉疲累,不仅睡眠时间不足,还会焦虑而难以入睡。 但这一次她睡得又香又沉,仿佛回到小时候玩累了就在妈妈旁边睡着的感觉,安心,轻快,温暖。 可是,当她睁开眼时,看见的是席先生的脸,她先是怔了一下,随后清冷的眼神渐渐坚定透彻。 她坐起身,看着他有些憔悴的脸庞,看来自己这几天没让他安生。 好像在大楼门口看到席先生后,脑子就轰得被炸响了,之后的事情浑然不觉,只知道抱着他,无理取闹地耍赖,或许有一点理智,但也不多。 林阔雪看见他脖子上一点点红痕,掀开他领口,锁骨上滚烫的一团痕迹。 她一手撑着床,一手伸到他后颈,腺体上皮肤平滑完整,看起来自己还不算太过分。 林阔雪自嘲一笑。 她拿起手机,因为之前有跟司机说明过情况,所以集团内部也做了安排,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处理了几条重要的消息后,她打电话给附近的林氏酒店,让人送餐过来。 席先生吃的清淡,不吃咸腥洋葱之类,Y国的餐食又咸又齁还离不开洋葱。 她特地嘱咐厨师要完全按席先生的口味去做。 见他还在睡,林阔雪下床去洗了澡,易感期途中没有打抑制剂,没有什么头疼之类的副作用,洗一个热水澡,不必说轻松,更是精力充沛。 林阔雪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见席先生正坐在床边,发着呆。 她难得见他这样出神的模样,尤其眼底下还有一丝淡淡的阴影,看起来好像还没回过神。 林阔雪走到他面前,沉默着,有点像做错事的孩子。 他抬起头,看见她湿漉漉的头发,有些恍惚的目光渐渐凝聚,缓缓露出个温柔的笑:“你怎么不吹头发呢?” 他声音有点干涩沙哑,十分疲惫的样子。 林阔雪被这熟悉的笑狠狠击中了,她弯下腰握住他肩膀,一个炽热的吻不假思索地落下。 所有顾忌、底线、原则、理智,在此刻通通灰飞烟灭。 席先生的手在犹豫了一下后,慢慢放到她身侧。 这让林阔雪欣喜万分,她紧紧压近他,彼此唇齿紧密相连,缱绻依恋,扫过他最柔软的内侧,口中的津水因为无法吞咽而濡湿了唇角和下颌。 疯了,她太喜欢这样的席先生,又谨慎又主动,让人沉迷其中。 忽然,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带着火急火燎的意味。 是林阔雪的手机,席先生显然受了影响,他打算停下。 然而放在他后脑和脖颈上的那双手护得紧紧的,不肯他退让一寸,并且更加切实地压近了这个吻,唇与唇之间没有一丝缝隙,没有留给他喘息的机会。 林阔雪已经决定要将这个得来不易的吻进行到底。 林阔雪还未吹干的发丝正擦过他脸庞,带着点湿润的水汽。 她的手指爱意满满地抚弄着他的颈项和耳朵,一丝丝轻微的水声和轻喘的呼吸声,在房间中格外暧昧。 手机的电话铃声再一次锲而不舍地响起,看起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席先生看见林阔雪原本温存亲密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阴沉锐利。 她强压着余怒,一手拿过桌上的手机,按下接听,声线也并不友善:“什么事?” 那边传来下属紧张的声音,似乎是什么刚收购的公司出现了问题。 看起来问题不小。 林阔雪面色平静,她专注地听着,另一只手还搂在席先生肩膀上,手心轻轻贴着他的腺体,像是要帮他捂热那微凉的后颈。 席先生有些惊讶于她面对事情的沉重冷静,看得出这些年的历练不少。 林阔雪沉默了一下,道:“半个小时我就到公司。” 那边听见她从容的回答,显然也像吃了定心丸一样,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通话。 林阔雪挂断电话,刚刚还略显强势的脸转过来,又变得温柔,轻声道:“可能要两三个小时,不过我一定很快就能回来。” 席先生没有看她的眼睛,只是道:“看得出来那边真的很急,你先去吧。” 林阔雪内心暗暗焦急,为什么非要是现在出问题,她恨不得把席先生带到公司去,当然这不现实。 出门前,席先生还帮她吹干了头发。 林阔雪走后,他又立刻懊恼地捂住了额头,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庞。 真的,他刚刚到底在做什么,明明雪儿的易感期已经过去了,也没有任何信息素的影响,他为什么就是忍不住。 以雪儿的性格,大概会立即和他确定关系。 不,说不定她已经认定了两人的关系。 这不妥当。 先不说两个人之间的年龄差距,光是之前的那件事或许就是一个无法跨越的坎。 想到这里,席先生眼中的光芒便又冷淡下来。 林阔雪开车回到集团总部,对事情做了处理,暂时解决了眼前的问题。 她又做好了下一步的善后工作,确定自己的职能范围暂时不会出现问题后,才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其他人惊讶地道:“林总监今天为什么这么着急?” “前几天,有人看见林总监在楼下,紧紧抱着一个人。” “可是这几年,从没有听说总监有情人啊……” “真的假的,像林总监这样的人会看上谁啊??S级alpha诶……我是想都不敢想。” 外面的雪花下得有点大,林阔雪出总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和席先生说好的两三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 为了再快一点,林阔雪没有叫司机,她自己开车,飞快地穿过莫林塞港城的大街。 看着被夕阳浸染的港城,想到席先生还在自己的房子里,她的心一片雀跃,恨不得车子再快一点。 停了车,林阔雪的身影迅速地下了车门。 当她走进房间时,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了,她的眼中露出冰冷的失落。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她期待着的人。 桌上放着一张便签纸,她紧张的手拿起纸条。 ——对不起,雪儿,我必须回国内了。 林阔雪冷笑着,颤抖着手放下纸条,她低下头,试图平息胸腔中的怒火。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 一片瓷器和花瓶摔破的声音,昭示着这怒火的余烬未消。 【作者有话说】 席先生这样的话,后面一定会被雪儿好好“教育”的,OK手势。 第二十五章 (偏剧情) ◎上升·回国◎ 林氏总部。 部门会议上,众人面色严峻,心中直打鼓。林阔雪最近的气压压的底下的人喘不过气。 “这是当初找第三方审计的合同,还有这个项目的调研报告……还有几个组长提出的最新的解决方案。”秘书庄笙把文件一一放在林阔雪面前。 林阔雪站在长桌一端,拿起解决方案,长指快速翻过文件,眉眼拢着冷冽的阴影,纸张翻动的锋利声响割破了这寂静的空间。 几个组长脸上冒着虚汗。 林阔雪看着方案,每个字都像在跟她作对,让她浑身焦躁,手指越翻越快,越看越是感到胸膛中的怒气翻腾,难以平静。 真是蠢死了! 昨天为什么要把他一个人丢在别墅里!就应该把人一起带到总部,这样,席先生就不会有机会逃跑,她今天就不是在这里无能为力地狂怒。 偏偏就是有一些事绊住她的脚步,让她追也不能追! 让她查出来整件事的罪魁祸首,一定要让付出代价。 她眉头一拧,把手里的文件通通扔到光滑的桌面上。 碰撞声在死一般的会议室里发出枪膛炸裂般的声响。 虽然没有释放信息素,但那可怕的alpha威慑力,也让人心里直打鼓。 部门内的老员工已经在林阔雪手下磨砺得多了,还能承受得住,只是那两个刚刚调来总部的新晋人才被吓得不敢抬头,埋在桌子下偷偷流泪。 因为是最近要收购的一家药物公司出现了问题,在前期严重错估了其价值,还好及时发现问题,让银行冻结了交易资金,才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 现在怀疑是公司有人里应外合,骗取巨额资金。 现在要处理整件事,就是很麻烦。 林阔雪生气那是自然的,只不过,往日比这还大的问题都出现过,那时候他们这位年轻的部门总监可是异常冷静,没有像今天这样大发雷霆啊。 林阔雪坐在椅子上,手心掠过头顶上的碎发。 心烦归心烦,她也知道自己的脸色会给底下人造成不必要的压力,于是驱散了会议。 众人如临大赦,悄悄松了一口气。 会议室里只剩林阔雪和庄笙。 庄笙道:“之前您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一部分了。” 林阔雪没有抬头,伸手接过她递来的文件袋。 只有一张报纸,还是复印的,上面带着新油墨的味道。 “十八年前,您遭过一场勒索绑架,当地的政府为了维护当地文明口碑,没有让媒体过多的发酵,很少人知道来龙去脉,现在关于这件事情,也只能在当地的报社里找到一篇小小的报道,而且,还查不到罪犯的消息。” 林阔雪看着报道上的一字一句,脑海中却一点印象都没有,报道上也没有提及自己的名字,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唯一的线索也就是自己外公的名字,因为外公是国内著名的教授,所以报道中提及,被绑架的孩子是秦教授外孙,仅此而已。 但是外公和母亲也没有和她说过这件事。 “警局难道没有档案吗?”她问庄笙。 “没有,查不到档案,而且办这件案子的警员们要么出国,要么患了痴呆,要么因为受贿蹲进了监狱,总之很难追踪到当年的真实情况。” 林阔雪皱眉,她思绪一转:“席家呢?这些事情和席家有关联吗?” 席先生说过,他曾经在外公家住过一段时间,也和自己接触过,联想到他一直以来对当年之事讳莫如深的态度,林阔雪很难不把他和这件事关联起来。 当然,她并不认为席先生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庄笙似乎没有想到这方面,怔了一下:“好的,我去查。” 林阔雪站起身,思来想去,她查到了席紫的号码,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的语气有些诧异:“林小姐怎么突然会打电话给我,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合作吧?” “当年,席先生在我外公家住过一段时间,我想知道那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我只能说,我们全家人都后悔当初让席英到秦教授家。” 林阔雪紧声道:”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事情,席英既然没有主动提起,我当姐姐的也不想插手,不过,你都到Y国了,何必要管过去那些事呢?专注你的事业吧,免得辜负了他这么一片苦心。”她的话中带着点怨气。 似乎这怨气还是对着林阔雪的。 电话结束。 还是一无所获,仿佛有人在她面前密密麻麻地织了个网,搅乱她的思绪。 林阔雪眼神微沉,要怪只怪自己还不够有实力,所以她想知道的也就不会知道。 好吧,既然所有人都不想告诉她真相,那她只能爬到更高的位置,到时候她一定要弄清所有事情。 之后这件事也就暂且被搁置。 林阔雪下班的时候,看见放在车里的那件灰色大衣,是席先生落下的。 她拿过大衣,心里极其不甘,就这么着急离开,连外套都不拿,不冷吗? 不过,在易感期那几天没有听见席先生咳嗽过,这让林阔雪感到稍微的放心。 她埋首在大衣领口上,闻到香熏后留下的淡淡灵犀香,除此之外,已经闻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那天晚上,林阔雪把大衣放在床上,抱着睡着了。 从那以后,林阔雪基本成了工作狂,对事业专注到了极致,把林家人都吓得不轻。 甚至连家主都劝她要小心身体。 林阔雪知道自己停不下来,一停下来,她就容易胡思乱想。 她就会立刻涌起回国的冲动。 后来,收购项目的事情也被清查出来,是老二派的几个高管暗中做的局,主犯就是林二爷的二儿子,那家工厂的幕后持有者实际上也是他自己。实际上工厂早已连年亏损,为了让林氏总部花高价收购,他不惜做假账,做假的出口量来制造盈利的假象。 幸亏发现的及时,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林阔雪暗中把资料做了整理,没有任何预兆就交给了警方。 等到警方到总部拿人,林二爷才知道这件事,此事也惊动了整个林家。 Y国对于这些经济罪犯的量刑非常严厉。 林家二爷要保人,动了多少人脉,老大派那边不可能给他机会,两方拉扯到最后,林二爷也没有把人捞出来。 就此林家老二派伤了元气,董事会重新洗牌,老大派的实力愈加强盛。 林阔雪在董事会的地位越来越稳定。 两年后。 莫林塞港又下起雪,林阔雪站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前,映出一双锋芒冷厉的眼眸。 这是她离开席先生的第七个年头。 两年前,他独自离开后,林阔雪没有和他联系过,倒说不上是怄气或者别扭,是攒劲。 她心中藏着那一股劲,怕一联系上,一听到他歉然的声音,自己就心软了,这股劲就泄露了,溃败了,她要把这股劲攒到见面的那一天。 借着这股劲,她才能日日循环往复地要求自己,去追求更高更远的位置。 上个星期董事会议上,林阔雪成为董事首席的候选人。 林氏总部的管理模式和其他集团不同,首席的位置每隔十年要进行投票推举。 这一届首席就是林家二爷。现在,老大派都希望她能成为新一届首席。 道喜恭贺的电话此起彼伏。 庄笙接过电话,把名单一一记录下来。 不知为何,林阔雪只觉得烦躁,她越接近高峰,越觉得内心空虚,越是感到孤独和悲哀。 她很想席先生。 林阔雪已经打定注意,这一次不管竞选首席的位置成功与否,她都会立刻回国找他。 她已经等不及了,再等下去,她绝对会疯。 “总监,生药公司传来消息,最终版的合成剂已经开始进入临床试验,如果顺利,很快就能投入生产。” 林阔雪走到办公桌前,听着庄笙的报告,机械式的在文件上签了名。 研究信息素合成药剂花了人们十几年的时间,辗转于多家生药科技公司,几年前林氏集团拿下最后的接力棒,将药剂趋于完善。 忽然,她的脑中划过什么光点,使她签字的手顿了一下。 “如果……把alpha的信息素合成剂打在omega身上,会是什么样子?” 庄笙有些不明所以:“会把omega原本的信息素变成带有alpha特质的信息素。这不就是合成剂的作用吗?” 林阔雪放下笔,还记得那一年高三的时候,在报道厅闻到的那股荔枝酒味道,就是omega的信息素,绝不会错。 后来她在席先生身上,闻到了同样的荔枝酒香味,然而却带着alpha的特质。 她的心里一阵狂跳,为什么她现在才想到。 林阔雪问庄笙:“你记得,最开始提出研发合成剂的是哪一家生药公司吗?” “是席家的公司,不过席家在这方面没有盈利,把项目转卖出去了,经过几次才到了我们林氏。” 林阔雪低着头,一言不发,冷冷地盯着自己签了一半的名字。 所以,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席先生绝对是最早拿到信息素合成剂的那批人之一。 “我要回国,就现在。” 庄笙看着她阴沉沉的眼,不敢细问:“好的。” 林氏的私人飞机滑过雪色弥漫的莫林塞港,向东边而去。 一天后,林阔雪就到达席先生所在的A市。 庄笙已经备好了车。 前往别苑的一路上,林阔雪看到了这座城市的变化。 但愿别苑中的你还一如昨日。 【作者有话说】 不是故意卡在这里,是我太困了,真的撑不住了,别打我。 第二十六章 ◎你是omega?◎ 席先生所在的城市还没开始下雪,但清晨的风已经带着湿寒的冷气,让人不禁打一个寒战。 前院里,清江弯下腰把畏寒的花草往暖厅里面般。 忽然前面出现一双气质高雅的黑色高跟鞋,他抬起头,先是愣了一下,之后惊喜道:“啊!是雪儿小姐?” 林阔雪笑道:“是我啊。” 清江往里面边走边喊道:“席先生!赵姨!雪儿小姐回来了!” 这声音惊动了在二楼房间的席先生,他走到窗边,看见楼下前院里林阔雪的身影。 他眼中展现出单纯的喜悦,眸珠也含着温和的光芒,但随后他意识到什么,眉头微紧,心中纷乱而脸色凝重。 他走到床边打开柜子,在里面找出尘封已久的一盒药剂。 这是alpha信息素合成剂,自从林阔雪走了之后,席先生基本上没再用,除了两年前去Y国看望林阔雪,他才打了一针。 现在,他必须又要重新开始了吗? 楼下,赵姨也连忙跑到玄关口,喜上眉梢:“真是雪儿小姐啊,变化真大,我都快认不出了。” 林阔雪看见赵姨,心里也生出亲近之意,同时感慨,别苑里的所有人事物好像都停留在她离开的那天。 连时光都停滞不前,仿佛这里的世界一直在等她回来。 赵姨高高兴兴地从柜子里拿出两双新的棉拖,让林阔雪换上舒服的鞋子,连在林阔雪后面的庄笙也照顾到了。 林阔雪换上室内鞋,径直往二楼走去。 赵姨也附和道:“席先生在房间里休息,看见雪儿小姐,他不知道会多高兴呢。” 实际上,林阔雪的脚步早就无法隐藏她此刻焦急的心情。 她的眼中看着席先生的那间房,展露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房间内,席先生犹豫了片刻,知道他不能再耽误了,还是将药剂打入了针筒。 尖锐的针尖上挂着一珠透明药液,映着他英俊而微微苍白的脸。 可惜在最后一刻,推门而入的声音映出来人不耐而焦躁的心情。 席先生拿着针筒的手顿时僵住。 林阔雪一进门,看见席先生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药剂。 这时候她真的宁愿自己来时的猜想是错的,如果,她的猜想是对的,这说明,席先生一直在用药物伤害自己。 无法抑制的怒意和不甘在胸膛中源源不断地涌上。 现在只要一点点火光,这火山就要爆发了。 “你是omega?”她的声线如同绷紧的弓弦,她的目光比弓上的箭簇还锐利。 她的脸色也愈发可怕,像刚刚出土的青铜器,又阴又沉,带着岁月积压已久的怒意。 席先生从没见过她这样的脸色,其实,在刚刚,他也犹豫过坦白,或许不该再瞒下去了。 他也知道林阔雪必然会生气,只是没想到她的反应比意料中的还要严重许多。 在林阔雪紧紧附着的阴冷目光下,席先生点了点头。 “抱歉,雪儿……” 他话没说完,看见林阔雪转身到门口,关上了房间门。 从门关上的那一刻起,一股疯狂的alpha信息素已经从她身体中疯狂流窜出来。 这是林阔雪稳定期后,第一次主动散发交合信息素。 S级alpha的交合信息素,就算是平日里的轻微泄露,也能让omega消受不起。 更何况是现在源源不断地主动散发,任何一个omega都无法逃脱其掌控。 席先生的脸色已经变了。 林阔雪走到他身边,把药剂从他手里拿下扔进垃圾桶,尖锐的玻璃破碎声,带着alpha怒火的余烬。 她握住他轻微颤抖的手,温暖的唇吻着他的脸颊。 席先生这才反应过来:“雪儿……” 未说完的话被一个强势的吻截取。 林阔雪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指节抬起他的下巴,使他张开口,好让她的吻长驱直入。 这个吻太强势冷酷,alpha得天独厚的力气似乎也在接吻上呈现优势,纠缠起来,你没有一丝避让的机会,柔韧的舌尖扫荡之处几乎没有他招架的余地,只有乖乖张口迎接的份。 吻势越渐缠绵浓烈。 林阔雪越吻越喜欢,忍不住在他柔软的唇内侧轻轻咬了咬,只不过柔软的部位更容易激起她内心的欲望,吻势更显得咄咄逼人,不留余地。 这个吻持续很长时间,席先生觉得呼吸越来越艰难,她的指尖按着他的脸,一点点津水沿着唇角濡湿了她的手。 林阔雪稍稍退让开,双手依然紧紧抓着他,见他喘着气息,唇上湿润殷红,平日从容的眼中也已经一片茫然,不禁心里一软。 不过这个吻她还意犹未尽,她对他的惩罚也还没有开始呢。 林阔雪重新压下去,两双唇紧密贴合,这一次,她的吻势渐渐温柔,手心也不断摩挲着他的后颈,压下他衬衫的后领,隔着皮肤揉过腺体的位置。 这个时候,林阔雪隐约闻到他身上散发的荔枝酒香味,是带着omega特质的信息素。 是她多年前在报告厅里闻到的那股信息素。很显然,是alpha的信息素引出了omega的信息素。 大概连席先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散发的信息素中带着浓烈的求欢意味。 林阔雪的眼神已经变了,当年的她第一次闻到就无法抵抗这股信息素,如今的她看着心心念念的人,也只会越陷越深,在这股信息素作用下疯狂而无法自拔。 这时候,席先生竟然开始回应她,他仰起头用柔软的舌尖去试探,去触及她的口腔,去应承她的攻势。 林阔雪真的要疯了,她的手在他耳后和脖颈处留恋,在他锁骨和肩膀上不断摩挲安抚。 房间里充斥着alpha与omega交缠的信息素,沐浴着彼此的灵魂。 “天啊……席英……席英……”林阔雪低低地念叹着他的名字,不间断地在他后颈上亲吻,留下绵绵密密的吻痕。 林阔雪早就不再清醒,更别谈理智,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本能,把他藏进自己怀里,让他独属于自己,成为自己的omega。 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无法阻止她这么做。 她鼻尖凑近,隔着皮肤用牙齿轻轻含咬着腺体。 席先生埋首在枕头上,感觉自己被野兽的牙齿攫住了生命,腺体一片发热。 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颤抖着闭上眼。 她咬破了那片纯结无比的肌肤,omega的信息素立刻在她口齿中肆无忌惮地扩散开。像喝着一杯垂涎已久的荔枝酒,一寸一寸地往下饮尽。 林阔雪的胸膛剧烈起伏,一种爽到极致无法言喻的感觉通过每一根神经,传递到每一个身体细胞,让她浑身战栗。 这种上瘾的感觉使她瞳孔一瞬间扩张,甚至让她出神了好一会儿。 “席英……席英……”她喃喃低语,眼中透出深邃又痴迷的眸光,将额头抵在他后颈,呼吸快而沉,脑海中依然沉浸在这种强烈的感官中。 她下意识地以舌尖轻轻舔过颈上的皮肤,感受到柔软的腺体随着席先生的身体在轻轻颤抖。 席先生用艰涩的声音唤她:“……雪儿?” 用这种腔调喊她的名字,会把人逼疯的。 林阔雪的唇瓣在他脸庞上轻轻滑过,闭上眼轻叹道:“怎么会那么甜?” “什么……”席先生睁开眼,露出迷离茫然的神色,这一画面冲击,让林阔雪毫无抵抗之力,她幻想过的画面远远不及这惊艳现实的百分之一。 林阔雪竭力亲吻他,她那热情横溢的指间携生着一片片泛滥的花瓣,席先生经常感到无所适从,心慌意乱,又总是不能自禁得沉沦其中。 中午的一丝微弱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流进房间。 她用指尖缓缓抚过他颈后的腺体,引起他微微颤抖。 “我是唯一碰过这里的人,对吗?”她一向冰冷的眸珠,此刻隐含饱满的热情和期待,同时希望他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答。 席先生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良久后才声色沙哑地回道:“……不是。” 忽然,他感觉林阔雪周身的气质凛然一变,尽管她的神色依然温柔,但可怕的领地信息素已经开始蔓延。 “还有谁呀?”她的眼睛在哄着他,她的内心却早已陷入焦躁的风暴中。 “我是说医生,还有每年体检的护士?”席先生意识到她的意思,连忙如实道,他的眼角还泛着红,他的气息还不稳。 房间内,alpha的信息素还在霸占着空气,浸入他的肌肤,完全让他无法正确思考,但他真的太累了。 林阔雪愣了一下,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她笑着在他身上亲了亲:“天呐……乖得不像话。” 席先生比她大了好几岁,为人处世也很得体成熟,只是其思想和私生活却都像白纸一样纯净,不得不说,席家的地位和席家人的保护欲都把他保护得太好了。 “雪儿,你在说什么……”席先生在她面前昏昏欲睡,他累的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只是被一个小自己九岁的女孩说乖,他觉得有点尴尬。 林阔雪暗暗地笑:“我知道,我错了。” 她握住他疲软的手,在干净修长的指间留下印记。这是她早就想做的事。 以后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因为席先生整个人都是她的,意识到这一点,简直让林阔雪感到心花怒放。 突然,她又想到什么,刚刚和席先生只是进行了临时标记。 因为一个终生标记会让omega的身体产生排斥反应。尤其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而自己还是S级的alpha,林阔雪怕他会因此难受,才退而求其次,强忍着只给了一个临时标记。 现在,她有点后悔。 林阔雪眼里充满了侵占的意味。 她气息微急贴着他的颈侧,温柔道:“现在才下午,席先生,还没到睡觉时间。” 第二十七章 ◎激怒·终身标记◎ 席先生睫毛动了动,睁不开眼睛。 林阔雪见他那软绵绵无力的模样,分明已经累着了。 经过一整日缠绵后,他那张微微苍白的脸庞显出一片明显的红,看起来倒是气色好多了。 这时候,她才能静下心来仔细盯着他看,见他下颌骨的线条比起两年前还更分明,似乎是瘦了,眼角上还嵌着一丝生理性的泪痕,他柔软的下唇被她咬破了一点,脖子上也被她爱抚关照了许久,显出几点番茄红的痕迹。 这些全是她最满意的徽章。 林阔雪越看他那张脸,越是感到焦渴不已,这可是七八年来魂牵梦萦的一张脸啊,信息素蠢蠢欲动,心里一片不安分的躁动,偏偏席先生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睡在她身边。 林阔雪忍不住又低头亲吻他,随后她按耐住自己心中的炽火,勉强睡了一阵,天还没亮,又早早醒来。 醒来时见身边的人还没醒,她又从衣帽间里拿了一件席先生的浴袍,到浴室去洗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庄笙正在外面敲门:“总监,我把早餐放在门口了。” 看来是庄笙了解她,如果是赵姨,一定会上来让她们下去吃饭。 林阔雪把早餐端进来,现在她真的一刻都不想离开席先生。 她看了眼垃圾桶里的针剂,旁边还有药盒她捡起盒子,看了一眼,因为是学生物科技的,林阔雪一眼就看出其中两种成分对身体的免疫有影响,长期使用会加重副作用。 她的心猛然往下沉,意识到事情远比自己想的严重。 林阔雪又走到书桌旁,找到了一份病历书。 打开一看,脸色越发不佳,心情越发沉重。只见里面夹着好几张CT检查图和血液化验结果和各种科室的报告表。 这本病历本的开始日期是三年前,但病情最严重的时候,应该是在她刚离开那几年,所以,她才会看到他一直咳嗽。 【患者因为过度使用信息素合成剂和抑制剂,破坏免疫系统的平衡,造成免疫力下降,引起肺部感染和慢性疾病,久咳不愈,肠胃疾病加重,影响日常生活。需调整生活作息,营养均衡,禁用任何信息素类合成剂,以免病情加重。】 这段话是一开始医生写的医嘱,可这期间,席先生还去Y国找过她,并且无视医嘱,用了合成剂之类的药物。 她只知道席先生这几年身体不是很好,但却不知道他是因为滥用合成剂造成的。 她当然也清楚,席先生这么做的原因,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早知道这样……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呢? 林阔雪胸口堵的不行,差点把眼泪掉出来。她沉住一口气,继续往后翻。 本来已经快好的病症,在两年前又开始进行抽血化验和肺部检查,药物治疗一栏也繁重地多了一堆药物名称。 如果她没猜错,两年前来见自己的时候,席先生用的就是信息素合成剂。 甚至就在早上,他还妄想再来一针。 林阔雪低着头,手撑着桌沿,从紧迫的肺腑中缓缓地挤出一口浊气。 席先生睡了好长一觉,至少睡了十个小时,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光亮透进来,桌上的早餐还冒着丝丝热气。 他看见林阔雪站在床边的桌子,低头看着桌上的病历本,面无表情。 席先生心中一紧:“雪儿,你在看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注射合成剂?” 席先生沉默了半晌,见她那俨然的脸色,知道她今天是一定要把事情弄清。 他道:“因为我是一个omega,而那时候你在初显期,信息素不稳定,我不能影响你,也不想我被你的信息素影响,所以才这么做。” 一片寂静的阴云覆盖了窗外的天空,房间内的光影暗下来,林阔雪站在昏沉的阴影下。 席先生看不清她的脸,也知道她现在的脸色一定非常不好。 “你知道自己注射了多少信息素合成剂吗?” 她声线平缓,倒没有想象中的情绪波动。 “……我忘记了。” “那年我高考的时候,擅自做主用了催化剂,当时你很生气,你说我有很多选择,我不应该去伤害自己的身体,我一直都记得。”她的声音越来越冷,声线越来越紧绷,使人感到压迫。 席先生低声道:“那不一样啊。” 林阔雪走过来抓住他的手臂,盯着他的眼睛:“什么不一样?你自己的身体就不重要吗?你为我做这些事情,难道我就能心安理得吗?” 席先生看见她眼睛微红,眸中充斥着浓重痛苦的情绪,心里惊了一下:“不是的,雪儿,虽然有副作用,但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 她的声音再也忍不住颤抖:“为什么宁愿这么折磨自己,也不愿告诉我,你是omega,如果你肯告诉我,我会和你保持距离的,我也不会那样不懂事,让你一次次伤害自己。” “一开始只是想让你顺利度过初显期,而且,我不知道这种药会这么影响健康。” 林阔雪立刻反驳:“你胡说,这种药是你们席家最开始生产的,你怎么可能不清楚它的副作用?如果说,是为了让我好好度过初显期,那为什么我在稳定期后,你还要继续用这种药!?” 席先生的眼神显然怔了一下,他脸上出现一种近乎羞愧的犹疑,之后他转过脸,避开她锋利的目光。 “因为,说到底是我欺骗了你,而且,你不是说……你很讨厌omega吗?” 林阔雪冰蓝色的眸珠惊愕地看着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猛然站起身,在房间里懊恼地来回踅折:“那是因为,我以为你是alpha,如果你说你是omega!我肯定说我讨厌alpha了,我在你面前的一切言语!一切行为!都是为你而定义的!你知道吗?” 她的声音洪亮,语调匆匆,尾音也十分急促,尽管如此,也无法把心中的怨气抒发百分之一。 席先生沉默良久:“我……我真的不知道,而且……对不起,雪儿,不管我是什么性别,我觉得,我们的关系都应该再慎重一些。” 此话一出,林阔雪停住了脚步,她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明明是喜欢我,明明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为什么要再慎重?已经过了七年了,还不够慎重吗?” 可席先生始终不愿意说出他的顾虑,只是道:“因为,有一天,你会后悔。” 这句话显然彻底挑动了alpha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 她这些年强忍在内心的情感和思念,以及得知他为她这些年所遭受的那些病痛折磨,甚至今天席先生看似绵软实则伤人之极的那些话语,怨气、心疼、不解、难过、怒火,所有的情绪糅杂在一起,通通挤压着她的胸膛,已经无法疏解。 席先生感到周围陡然冰冷的气压,他听见林阔雪自嘲地一声冷笑:“是呀,我昨天确实是太心软了,我早就该对你做终身标记的。” 席先生看见她的脸色阴沉而冷酷,她从没有用这种眼神看他。 这让席先生的心往下沉。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alpha的信息素已经侵入了四周的空气,以他为中心不加剧浓郁。 席先生的身体一僵,这信息素和昨天的不一样。 这是占有欲极强的领地信息素,对omega而言,将毫无抵抗之力。 上次在Y国,他已经领教过了这种信息素的可怕。 林阔雪抱住他。 席先生感觉她用细腻的手心摩挲着他的鬓角和耳朵,沿着他脸庞的弧度一直缠绕到他脖颈,直到她握住他肩膀,而后手指渐渐地收紧,紧紧地深深地仿佛要嵌入他骨头。 她俯首亲吻他肩膀和脖颈上柔软的位置,长发轻轻地滑过他的手臂。 席先生仰起头,好让她吻得更深更重。 信息素越渐疯狂。 他感到身体一阵阵的发烫,有什么无形的力量从他的身体深处急欲攀展出来,是他自己的信息素已经被牵引出来。 他的唇齿抑制不住的颤抖,好像很冷,让他浑身往她怀里靠近,又好像很热,热得他额头沁出薄汗,唇上红红一片。 “雪儿……我很难受。” “马上就让你舒服。”林阔雪垂眸,睫毛之下一片暗影,她的牙齿咬住他的后颈,轻轻一扯,昨天还未恢复的咬痕又深了一分。 她甚至恶劣地故意牵扯最敏感的部位。 席先生像受惊的动物一样抱紧了床被。 林阔雪从后面抱住他,声音既温柔又决绝:“这些年,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是,这一次,我要让你彻底成为我的私有物,这样我才能稍微放心。我让你知道,我究竟会不会后悔。” 席先生一向畏寒,所以每年刚入冬,壁炉里就早早点了火,房间里一片暖意,一条轻而暖的蚕丝被凌乱地滑下,半挂在床上。 席先生的右手垂在上面,被林阔雪抓在手里紧紧交握。 在他指尖和骨节上还散布着暧昧的红痕和咬印。林阔雪还不满足地将他的手放到唇上再次亲吻。 “就算是omega,席英的身子是不是也太可耻了?”她的气息落在他耳后,手臂绕过他身侧轻轻按住他胸膛。 席先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她抱在怀里多久,不知道两人的信息素已经交缠多久。 他只感觉自己的喉咙沙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是被她照拂过。 在这期间,林阔雪还喂他吃饭,喂他喝水,但她不允许他离开房间。 第一天的林阔雪有多温柔,现在的林阔雪就有多可怕。 夜色温柔,席先生从睡梦中清醒,感到林阔雪正紧紧抱着自己的腰,将他完全禁锢在她怀里。 此时不知是第几个夜晚,林阔雪不再释放任何信息素,她只是单纯地要他。 “好了……气消了吗?”席先生声音细微,他恐怕经不起再一次折腾了。 这几天他已经被快意折腾到麻木,就算如此,每一次林阔雪的手碰上他,他的身体就仿佛不属于自己,无法控制颤抖的身躯向她靠近。 “亲爱的席先生,你觉得呢?”林阔雪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听起来她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也丝毫没有消气的迹象。 席先生神色一变,无奈地发现,她的手又开始攀上他的膝弯。 他闭上眼,现在他连迎合都没有力气了:“雪儿……停下。” “席先生的情热期是17号,马上到了吧。”林阔雪忽然俯身在他耳边道。 席先生惊愕地睁开眼。 林阔雪微微一笑:“病历本上写着呢。” 第二十八章 ◎情热期·安全感◎ 林阔雪见他那疲倦的模样,就算之前有天大的火气也被心疼取代了,为了席先生的身体,她也该克制一下自己了。 不过,她还没有真的消气。 “先睡吧,我今天什么都不动,什么都不碰。”她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把庄笙发给她的重要文件打开,准备把重要的事情先处理掉。 “雪儿,你不睡吗?”他的半张脸庞陷进柔软的枕头,只露出半张明朗俊爽的脸。 他微微一笑,眼睛仍含着眠梦般的软意,他的眉目充斥着深海般辽阔的天地,唇瓣的弧度自然而柔软,带着一点质感纯净的红。 席先生只是担心她,毕竟这几天她也睡得少,因此由此一问。 但此时还并不知道他即将迎接怎样的狂风暴雨。 林阔雪正在回复文件的手一顿,她缓缓深呼吸,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你睡吧,不用管我。” 怕席先生的身体遭受不住,她还是强忍住了体内焦灼的冲动。 该死的,究竟是故意要钓我还是真的毫无自知之明。 虽然说S级alpha的精力超乎寻常,但也是有限的。 偏偏她对他,几乎有着无限的欲望和精力,那张脸,让她无时无刻想要狠狠侵犯。 要是现在说再来一次,他会不会哭呢?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立刻引爆了脑子里那条本就岌岌可危的神经,她的瞳孔一紧,屏幕上面的字体一个个像活了一样,扰乱她的思绪,她的心思又开始悠悠飘浮,她的余光却紧紧落在他身上。 席先生听见她疏离的语气,见到她冷漠的脸庞,知道她大概还在生气。 他的眼睛动了动,渐渐地收敛起笑容。失落的情绪柔和了他英俊的眉眼,唇上的颜色像捏碎了的蕊粒。 见他那模样,林阔雪眼帘一抽,猛的合上电脑。 席先生看见她走近自己。 他再熟悉不过那种眼神,那双眼中带着惊心动魄的占有欲和满满欲溢的炽热。 这些日子,他已经在这双眼睛下被折腾到筋疲力尽,无力翻身。 他现在明明并没有任何邀请她的意思。 “等等……雪儿。”他刚要坐起身,林阔雪已经先一步压制住他的肩膀。 一个又深又有力的吻随之而来,紧接着的是浓郁的信息素,原本已经脱离了信息素掌控的席先生,再次被alpha汹涌的沉香气息淹没。 在这节眼上,席先生竟还竭力保持理智,想临时熄火:“等等,雪儿……这之间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只是声音渐轻渐软,最终戛然而止,眼眸颤抖着便溢出泪光来,因为林阔雪已经抱紧了他,咬住了他后颈的腺体,为所欲为地汲取其中的温柔。 她早就压不住心里那股邪火,席先生一切推托在她眼里只是火上浇油,欲拒还迎,现在她非让他哭出来不可。 她为人做事向来是如此,决定了的事,一股劲绷紧了,就要进行到底。 席先生早就疲累不已的身体,此刻被酥麻的快意笼罩了浑身感官,他再也说不出什么字节,连瞳孔都无法凝聚视线,只是不自觉地抓住了她的手。 并且这臻至极境的快乐不断蔓延,直到他脑子里一片混沌。 一片生理性泪水从眼角溢出,汗水从额头鬓角细细渗出,汗水和泪水互相融合晕湿了他的头发。 林阔雪近乎痴迷地看着他,这种惊艳的视觉感官,让她的心饱满膨胀,不断泛出美丽的涟漪。 虽然是个omega,但席先生的脸庞弧度和走势都并不是传统omega的那种柔美感,他的长相和骨相都十分英俊贵气,肤质细腻干净,尤其是他从容自持的气质独一无二,让林阔雪一见便深陷其中。 她吻着他颤动的肩胛骨,轻声道:“七年前……不,是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想标记你。” 席先生迷茫中睁开眼,眼泪模糊了视线,想说什么但无法开口。 “在医院看见你的时候,我的信息素就开始躁动,当时你也是被我的信息素所影响,才会急着离开,对吗?” 她靠近他的脸庞,急着要他回答。 看着她自信又咄咄逼人的眼睛,席先生眸光迷蒙,带着温柔的劲,舒颈亲了她一下。 然而,他立刻后悔了。 这一亲吻过后,林阔雪的眼神即刻变了,似乎什么线在她脑子里崩断了,她放在他腰间的那只手,力道也由放松变得紧迫。 “雪儿,你等等。”席先生皱眉,他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林阔雪仿佛听不到他的话,现在就只有alpha的强烈本能在驱使她,她要将他占为己有。 席先生感觉到体内悄然发生的变化,林阔雪大概再次在他身体里进行了标记。 哪怕如此,林阔雪也没有就此停下。 席先生不知自己坚持了多久,不论他怎么说,林阔雪都始终不言不语,到后来,她只是不断喊他的名字,亲吻他的身体:“席英……席英……我的席英……” 直到他最终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又是熟悉的那种感觉,他被人从身后抱住,林阔雪细腻优美的下巴还在蹭着他的肩膀。 这一次,他大概睡了有十几个小时,窗外的天空又亮了。 席先生懒得睁开眼,浑身酸痛,连丝毫怨怼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阔雪轻声道:“起来吃点再睡吧。”语气中竟然带着担忧。 毫不意外,他的声音又开始沙哑了:“……不想。”吃字都省略了。 反正吃了饭,也只会被林阔雪再次当成泡芙。 S级的alpha,那种疯了一样的劲和永动机一样的精力,他算是彻底见识到了。 唉…… 林阔雪看着他那眉间紧锁,一脸苦恼的模样,真是难得看他这样生动的表情,微微一笑,哄道:“就算生气,也要起来吃饭吧,医生说要营养均衡。” 席先生不为所动。 “别担心,这两天不会碰你的,我会让席英好好休息。”她说着,在他舒展洁净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在情热期来之前,好好休息吧,林阔雪心想。 席先生紧锁的眉头终于微微舒缓开,还以为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然而毕竟还是太小瞧林阔雪了。 过后席先生才知道,她让他所谓的休息,并不是偃旗息鼓的余音,而是号角冲锋前的鼓劲。 一切都是为了他更好的迎接情热期,好让她为他进行终身标记。 这两天,林阔雪只是和他一起吃饭,偶尔还会替他处理一些比较麻烦的出口账目,她的办事效率确实高,除此之外,也就是抱着他睡觉。 当然还是不让他出房间一步。 席先生不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 两天后的一个深夜,席先生不意外地来到了情热期。 或许是因为林阔雪在身边的信息素,这一次的反应比以往的强烈。 当时席先生还在沉睡中,熟悉的感觉一袭来,他便意识到情况不对,他放开身旁的林阔雪,起身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抑制剂。 一只手从身后抓住了抑制剂。 “雪儿。”席先生想拿回抑制剂。 林阔雪早就等着这一天,怎么可能放手。 她从后面搂着他的肩膀,侧颈亲吻他脸庞,尽情享受着他因为自己的触碰而引起的轻微瑟缩。 “医生嘱咐不要用抑制剂。”她把抑制剂扔进垃圾桶,轻声道:“我不是在这吗?席英,我是你的alpha,我就在这里,你却在我面前用抑制剂,是在故意让我生气吗?” 尽管两人之间还没有进行最终的标记,但这一步似乎是迟早的事。 “告诉我,我是你唯一的alpha,对吗?”她更进一步,声色温柔,亲昵地吻着他英俊的轮廓。 她这么温柔,但你绝对无法违逆她的话语。 席先生垂眸道:“雪儿是我的alpha,所以我不希望你看见我失态的模样。”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滚烫,唇上和心里一片炽热。 林阔雪差点被他迷了心智。 “亲我吧,席英。”林阔雪手心轻抚着他的颈部,以掌控者的姿态看着他。 席先生侧过脸去亲吻她的脸颊,温柔地触碰她唇角,用质朴的方式亲吻她,一切都如此迷人而动情。 林阔雪的回应彻底颠覆了被动的局面,将吻势带向缠绵。 她的手迫不及待地滑过他耳朵,白皙的手指延伸进他发丝,像几段白玉隐藏进黑漆漆的水墨中,手心顺着头皮往上,满含爱意的抚摸过他的头顶,唇齿间的纠缠又带着恨不得将其据为己有的力度。 她听见席先生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心里满意极了。 他的腺体一片发烫,似乎是因为林阔雪对他进行过标记,所以在她身边,情热期的症状比以往强烈,几乎要吞噬他的理智了。 这时候林阔雪突然离开他,起身走到桌边。 这让他思绪混沌,呼吸急促:“雪儿……” 他想抓住她,以求安慰。 这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颤抖,腔调和余音都绵软之极,林阔雪轻轻一皱眉,真是要她的命。 “席英,别担心,我马上就来了。”林阔雪哄他。 在这难熬的片刻后,席先生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什么微凉的东西抚过住,林阔雪用眼罩挡住了他的眼睛。 黑暗中,alpha那双手的走势无比清晰,感觉洁白坚硬的牙齿轻轻掠过他柔软的下唇,最后在他下颌边缘咬了一下。 席先生浑身一颤,忽然又感觉不到她的方向,他一瞬间茫然无措,竭尽全力想往她身边靠拢:“雪儿……” omega的信息素正疯狂弥漫,表达着他的不安。 终于,一双手抱紧他:“我在这,席英,别怕。” 林阔雪的声音带来无比的安全感。 席先生迫不及待地亲吻她,这让林阔雪欣喜之极,本来只是心血来潮的一个尝试,但效果却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不过,她虽然喜欢他主动,但又不舍得她的席先生陷入担惊受怕的局面。 现在她必须要竭力安抚她的omega了。 比起之前的日子,林阔雪在他情热期时的表现,显然克制多了。 她付出绝无仅有的耐心和温柔,让席先生在她的抚慰下,第一次脱离抑制剂,平稳地度过了情热期。 第二十九章 ◎橘子味的吻。◎ 温暖的水包围着躯体,耳边传来温柔的水流声,仿佛他置身一个充满水汽的世界。 席先生的眼睫动了动,从昏睡中渐渐恢复清醒。 一只手轻轻揉按着他的头皮,力道又轻柔又舒服。 他发现自己坐在浴缸里,林阔雪就在他旁边。因为这是双人浴缸,所以两个人坐着也不觉得拥挤。 她的头发湿润,一片片地覆在她肩膀上,水波荡漾在她肩膀上方。 她还在。 席先生又安心地闭上眼睛。 林阔雪打开莲蓬头,帮他冲掉头发上的泡沫,温暖的水流哗啦啦地顺着他头皮流到他后颈,划过脖颈上面细小的咬痕,或深或浅,新旧不一,尤其是腺体上方,成了重灾区。 林阔雪看着有点儿心疼,于是又在上面嘬了一口。 彩色泡沫顺着水流冲到下水道口。 席先生倚着浴缸,忽然睁开眼看着她,有点回不过神。 “怎么了?”林阔雪温柔一笑,水雾中的脸漂亮明艳,自信洒脱。 “现在是几号?”席先生的声音还带着些微沙哑,最近这些日子真是被折腾得不轻。 在房间里这段荒唐的时光,日月轮换,累了就睡,睡醒了就吃,除此之外,大部分时间就是被她按着为所欲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 在林阔雪强势又温软的滋养下,席先生觉得自己这副被快感浇筑勾勒的身体正渐渐沦陷。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二十一号吧……”林阔雪难得没有直视他的目光。 席先生脸色一变:“什么?”他记得林阔雪回来的那天,是二十三号。 所以,他居然在房间里近一个月没有出门。 席先生按着额头,感觉有点头疼。 “别担心,大家都以为你在房间里休息。”说到这里,林阔雪眼中泛起浓浓的愧疚和心疼。 看来席先生的身体这两年一定是不怎么好,所以,就算是在房间里休息一个月,赵姨他们竟然都深信不疑。 她越想越心疼,忍不住道:“席英……好席英,跟我回Y国,我亲自照顾你,把你的身体调理好。” 她轻声呢喃着他的名字,用唇瓣摩挲着他的脸。 席先生感觉她的呼吸洒在脸颊上又绵又轻,却又十分炽热,闭上眼道:“我的身体很好,雪儿,这两年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再说了,我又不是易碎的瓷娃娃。” 这不是被她折腾了一个月还没怎么样呢。 “你不是易碎的瓷娃娃,我才是,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是真的要碎掉了。”她难得语气这么软下来说话。 席先生有些被偏爱的感觉。 “求你了,如果你不想我碎掉,就答应我,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好好爱自己。” 她的手轻轻抚弄着他的肩背,像守着珍视的宝物一样,她附在他耳边,说话口齿清晰,语气轻缓,像是情人间温柔的低语,最让人动情。 浴缸里的水好像有点太烫了,雾气中席先生觉得耳朵有点烫,心里泛起阵阵醉意:“我知道,之前只是因为不知道副作用有这么严重,我真的好很多了,不要担心,雪儿。” 她的手这样摸来摸去,唇上这样似亲非亲的抚着他的脸,呼吸似有若无地触碰着他的脖颈,真让人难耐。 这种情况,很容易就要擦枪走火,何况林阔雪还是个年轻气盛的alpha。 意识到这点,席先生连忙规避风险:“雪儿,我们起来吧。” “等等。”林阔雪哪里还肯收敛,把他拉回来,二话不说压住他的唇,舌尖伸进他口中。 浴缸里的水溅起了一些,泼洒在两人脸上。 林阔雪吻地入情,贪得无厌地咬住他的下唇,竭力压近他的口腔,但舌尖又温柔地汲取他的一切温暖。 “舌头伸过来。”林阔雪轻声道,不满意他的舌头总是缩在后面。 席先生将舌头探到她口中,被她缠住了一阵研磨汲取,毫不疲倦地勾弄。他的一切都是她的,这么想着,林阔雪的吻又强势起来。 不知道谁的信息素先逃逸出来,房间内的空气充满着旖旎的气氛,让人醉意朦胧。 唇瓣渐红,胸膛起伏,愈吻愈烈,情人耳鬓厮磨,呼吸着彼此的炽热。 席先生说不出话,只能任由她的唇齿侵占纠缠,浴缸里的水波荡漾起来,水上的一点泡沫沿着水面溢出去。 一丝暧昧的水珠牵连在两人唇角边。 “雪儿……”席先生抱住她。 林阔雪的手在他腰间已经不知眷恋多少回,她的鼻间嗅到他湿润的头发,闭上眼:“席英……天啊,我为什么没有早早就标记你。” 每每想起自己浪费了七年的大好时光,把风华正茂的席先生丢在房间里“守寡”七年,让他泡在抑制剂里过日子,这种感觉就足以让她呼吸困难,悔到肠子发青。 这件事她将永远释怀不了,林阔雪越想越是发狠,席先生像溺水一样,抓紧她的肩膀,唇齿颤抖。 席先生一开始还能让她慢点,到后面也吐不出一字半句。 等到浴缸里的水都要冷了,林阔雪怕他着凉才稍微收敛一点。 底下一楼大厅,清江走来走去,脸色不安,哪怕庄笙在旁边一再保证,他们家先生现在很安全,但清江跟着席先生这么多年,又是席家培养出来的,哪里放得下心。 终于,他毅然站起身,到书房打了个电话给席紫。 席紫那边正在开会,见是别苑打来的电话,不敢有误,暂停了会议。 一接通就是清江犹疑担忧的声音:“大小姐,席先生已经待在房间里一个月没出门了,而且……他跟雪儿小姐一直待在一起。” 席紫听了,脸色一沉:“你现在才跟我说!” 清江也很委屈:“对不起,不过我想雪儿小姐不会伤害席先生的,但是时间太久了,我又担心……” “好了,我知道了,等我回去。” 席紫这几天刚好在国外的分部,要回国至少也要一天。 她挂了电话,眉目间映着薄怒:“该死的林家人。” 清江刚放下电话,但见席先生已经走出房门。 这下他喜出望外:“席先生!” 刚高兴完,却见林阔雪的手紧紧按在席先生腰间,充满着毫不避忌的占有意味。 清江心里一颤:糟了,席家的天要变了,席大小姐非要发怒不可。 赵姨则比较开朗:“席先生,雪儿小姐,刚好,晚餐我也正准备好了。” 赵姨和清江一向是习惯在偏厅吃饭,庄笙也在那里吃饭。 席先生和林阔雪都在餐厅吃饭。 吃饭前,庄笙向林阔雪讲了刚才清江打电话的事,林阔雪知道清江大概是打给席紫了。 “过了一个月才打电话,清江也是真信任我了。”林阔雪笑起来。 自己把席家的少爷标记了,这事可以说是大大的风险,不过,她也没想过要瞒着席家。 无论如何,没有任何事情能撼动她的决心。 餐厅内,席先生坐在餐桌边,扇形窗外一点寒风吹过他鬓角,感受到其寒冷的威力。 一个月不出房门,眼看都快要下雪了。 林阔雪一进来,看见席先生坐在熟悉的位置上,和这七年来日思夜想的回忆叠加,击中她心头。 “怎么了?”席先生微微一笑。 林阔雪坐在他对面,席先生看她坐下来时,和记忆中的画面略微不同,视线也需要抬高了,便道:“雪儿果然又长高了。” “没有多少,一般到了稳定期,基本就不长了。”林阔雪觉得这位置离他太远,起身换了个位置,坐到他旁边。 她特意挑了几样他爱吃的,给他碗里夹过去。 “雪儿,我吃不了太多。” “多吃多补,把瘦掉的肉长回来。”她又拿起一瓣橘子,熟练地剥开。 席先生刚想说话,被她的橘子送到嘴边,犹豫了一下,把橘子咬进嘴里了。 “我忘了,席先生是饭后才吃橘子,先给我吧。”林阔雪心爱极了,舒颈去亲他,把橘子味的吻热切地夺走。 第三十章 ◎席先生的选择。◎ 林阔雪放在桌上的手机不断地响起信息提示音,一顿饭吃得好不安宁。 她看了一眼,把手机关静音了。 席先生也知道她出来一个月是极限了:”什么时候回去?” “你答应跟我走,我们现在就可以立刻动身。“林阔雪把橘子剥好放在碟子里。 席先生笑起来:“雪儿,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你在Y国有你的事业,我也要留在这帮我姐打理好席家的家业。” 林阔雪早有准备:“我知道席家在Y国也有产业,你想帮你姐姐,完全可以把Y国的工作揽过去,我也可以帮你分担一点,不至于让你累着。” 席先生讲出事实:“那需要父母的同意,也许我争取不到这个结果,他们一直不希望我离开国内。” 一听到席先生可能又要和自己分开,林阔雪的心里又涌上不安:“既然是这样,所以当初急着把我推开做什么?” 她显然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为这七年的痛苦分离而生气,甚至夹杂着一丝委屈,所以语气也就焦躁了。 席先生唇瓣动了动,最终也没开口解释,目光介于犹疑和伤感的情绪中,只是道:“抱歉,雪儿。” 看起来他很容易因为林阔雪的一句话而情绪波动。 林阔雪顿时懊恼不已,握住他的手,倾身抱着他肩膀:“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错了,我着急全只是怪自己,我怪我自己这七年没有在你身边,没有照顾好你……你知道吗?” 席先生心里被她的话安抚地一片温暖:“我没有伤心,雪儿,不用急着安慰我。何况,你说得对,我会好好跟姐姐她们谈的。” “别,以席紫的个性,让我自己跟她谈吧,就算你真的不能出国,我也可以想办法把事业发展到国内,你不用想这些,我会想办法的。” 席先生暗暗心想,要想劝服他姐姐可没有那么容易。 她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温柔道:“别想了,吃饭吧。” 当天晚上,林阔雪正在席先生房间里处理远程的事务,席先生在旁边休息。 尽管他一再强调自己根本没有问题,林阔雪执意要他躺在那里,并且表示,会帮他把他的工作一并完成。 清江在门口道:“席先生,雪儿小姐,有客人来了。” 林阔雪走到楼下一看,见是她六叔,林乐洲。 他是从Y国连夜坐飞机赶来的,来的时候,天空正下着雪,他穿着冷色调的大衣,双肩披着雪,眼睛却非常明亮,两道俊朗的眉头还带着夜色的寒凉。 他脱下帽,向席先生道:“席先生,好久不见了,很抱歉,深夜来扰。” 席先生见了他,倒是有点高兴,微微一笑,走下楼梯和他寒暄。 林阔雪也跟着走下来。林乐洲见林阔雪目光紧紧跟着席先生,好像把人看得十分紧张,再见席先生领口处隐约露出的一点红痕,心里一声糟糕,他估计又成了罪人了。 林乐洲看向旁边的林阔雪:“阔雪,现在正是最重要时期,出来这么久,该回去了吧。” 林阔雪道:“我正打算回去,在此之前,要等席大小姐过来,我要和她说清楚。” 林乐洲坐下喝了一口热茶:“不要太乐观,她是不可能任由你把她弟弟带走的。” “这么说,看来六叔很了解席小姐?”林阔雪走下楼梯。 话刚说完,外面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林乐洲走到窗户边,见黑夜中一辆直升机缓缓地降落在别苑后面宽阔的石台上,刮起的风甩得周边草木摇摇晃晃。 机舱门打开,随后一个身影从阶梯捷步走下来。 在灯光下,席紫穿着一套黑色的套装和黑色皮靴,手上戴着操作手套,蓬松的长发自然随意地披在脑后。 机翼刮起的风把她头发吹起,身姿飒爽。 林乐洲脸色微紧:怎么会这么巧? 席紫从玄关走进来,一眼就看见林阔雪和自家弟弟站在楼梯口,几乎没有任何边界的距离。 席先生大概是唯一一个还算高兴的:“姐,你来了。” “是啊。”她露出一个漂亮的微笑,摘下手套扔到玄关柜上,皮质手套发出啪的一声冷响。 当她走进客厅,看到站在另一边的林乐洲,她脸色怔住,随后脸色逐渐阴冷。 她声线咬紧:“我就知道,是你搞得事吧?” 林乐洲装作听不到。 “说话!林乐洲!” 林乐洲靠在沙发上:“噢?原来席小姐在和我说话啊?您太看得起我了吧。” 林阔雪道:“席小姐,我知道你对林家人都不怎么友好,但是我只有一个请求,让席英和我去Y国,只要您答应我,不论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 席紫压着一腔怒火:”让我们席家少爷和你去Y国?你以什么身份在说这种话?” 身为S级alpha的林阔雪当然不会被席紫的气场干扰,她心平气和,自然一笑:“如果非要论身份,因为我马上会和席英结婚,您觉得我是什么身份呢?” 席紫看向席先生,见他也正看着林阔雪,似乎并不知道结婚这事。 席紫笑道:“席英,你也想去Y国?所以,不要爸爸妈妈跟姐姐了?还有爷爷奶奶呢?” 席先生还是第一次面临如此两难的境地。 “等等,席大小姐,你这是亲情绑架。”林乐洲道。 席紫两道目光如电,冷道:“你们林家个个都是管不住下半身的人渣,让我把弟弟交给林家人,你觉得我不疯吗?” 林乐洲欲言又止,心里有千言万语最后也没说出来,最后只有一声苦笑。 席紫走到席英身旁,压下他后颈的衣服,见他腺体上还有被标记的痕迹,眉头揪起,暗骂了一声。 林阔雪把席先生拉到自己身边,席紫的手顿在半空,又诧异又气笑道:“不会吧,连我这亲姐都碰不得了?” 林阔雪搂住席先生肩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向席紫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一切不言而喻。 席紫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林阔雪这恶劣的一面,简直像恶魔一样,在她面前炫耀,席英彻底是她的了。 席紫怔然得冷笑,恨得牙痒痒,她看向席先生,声音温柔:“席英,你告诉姐姐,你是怎么想的,我不强迫你。” 席紫的体贴,让席先生更加陷入两难境地,他低着头,眉心笼着一片阴影。 林阔雪看着他这样,实在不想让他这样为难,竟然先心软了:“不用了,席先生,不用做任何选择,我会回去处理好Y国的事务,等董事主席竞选结束后,基本上时间就能宽松下来,到时候我再来陪你。” 话一说完,林阔雪便向林乐洲道:“六叔,我们现在就走吧。” 她就怕自己再留一刻就会反悔,所以不能再等了。 席先生看着她,眸光藏着深深的眷恋。 说完,林阔雪上楼收拾了电脑和一些资料,不到五分钟就下楼,庄笙跟在她身后。 此时,林乐洲也站起身。 林阔雪下楼时,看见席先生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竟然产生一种心痛的感觉,比七年前她离开他时,还要痛。 尽管如此,她依然轻声安慰他:“我很快就回来了,照顾好自己,等着我。” 席先生却道:“雪儿,我跟你一起去。” 林阔雪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猛的抓住他的手,凑近他:“什么?” 席先生笑道:“我跟你一起去Y国。” 林阔雪眼里的黯淡瞬间一扫而空,被快乐取代。 席紫皱眉:“席英……” 席先生向她保证:“我就去一个月。” 席紫只是沉默,显然被气到了。 席先生接着道:“而且,我们不是经常一个月也见不到一次吗?更不要说爸妈,常年在外旅游,半年不见一次。一个月不见我,对你们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是雪儿……如果她一个月见不到我,她会很难过。” 席紫一时语塞,无话可说。 林乐洲转过脸去偷笑。 “就只有工作上的事情,请你帮我分担一下。” “好,就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亲自去接你。”席紫做了让步。 林阔雪握住席先生的手:“走吧。” 林阔雪几人上了车,赵姨和清江都出来道别,席紫一言不发看着车上的林乐洲,两道毫不遮掩的目光就差把他的脸穿透了。 林乐洲垂着眸珠,没有看她。 等到车子开走,林乐洲才猛然喘了一口气,眼睛红红的有点伤心。 另一辆车上,看见这一切的林阔雪向席先生道:“不知道六叔和你姐是有什么孽缘。” 席先生道:“从中学到大学,他们像彼此的影子一样,从没有分开过,可是,有一天忽然决裂了,就像你看见的那样,姐姐对林先生充满了敌意。” 林阔雪还不知道这一层,不过,她对旁人的事没有什么兴趣,她凑近席先生:“我真的很高兴,你选择了我。” “雪儿,其实我很抱歉,只能去Y国一个月。” 林阔雪双手搂着他的颈肩:“一个月就够了,其他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席先生笑道:”没什么可想的,我们之间没有这么大的阻碍。” 她在他脸上落了一个纯粹爱意的吻:“所以,我就当你答应我了。” “答应什么?” “答应和我结婚。”她轻声细语。 “对不起,我想再等等。” “等到什么时候?”她的唇瓣贴着他耳朵,急切地等一个回复。 “等到你能想起以前的记忆。” 林阔雪皱眉:“是必须吗?” “如果雪儿想不起五岁前的记忆,我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和你结婚。” “无所谓吧,反正这是迟早的事,就算不结婚,你也是我的omega。” 席先生看着她势在必得的样子,本来还有些忧虑,却不自觉露出温柔的笑。 林阔雪便把他抱在怀里,咬住他的后颈:“别这么笑,我要把你藏起来才行。” 【作者有话说】 本文比较短,没有什么复杂的情节,席紫和林乐洲确实是一对CP,之前有小伙伴猜对了,不过,我不知道你们吃不吃这对,如果有小伙伴想看,我到时候在番外写写。 30-40 第三十一章 ◎我又差点失控了。◎ 莫林塞港的夜色优雅浪漫,雪一点一点地下着,江河流进大海,繁华的城市则在灯光的指引下闯入海底世界。 一声陡然袭来的轮船鸣笛声惊醒了黑夜中的城市,同时也惊醒了在睡梦中的席先生。 他猛然睁开眼,额头冒出一片冷汗,浑身僵硬,大口地喘着气。 这鸣笛声给他带来的童年噩梦正紧紧攫住他的灵魂,吞噬他的意识。 林阔雪已经习惯了这偶尔到来的船鸣声,原本并没有影响,只是感觉到身旁人的不安,立刻睁开眼:“席英,怎么了?” 席先生坐起身,抓住她的双臂,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忽然呢喃道:“雪儿还在……可是,小松……小松去哪了……” 林阔雪感觉他的手在颤抖,夜灯下看见他脸色微白,瞳孔涣散,他似乎有点神志不清,她没有见过这样的席先生。 这让林阔雪的心也悬起来,她抱紧他:“没事了,席先生,是不是船鸣声突然响起,吓到你了。” 这不仅仅是林阔雪在安慰席先生,也是因为她被这样的席先生吓到了,心中充满不安,亟需向他寻求安全感。 席先生被她抱紧,眼中恢复清醒,他缓了缓内心的情绪,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雪儿,别担心,我……只是做噩梦。” 林阔雪还是紧紧抱着他不放手,她的手指紧紧揪着他的睡衣。 席先生感觉到她情绪中的不安,知道自己确实吓到了她,轻声道:“雪儿?没事了……” 林阔雪还是不放开他,席先生不知如何快速给她安全感,如何安慰她,他能想到的便是亲吻她,爱抚着她的额头,给她喜欢的东西。 林阔雪被他这样热情地亲吻,原本还不安的眼神立刻变得清澈,她稍稍放开他,看见席先生英俊的脸庞虽然仍带着未退去的伤情,但他眸珠中盛满着自己的身影,带着绝无仅有的温柔。 当他向她露出衷心的一笑,和他那细腻的眼神,融合在一起,就像黑夜与曙光的交融,渗透进她灵魂里。 他总是这样全心全意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快乐。 那一瞬间,林阔雪的眼神深不可测,她觉得自己被这笑判了无期徒刑。 “席英,别这么笑,我会疯的。”她轻声道,同时带着强烈的冲动拥吻他。 席先生真诚努力地回应着她的吻。 考虑到从国内到Y国的时差,林阔雪想让他好好休息,所以今晚她克制了自己的欲望,只以一个深吻强行降下了心火。 一直到天将亮,席先生才在林阔雪的拥抱下得以沉沉睡去。 她看着他熟睡的容颜,目光如炬,如果没听错,刚刚席先生说出了一个名字。 小松,那是谁? 林阔雪的这栋住宅位于港湾边的别墅区,这是林家刚刚开发不久的房地产业,周围人群稀少,安保极好,离公司也近。 也是为了让席先生住的更舒适,林阔雪才会选择这里,从国内回来后,这是他们入住的第一个晚上。 但席先生似乎被这鸣笛声困扰了。 为了席先生,林阔雪决定搬回主家去,那里环境清幽,而且很安全。 初听到这个决定,席先生还有些犹豫,但在林阔雪的目光下,还是点点头:“好。” 第二天,两人就到了洛奢庄园。 庄园虽大,但林家人很多都在外面有自己的天地,常年守在这的基本都是佣人和守卫。 按照规矩,林阔雪还带着席先生去见了家主。 那老人的目光久久地落在席先生身上,冷毅的脸上露出沧桑的笑:“果然是席家的这孩子啊。” 席先生目光闪了一下,恭敬道:“是的。” 老人看向林阔雪:“家族里有规定,没有结婚的话,是不能带任何情人进主家的。” 林阔雪放下茶杯:”请不要随意定论,席英不是情人,是我的未婚夫,再说了,总有那么一天的。” 这个规定她还真是不知道。 “是这样吗?”家主意味不明的样子,既不同意,也不说反对。 这就让席先生的立场难免窘迫而尴尬起来。 林阔雪眼锋冷冷的扫过家主,后者装作看不见。 席先生向林阔雪道:“我先去洗手间吧。” 林阔雪眼神立刻温柔下来:“我马上出来。” 席先生走后,家主立刻啧啧称奇:“你爹当初有你半分情深,也不用惹那一堆债来让我收拾了。” 林阔雪的声线昭示着她此刻心情极度不爽:“别说废话了,如果不同意的话,哨岗的守卫就不会放行,现在在席先生面前故意说这些,您是想找事吗?” “哦?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不结婚呢?”家主揉了揉下巴上的胡茬,无视了她的冷气压。 林阔雪沉默了一阵,闭上眼道:“暂时还没有成功。” 家主惊愕地看着她:“什么?” “没听明白吗?他还没同意。”林阔雪又盯了他一眼。 “真是稀奇!”老人哈哈笑起来。 这些年,随着林家在Y国的势力地位逐渐浮现在媒体上和公众视线中,有多少omega想要挤进林家,甚至不惜用药怀上身孕,哪怕不能母凭子贵嫁进林家,也能得到高昂的抚养金。 随便一个林家的子弟,在外面都是香饽饽,现在,他们林家最优质最漂亮最深情的alpha,居然被人拒绝了。 他感叹:“席家毕竟不是普通家庭,以前那些omega又怎么能和席家的少爷相提并论。” “他不是拒绝我,只是还没同意。”林阔雪强调。 “对对对……”老人笑着。 林阔雪此生第一次翻了个白眼。 林阔雪的房间在庄园右边一栋三层的小楼。 房间的设计新颖高雅,虽然没有常住,但定期有人清扫。 前一天晚上林阔雪打电话过来吩咐过,管家就已经铺上新的床套被褥,茶杯陈列藏品都按照席先生的喜好改变了风格。 抽象立体的灯饰换成典雅的壁灯和水晶吊灯,连书架上的书都换了一套。 席先生站在窗前看着外边山林的雪,一片茫茫。 林阔雪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见外边林子里一片橘子树,现在这种时候,橘子也已经成熟了。 “这种地方居然有橘子树。”席先生感慨。 林阔雪笑起来,席先生不知她笑的意思。 “想不想去看看?” 席先生微微一笑:“好。” 林阔雪给他围上保暖的围巾,把他拉到楼下,坐上车,往那片橘子林去了,车子在雪地里留下两道车辙印。 席先生下了车,抬头一看,橘子都成熟了,在白雪皑皑中格外惹眼。 但因为天气太冷,没有做保护措施,橘子有的烂了,有的被鸟儿吃了,剩下的也都冻坏了。 林阔雪摘了一个橘子:“坏掉了。” 她这几年没有在主家生活,这些园丁们也就懈怠了,没有打理橘子林。 席先生道:“傻瓜,这么冷的地方不适合种橘子。” “你知道是我?” 席先生微微一笑:“我一猜就是。” 林阔雪见他嘴唇和鼻尖都有点红,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拉他上前,用热烈的吻压上他的唇。 雪地里开始下雪,一只松鼠悄悄地探出头,又缩了回去。 这荒郊雪地的,做什么都不方便,林阔雪拉着席先生上了车。 车上,席先生仰起脖子,感觉她炽烈的吻一直延续到锁骨,他抚过她耳朵:“雪儿,我们去房间好吗?” 林阔雪顿了一下,似乎欲望在和理智挣扎。 不过很快,她放开他,坐回驾驶座一脚油门回到了庄园。 席先生被她拉着走在宽阔的走廊下,两人的呼吸在空气中留下薄雾,他感觉到她的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两人的步伐急促而交叠。 一到房间,席先生已经被她按在床头,尽情地索吻,她的手急不可耐地探进衣角中。 他被她吻得眼角泛泪,她却毫无节制地索求着荔枝酒的香气。 林阔雪的呼吸又深又急,信息素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带着迫切的欲望。 昨晚为了席先生休息好,她一直强忍着,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克制,她只需要在他身上尽情释放自己的热情。 她一边吻他,一边用手心揉捏着他的肩颈,指间隔着皮肤摩挲腺体,这是他的敏感部位,一碰到就是浑身无力。 他瑟缩着身子往她身边靠,林阔雪就趁火打劫一样咬住他腺体,肆意妄为地汲取着他信息素的来源,荔枝酒的味道仿佛渗透进她四肢百骸。 舒服又畅快,让林阔雪忍不住喟叹起来。 alpha还不满足,她散发出交合的信息素,对于被她标记过的omega来说,是无解之毒。 她吻过他喉结上的零星红痕,又用充满爱意的手穿过他发丝,一直抚到他膝弯。 窗外的雪下的越来越大,雪花不断积压着树上的枝丫,之后又沉甸甸地砸到地上,砸碎了月光。 房间内沉香和荔枝酒的味道浓烈,信息素互相缠绕,像水一样沉没了两人。 “雪……慢点……”席先生按住她肩膀,有点承受不住,这快感几乎让他窒息。 林阔雪眼中充斥着浓浓的爱意和独占欲,她倾身吻他,吻势炽热滚烫,越来越烈:“席英……我的席英……” alpha似乎耽于欢乐之中而无法清醒,在一生中最敬爱最亲爱的他身上不断求索。 钟上的指针留下时光的影子,城市的车流不断交错而过,夜色中,海水和天上星辰互相指引奔向远方。 就好像两人的双手,分分合合,十指纠缠在一起。 林阔雪躺在他身边,拥抱着他,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熟悉的气息。在放纵过后,看着他浑身上下的痕迹,又觉得自己太过了。 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席先生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我又差点失控了,抱歉,我错了。” 席先生的手心抚过她美丽的脸庞,没有说话,以一个沉溺的,纵容的笑回应她。 林阔雪觉得自己的心要爆炸了,她强忍着心底又窜上来的邪火,牵起他的手,在他指间上烙下深深的吻痕:“求你,别这么笑,不,是不准对别人这么笑。” 【作者有话说】 席先生,你就使劲纵容吧。 第三十二章 ◎我也爱你。◎ “您想的是对的,当年绑架案中,席先生也是受害者之一。” 林阔雪心里一颤。 上次,席先生听见船鸣声受惊时,她就隐隐约约猜到了,很可能席先生也是绑架案的受害者。因为当年绑架案就在轮船上。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受害者吗?似乎是有个松字?也许是个男孩?”上一次席先生口中出现的那个名字,林阔雪也一直留意着。 庄笙的脸色一瞬间出现了波动,她的眉头紧锁:“恐怕很难,当年的案犯在十几年前出狱后又继续犯案,于十年前被处死刑,而且政府似乎有意封锁消息,再加上过去二十多年,导致现在搜集资料已经很困难。” 林阔雪看着她,庄笙一直以来办事效率极高,但是独独对于当年的这件事,这么多年了,总是给不到她满意的结果。 上次让她去查席家和绑架案的关系,也是不了了之,如果不是自己又再次强调,恐怕现在还得不到进一步的结果。 “你出去吧。” 庄笙走后,林阔雪摩挲着表盘思索片刻,重新拨了个电话出去。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要想查清这件事不能再靠庄笙了。 庄笙出去的时候,恰好遇上来办公室的席先生。 “您好,席先生。”她微微一笑,和他擦身而过。 “你好。”席先生怔了一下,刚刚有一瞬间,觉得庄笙似乎有意在避开他。 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上次在别苑也只见过一次,他以为庄笙是因为自己和林阔雪的关系,出于礼数而选择回避视线。 但是,是错觉吗? 当身后的林乐洲走近时,庄笙的表情却从严谨变得轻松起来。 林阔雪见他进来,连忙站起身:“不是在庄园吗?怎么来这了?” 两人回Y国已经半个月,这段时间林阔雪都忙于工作,早上临走前依依不舍,还嘱咐过席先生,要他好好呆在庄园内。 席先生还没开口,林阔雪又问:“谁送你来的?是不是庄园里有谁让你不舒服?” “是你六叔我,送未来侄女婿,过来,找我侄女的。”林乐洲从后面探出身子笑道,断句十分严谨。 林阔雪看向席先生,道:“所以怎么了?” “没什么,在庄园太闷了,我想出来散散步,正好林先生要来公司,我请他带我来的。” 这大雪天说散步是假的,其实就是想见她,林阔雪看着他,眼中一片柔软。 “抱歉,我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她牵起他的手,让他坐在沙发上:“先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可以处理好,然后你想去哪里,我和你一起去。” 席先生微微一笑:“没关系,不用急,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因为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席先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林阔雪按下内线,吩咐助理送茶点进来,又看向站在那发呆的林乐洲:“广告部最近很闲吗?” “哦,看我这个没眼力见的工具人。”林乐洲意味深长地笑着,离开了办公室。 席先生道:“他是你六叔啊。” 林阔雪亲他一口,搂着他肩膀,故作委屈道:“我怎么了?是六叔也不能当电灯泡。” 席先生难得看她这轻快的模样,笑起来。 助理送了点心还有精致的果盘,林阔雪照例帮他把橘子全剥好了,才回到办公区。 内心的源动力就近在咫尺,这让她精力充沛,工作效率又提高了一截。 林阔雪中途开了一个短会回来时,看见沙发上的席先生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睡着了,他向后仰着头,还给自己找了个靠枕抱在胸前。 林阔雪放缓脚步,走到沙发边,目光温柔凝着爱意。 她重新给他盖了一张薄毯,办公室的暖气开的很足,所以也不用怕着凉。 晚饭过后,林阔雪才完成工作,出了总部已经是八点多,天气寒冷又下起雪。 加长版的黑色林肯流畅地进入城市雪景中。 林阔雪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身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爱抚着,感受他手心的暖意,手背上走势流畅温和的青筋,还有那光泽圆润的手指盖,无论哪一方面都让她爱不释手。 席先生声音轻轻的,像雪落在她耳朵里:“再过不久又要过年了,到时候我已经回去了,可能没办法陪着你,不过我也许可以再拖半个月。” “没关系,我陪着你回去。”林阔雪声色沉静,唯有亲吻他的手时,显出她温柔的神情。 每年总部有年假,只不过往年她都忙于课程或工作,没有时间去过年,工作狂人的称号也由此得来。 今年情况不同了,她有他的席先生需要陪着,这个认知比工作更让她感到充实。 更何况,以席紫那弟控的模样,席先生要是再拖半个月,她非杀到Y国来不可。 席先生虽然还是往日从容模样,但听了这话,也难掩欣喜:“是吗?” 林阔雪见他这样,真是心都化了:“当然,而且,我也是时候该去给外公和母亲扫墓。” “是的。”席先生若有所思,望着窗外雪花,不让她看见眼中升起的情绪。 但林阔雪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不知为何,自从到了Y国后,席先生的情绪一直有些低落。 “雪儿,当年的事情,你还是没有一点印象吗?” 对于这件事,在席先生面前,林阔雪十分斟酌谨慎:“没有,如果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岂不是一辈子结不了婚,你给了我一个不对等的条件。” 席先生道:“那样说不定也很好。” 林阔雪用自己的脸庞依偎着他的手心:“没有任何事能阻止我,我爱你。” 她感到席先生的手颤了一颤,便抱住他。 过了两天,她的办公室收到了一份远程传真。 林阔雪拿起传真,脸色逐渐凝重,她的眼神也暗沉下来,她的唇色连口红都难以掩盖地开始苍白。 她站起身,在办公桌边焦躁地走动,不安地扶着额头。 难道这就是真相吗? 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真相呢? 林阔雪闭上眼,她的手指习惯性地摩挲着冰蓝色的表盘,当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表,脸上显出一丝苦笑。 “说什么等我想起以前的事就和我结婚,全是骗我……等我真的想起来了,就是你打算离开我的时候了,是吗?” 她的声音苦涩不甘,而后她又开始心烦意乱,眸中一片凌乱的神色:“所以这么多年,你还在为这事苦恼着是吗?你是因为愧疚才喜欢我,是吗?难道是因为愧疚,所以对我这么好?和我在一起也是因为这些事……不,不是的……” 她用力捂住自己的额头,自我反驳:“不,不,不准这么想,席先生对你的好,你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你怎么能因此全盘否定?可是……你怎么能说得清这里面有多少是爱呢?” 林阔雪颓然坐在办公椅上,闭上眼。 在片刻后,她的眼睛重新睁开时,已经扫清了茫然,只剩坚定的光芒:“我何必要为此耗神,他现在是我的人,还有什么比这更振奋人心吗?虽然查清了一些真相,可我的记忆依然是一片空白。是的,我还是想不起来,既然是这样,我就不算食言,只要我一辈子想不起来,一辈子不知道真相,他就一辈子离不开我。” 是啊。但愿她永远都想不起来。 她将所有的传真文件,连同庄笙查到的那些资料,全部放进碎纸机中。 最后一张是没有封塑的照片,她看着照片中的人:“原谅我,在我心里,没有人能比他更重要,而且,这一切,不是他的错,对吗?” 她看着照片很久很久,最后还是选择放进办公室的保险柜。 当天晚上,林阔雪回到庄园,见席先生正在房间内和席紫通话。 她没有去打扰,转身去了浴室,正好收拾一下凌乱的情绪。 席先生见林阔雪回来,也打算结束通话,被席紫好一阵不满地念叨:“你这个有了alpha就忘了姐姐的家伙。” 席先生转身见林阔雪不在,又笑着:”雪儿去洗澡了,那我们再聊一会儿吧。” 席紫真想捏一捏他脸:“好好好,真是给你气死了。”她斟酌了一下:“你在那边,知道林乐洲最近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不过,他好像和庄笙走的很近?” 刚刚还笑着的席紫,脸色清晰可见地阴沉下来:“是吗……” 席先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他在林氏也是左右逢源,以前读书的时候,乐洲哥不就是很受欢迎的那种类型吗?” 席紫那张常年笑面虎的脸再也维持不住笑容。 过不多久,林阔雪从浴室出来,席先生这次真的挂了电话,把席紫阴沉的脸放逐在远洋另一端。 他刚站起身,林阔雪已经揽住他的身子。 “怎么了吗?”从隐隐约约的信息素中,席先生意识到林阔雪的情绪有些不对。 林阔雪一言不发,鼻尖深深贴近他后颈,呼吸着他珍贵的气息,同时唇瓣紧紧抿着他身上的肌肤,使他肩膀上出现红色的印记。 她的手也紧紧抱着他。 “雪儿?”面对这样冷的林阔雪,席先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林阔雪忽然道:“我爱你,席英……”她不断不断地亲吻他,吻势又沉重又带着蛮力,就算在示爱时,唇瓣也没有一刻离开过他的肌肤。 席先生感觉她的呼吸炽热,她的信息素以狂躁的姿态裹挟他。 她的手更是带着禁锢的力量,像镣铐一样锁着他的手腕脚腕,但她的言语又总是温柔地重复着:“席英……我爱你……我爱你……席英……” 那天晚上,林阔雪几乎像疯了一样。 尽管如此,席先生还是在尚有余裕之时,抱紧了她:“雪儿………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说】 评论区有小伙伴问有没有生子,因为文案没有标,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能接受我就写了,就算写,情节也不多哈,顶多是写一下甜蜜的小情侣孕夫日常。 第三十三章 ◎患得患失·成结◎ 早上八九点的天空依然雾蒙蒙的泛着寒意,林氏总部内,微弱阳光透过窗户在办公室内拓下林阔雪修长忙碌的身影。 这阵子,林阔雪的心态时紧时松,对席先生的占有欲也到达了顶峰,每每对他千依百顺,温柔之极,但又不允许他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在庄园时也处处抓着他,尽量不出门,线上的工作在电脑上处理完,就算上班出去应酬,也要将他拉到身边陪着。 以前林阔雪虽然也爱粘着他,但还没有到这种患得患失的地步。 正如现在,林阔雪一边进行远程会议,目光仍旧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确定他的位置。 席先生偶尔看看盆景上的袖珍松,偶尔看看书架上的书,来Y国这些日子太过清闲,反而有点不习惯。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似乎是会客厅来了客人,需要林阔雪下楼去洽谈。 她看着席先生,席先生知道她的意思,笑道:“就算你一会不见我,我也不会一下就消失的。” 她轻声道:“我去去就来,有事就跟庄笙说,等今天忙完,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好吗?” “好。” 她走出办公室,原本镇定和煦的眼神,立刻变得焦虑阴沉。 林阔雪啊林阔雪,你疯了吗?你到底能干好什么? 席先生不顾家人的反对陪着自己到了Y国这边,眼看着一个月的时间快速流逝,只剩几天时间,然而这些日子她顾着工作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没办法好好陪他。 就算有时间也只是患得患失,陷入焦虑,尤其是得知了当年的事件后,便经常在失控和理智之间来回拉扯。只能在他身上发泄自己的欲望以求安全感。 外人眼中所谓的强悍冷静理智的S级alpha,其实是这样一个糟糕透顶的人。 可是席先生总是纵容这样糟糕的林阔雪。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席英。 林阔雪捂住自己的额头。 林阔雪走的时候,庄笙走进办公室给席先生送茶点。 席先生看着她,道:“你是林家人吗?” 庄笙怔了一下:“不是。您怎么会这么想?” “那是我想错了,只是觉得你跟雪儿长得很像。” 庄笙微微一笑,悄无声息地回避了他的视线:“怎么可能,林家人的眼睛很特别,我没有那样的眼睛。” 是的,林家人有最纯粹的冰蓝色眸珠,这一点很难复制,庄笙的眼睛一直是纯正的黑色。 “我真的想多了。”席先生垂眸,低落的一笑,和林阔雪在一起后,他的负罪感越来越重,一直为那件事困扰,大概都有点魔怔了。 庄笙看着他,眸中情绪动了又动,沉默了一会,才退出去。 她出去的时候,看见林襄站在门口,立刻皱眉:“林经理,有事吗?” 林襄冷笑:“没什么,看一看我们总监大人藏了什么宝贝在里面呗。” 庄笙挑眉道:”你是真不怕死?” 林襄和林阔雪一直是不对付的,尤其他的父亲当年因为收购项目造假的事情,被林阔雪送进监狱后,林襄可谓对林阔雪恨之入骨。 不过他在总部干了这么多年,一直是小小的部门组长,根本掀不起浪,林阔雪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虽然玻璃都是单向看不到内里的情况,但林阔雪对席先生的态度,在总部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了。 林襄也并不是来这求证的,他耸耸肩,笑着走了。 为了弥补席先生,林阔雪特地给自己放了两天假,打算好好陪他。 约会攻略还是让庄笙做的,当然了,庄笙是个正儿八经的母胎单身,对这事都是从网上下载。 游乐场摩天轮,电影,温泉………唯一不同的就是自家的游乐园,自家的电影房,还有自家的温泉…… 虽然约会比较老套,但和爱人在一起的时光弥足珍贵。 席先生一开始还挺高兴,只是难免会因为alpha的情难自抑,而总是往另一个热烈的情况发展。 比如,原本只是两个人在摩天轮上看雪景,席先生秉承着浪漫的原则,吻了她一下,被林阔雪压在椅子上啃了一回,这还是因为席先生再三强调不能高空开车,林阔雪才能如此收敛。 最后一站是山庄温泉,席先生穿着专用的温泉袍,身体落入泉水中的一瞬间,仿佛丝丝热气钻入头皮,感受到久违的舒适。 林阔雪白色袍子,坐在边上,双手帮他轻轻揉了揉头皮,垂眸看着他。 席先生的唇被热气烘得颜色微深,脸上的肌肤也湿润如玉,他的发丝被水雾浸润得更黑更饱满,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睫毛也挂上了水珠。 说实话,林阔雪在清单上一看到温泉两个字,她的心思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俯身低头吻住他额头,一双手在他肩膀上揉了一下,沿着肩颈滑进宽松的浴袍,感受到那一片肌肤,让人心爱不已的肌理和质感。 席先生仰起头和她接吻,她的手就握住他毫无防备舒展着的脖颈,手心感受到他的喉结因为接吻而上下倾动,忍不住摩挲起那漂亮的肌肤。 一个吻让两人面红耳赤,席先生道:“雪儿,下来。” 林阔雪走入温泉,发丝浮动在水面又渐渐吸满了水沉入水中,贴在她肩背。 她游到他身边,抓住他肩膀,意犹未尽地重新吻住他,压紧这个吻。 信息素涌出来,林阔雪让他背对着自己,吻他后颈,一寸寸下压,修长的手指抚过他脸庞。 每每一碰他背脊尾椎处,席先生便浑身颤动,这显然是他敏感部位。 泪光闪过眼角,快感濒临溃决,他不由自主喊出她的名字:“雪儿……等等……” “嗯……”林阔雪暗自咬紧,席先生的身体回回都能让她癫狂。 omega的信息素已经缠绕住她的理智,她的手收紧他的身子,带着史无前例的力道。 混沌中,席先生猛然意识到什么:“……雪儿?” 林阔雪正在成结,alpha的呼吸沉重得打在他后颈上,信息素疯狂地吞没他全身细胞。 他仰起头,张着唇呼吸无法畅通,感受到体内正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快速累积迸发的快感,穿袭全身,浑身如电流走过,最后集中于一点,让他差点晕倒过去。 “………这代表,从今以后,席先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了。”她吻着他,眼神深邃,没有停止的意思。 成结是一个极为磨人的过程,没有几个小时基本无法完成。 何况林阔雪这样优质的alpha,成结对于她的omega来说,更加不容易。 就算林阔雪几度失控,也一直忍着这最后一步,但现在她急于把席先生绑在身边,她没办法再等了。 甚至说,成结这一步,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也比任何时候都兴奋。 “乖席英,再忍忍……我的席英……我的……”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哄诱的性质,但掩盖不了心跳和呼吸的急促。 温泉的雾气缥缈过两人的脸庞,席先生双目含情微红,鬓角的一缕发丝轻轻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中途,林阔雪还带着他离开了温泉,但他当时对外界的感官冲击已经接近麻木,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听到她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但席先生听不清楚,只是迷糊地回应她。 直到最后,席先生才疲累地闭上眼。林阔雪吻他,他也毫无所觉。 醒来后,浑身酸痛,口干舌燥,一双手正绕着他腰间,这力度有多霸道。 他勉强睁开眼,看见林阔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用一双漂亮的冰蓝色眼眸担忧又心疼地看着他。 又仿佛在等着他生气。 席先生闭上眼,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林阔雪眼睫一颤,眸珠变得深沉而满,有什么从她胸膛溢出来。 【作者有话说】 成结后,就差不多可以怀宝宝了。 第三十四章 ◎过往之事·怀孕◎ 成结之后,昭示着两人成为终生伴侣,无论结不结婚,席先生都无法摆脱她。 林阔雪知道自己很自私,她要让席先生一辈子只在自己身边,在做这件事之前,她想过席先生会生气,会责怪她。 但席先生平静的抚摸她的脑袋,纵容了她的自私妄为,就好像一阵微风吹拂过,吹散了她的那些不安恐惧,却更加坚定了她心中的信念。 林阔雪闭上眼睛,像一只小猫一样在他肩膀上蹭了蹭。那颗动荡不安的心才稍微宁静了一些。 洛奢庄园内。 下午天气难得一见的温暖,寒冬中的阳光格外珍贵。 席先生天性畏寒,走到廊下晒一晒太阳。 一个穿着小西装的小男孩跑过来,惊讶地凑近看他。 “你是林阔雪的男朋友?”他天真的眼眸看着他。 席先生看见他那林家人经典的冰蓝色眸珠,最近来主家的林家人似乎越来越多。 他大概是林阔雪的近亲堂弟,席先生不觉露出亲近的笑:“你是雪儿弟弟吗?” 小孩立刻显出狠毒的脸色:“呸!她就是个私生女,我妈妈说,她不配做我姐姐。” 他脸色变得太快,完全不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席先生皱起眉,对这孩子的一点亲近感也荡然无存,他冷道:“那只是证明你没有教养,你妈妈没有德行。” 小孩被激怒了,嚷起来:“你滚出去!这是我家!不准呆在我们林家!” 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他的后领,把他提起来。 小孩双脚悬空着扑腾起来,转头看见林阔雪,被她黑沉沉的眼神吓到,脸色煞白,猛然一簌吓尿了。 噗哒哒……尿液顺着他的腿溅到地上,冒着热气。 林阔雪随手把他扔到一边,小孩摔在地上立刻哭的惊天动地:“妈妈!妈妈!姐姐欺负我!” “哼,我还当是谁呢?”身后传来一个怀着恶意的声音。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站在走廊下,阳光也覆盖不住她阴狠的轮廓。 林阔雪没有理会她,揽着席先生笑道:“我们进去吧。” “阔雪啊,不是阿姨说,你不认我这个长辈就算了,小康怎么说都是你亲弟弟呢,怎么能这么对他?” 林阔雪顿住脚步,她可不吃她那套说辞,只是笑道:“听说你试管了十几年才生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管好他,免得老来失孤,这个年纪再去试管就不容易了吧。” 席先生转过头,看见那女人气得浑身发抖。 到了小楼这边,席先生才问:”她是谁?” 林阔雪声色中都透着厌恶:“我那个生理学父亲的现任妻子,和我那父亲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贱人。”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对父亲厌恶至极啊。席先生有点好笑:“说话还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林阔雪没有五岁的记忆,也好奇自己小时候和他是怎么相处的,可一想到某些事,现在还不是开口询问的时机。 “家主的寿辰就在后天,在外的林家子弟差不多都回到庄园了,等过了寿辰,他们也就走了。” 席先生问:“那你父亲也来了?” “我可没认他是我父亲。” 这意思看来,林阔雪的父亲确实也来了。 席先生皱了皱眉,看来,该来的总会来。 林阔雪让他坐到沙发上,双手环住他腰,将头枕着他的腿。 “这两天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因为成结后,有的omega会产生不适反应,林阔雪才这么问。 “没有,我很好。”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道:”这两天你好像对我觉得很抱歉。不用觉得抱歉,虽然是你单方面就决定成结,但这是我们两厢情愿的结果,也是我对你的爱的回应。” 林阔雪抬起头,他全都知道吗?知道她的不安和躁动,知道她总是深陷在偏执和占有之间。 她闭上眼,贴近他的胸膛,手臂渐渐收紧,完全抱紧他:“没有人……没有人会对我这么好,没有人会这么无条件的爱我。” 虽然母亲在世时,对她很好,但这种好不是持续性,是有代价的,只有优秀的林阔雪才能得到母亲的爱。 她对她时而好到极点,时而冷漠到极点,经常以一种莫名的深邃的目光看着她,之前林阔雪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明白,是因为当年的事情。 席先生抱住她:“雪儿,这是我们心意相通的结果。” 林阔雪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被幸福接纳。 第二天正是家主生日,林家的子孙要来主家吃一场盛大的团圆饭。 林阔雪本打算去露个面就来。 但是人一多,事情就多了。 当天傍晚,宴席刚刚开始,偌大的长条餐桌上,主位上的家主还没来,老大派和老二派各坐一端,泾渭分明。 林阔雪进来时,每一双眼睛都在看着她。 按道理,家宴都是按辈分由内坐到外,每年皆是如此,但林阔雪成为董事主席的候选人后,她的地位有些微妙。 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林阔雪一心只想赶紧开席,快点结束好去陪着席英,她径直走到六叔身旁坐下,没有任何犹豫。 “阔雪啊,怎么不跟爸爸一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亲热地响起。 林阔雪的眉头立刻紧锁:“不用了。” 她像吃了蚊子一样恶心。 其他人看着好戏。 说话的正是林胜洲,是林阔雪的父亲,常年生活在Y国另一个城市。 林阔雪虽然回Y国多年,但父女两人只见过几面,说过的话也屈指可数。 林胜洲在众人面前吃了瘪,讪讪一笑没有说话,毕竟林阔雪在主家的地位已不是他这个连总部都没进去的父亲可以比的。 这时候,林襄忽然故作惊讶道:“对了,堂妹,怎么没有带你那位漂亮的omega情人来吃饭?” 林阔雪看都不看他。 林胜洲的妻子也道:“是啊,阔雪啊,不会是不敢见人吧?” 林阔雪忍了又忍,要不是看在今天是家主生日,她早就爆发了。 这时,家主姗姗来迟,其他人才闭了嘴。 家宴的氛围比较随意,加上也有不少童稚趣意的孩子在场,一顿饭还算其乐融融。 吃完饭后,林阔雪正要离开,被家主喊了过去。 林胜洲私下找了林襄道:“林襄,你刚刚说阔雪有什么omega?” 林襄故作讶然道:“伯父,您不知道吗?阔雪没跟您说,就是席家的少爷啊,林阔雪一直把他藏着呢,您不知道也正常。” 林胜洲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他眼神闪烁着隐晦的情绪,错愕道:“就是以前在她外公家住过的那个席家少爷?”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国内姓席的可不多呀,现在他就在阔雪的独楼里呢。”林襄耸耸肩。 林胜洲猛地起身,气势汹汹走了出去。 林襄见自己得逞了,悠然自得地叹了一声:“这下可好了。” 林胜洲闯进了那栋三层小楼。 “行了,我找一找人。”他推开了阻拦的管家,上了二楼。 管家见状,立刻打电话给了林阔雪。 当时林阔雪还在主楼,得了消息立刻赶到小楼这边。 还未上楼,就听见一声呵斥:“你还有脸来?你个家伙……当初全是你!现在你倒送上门来了!” 林阔雪上了二楼,一把扯住林胜洲的衣领:“滚出去!” 林胜洲道:“阔雪,你不知道以前发生的事,你忘了是吧!我可没忘记,你可怜的姐姐,才五岁就死了,你忘了吗?” 林阔雪道:“我说了,滚出去!”她双眼几近狰狞,脸上怒意明显,alpha的信息素扩散,顷刻间让林胜洲浑身压迫,双腿发软。 不过,他虽然生理上恐惧害怕,但心理上依仗着自己是林阔雪父亲,仍然用恶毒的嘴脸向席先生道:“你可是害了松雪的……你有廉耻就不应该跟阔雪在一起……” 林阔雪此刻的理智已经荡然无存,狠狠扇了林胜洲一巴掌。 这一巴掌狠厉中夹着alpha的气场,林胜洲被她打蒙了,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孝女……” 林阔雪声线冰冷:“林胜洲,这么多年对我和母亲不闻不问,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一分钱没给过我们母女,你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高尚?” 说完在他左脸上来了一巴掌,打一个对称,林胜洲两边脸颊都肿起来。 林胜洲这个时候已经被她的信息素压迫得头昏脑涨,快要吐了。 管家见这样下去要出事,连忙让人把林胜洲抬走了。 席先生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他站在窗边,脸色苍白,目光空洞,窗外的黑夜像恶魔一样吞噬他的身影。 林阔雪走近他,轻声道:“席英?” 席先生恍若未闻,目光透过虚空,焦点落在记忆中的深处,他的瞳孔在颤抖。 “你知道了……”他的声音也显得如此苍白。 “没有!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我只是查到了一些事情……”林阔雪急于否认,声线不稳。 她抓住他的手:“那不是你的错。” 席先生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脸上:“他说的没错,我怎么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可能真的是魔怔了。” 林阔雪猛然抱住他,扬声道:“为什么不可以!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我不许你这样想,求你别这么想!” “雪儿,你想不起来,我可以告诉你全部的事情,你想知道吗?” 林阔雪见他的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镇定从容。 “你想告诉我,我便听,你如果不想说,我就不听。” “我告诉你吧,你有权利知道。” “好,你说,我全部听着。”但她的手还是紧紧抱着他。 “在我十四岁那年,在你外公家老宅,也就是秦教授家寄读了一段时间,那时候,你的母亲正好和你的父亲决裂,她带着一对双胞胎女儿回了老宅。那时候,你们大概只有四五岁,我每天放学,都喜欢和你们玩,时间久了,你们也经常粘着我。” “那天,你们吵着要我带你们去外边玩,于是我擅作主张,把你们带出了老宅,我永远都后悔……”想到这里,席先生声音开始充满消沉,他的眼睑低垂着。 “就是那时候,我们被绑架了,是吗?”林阔雪轻声道。 席先生点点头:“我想,也许他们想绑架的对象是我,只是无辜连累了你们。这之后,席家收到了高额的赎金要求,在这期间我们三个人在一艘轮船下的库舱里待了很久……我不知道究竟是多久,总之我们又饥饿又恐惧,两条狼狗一直紧紧看着我们,那时候,你们都被吓坏了,一直哭闹……” 原来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开始怕狗。林阔雪心想。 “有一次,我听见绑匪说,拿到了钱后,就要把我们几个一起撕票……我……我现在都在怀疑自己,当时我是不是听错了,因为那时候,席家已经拿出了高额的赎金,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听见这话后,我实在害怕,所以趁着黑夜,我找到机会打开了舱门,把你们抱了出来。”他低着头,一手捂着自己的脸,肩膀颤抖。 林阔雪欲言又止,想安慰他,但此时她内心也一片空白。 尽管她在查到的资料中粗略知道了事件的始末,但从席先生口中讲出来,她的心却无时无刻不在颤抖。 在片刻后,席先生强忍着痛苦,继续道:“等我走到甲板时,才发现,轮船已经启动,我们在茫茫大海里……黑夜中我又隐约看到了那边海岸的灯光,我想……我想……也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但我又没办法带你们两个一起游到岸边,于是,我在船上找到了一个油桶,我把松雪放在里面,打开盖子留一个小孔,用绳子绑着拉着油桶,然后我一手抱着你游向岸边,可是,这比想象中艰难太多了,我做不到同时带你们两个……我只好放开了绳子……” 这时候,林阔雪发现席先生的脸上已经出现泪痕,她第一次见到他的眼泪,她的心也跟着那一片片泪痕裂开了。 席先生像自虐一般继续,他似乎已经不是在叙事,或许只是在自言自语,他的语调不像之前那样缓慢,甚至开始急促:“那个时候,雪儿已经晕倒,我以为我马上把雪儿带到岸边,我就可以立刻折返回来,把松雪也带回来,可我回去的时候,那个油桶早就不见了……也许海水已经顺着那个孔灌满了桶里,松雪已经沉进海里,也许,一个风浪就把油桶拍进了海底……我为什么当时不再坚持一下?或者我也可以再等等……等到警察来救我们,那我们就全部都可以活,我为什么要那么急呢?也或者……我根本听错了,那些人拿到了赎金就会打算把我们放了……甚至我为什么要独自带着你们出去呢?总之……全是我,我把松雪害死了……” 他越来越语无伦次,泪滴从他指间流淌下来。 林阔雪抱住他:”那不是你的错……那绝不是你的错!席英,求你,别这样……我不能看你这样……” 席先生陷进沉痛的过往,听不到任何呼唤。 那天晚上,林阔雪一直抱着他,可她安抚的手还是无法平息他悲痛的颤抖,他的灵魂在她怀里哭泣。 天亮之后,席先生才睡着了,林阔雪将他放在床边,握着的手却不愿放开,她明白这不是席先生的错,可命运偏偏要让他背负所有过错。 “我不论过去的一切是如何,我只知道现在,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止我爱你。” 林阔雪知道事情绝不是像席先生说的那么简单,在所查资料中,绑匪一开始并没有向席家要赎金,说明他们大概并不是冲着席先生去的,只是他把这一切都揽住自己身上。 “太傻了,不是吗?这么多年,你强装着镇定从容,若无其事,我甚至从不知道你心里是这样藏着心事……” 她轻轻地说完,在他额头上吻了一吻。 林阔雪本来已做好准备,就算软硬兼施,也要把他留在身边,绝不让他离开。 醒来后的席先生却异常的镇定,仿佛昨晚的讲述让他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他大概也觉得轻松多了。 相比起平日,他的胃口甚至好了一点。 林阔雪觉得有些不妙:“席英,如果哪里不舒服,可以告诉我,不要强撑着。” 席先生眼神平静地看着她:“你知道了一切,会后悔和我在一起吗?” “是啊,我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去找你,我后悔七年前没有立刻标记你,我后悔没有在你难过的时候陪着你……”她的声线中充斥着懊恼和怨气。 席先生惊愕地看着她。 林阔雪捧住他脑袋,在他微张的唇上狠狠吻了一口,警告他:“不准胡思乱想!不准离开我!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林阔雪还是太了解他了,知道他必然要为这些事折磨,知道他在昨晚的事情后,一定陷入焦虑愧疚中,而无法认同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绝不能放任他离开自己,可是,她又要如何拧开他那内心深处紧紧拴牢的死结。 这让她倍感无力。 眼看着一个月的时间也到了,按照约定,席先生该回国内了。 这时节已经是过年的前几天了,林阔雪打定主意要和他一起回去。 但是回国前一天,席先生独自离开了。 留下一张信:【雪儿,原谅我始终无法过自己心中的那一关,我自以为知道真相后,你会重新审视这段感情,但你坚定不移的心,却让我更加愧疚,我知道,我的心态已经出现问题了,请给我一点时间。】 林阔雪真的觉得自己太心软了,才会让席先生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 她放下信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掩面苦思后,又知道自己不可能对他狠起心肠。 良久之后,她眸珠凝起暗光:“你可以逃避我,但我希望你知道后果。” 一个月后,国内。 “席先生,恭喜你,结果显示确实是怀孕了。”医生看着对面的男人,笑得和蔼。 一个优质的omega怀孕,对他们医院来说也是好事。 席先生怔了好一会儿:“什么?” 【作者有话说】 虽然这章写的有点虐,但原来写带球跑的剧情是这么爽的吗? 第三十五章 ◎当选·怀疑·生子◎ 腊月二十七,十一点。 林阔雪坐在酒店的窗前,房间内没有开灯,烟花的光亮穿过黑暗的房间,整座城市的阴影覆盖在她头上。 桌上的手机嘟嘟嘟地响起忙音。 回国这两天,她让人查遍了所有地方,无论是别苑,还是席家旗下的酒店会所公司,所有能查到的地方,都没有席先生的消息。 其实她也知道希望不大,但这些工作是必要的,只有这样,才能让席紫主动来找她。 手机上响起席紫的来电,划破寂静的房间,林阔雪接起电话。 “林阔雪,这几天把我们席家弄得天翻地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席家欠了你们林家钱。”席紫的声音充满了不悦。 “席英在哪里?” 席紫反问:“哼,你问我,我问你,你想起当年的事情了没有?” “没有,但我基本上都知道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反对你跟席英走得近,因为我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当年你稳定期分化后,也是我强制要求他必须把你送走。” 林阔雪眼睑一紧,是啊,当年她为去Y国的事和席先生怄气,害他伤心了。 “告诉我席英在哪。”她内心的烦躁不安已经掩盖不住了。 “听我说完,自从绑架案过后,你侥幸活下来生了一场大病,失去了五岁前的记忆,你姐姐基本上被判定死亡,从那以后,你母亲对席英十分苛责,认为是席英害她失去了女儿,我父亲和你外公也彻底决裂,他怎么能不把这些揽在自己身上,我那可怜的弟弟那几年是怎么过的?全都是靠抑郁药和心理医生,才没有崩溃,这件事对他影响太深了。” 林阔雪扶着额头,一朵绚烂的烟花从她头顶上炸开,然而她的胸膛内,此刻乌云密布暴雨翻腾。盛世太平与她无关。 席紫继续道:“这次去Y国,我就猜到,一定会有不少人在他面前嚼舌根,他当然也会自我怀疑,况且,你们之间还隔着不小的年龄差距,他不能心安理得地和你在一起,所以,我认为你们适当的分开也不是件坏……” “够了!”林阔雪此刻的焦灼已逼近极点:“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愿意让席英见我!” “是的,你猜对了。”说完,那边便传来一阵忙音。 林阔雪闭上眼,信息素失控般涌出来,内心的风暴席卷了整个房间。 她用力一推,身边的玻璃艺术桌摔到墙角,碎成几块。 第二天,xx监狱,探视间。 穿着狱服的男人一脸迷茫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大冷天的,她却只穿着一套黑色女士西装,一头棕色发丝像阳光下的海浪一样缓缓蜷曲起伏。 冰蓝色的眸珠有着极强的穿透力,举手投足散发出不可冒犯的锋利气场。 “你是……阔雪吗?”他终于认出了这是他那位多年不见的外甥女。 “是我。”林阔雪坐在另一端。 自从舅舅因为绑架罪名被捕,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相隔多年未见,这个男人的容颜却老了二十岁不止。 “你总不会是来给我拜年的吧。”舅舅露出冷涩的苦笑。 “我想知道,当年我的绑架案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姐姐真的找不到了吗?” “你姐姐?”舅舅怔了一下。 对于他那被毒品侵蚀的迟钝的脑子,林阔雪实在不该多抱希望,但此刻她也不想错过任何一丝线索。 “她不是死了吗?”舅舅揉搓着脸,糊里糊涂道。 “是谁绑架了我们?” “不知道。” “当初,外公有接到绑匪的赎金要求吗?” “不知道。” “我姐有什么特征吗?” “不知道。” “姐姐的长相跟我一样吗?” “……嗯……好像不太一样,但是也差不多,不过你姐姐性格比你好多了,你天天摆着臭脸。” 林阔雪拿出照片,那是被剪掉一半的照片:“这是我还是我姐?” 舅舅突然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你姐死后,你妈妈把你们姐妹俩的照片剪了,把你的部分全扔了,只留下你姐姐的,所以你说呢?” 林阔雪早想过这个可能,但真的证实后,还是忍不住一身寒意。 原来照片上的人一直不是她,不论是妈妈怀里抱着的,还是席先生手里抱着的,都是姐姐,自己的存在已经被裁去了。 林阔雪出了监狱,寒风冷冽刺骨,路边的商店都贴了新年标语和喜灯笼。 司机询问她该去哪里。 林阔雪决定去老宅,老宅常年有人管理,倒还不至于荒芜,只是显得十分寂静。 除夕那天,林阔雪去祭拜母亲和外公,在墓碑前看到了新鲜的花和祭品。 花才刚刚枯萎,大概一个星期前就有人来过。 林阔雪拨开祭品上的雪,是母亲爱吃的水果,还有外公爱吃的花生。 她找到管理室,拿到了门口的监控。 一个女人的身影闯进她视线。但她撑着伞,无从看见她的脸。 没关系,她很快就能查清楚这件事。 过完年后,林阔雪回到Y国,将心思投入到工作中,准备迎接几个月后的董事竞选。 至于席先生,她找不到一点消息,就算从席紫那边得来一点信息,也都是笼统的没什么意义的。 庄笙走进办公室,看见林阔雪低沉的气场,眼神微暗。 “总监,最近媒体那边收到一些对您不利的信息,我们已经先压下来了,但是很快就会再次爆发。” “什么事?”林阔雪头也没抬。 林氏董事首席的竞选即将开始。 Y国媒体对这件事疯狂报道,每一届的董事会首席竞选,都要占据大半个月的封面。 就算是国内的经济周刊,都对这件事有详细的介绍。 林阔雪身为最年轻的候选人,从今年开始就备受关注,外界对她十分看好。 常有些负面的不实新闻,也是不攻自破,因此她没放在心上。 “这次有点棘手,您还是……自己看吧。”庄笙把还没发售出去的财经新闻放在桌上。 封面上林胜洲红肿发青的脸赫然在目。 林阔雪冷冷一笑。 ———— “林阔雪父亲林胜洲向媒体控诉,指责林阔雪利用信息素的优势,对其使用暴力行为,致其耳膜受损,牙齿脱落,林胜洲大声责其不孝,要求林阔雪向其支付高额赔偿金和损失费。” “这件事情很可能将影响林阔雪在林氏集团的竞选形势,我们知道,林氏的每一届首席竞选都由两个群体投票构成……” 席先生坐在沙发上,不由得眉头拧紧。 席紫冷笑:“看吧,林家人都是无情无义的,为了钱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出卖。” “雪儿当时也是为了我,如果为了这事,害她竞选失败……”席先生眉头聚着忧虑的阴影。 席紫站起身:“林阔雪在林氏这么多年,她那个游手好闲的爹能掀什么浪?你也别急,小心动了胎气,我先去公司了。” 席先生现在怀孕七八个月,这些日子肚子已经非常地圆润了。 席紫拿过管家递来的大衣,斟酌道:“再过不久就要生了,席英,说真的,要不要通知林阔雪?” 席先生道:“不要,现在这个样子,告诉她也只是让她分心,而且,毕竟是我擅自离开,她肯定气坏了,我……我想等小孩生出来再说。” 席紫挑眉:“她确实气得不轻,让她知道了的话,你可要自求多福了,我走了。” 席先生摸了摸肚子,感觉里面的小屁孩动了一下。 对这孩子,他现在还感到十分神奇,自己居然怀孕了。 之前因为过度使用合成剂,留下不小的副作用,医生都说他以后能怀孕的概率很小。 所以,林阔雪在他身体内成结时,他还大不以为然,有恃无恐自以为不可能中招的。 这个孩子的到来,证明了他和林阔雪的缘分未尽。 他神色平静:“等你平安出来,我就带你去找你妈妈,到时候,你妈妈要怎么发火,我也认了。” 一个星期后,医生到家中为他进行产检:“情况很不错,最近会失眠吗?” “有一点,有时候感觉胸闷,而且小孩一直动。” “怀孕是件辛苦的事,需要alpha伴侣的安抚,对于大人和胎儿都有益处,这样胎儿也能乖一点。” 席先生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这一边,随着竞选日期临近,老大派和老二派都十分紧张,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出错。 林阔雪很有可能成为新任首席,取代林二爷的位置。 林胜洲的事情被媒体大肆报道后,果然影响了林阔雪在基层员工心中的形象,风向直转。 林阔雪坐在办公室,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什么动作都没有,庄笙反而先急了:“你到底怎么想的?就任由林胜洲这么做?下个星期就要进行竞选演讲了!” 林阔雪看着她:“你有什么想法?毕竟他说的是事实,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要扭转舆论的方向很简单,为什么不去做。” “你说的办法是什么办法?”林阔雪看着她。 “你父亲的为人……”庄笙立即反应过来,林阔雪这是在试探她。 这些日子,林阔雪暗中对自己进行了调查,庄笙知道她已经怀疑自己了。 “既然觉得简单,身为特助的你就可以去做了。”林阔雪站起身。 “……我知道了。”庄笙微微一笑。 ———— “最近沸沸扬扬的林阔雪对父亲家暴事件迎来反转,据知情人士反应,林胜洲在十几年前对原配伴侣始乱终弃,对年幼的女儿不管不顾,没有履行过抚养费,这使得舆论产生了两极反转……” 席先生看见这消息,心里稍稍放下心来,等了这么久,林阔雪才做出舆论反击,之前可让他不少担心。 忽然,感觉腿上一阵温热,什么暖乎乎的液体流到腿上,席先生低头,看见粉红色的液体,他惊了一下。 “雪儿……”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才发现雪儿不在身边。 一旁的席家老管家立刻道:“少爷,这是要生了。” “时间还没到。” “看这情况,就是羊水破了,当年您爸爸也是这样。”老管家很镇定。 他先拨了个电话给医院,又让人立刻通知了席紫。 席紫早就嘱咐好附近的医院,所以医生来的很快,席先生到医院的时候,还听见大厅里的电视机在播放林氏董事会首席竞选演讲的新闻。 希望雪儿能得到她想要的,席先生心想。 据说生孩子很痛,可他现在没有一点痛感,除了羊水一直流出来,他没有任何不适。 席先生原本是这么想,只是忽然听到医生说:“胎盘早剥,孩子有危险,需要立刻进行手术。” 他听见家人和席紫说话,听见护士推动仪器的轱辘声。 之后他被推入手术室,陷入昏迷。 远在Y国正在台上演讲的林阔雪忽然一顿,呼吸不畅,眼皮跳个不停。 偌大的会议大堂,底下的董事和员工们都在看着她,林阔雪皱眉,不动声色继续她的演讲。 当天晚上,林阔雪成功当选董事会首席,成为林家历年来最年轻的掌权者。 和林氏合作的安保集团的保镖也全部到位,专门负责董事首席的安全。 合作伙伴各界人士都发来了贺电,面对繁华落尽后的世界,林阔雪却感觉不到一丝欣喜。 她坐在黑漆漆的办公室里,仰起头,目光透过夜色时分的莫林塞港。 天气又开始冷了,上次席先生离开的时候,似乎也是在下雪。 九个月了,为什么你还不回来? 她的心猛然一颤。 告诉我你在哪吧…… 我想你,要疯了。 【作者有话说】 写不到两人见面,下一章再写吧呜呜 第三十六章 ◎你跑什么?◎ 席家这个月七号,要为小孙子办满月宴。 林阔雪初听的时候有些讶然,席紫什么时候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 诧异中兼之一丝看客心理:要是六叔知道了,估计得伤心了。 庄笙道:“虽然两家公司素来没有什么合作关系,但我想,看在席先生的面子上,你是肯定要去的,所以我替你发了贺电过去,不出意外的话,席家那边很快就有请柬传来了。” 庄笙拿着一沓资料放在首席办公桌上,公事公办中带着一丝随意:“确定的话,我就为你提前预留出行程。” 自从上次林胜洲大闹媒体,庄笙成功反转舆论事件后,林阔雪似乎对她的身份已经心知肚明,但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开。 庄笙连装都不怎么装了,现在对林阔雪连尊称都没有了,直接称呼“你”。 林阔雪手指摩挲着表盘,目光深邃:“当然要去。” 这次,就算把席家掀了,她也要把人抓回来。 庄笙看她眸珠中两道灼灼目光惊人,摇摇头笑道:“看来席先生这次真的把这老虎惹急了。” 话正说着,邮箱里就收到了席家在大洋彼岸送来的电子请柬。 林阔雪看了一眼,主办人是席家董事长夫妇,为孙子办满月宴。 席家就只有席紫和席英两姐弟。看来是席紫的孩子无疑了。 飞机上。 林乐洲脸色宛如一个重伤的病人,毫无波澜的瘫在沙发上。 林阔雪坐在对面,正在列下次会议重点:“人家办满月宴,你是去奔丧吗?” “……你带我去干嘛?”六叔把脸埋在手心里使劲搓了搓,把一张帅脸搓得扭曲。 林阔雪道:“别急着下定论。” 六叔的脸在手心里哼了两哼:“那要是席英,你能这么气定神闲?” 这话成功把气氛推向一个恐怖的点,顿觉机舱内凉风阵阵。 林阔雪冷冰冰的侧脸映着舷窗外的天际线。 六叔也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庄笙在一旁摇摇头。 席家这次满月宴,地点在席家位于市中心的欧式别墅。 还没到目的地,远远就能看见高大庄严的主楼如同城堡,前面如护城河一般的河水,映着外墙上的灯光,一片慵懒浪漫。 轿车沿着长长蜿蜒的道路开了两分钟,才从旁边行驶到正门。 听说这次宴会,席家还请了一位巨星到府上演唱。 进了大门内,礼仪先生和礼仪小姐将他们带到宴会大厅。 林阔雪看见屏幕上缓缓变幻着婴儿的各种艺术照,但她心思放在找席先生上,根本无暇细看。 就算你躲着我,这次的满月宴会你总要出现吧。 她才刚刚出现,就不断有人上前和她攀谈。 “林小姐也来了,恭喜你成功竞选首席。” “难得一见,真是荣幸啊。” “早听闻林首席和席家的交情了。” …… 这次宴会,基本上各界人士能来的都来了。 最近这位林氏新任首席风头正劲,连国内商业周刊的大半版面都被她占领了。 因此,这情况既意外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林阔雪没有心思应付,都是林乐洲在旁酬酢,就如席先生所说,他的人缘十分不错,交友力特别强悍,在人际关系方面十分成熟得当。 但今天他的情况似乎也带着消沉,脸色不太好,众位宾客察言观色,也就渐渐散开了。 林阔雪目光几乎穿透了一切她不在乎的人事物,可是席先生的身影就是不肯出现。 宴会进入后半段,主人家姗姗来迟,席家老太太老先生从中间双环形楼梯上下来,席家董事长夫妇紧随其后,席紫在后面,手里还抱着一个报的严严实实的小婴儿。 众人的目光也一致落在主人身上。 大家纷纷去道喜,现场一片其乐融融,无限喜悦。 林阔雪站在人群外面,原本期待的目光逐渐冰凉下去,这一派其乐融融与她毫无关联。 角落里的林乐洲怔怔地看着席紫怀里抱着的婴儿,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喝了一杯酒,眼神也是一片惨淡。 席紫在人群中一番攀谈后,看见林阔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笑得十分意味不明。 她走近林阔雪,林阔雪见她过来,便道:“席英没来吗?” “你不先看看这孩子吗?”席紫抱着孩子,逗弄着小小的脸蛋。 林阔雪勉强看了一眼孩子,粉雕玉琢的小脸蛋,睡得正香甜,确实可爱,和席紫还挺像的,该说是和席先生有些血缘关系吗?和席先生也有点像。 “我不知席小姐竟然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失礼了。” 席紫一听,既不反驳,也不承认,只是淡淡一笑:“谁规定,没结婚就不能有孩子。” 她笑得幸福又优雅。 林阔雪冷冷看着,别人的幸福和她有什么关系呢?甚至现在的她极容易被别人的幸福伤到。 她一言不发,转身走开。 忽然!她想起什么,猛然转过身看着那孩子,继而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声色紧迫:“这孩子是谁的?你告诉我,这孩子是谁的?” 席紫不以为意:“当然是我的。” “不,不对,这是席英和我的孩子。”时间上来说,也是正确的。 席英离开她十个月,十个月前他们才刚刚成结。 席紫恶劣的一笑:“我告诉你,这孩子是我的,是我和我爱人的。” 林阔雪见识到这笑,上次在别苑,自己从席紫手里拉开席英,不许她碰他的腺体,那个时候,自己也是这么向她笑的。 她知道席紫是在报复她。 林阔雪现在更加怀疑这孩子是自己的了。 “席英一定是在这里。”她笃定。 如果这孩子是席英生下来的,他不可能离开孩子多远,他一定就在这栋城堡里。 席紫道:“席英不在这里,这孩子就是我的。” 林阔雪决定自己去求证。 她的身影一离开,就看见身后沙发上的林乐洲,席紫的脸色一瞬间凝固,僵化,碎掉。 “阿……阿乐?”他什么时候坐在那里的? 顿时手里的孩子变成烫手山芋。 林乐洲勉强露出一个干涩的冷笑:“……恭喜你。” 席紫想解释一下,但想起两人比陌生人还冷淡的关系,便不知该如何开口。 再回神时,林乐洲已经起身走远了。 算了,等林阔雪找到席英,再把孩子带回去,林乐洲自然就知道孩子是谁的。 她又何必费心呢。 只是,一想到林乐洲的眼神,席紫心里就是感到十分不痛快。 林阔雪上了电梯到四楼,她既希望这孩子真是她的,又希望这孩子或许不是她的,如果这孩子是席英的,那代表这十个月,他在自己一概不知的情况下怀胎十月,经历痛苦生下孩子。 一想到这里,林阔雪的心脏就无法控制地抽动起来。 这座别墅宽阔复杂,四楼的佣人和安保人员一个个惊愕地看着这位擅自闯入的贵客。 林阔雪身着暗黑色的高定礼裙,一双黑色高跟鞋。 棕色的发丝一丝不苟地盘起覆盖过高颅顶,露出明朗的额头,鬓角的挽发蓬软而充满光泽地覆绕过耳朵上方,固定在脑后,气质高雅,兼且利落干净。 一对椭圆珍珠耳坠质感冰冷,长眉过目,尤其是那双漂亮又锋利的眼睛,叫人看了一阵心悸。 保镖们认出这位是林氏财团的首席,也是今夜宴会的客人,一时间不知该不该阻拦,只是静观其变。 林阔雪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过了整条走廊,这里的房间太多,根本分不清,随即向一旁花甲之年的管家道:“你们少爷呢?” 她那一气呵成不可阻挡的气势,倒比主人还要像主人。 管家毕竟阅历丰富,从她身上那股霸道的信息素,联想到少爷平日里身上不可忽视的味道,立即明白两人的关系。 他虽然没有言语,但眼神却已经落到了左首的小厅。 有了目标,林阔雪快步走到那间不起眼的小厅前,还未进去,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另一端楼梯下去。 林阔雪走到楼梯口,看清那人,心里猛然一动,连声音都不自觉压紧了:“席英……” 席先生正在楼梯拐角,抬眸匆匆看了林阔雪一眼,神色少了从容:“雪儿,你先等一下好吗?” “你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林阔雪的声音想克制不要吓到他,但声音已压不住心底狂乱的情绪。 她的高跟鞋落在楼梯上比剑客的剑音还要琤瑽冷冽。 席先生听见这脚步声,心中竟然产生了从未有过的一丝慌乱,他下楼的脚步越来越快,转眼已经走到二楼的花厅。 林阔雪见他走的那么焦急,不敢高声惊扰他,只能轻声道:“席英,别跑……” 席先生本想走出门,到门口还是停下来,再跑下去,只会更惹她生气的。 不用回头,单从玻璃门的反光就能感受到林阔雪那冷沉沉的脸色。 她越走近他,高跟鞋叩在大理石上的声音就越清晰。 alpha的气息也渐渐逼近。 “雪儿,别生气好吗?” 一双手从后面把他抱住,力度太大,几乎让他直不起腰,她尽心尽力地深呼吸,悠长而炽热的气息落在他后颈上,隐约传来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 林阔雪得到这久违的一个怀抱,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贪婪地呼吸着他周遭的空气,就好像把omega的气息连带着氧气灌满了五脏六腑,有一种充实的快乐延续至身体每个器官,至每一条血管,每一个细胞。 之前七年忍过了,现在只是十个月就能把她逼疯。 林阔雪望着玻璃门上两人的身影,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他脸上的弧度,感觉到他肌肤上那种熟悉的触感,微微一笑。 “你跑什么?” 声音在他耳边说着,温柔带着哄诱,像入睡前的慵懒,又像大海风暴前的微澜。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让雪儿好好心疼一下席英……放心,会有二胎的,因为一胎的缺席,到了怀二胎的时候,愧疚的雪儿一定会给席先生全部补回来的,咳咳。 第三十七章 ◎席英带给她的幸福。◎ “我不知道你来了,原本我想等状态好一点,再去找你。” 席先生显然不知林阔雪会来参加宴会,席紫也没有跟他说过。 “所以你一点也不想我?你见到我就只是想避开?”她的声音埋在他肩膀上,充满挫败感。 “……你看见我这样子,除了会让你担心,又能做什么呢?我想再等等,我就会去找你了。” 别看林阔雪平日话不多,对他也温柔,但她的底线不能触碰。 她不能接受事情超脱她的掌控,尤其是席先生推开她,或者擅自离开她。 他当初自作主张离开,就能想象到林阔雪会多生气,现在生了孩子做了手术,让她知道了,大概是会到发飙的程度。 所以,林阔雪猝不及防出现在他面前,席先生竟然下意识地想避开她。 林阔雪不说话,手心探进他衣服,沿着他小腹,果然摸索到那条细细的伤口:“做手术了?” “因为生产的时候有点意外,但是不严重。”眼看她的脸越来越不好,席先生还在不慌不忙地解释:“医生处理得很及时,而且,这种疤过几个月就消失了。” “你真是……”她前牙咬了一咬,把后面的话咬回去,重新缓了缓情绪,轻轻蹭了蹭他的头发:“算了……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重要。” 席先生听明白了,她这意思不是不追究,是等他身体好了再来慢慢算的意思。 “现在伤口还会痛吗?” 席先生摇头:“不痛。” 林阔雪松开一点气力,让他转过身面对自己,虽然说是生产,但席先生的脸色还比之前好了许多。 十个月前,他的脸色还泛着微微病感的苍白,现在竟然觉得有几分气色,连脸颊的线条也多了一丝明润。 “现在的模样,比和我在一起的两个月好多了,怪不得席紫不喜欢我接近你,看我把她席家漂亮的少爷折腾成什么样了。”她目光留恋在他脸上。 “不是!”席先生知道她的想法,眼神坚定道:“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吻打断了。 因为穿着高跟鞋,她还比他高了一点,和她接吻,席先生要稍微抬头。 大概是分开了太久,双唇一经碰触,便有种比之前更疯狂的感觉,那柔软的唇瓣和温热的舌尖,惹得头皮发麻,完全不够解渴。 林阔雪的手渐渐收拢,将两个人的身体贴近,似乎是注意到他小腹上有伤口,她的另一只手心护着他的伤口,免得被自己无意中压擦到。 在最初心醉神迷的激动过后,节奏渐渐温柔起来,她小心翼翼的围绕着他的舌尖慢慢勾绕环侍,内心却又躁动,唇齿更加用力地压近他的口腔,不放过任何一寸热度,有一种渴求的珍宝就在怀里但无法尽心竭力拥有的感觉。 呼吸也感觉到越来越炽热焦灼,林阔雪眼神深邃暗沉,尽管不想就这么结束,但席先生的身体还需要再休养一阵。 缠绵浓烈的一吻结束,alpha的双唇还意犹未尽地贴紧在他唇角,蜻蜓点水般点过他下颌和眼睛,她的手也在他耳垂和鬓角发丝上流连忘返。 两个人的距离太近,呼吸融合,仿佛超过了灵魂碰触的界限,却还彼此克制着。 席先生的胸膛带着起伏的热情,他先凑近她的唇,试探着碰了一下,这种求吻的动作,立刻被alpha截取,几乎没有任何犹疑的间隙,热吻如浪,将他吞没。 alpha的双手隔着柔软的布料切实地抚摸过omega的背脊,从后颈一路到尾椎,席先生的身体轻轻战栗着,毫无抵抗之力。 不知道谁的信息素被谁先勾缠出来,微风迎来,引得花厅里的花一阵阵颤抖。 被标记的omega在alpha的热烈情欲中,只有被焚烧待烬的余地。 “雪儿……”席先生的眼神紧紧贴着alpha,一种灵魂往外飞散拉扯的感觉,让他呼吸颤抖,神色迷离。 林阔雪看着他,呼吸一滞。这幅绝景,已经快将理智淹没,她的身体陷入一片焦渴。 但她却在这时忍住了,停下了一切动作,眼神克制到近乎变态的地步。 尽管有万般情欲,也要在他的健康面前让步。 “不,等你好了。”她声音低哑,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释放出了信息素。天知道她有多难忍。 “不用……”席先生侧过脸,用微微颤抖的唇吻住她的侧颈。 林阔雪怔了一下,瞳孔中一瞬间被欲望覆盖,她硬生生地将他拉开一点距离,转过脸不看他,机械而沙哑道:“席英,别惹我。” 席先生被拉开,还惊讶了一下。 这距离一拉开,林阔雪就觉得受不了,又抱住他,以自己的脸庞摩挲着他的手心:“好吧,就让我这样抱着你,嗯?” 席先生笑了。 “别笑。”她最受不了他这样的笑。 席先生低头伸手环住她的腰:“好吧,那你别看。” 林阔雪被他气笑了:“只有我能看,你让我别看?” 说完,她又亲他,不能做最后一步,其他的还不是任她为所欲为吗? 半弯月光长长短短的穿过窗户,两个依偎的影子被明艳的花丛包围着。 两个人都克制着没有释放信息素,勉强平息了内心的躁动。 席先生牵住她的手:“我带你去见我们的儿子。” 林阔雪看见他那双难掩欣喜的眼,多惊艳,不禁笑了一笑。 “别急,我刚刚在楼下见过了,长得很像你,很漂亮。”她紧了紧两人交握的手,示意他慢点。 席先生打开花厅的玻璃门,此时一阵热情横溢的风灌进来,覆盖住两人周身。 “更像你啊。”他回头笑着,声音被风吹进她耳朵里。 林阔雪看见他的笑,心脏扬起疯狂的节奏,她一直以为自己这次来是为祝贺别人的幸福,原来,这一切千回百转都是属于她的幸福。 是席先生给她的幸福。 林阔雪把他拉回来,在寒风中深深地抱住他。 席先生也伸手抱住她。 走出温暖的花厅,穿过花园,还能透过窗户看到宴会大厅的灯光。 席先生牵着她绕过旁边的走廊,到了偏厅,这里不对外开放,所以不用担心有谁进来。 满月宴还在继续,管家按照席先生的吩咐,把孩子抱了出来。 席先生先抱过孩子,一见到孩子,便绽放出温柔的笑容,他的声音也轻轻的充满爱意:“奕儿,快看看,妈妈来了。” 林阔雪看着他,眼神也化了。 席先生的那双手,不论是剥橘子还是系绳子都那么笨拙,但他抱着孩子时,力度那么自然那么柔韧,像天生使然,在林阔雪的眼中,他的身上甚至焕发出无可比拟的圣洁的光芒。 林阔雪看呆了,她心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席先生把孩子抱给她,林阔雪僵硬而紧张地抱过孩子,就差把全身的力气都使上了。 可以说,这一生她没有抱过孩子,对所有孩子她都提不起兴趣。 席先生微微一笑:“不用紧张,雪儿。” 林阔雪渐渐放松下来,她很聪明,很快就找对了窍门,抱得也轻松了。 刚刚在席紫怀里时,那孩子睡着了,林阔雪没看到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现在,她终于看到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冰蓝色眼眸。 这是自己的孩子,流着席先生的血脉,流着自己的血脉,一个全新的生命,是席先生冒着生命危险为她生下来的孩子。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蔓延上她的心扉,浓浓的情感涌溢出她的胸腔,林阔雪竟有一种哭泣的冲动。 但她没有真的哭出来,只是红了眼睛。 管家进来道:“少爷,老爷和夫人知道你出来了,正着急呢。” “我马上就回去。”他站起身,这一个月家人把他看的紧紧的,是受不得一点凉,吹不得一点风。 林阔雪也站起身:“我陪你一起去。” 也是时候该见家长了。 “你不想去也得去了。”席先生抱过孩子,笑道。 他们又重新坐电梯到了三楼。 此时大厅的宴会还在继续,但主人家已经齐齐聚在三楼了。 客厅里席父席母坐在沙发上神色凝重,席紫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祖辈两位老人则坐在右侧。 见他们进来,老太太先看向林阔雪,神色平静:“来了。” 林阔雪不由敬道:“您好。” 她又向几位长辈问过好。 说实话,把人家儿子肚子搞大,现在孩子生了才姗姗来迟,林阔雪只希望席家爸妈不要一棍子把她打死,只要能让她跟席英在一起,什么都行。 更何况,她早就已经备好了万全之策。 林阔雪被席先生拉着坐在下首位置。 席爸爸看着她,道:“秦教授去世的时候,我没去悼念,有些抱歉,毕竟以前发生那件事后,我们也没联系了,还是过后英儿才告诉我他去世的消息。” 林阔雪道:“是我自作主张,希望葬礼低调一些。” 席妈妈终于开口:“先不说你和席英以前发生的事,我倒不担心这些,只是,你跟席英差了九岁,我始终觉得不妥,两个人的关系需要好好考虑。” 她的气质很是干练,眼神犀利,无疑是一个社会顶层掌控财富的优质alpha。 席爸爸起身从席先生手里接过孙子,到一旁逗弄去了。 林阔雪心里一跳,看来席先生的妈妈是这段感情里最大的反对者。 并且,她也是家里最大的掌权者。 席先生听了这话,眼神也显出一派顾虑来,年龄差始终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您嫌弃我太年轻,我也恨我晚生了几年,请您尽量从其他方面要求我吧,拜托。” 席妈妈笑了:“我怎么记得,林氏首席曾经说过,太年轻不是缺点,而是优势。” 这句话林阔雪确实说过,是故意怼林家二爷的话,但没想到那几年被媒体大肆宣扬出去,作为新一代年轻人的激励名言了。 “在事业方面,也许是这样,但在和席英的感情经历上,年轻就是我最大的痛点,因为太年轻,我从十八岁初显期,一直等到今天,将近十年,除了席先生,我没有任何感情史,我不信您看不到我的决心。” 席妈妈产生了犹疑,她谨慎地皱起眉,虽然她不看好这段年龄差的爱情,但儿子的态度坚决,身为家长的她们也没有权利干涉,只是她需要正式明确一下林阔雪的态度。 席爸爸抱着孩子笑道:“算了吧,那孩子从小就粘着席英,你都不知道,小时候在她外公家,一看到席英就死活不下来,感觉会有今天,一点也不奇怪。” 这话让林阔雪对小时候的事情更起了兴趣,不过席爸爸能为她说好话,出乎她预料。 席紫则是从头到尾心思凝重,没有说话。 席妈妈看着林阔雪,目光精锐:“行吧,既然木已成舟,我难道还能让席英去洗标记吗?” 林阔雪心知肚明,这话绝不是妥协,而是威慑,是警告,她在提醒她,自己和席英的关系不是不可逆的,若她真犯了什么错误,清洗标记就是解除关系的办法。 林阔雪道:“请您放心,绝不会有那一天,除非我死了。” 席先生一听,声音难得带着焦急:“胡说,你在胡说什么?” 席妈妈笑起来:“好了好了,英儿,你也累了,带着你的alpha到房间里休息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孩子今天晚上有我和你爸爸带着。” 事已至此,没有责怪她已是格外开恩,林阔雪也不能厚颜无耻地再要求什么了。 于是她就被拉进席先生房间了。 一进房间,林阔雪就踢掉高跟鞋,迫不及待吻他。 刚刚看到他抱着孩子的画面,她内心那种躁动就愈发强烈。 席先生抱住她,迎合着她的吻,两个人从门口一路吻到床边。 林阔雪双手撑在他两旁,看着躺在床上的席先生,强忍着,能亲能看能摸,就是不能做。 席先生笑着抱住她:“雪儿……” 林阔雪闭上眼,这简直是酷刑! 第三十八章 ◎雪儿说什么都是对的。◎ 管家送上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林阔雪就在他房间里洗漱。 一出浴室,就看见床上躺着等她的那道身影,林阔雪心里一软,连头发也不擦了,走过去隔着被子抱住他。 “在看什么?” 席先生放下手里的书籍:“育婴手册。” 林阔雪轻声道:“你不用管这些,我会请最专业的育婴师和最好的管家来带孩子,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虽然是这样,爸爸和妈妈的存在是最重要的,一点也不能缺少。” 林阔雪很早就知道,席先生是被爱包围的,今天看见席家父母的相处方式,她也能明白,席先生得天独厚的温柔和亲近究竟从何而来。 这种爱和家庭是自己从没有拥有的。 “小时候,我真的一直粘着你吗?”她问。 席先生笑而不语:“等你想起来就知道了。” 林阔雪不满地用牙齿咬住他的腺体,轻轻的揉扯,惹得席先生猛然一颤,太久没被碰过的敏感带,一碰到就浑身酥麻。 “雪儿……别咬。” 林阔雪觉得,这分明是对自己的惩罚。 眼看再下去就要走火,她才放过他。 她抱住他躺下来,席先生却坐起身,拿过干毛巾帮她擦头发。 “头发又不擦干。” 林阔雪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她的席英一直都没变。 睡觉前,她撩起他的衣服,看到小腹上一条浅红色的刀疤,在白净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真的看到这条刀疤,冲击着她的视线和心灵,神色陡然一变,眼中暗沉让人看了心悸。 席先生把衣服放下来:“已经快好了。”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为什么非要躲着我?为什么不让我陪在你身边?” 他抱住她:“对不起,不用担心我,一切都很好,我没有那么脆弱,而且那个时候,你已经在竞选的关键时刻,我怎么能让你有后顾之忧。” “就算竞选失败,我可以下一届继续,但你……”她的呼吸几乎贴着他的额头,声线又沉又锋利:“你出了事情的话,我可能真的会疯,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说完她轻轻吻了吻他额头。 席先生又重复:“对不起。” 她冷道:“我不想听对不起,我只想知道你下次还要离开吗?” 席先生舒颈吻她:“不要,我再也不想离开你。” 他用柔软的唇瓣,动作轻轻地细细地吻她,希望这样能让她消气,林阔雪故意无动于衷。 席先生就用细腻的吻一直吻她的脸庞和眼睫,吻她漂亮的鼻梁和微红的唇。 林阔雪终于把他拉进怀里,夺回主动权。 两个人吻地脸红气喘,她就把他抱紧平复激动的心情。 席先生道:“不生气了吗?” 她闭着眼:“你说呢?我说了等你身体好了。” “……” “过几天回去就结婚。” “……什么?” 第二天早上,两人在席家餐厅用了早餐。 “下个月结婚?”席紫先道:“要这么匆忙吗?” 林阔雪正要说话,席爸爸很高兴:“这怎么算匆忙,你弟弟都已经三十多了,何况奕儿都出生了。” 席老太太又说:“是啊,阿紫啊,你弟弟都要结婚了,你什么时候也准备一下?” 席紫立刻装聋作哑,低头吃饭。 席妈妈问:“那么准备在哪里举办婚礼?” 林阔雪道:“我希望是Y国,如果席英想在国内的话,就在国内,就算两边都办,我也可以。” 席妈妈笑得十分开明:“那倒不用,对于当事人来说,办婚礼毕竟不是很轻松的事情,办一场就够了,既然要办,还是在Y国为好,毕竟你是林氏的首席,婚礼在那边办,对席英也是最好的。” 林阔雪道:“是的,我也是这么想。” “那么,英儿,你怎么想?”席老太太道。 众人看向席先生,见他抱着孩子逗弄,一点也没听她们的话。 他抬起带着笑意的眼睛:“什么都好,听雪儿的,雪儿说什么都是对的。” 林阔雪看着他,眼底一片爱意化不开。 席爸席妈相视一笑。 席紫吃撑了狗粮,眼前的美食都索然无味了。 吃完早餐,林阔雪和席先生便走到客厅沙发,席紫也跟着走过去。 “让我抱抱。”林阔雪伸手从席先生怀里小心翼翼接过孩子。 小婴儿睁着好奇的眼睛望望这边望望那边,张开了粉嘟嘟的小嘴巴打了个小哈欠,林阔雪看着新奇:“他这么小也会打哈欠。” 席先生见她说出这样天真的话,不禁宠溺地笑起来:“他只是小,和大人一样也会感到无聊,也会犯困呀。” 林阔雪对上他的眼睛:”他叫奕儿?” “叫林奕。” “林奕……”林阔雪仔细呢喃这名字,不禁道:“竟然是跟了我的姓。” 林阔雪拿出电脑准备远程办公,才看着一旁的席紫,悠悠问道:“席小姐,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排忧解惑吗?” 她早察觉到席紫今天的异常。 “林乐洲呢?他去哪了?” “回Y国了,我要在这住几天,所以庄笙和他一起先回去了。” “为什么我打电话,他没有接?” 听得出她的语气有些焦急,林阔雪道:”席小姐是不是搞错了?我不是他私人管家。” “那你总该知道他去哪了吧?” 林阔雪不紧不慢,点开集团系统内部这个月的广告部人事详情。 “自己看吧。”她把电脑转过去,席紫目光如炬,看完表格,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林乐洲昨天请了长假,还把这几年积攒的年假都用了。 “所以已经批准了?” 林阔雪道:“这是新任的总监批的,我只是帮你查一下。” 她现在成了首席,掌控的是集团整体的投资方向和财政大权,总监的位置交给了老大派中的合适人选,这些事不归她管,所以,请假这些事还真不是她批准的。 席紫沉默了一会儿:”谢谢。” 林阔雪看着她转身出去,继续工作了。 她的工作量确实比当总监时轻松许多,很多重要的项目也都是底下人调查整理好,只需要她评估过风险再做最后决断。 尤其这几天,她的时间大部分都用来陪席先生了,至于奕儿,有爷爷奶奶和太爷爷太奶奶抢着抱,毫不夸张地说,她这个妈妈想抱一会儿都要提前预约。 在席家呆了一个星期,一家三口才正式前往Y国。 林阔雪怕他难受,还在飞机上安慰他:“过阵子婚礼的时候又能见面了,这之后,我们也会经常回来,你想怎么住都可以。” 席先生笑着:“雪儿,不用安慰我,就算我们常回来,爸妈也不在家,平时就经常见不到面,我已经习惯了,这次也是有了奕儿,才让她们在家多待了几天。” 林阔雪见他自从有了奕儿之后,连笑容也多了,整个人松弛而惬意。 “我也怕我亏欠你太多。”林阔雪轻声喟叹。 “你在说什么,雪儿,该说这话的是我,如果不是我……” “姐姐没死。” 她猛然的一句话让席先生怔在当场:“什么?” “我查到,她确实没死,当年的事情也不是你的关系,所以,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她搂住他的肩膀,轻声道。 席先生有些恍惚:“真的?她在哪里?” 林阔雪显然也有顾虑:“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不希望别人知道她的事情,我也只能说她没死,就请你不要再为当年的事情难受了。” 她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倾身过去靠在他身上,郑重道:“还有,如果不是你,我说不定也早死了,谢谢你。” “……你是为了安慰我才这样说吗?”席先生有些涩然的笑。 林阔雪抱住他:“席英,不要怀疑我,我可以无视任何人,但不能无视你的感情,更不可能去骗你。” 席先生像被她的话语攫住了呼吸,良久之后才颤抖着呼出一口气,他伸手紧紧抱住她,忍住了流泪的冲动:“我相信,雪儿不会骗我……” 她笑着吻住他。 【作者有话说】 眼睛很难受,就先写这点吧,小情侣就要开启黏黏糊糊的模式! 第三十九章 ◎婚讯·媒体发酵◎ 在靠近公司的港湾大道附近,有一栋带草坪和花园的独立别墅。 虽然比不上席先生在国内的别苑清净,但也别具一格,颇有风度,最重要的是,对于安保公司来说,视野开阔,可以更好的提供保护措施。 林阔雪准备把那里当做她和席先生新家的住址。 别墅内的装修属现代风格,精致而沉稳,在主卧旁边就是婴儿房,林阔雪临时让人布置出来的,席先生看见那里面一张厚重温馨的婴儿床,挂着画彩鲜明的油画。 为了方便席先生,林阔雪还把赵姨和清江也一起带过来了,席家则让那位老管家也随着过来带奕儿。 草坪上覆盖了薄薄的雪,客厅里的壁炉暖融融的。 清江拿着三轮摩托车钥匙,迫不及待去巡视起外面的花园和草坪。 老管家把孩子放在婴儿床里,给他换上干净的尿裤,赵姨一脸慈爱地捂着心脏:“天呐,这孩子真可爱啊,和席先生小时候一样可爱。” 庄笙站在婴儿床旁,弯着修长的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小婴儿。 林阔雪站在窗边打电话,雪花又簌簌地飘下来,窗外的寒风丝毫吹不到家中。 席先生坐在沙发上,看着看着,产生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 一只手从后面轻轻捏了捏他耳朵:“在想什么?” “这是我们的新家吗?” “你喜欢吗?” “喜欢。”无论是房子的轮廓,风格,颜色,还是窗外蓝色的天空,都让他感到十分舒适。 林阔雪低头看着他:“之前在拍卖行看到这栋房子,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一直想和你住在这里。”这里的一切风格都是林阔雪重新请人设计的。 席先生抬头看着她:“我们会一直住在这里吗?” “腻了也可以换,我都听你的。” “不,这里就很好。” 他抓住她的手,摸到她手腕上那块冰蓝色的智能手表,从以前送给她的时候,就一直戴在手上。 “现在戴这块表是不是有些不合适身份了。”他说。他应该再送她更合适的手表。 “我最重要的身份就是你的alpha。” 听见这话,席先生怔了一下,继而脸上浮现一种浅淡而微妙的红色。 这还是林阔雪第一次见他这样单纯的为自己而脸红,她双手覆裹着他的脸庞,看着他黑漆漆的眸珠,心里太温柔,忍不住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明天早上陪我一起去总部。” “好。” 席先生以为陪她去总部,就是像以前一样,单纯地在她可见范围内,陪着她工作。 所以,席先生没有怎么在意。 第二天,两个人坐上商务车,这是合作的安保集团给林阔雪配置的重型防弹车。 今天的总部大楼前,不似往日平静,不少记者和摄影师蹲守在寒风中。 车门一打开,媒体人蜂蛹而上。 林阔雪先下车,各种长枪短炮怼上来,众记者滔滔不绝。 保镖将媒体隔绝在一米之外的安全距离。 林阔雪内穿黑色高领羊毛衫,外叠马甲和羊毛长大衣的棕色两件套,下身同色阔腿西裤,只露出优雅的黑色鞋尖,她的形象依旧是媒体眼中干练冷冽而充满压迫感的顶级alpha。 这时候席先生也下了车,他一出现在视野中,闪光灯节奏疯狂地闪个不停。 虽然对于这个场面出乎意料,但面对镜头,席先生依然露出一个周全而礼节的笑容。 他的发丝在过度的曝光下却显得更黑,他的轮廓在闪光灯中隐约而贵气,他的气度也在此时镜头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雪花落在两人头顶。 “请问林首席,有消息称您下个月结婚,消息属实吗?” “这位先生就是您的伴侣吗?” “您的伴侣是omega吗?请问是初显期就在一起了吗?” “可以透露一下,是和众多林家成员一样,奉子成婚吗?” 闪光灯一直闪,记者的提问也越来越犀利。 林阔雪没有回答任何问题,态度冷淡而清醒,嘈杂的环境也掩盖不住她优越的声线:“我在这里宣布,下个月的十七号,在纪云大礼堂,将举行我和我爱人席先生的婚礼,届时欢迎各位媒体朋友的祝福和参观。” 这个消息一出,果然在人群中激起更厉害的波浪,顿时镜头灯光闪个不停。 记者们还想再问,不过保镖们在林阔雪的示意下,把人群隔开了。 林阔雪牵着席先生的手进入了总部大门。 只有闪光灯在背后不断亮起。 高阔的总部大门前,两个身影牵着手进入总部,寒风凛冽,白雪飘在身后。 摄影师按下快门。 当天,这张照片在Y国经济新闻上重重砸下来。 照片中,席先生穿着半高领针织衫,外搭驼色羊毛大衣,黑色磨毛西裤。 林阔雪主导了一切意志,她牵着他的手,却又主动落后他半步,将席先生的身影一半藏于自己身前,一半落入众人视线中。 席先生正侧过脸看她,目光温柔说着什么。 两个人的头上都落了一点白雪,彼此的身高和气度相互契合,摄影师新闻录像中,虽然两人全程没有交流,但氛围与细节十分融洽。 尤其进门前,林阔雪牵着他进门时被抓拍下的动作,媒体将其解读为:带着保护欲的潜意识行为,是alpha对omega最经典强烈的占有欲行为。 席先生是国内商业世家席家唯一的儿子,一直隐于大众视野之外,但他的身份底子和品质都十分干净,尤其他的容貌和年龄成为媒体津津乐道的话题。 最具权威的Y国每日新闻的笔者,是这样形容这位林氏首席伴侣的相貌: 【容止安定端正,眼神和煦坚定,脸色微白但不显脆弱,鼻势挺直,弧度温柔,容貌惊艳,风采从容,贵气超然。 在林氏第一alpha旁边,光芒不减而自成视线焦点,由内而外,由神至态,两人的气场与容貌都十分契合。】 这番言论显然很符合林氏财团的心意,很快连这篇新闻稿的版权都被林氏买断。 比新闻周刊更快一步的是网络视频,各种看客群众在视频底下留言。 人们认为,这场婚姻或许是一场商业性质的联姻。可是,像这样贵气而优质的omega,通常会在商业联姻中早早结婚生子,但他今年已经三十七岁,过了omega的黄金生育期。 而席先生与林阔雪的年龄差也让媒体们的笔杆有了大肆发挥的空间。 办公室外,不断有电话打来道喜,庄笙一一接起回复,然后记录名单,按照顺序,到时将送结婚请柬过去。 偶尔有几个重要的电话就转接到办公室内,由林阔雪亲自接听。 席先生站在窗前的盆景前,等她忙完了,才道:“是你让媒体过来的吗?” 林阔雪立刻走到他身边,抱住他:“这么大的事,当然要通知媒体,难道你希望静悄悄的吗?我们可以接受更多的祝福。” 席先生见她抱着自己,那双漂亮的眼睛还带着点撒娇的意思,语气中不免带着点纵容的无奈:“如果你提前告诉我,我可以准备一下,你看我,今天穿的太随意了。” 林阔雪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庞:“才不,你怎么穿都很好看,你只管怎么舒服就怎么穿,不用在意细节。” 两道身影站在那片落地窗前,亲密无间,缱绻耳语。 林阔雪抱紧他,毫不避忌大楼对面隐藏的记者和摄像机。 快门键不断落下,一张张照片被定格,这些照片很快就会被买下登上经济新闻板块。 “是吗?雪儿很优秀很漂亮,我也想在形象上和你般配一点。”今天的席先生竟然不自信了。 林阔雪被他逗笑了:”你在说什么,不知道自己多好看吗?”我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她按下窗前的按键,一片立体光影覆盖玻璃,阻隔了外界的视线,迫不及待贴紧他的唇,又深切又温柔地吻着他。 席先生张开双唇回应她,牙齿微微磕碰到她的唇,他怕弄疼她,想微微退开,反而让林阔雪更加压紧,她的手扶着他的后颈,使他无法避开,舌尖在他口中不厌其烦地勾缠探索,感受这温暖柔嫩的内侧唇肉,熟悉的紧追不舍的节奏。 席先生也抱着她,尽力回应她,呼吸急促,越来越多的水珠集聚在口腔,被谁吞下去,或在唇瓣间牵连。 在林阔雪的主导下,席先生沉沦在这充满爱欲的热吻中。 第二天,记者偷拍到的照片被穿上网络,虽然没能拍到接吻的照片,但单单看落地窗前那两道身影,严丝合缝地紧贴着彼此。 照片中,林阔雪看着他的眼神专注温柔,充满爱意。毫无疑问两人的关系是如此亲密,俨然比热恋中的情侣还要甜蜜。 商业联姻的谣言也就渐渐停歇了。 第四十章 ◎席先生的求欢◎ 尽管现在的工作不像以前那么繁琐,但林阔雪一直是秉持着工作狂的名号,每每加班到深夜。 只有在席先生到了Y国后,无论再忙,她都要在九点半前回家。 这天林阔雪回到家,已经是夜里九点多,她照例先到婴儿房去看一下奕儿,除了老管家外,还有两个专业的育婴师轮流照顾孩子。一般席先生也会在婴儿房里。 到了婴儿房里没看见奕儿,就知道一定是被席先生抱去房间了。 林阔雪打开主卧门,不觉露出微笑,房间内开着淡淡的夜灯,月亮挂在窗外,席先生正站在房间里,手里抱着小小的糯米团子,他低头看着孩子,修长宁静的身影把月光都比下去了。 这幅温馨的画面就是生活对她最好的奖赏。 她走过去,见奕儿在他怀抱中睡得香甜,席先生对她道:“刚刚吃了奶就睡着了,你看,他多可爱。” “当然可爱,毕竟是我们席英生的。” 席先生笑了笑,把孩子放在摇篮里,低头在孩子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林阔雪看着他浑身散发的光辉,不禁凑过去:“圣父,我想我更需要一个吻。” 席先生怔了一下,笑起来:“雪儿,又胡说什么?” 或许真是差了九岁,林阔雪虽然稳重,但在他面前,偶尔还会调皮撒娇。 于是他俯身过去,隔着摇篮,在林阔雪额头上吻了一吻。 林阔雪怎么可能满意这小小的吻,手撑着摇篮的栏杆,舒颈吻住他唇。 旋转的小木马光影映照着摇篮中孩子熟睡的面容,在童话般的摇篮上方,是父母缠绵缱绻的吻,林阔雪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敲门声倏忽响起,管家道:“小姐,先生,送结婚礼服的人到了。” 林阔雪早就预约了专业的礼服团队,今天似乎是第一次交版的日子。 席先生连忙退开结束了吻:“我们下去吧,雪儿。” 林阔雪被打断了,不肯放开十指紧扣的手,席先生由她牵着手,从摇篮对面绕到她身边。 婚礼设计师和策划公司的人早在楼下等着,见两位主角在楼梯转角上出现,下楼时,林阔雪的手还紧紧牵着席先生。 他们给社会顶层人士策划过不少婚礼,有钱有势的人也见得多了,但伴侣之间这么恩爱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几位男女模特身穿结婚礼服站在一旁。 第一对模特,黑色庄重充满质感的男士礼服,白色高贵而优雅的女士礼服。 这是经典传统的款式,设计师在一旁解释他的设计理念。 不过席先生眼睛看着的,是另外一对模特身上穿的礼服,设计感更出众,质感也更高贵。 白色的男士礼服,左肩上缀着洁白无暇的天鹅羽,女士礼服更是重工繁琐,覆盖至胸前与手臂,露出整个肩膀和优美脖颈,配以一条钻石颈带,美丽无双。 林阔雪坐在沙发上,见旁边的席先生一直看着那套白色礼服:“你喜欢那一套白色的吗?” 席先生看中那套天鹅主题的婚纱:“那套裙子很漂亮,如果是黑色就更好了。” “所以你喜欢我穿黑色?”林阔雪来了兴致,这可是席先生第一次表露出明确的喜好,而且是关于自己的。 席先生笑了笑:“上次在席家,你穿黑色礼服,很漂亮。” 设计师连忙道:“这一套礼服重工又繁琐,黑色的话,从材料到缝制都需要重新开始,我怕赶不上婚礼。” “大概需要多久?” “最快也要二十天。” 林阔雪气定神闲:“正好,离婚礼还有二十天,可以赶得上,我会再额外支付50%的金额。” “这……”策划队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因为这场婚礼十分受媒体关注,身为策划公司的他们并不敢跟赴这个豪赌。 席先生道:“算了,雪儿,我只是这么一说,而且在婚礼上穿黑色婚纱也不太妥当。” 林阔雪道:“只要你喜欢,我也想试一试,到时候如果实在赶不上,还有其他成品可以选择。” 不过她的眼神看向策划队的时候,可就不是那么温柔了:“光是礼服方面,给贵公司开出的价格已经十分优厚了,我想,应该也不会让我失望啊。” 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势,立即让众人明白,这位首席可不是在跟他们商量。 那话事人先道:“当然,席先生,那么您的礼服就保留原有的白色,林首席的婚纱改成黑色。” 做好了最后确认,策划公司的人便离开了。 席先生道:“这样时间是不是会太紧?” “我在Y国待久了,他们办事效率太低,生活松弛,所谓的二十天是包括喝下午茶和遛狗的时间,只要有一点压力和动力,也许十五天就能出成品。” 席先生见她信手拈来的模样:“很像故意刁难的甲方。” “是啊,我就是个万恶的甲方,我会从你这里源源不断地索取。”她揽住他,轻轻咬住他的耳朵,指尖按住他的腺体。 “我开玩笑的,雪儿……别碰那里……”席先生的声音颤了一下。 最近,感觉林阔雪在自己面前越来越袒露出调皮的一面。 席先生不禁想起以前跟在自己身后叫着哥哥的那个小小的林阔雪,现在,他居然要和长大后的林阔雪结婚。不觉又有一种微妙的负罪感。 “我偏要。”她的手隔着皮肤更恶劣地擦揉着他的腺体。 像电流窜到身体各处,席先生的眼神变得迷离,软绵绵地抱住她。 可是林阔雪只是吻他,不肯做更多的事,席先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的失落。 林阔雪当然自己也忍得艰难,还要尽力做到如往常的模样,所以没有察觉到爱人心中这小小的心思。 到了晚上,就算林阔雪挨着他,充满爱意的抱紧他的身体,也没有让他平息心中那一丝不安。 第二天晚上,林阔雪照例在十点前回家,难得孩子还没睡,便陪着奕儿玩了一会才回到房间。 今天的席先生竟然早早就在床上睡了,往日他都是等着她的。 林阔雪不想吵醒他,快速洗过澡穿上睡袍,趁着身子淋浴后还热乎,迫不及待地躺到温暖的人身边。一切都温暖地让她的心喟叹。 一躺下,一双温柔的手就抱上来,林阔雪握住他的手,凑近他轻声道:“我以为你睡了。” 席先生不说话,用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她。 林阔雪在他那白皙的指尖上亲了亲:“是不是带孩子累了?” “家里有这么多帮手,怎么会累。” 林阔雪看着他的模样,爱不释眼,目光舍不得离开一下:“只要不累就行。” 席先生垂眸动了动眼睫,才道:“雪儿……我觉得我已经好了很多了。” 说完,他又抬眸看着她。 那双春风拂过海岸的眼睛,立刻让林阔雪心里一动。 席先生凑近她,两张脸更近,她看见他黑得发亮的眸珠,像珍贵的琉璃。 因为席先生做了生子手术,两人一直保持克制,确切的说,他们之间一年没有做过了。 谁知道林阔雪这些天夜夜抱着他,是怎么度过的,她完全靠意志来忍住自己的欲望,有时候甚至要偷偷打抑制剂。 她警告自己,就当做是回到了十年前和席先生毫无关联的时刻。 “席英……做手术对身体伤害很大,现在还是太早了。”林阔雪心理挣扎极了。 “我很想要……我想念雪儿的信息素,我想念雪儿的一切。”席先生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唇上,在她手心上亲了一下。 林阔雪眸中的光一荡,神色都凝滞了两分。 优质omega的求欢信息素不断挥发出来,将alpha的理智吞噬。 林阔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片焦灼,她的呼吸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 他背过身,生涩地把自己的腺体从睡袍后露出来:“雪儿不是……很喜欢这里吗?” 轰地一声,林阔雪的脑袋要炸了。 她猛然低头咬住那柔软神圣的腺体,跟平时的轻咬舔弄完全不同,牙齿深切地含住腺体,荔枝酒的信息素从腺体争先恐后地钻进她口腔,完全融进她血液和灵魂。 仿佛干旱的树木终于遇到渴慕已久的甘露,那种沁入肺腑心脏的舒爽让她浑身发抖。 她的脸埋在他发丝间,又深又急的呼吸着,那双眼睛像野兽蛰伏在林木间,亟待把猎物吞噬。 她感觉omega的身体同样在发抖,她的唇舌不断啄弄过他的肩颈,啃吻着他的肌肤,有一种初显期时失去理智的疯狂,她的手带着炽烈的温度一路覆盖着omega的腰线,一直向下。 她想念这种感觉。 “席英,席英……我的omega……是我的,席英只属于我……”她的声音沙哑而焦灼,又透着矛盾的自信。 “……是,当然是雪儿的……雪儿是我的alpha啊。”席先生的声音战栗而坚定,他的手却紧紧抓住枕头,眼角溢出泪光。 这句话让林阔雪陷入疯狂的境地,alpha爆发出更强烈的侵占欲和领地意识,她的手紧紧箍着他的腰,带着爱意和占有的力度,使她的omega无处可逃,于他最温柔处肆意侵占吞噬。 alpha浓烈的信息素充斥了整个房间。 她俯身吻着他的背脊,一滴晶莹的汗珠落在他蝴蝶骨上,顺着肌理滑到肩膀,浸润至枕头上。 席先生的额发也已经被汗水细细的沁染,他的眉头微蹙,眼中却被情·欲覆盖,一片迷茫空荡。 事后,林阔雪又陷入懊恼,那时候已经是天快亮的时候了。 她抱着筋疲力尽的席先生,看着他沉睡的容颜,在极致快乐后背负深深的自责。 她细细检查他的伤口,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后,才稍稍放下心。 alpha的精力旺盛之极,又隔了这么久,要不是她尚存一点理智,顾及到他的身体,恐怕omega到天亮都无法入睡。 看来,今天她要请假好好陪一陪席先生了。 清晨的时候,林阔雪堪堪要入睡,收到庄笙发来的几条链接。 她点开链接一看,都是关于婚讯新闻下的评论。 【不懂,一个二十多岁的alpha为什么要娶一个三十多岁的omega啊?】 【感觉虽然两个人挺般配,但是再过几年,恐怕omega就承受不了alpha那旺盛的精力了,懂得都懂……】 【时间越久,年龄差的缺点会更明显,到时候就是离婚清除标记,这种事情已经不稀罕了。】 【同意楼上,尤其是林家人天生薄情哈哈】 【这个omega真的很不错,看看仗着美貌还能持续多久的婚姻?】 【某些人不会吃不到普通说葡萄酸吧,听说这位omega是非常罕见的超优质omega】 【对,就是嫉妒林阔雪呗!】 【错了,他们是嫉妒席家的那位omega,可以拥有一个集齐美貌财富家世的S级alpha!】 【真相了,哈哈。】 后面几条链接大概都大同小异。 林阔雪眼神一片冰冷。 席先生一定是看到了这些评论,昨晚才会这么反常。 虽然联姻的说法被推翻,但关于两人的年龄差距,就像涟漪一样,引起了经久不息的讨论。 林阔雪一开始还没有在意这点,她心底里从不认为相差九岁是个什么问题,也知道年龄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而且身为林氏首席,无论是身份还是婚姻,都是避免不了被评头论足的。 但是她忘了,席先生是一直为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而负疚的。 林阔雪跟庄笙交代了几句,便放下手机,重新躺下抱住他,看着他睡梦中的眉眼,迷了她的眼,想起网络上的言论。 天知道她才是应该患得患失的那个。 离婚?清除标记? 她在他手上诚挚地一吻:“我可舍不得呀。” 40-47 第四十一章 (偏剧情向) ◎真相大白·庄笙的身份◎ 下午时分窗外开始下雪,天气阴沉沉的,林阔雪醒来的时候,席先生还在睡。 果然是把他折腾得太累了吧,林阔雪看着恋人,心中有些歉然,要让他好好休息才行。 晚上的时候,席先生问她:“雪儿今天没去总部吗?” “请假一天,在家陪着你。” “你不是首席吗?向谁请假?”席先生笑道。 “公司内部系统,我让人添加了一个小程序,用来约束我自己。” 这两个月,林阔雪充分体会到这个位置带来的威力和诱惑。 身为林氏首席,权利太大,享受到普通人难以接触到的奢侈极欲的世界,不仅如此,这个位置事务清闲,纸醉金迷,除了董事会成员的投票,几乎没有任何有效的约束,就连她自己,在这两个月上任期间都开始出现倦怠的迹象。 这就是为什么每一届的董事首席都无法连任的原因,如果她还和前几任一样懈怠,在人才济济的总部,很快就会被取而代之。 席先生看着她,良久才道:”你真厉害,雪儿,但也不要太累了。” 林阔雪舒颈亲他,目光贴紧他的脸庞,带着深切的占有欲,忽然道:“我已经让人把帖子话题和相关的视频都封掉了。” 席先生怔然了一下:“什么?” “我知道,网上的那些言论让你不开心了,抱歉,我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要不是庄笙告诉我,我恐怕还一直忙着工作,连自己伴侣的心情都忽略了。” 席先生转过头:“雪儿,我不在意他们的说法,虽然他们说的是事实。” “你指的事实是什么?”她目光明确,声音清晰而沉静。 他目光动了动,坦然道:“越往后,你我之间的年龄差距就会越明显。” “你又在说什么?”她又反问他,眼神更加尖锐,且有不可忽视的怨气。 席先生知道她会生气,也没有退缩:“在你刚刚三十岁时,我已经即将四十了,四十岁后,人会进入一个明显的衰老期,可是,那时候,也是你最风华正茂的时候。” 林阔雪捧住他那张脸,手指抚过他平滑的眼角:“就算真的到那个时候,我也会吻你的眼尾纹。” 席先生看着她,心里一瞬间有些喘不过气般,被什么满满地温柔地包裹住了。 说罢,林阔雪凑近吻着他的眼角:“那你呢,真到了那一天,你会因为担心而一直粘着我吗?还是会静悄悄远离我,就这一点,真的让人讨厌。” 席先生手心揽住她的脖子,轻声细语:“我肯定离不开雪儿了。” ———— 又过了将近半个月,眼看着婚礼越来越近,策划队的人终于将那套黑色的婚纱送来了。 席先生看着眼前精致华丽的婚纱:“漂亮。” 林阔雪道:“用了十六天,比我所想的还晚了一天。” 策划队的人笑起来:“真是幸不辱命。” 赵姨在一旁看了婚纱直赞道:“真漂亮!这套婚纱雪儿小姐穿了一定惊艳所有人。” 设计师道:“林小姐试一下吧。” 两位助手推着婚纱跟着林阔雪去里面试穿婚纱。 等待的时候,席先生听见婴儿房里隐约传来一声啼哭,看来奕儿醒了。 赵姨正要上去,席先生道:“我去吧。”他正想抱抱孩子呢。 他起身上楼,还未到门口,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庄笙的声音:“乖,大姨来抱你。” 他脚步一顿,怔在当场。 “乖,叫大姨。”庄笙的声音难得带着笑意。 席先生心里一动,难道庄笙就是松雪吗? 照这情况,雪儿也是知道的吧。 席先生心里一团情绪五味杂陈,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默默走开了。 既然她不想承认自己是林松雪,席先生虽然不知为什么,但他还是尊重她的想法。 此时见林阔雪已经换好了婚纱,正在楼梯下等他。 席先生快步从楼梯上下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模样,美丽地让人移不开眼。 “怎么样?”林阔雪向他微笑。 “比我预想的还要美。”他在她额头上虔诚地亲吻。 婚礼在纪云大礼堂进行,这是Y国最大的礼堂,被誉为世界十大礼堂之一。也是上世纪中保存下来最完整的礼堂。 白色圣洁的盖顶呈立体椭圆状,二十七尊雕像,白鸽飞过象征着神圣的爱情,穹顶上镶嵌着华丽的水晶钻,入目璀璨耀眼。 婚礼当天,莫林塞港市中心的广告牌循环播放两人的婚照和喜讯,礼堂外已经被媒体包围,除了安保集团在明面上保护,当地政府和警局也在过往道路两旁设置了守卫线和暗岗,保证这场瞩目的婚礼得以顺利进行。 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坐满了礼堂,连礼堂外的草坪也布置了宴厅。 婚礼前两个小时,两位新人还在别墅内,林阔雪刚刚穿上婚纱。 整个团队都在为这场婚礼忙碌,化妆师在她脸上细致地添妆。 庄笙穿着简约的女士西装,站在镜子后面。 “前几天我故意找了个机会,让席英听见了。” 林阔雪睁开眼,微微一笑:“我知道,我看见他的眼睛,我就知道了。” 庄笙俯身在她旁边,镜子里一看,两人竟有七八分相似。 “这下他可以完全安心毫无负担地和你结婚了,新婚快乐。”她握住林阔雪的手。 林阔雪笑道:”谢谢。” “不过他竟然没有想要和我对质或相认的意思。” “我和他说过,你不想任何人知道身份,所以,他顾忌这点。” 庄笙道:“他从那时候就好像一直是个温柔的人。” “是啊,虽然我没有那时的记忆,但我十八岁第一次见他,他就吸引我。”她看着镜子里的庄笙:“听说小时候的我就经常粘着席先生吗?” 这时候,管家敲门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林小姐,一位自称您父亲的先生来园里……” 林阔雪穿着婚纱,走到客厅。 见林胜洲和他二婚妻子坐在客厅最大的沙发上,席先生穿着白色礼服,站在另一端。 “恭喜你啊,你还真跟我女儿结婚了?”林胜洲冷笑着。 席先生皱了皱眉,没有回应他。 管家向林阔雪询问道:“要不要让保安把他们赶出去?” “不用。” 两个助手在后面为她提着繁复的裙摆,林阔雪走到两人面前:“林胜洲,高美瞿,我记得我们的婚礼没有邀请你们吧,不请自来,等于强闯民宅。” 林胜洲见林阔雪到了,刚刚还冷酷的嘴脸竟然软了软,淡淡道:“阔雪,我今天来不是参加婚礼,我是不同意你们的婚事。” “你以什么资格?”林阔雪眼神锋利。 林胜洲义正言辞:“不管你认不认,我是你父亲,再说,他当年害你和你姐姐被绑架,把你姐姐害死的事情,你是一点不顾及了吗?” 林阔雪没有急着反驳,她想看看席先生的态度。 如果是一个月前,或许席先生会为林胜洲的这番话折磨,但今天,席先生的脸色虽然苍白,却又果敢坚定。 “很抱歉,林先生,因为过去的事情,我确实有责任,但是,我和雪儿的婚事,今天是一定要完成的。” 林阔雪笑了。 高美瞿叹气着:“胜洲,快走吧,没看到吗?你女儿已经完全不顾及你的感受了。” 林胜洲痛心疾首:”阔雪,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你妈妈和你姐姐?这个男人绝对是别有用心啊!” 席先生看向林阔雪,有点迷茫。 林阔雪戴着手套的手指抚过他鬓角的头发,向他传递安心的目光:“没关系。” 庄笙站在旁边,像看垃圾一样地看着林胜洲夫妻两人,目光中毫不避讳地显露着恶心的情绪。 高美瞿也苦口婆心道:“是啊,阔雪,你可要想清楚,你这是要和仇人结婚,甚至连你的家产也分给仇人一半吗?” 林阔雪淡淡地看着他们演戏:“终于说到重点了吗?那么,你们想怎么样?” 林胜洲道:“我不是不通情理,只是我怕你被这omega骗了,既然你执意要和他结婚,最好,先立一份婚前协议,把大部分财产转移到你弟弟名下,由我们先帮你保管,这样,就算日后你们离婚,也还不至于人财两空。” 林阔雪真是被逗笑了:“就这样?” 林胜洲微微一叹:“我相信你妈妈在的话,也会同意这么做的,其实,你姐姐死后,我真的是找不到魂了。才会忽略了你……” “够了!”一声冷斥在客厅中炸起,打断了林胜洲虚情假意的表演,庄笙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林胜洲脸上:“林胜洲,我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人。” 林胜洲看着眼前容貌冷酷的女人,犹疑惊讶道:“……你又是谁?” “怎么?不认识我了?我不就是你口口声声念叨着的大女儿吗?” 此话一出,夫妻两人都怔在当场。 席先生也看着庄笙,见她从眼睛里摘下两枚黑色瞳片,露出一双冰蓝色的眼眸,与林阔雪几乎如出一辙。 虽然两人的容貌因为环境不同已经有了差异,但此时站在一起,真就是姐妹二人。 林阔雪和席先生两人已经十分淡定。 林胜洲诧异地叫道;“真是……松雪?”高美瞿则惊慌地跌在沙发上。 “真是……松雪?” 庄笙的眸子冷冽:“是我,拜你们所辞,我没死成。” 林胜洲脸上浮现一种近乎惭忸的神色,而后强撑着提起笑容:“松雪,你活着真是太好了。” 庄笙笑道:“是呀,父亲,确实是太好了,如果我死了,还没有人能揭穿你当年的罪行。我已经知道当年绑架的事情是你做的。” 席先生怀疑自己听错了,林阔雪则一脸冷漠,似乎她也早知道这个真相。 林胜洲眸中情绪隐晦,动了动嘴唇:“你在说什么?松雪?可怜的孩子,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其实我一开始真的没有怀疑你,我一直以为是林二爷为了党派之争,才策划了那场以绑架做掩盖的谋杀,因为那时候,我和阔雪的S级体质已经初显端倪,所以林二爷是最有动机的人,我混进林家,进入总部,实际上也只是希望能找出当年的一点证据罢了。” “松雪,你一定是真的搞错了……”林胜洲眸珠转了转,笑道。 “闭嘴!贱人!”林阔雪剜了他一眼,立刻使他浑身颤抖。 庄笙继续道:“我怎么可能搞错?我找到了当年你和高美瞿在一起时,汇给黑帮的钱,就是当年的绑架犯……” 说到这里,她冷笑一声:“你更可笑,连这点买凶钱,都想从分公司的账户里扣除,否则也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 林胜洲已经停止了狡辩,他现在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盯着她,目光由一开始的羞愧躲避逐渐转变成恼怒和怨恨。 席先生看得触目惊心,一个父亲怎么可以用这样狠毒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孩子。 他抓住了林阔雪的手,不希望她为此受到影响。 不过,林阔雪对这位父亲完全没有感情,连恨的感情都架构不起,因此林胜洲这种不自量力的眼神只是让她觉得可笑。 她拍了拍席先生的手:“我没关系。” “所以这么多年,你就这么一直潜伏着?”林胜洲看着庄笙。 林阔雪冷道:“林胜洲,你搞错了,你没有提问的资格,现在是你的自述时间。” 庄笙点了一根烟,才后知后觉向席先生道:“抱歉,我可以抽根烟吗?” 席先生不知她为何单单询问自己:“当然。” 她坐在沙发上,吸了一口烟,向林胜洲道:“真遗憾,因为时间久远,又是跨国作案,就算有证据,Y国的警察也不会管这件事了,所以,你今天很安全。不如放开说说,为什么当年要杀我们?” 林胜洲恶狠狠地看向高美瞿,后者惊恐地抓住他的手臂:“别……胜洲,当年我也……也只是这么一说而已!” 林胜洲一脸颓色,冷哼道:“我当年也是鬼迷心窍才听了你的那些鬼话!” “还有一个小时,婚礼就开始了。”林阔雪催促他们。 林胜洲看了看周围的守卫,还有草坪外面荷枪实弹的保镖,知道今天是没那么容易走了。 “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原因,我和高美瞿在一起的时候,她当时一直生不出孩子,再加上你们当时已经显示出S级体质的先兆,所以,她觉得是我命中只能有两个孩子,才让她迟迟怀不上孩子,于是怂恿我一定要除掉你们……好空出子嗣的位置来……” 庄笙目光深邃,林阔雪脸色淡漠, 多么残忍的话,多么冷酷而荒诞的真相,席先生却听得内心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作者有话说】 撑不住,太困了, 第四十二章 ◎看来还可以再来一次。◎ 林阔雪见席先生脸色不太好,牵住他向庄笙道:“婚礼快开始了,我们走吧。” 她不想为这种牲口耽搁了和席先生的婚礼。 婚队的婚车是清一色的黑色轿车,不少市民都聚集在两旁看热闹,雪花飘飘落在车前。 在路上,林阔雪谈起了她和庄笙之间如何相认的过往。 几个月前,林阔雪开始怀疑庄笙,那时候她还在竞选中,派人查了庄笙的底细,才得知她的真实性别并不是资料上填的beta,而是alpha。 就在竞选前几天,林胜洲闹出一场媒体舆论,庄笙的态度让林阔雪越来越确定她就是林松雪。 “那她为什么不和你相认呢?” “她发现我失忆了,如果相认就要让我想起那些过往,所以才一直隐瞒吧,包括我让她去调查当年的绑架案,她也一直淡化当年的真相,如果不是我先发现了她,大概她根本没想过要和我相认。” 其实席先生理解庄笙的想法,因为一开始,自己也是希望林阔雪不要想起当年的事。 忘记有时候是件好事。 林阔雪面色俨然:“现在你知道了,并不是你害了我们,而是我们连累了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内心折磨。你说得对,我确实要重新审视我们的关系了。” “都要进礼堂了,还要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吗?”席先生眉眼如墨般,化开窗外的雪。 林阔雪闭上眼,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谢谢,席英。” 席先生抱住她。 下了车,闪光灯不断闪过,这场婚礼也许不算最奢华,但处处透露着政府的谨慎和重视。 礼堂内,参加婚礼的亲友们都在等着他们,虽然刚刚在别墅里发生了那些不愉快的事,但在这里,所有人都在诚挚而喜悦地祝福他们。 林阔雪牵着席先生的手走在充斥水晶的长廊内,黑色的婚纱华丽高贵而神秘,和席先生纯洁无瑕的礼服互为衬托。 顶上飘下花瓣,四位小花童跟在后面,挎着花篮撒花。 两旁的摄像机疯狂地按下快门,不放过一丝细节。 席先生见她肩上只披着一条单薄镂空的婚纱披肩,轻声道:“很冷吧?” 林阔雪紧了紧手心的力道,笑而不语。她心里一片炽热。 坐在两旁的全是Y国各行各业的中流砥柱。 席家来参加婚礼的有几十人,都坐在最前排,林家人来的也不少,不论是老大派还是老二派都有,连家主也在场,他们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林阔雪看向旁边的席先生,自己的人生在今天最接近圆满。 两人在众人的祝福中为彼此戴上婚戒。 “戴上戒指,从今天起,两位就将成为彼此生活中最忠诚,最温柔,最耐心,最亲近的伙伴。你们将成为彼此是坚实的依靠。” 林阔雪在席先生额头上落下一吻:“谢谢你爱我。” 席先生脸上显出单纯的喜悦。 林阔雪凑近他耳边轻声道:“今天晚上,就是时候了。” 席先生的笑一滞,看着她势在必得的眼睛,微微纵容地笑着。 婚礼过后,席家爸妈把奕儿带走了,说是要把孙子带回去,等一个月再送回来。 赵姨和清江也跟着回国去照顾奕儿了,众人的眼神已经隐藏不住,仿佛心照不宣地要给他们两人一点新婚空间。 夜晚时分,林阔雪和席先生才回到别墅,守卫和园丁在门口,保镖在大门外,内里已经空无一人。 林阔雪一下车就抱着他,嘴唇在他脖颈上浅尝辄止地碰了碰,手臂箍着他,那连拖带抱的姿势,像野兽叼着猎物,那力道让席先生莫名的心悸和慌乱。 大概这一个月林阔雪十分温柔,席先生都快忘了她那让人害怕的alpha力量和蛰伏于体内的狂放本能。 “雪儿……慢点……”席先生甚至怕她被婚纱绊住脚步,但那累赘般的裙摆怎么跟得上她的步伐。 林阔雪一言不发,一手摘下了钻石王冠和华丽的纱巾,转过来时,冰蓝色的眼眸中浓浓的侵占力,裹挟着他的视觉和心跳。 黑色高跟鞋捷步踏上楼梯,华丽的婚纱逶迤在后面,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牵着席先生,步伐下仿佛燃烧升腾着丝丝炽火,在楼梯上留下一声声清脆的噼啪声响。 轻飘飘的披肩已经落在楼梯上,婚礼现场隐藏在她裙摆羽毛中的几片花瓣也断断续续掉了下来。 林阔雪走得很急,席先生平整的袖子被她的手指攥出了痕迹,他的白色鞋子紧紧跟在黑色的高跟鞋后面。 包裹在西裤下的小腿也被她急匆匆的步伐带动着,白色无暇的礼服偶尔被黑色婚纱的裙摆拂过,像神秘黑色的鱼尾从极冰白雪中一跃腾空,留下黑色有力的一道光影,又潜入深水中。 房间门口两扇厚重的实木门被完全打开,又听见余音难消的关门声。 房间并没有进行特别布置,除了一张巨大的婚纱照,和平时一模一样,只有床单和被褥换了全新的。 席先生被她拉在柔软的床上,林阔雪按住他的肩膀:”我忍太久了,也许等会要让你难受了。” 自从那晚席先生主动后,林阔雪虽然稍稍泄了一次火,但心里更加愧疚,为了顾及他的身体,她这些天还是强忍着没有碰他。 席先生无奈的一笑:“所以这一个月你到底在忍什么?我都说了我没事了。” 林阔雪见他那对自己才露出的纵容的笑,哪里受得了,再也难以压制心中的邪火,低头就吻住他正微笑的唇。 手指抚摸过他的锁骨和肩膀,随手扯下他的礼服。叮!西装的金属扣子碰到床头上的金属漆,余音渺渺。 一路吻势不绝,爱抚的手心沿着腰下一直到尾椎,停在那里,因为这是他绝对敏感的地方,席先生不意外地为此敏感地而一颤。 林阔雪黑色的婚纱也一直碰到他的手臂和胸膛,上面带着细腻柔软的绒羽,摩挲他的肌肤。 在狂热缠绵的舌吻后,他的唇色显出被舔咬后诱人的质感,omega的信息素也随之泄露出来,带着浓浓的求欢意味。 林阔雪被这信息素缠得更难受了,她的吻有着最灼热的温度,慢慢融化在他滚烫的皮肤上,在他肩膀和喉结上,在锁骨和手指上,洒下一片片热情横溢的花瓣。 她的手细细地揉弄他的腺体,太柔软太美丽的地方,细致地抚摸久了,常常给人带来一种恶劣的蹂·躏情绪,林阔雪又不过瘾,隔着皮肤微微用力地按压下去,感觉到腺体在里面滑动了一下,于是席先生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起来。 “别这样,雪儿……”席先生抓住她的手臂,声音的腔调却让人上瘾。 林阔雪眼里深邃,像发现了什么兴奋的事情,渐渐散发出极致隐晦的暗光。 她将自己脖颈上的黑色颈丝拆下来,上面还嵌着细小的钻石,用力一扯,丝带就从中间绷断成半。 她将略宽的一半缠到他眼睛上,另一半窄丝就绕紧他双手手腕。 “雪儿……”席先生微微挣了一下,声音惊疑不定。 那双手微微一张一动,就像蝴蝶一样漂亮,看的她心跳狂放。 “太棒了,太棒了……”她像发现宝藏的寻宝人一样,猛然扑到他怀里。 “我的席英怎么可以……每一个地方都这么好看?嗯?我好像要生出罪恶感了……”然后她低头吻他的手指,张口轻轻咬了咬。 席先生看不见她眼睛里的占有欲和迷恋,周围黑漆漆的,只有alpha的信息素像疯了一样侵袭而来。 他靠近她,声音中带着点哀求,求她抱他:“雪儿抱着我……” 一双手将他切实地抱紧,alpha的气息更直观地围绕着他。 席先生蒙着眼睛,感觉到她的呼吸就在自己耳边,就侧过脸细碎地亲吻她。 原本享受着这一切的林阔雪猛然想起,席先生有着被绑架的记忆,他大概会讨厌这种方式。 “害怕吗?不喜欢就和我说。” “不……只要雪儿抱着我就好……有你在,不管怎么样都很安心……雪儿……雪儿抱我……”他用细腻的脸庞蹭了蹭她的鬓角,又温顺又柔软,用信息素在向她求欢。 此刻的荔枝酒已经到了浓郁甜腻的程度,磨人而醇厚。 林阔雪瞳孔一张,仿佛神经被溺死在里面,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了。 “席英……”她呼吸急促沉浊,眼底只剩他被覆盖住眼睛的脸庞,手指揉过他唇上一点艳色。 有时候她会清醒一点,但每次清醒时感觉都不同,偶尔她只是单纯吻着他的脸庞,永远不知足。 “雪儿,这里很难受……” 她整个人要疯了。 直到她在他后颈腺体上做了深切标记,荔枝酒的香气畅快淋漓的灌输至每一条神经,这时候,她的脑子稍微清新了一点。 “席英……席英……在我心里,你完美得像我幻想出来的,怎么会有人完全符合我所有的……所有的欲念。”她抱着他,温柔地喃喃低语,握住他的手浅啄他指尖。 席先生只用简单的低语回应她,看起来自己又把他折腾得不轻。 林阔雪撑起身子,见他浑身上下都是自己种下的花朵。 她解开他手腕上的黑色丝绦,拆开他眼睛上的布,见他双眼微红,带着迷离茫然的余光疲惫地看了她一眼。 林阔雪眼里光华灼灼,脸庞伏在他肩颈上:“看来还可以再来一次。” “?” 第四十三章 ◎我喂你。◎ 薄暮时分的飞鸟从莫林塞港的港湾起飞,一直到深夜,繁忙的城市渐渐寂静下来。 “雪儿的婚假是多久?” 席先生声音沙哑,此时已经浑身无力,房间内alpha的信息素似乎还没有消退的迹象。 这些天他沉浸在这散发迷情的沉香中,感觉自己浑身骨头连肌肤都充满了沉香气息。 而林阔雪还缩在他怀里扣着他的手,把玩着他的手指。 “普通职员是半个月,董事成员结婚,没有明确的规定。” 现在才过去一个星期,可是林阔雪似乎还有着无限的精力,S级alpha的爱欲,席先生怕自己要消受不起了。 林阔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她们说婚姻过久了,再相爱的人都会腻,可是我想无时无刻和你在一起。她们说去度蜜月,可是哪儿的风景能比得上你的脸,哪儿的月亮比得上你的眼睛,我情愿和你一直待在这庄园里……就像我的心脏永远跟随着你的灵魂。” 席先生不知道这话是有什么魔力,刚刚还觉得浑身酸痛的身体都轻飘飘起来,甚至皮肤都开始发烫,呼吸急促。 林阔雪的手还一直摩挲着他的脸庞,流连在他耳朵和脖颈上,喟叹道:“怎么看都觉得席英真好看。” 怎么看都像是长在她心尖上的人。 席先生薄软的唇微红,眼神含笑:“雪儿更好看。” 一见他笑,林阔雪真是恨不得把他揉进骨子里,她垂眸吻他,丝毫不知疲倦地探索他柔软的温暖身躯。 席先生闭上眼回应她。 信息素流转在彼此血液中,旖旎温暖的气氛在房间中回荡,缠绕的身躯在晨曦的薄雾中若隐若现。 ———— 奕儿离开了半个月,席先生实在想念,便打了个视频通话过去,那边是太爷爷在抱着孩子。 席先生先问了老人家的身体,看见孩子后,眼神更温柔起来:“奕儿……” 婴儿穿着暖乎乎的小棉妖,一张粉嫩的小脸蛋,眼睛圆溜溜地看着手机,当看到席先生的脸时,似乎也认出了爸爸,露出了一个甜笑。 “看,这孩子还认得爸爸,跟你打招呼呢……”太爷爷哈哈笑道。 林阔雪在一旁看着,心里也觉得暖融融的。 一直看了十几分钟,席先生才挂了电话。 “是不是想奕儿了?” “怎么会不想呢,雪儿不是也想吗?” “那就走,我们回去看奕儿还有他爷爷奶奶。” 席先生讶异地看着她:“什么时候?” 林阔雪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现在。” 这个时候,正是国内年底,除夕氛围浓郁的时候。 林阔雪和席先生回来的突然,也没有提前打招呼,席家老太太见孙子回来了,又惊又喜道:“不是正新婚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席老爷接口道:“肯定是想孩子了。” 席先生笑着,和长辈问了好,走到摇篮边,见孩子正躺在里面,目光柔和:“奕儿,爸爸妈妈来了。” 他把孩子抱在怀里,感到内心无比满足。 林阔雪见他那温柔宁帖的模样,心里都软了。 她站起身接过孩子,感到神奇:“才半个月不见,又长大了一些了。” 老太太笑道:“小孩子呀,一天一个样呢。” 那孩子冲林阔雪笑起来,露出一点粉色的牙床。林阔雪也笑了。 席先生道:“爸妈和姐姐呢?” “都出去了,年底了,员工们也快放假了,每年这个时候他们还比平时忙呢,我让清江打电话通知他们了。至于你姐姐,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见都见不到人,去A国到现在还没回来。” 当天晚上,两人在席家吃晚餐。 餐桌上,照例有席先生最喜欢的橘子果盘,林阔雪吃完饭戴着手套,顺手拿起切好的橘子,干净利落地剥好,放在席先生前面的碟子里。 看着碟子里鲜艳饱满的橘子,席先生破天荒地没有去动。 “怎么不吃?”林阔雪见他迟迟不动手,还主动拿起橘子送到他嘴边。 席先生看了一眼对面的家人,唇角内敛,闭上眼淡淡道:“……今天没什么胃口。” 林阔雪见他的脸色难得一见地出现了一丝窘意,把橘子放回去,微微一笑。 席爸席妈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吃过饭,天气寒冷,一家人坐了一会儿,席先生抱着孩子到房间逗玩,林阔雪在他后半步位置,一路上眼睛虽然也看着孩子,手心却紧紧放在席先生腰上。 这下意识的举动最是骗不了人,席妈满意道:“看来,林阔雪还是挺照顾我们家英儿的。” 正在看书的席爸爸摘下眼镜,想起什么,笑了笑:“她小的时候,就爱霸着英儿不放,大了之后还更变本加厉了。” 席妈道:“跟林家能结成亲家,我是万万想不到啊。” “她跟她爸爸林胜洲可完全不一样,你就放心吧。” 寒冷的雪夜,房间里温暖如春,壁炉里火势热烈,佣人在桌子上放了新鲜的果盘,换了应景的翠绿盆栽。 摇篮上方的旋转八音盒叮叮咚咚地旋转起来,奕儿躺在里面缓缓地打了个呵欠。 林阔雪从果盘里拿了一个橘子剥开,掰成一瓣一瓣,席先生正要说话,她已经把橘子叼到他嘴边,冰蓝色的眼明亮闪烁地映着灯光。 她双手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退开,从力度上可以感觉到,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就非像个孩子一样。”席先生说着,眼中带着纵容的笑意,舒颈凑近她,咬过她口中的橘子。 林阔雪看着他:“一天不看见你吃橘子,我就难受。” 这是什么癖好? “甜吗?” “甜。”冬天的橘子是最甜的。 他伸手去拿盘里剥好的橘子。 “等等,我喂你。”林阔雪故技重施,咬着橘子瓣送到他嘴边。 席先生看着她弧度惊艳的唇,看着她明晃晃亮晶晶的眼眸,怔了怔心神,咬住那瓣橘子。 林阔雪就用这办法,把一个橘子喂给他。 越到后面,气氛就越来越缱绻,唇与唇之间若有若无的碰触,偶尔一碰即放,彼此的呼吸变得清晰,心跳更接近,林阔雪的眼神也渐渐深邃,挟着浓烈的侵占之意。 最后一瓣橘子,被席先生用舌尖推到她口中,像一触即发的弓箭,林阔雪勾住他舌尖,霸占着唇齿,舌头一节一节地压紧他口腔,迫不及待地吞噬他的呼吸和柔软的唇部,理智也不可追回。 她的手心由上至下不断摩挲着他的背脊,手心毫无缝隙地紧贴着布料,仿佛这样能把他和自己融为一体。 “雪儿……别在这。”席先生背部抵在沙发上,感觉她正细密地吻咬着自己的脖子。 “席英喜欢在哪里?”林阔雪趁着最后一丝耐性吻他耳朵。 “床上。” 美丽的雪夜,房间内信息素又涌溢上来,孩子在摇篮里睡得正香,八音盒旋转着起伏温柔的曲调。 第四十四章 ◎越来越孩子气了。◎ 除夕前两天,两个人带着孩子到墓园去看了林阔雪母亲和外公。 天气寒冷,席先生给孩子包了厚厚的衣服,抱在手里像个小肉球一样。 墓碑前还放着鲜花和贡品,林阔雪把台上的雪花扫掉,道:“看样子是姐姐先来过了。去年来的时候,这儿也放着贡品。” 庄笙大概也是每年这个时候来的。 席先生道:“过年的时候,你们姐妹应该一起吃个饭吧?” “我看她未必喜欢。”林阔雪道,虽然她们对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但真正要融入彼此的私生活似乎不简单,维持着上司下属的关系反而自然点。 “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席先生难掩神色中的伤怀。 林阔雪没有回答,她看着他,被山上的白雪耀得眯了眯眼。 席先生没有发现她沉默中的心思。 林阔雪给母亲上香,道:“姐姐每年都来看您,您肯定也比我先知道,姐姐一直都活着,您也安心吧,我也会尽所能帮助补偿姐姐,当年的事情,也和席英无关,错的是另有其人……” 席先生抱着孩子站在一旁,不知为何眼里微红,这时候,孩子似乎有些哭闹,他便抱着孩子走到另一边树下哄他。 林阔雪虔诚道:“我和席英结婚了,虽然不记得小时候的记忆,但外公过世后,他成了我此生最重要的人,是我此生永远的精神依靠,是我这一生活着的动力,请您和外公在天上保佑,保佑他永远平安,求你们。” 插上香,林阔雪在冰冷的石碑前虔诚地磕了一个头。 席先生在另一端树下看她向自己走来,见她神色比来时轻快多了。 林阔雪抱过孩子:“抱了这么久,怎么不让清江抱一下。” “才多久,不累。”席先生觉得她过于照顾自己了。 奕儿已经睡着了,看来刚刚是困了。 “你看,你一抱,他就乖乖睡觉了。看来很喜欢妈妈啊。” 林阔雪道:“才两个月,他懂什么,再大一点,他会知道他爸爸有多好的,但是也不许粘着你不放。” 席先生被她这一番话弄的糊里糊涂,笑道:”孩子的爱不会永远投射在父母身上,永远那么爱我的,只有雪儿了。” 林阔雪听了这话,感觉雪花落在身上都是可爱的。 回去的路上,林阔雪突然改了主意:“先不回家吧,我们去老宅看看。” 席先生道:“好。”于是他让司机掉头。 前面和后面还各有一辆安保车,席先生让清江抱着奕儿先回席家,剩下一辆安保车跟着他们一起往海边那栋老别墅去了。 到的时候,管理人员都已经离开过年了,雕花的大铁门打开,发出苍老的咿呀声,院子里空荡荡的,花园里除了薄雪覆盖,台阶上还有了浅浅的青苔。 林阔雪去年来的时候,因为心情不好,也只匆匆看了一眼就走了。 现在再来到这里,仔细看这一砖一瓦,带着十年前的记忆,都觉得十分陌生了。 席先生站在院子里那颗老树下,树下系着一个用滕编的秋千。 林阔雪静静看着他,他的眼神恬静明朗,清澈而坚定,像院子门后那口浓墨重彩的大水缸,水缸里映着天光,泛起轻微的涟漪,温柔的缱绻着时光。 那里一定是他们小时候玩耍的地方,只是自己不记得了。 不,或许是席先生跟姐姐玩耍的地方,因为连舅舅都说她小时候没有姐姐温柔,并且还一直摆着臭脸。 想起来,除了外公,这座院子的所有人都不喜欢自己。 席先生在树下站了一会儿继续往前,林阔雪跟着他的脚步,直到他在前廊那里停下来。 前廊和大厅之间有一条仅有一米宽的窄路,这路口有一个用水泥浇筑的光滑斜坡。 席先生看着看着,他那本就欣然的嘴角缓缓绽放,露出怀念的笑意。 这也是他们曾经玩耍的地方吧。 林阔雪想起那本老相册,有一张被剪去一半的照片上,姐姐就站在这斜坡上笑着,还有很多照片,席先生抱着的那个小女孩,是姐姐,而并非自己。妈妈抱着的那个小女孩,也并非自己。 席先生忽然转头看向她。 林阔雪道:“怎么了?” “雪儿长得好高。”他由衷而发。 林阔雪身高一米八三,只是穿着五厘米的高跟鞋,就已经明显要比他高了。 林阔雪心里一荡,心跳加快,所以,席先生刚刚一定是想着小时候的自己。 他拉着她的手,往大厅的雕花门一站,指着她后面的那朵镂空蝴蝶:“小时候,你只到这里。” 林阔雪低头,是现在自己的腰下位置还低一点的地方。 “那时候?你给我量过身高吗?” 席先生笑起来:“没有,你小时候每次做错事,秦教授就让你在门口罚站思过,久而久之,我就记得了。” 居然是因为这种理由。 “那姐姐呢?姐姐也会罚站吗?”林阔雪还不死心地问。 席先生道:“好像没有,松雪比较听话吧。” 听了这话,林阔雪的脸色不太好,心情也有点烦了,她走进里屋。 是的,一对双胞胎,大家当然都喜欢听话的温柔的。 妈妈也是,席先生也是。 现在看来,五岁时的记忆忘了也好,反正不是什么好的记忆,她竟然开始赌气的想。 不过她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 因为自己没有资格,自己是运气好的那一个,是被席先生选择背在背上的那一个。 林阔雪告诉自己,自己欠姐姐的,一定要还。 相比起姐姐,她已经幸福太多了。 老宅每个月都有人定期打扫,大厅里面的装潢和陈设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家具上都盖着防尘布,因为有些是古董家具,所以,林阔雪特别吩咐管理人要好好保护。 在大厅转了一圈,林阔雪看得出来,席先生对于这里的一切是有些怀念的。 墙上挂着一把旧古筝,旧琵琶和国画,席先生也看了一看。 “看见那幅画上的手印了吗?”席先生指着水墨画。 苍翠坚韧的青竹上,似乎能看出是有手指的痕迹,但被修饰成竹节了。 “是我弄得吗?” “是的。”席先生笑着:“爱添乱的家伙。” 林阔雪抱住他,看着画:“这样也好看呀,不是吗?” “秦教授也这么说。” 林阔雪低头在他肩上蹭了蹭:“你……你那时候更……” “怎么了?”席先生看着她,林阔雪从没有这样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的时候。 林阔雪抱紧他,算了,问这种问题有什么用呢。 问了就是为难席先生,谁都会更喜欢听话的温柔的小孩,谁都不喜欢熊孩子。 舅舅在监狱里说的话,其实一直让她很在意,她是不被喜欢的,她是被剔除在照片外的人。 尽管她用繁忙的工作刻意忽略,但这一年来,那句话一直就像一个巴掌,在她头顶上悬而未落,现在,来到曾经生活在一起的老宅,更像是现实狠狠提醒她,那一巴掌马上要落在她脸上了。 席先生手心抚摸她的额发和耳朵:“怎么了?你好像一进来就不开心。” 林阔雪自认为已经隐藏得够好了,不过,一直以来,席先生对于她的所有情绪一直都是那么在意,他那颗玲珑剔透的心一直包裹着自己。 “我只是想了一些不该想的问题,我很在意,那个时候,妈妈和外公更喜欢姐姐,席英是不是也……也更喜欢姐姐。”她还是问了出来。 “为什么要这么想?” “因为老照片里,姐姐看起来和你们更亲昵。” 他拉起她的手:“不是那样,我们回去,我给你看样东西。” 席先生看起来竟然有些着急,两个人连二楼都没上,就离开了老宅。 一路上,席先生还抓着她的手不放。 林阔雪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现在,答案也许不那么重要了。 到了席家,席先生连奕儿也没去抱,拉着她去了房间。 林阔雪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从书柜里拿出一个漂亮的蓝色金属盒子。 是以前的那种音乐盒。 他把盒子打开,一个小小的旋转花仙子叮叮当当地响着。 下面第二层是可以储存东西的,席先生从里面拿出了一叠被纱布包裹着的照片:“雪儿的照片都在这里。” 林阔雪接过照片,一眼就认出来,是老相册里那些被剪去的部分,每一半都对得上另一半。 这上面有自己的照片,也有母亲抱着她的照片,母亲也笑得很开心。 也有很多都是席先生和她的照片,从背景看得出来,包括了外公家的任何一个角落。 有半张,是席先生抱着她坐在前廊那的斜坡上,另外的一半,在老相册里,就是姐姐站在斜坡上的那半张。 席先生道:“你妈妈跟你外公,是一样爱你们,没有偏心任何人,而我,你小时候爱粘着我,你姐姐虽然也和我玩,但她有一半的时间都要看着你,怕你到处捣乱。” 林阔雪看着照片久久没有回神,她捂着眼睛。 “雪儿……”席先生感到她情绪的变化浓烈而厚重。 “照片为什么在你这里……” “……我离开你外公家那天,请你妈妈给我的。” 林阔雪知道他是在安慰她,也许在出事前,妈妈的爱确实一视同仁,但是从姐姐出事后,妈妈就被自责和痛苦麻痹。 从这些残照的尖锐歪曲的剪切面也可以证实,这是被激动地剪下来的。 是妈妈一时冲动,把她的照片剪了,扔了,然后席先生捡回来了。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她已经觉得是莫大的幸运了。 她一直是幸运的那个。 “雪儿,你和你姐姐一样,一直是被你母亲爱着的。”席先生坚定道。 林阔雪放下照片,抱住他:“我知道。” “那时候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他忽然轻声道。 “什么?”林阔雪从沉思中回过神。 “那天,离开老宅的时候,我以为我们永远不会再见面了,所以才会拿了这些照片。”他重复道。 林阔雪吻了吻他的耳朵,笑道:“怎么会不再见面,就算那天外公没有让你来医院,就算没有让你照顾我,只要让我再看见你,或许在公司,还是在学校,不管是在任何地方,哪怕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只要让我看见了你,我都会……一定会一直想你,我会一直再找寻你,直到再次相遇,所以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席先生有意地不太相信她的说辞:“你真会哄人。” 看来她刚刚说的还不够准确:“……就算我第一次见你时,是在你和其他人的婚礼,就算我作为宾客,丢掉廉耻,我也宁愿毫无下线地把你抢过来。” 席先生怔了怔:“真的越来越孩子气了。” 可是,和小时候真像啊。 林阔雪牙痒痒:“你故意的。”说完立刻吻他,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反正说不通,就只有做了。 【作者有话说】 庄笙姐姐的预收在隔壁《风骨宴》,可以去点个预收哦。 第四十五章 ◎镜子·怀孕◎ 在席家过了年后,因为总部有事,开年第二天,林阔雪就回了Y国。 但原定计划是待到正月十五,林阔雪也知道自己忙起来根本没法陪伴好伴侣,于是,忍痛决定还是自己一人先回去,让席先生和奕儿在国内待到十五。 一开始几天,忙于工作,还不怎么感觉到落差,只是到了晚上睡觉,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床上,摸着空荡荡的床沿,就开始烦躁。 白天上班也怨气颇多。 庄笙笑她:“哪有刚新婚就分开让伴侣留在国内的。” “在这边的话,我忙起来没人陪他,在国内还有几个长辈,他也不会太无聊。之前席先生一直生活在国内,他会更喜欢那边的生活。” 林阔雪手腕一动,在签名处点了一个气势飘逸的转折收尾。 庄笙收起她签好的文件,道:“你平时可没有这么体贴。” 她正要走,林阔雪突然道:“姐。” 庄笙停下脚步:“怎么了?” “我想让你进董事会。”她开门见山。 “不了,我希望能维持现状。” “以前我不知道是一回事,现在既然知道你是我姐,我能让你再当我的助理吗?” 庄笙微微一笑:“为什么不可以呢?林氏首席助理,这个位置依然是万众仰望的,阔雪,如果我想回来,很早之前我就回来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想补偿我。不需要,你和我都是受害者,谁也没有欠谁的。” 林阔雪起身走到窗前,眺望着高楼林立的城市:“可是既成的事实是,我就是在更好的环境成长,得到了更多的资源,站到了更高的位置,而你呢,你的大学是通过林氏基金会完成的,你得到的资源十分有限,更早的情况我不知情,但我知道你一定比我艰难许多,所以我不能心安理得地就这么默认你我之间这样的情况,而不做出改变。” 庄笙久久地看着她,感慨道:“你在林家这些年,难得还能有这样为人着想的心,但是,我现在并不想进董事会。” “为什么?先不说你和我一样是林家的S级,单论能力,你绝对有资格进入董事会。” 庄笙走到她旁边,戴着黑色瞳片的眼眸看不出情绪:“除了你和六叔,我对林家没有任何期待。” 她给她点了一根烟:“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庄笙看着烟,笑笑:“没什么复杂的,一艘渔船把油桶捞起来后,我幸免于难,病了一场,差点死在远洋的船上,当时才五岁,因为说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也找不到家,船长把我放在L国一家马戏团里,后来又到了福利院,直到后来,我在经济新闻上看到林氏的一些新闻,我和他们长得太像了。” 她象征性地吸了一口烟:“他们说这种色调的瞳孔,是林氏人的象征。本来迷糊的记忆也开始清晰,我回到了国内,发现母亲已经过世了,我一下就不知道该去哪了,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开始我只是想着把当年的事情查清楚,没有想进入林家的心思,我和你不一样,你有野心和动力,可我……”她微微一笑,带着点自嘲:“我只想要清净,也可以说,我是厌世。” 谈到这里,林阔雪也就不再执着:“因为现在你没有了目标,等你再次有了明确的目标,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你会充满动力。” 庄笙道:“你这么执着想让我进入董事会,是不是也有席英的关系?” 一说到席先生,林阔雪的眼神一片温柔。 “是有一些关系,这么多年,他还在为那件事愧疚,他希望我们能相认,也希望你能过的好。” “就算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他还是这么认为吗?”庄笙把那半截烟用纸巾碾碎了放在自己口袋里。 林阔雪喟然:“对于他来说,真相是如此冷酷和可悲,知道了真相后,因为我们的遭遇,他也谈不上如释重负吧。” 庄笙笑她:“你知不知道,一谈到席先生,你的眼神都变了。” 林阔雪微微仰头,目光深邃:“不知道呀,就是像着魔了一样。” 庄笙靠着栏杆:“其实,小时候就有迹可循了。” “也许我永远记不起五岁的事情了。”林阔雪道。 这之后,又过了几天。 眼看着时间一天一天接近,就快到接席先生回来的日子了,越是这样,林阔雪越是想得更厉害。 这天她难得空了一点闲,洗完澡坐在书桌后看书,看了十分钟看不下一行字。 好几次想过要打视频电话,最后还是忍住了,她知道自己的德行,一看见他那双眼睛,肯定耐不住要把立刻人接回来。 所以,再忍忍吧。 门外响起老管家的声音:“小姐,有两位客人来见您。” “谁?”现在是夜里十一点,外面还下着雪,谁会来? “这位客人说是前几天给您打过电话的。” 这范围就有点大了。 庄园里的安保系统,林阔雪是信得过的,因此也没有多想,她放下书,换了一套得体的衣服正准备下楼。 刚打开房门,林阔雪怔了一下,脸色僵住了。 “雪儿。” 席先生黑密的发丝带着夜色的温柔,眉目中含着纯粹的笑意,他微微泛白的唇色是冬天凛冽的寒意,但说出的话十分温暖:“想看你,就提前回来了。” “我先抱小少爷去休息。”老管家笑了笑,抱着奕儿去婴儿房了。 林阔雪把他拉进房间,感觉他的手指冰凉,按耐住颤抖的心,捂住他的手:“你说一声,我马上就去接你,谁让你这么冷自己就回来了。” “不冷,雪儿。”席先生感觉她的手十分暖和,忍不住握紧了。 房间里的壁炉烘得身体暖融融的,林阔雪帮他把外套脱下,双手抱住他尚且带着寒意的身躯,感到难以言喻的充实和满足。 “下次不准这样了,我不放心。不,没有下次了。” 下次不会再有这种分开的日子了。 “你不想我跟奕儿吗?我以为你会高兴。”席先生觉得重点是这个。 他甚至有点难过了。 林阔雪心里一颤:“我想,我当然想,你不知道我有多想。” 她的手臂绕过他的后背,手心隔着针织衫紧贴着他的肩胛骨,脸颊蹭了蹭他的耳朵,是一种紧密贴合充满占有欲的拥抱姿势:“但是,我不放心你带着孩子一个人回来,我必须要确保你没有一点危险。” “不是的,还有清江他们。” 林阔雪难免无奈:“清江他们能保护你吗……” “雪儿,我很想你。”席先生打断她。 林阔雪即刻吻他,蕴含着急不可耐的力道,她的吻总是又狂热又强烈,使人无法抗拒。 席先生更不知怎么回应,没有那种时机,只能被她把控节奏,被动跟着她的步调,连彼此的呼吸也吞噬了。 林阔雪手放到他腰上,轻轻一推,就这么把他推到床上。 “等下,雪儿,我刚回来,还没洗澡。”席先生连忙按住她的肩膀。 “你不是想知道我想不想你,你马上就知道了。”低而微沙的声音,语调轻缓,手心的力道充满了温柔的蛊惑,昭示着alpha迫切的心情。 席先生看见她那眼睛,原本冰蓝色的瞳孔沉沉地附上欲望的暗影,alpha的信息素横溢至他周围,仿佛一只手有意识地包裹着他的躯体。 这种味道就如同蜜糖一样,让omega浑身发软,甚至连隐晦的地方也微微湿润,最难耐的是,alpha的手走到哪里都牵动着他的注意力,席先生已经无法把控自己的心跳,呼出的气息尽数落在她头顶发丝间。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声音焦渴:“雪儿快点。” 林阔雪动作顿了一下,诧异之余露出了笑意:“我以为你是无欲无求的圣人呢。”说完还故意用指尖撩拨他的腺体。 席先生感觉腺体一阵酥麻,眼角渗出泪光,闭上眼道:“胡说。” 林阔雪一见这风景,立刻吻他腺体:“明天我让人在墙上装一面镜子。” “装镜子做什么?”席先生睁开满含春欲的眼。 “让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有时候失控全是你惹的,你就是天生会勾我的。” “不……不要装镜子。”席先生吻她的脸庞,声线微微一颤。 林阔雪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一整个晚上以及后面的半个白天,席先生都没得到歇息,房间里的信息素也没能停过。 林阔雪事后还对着他又亲又抱,表示应该注意分寸,席先生在她怀里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似乎对S级伴侣的精力已经习惯并且释然。 不过,让他不理解的是,过了几天,林阔雪还是让人在房间对床的墙面安了一块神奇的隐形镜子。 席先生不知道她是怎么让人做到的。 平日里那面镜子只是一幅巨大温馨的艺术油画,但一旦房间内alpha的交合信息素浓度超过了某个值,油画就会像雾一样慢慢变淡,直到露出光滑的镜面。 也就是说,这是完全被林阔雪掌控的镜子。 自那以后,两人每天晚上行事时,镜子会显现,席先生总会无意中瞥见自己那张喘息着的脸庞,那不可思议的沉沦的神色,简直让他不认识自己了,以及那些旖旎缱绻的画面,也会让他觉得羞耻。 于是他偶尔会把脸埋在枕头里,或者转头埋在她发间。 林阔雪有时候会温柔地收敛起信息素,让镜子隐藏起来,有时候又会更恶劣地故意使他面对着镜子,故意让他看着。 事后,林阔雪还觉得这不能怪她:“都是席英你惯着我的,如果你马上冷下脸来,或者敲一下我的脑袋,我肯定会收敛,可是你每次都那么任由我,还抱紧我,我肯定是会疯的。” 席先生张了张口,无奈:“你每次都用信息素缠着我,我怎么冷下脸来?” 林阔雪用手指揉进他发丝,掌根充满爱意地抚摸着他的鬓边,亲他的脸庞:“是啊,席英太棒了,如果我能停下来,我就要去看医生了。” 席先生刚刚要笑,立刻被林阔雪用一个吻截取了。 “这个笑也是我的。” 在他面前,还像个孩子一样。 那掩盖不住的笑意传到席先生的眼睛里。 这日子真是……又甘甜又无奈。 两人可以说每日温存,每日耳鬓厮磨,这种天堂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奕儿也慢慢两岁了。 这一天,总部有个高管请假去做流产手术,差点大出血死在病床上。 林阔雪初听还没有在意,直到听闻详细情形,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是去年才做过剖腹手术,今年再怀孕,医生说对大人很不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建议流掉。” “虽然是omega,但是生孩子风险还是很大的。” “可是流产不是对身体也很有伤害?” “所以说,平时要注意避孕。” 林阔雪听了眉头紧锁,心头惴惴不安,虽然在这方面她一直有做避孕措施,但毕竟几率在那里摆着,不能完全放心。 当天晚餐时间。 “绝育手术?为什么突然要做绝育手术?”席先生有些诧异。 “其实我之前一直有这个想法,只是因为忙,所以搁置了,趁着最近有空闲,就干脆做了。” “可是……” 林阔雪语气淡然而坚定:“手术我都定好时间了,就在明天早上。反正有了奕儿,已经够了。” “我知道你是怕我怀孕,可是雪儿你才三十出头,做绝育太早了,要做也应该是我做。” 林阔雪帮他剥好橘子:“就是因为年轻,所以我去做,对身体没什么影响,再说……”她看着他,目光深邃:“什么叫我年轻,不能绝育,你是打算让我以后去跟别的人生孩子吗?” 席先生见自己再说下去,她就要生气了,只好同意道:“好吧。” 林阔雪温柔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奕儿坐在婴儿椅上,伸出手奶声奶气地向她要抱抱:“妈妈抱抱……” 林阔雪抱起孩子:“乖奕儿,你就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宝宝了。” ———— alpha的绝育手术十分简单,而且也没有什么影响,早上做了手术,林阔雪下午就去国外出差了一天。 第二天晚上回家时,见家庭医生的车子正从庄园门口离开。 林阔雪心里一动,不知是席先生还是奕儿生病了,怎么没人通知她。 她下了车捷步到大厅里,席先生正坐在沙发上,见她进来微微一笑:“雪儿。” “你不舒服吗?”林阔雪紧着声音。 席先生欲言又止。 老管家道:“席先生早上一直犯恶心,我已经让戴维医生来看过了。” “所以是怎么了?”林阔雪语气难得焦急。 “医生说是怀孕了。”席先生微微一笑。 林阔雪整个人一僵。 【作者有话说】 我算了一下,两年多的时间,应该可以怀二胎了,哈哈。 第四十六章 ◎席先生咬住她的耳坠。◎ 林阔雪走过去,蹲在他腿边,看着他平坦的肚子,脸色凝重。 “怎么会……” 自从席先生做手术生了奕儿后,林阔雪就是怕这种情况,这两年她也一直有做安全措施。 席先生见她脸色俨然,道:“你看,你刚去做绝育,这孩子就来了,看来是真想当我们的孩子。” 林阔雪知道他的心思,无非是想让自己开心点,让自己也为这孩子的到来喜悦,可惜她无论如何开心不起来。 席先生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林阔雪侧身抱住他:“多久了?” “医生说有一个多月了。” 林阔雪的声音透不出情绪:“你真喜欢这孩子?” “……雪儿,你在说什么!?这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喜欢?” 席先生讶然不解地看着自己的alpha,尽管林阔雪没有直视他,但她眼中那种不可衡量的冷冽,那锋利的冷芒,让他心中一阵凛然:“雪儿,你是不是想……” “对不起,我只是不能忍受你有任何危险。”林阔雪截住他的话,轻声道:“但我也知道你一定要这个孩子,我知道,我不该多此一问,我会听你的,不要急。” 她懊恼自己刚刚竟然没有控制好神色,把只在工作中才会出现的近乎冷酷的脸色显现在家中。 席先生也知道她心里的焦虑,道:“我不会有危险的,雪儿,现在的医学发达,不会有事的。” 林阔雪握住他的肩头,以手心的安抚来回答他,转头向管家道:“戴维医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去请孕产科的专家来,在林家的医疗团队里,有两位最好的专家,去请他们来。“ “我这就打电话。”老管家道。 ———— “哦,您说的问题确实是有的,按理说,席先生现在已经不适合怀孕,高龄孕期会伴随高血压等并发症,也会增大流产和难产的风险,尤其席先生两年前还做过剖腹产手术……”医生说明了情况。 林阔雪眼神专注而凝重,仿佛眉间结着一层冷霜。 席先生怀过一次孕,明白医生对于高龄孕者说话的套路,一向是先紧后松,而且他也十分坚定要这个孩子,因此医生说的再夸张,他也不怎么紧张。 果然,医生见林阔雪气压低冷,连忙又道:“不过,林家的主家有最顶级的医疗团队,这些问题都是小问题,我检查了一下,头一胎的产后恢复做得很好,因此,现在生二胎不需要有太大的压力。” 席先生认为林阔雪听了这话,能稍微放心一点,然而,她的神色没有一丝松懈。 林阔雪自己大学也是研习生药科技的,比席先生更能明白怀孕和分娩的风险。 “只是……”医生又开始转折。 “只是什么?”林阔雪声线紧绷。 “席先生以前是不是过度使用了抑制剂和某种合成剂……” 席先生看向林阔雪,果然,后者脸色更沉。这件事是最让林阔雪不安的。 “是这样,从分析报告中,您应该看见了,我爱人的体质比较特殊,这也是最让我不安的一点,所以,这种情况,还要继续怀孕吗?” “哦。请您不用太担忧,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是这样,我开一点药,加上平时的膳食方面一同调养,就不成问题了。” 席先生笑道:“谢谢。” 医生微微一笑,看着林阔雪冷酷的脸庞,心中汗流浃背。要不是席先生在,同是alpha的他早就被这位首席周边的低气压得喘不上气了。 于是,医生开了药,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约定了下次做产检的日期,不敢再耽搁,急忙离开了。 席先生正要劝慰林阔雪,忽然二楼传来奕儿的声音:“爸爸!妈妈!” “奕儿醒了。” 他正要站起身,却发现林阔雪紧紧抓着他的手,他回头看她,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心里一紧:“雪儿,怎么了?” 赵姨连忙上楼:“我去抱小少爷。” 林阔雪只是用自己的脸庞摩挲着他的手心,闭上眼一言不发。 席先生把她揽进自己怀里,眼神坚定道:“不要担心,雪儿,相信我吧,连医生也说没问题不是吗?” 他不知林阔雪为何总把自己想的如此脆弱。 alpha的双手紧紧按住他的背脊往自己怀里送,由被动的拥抱逐渐转变为主动的掌控。 席先生觉得她的双臂带着温柔的信息素,沿着自己的肩背缓缓铺展开,就像一双洁白的羽翼,笼罩着自己。 一种安全感随之盈溢他的心间。 “不管怎么样,别离开我,永远别离开我。”连她的声音也裹挟着巨大的力量。 “我永远在你身边。”席先生抱住她。 这之后,林阔雪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陪他,工作也基本在家中处理,其余能推的都推给了庄笙。 就算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她离开,最多几个小时,如果遇上更重要的考察或出差,也会在两天内赶回来。 “你是不是……把怀孕想的太严重了,雪儿,现在还是孕早期,和平时一样就好。”席先生躺在床上,看着坐在桌子边处理工作的林阔雪,终于忍不住开口。 “和平时一样?可你这阵子连饭量都少了一大半。” “就算有点反胃,也不用这样躺在床上。”席先生侧了侧身体。 “遵医嘱,就是要多多卧床休息,保证睡眠时间充足,不可劳累,不要伤怀。” “……” “想吃什么吗?”林阔雪处理完最后一份合同,站起身,将双手撑在床面,弯腰含笑看着怀孕的伴侣。 席先生道:“想吃酸的橘子。” “好,我让人送来。” 很快,就有专人将酸橘子送来,这是一种较为酸涩的橘子品种。 林阔雪帮他剥了皮,席先生拿了一瓣咬了一口。原本还稍有些期待,但这橘子并没有达到他预期的那种酸。 林阔雪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了,道:“我让人重新送来。” 席先生本想说不用了,不过一看林阔雪那股韧劲,也知道说这话没用。 林阔雪的个性就是如此,不能容许有任何事让自己的伴侣失望,更别说现在是怀孕时期。 席先生怀疑,就算自己现在要她把董事会解散,她也会照做的。 这边林阔雪打了电话,那边供应区就陷入一片短暂的慌乱。 林家有自己一条完善的膳食供应链,蔬菜肉食都是专门请人种植培养出来的,最好的一批专供林家的内部成员食用,稍好的则直供林氏旗下各大酒店。 他们也知道林首席的伴侣一贯是爱吃甜橘子,橘子的品种也固定是那几样。所以平日送到别墅的橘子都是供应区里当日最好最新鲜的一批,而后再由管家精挑细选。 所以,当席先生要吃一颗酸橘子时,一向无所不能的果园供应区也怔了一下。 最终工作人员返璞归真,在橘子林里找到了几颗躲在阴暗处,且还未完全成熟的青橘子。 “这种橘子最酸了。” 十分钟后,管家接到了一箱被层层包裹着的橘子,在稍作处理后,将切好的橘子放置到果盘,送到了二楼主卧。 林阔雪才刚刚剥开一点,酸涩的气味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弥漫在鼻腔中。 她先剥开一半,掰下一瓣,饱满鲜艳的果肉禁锢在薄薄的透明皮膜中,在她白皙的手上格外诱人。 她将金棕色的长发盘起固定在耳朵后面,明润的耳垂上缀着一双黑色的珍珠耳坠,修饰着她优雅的脖颈,高贵冷冽,美得不可思议。 “尝一下。”林阔雪将橘子送到他嘴边。 席先生正看着她发呆,听见这话就张开嘴,被她投喂了进去。 “酸吗?” “酸,好吃。”席先生微微一笑,感觉胃里面都舒服了一些。 林阔雪一边剥皮,一边喂他,淡淡笑道:“除了橘子,在吃的方面,你就没有任何欲望了是吗?” “不是的。”席先生双手握住她的肩头,凑近她,认真地看着她:“这些天,雪儿是不是也忍很久了?” 因为医生说要稍微克制一下同房的次数,林阔雪竟然干脆禁欲了,这些天连碰都不碰他一下。 林阔雪手上一顿,唇角一勾:“怎么了?” 尽管外表平静,内心早已经又烫又痒,浑身不对付,但越是这种时刻,她就越是必须谨小慎微,不能出一点差错。 “好久没来了,雪儿给我吧……” “我知道,再忍一段时间,嗯?”她压抑着体内疯长的邪火,轻声道。 “雪儿……”席先生咬住她的耳坠,含在口中。 林阔雪眼神立刻一变,仅剩的那点自制力也前功尽弃。 “这样就犯规了。” 第四十七章 ◎要爸爸抱·自食恶果◎ 这之后,医生每两个星期来帮他做一次产检。 “现在已经五个多月了,席先生的身体还是不错的,平日里要注意饮食清淡,适当运动,休息充足。有什么问题请立刻打电话。” 前些日子开始,席先生已经感觉有了胎动,最近越来越明显了,而且力气还不小。 席先生便问:“是男孩女孩?” 医生微微一笑:“是个女孩,而且从我们得到的数据上来看,林首席和席先生的等级结合,生下的孩子很大概率会是S级以上,所以,这孩子一定也是和她妈妈一样厉害的人物。” 席先生只是欣喜于自己儿女双全,对于孩子等级的事情倒是没怎么惊讶,毕竟当初在怀奕儿的时候,医生就说过这类话了。 雪儿的孩子,当然是不会差的。 林阔雪隔着衣服摸了摸他轻微隆起的肚子,感觉到一点点微小的动静。 现在才五个多月,一想到随着月份增加,这里面腹内压力还会继续增大,孩子还会更加闹腾,当大人的免不了受罪,林阔雪不禁心疼:“这也太辛苦了。” 一双温暖的手覆盖住她的手,林阔雪抬起头,见席先生宁静明朗的眼神含着微微笑意,那眼神中的笑意胜过千言万语。 她也不由舒缓了凝重的眉眼,脸颊贴着他胸膛,抱着他。 到了孕中期,每天傍晚林阔雪就陪着他在后面花园或外面的小路上散步。 偶尔奕儿也会跌跌撞撞地跟在旁边,他现在已经两岁多了,粉嫩嫩的小脸天真地看着爸爸妈妈,走累了就要爸爸抱他。 这时候,林阔雪就会道:“奕儿乖,妈妈抱吧。” 一开始,奕儿还会高兴地向林阔雪那边去,但次数多了,奕儿就觉得爸爸不爱自己了。 只是林阔雪对他有种血脉上的压制,虽然有想法,但他潜意识不敢在妈妈面前提出异议,也想要在爸爸妈妈面前当个懂事的孩子,所以没有怎么撒娇。 这天林阔雪不在家里,奕儿就缠着要爸爸抱他上楼梯。 赵姨在旁边哄道:“奕儿小少爷,听话,爸爸现在肚子里有小宝宝,等以后再抱好吗?” “我要爸爸抱……奕儿要爸爸抱!”漂亮的眼睛里充满委屈,眼泪也掉出来。 “奕儿,你怎么哭了?” “爸爸有小宝宝,就不抱奕儿了。” 席先生心里一软,伸手去抱他:“不是这样,爸爸也爱奕儿啊。” 赵姨连忙道:“医生说你最好不要抱孩子呢,让我来抱吧。” “没关系,赵姨,现在还不到五个月,不用那么紧张。”席先生微微一笑,抱住了奕儿。 奕儿顺势搂住他脖子,哭的很伤心。席先生心里自责,是不是这段时间忽视了奕儿。 席先生就抱着他上楼梯。 奕儿抱紧他脖子,在他怀里终于露出笑意:”爸爸爸爸!” 偏偏不巧刚好林阔雪回来,一进大厅门就看见席先生抱着奕儿正上楼梯,奕儿那双穿着小皮鞋的脚就硌在他微凸的肚子上。 看的林阔雪眼皮一跳一跳的。 赵姨和两个带孩子的保姆一看林阔雪的脸色,心道一声糟,吓得连忙上楼梯,从席先生手里抱住这小少爷。 席先生也感到这周围一阵阵的低气压,回头看,见林阔雪正站在大厅里,穿着一身暗色调的雪纺纱套装,正皱着眉看着他。 她走上楼梯,从保姆手里接过奕儿:“让我来抱吧。” 林阔雪居然没发火,几个保姆心存敬畏,连忙都下去了。 奕儿离开了爸爸怀里,还有些委屈:“我要爸爸抱。” 林阔雪冷着脸,抱着他到房间里,席先生跟在后面:“雪儿……” 林阔雪安抚他:“放心。” 到了房间里,她把奕儿放在沙发上,孩子对妈妈是天生有些惧怕的,只是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奕儿,你没发现你爸爸的肚子和其他人不一样吗?” 奕儿看着爸爸的肚子:“……那是因为爸爸的肚子里有小宝宝呀。” “好,是这样,那么奕儿现在有多少斤?”林阔雪继续问。 奕儿想了想,比着手指:“赵姨说我有……二十五斤……” “就像当初给了奕儿生命一样,爸爸现在的精力和力气是有限的,不仅要消耗自身的营养和能量给小宝宝,而且还会维持着上重下轻的状态,所以一旦爸爸抱着奕儿爬楼梯,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奕儿摇摇头。 “意味着,爸爸原本就不平衡的身体同时负担着你和小宝宝的重量前行,而且你的膝盖和脚还压着爸爸的肚子,这种情况下,你和爸爸都会容易摔跤的。” 奕儿脸红了起来,然后低下头。 “我相信奕儿很爱爸爸,也不希望爸爸受伤吧。” 奕儿悄悄掉了泪:“我爱爸爸,爸爸不可以有事,我以后不会让爸爸抱我了。” 席先生连忙拉住他的手:“乖奕儿,等爸爸生了妹妹,就会像以前一样抱着奕儿的。” 奕儿点点头,伸过脸在爸爸和妈妈脸上都亲了一口:“我亲一口,爸爸妈妈就不生气了。” 席先生顿时感觉脸像火碳一样,平日里夫妻两个亲昵也没当着孩子的面,但这很明显是孩子偷偷学了大人的动作。 他扶额,林阔雪只是笑笑。 这之后,奕儿还在房间里缠着爸爸玩了好一会儿,直到林阔雪洗完澡出来,才乖乖去自己房间睡觉了。 席先生笑道:“奕儿感觉还是怕妈妈呀。” 林阔雪刚洗完头,湿润的发丝盈亮而柔软地垂在肩上,垂眸看着他。 “奕儿不懂事,你也由着他胡来。” 席先生知道林阔雪是生气了,道:“孩子都会这样的,其实我抱着奕儿,感觉一点不费事。” 林阔雪眼神中带着无奈:“就是你这样,所以我才会不放心。明天开始,我会陪着你直到你生完孩子为止。” 席先生惊诧道:“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工作可以在线上完成,内部的事情让姐姐去处理,外部的事情有六叔,今天我在会上都已经安排好了,实在重要的事情,我再亲自去出面。” “这样,可能不利于你下次的连任。” “好了,其他不重要,如果不这样,整天我都不安心。”她言语坚决,示意结束这个话题。 席先生也就作罢,侧身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林阔雪见他挺着肚子,坐在沙发上腰部依然挺直,这姿势在平时是端正的,但是怀孕后,肚子腹内压力增大,这么坐很累,而且显然容易脊柱侧弯。 “这样坐得舒服些。”她按住他的肩膀,让他身子微微往后,将背完全倚在沙发背靠上。 席先生一时还不习惯这种坐姿,正想坐起来,林阔雪立刻侧身搂进他怀里,闭上眼轻声道:“好席英,你怎么什么都这么好。我真舍不得离开你一下……” 席先生摸了摸她的脑袋,知道她今天一定也很累。 林阔雪嘴角露出满足而幸福的笑意。 春节的时候,林阔雪和席先生带着奕儿照例回了一趟主家。 这个时候,席先生已经怀孕七个月了,林阔雪本不想他跟着去,但因为林阔雪是目前总部的最高掌权人,席先生身为她的伴侣,这种例行的家族聚会也不得不参加。 其实他们结婚后,席先生也跟着林阔雪回过几次主家。 林家的后辈看他时,是一种敬而远之的好奇,长辈的目光则复杂多了,因为分派不同而神色态度也不同。 在晚餐时候,席先生看见庄笙坐在对面,看来她是以林家后辈的身份坐在那里。 庄笙已经摘掉了黑色瞳片,露出一双冰蓝色眼眸,隔着老远向他笑了一下,恍如二十多年前,在老宅的时候,席先生颇有些感慨。 吃过午饭后,林阔雪带着席先生和奕儿到了前面那片橘子林。 现在橘子林上有架起保护蓬,也做了保温措施,在园丁的照料下,今年的橘子长得圆圆胖胖,十分可爱。 奕儿第一次见橘子树,在里面高兴得手舞足蹈,奕儿跟他爸爸一样,也喜欢吃橘子,当然没有他爸爸那种程度。 林阔雪把奕儿托举到树下,奕儿伸手摘了一个橘子。 她把橘子剥开,给了奕儿和席先生一人一半。 奕儿把自己的第一瓣橘子给了席先生:“爸爸喜欢橘子。” 席先生有些受宠若惊:“谢谢。” 林阔雪目光柔软地看着他们,也许爱情就和橘子树上的橘子一样,需要维护和爱惜,这样才能修成正果。 这时候林阔雪接了个电话,是家主那边有事找她。 林阔雪到了家主房中,看见高美瞿带着她那个熊孩子正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 自从上次林胜洲在林阔雪结婚时闹了一场,吃了瘪后,这几年也没敢在主家露面,听说过的很不如意。 本来林胜洲持有林家酒店产业的一些股份,靠那点分红就能活的十分滋润,只是这几年竟然沾上了赌,先后在外借了大笔钱财,每次分红还没到,就先被赌庄的各个债主分走了,在林家也名声扫地。 这一次,高美瞿带着她的儿子到林家,显然也是到家主面前来诉苦了,希望主家能帮她一把,替他们平了那几笔高利息债务。 “现在,胜洲每月的分红甚至已经还不上高额利息了,最近他们也开始威胁我们,如果还不上钱,连房子也要收走,再这样下去,我和康儿怎么办啊……” 家主听后,缓缓道:“林家有规矩,子弟绝不能沾染赌博和毒品,我要是插手了,等于亲手破了家规和祖先的威信。” “我只是想请您放一放话,让那些放高利贷的别再去招惹胜洲了,有您的话,相信他们会给面子的……” 家主看向林阔雪:“你怎么想呢?” 现在林阔雪是林氏的首席,而且林胜洲是她父亲,这事情无论如何要看林阔雪的意思。 高美瞿带着一丝希冀看向林阔雪,希望她还有一丝亲情的顾虑。 “我不怎么想,不过今天这事,倒是提醒我了。” “什么。” 林阔雪神色自若:“明天我让秘书发一则通告,正式和林胜洲断绝父女关系。” 此话一出,家主也怔了,高美瞿直接傻眼:“什么……” 要知道,林胜洲借了那么多钱,换作其他人早就被扒得一干二净了,而那些可怕的债主之所以还没对他们一家下最后通牒,他们之所以还有林氏酒店是股份,全是因为林胜洲是林阔雪的父亲,还有林家这个后盾。 林阔雪一旦和林胜洲断绝关系,无疑是告诉所有人,林胜洲被林家放弃了。 他们一家人也只有等死了。 高美瞿吓得脸色煞白,笑得比哭还难看:“别这样,阔雪啊……他是你爸爸啊。” 林阔雪微微一笑道:“明天开始就不是了。” 看着她漂亮的笑,高美瞿只觉得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魔鬼。 林康直接被吓哭:“家主爷爷……帮帮我爸爸吧……” 家主叹了一声,林阔雪的商业手腕一直属于稳中求胜,中规中矩,本不是一个心狠之人。但在私人感情上,她是极端记仇且狠厉。 “以后你们一家人也可以在洛奢山庄住着。”他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林阔雪连正眼都懒得施舍一个,转身走了。林康死死盯着她的背影。 林阔雪回去后,没有把这事告诉席先生,到了晚上吃晚饭,还不到十分钟,奕儿已经早早下了餐桌,跟着孩子们去玩了。 平日里在家受到约束,孩子们难得来一次主家,各家父母也都是放任他们玩去了。 宴厅里,都是林家的孩子们在玩闹,奕儿难得看见这么多玩伴,而且都和自己长着一样颜色的眸子,别提多高兴了,很快就和其他孩子们玩在一起。 奕儿看见桌上放了一盘切好的巧克力,这些都是庄园里的面点师现做的,没有包装,孩子们用手套一人拿一块就吃了。 林奕因为矮,还拿不到桌上的巧克力,高美瞿走过来,从自己手提袋拿出一块用锡纸包着的巧克力:“林奕啊,高姨给你拿了一块,你快吃吧。” “谢谢高姨。”林奕笑道。 高美瞿见他咬了一口,还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眼中神色夹杂一丝怨恨和不甘,转身走了。 林康今年十二岁了,俨然是个小霸王,一个下午他为妈妈在林阔雪面前受委屈的事愤愤不平,现在见妈妈还给林奕巧克力,心里很不是痛快,伸手一把抓过他手里的巧克力:“谁让你吃了!” 林奕气哭了,旁边的几个伙伴立刻质问林康:“林康,你没事找事吗?!” “哼,我妈说了,这里的一切迟早都是我的!”林康冷笑,示威地咬了一口巧克力。 林奕一边哭,一边还把嘴里的巧克力吐出来:“呸!还给你!” 林阔雪和席先生还在餐厅那边,忽然听见管家进来道:“林奕少爷和林康忽然吐白沫了!” 林阔雪喉咙一紧,旁边的席先生猛然站起身,她连忙扶住他:“席英别急。” 席先生的手在颤抖,抓住她的手:“快去看看奕儿。” 林阔雪走出餐厅,到旁边的大厅,只见奕儿坐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泛着白沫,庄园内的医生正在给他催吐。 旁边的林康更严重,脸色铁青,甚至已经失去了意识,医生用仪器就地进行抢救,高美瞿在旁边哭天抢地。 这个时候,直升机已经到了门口,两个孩子被抬上了直升机,直接送到附近最大的医院。 手术间外,席先生坐在椅子上,感觉腹部一阵发紧,胸口也有些闷堵。 林阔雪见他脸色不好,手心安抚着他的肩膀:“别急,席英,刚刚我看了奕儿,意识还是清醒的,应该是吃错了什么。不会有事的。” 出乎林阔雪预料,席先生除了脸色不好之外,竟意外地冷静。 席先生目光深邃:”雪儿,我知道我现在还怀着孩子,我不会让自己再添乱的。” 他越是这样冷静,林阔雪反而越心疼了。 庄笙站在一旁,脸色凝重:“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大厅没有监控,只能调出走廊的监控,相信很快就能查出来。” 林阔雪目光映着医院走廊如昼的灯光,声线锋利:“这件事不要惊动警察。” 庄笙明白她的意思,皱了皱眉,虽然不认同她的极端,但最终没有说出劝阻的话。 不知多久,手术室开了门,医生道:“幸运的是,中毒不深,送来的及时,我们刚刚给他洗了胃,很快就能康复了。” 虽然林阔雪心中早有预想,但真的听到了毒这个字,一团怒火如黑夜闪电在她胸膛极速燃过裂开,直烧地她浑身寒意。 席先生在病房里,看着床上的奕儿一张小脸憔悴煞白,心疼不已,眼眸动了动,终于叹道:“不该让他一个人去外面玩,我该去看着他才对。” 林阔雪立刻截住他的话:“不准这么想,难道还要为旁人的错误而自责吗?” 席先生坐在床边,垂眸不语。 她双手按着他肩膀,柔声道:“别再想了,医生说了,奕儿没事。其他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后半句她的语气过于冷酷,让席先生心里颤了一下:“雪儿,你要做什么?” 林阔雪笑容温柔:“没事。” 奕儿是第二天醒来的,醒来时还直说肚子饿,精神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后来听说林康中毒太深,抢救无效死亡。 那块巧克力,林奕只是吃了一口,而且嚼了两下还吐出来,仅仅是这样就已经要到洗胃的程度,何况林康把整块巧克力吃完了。 林奕第二天出院的时候,路过走廊,看见高美瞿和林胜洲浑浑噩噩地坐在某个病房门口。 高美瞿目光呆滞,形容枯槁,往日嚣张美艳的一个人,此刻失魂落魄。 在看见林奕的时候,她那双灰败的眼中忽然窜起两团噬人的火焰,她的脸狰狞起来,像厉鬼一样直向他扑过去:“都是你这个小杂种!你害死我康儿!” 旁边的保镖一个横臂推过去,她推跌到墙角,却还在恶狠狠冲他们尖叫着。 席先生看着她,居然到现在都还执迷不悟:“难道,不是你害了自己的孩子吗?” 这句话像子弹一样,高美瞿全身僵硬,像一棵被腐蚀中空的树,血流如注,轻轻一推就横尸当场。 林胜洲一直低头,缄默不言,看起来他是挺伤心的,只是他那本就不多的父爱都给了林康,没有分一点给当初的那对双胞胎姐妹。 “林胜洲,你在酒店的那点股份,我已经在董事会发起决议,只要一通过,你马上就会被踢出整个林氏集团,连分部的荣誉董事也不会有你的位置。” 林阔雪看着他,冷笑一声,昨天她已经发出了断绝父女关系的声明,由于当年林胜洲也没有履行过任何抚养义务,在法律上林阔雪这一声明是成立的。 现在她和林胜洲没有任何关系。 林胜洲抬起一双被赌博侵蚀地浑浊发红的眼,在愤怒,挣扎和恐惧中,在冷冷一笑后,又无力地垂下眼睑。 昨天林阔雪那则声明一发出,他就已经身败名裂了,连房子也即刻被收走,今天儿子也死了,股份也没有了。 “放心,总部会按照市场估值进行股份回购。”林阔雪居高临下。 除了公事公办,她的眼神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探究的情绪。 或许股权回收后的赔偿能让他勉强还上债务,但也代表他即将失去一切了。 林胜洲满眼不甘,他看了看庄笙,后者站在窗户边看风景,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显然他已经失去了任何翻身的机会。 席先生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但听说第二天林胜洲和高美瞿一起服毒自尽了。 初听的时候,他很惊讶,毕竟,林胜洲还是林家的直系子弟,再不济,也还有林家做后盾,也会比普通人过得滋润。 贪图享乐的人,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他想起林阔雪那天的话,心里一震。 不过,席先生没有问她。 因为他始终相信,不管雪儿做什么,都是正确的。 【作者有话说】 马上要完结了。 第四十八章 (正文结局) 第四十八章 (正文结局) ◎你永远都是这儿的主人。◎ 随着临产的日子越来越近,席先生的肚子也逐渐隆起,每天穿着宽松的衣服,坐在沙发上或床上,散步的时候,托着沉重的身子,走路比较艰难。 林阔雪原本担心席先生的身子,还让厨房多炖了补汤。 但没想到适得其反了。 “胎儿的头围偏大,到时生产的时候,可能需要剖腹产,因为越到后期,胎儿吸收营养越快,要克制一下平日的营养摄入。否则头围会越来越大的。”医生如是说。 林阔雪摸了摸他的肚子,感叹中兼且有些自责:“该不会生个大头娃娃吧。” 席先生笑着道:“以前生奕儿的时候,医生也说胎儿的头围有点大,后来也平安生了,别担心。” “怀孕的是你,怎么每次都是席英在安慰我?” 忽然一股轻微的力道透过他的肌肤传到手心,这稚嫩的小小的力道让林阔雪惊讶:“力气还真大。” 席先生将手放到肚子上,感受到孩子的生命力和活力,让人十分安心。 林阔雪搂住他肩膀,顺势将脸庞贴着他额头。 见他宁静的脸庞和墨般黑沉的眼睛,这些日子,席先生的脸色可见地红润起来了,脸上光泽如玉,看的人心里痒痒的。 尤其上次林阔雪强制让他学习了那舒服的坐姿后,席先生似乎也觉得那坐姿很轻松,每天就穿着他那套宽松青色的睡衣倚坐在沙发上,像一尊藏锋雅致的青瓷。 睡衣光滑又柔软的质感紧贴着他的肌肤,由内向外散发着禁欲的贵气,他的眼眸低垂时,睫毛下的阴影深邃俊朗,落在他身上的阳光就像是圣洁光芒挥动的翅膀,洒下点点圣光,只消看一眼,就让林阔雪浑身不对劲。 “席英……”她的手心摩挲着他的肩膀,声音低哑。 席先生抬起眼眸,林阔雪的唇瓣碰了碰他的额头,正要继续向下,忽然奕儿拿着小汽车蹦蹦跳跳地跑进来。 两个人连忙分开。 “爸爸爸爸!” 奕儿直接往爸爸怀里冲,林阔雪伸手护住他的肚子,一手把奕儿揽过来。 “奕儿,小心碰到爸爸的肚子。” “哦,对不起。” 席先生笑道:“怎么了?” “我想让爸爸读故事给我听。”奕儿趴在他腿上。 席先生摸了摸他的脑袋:“好。” 桌上的手机响起,林阔雪接了电话,似乎是总部那边有一点事情需要林阔雪去处理。 “怎么了?” “姐姐打来的,我可能要晚上再回来。” “好。” 既然是庄笙打来的,那说明是非要林阔雪出面不可了。 她在奕儿脸上亲了一下,又在席先生额头上亲吻:“有什么事就立刻打电话给我。” “不会有什么事的。” 出门前,林阔雪还不放心,向管家特意强调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 席先生坐在沙发上,给奕儿讲绘本,有些心不在焉,这些天林阔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倒没觉得有什么异样,现在她前脚才走,立刻就觉得心中焦灼,很是不安。 过了晚饭时间,奕儿被清江带出去玩了,席先生勉强走了几分钟,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心里又慌又乱,肚子里的宝宝也闹腾得很,只好回到房间休息。 他躺到床上,柔软的被褥间留有alpha的味道和残留的信息素,呼吸间都有alpha的存在,这让他稍微觉得舒服了一些。 不知为何,今天早上庄笙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甚至想过让林阔雪别走,待在他身边。 席先生皱了皱眉,大概是怀孕的特殊时期,十分依赖alpha的气息。 第一胎的时候,因为林阔雪本来就不在身边,没有什么感觉。 而这一胎林阔雪一直陪着,尤其是孕后期,可以说是时时刻刻不离他半步,胎儿也习惯了妈妈的安抚,怀孕的omega本身又敏感,突然的落差,孩子的反应才那么明显。 席先生忍不住发了条信息过去。 ——雪儿,你忙完了吗? 林阔雪第一次接到席先生这样主动的消息,一直以来,两人在线上的交流几乎为零,似乎是怕打扰她,席先生也从不会在她工作的时候发信息过来。 所以,现在情况很严重,林阔雪不敢耽搁,立刻回了家。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到了家中,见席先生正侧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心中安定几分,脱下外套,才走过去。 席先生睁开眼,看见是她,眼中立刻露出欣喜的神色,坐起身道:“我差点睡着了。” 林阔雪坐在床边:“是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席先生握住她的手,或许以前他会觉得有些话难以开口,但现在他总是会脱口而出:“没有,我只是很想你……” 林阔雪见他那张柔软的唇一开一合的,原本一整天就邪火高涨,再听见这话,就像一把柴火扔进火炉里,信息素热情四溢,凑过去就吻住他唇。 在孕后期,因为肚子大了,都是席先生侧过身,让林阔雪在后面抱着他。 天气微凉的时候,夜色的花瓣和树叶在风中战栗。 戴着婚戒的手像有天生的吸引力,十指交叠,手心紧扣着。 “席英……”她一直吻他的后颈和肩胛骨,低喃着他的名字,像点过的阵阵涟漪,绕得人心底波澜四起,在绵延起伏的沙漠上,手心漫过的地方,像雨水不请自来的探访,身体湿软着。 她咬住他的腺体,alpha的信息素浑然一体般流进他的血液中,充斥他的浑身,是alpha在宣誓主权。 alpha筋脉血液中的热度就像烈火一样,灼烫过omega的四肢,在他身上无休无止地释放自己的爱意。 直到席先生无力再应承她的热情,推开她的手,疲惫不堪地闭上眼睛。 林阔雪笑道:“利用完我了,就把我推开?” 他转过去亲她的脸庞:“我困了,雪儿。” 他的声音涩哑,肩颈上也痕迹斑斑。 林阔雪眼神柔软,轻声道:“睡吧。” 她的手揽着他的身躯,让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将两道灵魂严丝合缝地依偎在一起。 时间算来,还有半个月席先生就到分娩的日子了。 她盘算着,明天开始要带他去医院候产,直到生下孩子。 在顺产这方面,有林氏自己的医生,如果真要到剖腹手术的地步,她还请了Y国最专业的医疗团队。席先生的血型是AB型,连血库她都早早地就让医院准备充盈,就算最糟糕的地步,她也可以调动附近医院的血库。 就这样确定无误后,林阔雪稍稍安心下来,抱着席先生进入睡梦中。 睡到后半夜,她听见席先生低低的颤抖的声音。 她像条件反射一样坐起身,看见他的脸色微白,眉头微微紧拧着。 “是不是要生了?” 席先生点点头:“应该是的。” 林阔雪拿起手机拨打了医院的电话,一边让清江去开车,庄园里有早就备好的救护车,同时让管家去准备好一切东西。 等她做完这一切,扶着席先生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从喉咙连至手心都在颤抖。 她做什么事都是冷漠的沉静的,而这一次,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但真正到这一刻,又让她完全不知所措。 席先生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不用急,雪儿,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的手异常温暖,带着惊人的魔力,让林阔雪沉静下来:“痛吗?” “还好。”席先生向她露出安心的笑容,他是有了一次经验的人,还如平常一样从容不迫。 可是林阔雪低头时,看见他的裤子被羊水浸湿了一些,那刺红了她的眼睛。 她读过相关的资料,羊水破裂,会容易感染且有并发症,而且大概很快就要生了。 她把席先生整个人横抱起来,快步下了楼梯,席先生神色一愣,看着她欲言又止,还没说话都已经到楼下了。 她抱着他上了救护车,林氏那两位专业的医生已经在车上等着了。 席先生脸上还带着点不自然的红,这阵仗太大了。 只是看林阔雪紧张的模样,他也只能安心待产了。 医生道:“虽然比预定的产期早了半个月,但是胎儿已经足月,目前一切正常,所以不用担心。” 林阔雪脸色却没有丝毫放松,看着席先生开始沁出汗水,看着他的眉头因为疼痛而紧紧笼罩着阴影,看着他的双手用力地抓紧自己而骨节泛白,这一切让她浑身不是滋味。 医院是林氏旗下的私人医院,在前几个月就知道林氏首席的伴侣要在这里生产,所以,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医生就等在门口不敢懈怠。 原本要家属回避,但林阔雪要求陪同在旁。 “很多alpha在见识了伴侣的生产过程后,或多或少都会出现一些副作用。”医生提醒她。 林阔雪看着他:“我知道,我能承受。” 医生见她坚决,立刻明白这位是做足过功课有备而来的,于是也默认了。 产房里又冷又宽阔,席先生上一胎是剖腹的,没体会到顺产原来会这么痛。 就算他习惯了隐忍和克制,也在这折磨的疼痛中几度失控,汗水完全浸湿了他的头发。 林阔雪的脸色更白,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眼神沉甸甸地挂满了忧愁的情绪,以击被愧疚击穿后那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 在阴冷的生产房里,林阔雪汗如雨下,像烈日暴晒后缺失水分的身体,被粗粝的盐块狠狠摩擦后,灵魂留下深刻干瘪的痕迹,发痒发苦。 过后的日子里,每次想起这画面,都让她后怕,同时也无比庆幸,自己还能再看见席先生以及他们的孩子。 席先生差点疼晕过去,他的唇色苍白,咬出几处痕迹,但还隐忍着。 “如果太疼,就换成剖腹,好吗?”林阔雪问他,声线像弹开的水珠,落进席先生耳朵里,不清晰。 医生在一旁道:“您确定吗?现在换成剖腹产,您的伴侣就要经历两次痛苦,现在顺产的情况还算顺利,当然,如果席先生也想要剖腹产,我们也可以立刻进手术室。 林阔雪一下也蒙了,因为手术就是开刀,这对席先生的身体何尝不是另一种折磨。 “我能坚持的……”席先生抓紧她的手,汗津津的。 林阔雪看着他,下意识的向外公和妈妈祈祷。 不知过了多久,孩子生出来了,席先生也疼晕了过去。 林阔雪从护士手里抱过孩子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天亮了,她以为度过了几年,原来只是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是她此生最难熬的时刻。 席家爸妈和席紫都在外面等着,庄笙和六叔也在。 大概是管家通知他们的,得知大小平安后,众人才放下悬着的心。 林阔雪出来把孩子给了席家爸妈,又匆匆回产房去了。 此时护士正在做善后工作,医生在一旁地道:“没有经历撕裂侧切就平安生下来了,真是幸运。” 林阔雪听那几个字都像刀割一样,医生却云淡风轻,她点点头:“谢谢。” “恕我多嘴,如果您过后有需要的话,可以咨询一下专业的医生,就像我之前说的,很多alpha在陪产后会留下心理阴影,有的甚至要到离婚的地步。” “我不需要。”她神色俨然,在经历这一切后,她只想把席先生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他,让他快点恢复过来。 医生欣然道:“那就好,只是因为我们经历太多这种事情了,才需要这么说明,请您别见怪。” 林阔雪示意结束这话题,她不想席先生醒来听见这些话。 本来可以当天出院,但林阔雪还是不放心,在医院住了两天,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一家人才回去。 毕竟家里更舒服,席先生躺在床上,奕儿趴在床边,两天没见爸爸,此刻见爸爸似乎虚弱,不像往日康健,也有点伤心的样子。 席先生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奕儿,快看看你妹妹。” 席紫抱着孩子问他:“取名了吗?” “还没有,雪儿说,谁取名都可以。” 席紫微微一笑,想起林阔雪出产房时那模样,道:“她现在是肯定没心情。” 席先生坦然道:“当时不该让她来陪产,雪儿有点过于担忧了。” “难道不该担忧吗?”席紫把孩子放进摇床里,忽然想逗一下自家弟弟:”你会不会担心林阔雪陪产后,对你有厌倦心理?” 席先生笑起来,似乎听见什么无稽之谈。 席紫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脸蛋:“天呐,娶了我家这个可爱的弟弟,肯定是巴不得天天含在嘴里了。” “姐,我都多少岁了?”席先生按住自己的脸。 席紫越是要捏他脸:“多少岁都是可爱的弟弟啊。” 房间门被打开,林阔雪和庄笙正进来,林阔雪一见席紫捏着他脸的手,脸色一变,瞳孔中的阴影覆盖率极速扩张。 席紫抬起手做投降状,啧啧道:“都结婚几年了,连亲姐的醋都吃。” 林阔雪向一旁的庄笙道:“姐,等一会,你去捏两下六叔的脸。” 庄笙极度无语地笑了一下。 席紫的额头和太阳穴抽了抽。 坐在楼下的六叔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阔雪还紧紧抱着他,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陪产的时候会不会吓到你了?”席先生会有一些顾虑。 “吓到?”林阔雪摸了摸他平坦的肚子:“是吓到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疼……好像我自己也疼起来了。” “我没事了。”席先生抚过她脸庞,当时林阔雪的脸色很不好,他是知道的。 她挪了挪位置,把耳朵贴近他心脏,整个人缩在他怀里。 席先生听见林阔雪从自己胸膛传来的声音:“我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地方,你不准赶我走。” 他抱住她,说起十几年前说过的话:“你永远都是这儿的主人。”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不管还有多少人看,谢谢曾经支持我包容我的朋友们,谢谢这篇文有你们的鼓励,爱你们,接下来是番外哦! 【番外合集】 第49章 番外一 ◎关于童年的记忆◎ “雪儿,快下来,我给你糖吃。” 天上的晚霞缓缓流动,归巢的鸟儿在别墅一个低矮的阁楼划出阴影的分割线。 一个少年站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小女孩的身影在阁楼外面的窄小楼梯上。 小女孩听见声音,立刻转过身来,抓着扶手从楼梯上跑下来了。 她那双兴奋的冰蓝色眼睛更加通透,在霞光中一闪一闪的,亮棕色的发丝微卷着,只到肩膀下面。 少年道:“慢点。” 她在他紧张的目光中从第三个台阶上一跃而下,黑色的小皮鞋砸在地上发出清亮的声响。 见她安然无恙地落地后,少年微紧的脸庞才放松下来,露出笑容。 她两步就跑到他身边,带着快乐的流动的风:“那几个鸟蛋,有一个都生小鸟了。” 前阵子,林阔雪在外公后边的小阁楼里发现了一个鸟巢,充满了好奇和喜意,隔三差五就要去看望一下。 少年每一次放学后,都会在这里找到她。 “我们去看看吧!”她拉着他要上楼梯去。 席英拉住她:“雪儿,马上要吃晚饭了,秦教授在找你了,再找不到你,等下会生气的。” “好,吃完饭席英再陪我来。” “走吧。” 少年蹲在她身前,林阔雪熟练地爬到他背上。 她穿着粉红色的Polo裙,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小皮鞋偶尔碰到少年的校裤。 霞光落在他黑色的发丝上,发尾带着跃动的红色火苗一样,火焰带动着一直到他后颈上,隐蔽在皮肤下的某个腺体十分惹眼,这时候,林阔雪忽然伸手碰了一下他的后颈。 少年的腺体刚刚发育,正是十分敏感的时候,被她这么一碰,差点松手把她跌下去。 还好他及时抓紧她膝弯:“别碰那儿,雪儿!” 他的声线一点也不像平时那样温柔,但也不至于严厉的地步。 林阔雪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严肃起来,从没有这样的时候,不觉紧紧搂着他脖子:“我错了!” 他听出她有点慌乱,侧过脸微微一笑:“因为雪儿还小,所以不知道,最好不要随便碰别人那里。” 林阔雪耷拉着身子,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嗯……” 席英见她低落,道:“你现在还不懂,以后就知道了。” “只要席英不生我气就好。”她探出头,声音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带着笑意。 刚刚还失落得很,现在又笑起来。 他背着她走过前廊和大厅之间的那条小路,路口一端用水泥浇筑出来一个高高的古老斜坡,一开始是为了防外面的大河涨潮,同时也被一代又一代的孩子拿来当滑滑梯,坡上蹭得光滑明亮。 保姆每天用水冲洗过这道斜坡,在夏天的傍晚,显得光洁如玉,凉爽可爱。 林阔雪从他背上下来,直接从上面滑下来,少年在下面接住她。 “席英,我们再来一次!” 他就托举着她双腋,把她放到斜坡上,林阔雪又一次滑下来,笑得很可爱。 “阔雪!你还不回来吃饭。”妈妈的声音响起来! 林阔雪一怔,连忙站起身。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进了大厅。 餐桌上早已经备好了丰盛的晚餐。 妈妈皱着眉:“你是不是又让席英背你玩了?” 那段时间,妈妈一直是郁郁寡欢的。 “是的。”林阔雪虽然爱玩,但不会对妈妈撒谎。 席英道:”秦阿姨,阔雪很轻的。” 妈妈摇摇头:“席英啊,你爸爸让你来我们家做客,结果你倒好,天天被阔雪呼来喝去的,你别太惯着她了。” 外公哈哈笑起来:“算了,我看他们一个周瑜一个黄盖,算了。” 林阔雪连忙道:“什么?不对,这个比喻不对,我才不是周瑜,我也舍不得打席英呢!” “牙尖嘴利的丫头,学学你姐姐吧!干什么都不用我操心。”妈妈道。 林松雪在一旁吃饭,顿了一下,笑道:“等会儿我先吃完饭,我先找席英玩。” 林阔雪立刻拿起碗:“等我,姐姐等我,席英等我。” 席英道:“慢点吃,我也才刚开始吃。” 他夹了一块藕夹虾滑放到她碗里。 林阔雪听了这话十分安心,才放缓了吃饭的速度。 外公目光慈祥地看着几个孩子。 吃过饭,席英从果盘里拿了一个橘子,耗时耗力地终于把橘子剥出来,林松雪和林阔雪被他投喂了一瓣。 但显然这橘子并不合她们的口味,剩下的都是他吃。 林家两姐妹就在那颗老树下荡秋千,外公在后面推她们。 等席英吃完橘子,外公就让他来接手这活。 “席英,你坐上去,我推你。” 林阔雪一见他来了,立刻从上面跳下来。 林松雪吓了一跳:“阔雪,不要突然跳下来。”这秋千的高度至少一米,都是需要席英抱她们才能上来。 林阔雪转头:“姐,没事的。” 虽然说alpha天生精力充沛,但太过充沛了也让人头疼,林阔雪从小的运动神经确实比较发达,之后的棒球天赋也早早显露出来。 “我要推席英荡秋千。” 席英被她推到秋千旁,不忍心打击她的信心:“可是雪儿,这秋千一荡,就撞到你的头了。” 言外之意,她现在太矮了。 林阔雪怔了一会儿:“席英,我会长高的。” 月光洒在树叶上,席英笑道:“好,等你长高了,再来推我吧。” “好吧,你等我长高。”她又强调道:“我会长得比席英还高。” 席英把她抱起来:“是啊,我相信雪儿以后会长得很高的。” 林阔雪低头看着他,少年的脸在月光下,笑容吸引着她的目光。 像一颗流星追逐着大地,她的心里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林阔雪还要粘着他。 “我要跟席英一起睡。”她抱着自己的被子和枕头,穿着helloKitty的睡衣,站在席英房门口。 姐姐在旁边一脸无奈,说不过她:“你不能总是去打扰人家。” 席英一打开房门,林阔雪立刻惊喜地扑到他怀里。 姐姐有些不好意思:“席英,你不用管她的。” “就让雪儿和我一起睡吧。”他让开身子。 林阔雪就进了房间,像一条鱼一样钻进他的床上,盖好了被子。 “可别乱踢被子,林阔雪。”姐姐无奈地走了。 席英关上房门。 林阔雪立刻坐起身,把他拉到自己旁边,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太好了,我可以跟席英一起睡了。” 她的脸庞埋在他胸口,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从席英身上带来的沐浴露气息,像某种馥郁的香气从她鼻腔散开,夜晚的蝉鸣既呱噪又让人感觉宁帖。 房间开着窗户,夜晚的凉风直接吹到身上,遍体舒爽。 “我最喜欢席英。”她说。 少年笑着,把这句话当成孩童的呓语。 “席英也永远喜欢我好吗?” “好,雪儿,快睡吧。”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哄她入睡。 小小的林阔雪就这样在他怀里睡着。 在秦家的日子里,林阔雪每天都要和他一起睡,一开始妈妈是反对的,耐不过林阔雪的软磨硬泡。 席英又总是纵容迁就她,林阔雪就更加爱粘着他了。 有一次,林阔雪在阁楼上,不小心将一盘水倾洒在地板上,水流顺着缝隙滴下去,等她下去看时,阁楼下面外公的珍藏古籍被润湿了大半。 虽然她及时把书籍拿出来在太阳底下晒干,依然逃不了一顿责罚。 为这事,外公罚她思过两个小时,就在那扇镂雕花鸟金漆灿然的实木大门前。 席英下午放学归来,看见林阔雪在门口罚站,想必她是又做错了事,只是此时的太阳已经逐渐移到大门前,照在她身上,将她的脸儿晒得红红的。 “雪儿,太阳晒到你了。”少年站在门廊下,把阳光挡住,留下一片阴影,刚好笼罩在她身上。 林阔雪一抬头,看见他那双宁静的眼睛,本来还不怎么觉得委屈,再听到这话,眼眶一下通红,只是摇摇头:“我把外公的书弄湿了,是我不好。” 坐在里面的外公看见孙女在太阳下晒着,早已经气消了,听见她这话,更加心软,只等着席英过来,若他替林阔雪说说话,那他就顺势而下了。 但他却并不找他求情,只拿了一块深色帆布挂在外面的走廊,替她挡住热烈的阳光。 之后他拿出一本书,坐在林阔雪身边,开始学习:“我陪着雪儿,很快就过去了。” 现在林阔雪觉得两个小时的罚站也不是那么难过了。 “我可以让席英一直待在我身边吗?”趁着外公离开,林阔雪凑近他,轻声道。 席英从书里抬起头,眼里含着笑意:“……” 他说什么,林阔雪忽然听不清楚,她有些着急。 周围场景一变,一片狂猛的海水迅速淹没她的呼吸和视线…… “席英!” 林阔雪猛然睁开惊恐的眼,熟悉的环境映入眼帘,颤抖的呼吸过后,才发现原来一切是梦,但随之而来的记忆比梦更清晰,更全面。 她坐起身,不见床边人的身影,心有余悸道:“席英!” 她惊慌失措地起身。 “雪儿,我在这。” 她转过身,才发现席先生正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正讶然地看着自己:“做噩梦了吗?” 和少年时一模一样的那双黑漆漆的眼眸,恍如隔世般,那双眼睛就这么一直看着自己,从那时到现在,没有变过。 林阔雪立刻抱紧他,连带着孩子也拥在两人间。 他感觉她的手在颤抖。 尚且记得那时候的席英是怎么回复她的。 “我可以让席英一直待在我身边吗?”无知的孩童轻易说出口。 “好吧,如果雪儿希望那样的话。”少年的席英抬起头,真诚的回答她。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就是吃醋梗了,不喜欢的话可以跳过 第50章 番外二 ◎吃醋的林阔雪。◎ “你更喜欢小时候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初听这话,席先生完全没反应过来:“什么?” 林阔雪换了一个说法:“是因为小时候的我,才会喜欢现在的我吗?” 席先生看着她那俨然的若有所思的眼神,仿佛这是一个十分值得探讨的会议问题。 自从林阔雪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总是兴起便问他一些哭笑不得的问题。 每一次她的态度诚恳,甚至说得上是强硬,你不能不回答她的话,否则她必然觉得你的回避是默认,进而一整日低沉着气压,像一场小型风暴一样,把周围下属弄得如履薄冰。 “都已经有奕儿和虹儿了,怎么反而越来越孩子气。” 林阔雪气息压近,一双渴慕的眼睛盯着他:“你不是喜欢我的孩子气吗?” 席先生便笑起来,像小时候一样,抚过她头顶:“现在的你和小时候有些不同,但对我来说,看着你快速地成长,独挡一面,也带给我不一样的感觉。” 他喜欢她的那种孩子气,是因为她的孩子气只在自己面前展现,这也给席先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原来你喜欢养成系。”林阔雪咬住他耳朵,垂眸享受他耳珠带来的柔软触感。 席先生侧过脸回应着亲她的唇角。 气氛本来很好,就在这时,席先生手机的信息提示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席先生拿起手机,回复了消息。 他看着手机时,眼里含着她熟悉的温柔笑意,这让林阔雪心里顿时一紧。 除了家里人和林阔雪,席先生基本不会主动上线和别人聊天,而席家长辈通常都是直接发视频电话。 自从他来了Y国后,也安心在家中,没有插手席家商业上的事,因此不可能是任何工作信息。 林阔雪等着他发完消息,明知故问:“是席紫吗?” 她知道不是席紫,自从和六叔在一起后,席紫的头像早改成六叔的照片了。 刚刚她瞥见了对方头像,是她完全陌生的图案。 席先生放下手机,没有察觉到林阔雪微妙的情绪:“是唐医生,就是以前帮我做剖腹手术的那位医生。” “手术都做完几年了,应该不是过问产后康复的事情了吧。”她隐晦地问。 “不是,因为虹儿最近半夜开始哭闹,我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所以是因为孩子的事,才会对着手机这么温柔地笑吗? “家里不是有专业的医生吗?”她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后颈,惹得席先生仰起脖颈一阵瑟缩。 “Y国医生和国内医生对孩子的经验毕竟不太一样,以前奕儿这种情况我也问过她,唐医生很有耐心。” 哪怕一个暴躁狂,面对你这样的omega,也会有耐心的。林阔雪心想。 看得出他对这位医生的尊敬,她敛下眸中的冷冽,手心摸索着探进他衣角,揭开他的衣服,看到他小腹上几年前那道剖腹手术的伤疤,如今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确实,缝合的手法很漂亮。”她心疼地吻了吻他,打算用吻来结束这个让她不快的话题。 “是的,她的医术很好,人也很好。”席先生顺口应道,完全没发现林阔雪的眸珠猛然一暗。 仿佛有人在她的天空上泼了一层厚厚的墨水,沿着她阴冷的视线淋漓而下。 她和他近在咫尺,呼吸都簇拥着彼此,她吻他,他却没有回应她,而是用那双唇说出另一个alpha。 她很肯定那个假想敌是个alpha,从头像就能看出来。 “席英和那位唐医生看起来很熟?”她声线清冷。 “还好,在怀奕儿的时候,也是她一直帮我,而且,当时也是她当时及时发现我的状况,为我做了手术,我很感激她。” 这是林阔雪第一次听席先生在自己面前主动谈论另一个人。 席先生在交际和待人方面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钝感力,他在意自己所爱人的心情好坏,敏锐地察觉她们的情绪。 但如果是他不在意的人,他似乎毫无波动,甚至看不清旁人对他的那些心思。 这种钝感力让席先生有意无意地隔绝了大部分外来追求者。 而这个人,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竟然还是他们的恩人。于情于理,她不应对这个不知名的假想敌产生任何负面情绪。 如果她再表达出一丝醋意,席先生就会认为她太过孩子气了。 “她说要过来Y国出差,顺便想见我一面。” 林阔雪用温柔的面具盖住自己底下那张妒意滔天的面孔:“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唐星,好像和你差不多大。” “唐星?”林阔雪笑了。 虽然高中过后就没再联系,但她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张甜美而狡黠的脸来。 唐星从高中时候就一直明里暗里地表示过她对席先生感兴趣。 当时的自己可以说毫不在意,因为确定她和席先生是不会有交集的。 林阔雪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这世界就是太巧了。 此刻对方已经不是假想敌,而是真正的情敌了。 “雪儿,你是不是不高兴了?”从刚刚开始,席先生就察觉到她的不悦了。 “不,怎么可能,我不会干涉你和谁聊天。”林阔雪微微一笑。 毕竟也不能总是让席先生觉得自己太孩子气了。 当天晚上,林阔雪翻起高中通讯录,查到了唐星的电话号码。 临到此时,林阔雪又放下手机,唐星估计正等着自己打电话过去,好嘲笑自己一顿呢。 席先生已经在Y国了,她也没必要吃她的飞醋,再说,她也算帮过席先生,事到如今,且将这点情谊留存着。 这不代表林阔雪就放下了,不仅不放下,反而更烦躁,为什么偏偏是唐星,弥补了席先生怀第一胎时自己所缺席的位置。 这就又要牵涉到当年席先生不辞而别的过往,偷偷藏起来生孩子,让她毫无所知,处于被动,致使她现在就算吃醋,也只能吃这陈年老醋,且还不能让他知道,免得被他说自己孩子气。 一想到这里就让她格外不爽,内心也裹挟着一股狠劲。 仿佛迎来一场厚重的,无法透气的,沉闷压顶的乌云,在绵延的山峰上流动着。她的身体亟待洒下一场大雨来泄压,席先生就成了那片无辜的山脉。 大概是因为太心疼他,当初既决心要让他吃住教训,可又在过后心软,不了了之。 其实,现在也不晚。 她站起身,向房间去了。 房间里,席先生手里抱着虹儿,奕儿在一旁看着妹妹。 林阔雪道:“奕儿乖,去跟清江叔叔玩。” 奕儿已经是个几岁的alpha了,能感受到妈妈今天的气息中带着浓浓的压迫感,乖乖道:“好的,妈妈。” “虹儿小姐该睡了,我先抱下去了。”管家眼力十足地把席先生怀里的虹儿也抱走了,顺便把门带上。 随着两扇华丽的实木雕花门关上的声音,房间内的alpha已经抱住了席先生,竭力亲吻omega的嘴角,将自己的热情融化在他口腔中。 林阔雪压住他的下巴,使他张开口。 席先生后背完全抵在沙发上,看见她那双灼灼发亮的眼眸,她触碰他的那双手仿佛也隐藏着狂热的血液,让他跟着浑身燥热。 尽管她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表露出来,但这个时候都知道,谁也不可能抵抗她的意志。 他从她的节奏中趁隙喘了喘气息:“雪儿……慢一点……” “好,我慢慢的……”话上是这么说,动作却没有这么做。 拉锚扬帆,林阔雪只管前往她的目的地,她的牙齿凌乱地咬着他的肩膀和颈侧,呼吸炽热晕在他身上。 席先生彻底沉沦在她的气息中,不知道是不是血液中属于alpha的信息素在作乱,在怂恿着他,让他不由自主地靠近她,甚至奉承她,尽力地讨她的欢心。 此时仅仅夜色八点,山中连绵的青草,在雨水溅起的瀑雾中被彻底击溃。 “雪儿……”他的唇齿微张,浑身无力地倚在沙发上,手指连带着婚戒被她握在手里,压在沙发靠背的上沿。 林阔雪一言不发,只是秉持着自己的节奏,偶尔在他额头上安慰似的一吻。 房间内的信息素浓度上升后,墙上的油画渐渐褪色,显出一面光洁如新的镜子。 席先生看见自己在镜子里的形象,他的眼睛是红的,唇上也是红的,汗水沾染了发丝贴在鬓角上,身上痕迹点点像花瓣一样。 林阔雪鬓边散落下几缕发丝,当她贴近他的身躯时,那棕色的发丝就会撩拨过他的脸庞,引起轻微涟漪。 口中的字句不能连贯,黑色发丝以及手指在沙发上揉过凌乱的痕迹,腺体上薄薄的皮肤正微微发红。 自从生了孩子后,林阔雪照顾他的身体,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折腾他。 “雪儿是不是生气了?”在alpha信息素的笼罩下,席先生声线微微发抖。 “没有。”她口是心非,手心托着他的脸庞,咬住他的腺体。 强烈的感觉让omega抓紧了沙发上的靠枕。 到了夜里十二点,席先生眼底泛泪软在她身边,以为终于要结束了。 然而沉香的信息素不仅没有减弱,反而逐渐转变,几乎浓稠到让他喘不过气,席先生才意识到,她的兴致似乎才刚刚开始。 “究竟怎么了?雪儿?”席先生后知后觉过来。 “没什么,席英太棒了。”林阔雪吻着他的指尖,笑地优雅动人。 她这么一笑,席先生就知道只能任她摆布了。 此事过后,席先生浑身酸软,躺在床上几天。 林阔雪也心满意足了。 唐星那边左等右等,则等到了席先生婉拒见面的信息,啧啧叹道:”林阔雪啊,一点没变。”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要让席先生吃醋,就必须有个新人物,唉,人物实在太少了,只能东拼西凑,笑死。 第51章 番外三 ◎吃醋的席先生(上)◎ 十年一届的云端金融峰会将在A国首都举行。 每一届的峰会都会引起媒体和商业的广泛关注, 尤其今年的峰会还将全球同步直播。 为此,林阔雪还要在A国出差三天左右。 这是林阔雪以林氏集团首席身份, 首次参加云端峰会。 因为两国有时差,直播开始时,席先生这边已经是凌晨了。 他这些年也一直在关注商业时事,何况这次峰会,他的姐姐席紫也参加了。 席先生独自坐在桌边打开电脑。最重要的是,两天没有见到林阔雪,他想在直播上看看她。 虽然林阔雪自身能力出众,但能这么快登顶珠峰, 确实是有林氏家族的强大背景在支撑, 在座的都是商业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人,对于这位年轻的首席,视线中也一直是审视和探究居多。 上午的环节, 各企业家和银行家以“ai、医疗科技、中小企业和宏观经济环境发展的关系”发表各自的论点。 林阔雪代表林氏阐明了对于经济前景的观点, 顺便透露了林氏即将推出的最新医疗ai机器人产品。 短短十分钟的演讲, 推陈出新, 大胆而锐利。 也让众人见识到这位首席的眼界和绝对超前的创新意识。 观众的弹幕逐渐密集起来,他们也在讨论这位S级alpha。 只有席先生知道, 林阔雪为了这次金融峰会, 早在两个月前就开始准备。 峰会谈话上, 谈及到林氏研制的那款医疗机器,一个长相漂亮的男人笑道:“这款ai机器人如果能成功帮助心脑血管和癌症患者的治疗,那我真的要先谢谢您了, 我的父亲就是典型的五高患者。” 说话的是A国第一商业周刊的主编——特维克, 以不婚主义和犀利的言辞闻名的媒体人, 在年轻人群体中非常受欢迎, 据说他的账号粉丝量比很多国际巨星都要多。 虽然是个beta,但他的外貌十分出众,在商场上颇有人缘。 林阔雪礼貌道:“在正式投入使用前,还需要再等等,特维克先生。” 原本是十分友好正常的画面,然而弹幕的走势越来越让他席先生皱起眉。 【林阔雪的眼神好A。】 【特维克真漂亮啊!每个角度都无死角!】 【特维克和林阔雪出现在一个镜头,莫名有点配……】 【据说特维克的关注列表除了周刊官方号就只关注了林阔雪一个人,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早就注意到了,终于有人磕这对了!】 【我也磕!】 电脑前的席先生倚在沙发上,无意识地抚了抚手上的婚戒。 特维克这时真诚道:“林氏对医疗行业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这款项目成功,会帮到很多人,包括我父亲,真的很感谢。” 旁边一位投资人笑道:“总不会要打破您不婚不育的原则,准备以身相许吧?” 众人本以为特维克该生气了,但他却只是笑了一笑,这笑在别人眼里有些暧昧。 弹幕顿时炸开了锅,特维克的粉丝不断涌入直播。原本只是几千个观众,一时间上升到几万了。 【第一次!第一次!特维克没有立刻反驳别人的质疑!天啊!】 【每次特维克听到这类话题必定脸黑的啊喂,今天他是怎么了?】 【哈哈,看他看着林阔雪的眼神,这是什么爱而不得的眼神?】 【特维克,你的眼神不清白啊啊啊啊啊!】 尽管镜头切换到全景,弹幕还一直围绕着两人。 【疯了吧,人家林阔雪结婚都几年了。】 【乱磕CP的那些人,绝对没见过林阔雪的那位omega伴侣。】 【我在新闻上见过林阔雪的伴侣,惊为天人的程度。】 不过,寥寥几条弹幕被淹没在CP大军中,连席先生也没能看到。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都等着林阔雪回应。 此时气氛一直很和谐,台上另一人笑道:“就算要以身相许,恐怕林首席也有心无力哦。” 看来众人是不想把这话题放下了。 林阔雪不紧不慢道:“我有什么不答应的理由呢?如果特维克先生有这个意思的话,我马上就可以把我们项目总工程师的私人账号给您。” 在场其余人也笑了。特维克也怔了一下,笑得更好看了。 这话避免了揽功的嫌疑,也强调了工程师的功劳,更重要的是,化解了特维克的尴尬。 弹幕里飘过一片哈哈哈。CP粉收敛了一点。 特维克不愧是A国最大商业周刊的主编,他对于ai和医疗科技这方面的理解一点也不比其他企业家逊色,在这场专业精英云集的峰会上更能提出不少独特有趣的见解。 林阔雪和特维克年纪相差不大,尽管两人中间隔着两个嘉宾座位,但不妨碍他们接住对方的话头。 对话的含金量逐渐升高,直播的画面也经常切到两人的近景。 这个时候,弹幕里的CP粉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席先生看着看着,英俊的眉峰不觉已拢成阴影下的山峰。 看得出来,林阔雪很喜欢这种敢于和她争辩与探讨的人,身为首席又是S级alpha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像特维克这样自信锋芒且对她毫不惧色的人了。 特维克看着林阔雪的眼神有一种毫不掩饰的大胆,话锋机敏,他身上的气质是长期的职场生涯淬炼出来的精明干练。 就像弹幕说的那样,两人的气场很契合,完全相配。 晨曦拖着沉重的光芒洒在他脸上,席先生的眉峰被笼罩在阴影中。 席先生在Y国这几年,一直过着清闲没有工作的日子,似乎他和林阔雪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这届金融峰会维持了一整天,席先生也看了一整天,不管有没有林阔雪的环节,他都没有错过。 到收尾环节时,照例会探讨一些人们较为关心的社会问题,这一次,林阔雪和特维克被安排坐在了相邻座位。 两个人一出现,弹幕就迅速密集起来。 太阳光金灿灿地洒在他头上,惹得晃眼。 或许是因为一个晚上没睡,让他头疼起来,或许是脑海里峰会上的画面让他胸口发闷,也可能是弹幕眼花缭乱让他心绪缠绕,席先生安安静静地将带刺的花枝从花瓶里抽出来,瓶中水全浇在电脑上。 直播的画面立刻戛然而止,水流顺着桌面滴到他裤子上,黑色屏幕映出他冷峻的脸。 看着被扎伤的手心,席先生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立刻也茫然了,这是他第一次有如此失控的行为。 上次黄义阳的事情,虽然也让他不悦,但还没能让他这样方寸大乱。 大概是因为,黄义阳和特维克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特维克是讨林阔雪喜欢的。 席先生站起身,将桌面重新收拾好。 平时林阔雪也有用这台电脑,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重要的文件在里面。 下楼吃早餐时,拿起筷子手掌轻微刺痛,手心那几个细小的伤口似乎也在提醒着他的那些幼稚行径。 清江拿着电脑道:“席先生,电脑的水分清理了,但是开不了机,给我一点时间,我很快就能修好。” 席先生手肘撑着桌面,手心捂住额头,为自己的失控和妒意而近乎惭忸的羞愧。 这时候,手机响起了一条提示音,是他在几个小时前,关注了特维克的账号。 软件通知他,这个账号更新了一条新的动态。 席先生的手指在停顿了一下后,点开了提示。 #夜色一直很美,但难得的是,今天很开心。# 下面是两张照片,一张是餐厅外夜空下的江景。 另一张背景是餐厅内,从视角看去,在精致浪漫的宴桌对面,大概坐着一位漂亮的女士,虽然没有拍到正脸,但对方的手腕上那块冰蓝色的表盘光滑如镜。 就算没有那块表,仅仅是从那只外形优秀的手,席先生也能一眼看出那是谁。 那只手无数次地摸过他的耳朵和腺体,在夜深人静时,爱不释手地摩挲着他的手心手指和任何她想要的地方。 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 评论区眼尖的粉丝也早就猜出来了,不断刷新磕糖。 【白天才一整天参加峰会,晚上就一起吃晚餐吗?】 【没点猫腻我是不信的啊啊啊啊啊】 【你们磕个屁啊,林阔雪有家室的喂!】 【我先磕,本人三观不代表正主。】 【我也磕,但是还是希望林阔雪家庭幸福哟。】 【你们好无耻啊,不管了,我也磕了!】 席先生关掉屏幕,吃着早餐,眼神中若有所思,被滚烫的粥烫了一下嘴角,才猛然回过神来。 奕儿连忙走过去踮起脚尖,仰起头吹了吹他的脸:“爸爸被烫到了,奕儿给你呼呼。” 席先生微微一笑。 这时候,林阔雪发了两条信息给他。 ——吃早餐了吗? ——我现在上飞机,很快就回来了。 席先生放下手机,一点没有回复她的心思。 他现在只想去睡一觉,整个晚上他都没有休息,吩咐了管家后,席先生上了楼。 被落下的手机又响起来。 ——我好想你。 第52章 番外四 ◎吃醋的席先生(中)◎ 飞机上, 林阔雪时不时打开手机看了又看,没有等到席先生的回复。 现在这个时候, Y国已经是早晨九点,他应该已经起床吃早餐了。 林阔雪耐心得等了半个小时,终于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家里座机。 “雪儿小姐。”是赵姨接的电话。 “赵姨,席英呢?” “席先生吃过早餐,上楼去休息了,他的手机还放在楼下。” “他怎么了?不舒服吗?” 赵姨听出她言语中的关切,笑道:“倒不是的,不过席先生早上没什么胃口, 看起来心情也不好, 可能是想您了?” 林阔雪道:“我下午就能到,有什么事情马上告诉我,照顾好席先生。” 赵姨放下电话, 欣然一笑。 清江正要送奕儿去幼儿园, 道:“笑什么呢?赵姨。“ “雪儿小姐和席先生感情真好, 结婚都几年了, 雪儿小姐反而越来越紧张席先生。” 清江也笑起来:“那当然,席先生是个什么样难得的人, 雪儿小姐比我们更清楚。” “妈妈可喜欢爸爸了, 每天一回来就要抱着爸爸, 比抱着我的时间要多十倍!”奕儿伸出十根手指。 “哎哟小少爷,您懂什么是十倍,我们快去上课吧。”清江一把抱起他出去了。 林阔雪在下午时分终于到家, 车子进了大门, 行驶在铺满鹅卵石的路上, 见管家正带着小小的虹儿在草坪上晒太阳, 林阔雪便下了车。 秋日的太阳平静淡雅,四五个月的孩子坐在婴儿车里,向她露出天使的笑容。 林阔雪抱了一下虹儿,问管家:“席先生还在休息吗?” 老管家道:“是的,席先生昨晚好像没有睡好。” 林阔雪一听,把虹儿放回去,到了二楼轻轻打开门。 寂静的房间内,风吹过窗帘轻轻浮动着光影,阳光占据了床上的一半,耀得发白。 席先生侧躺在床上,睡得正熟,这个习惯是结婚后养成的。 因为每天晚上总是被林阔雪从后面抱着,才养成了侧躺着睡的习惯。 林阔雪换上轻软的室内鞋,免得吵醒他。 她走近床边,目光中有柔软的爱意,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转身走进浴室,洗完澡出来,便立刻上床从后面抱住他。 一将人抱进怀里,一触及他的身体,那种切实的幸福充盈在心头,让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 从爱人身上隐隐传来的荔枝酒清香,仿佛有魔咒般让她上瘾,她抵在他后颈深深呼吸,像汲取着自己的心灵营养。 这几天他不在身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在飞机上更是想得浑身痒痒的。 本以为是alpha未能释放的欲望在催化加深思念,然而这时候亲自抱他在怀里,看着他睡梦中的侧脸,那种安心和满足绝不是其他任何情感能代替的,超脱了所有能言之于表的情绪,让她只想就这么抱着他,闭上眼和他一起入睡。 席先生本来睡得并不安稳,察觉到她回来,闭着眼转过身来,两个人挨得更近了。 “昨晚没休息好吗?”她的手指伸展到他黑色发丝间,手心贴着揉了揉他的头,指间感受到发丝的韧劲和微沙质感。 他闭着眼,没说话,好像真的很困。 林阔雪感觉到他情绪中的低落,见他嘴角有一点微红,原本舒缓的眉头一紧。 她的指尖碰过他嘴角:“这是怎么了?” 席先生睁开眼,愣了一下:“可能是早上喝粥烫到了。” “你比奕儿还小了?”林阔雪轻笑道。 席先生看着她那双漂亮坚定的眼睛:“雪儿,我想帮席家打理一下在Y国这边的几个产业,分担一下。””你才生完虹儿几个月,身体还没好透,现在不是时候。”在这方面,林阔雪很是独断专行,她的声音虽然温柔,但不容质疑。 席先生却不像往常一样顺从她的意愿:“我的身体早就好了,再说,也不会很累的。” “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整日在家里无所事事,再这样下去,我们还能谈到一起去吗?”席先生侧过脸去。 阳光落在床上,他看见林阔雪的影子坐起身,那张优秀的侧脸正看着自己。 “你在说什么呢?我们有什么不能谈到一起?”她惊讶道,难掩语气中的错愕,同时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是有什么我做错了的地方吗?你想要聊什么话题,我都可以学习,或者你还是觉得我太孩子气了……” 席先生不知她会这么激动,握住她的手,打断她:“雪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嗯?” 在林阔雪追究的目光下,他才道:“我可能是生病了……” 这句话将引来多大的恐慌,可在林阔雪进一步动作之前,又被他眼中的情绪所震慑。 她看见他那张英俊而苍白的脸上带了一丝羞愧的颜色,似乎因为即将开口的话而感到有些负担,眼里流转着复杂的情感。 “我不想看见他们讨你喜欢。”他说,声音轻微。 林阔雪握住他臂弯,眼神犹疑后,隐约知道了他的想法,但她忍耐住心中一丝意外的欣喜,没有主动戳破:“你说谁?谁讨我喜欢了?” 他看着她:“你和他聊天的时候,你的神态全不一样,他得到你全部的关注了,是吗?我心里很嫉妒……我不想你的眼睛那样看着别人,虽然如此,我也知道你并不是真的喜欢谁,可是我不正常,我好像疯了,把电脑都弄坏了。”他捂住自己的额头。 他在她心中的形象,永远是那么从容,他永远以长者的纵容姿态迁就她,包容她。 可是他何时这么失控。 林阔雪深深凝视着他,眼神中挟着深邃的漩涡风暴,于冰蓝的湖底深处中有光芒跳跃闪烁着。 “席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凑近他,眼神中的光芒几乎融化进他眼底。 这么一碰,两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席先生躺在床上,侧过脸,目光偏移落到桌上的花枝:“我想,如果有一天,雪儿从我这里得不到该有的情绪回应,我这空荡荡的身体,再也没有雪儿所需求的东西,我该怎么办呢?我还能站在你身边吗?” 他听见林阔雪一声轻笑。 “看着我,席英。”一只漂亮的手托着他的脸庞,使他正面对着她。 他转过脸,心跳猛然一紧,那双冰蓝色的眼几乎触及他的灵魂。 “你就是这么勾引我的吗?”她的手指抵在他胸膛上:“就算是你‘这空荡荡的身体’,也能让我死在你身上了。” 她抵近他的额头,眼睛像钩子一样钩住他的心神:“真的不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吗?还是故意说来让我心疼?我什么时候又像你说的那样去看过别人了?在飞机上,我的心一想到你,就能像发狂的豹子一样狂奔,你可真能冤枉我……” 席先生神色一滞,眼睫动了动,本来因为嫉妒心作祟就已经让他有些无地自容,现在让她的手指这么抵着胸口,就好像自己在无理取闹。 他怔了好一会儿,不知怎么回应她:“对不起,雪儿……” 林阔雪低头衔住他的唇打断他:“你好傻,这不是嫉妒,他有什么值得你嫉妒,席英,这只是吃醋,因为你爱我。” 她的吻沿着耳垂迫不及待地略过肌肤,一直吻到他唇边,欲望横溢地探索进他口中,纠缠不休。 她的手心顺着他的肩膀往下,触摸过他的手臂,直到握住他的手,忽然眉头一紧。 席先生本想缩回去,被她抓住了手心,低头看见他手心里几道细小的伤口。 她抬眼看他,示意这是怎么回事。 席先生垂眸,任她的视线审判自己:”我一下失控了。” 林阔雪低头吻过他的手心,席先生却抱住她:“对不起,我这样太失礼了。” 林阔雪被他抱住,一瞬间浑身血液都躁动起来,一团热烈的火焰在心中燃烧,立刻能把她烧成灰烬,她略过一切前奏,紧紧咬住他的腺体,将浓郁疯狂的信息素注入他体内。 她知道,席先生出生在充满爱意的家庭,秉性温柔,对世俗事物毫无所求,像佛龛上玲珑剔透的猫,却因为自己而学会了吃醋,这怎么不让她激动。 席先生的身体瑟缩起来,毫无防备的后颈袒露在她眼前。 阳光洒进房间,两道影子落在地上,靠近彼此,不留一丝缝隙。空气中连飘进来的尘埃都充满了甜腻的味道。 alpha飘垂的发影抚过他的身体,落在他的臂弯,宽松的睡衣在他的肩膀上垂下来。 风一吹进来,瓶中凌乱的花枝像席先生的身体一样颤抖起来,花瓣一片一片落在地上。 “雪儿……我想关窗。”席先生动了动被她抓紧的手腕,气息急促。 “我来。”林阔雪没有放手,另一只手按下床头墙的屏幕,点下隐私模式,窗帘的阴影覆盖住缠绵的两道身影,柔软的灯光亮起。 “其实不关窗也好,席英的身体在太阳光下,像被公诸于世的宝藏。”林阔雪垂眸看着陷在床褥间的爱人。 席先生按下她的肩膀,闭上眼气息炽热:“如果真是宝藏,我只要雪儿当我的主人。” 主人两个字,让林阔雪的灵魂整个动荡起来,她猛怔了一下,瞳孔有一瞬间失去理智,下意识地抱紧他,恨不得把他嵌进自己灵魂的空隙,使他紧密无间地融入自己血液中。 直到夜色来临,信息素也没有消退下去。 第二天早上,席先生瘫软在床上,眼神迷蒙不知今夕是何夕。 一整个晚上,alpha那永不熄灭的热情在他身上体现地淋漓尽致。 林阔雪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亲昵道:“如果你不喜欢特维克,我会把专访推掉的。” 席先生强撑开眼睛:“什么专访?” 他的声音沙哑,几乎都听不到了,林阔雪吻了吻他的耳朵。 “前天晚上你不是看了直播吗?他邀请我去他的一场直播采访节目,本来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 峰会直播收尾段,席先生把电脑浇坏了,没有看见后面的内容。 “你拒绝了吗?” “还没有,等会儿我让秘书打电话,找个借口推掉,总不能让我的席英再吃醋了吧。”林阔雪用鼻尖在他后颈上磨蹭着,感受到他身上传来自己的信息素,满满的充满占有欲。 席先生道:“别推掉,我要去。” 他倒要看看,那个特维克是什么情况。 林阔雪轻声道:”好,正好让所有人看看,我家先生多优秀。” 席先生已经在她身边完全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席先生连吃醋都会觉得自己不正常,哈哈 第53章 番外五 ◎吃醋的席先生(下)◎ A国周刊的这档专访节目在网上十分有名, 受邀的一般是影视巨星,企业家, 或科学家等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物。 因为是从嘉宾下飞机就开始全程直播,所以也充满了真实性和八卦性。 而特维克犀利毒辣的主持风格,是这档专访节目人气火爆的主要原因。 林阔雪身为这次的嘉宾,是林氏最年轻的首席,其S级的信息素也十分罕见,尤其这几天和特维克的CP趋势,使得直播刚开始就涌入了大量的观众,包含了不少CP粉。 直播画面惯例从机场开始, 当私人飞机缓缓滑行将落在跑道上, 显示了林氏这个A性家族强大的实力。 在镜头短暂的等候下,先出现在舱门前的是席先生,他穿着灰色调的衬衫, 外面是质感轻软的西装。 远镜头中, 他的轮廓虽然不清晰, 但已经足够惊艳。 林阔雪在他后半阶的位置, 她穿着一套端庄美丽的女士西装,长裤只露出鞋尖, 一对明蓝色的宝石耳坠, 头发精致而一丝不苟地挽绕, 固定在脑后,露出优秀的脖颈。 她的目光象征性地落在了迎接人员和摄像机上,但她的手下慎重地虚揽在爱人身后, 充满了保护欲和爱意。 此时镜头拉近, 席先生的面容更加清晰地出现在直播面前。 他的头发深黑, 仿佛是上帝用铅笔亲手涂绘出来, 比他的发色更黑的,就是他那双黑色灿亮的眼眸,因为太过漆黑,和他一贯微白的脸色形成视觉冲击。 下颌线走势柔和而充满贵气的弧度,当闪光灯从他脸上一闪而过,轮廓更加神圣。 旁白的声音也充满惊讶:“天呐……天呐……众所周知,林小姐的这位先生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据说除了当年结婚的新闻,林首席将她的先生藏得密不透风,外界想找到席先生的任何影像资料,都十分艰难,但没想到,林首席这一次竟然将爱人一同带到了现场,这可谓是给节目组一次巨大的惊喜!” 弹幕刷得很快: 【md,怎么会这么好看啊啊啊啊】 【这个没法喷,是真的帅。】 【我要是他的alpha,我不仅藏起来,我还要一日三次!】 【呜呜,能让我晚上睡在他们中间吗?】 【现在已经见不到这么纯粹又英俊贵气的长相了。】 【天!林阔雪的手一直紧紧护着他的腰。】 【不敢想,他们的小孩得多好看!】 随后,节目组的专车接送两人前往采访现场。 Y国天气湿寒多雨,A国这个时节却明媚如春。 席先生一路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转头看她时,眼底仿佛还映着一片春光:“以后带奕儿和虹儿也过来看看。” 林阔雪笑了,那眼神无声之中透露着浓烈的爱意,把直播间的人都看愣了。 毕竟林阔雪在公众面前一直是属于人狠话不多的类型,身为优质alpha,那种冷酷淡漠深入骨髓,她在人们面前周全得体,也绝不肯多施舍谁一眼。 现在林阔雪看着伴侣的眼神,就算把人溺死也不足为奇。 【谁懂啊,她好像在用眼神吻他。】 【路边的狗都要被狗粮撑死。】 【啊啊啊啊,A力十足的眼神!姐姐好飒啊。】 【让我嫁给姐姐吧!我不介意做小的。】 车程不远,十分钟后就到了专访现场。 现场没有观众,都是工作人员。 镜头随着他们走过一道扇形楼梯,特维克出现在镜头内。 特维克与两人各自握手,虽然在直播画面中已经看到了席先生,但在现实中近距离地见面后,眼中的惊艳还是一闪而过,随后恢复专业笑容。 尽管喷了信息素阻隔剂,但席先生身上那浓烈的alpha信息素让一旁的工作人员差点没绷住,手都有些不稳。那是S级alpha占有欲的强烈表现。 特维克是beta,对信息素没有感觉,不过他不是瞎子,也能看到席先生衣领下喉结处若隐若现的暧昧痕迹。 在坐下后,特维克笑道:“席先生,很荣幸见到您,因为林小姐之前没有通知我们,说您也要来,所以之前准备的方案可能要全部放弃,现在我可要随意发挥了,如果有失礼的地方……” “也确实是林小姐的错,对吗?”说完眼神还瞥了一下旁边的林阔雪。 特维克借着玩笑,眼神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怼,却让人浮想联翩,有意将气氛拉向暧昧。 弹幕也全是暧昧的狗头笑。 但林阔雪并没有任何情绪表情给他。 席先生看向他:“雪儿说我不来,她就要推掉邀请,我不想她失信人前。” 特维克神色顿了一下。 他的神态真诚而平静,立刻让特维克相形见绌,也让他的那些把戏显得如此平庸无趣。 镜头给了林阔雪,林阔雪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身旁的爱人,听见这话只是坦然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弹幕的刷新速度越来越快,尖叫着。 【天呐天呐,我感觉信息素已经穿过屏幕把我淹没了。】 【席先生在那里一坐,真的就是国泰民安……】 【这才是林阔雪真正地笑啊啊啊啊!原来以前都只是随便敷衍我们!】 【是谁湿了,是谁湿了。】 【他们真的好配。】 【原谅我这双狗眼居然一开始磕错了CP。】 节目组会将弹幕实时滚动在后面的大屏幕上,这还是筛选过后能展现的,有一些更狂放黄色的言论被筛选掉了。 从下飞机到现在,短短十几分钟,弹幕反映出观众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特维克看向席先生,直言不讳:“您对爱人的称呼会不会……显得太长辈了?好像您对自己的孩子也是这么称呼的,恕我直言,可能您没意识到这点,我觉得您对您伴侣的爱其实是带着年龄的局限性。” 此话一出,林阔雪的脸色可见地冷了下来,年龄是两人之间曾经的阻碍,直到现在席先生还未能完全释然。 弹幕哈哈大笑,似乎没有人意识到特维克的这种言论其实并不礼貌。 中间有不少评论阴阳怪气地嘲讽,大部分是特维克的死忠粉。 【就是,alpha和omega的年龄差那么多,早就说是商业联姻。】 【这种豪门婚姻,都是貌合神离,等着吧。】 【作秀罢了,前几天在峰会上明明林阔雪和特维克更搭。】 席先生似乎深有感触:“年龄的局限性,是啊,有时候雪儿在我面前确实像个孩子一样,可我还觉得意外的满足,如果她那样冲我笑一笑,我就觉得自己什么都能答应她,在意的人就是在意,我叫她雪儿,是代表我愿意像长兄那样爱她,保护她。” 这把天然无添加的纯正狗粮撒的猝不及防,直播间的观众都被撑到了。 有人注意到林阔雪揽着他的手紧了一下,从直播开始到现在,她的视线几乎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她的眼神已经快把他吃了。(热评)】 特维克微微一笑:“真好啊,平时也不会感到一些困扰吗?据我所知,alpha可是很容易有需求不满的时候?” 席先生犹豫道:“雪儿现在才三十多,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可我没办法完全满足雪儿现在的精力需求。” 这话一出,整个直播间爆了,现场工作人员都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特维克笑了笑。 席先生后知后觉看向林阔雪:“这是不能说的吗?”他知道这个直播间,没有未成年观众。 林阔雪眼神柔软:“说吧,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弹幕各种怂恿: 【可以说可以说!你太可爱了!】 【嗷呜!这是什么人间极品!】 【是有多精力旺盛,我可以分担一点呜呜】 【宝贝,跟年龄无关,面对绝世omega,是个A都会精力旺盛的(眼镜)】 【简直不敢想他/她吃的多好!?】 特维克举手示意弹幕别太离谱,然后自己开始发问:“一天……一次?” 席先生沉默。 “看来不够,一天两次?”特维克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梭巡,小心翼翼地试探。 席先生皱了皱眉,打算截止话题,但这表情已经明显说明了问题。 林阔雪坐在他旁边,只是淡淡笑着,连平时锐利的气场都软化了。 直播间再次爆了。 【把我们的心抓起来了!你才知道回避话题了啊啊啊】 【看林阔雪这种笑,感觉一天两次也不是!】 【姐姐,疼我!】×1000 【疼我!我年轻,我可以!】 【三次!三次!肯定是三次了!】 【一天三次!哦了!A级alpha在欲望上就比普通的alpha要高很多,何况是S级!啊啊啊啊!】 【资料上有,席先生是A级omega!!】 【果然,优质omega是不可能流入市场的】 【要是我有席先生,我也能一夜三次。】 【我要四次!】 【楼上,小心被封号!】 眼看着弹幕接近疯狂,再下去就要限制级了,特维克只好向林阔雪那边转移话题。 “咳咳,我们回归一下正题,林首席,关于您在工作上的认真和严谨,大家已经有所耳闻,您进林氏的总部不到十年就成功竞选了首席。所有人都说林阔雪是个工作狂,而且据说您还给自己制定了约束程序,有时候连请假也需要向人事报备,是真的?” “是的。” “为什么要给自己设置条条框框的局限?” “千层大厦需要阻尼器保持平衡,人也一样,站的位置越高,就越需要约束,同时也越不能轻易自由,否则轻易走向灭亡。” “可是听说您还要继续竞选下一任首席的位置,并且势在必得。这么拼搏的原因,总不会是为了不自由吧!” “这有什么难以理解吗?因为野心,因为钱和权就是这世上最坚硬的护盾和武器,我需要守护我的爱人和家庭。” 弹幕的画风也逐渐走向严肃,这句话也被引进当年的网络经典名句。 特维克被她眼中的光芒折服,心惊了一下:“说实话,你们完全改变了我以前对婚姻的看法。” 专访的大部分时间,还是着重在林阔雪对林氏集团今后的发展模式和产品新概念上。 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弹幕上的CP粉又开始蠢蠢欲动。 席先生坐在沙发上,看着大屏幕上某些过分的弹幕,也只是毫不在意的一笑。 直播间里涌现得更多的是磕雪英CP大粉丝,对于这种舞到正主面前,随意拉郎的CP粉,也是毫不留情地回怼。 【我们吃的是皇粮,你们只能啃馊馒头!】 特维克一改往日风趣犀利,今天的直播竟然十分正经。 大家原本以为,特维克是打算以身作则,让那些脑残CP粉们收敛一点。 然而变故陡生,在临近末尾的时候,特维克突然意味深长:”对了,林首席,您可要让席先生好过些啊。如果无处发泄,我也可以帮席先生分担一下。” 扔出一个重磅炸弹后,整个直播画面突然黑屏,显示直播结束,切断了网友们刚刚炸起来的神经!和正在敲弹幕的八只爪! 紧接着相关话题立刻占领各大网站: 特维克的暧昧言论; 雪英两人的契合度和磕点; S级alpha究竟一夜几次; 席先生真人有多惊艳; 雪克粉和雪英粉掐架; 一时间网络上乱成一锅粥,各种截图也被网友们盘包浆。 这边,林阔雪也慌了,一下飞机,还来不及上车的时候,席先生突然挣脱了她的手,等她回头时,爱人就这么水灵灵地消失在人群里,不见了!! “席英!” 这下,林阔雪天塌了,Y国的半个天要变了。 【作者有话说】 这次是真醋了! 第54章 番外六 ◎吃醋的席先生(终)◎ 特维克丢下一个重磅炸弹后, 直播立刻被切断,这也完全勾起了人们的好奇心, 同时给了拉郎CP粉们更加肆无忌惮的勇气。 不论是为了给直播造势还是追求流量,特维克都成功了。 在“雪克”的标签下出现了不少探讨贴。 在这群粉丝狂欢的帖子中,一个匿名网友发布了一则帖子。 #求求你们别再造谣了,这样只会害了特维克和整个直播节目。# 后面附加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楼主:【我亲眼目睹了这场可怕的直播事件,请网友们不要再开这种离谱的玩笑了,因为这件事,特维克已经遭受到严重的反噬!如果舆论再继续发酵,我不确定这档专访节目还能否保存!希望大家理智一些, 不要再造谣了!】 后面的网友追问:【特维克怎么了?什么反噬?】 【楼主是谁啊?怎么知道直播结束后发生了什么?】 楼主:【他说了那句话后, 导播立刻切断了直播,但是我能看见席先生的脸上出现了不可置信的怒红,那就是被特维克气的, 他睁着眼睛瞪着特维克, 在之前那样温雅贵重的一个人被气到无法说话的程度, 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 楼主:【特维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我看他正要开口解释什么,其实我们已经习惯了他那张口无遮拦的嘴巴, 大家觉得大不了就像以往一样, 做一下紧急公关就好了, 但接下来,让我意识到事情严重了,我只能说我就是一条被殃及的池鱼, 现在想起来连我的舌头和头皮都在发软……】 ××楼:【十分钟了, 一直在刷新, 到底发生了什么?楼主打字能不能快一点!】 【一切发生地太快了,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一种威慑信息素已经涌进我们神经内,我当时站的最近,只感觉五脏六腑要爆炸了,耳朵里面全是可怕的轰鸣,当时只以为差点死在那儿,虽然只有短短十几秒,但真的像鬼门关走了一遭,等我能喘过气来时,听见自己的气管像吹哨一样,你们完全想象不到那种痛苦。再稍微恢复意识时,只看见那个人坐在沙发上,脸上毫无感情,她甚至不需要动一根手指,只需要释放一点震慑性的信息素,就能杀了我们,唉,总之,这世界真是不公平,我们在高等级的alpha面前只是蝼蚁。】 13楼:【等等,楼主别歪楼,你的意思是林阔雪释放了威慑信息素?她为那句话生气了?那么特维克是不是没有被波及,她会顾及特维克吗?】 楼主:【呵呵,你们吃饭倒立,脑子也通大肠的吗?特维克不就是罪魁祸首吗?干嘛顾及他?至于释放信息素的人,我不敢说是谁,也不能说,你们心知肚明就好,因为你们这些有病的脑残粉丝乱磕CP,才会让特维克认不清局面,事情到现在已经无法收场了。】 楼主:【特维克的精神受到了最大影响,我恢复正常的时候,他的脸却还像死人一样白,如果你们继续传播,这档节目马上就要凉凉了,你们的特维克也要凉凉了。】 粉丝们还是不信:【骂人的滚粗!你才脑残!特维克在节目中的人设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以往调侃嘉宾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状况,更何况,特维克有多少大佬粉丝你知道吗?节目怎么可能凉凉?】 楼主:【是的,特维克以前再怎么得罪人,也被当做真性情敢说话,反而受到追捧,因为他在全球有大量粉丝基础,一般的大佬也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他得罪的是林阔雪,林氏这一百多年,在Y国深厚的影响力,足够让他吃一壶了。】 帖子里也逐渐有清醒的网友发言:【那个特维克,早就看他不爽了,喜欢口无遮拦,前阵子从峰会开始就一直装腔作势,在直播时还一直有意无意地挑拨离间,当什么茶艺大师,居然还在说人家的年龄问题,我都疑惑林阔雪什么时候这么能忍,原来只是在刷怒气条,如果楼主说的是真的,哈哈!那我爽了!】 xx楼:【楼主的话能信,我直接倒立拉屎!】 xx楼:【楼里某些雪英党别来沾边!这是雪克党的地盘。】 楼主:【昨天的直播除了截图,现在为什么找不到录播了?因为特维克这次真的要翻船了,你们不愿意信,也无所谓,话说到这里,我已经仁至义尽。】 【楼主别走啊,那席先生呢?顶A的那位姐姐呢?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吗?】 楼主:【我当时魂都吓掉了,耳朵也失灵了,只看见席先生站起来说了一句话,就往外面走,那位立刻站起来拉住他的手,神色别说多紧张了,之后席先生就被她紧紧揽在怀里走了。】 有了这个回复,帖子后面完全是雪英党的狂欢: 【天呐,姐姐快哄哄席先生吧!】 【我敢说,席先生一看那气派,就是从小没受过委屈的,这次林阔雪任重道远了。】 【说不定林阔雪现在就被关在房间外,哈哈】 没多久,这条帖子就被删除了,应该说是网络上关于雪克标签的任何话题都被删除。 在这帖子被删的半个小时前,席先生挣脱了林阔雪的手,消失在她视线里,消失在偌大而复杂的莫林塞港。 Y国,莫林塞港湾接近海口的一条大道,一只夜色的飞鸟穿行过惊讶的小巷,似乎是意外于这条阴暗的小巷里站着一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 他穿着灰色调的衬衫,面容英俊,本是一丝不苟的发已经被风吹的微微凌乱。 因为Y国的天气湿寒,在下飞机前林阔雪给他披了这件厚薄适中的风衣外套。 现在这件黑色的外套被他搭在手臂上。 他出了巷子,走到繁华的大路上,在一众琳琅满目的招牌内,进了一间装潢简单的海鲜餐厅,像这样外貌优秀的男人,立刻引起了餐厅内服务员的一番注意。 席先生皱了皱眉,缓步上了二楼,他只是想借用一下洗手间。 他刚走上二楼,一辆迅捷的机车停在餐厅玻璃外,看了一眼餐厅一楼内的情形,随后离开。 有细心的人发现,这样的机车在今天晚上出现的概率异常高。 他们沿着大路的方向穿过各条复杂的小巷,行色匆匆,焦急地搜寻着什么。 席先生从餐厅出来,在一个公共吸烟亭那里拿了一个免费的口罩,上面还有林氏基金会的logo标志。 在距他五百米的另一条街,一辆辆黑色轿车来回穿梭在车道上,从各个路口涌入主干道。从车牌号数规律可以看出它们均来自林氏家族。 一架直升机从他上面的高楼低空而过,恰好与报刊亭上下交错而过。 “0231,在第三区域暂时没有发现目标人员。是否现在向下一区域搜寻。” “不行,第三区域是重点范围,要与地面人员结合,反复进行搜索和监控。”一道优雅的女声从主控台传出。这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庄笙。 “收到。” 驾驶员飞向高处,当视线上升,更多的直升机出现在夜空中。 今夜的莫林塞港无法宁静。 正在大楼上工作的人们看着楼下的明晃晃的世界。 “今天晚上好亮。” “是啊,广场和公园的大灯都亮着呢,平时不是只有纪念日才开吗?” “路灯也全部亮着。” “头顶上还有直升机在照明,他们在找什么?” ———— 席先生戴着口罩,心事重重地沿着商铺下面的屋檐行走。 此时是晚上十点钟,Y国这边晚上到了十点就开始沉静,车流虽然不少,但行人寥寥无几。 他走过每一盏路灯下,任何地标建筑,没有一个地方是黑的,连各种公共外屏和商场大屏,都发出耀眼的亮色调。 这时候,一股陌生的力道突然出现,狠狠拽走了他手上的风衣外套。 席先生冷漠地回头看,那人已经拿着风衣跑远了。 他走到一座喷泉边坐下,看见后面的商场时针指向十点半,他以为他出来很久,原来也才一个小时。 雪儿一定在找他。 席先生弯下腰,手心捂着额头,要现在回去吗? 所以刚刚为什么要跑出来呢? 在这一生中,他可从没有这么冲动过啊。 他知道,在林阔雪心里,自己永远都是第一的。 他也完全可以把特维克的那句话当做玩笑,在直播中那么多挑衅的话也能容忍下来。 可是为何偏偏那句话让他气的浑身发抖。 尽管林阔雪已经给了特维克一个不小的警告,当席先生看到特维克惊恐的发抖的身躯和那崩溃的眼神时,甚至有一丝恻隐之心。 可是,在回来的飞机上,特维克得意而挑衅的嘴脸,却又总是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想让自己大度一些,得体一些,让自己显得平静,连林阔雪也以为这事情该过去了,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事情堵在心里,暗流涌动,越来越汹涌。 当他看到网络上特维克粉丝们的言论,他们将他的言论称作是直爽风趣的人格魅力,毫无下限地想以节目效果弱化他无耻的心思。 一种不可遏制的怒意袭向心头,更可恨的是,特维克精准击中了席先生心中长久的忧虑。 他真怕有一天特维克的玩笑话会成真。 自己现在和林阔雪的年龄差距表现已经越来越明显,在这方面,席先生总是十分敏感。 而特维克与林阔雪年龄相仿,他可以毫不顾忌地表达爱慕。 所以,强烈的嫉妒,不,林阔雪说这是吃醋,他吃醋到快要失去理智了,现在他必须让特维克付出点真正的惨痛代价。 所以,他就那样毫无预兆地挣脱了林阔雪的手。 另一边,两个男人进了那间海鲜餐厅。 因为容貌太过出众,服务员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男人。 莫林塞港机场东门外的区域已经被封锁,这是席先生离开的地方,此时只有几辆商务车停在此处。 “席先生在半个小时前离开了海口第二大街的海鲜餐厅,他们已经调取了路面相关的监控,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席先生。” 庄笙挂断电话后,在电脑上圈出了地图上的区域,扩大后投射在林阔雪面前。 林阔雪站在车外,一双冰蓝色眼眸在探照灯的照耀下,发烫发亮,看得人心惊胆战,夜风翻起她的衣角,带着冷冽的气劲,锐利地划破空气。 从一个小时前,席先生失踪后,她就站在那里,没离开过。 林阔雪看着地图道:“重点搜索河流,池塘,喷泉,只要有水的地方,都是他可能去的地方。” 一个心情糟糕的人在无处可去时,最先会被有水的地方吸引。 庄笙见她虽然着急,但思维依然敏捷。 “别急,阔雪。” “他走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人,我怎么可能不急?”她仰起头,压着声线,眼神凛然,无法掩盖其焦灼的内心,像一把烈火不断燃烧。 “我已经让人通知了港口那边的各个门派,他们保证今天晚上,不会有任何不安分子出现在任何一条大街上,席先生是绝对安全的,而且,莫林塞港但凡有点势力的人,哪一个不认识他,放心吧。” 林阔雪缓了缓,道:“特维克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马上就能看到结果。” “我亲自去找他。”林阔雪打开旁边车门,上了驾驶座,庄笙连忙坐上副驾。 随后车子飞驰着消失在夜色中。 后面的几辆车紧随在后。 这时候,那边又发来新消息。 “林小姐,我们在一个男人那里找到了席先生离开时穿着的外套,检测到上面有席先生的信息素残留。” 坐在副驾驶的庄笙看了一眼林阔雪,道:“定位发过来,我们马上到。” 林阔雪双手紧按着方向盘,骨节泛白,油门踩到底。 庄笙怀疑再这样下去,林阔雪非疯了不可。 旁边的人们惊愕地看着几辆车子从大道上飞驰而过,在城市璀璨的灯光下,只剩几个尾灯残影。 到了目的地,林阔雪下车,见一个流浪汉惊恐地坐在行人天桥下,下属将外套递给她。 “他去哪了?”林阔雪看着被吓傻的男人,察觉到对方是个普通的beta,紧着的心稍稍放松。 流浪汉指了指前面左拐的方向,双手摆着:“我……我只是抢了他的衣服,什么都没做。” 席先生坐在喷泉边,摘下口罩,听着水流的声音,想到雪儿可能正焦急地找自己,忽然有些后悔。 晚上的风又寒又湿,吹在身上刺着骨头生冷。席先生站起身,又坐回去。 就在这里别走吧,其他地方未必安全。 “最新消息,A国周刊主编,知名主持人特维克在其私人账号上,就昨天的名人直播事故发布了道歉视频……” 身后商场外屏上传来声音,席先生转头看去,新闻画面正好切到特维克的道歉片段。 特维克似乎是在病房中,他的脸色憔悴,眼睛红肿,仿佛一夜间老了好几岁,声音沙哑:“很抱歉,身为公众人物,没有以身作则,为了流量和人气,给社会和观众带来了负面影响,在此,本人特地向席先生道歉……” 他看着镜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道:“对不起,请您原谅我的无知和愚蠢。” 席先生回头来,发现对面的摩天大楼上也在播放这则新闻。 新闻人继续讲述:“在直播事故后第一时间,平台封禁了特维克的相关账号,为此,A国周刊在一个小时前发出声明,将会免去特维克的主编职务,现在我们看到,今年的A国影响力人物候选名单中,原本特维克的名字,现在也被取消。有关人士透露,特维克将因此事被行内全面封杀。” “除此之外,在这场事故中,总计有二十余知名博主将因为造谣和诽谤罪名被起诉……” 席先生抵着额头,听着循环播放的新闻,这样赶尽杀绝的作风是林阔雪的性格。 他站起身,在喷泉边踅走了几步,又坐回去,等着林阔雪来接他。 呼啸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席先生抬头,几架直升机盘旋在上空,探照灯聚集在他身上。 两分钟后,一辆黑色商务车迅速停在他面前,驾驶座的车门打开,林阔雪从车上下来。 他看着她,没有在她脸上看到一丝想象中的愠怒,只有温柔的笑,像劫后余生的庆幸。 席先生走到她面前,林阔雪给他披上一件薄绒外衣,将寒风阻隔在外。 “回家吧,外面太冷了。” 席先生抱住她。 幽扬的船笛声响彻夜空,莫林塞港的夜色恢复宁静。 第55章 番外(终) ◎林阔雪的爱。◎ 车子回庄园的一路上, 林阔雪紧紧抓着他的手。 席先生感觉到她手心的力道和微微绷着的手臂。 夜空上的直升机逐渐飞离,路边密密麻麻的车子也随着他们的前进, 越来越少。 只剩最后几辆安保车跟在后面。 席先生的脸上显露出惭愧的一丝红,因为自己一个人突如其来的闹别扭,而让其他人跟着手忙脚乱。 忽然手心被人紧了紧,看见林阔雪近在咫尺的眼,包含着浓烈滚烫的情感。 “你的手太冷了。” 席先生怔了一下,靠在她身边垂眸不语,林阔雪的手轻轻地抚过他额头,车窗玻璃映出她眼中沉默的不安。 到了家里, 已经是深夜时分, 林阔雪拉着他上楼。 席先生乖乖跟在她后面,一进房间,就被林阔雪抱在怀里, 不能动弹。 他感觉到她那不安焦灼的情绪无法控制地涌动, 她的手心也在颤抖, 和刚刚在外面的冷静简直判若两人。 “雪儿?”席先生触及到她正发抖的身躯, 惊了一下:“怎么了?” 她一言不发,只是抱紧他, 几乎将整个人都倾倒在他身上。 席先生重心不稳, 两个人跌坐在沙发上, 林阔雪双手揽着他的腰,像孩子一样,将脑袋埋在他衣服上。 “雪儿……”席先生担忧地看着她。 “你不要我了……席英不要雪儿了, 是吗?”她的声线连带着唇齿也在颤抖。 席先生一惊, 抬起她的脸, 看见她冰蓝色的瞳孔失神的涣散, 心头一震:“雪儿……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离开你?” “如果我找不到你……我该怎么办?当我看见你的外套在流浪汉的手上,我快疯了,你知道吗?”她挺起腰紧紧揽住他,恨不得融进他身体中。 当他挣开她的手,消失在她眼前,她的身体一瞬间失去了控制力,怔在当场,血液连着筋骨都凝固了。 这黑暗的一个小时,仅仅是回想,都让她恐惧地战栗。”雪儿,我……对不起……”席先生被她紧抱着,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言语苍白。 他要如何说,这只是自己的冲动和私心在作祟。因为太过在意,因为无法释怀,因为无能为力地嫉妒和不甘。 他明知道年龄的差距不是林阔雪的错,也不是自己能改变的,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胡思乱想,只是一个特维克就让自己方寸大乱。 其实,说到底,他在潜意识里,或许也希望以这样的方式证明自己在林阔雪心中的地位,让特维克的挑衅以惨痛代价告终。 可当一切都如他所愿,他却没有任何欣喜,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并不需要以任何方式来证明自己的位置,因为他已经身处在雪儿的世界中心。 唉,他竟然被嫉妒蒙蔽了理智,席先生为此而轻叹一声。 林阔雪在他的叹息声中,抬起头来,眼中已经恢复她那无比坚定的光芒:“席英……别叹气,别烦恼,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做,你不开心,我也可以让那些人消失,可是,不要独自憋在心里,也不要一句话不说就离开我,我会……我会崩溃的……” 她以自己的脸庞探及他的手心:“我的财富,我的地位,我的灵魂,你不用垂下手触摸,也知道它们永远是属于你的。” 席先生垂眸看着她,一点酸涩从内心处席卷而来,使他浑身蒸腾起缕缕战栗的风,他处在这情绪风暴的中心,无法控制心中狂溢而出的情感。 他俯身搂住她,把她抱紧在自己的心头:“我不会离开雪儿的。” 林阔雪突然把他推倒在沙发上,膝盖叩在沙发边缘,低头吻他,紧锣密鼓的吻势,不肯中断停歇,仿佛急于将内心剖析给他看。 “雪儿,我还没洗澡。” 席先生强忍住冲动,想起身,被林阔雪按住身子,咬住喉结:“你是故意要急死我吗?” 她的唇从他的喉结一直攀升到下巴,流连着温热的肌肤,含住他柔软的唇瓣又松开,反复品尝,汲取一点软绵的蜜意。席先生早已经沉浸在这强烈的触觉盛宴中,他仰舒着头和她接吻,回应她的吻,双手抱住她肩臂。 “席英……席英……没有你,我怎么办……别离开我。”她轻声细语,咬住他领口的扣子,眼神中带着一丝狠劲,一声轻响,扣子被咬成两半吐到地上。 她的手心伸进敞开的领口,抚过他的肩膀,衣襟被用力一扯,圆溜溜的扣子蹦出来四处滚动。 席先生沉溺在这疯狂横溢的气息和爱意中,身体柔软,气息炽热,声音颤抖:“我不离开,我喜欢雪儿。” “你再说一次。”林阔雪吻他的耳朵。 席先生抱着她,脸埋向她的肩颈:“我爱你……我不要雪儿看其他人……我讨厌其他人喜欢你,我也可以满足雪儿的需求和精力……”omega的信息素肆无忌惮地萦绕在alpha身旁。 林阔雪立刻吻住他,狂风骤雨般的节奏,牙齿磕在他唇上,感受到她唇齿带来的热度和力量,口中所有能到达的地方都被她吻了个遍,吻得他几乎透不过气。 直到席先生仰起头喘气,强行结束了这个疯狂的吻,林阔雪还意犹未尽地亲吻着他颈侧。 她的手心抚摸过他后颈的皮肤,指间的戒指触碰他皮肤下的腺体。 “雪儿……”席先生喊她的名字,是连他自己也迷茫的陌生。 她的眼睛又深又满地凝视着他的脸,有一瞬间出神,绝无仅有的,独一无二的,她的席先生。 “嗯……”林阔雪在半回神,半失神的状态下,感觉到他在自己怀中,带着不可抑制的喘息。 那喘息声落在她耳朵里,像裹着蜜的剥开的荔枝。 真是要命。 生理性的泪水溢满了眼眶,席先生动了动眼眸,泪珠混着汗水流进黑漆漆的鬓角。 林阔雪为他吻去额头上的汗水,无限温柔。 呼吸淹没了他的肌肤,如同夏日初来的雨落在焦烫的地面蒸腾起的雾气,席先生感觉自己浑身被笼罩在灼热的天空下,她带他臻至快乐的极境。 晨曦的光芒在海平面闪烁跳跃,莫林塞港城的黎明悄然而至。 平静的晨曦总会带给人无限的畅想和美好。阳光灿然地洒进宽阔温馨的房间,照耀着席先生半梦半醒的睡脸。 他的衬衫换成了睡袍,紧紧地挨着她的身体。 从沙发到浴室,再到床上,席先生前所未有的主动和热情。 “雪儿……别停,我们继续。”席先生就这么缠着她,尽管他的声音已经沙哑。 “会累到你的。”林阔雪有些后悔,昨天晚上被他轻易撩拨。 “没关系。” “我会心疼。”她执起他的手,在上面轻轻吻了一下。 “那你会去找其他人解决吗?”他故意这样说。 看来还是在为特维克的话生气。 林阔雪笑了,只要能把气撒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就好。 “你把我当成种马了吗?我该去找谁?除了我珍贵的omega,谁又能让我产生欲望?”她抵着他额头,轻声低语,和他十指紧扣。 席先生脸上立刻红了,声音细微:“那你……满足了吗?””也许要死在你身上的程度,才能满足。”林阔雪双手将他抱着,尽情呼吸他的气息。 “不要胡说。”他皱眉。 阳光照耀在他的侧脸,他的鼻梁漂亮而笔挺,和他微蹙的眉眼相得益彰,骨相贵重而气质淡然,黑密的发丝都耀着圣洁的光芒。 “席英……你知道自己多迷人吗?只要你出现,我的视线永远没办法从你身上移开。” 就算见过千百次,还是会为他所惊艳,为他着迷。 席先生动了动眼眸:“如果我不在呢?你就会看其他人吗?” 她说:“如果我看着别人的时候,露出一点温柔的神态,那一定是我想起了你。” 席先生张了张口,好像很惊讶的样子,他又低下头,说:“我知道了。” 林阔雪笑起来。 其实,在今晚之前,席先生平静淡然的态度,让林阔雪有些失落。 在直播结束时,林阔雪本想让特维克吃够苦头,可席先生却为特维克说话。 他站起身说:“算了,雪儿。” 林阔雪可以认为他是担心事情失控,对自己造成影响。 可在飞机上,席先生依然一派从容,似乎特维克的话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林阔雪关心则乱,自己在席先生的内心,好像没有那么重要,他更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口无遮拦的人而在意吃醋。 所以当他生气到要离家出走的时候,林阔雪才意识到,席先生不是不在意,只是不愿意在自己面前露出负面的情绪,想保持感情上的体面。 可是,席英,那并不是负面情绪,也不是不体面,只是因为你在乎我。 等她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席先生已经睡着了,林阔雪把窗帘降下来,在昏暗的房间中,吻他额头。 这件事过去半年后,关于特维克的事,席先生也早忘了。 这天偶然在网上看到了一则帖子,标题有些奇怪。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已经抗抑郁几个月了。# 因为带上了林氏集团的标签,所以才会被他注意到。 席先生点开帖子,一位博主自称被林氏起诉,现在案件开庭,即将面临牢狱之灾。 她在主楼说明自己并不是故意的,希望林氏撤诉,这几天她经常有自杀的念头。 席先生不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就继续往下翻: 【特维克都进去了,你们这些忠实的粉丝也进去陪陪人家嘛。】 【是呀,当初造谣生事的时候,有想过别人看了帖子是什么感受吗?】 【拜托,抑郁症不背锅,真正有抑郁症的人不会去伤害别人的!】 【林氏告的好,早就该治治这群嘴巴喷粪的家伙了。】 【话说现在进去多少人了?】 【一开始是那些大网红博主,后面还有长长的清单,全是网暴者的账号名单,听说现在已经告了三分之一了(长图片)】 【好多,有些是不是注销跑了。】 【网站的实名注册,第一时间就被林氏的律师团拿到了,现在就等着开庭了,还有的来不及告的,自己去自首了(笑哭)】 【所以,什么法不责众的说法,在林氏不存在啊。】 席先生发了一个问号出去:【他们怎么了?】 帖子盖得很快,终于有人回答他。 【半年前造谣跟风,林氏首席和一个撒比主编的事情,被林氏告了。】 【就是以前很火的那档专访直播,其余的自己搜一下,我怕被封号(笑哭)】 【现在我磕雪英CP简直不要太爽。】 席先生一知半解,关于特维克直播的事情,他只知道当时林阔雪封杀了特维克,还起诉了一些相关的博主。 不过,特维克坐牢的事情,他没有想到。 他走下楼,见庄笙正坐在客厅和虹儿玩,最近她倒是经常来和孩子们玩。 “松雪。” “怎么了?” 庄笙放下虹儿,这世上也只有席先生还这么叫她了。 “特维克坐牢的事情,你知道吗?” 庄笙面色平静:“知道,已经有一阵了。” “他怎么了?” “大概以前偷税和受贿的事吧,你知道,在A国,这是很严重的事。” “你不要骗我,这是雪儿做的吗?”他不想林阔雪因为自己去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庄笙知道他的想法,道:“别多想,这是确有其事,只是,是我们的律师团查出来的。” 是呀,什么都没做,只是推波助澜吧,外加行使了一点权利吧。庄笙想。 席先生转身回了楼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里,林阔雪回来,席先生思索良久,才终于问她:“雪儿,特维克的事情是不是做的太绝了。” 事情过了半年,他也早就想不起任何当时的心情了,实际上特维克只是一个靠争议博取人气和流量的男人。 他不想让林阔雪耗时耗力地为那些琐事烦忧。 林阔雪早就从庄笙那知道了事情,她摘下耳环:“这有什么,不管是特维克还是那些煽风点火的网红,大家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事情负责。” 席先生道:“我只是不想你做的太过激。” 林阔雪透过镜子看着他紧张的神色,眼神温柔:“放心吧,哪怕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 她坐在桌前握住他的手抚摸着,又将脸埋进他身前,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气息,隔着衣服吻他的肌肤。 席先生抱住她,忽然看到她棕色的发丝间,一根刺眼的白发。 他皱着眉,指间捏起那根白发。 “雪儿,你长白头发了?” 林阔雪顿了顿:”也许是最近太忙了。” 席先生不能接受这一点:“不不,是雪儿太累了。” 那根白发在他指间发烫。 林阔雪毫不在意道:“三十多的人有白头发是很正常的。” 她继续亲吻他:“反而是席英的头发还是那么黑,那么好看,你看,你好像一直不会老。”她的手心抚过她脸庞。 席先生却很在意这事:“不,是雪儿一直太累了,你该好好休息了。” 林阔雪把他推到床上,可怜巴巴道:“只是两条白头发,席英就嫌弃我老吗?” 席先生惊讶道:“什么?有两条,我只看到一根。” 他还想起身帮她找另一条白头发。 林阔雪被他逗笑了:“等会再找吧。” 席先生坚决道:“不管怎么说,一定要休息了。” “休息也不是这时候,我们还得继续啊。”林阔雪笑着吻住他。 席先生被她吻得迷迷糊糊,很快就意识到,林阔雪确实一点也不累。 把他折腾到大半夜,还能抱着他转移阵地。 第二天,林氏总部,他们的工作狂林首席破天荒地请了长假。 虽然不是首席亲口说,但电话是席先生亲自打来的,这就是首席也左右不了的了。 林阔雪看着他挂断电话,抱住他:“那我们出去玩几天,我带你去度假。” 席先生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给她请假到底是对是错,一个晚上没睡,她的精神看起来为什么那么好。 林阔雪见他累了,连忙亲亲他:“先睡觉吧,宝贝。” “胡说什么,我比你大多了。”席先生一听这称呼,浑身不对劲。 “可是我先长了白头发啊。”林阔雪很无辜。 “……” 后来某一天,席先生在镜子后面的暗盒里看到一管被打开的染发剂,上面标注自然灰白,纯天然无添加。 席先生在极度无奈的情况下,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