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之主[双重生]》
1. 第1章
极寒之地,落雪成冰。
漫天诸神聚集于此,望着神坛中央的那位白衣女子,神色各异。
谁也不会想到,裘安继位天帝后做的第一件事,竟是亲手将自己的新婚妻子送上了陨神坛。
二人成婚不过一年,那场盛大浩瀚的婚礼尚且历历在目。当时的景象是多么得风光,如今的场景就有多么得悲凉。
一阵瑟骨的冷风吹过,将女子本就单薄的身影衬得更加摇摇欲坠。
她身处漩涡之中半跪于地,长发垂落,面容清艳绝伦。虽是脸色煞白却也难掩眉宇间那股高傲不屈,让周围一众神仙敢视不敢言,却都不禁在心中猜想,天后究竟犯下了多大的罪过,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裘安位于神坛最高处,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薄唇轻启:“斩秋,你可认罪?”
“认罪?我何罪之有?”女子抬起眉眼,嘴角溢出一丝笑,那笑声里掺尽鄙薄,满是嘲弄。待笑意散尽,才佯装成幡然醒悟的模样,徐徐道:“我唯一的罪过,便是挡了你杀戮的路罢。”
如今的天地间共分六界,天帝位于九天之上,掌管神、仙两界,统称天界,而人、妖、魔、冥四界各司其主。
斩秋贵为天界神女,自小养于九天,可骨子里却流着妖族的血,而这一事原本只有真神玄焰和先任天帝祁华知晓。
祁华当初将她与裘安定下婚约,一来是为了约束她与生俱来的妖力,防止她日后生出逆心;二来是因裘安乃其膝下次子,将来不会接管帝位,那她便也成不了这天界帝后。如此,哪怕她有朝一日真的背离正道,亦无法动摇天界根基。
可惜祁华算准了其一,却没算准其二。
神族太子裘旭在祁华陨没后不久,便率兵与魔族交战,死在了无岐山一役中。现在想来,魔族那时的宣战来得好没由头,想是有心人的挑拨,目的便是裘旭的命。
思及此,斩秋的笑里多了几许凄凉。原先她怎么就没看出来,自己爱慕之人竟然是这样一个狼子野心之徒。为了帝位,可以狠心算计兄长的性命,此刻又要为了更大的权力而构陷于她。
只因她是上古妖神之后,其体内妖神之力可以治愈众妖生灵。所以只要有她在,妖族就无法彻底根除。哪怕妖族近千年来并无作祟,裘安还是要对其赶尽杀绝。
“你隐瞒自己的妖族身份,混迹于我神界数千年之久,究竟意欲何为?”裘安的声音仿佛利剑一道道地划落在斩秋的心口,冰冷地要将她的血液凝固。
此话一出,降神坛下炸开了锅。众仙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今日审判真正的理由。
“天后竟然是妖!”
“这怎么可能,天后自幼便由真神抚养,妖族的身份怎么可能逃过真神的法眼?”
“隐藏得可真深啊,从前一点儿也没瞧出来呢。”
......
“我意欲何为?“斩秋嗤笑一声,满眼失望:“是你的欲!和魔族的战争才刚刚平息,如今你又要将手伸向妖族!”
“妖族当年犯下弥天大罪,不仅血洗我天界五千神兵,还杀死了裘霜,罪孽深重,本就当诛!曾经父神心软,没有与妖族讨这一笔账,如今由我来讨回,有何不妥?”裘安说得冠冕堂皇,神色毫无心虚可言。
当年裘霜公主一事,在场无人清楚其中原委。不过裘安是天帝,众仙自是听他如何说,便如何信。不免觉得斩秋话中有几分要为妖族开脱的意思,先前对她的尊敬与怜惜骤然磨灭,站在了自以为是正道的那一边。
斩秋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裘安。
她的眼神冰冷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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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宛若一根银针沉入湖底,不起一丝波澜,却深深地刺痛了他。只见他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折,眼底仿佛流露出了一抹不该有的心疼。
就在这抹多余的情感即将进一步蔓延时,一道尖锐的女声蓦地从他身后响起:“陛下,莫要和她浪费口舌了。”
斩秋稍许挪了挪视线,便将来者模样尽收眼底。
只见她穿着一袭水绿色的霓裳,长发高高挽起,一双上挑的眼眸里透着无边的傲慢。
当初还是斩秋将她领入这九重天,原以为她只是个无家可归、想要寻求庇护的小仙,不想此举却是养虎为患。
看走眼一次是不幸,两次就是愚昧了罢。斩秋心下自嘲道。
涂千羽的话像是一块磁石,一下子又将裘安动摇的心吸附到了原位,眼底恢复一片清明,道:“斩秋罔顾神训,欺瞒神主,今于此陨神坛……”
话说到一半,却见他撇过头去,眼睑缓缓垂下:“自生自灭。”
说是自生自灭,可自上古以来,就没有神仙在陨神坛受完刑罚后还能活着走下来的。
哪来的生?
为了毫无后顾之忧地攻打妖界,不惜搬出她的身世做局,也不知该斥他卑鄙,还是夸他手段高明。
话音甫落,天空降下几道闪电,蜿蜒曲折,似一头巨龙腾飞而下,四周伴随着寒光急流,如同数条长鞭狠狠挥去。
斩秋在裘安转身之际,阖目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一片白羽悄然划过了他的耳畔,缓缓落在地上,转瞬又化作一把枷锁牢牢固住了他的脚跟,寸步难移。
裘安愣在了原地,心骤然紧缩。
她说。
“曾经我还幻想过要与你荣辱与共,真是可笑啊。”
2. 第2章
缥缈境内城无风无雨,亦无任何生气。偌大的天地愣是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就连时间都仿佛随之冻结。
斩秋望着身前毫无波澜的池水,清秀的容颜闪过几缕旁人读不懂的情绪,低不可闻地喃了声:“第三日了。”
眼下已是从陨神坛那场噩梦中醒来的第三日了。
许是在缥缈境的日子过得太过清闲平静,以至于她都有些分不清,前世种种究竟是大梦一场,还是她真的回到了五十年前。
“殿下,是天宫送来的帖子。”身后突然响起的话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斩秋回过身来,垂眸瞥向灵杉递上前的请帖,目光辗转在那鎏金纸页上,没有作声。
灵杉或不知晓这张请帖背后藏着什么诡谲,斩秋却清楚得记得,便是这张请帖,将她与裘安的命运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天帝以裘安飞升上神一事设宴,借着双喜临门为由,给斩秋与裘安赐婚。
这婚自然是不能成的,只不过退婚之人也不能是她。
斩秋自幼便由玄焰真神抚养,心底一直将其视作父亲,对其最是尊重敬爱,而这婚事便是他生前亲允的。
当年天帝曾与玄焰真神商议,待接裘安回天宫后,便定下他与斩秋的婚事。
孰料在这之前,玄焰真神便以身应劫殒世了,随后斩秋自请离开天宫,前往缥缈境为其守灵,一守便是一千余载。
而这婚事自然也就拖到了现在。
如今千年已过,她没有理由再久居缥缈境不出,更何况这门婚事是真神亲允的,她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否则定会让旁人起疑。
思及此,斩秋眉头轻拧,眼底也露出几抹厉色。
灵杉见状问道:“殿下,这帖子可是有何不妥?”
斩秋抬眸对上前者的视线,抿了抿唇,她的确想将一切都告诉灵杉。
一来,灵杉是她如今在这世上唯一相信之人,她亦不想再有任何事情隐瞒灵杉。二来,灵杉上一世也是因为自己而死,她有权知道真相,至于她到底相不相信……
“灵杉,我有一事要告知于你。”
待斩秋将一切全盘托出后,灵杉并未作出她预料中的反应。
既没有满目不可置信,亦没有全然笃定不疑。
她的表情竟无任何的变化,仿佛什么也没听见那般。
斩秋见状不由得垂眸,轻叹一息:“罢了,你若不信,就当我没……”
话还未尽,便由后者拦腰斩断:“我相信殿下。”
“当真?”
后者颔首,又将手中的帖子递前了些:“殿下,接下来该如何做?这宴会,还去吗?”
斩秋接过请帖,指腹摩挲着纸页上凸起的纹理,陷入了沉思。上一世赐婚之后,婚期却迟迟未定,想来是因为这门婚事并不在裘安眼下的计划之内,这也为她争取了时间。
退婚一事,可从长计议。
她将思绪从往事抽离,手指缓缓收紧:“逃避并非良策,既然躲不过,那便去凑了这个热闹。”
九天之上,云雾缭绕。万道金光照耀在南天门前,石柱旁站着两位守护天门的天将,俱是身姿笔挺、面色威严,一一查验着今日到访仙家的身份,不容有失。
就在斩秋欲将请帖交与天将查验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言语。
“我听说今日不仅是二殿下的飞升之宴,还是二殿下与斩秋上神的喜宴呢。”
“常欢,你这又是从哪听说的?那位自请去缥缈境这么多年,就没再出现过,二殿下又是在这之后才被接回天宫的,二人连面都未曾见过,何来喜宴一说?”
“这可是我父王告诉我的!前几日父王进宫与陛下一同饮酒时陛下亲口说的,要在二殿下的飞升宴上,为其与斩秋上神赐婚。”被唤常欢的女子拍拍胸脯说道,仿佛亲眼见证一般。
话音才落,突然又添了道得意的声音,从旁洋洋响起。
“什么上神,不过是仗着玄焰真神的关系,空占一个名号罢了,又不是凭自己的本事。想当年青云峰比试,她还是我的手下败将呢。”
常欢、无淼应声望去,朝说话之人挥了挥手:“清缘君,你也来了。”
话声愈来愈近,斩秋却没在意,仿佛他们口中那位“空有名号的上神”不是自己似的。
她温和地冲眼前的天将笑笑,主动递上请帖与其查验。
看守南天门的天将阅历尚轻,并未见过斩秋,却是常听将军提起,若是有朝一日斩秋上神出现在南天门,定要拿出十足的敬意尊崇。
于是在他看清楚请帖上“斩秋”二字时,旋即将手中的长戟往回收了几寸,半膝跪地,以足够响亮的声音称道:“恭迎斩秋上神回宫。”
此话一出,常欢等人的动作全然被这清晰的男声击碎,拿请帖的手双双停驻在了半空。
半晌,终是清缘最先反应过来,想到斩秋可能听见了他方才说的话,心下闪过一瞬心虚。但话既已出口,又是在常欢面前,他可不想落了下乘。
于是追上前面那道白色的身影,伸手拦道:“斩秋,还真是你,躲在缥缈境这么些年,终于敢出来露面了?”
几乎是在清缘伸手的瞬间,灵杉已然持剑挡在斩秋身前,神色阴冷。
清缘挑眉将灵杉上下打量一番,露出一抹讥笑:“原来是找了一个帮手啊。”
灵杉乃斩秋一千年前在下界所救,自此一直带在身边,本不是仙族中人。故而清缘并不认得灵杉,亦不知晓他此刻挑衅的举动有多么危险。
斩秋无意与其口舌,只是照对方那嚣张讨打的架势,说不准下一瞬这白净的廊道上就要见血了。
思绪片刻,斩秋按下灵杉的手,冲着面前男子莞尔一笑:“清缘君,好久不见。”
顾自接了他的上话,继续道:“当年青云峰的比试,我的确输给了你。如果你想听的是这句话,我如今已经说过了,若无旁的事,便请让开吧。”
清缘有些惊讶斩秋如今竟是如此好脾气,本想见好就收,但余光瞥见随后而至的常欢,不由又挺起胸来,扬起了声量。
“你承认自己是我的手下败将就好!只要你保证以后不来招惹我,我便也给二殿下一个面子,不找你的麻烦。”
“二殿下?”斩秋本欲作罢,听闻这几个字又扬起了笑意,只是那双含笑的眼睛却透着戏骨的寒意,“为何要看二殿下的面子?”
“哼!少装了,旁人不知晓,你还不清楚吗?你与二殿下之间的婚约,迟早会被陛下提起。”
清缘的父亲南清王与北常将军一样,都是天帝的心腹,故而知晓斩秋与裘安之间的婚事并不稀奇。
“那又如何?”斩秋眨了眨眼,一副不解的模样,“我是我,他是他。就算有朝一日我与他真的成婚了,我也不是他的所属物。你无需看任何人的脸色,若你真有那个本事找我的麻烦,尽管来便是。”
清缘被她言语中的轻蔑所激,顿时变了脸,怒道:“你…!斩秋!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吗?”
与他的面红耳赤相比,斩秋的神色显得无比从容。她不紧不慢地朝他走近两步,凑到其耳边以仅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当年你究竟如何赢得我,要我大声说出来吗?”
话音落下,后者身躯一震,眼底尽显慌张之色。当年之事他做得天衣无缝,斩秋怎么可能会知晓!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当年……当年我分明是光明正大赢得你!”
“是吗?”斩秋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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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脚步,欣赏着眼前男子故作镇定的表情,“我怎么记得清穆当时跟我说,是清缘君你胁迫他,让他设计一出玄焰真神出关受了伤的幻象给我。这才让我放弃了比试急忙赶回去?”
说罢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常欢:“我知你今日拦我是想在心仪的女子面前出风头,本不欲拆穿你当年的把戏。这才把台阶递给你,可你为何不下啊?”
“你…!你胡说八道!”只见清缘面色铁青,眼睛瞪得都快要掉出来似的,张牙舞爪,哪还有半点儿仙风道骨可言。如今被当众揭了短,他无话反驳,只得丢下一句苍白无力的挑衅后愤然离去:“你给我等着!”
站在不远处的常欢与无淼二人见状,不敢再随意议论眼前这位斩秋上神,恭敬地朝其行了一礼后,便匆匆绕路而行。
斩秋随后亦收回了视线,继续朝着万虚殿的方向前去。
万虚殿内,金光流转。众仙受邀聚集于此,许是沾染了喜庆气氛,皆是一副笑容模样。
方一踏入殿内,斩秋便在一众身影中看到了裘安。
他穿着一袭紫袍,玉冠半束起长发,眉毛精致宛若细羽,长睫之下是一双墨色的眼眸,神情间总是带着温润的笑意。如同三月的春风,叫人心神向往。但见他与一众长老站在一处,言谈举止谦逊有礼,乖巧得不像话。
裘安似有所感,亦将目光转了过来,落在了斩秋身上。
两道视线相接,一道寒厉克制,一道陌生温和。
不知怎的,她恍然又听见了裘安的声音:
“初次见面,你我同为上神,就互唤名字吧。你也别唤我什么二殿下了,可好?”
“斩秋,今日之后,你便是我的妻了。”
“对不起,为了大局我只能如此,你能理解我吗?”
“斩秋罔顾神训,欺瞒神主,今于此陨神坛……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倒是未曾想过她还能生,这算是承他吉言了么?斩秋回过神来,冷笑一声,顷刻调开目光。
不多时,整座大殿突然都静了下来。斩秋顺着众人的视线往殿门望去,只见天帝祁华正踏入大殿。
“见过陛下。”众人齐道。
“免礼。”天帝一拂衣袖,缓缓登上正上方的位子,面色柔和,“今日乃安儿的上神宴,故特邀诸位仙卿前来。其实,除了贺安儿飞升以外,朕还有一件喜事欲与诸位分享。”
目光在座下扫视一番,最终停留在斩秋身上,眼底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秋儿,安儿,你们二人走上前来。”
话罢,众人俱是一愣。名讳中含“秋”一字,并且能让天帝唤得如此亲昵之人,天上地下都唯有上神斩秋一人。
可是那人早在一千年前真神玄焰应劫身殒之后便不见踪迹,听说是去了缥缈境为真神守灵。不过真神身殒,本就魂飞魄散,说是守灵,也不过是图心中慰藉罢了。
众人望着徐徐走到中央的女子,各个瞪大了眼睛瞧着,都想看看这位消失了一千年之久的上神,如今是何模样。
只见她穿着一身白色羽衣,一头乌发仅由一根丝带高高束起,不着任何饰品。浓密的长睫之下是一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眼,未施粉黛却万种风情。倾世芳华四字,似乎都不足以形容眼前女子的半点风姿。
“秋儿,千年过去,你也是时候回到天宫了。”天帝望着斩秋,声音温淳。
“当年父尊在世时最在意的便是你,也曾与朕谈论过你的婚事。如今,安儿也长大了,亦有所成。”目光又转向裘安,满意地颔首,“你们二人站在一起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甚是般配,般配!”
他话语一顿,在裘安错愕的神情中说道。
“今日,朕便做主,定下你们二人的婚事,如何?”
3. 第3章
话音甫落,整座大殿登时鸦雀无声。
许是过于震惊,众人一时都忘了言语,只是呆呆地望着殿中央的二人。待他们回过神来,心底又冒出诸多疑惑。
虽说玄焰真神一直将斩秋视为己出,婚配便也当得这世间最好的,可是这婚配的对象怎么能是天帝之子呢?
况且就算非要在两位殿下中选一位,又怎会是二殿下,而非大殿下?大殿下都尚未婚配,更遑论……
心中疑问接二连三跌撞而至,虽是不解,却也不敢妄加评判,只能眼巴巴地瞧着这事件中的两位主角如何应答。
斩秋没有立场反驳,却也不想先行应承。于是侧了侧目,观察起裘安的反应来。
上一世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太过讶异,都没来得及好好瞧一瞧身旁人是何表情。
与她料想的一样,裘安的眼底也闪过了一瞬愕然,不过很快便恢复成以往平静的模样。
“一切但凭父皇做主。”裘安垂首行礼,面上挂着一枚浅笑,温言回道。
天帝称心地点点头,继而又将目光投向斩秋,丝毫不掩目中期许:“秋儿,你如何想?”
斩秋收回视线,扯出一道淡淡的笑意,抬手作礼:“斩秋谢陛下恩典。”
“好!好!今日果真是双喜临门!”天帝闻言抚掌大笑,心中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了下来,随后端起酒杯朝众人举起,“诸位仙友尽兴!”
一场足以轰动八荒的新闻就在几人三言两语中定下结论。
殿上众人虽对此事感到荒唐,却也没再往下琢磨,毕竟这帝王家事可不是他们敢擅自议论的。念及此,各自举杯畅饮,仿若无事发生。今日只是二殿下的上神宴,仅此而已……
事已落幕,斩秋无意久留,转身便往殿门走去。然而没出几步,身后那道声音便已如期而至地响起。
“斩秋。”
裘安唤得很轻,有几分试探的意味,似乎也拿不准如此称呼她是否愿意。
斩秋回过身去,微微颔首,亦是轻飘飘地回了句:“二殿下。”
只见他走过来,缓缓道:“虽是初次见面,但你我二人便已结下了这样的缘分。既如此,你我又同为上神,就互唤名字吧,你也别唤我什么二殿下了,可好?”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柔和,怎么瞧都是一副温润谦和模样,可斩秋却仿佛能直接窥探到他这副皮囊之下的阴冷,继而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上一世她是怎么回答他的?
“陛下乃玄焰真神唯一的儿子,而我虽非真神所出,却由其抚养长大。尽管陛下比我年长了三万岁,可我曾经也是唤过他一声兄长的。这样说,你可明白?”
“你乃陛下之子,按辈分来算,你是要唤我一声姑姑的。”
“既然你我成婚是真神生前所愿,我不会推辞。不过,我对你这种小孩儿,着实没有兴趣。”
当时她都这样说了,他也不恼,更没有提过退婚一事。
如今想来也是,赐婚之时他们二人素不相识,裘安又是如此多疑之人,若是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反倒一味应承,他才会觉得其中有问题罢。
思及此,斩秋转了转眼眸,笑意更深了些:“好啊。”
金色的霞光穿进殿内,将斩秋的身影映得明艳。弯弯的眼角以及微微勾起的红唇,化作成一副柔和无害的模样,让人心生悸动。
只不过落在裘安眼中,却是令他心生忌惮。
斩秋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往前走了一步:“对了,今日裘旭没来参加你的上神宴,应该只是公务缠身,你莫要记恨他。”
她的语气闲适,仿佛是在交代一个晚辈待人之道。
后者闻言眼睫微颤,双眸覆上几缕寒意,不过仅一瞬便消失殆尽。他的声音依旧柔和,却似乎减了几分温度:“我怎么会记恨阿兄呢?只不过你今日才出缥缈境,如何得知阿兄公务缠身?”
“毕竟我们是旧相识了,我很了解他。”
裘旭对他这个弟弟向来是上心的,哪怕她没有经历过上一世也能猜到。今日是裘安的大日子,他绝不会故意不来,说不定此刻他便已在赶来的路上了。
只可惜这一切似乎向来只有她一人知晓。
“原是如此。”裘安点点头微笑着,没再搭话。
出了万虚殿,灵杉才现身,安安静静地走在斩秋身后,仿佛一道影子,无论走多远,始终保持着不变的距离。
“你方才去哪了?”斩秋不疾不徐地走在殿外的廊道上,轻描淡写地问起,语气中并无问责的意味。
“天帝说要将您与裘安定婚时,我看到清缘在朝殿下施咒术,便将他带出去处理了。”
灵杉肃然的口吻,加上如此令人遐想的“处理”二字,惹得斩秋脚下一顿,扭头看她:“你不会……”
“殿下放心,我并未伤他,只是将他打晕了。”
听到这个回答,斩秋松了口气,继续朝前而去。一边走,一边又问。
“他如今在哪?”
跟着灵杉一路来到涟园,望着一旁亭下昏睡的男子,斩秋暗了暗眼眸。
清缘与她素来不对付,这一点天帝是知晓的,故而上一世并未给南清发去过请帖,清缘也未曾在上神宴出现过。
今日在南天门前遇到他时便觉得奇怪,只是思绪一时沉浸于宴会之事,未来得及仔细考虑。
“殿下,有何不妥吗?”
斩秋不语,却是上前将清缘身上的请帖搜了出来,仔细翻看:“这请帖的确是真的,只是这上面的字……”她说着折起了眉,伸手将请帖递到灵杉面前。
后者领意,指尖轻轻转动,朝纸页上施法。只见上面的字迹一个一个跃起,连成一道符咒,继而化作一缕黑色的薄烟,消散殆尽。末了,这鎏金纸页上已无半点痕迹。
“是幻术。”
“嗯,清缘果然不在这宾客名单上。”斩秋点点头,眼底神色复杂。
清缘虽嚣张跋扈,也曾设计过她,却也没那个胆子敢伪造天宫请帖,定是被人利用了。只是她想不通,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让清缘来天宫参加上神宴的原因又是什么?
虽是使用了幻术,可这请帖本身却是货真价实的出自明渊阁。如此说来,这背后之人,莫非就藏匿在天宫……罢了,眼下自身还有一堆事未了,实在没工夫替天帝清理门户,只要这人不是冲着她来的,就暂且先放一边罢。
“殿下,有人来了。”灵杉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斩秋连忙将请帖塞回清缘的衣袖,随即带着灵杉往亭外步去。待与清缘拉开了一段距离后,方才放缓脚步。
一抬头便看见不远处立着一道墨色的身影,步子又停了下来。
“裘旭。”斩秋唤道。
“我有事要和你说。”裘旭朝她走来,面色沉稳,声音却有些急切。
她知道对方找她要说的是什么,不慌不忙地朝一旁的灵杉吩咐道:“灵杉,你先回秋茗宫等我吧。”
待灵杉离开后,斩秋方才幽幽开口。
“你见完裘安了?”她朝身旁的莲池走去,一面望着池里的游鱼,一面漫不经心地问。
后者闻言没有回答,却是随着她走上前,也发出了一问:“你为何要应下这门婚事?”
会这么问,想来是见完了。斩秋了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回复着:“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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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又不是我一人应下的。”
言下之意,他该盘问的人也并非只有她一人。
“安儿向来不会忤逆父神。可我看得出来,他并不开心。”
“他不敢忤逆陛下,那你凭何认为我敢?”
“你们不一样。安儿他因为桦妃,做任何事都得小心谨慎,不敢惹父神不快。可你不同,你有玄……”说到此处,话声戛然而止。裘旭似乎也觉得如此说来甚是不妥,眉毛轻皱,面露难色。
斩秋却是抬起眼,接过他的话:“你想说我还有玄焰真神护着是吗?这没什么不可说的。反正所有人都认为,我是靠着与玄焰真神的关系为所欲为的狂妄之徒,你也不例外。”
话到此处,她的神色逐渐变得冰冷,“可如今真神他已经不在了。况且,此事本就是他生前应允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安儿心思单纯,你并非他的良配。”裘旭解释道。
“你觉得我配不上他。”斩秋此言并非疑问,而是陈述。得此结论,不禁笑出了声,冷笑间又带了些许同情的神色看他,语气掺尽了鄙薄。
“裘安到底是真的单纯还是伪装得太好,想必这个答案只有他自己清楚吧。你虽是他的兄长,可你真的了解他吗?凡人尚且有所贪恋,更何况神仙呢。你这弟弟,可没你想象中的良善。我奉劝你……”
话音还未尽数落下,便见一抹剑光朝她劈去,虽未带杀气,却充满了警告的意味,沾染了怒意的声音随之一道响起。
“你不能如此说安儿!”
哪怕斩秋反应及时,衣袖仍被划开了一道,她垂眸看向不堪的衣角,表情辨不出喜怒:“你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好相与啊。”
她知道裘旭最是护短,却没料到他会对自己出手。难道他就没想过,万一她没来得及躲闪被他伤到,他该如何与天帝交待?
也罢,这么多年他都未将裘安看清,又岂是她三言两语便能改变的。来日方长。
夜,诡境魔都。
烛月殿走进一名黑衣男子,厚重的斗篷将他的脸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一张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张一合,朝着殿前倚坐在座上的男子禀道。
“尊上,事成了。”
玄青色的烛火犹如蜿蜒的藤蔓缠绕在铜柱,一圈一圈向上追赶,又于之顶檐向下垂挂,让昏暗的宫殿亮起了些许煽动的光。那光落在了被唤作“尊上”的男子脸上,散出几缕惑人的姿态,仿佛能叫人迷失心智。
只因他生了一幅极好的容貌,一双斜长的眸子里像是装满了星辰,高挺的鼻梁与花瓣似的红唇将其衬得更为完美,棱角分明,面如冠玉,就连发丝都隐隐泛着烁光,犹如神明降世。
任谁也无法将眼前这个漂亮的少年与杀伐果断的魔尊联想到一块儿去。
听到事成的消息,座上男子也未作多大反应,漫不经心地颔首,只道一个“好”字。
倒是一旁的赤龙颇显兴奋,拱手喝道:“尊上威武!平日里裘旭那小子嚣张惯了,如今幽境失守,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讨饶!”
说完,眼里流露出无比期待之意:“尊上,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接下来?百里及春轻挑眉目,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抹开一枚浅笑,意味深长地说道。
“等着便好。”
“是!”赤龙越想越高兴,起劲地说道:“等裘旭自己送上门来,到时我再……”
话还未完,便被戴着斗篷的黑衣男子打断。
“谁说尊上等的人是他?”
“不是裘旭?”赤龙有些讶异,不禁皱起眉挠了挠头,一副不解的模样,问。
“那尊上所言之人是……”
4.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