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虫族商界奇才的雌君》
7. 精神力问题
索朴诧异地接过光脑,他竟不知原来斯温还存在精神力问题。一般雌虫精神力等级越高,精神力出问题的几率越大,也会越严重。像斯温这种低等级雌虫,精神力反而会相对稳固些。
索朴仔细去看这份病例,他虽然研究的不是医学,但精神力领域的知识是相通的,很快就看出了斯温的问题所在。
“斯温,我怀疑你的精神力潜力可能不只是D级。”
斯温愣住,这是他从未听到过的猜测:“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索朴解释:“如果将雌虫的身体比作盛放精神力的容器,那么雌虫的精神力就是会腐蚀身体的毒液,精神力越高,毒液越多,与身体的接触面积就越大,自然就越容易出问题。”
“而你的精神力,可以理解为是浓缩的毒液。因为是浓缩的,所以显示出来的仅有D级。但也因为是浓缩的,对身体的腐蚀性更强,所以你的精神力比A级雌虫更容易崩溃。”
他指了指病例上的一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通常E级雄虫就可以勉强安抚D级雌虫,而你却需要A级雄虫才能安抚。”
索朴看向斯温:“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如果要查清缘由,还需要通过具体的检测去验证。”
斯温心头一跳,双手不自觉攥紧,他咬了咬嘴唇问道:“如果证实您的猜测是正确的,是否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他紧张地盯着索朴。
索朴说道:“理论上讲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少量多次刺激你的精神力,让原本过于紧合的精神力裂开,当精神力自我恢复时,会释放精神力将裂口弥合以保证精神力的完整。”
“但这种方法十分痛苦且风险很高,如果出现意外,有可能提前引发精神力动乱。”
斯温脸色苍白,精神力是极其脆弱的地方,这种让精神力裂开再修复的方法无异于置之死地而后生:“那么另一种呢?”
索朴说道:“等你找到A级雄虫做雄主后,让他辅助你一起来做治疗。”
“雄虫帮助雌虫稳固精神力的原理可以理解成是利用雄虫无害的精神力包裹雌虫有毒的精神力,在身体与精神力之间形成一层防护。”
“自然,雄虫精神力同样可以当做溶剂,将你原本浓缩的精神力化开,这样你不仅可以恢复正常,甚至精神力还有可能突破A级的潜力上限。”
“虽然这个方法也不一定百分百成功,但是从成功概率和舒适度上,我都比较推荐这种。”
斯温听完脸色依旧难看,这个方法虽然比第一种要好上不少,但是又将问题绕了回来。
以他目前的精神力等级大概率只能成为A级雄虫阁下的雌奴,而雌奴从名字上也能听出来,地位和旧时代的奴隶相差无几。他虽然能借此保住性命,余生却要丧失尊严苟活于世。
他就是不想成为雌奴,才想方设法寻求解决方法。更何况,就算他舍去尊严成为雌奴,他也完全没有把握请求他的雄主帮助他一起治疗。
他闭上双眼,缓缓叹了一口气。
再睁眼时,斯温掩去眼中的痛苦,他将他的无奈对索朴说出后,再次平静地问道:“教授,我无法选择这种方法,请问是否还有别的办法?”
索朴理解他的挣扎,但是……
“目前暂时没有别的办法了,或许以后科技进步会研究出安全的药物或治疗方法,但就现在来看,短期是不可能了。”
索朴无奈地摇了摇头:“而你的情况,相信你的医生已经和你说过,大概率是坚持不到那会儿的。”
斯温失魂落魄地垂眸坐在那,虽然坐姿依旧挺拔,却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
索朴见他难过,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他的视线扫过斯温送的装有红宝石的盒子,心中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斯温身旁,将地上的4L矿泉水桶再次提放到桌面上:“要不你喝口水缓缓?”
斯温仰头望向索朴,满眼憔悴。他本就因为精神力疾病的困扰而脸色苍白,现在浑身被沮丧包裹,更显得楚楚可怜。
索朴心软了几分:“也许以后事情自然而然会遇到转机呢?”
斯温并不相信会有什么转机,在他过往那么多年都没有发生的奇迹,他又如何奢求以后能遇到?
他攥了攥手指,艰难地说道:“索朴教授,请您用第一种办法帮我。”
索朴一愣,他没想到斯温这么快就下定了决心。他坐回自己的座位,并没有直接答应他。
“斯温,这种方法风险极高,且目前还仅存在于理论阶段,没有虫试验过,过程中的一切危险都是无法预知不可控的,很有可能你连精神力裂开的痛苦都无法承受,会被生生疼死。”
“这样,你也要尝试吗?”索朴看着他的双眼问道。
“我……”斯温陷入纠结。没有虫可以轻易用生命去赌一个未知且失败率极高的可能,他也不例外。
索朴抬手制止了他:“你不必现在就回答我,回去好好想想,也和你的雌父他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索朴将斯温从办公室送走后,看着桌上没有动过分毫的矿泉水桶,无奈叹息,只得又把分量不轻的水桶搬回原处。
斯温神情恍惚地离开了。他没有再去公司处理别的事情,而是直接开车回到这边临时购买的住宅。
他打开房门才发现,客厅里已经坐了一个虫。
“雌父,您怎么来了?”
奥维亚笑了笑,招呼斯温过来坐下。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最近太辛苦了?”奥维亚抚摸着斯温有些削瘦的脸颊,心疼地说道。
斯温握住奥维亚的手,心中的委屈与苦楚直往上冒,但他不想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给雌父,怕他更加担心自己,只能强压着鼻尖的酸涩:“我一切都好,您不必担心。”
奥维亚面色忧愁地叹了一口气:“我怎么能不担心你,我听你的助理说,你前几天精神力又晃动了,是吗?”
斯温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
奥维亚拉过斯温有些冰凉的手捂在自己的手心中:“斯温,你还是快点找个雄主吧,哪怕是做雌奴也好,起码不用再担心哪天就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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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精神力动乱。”
“雌父。”斯温抬头望向奥维亚,“我是不会去做雌奴的。”
“可是……”奥维亚紧皱眉头,还要再劝。
斯温说道:“雌父,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想法,你当年不也选择单身孕育我而不是与雄虫阁下结婚吗?”
奥维亚握紧斯温的手,叹了口气:“这不一样,斯温,你难道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走向死路吗?”
斯温松开自己雌父的手,内心为自己的命运哀伤,嘴上却坚定地说道:“失去尊严,像条狗一样活着,和死有什么区别?那样的我,还是原本骄傲永不低头认输的我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这话是说给他的雌父,也是在盘问他自己,告诫自己不要动摇初心。
他害怕看见自己雌父眼中的失望和伤痛,索性起身上楼休息:“雌父,我今天有点累,我先上去休息了。”
奥维亚还想要再劝他几句,但是看见斯温疲惫不堪憔悴苍白的脸色,只能在心底长叹一声。他的雌子是如此优秀,却天妒英才,让他饱受痛苦,历经磨难。
斯温锁好房间门,仰面躺在床上,雌父的话一直回荡在耳侧,不仅是刚刚说的那些,还有以前的话,再以前的话,纠缠着他不散。
他同样恐惧死亡,同样不忍他的雌父早早失去自己的雌子,可是他同样害怕成为雌奴后永无自我再无尊严的日子,他不知道他是否能将那样惨淡的生活熬过去。
他伸手捂上双眼,再度陷入挣扎。他回想着索朴今天说过的话,想要冒险以博取今后自由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索朴下班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继续加班,他心里惦记着斯温送的红宝石,生怕在办公室里放的时间长了会丢失,一到点就马不停蹄地带着心爱的宝石回到家,珍重地将小盒子放进保险柜中锁好。
入睡前,他打开保险柜,将装有红宝石的盒子取出打开,里面的宝石在灯光下看上去颜色更加浓郁。
他盘腿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将红宝石从盒子中取出,用专门的宝石保养布轻轻擦拭。
他捏住宝石两侧,一只手托在下边,举起对准灯光。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在光下依旧清澈无暇,让他爱不释手。如果不是怕会不小心遗失,他恨不得随身携带,连睡觉时都放在身旁。
绚丽华贵的红宝石迷失了他的眼,让他沉醉在这种璀璨的美丽中无法自拔。他吻了吻这颗已经成了他心头好的宝石,不舍地将它放入盒中,锁入保险柜里。
他自己的手指上瞥了瞥,往日爱不释手的红宝石戒指此时再看,总感觉有不少毛病。体积不够大,色泽不够纯正浓郁,纯净度好像也没那么高。
他抬起手,仔细观察戒指上的红宝石,确实哪都比不上斯温送的那颗。
想到这,他对斯温的满意度又上升了不少。
“滴滴”他的光脑亮了一下。
索朴低头看了一眼,刚想到斯温,他就给他发来了信息:索朴教授,我想好了,我想要尝试第一种方法,请您帮助我。
索朴回复:可以。
8. 难耐的精神力检查
因为昨天和斯温敲定了一大笔投资合作,又收到了心头好的红宝石,索朴今天起床时的心情相当不错。
连他看到办公室门口被图南放了一束鲜花都没有生气,只是顺手把花扔到了楼道的垃圾桶里。
“滴滴”光脑收到新信息。
斯温:索朴教授,不知今天上午是否方便我拜访您,咨询具体的治疗方案?
索朴很快回复:可以。
回复的信息刚发出去没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索朴惊讶斯温怎么来的这么快:“请进。”
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却并不是斯温。
索朴皱眉:“杜缇亚,你怎么来了?”
杜缇亚穿着一身联邦军服,细看却和以前的并不完全一样。他无视索朴的冷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走到索朴身旁。
“啪”杜缇亚动作干脆利落地跪倒在索朴面前,上身挺的笔直,如同松柏。
他抬头仰视索朴,眉眼弯弯:“阁下,我是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这次因军功卓著,已经升为了中校。”
他掏出来一枚勋章,献宝般双手递给索朴:“这是联邦授予我的至高荣誉,也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我想要将它送给您。”
他的双眼亮的如同在发光,就像这枚金色镶边的勋章在光下耀眼夺目,坚毅的面庞上此时满是讨好的笑容,目光中带着祈求,痴痴望向索朴。
索朴垂眸看了眼杜缇亚手中捧着的勋章,又看了看他。杜缇亚见索朴的视线扫过他的脸,笑得更加用力。
“杜缇亚,”索朴开口。
见索朴喊他的名字,杜缇亚眼睛更亮了,目不转睛地盯着索朴,等着他的答复。
“抱歉,我不能收下这枚勋章。”索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杜缇亚瞬间双眼都失去了光彩:“为什么?您是觉得它配不上您吗?”说着,他就发狠要将手里的勋章扔到地上。
索朴连忙握住他的手腕,将勋章救了下来。
杜缇亚以为索朴是接受了他的礼物,正要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却没想到索朴将那枚勋章一丝不苟地挂在他的胸前。
“扑通”“扑通”。
索朴的手是如此靠近他的身体,让他不禁屏住呼吸低头看去,心脏却控制不住地在胸腔中乱撞。
“索朴阁下……”他伸手想要去握住索朴的手,却被索朴避开了。
索朴语气有些严厉:“杜缇亚,这枚勋章是你在星际战场上拼命搏杀换来的,承载的是你的荣誉和联邦对你的认可,怎么能如此儿戏地对待?”
“而且,我已经明确地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不会收下它,你应该将它保留好送给你以后的雄主。”
杜缇亚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边观察索朴的神色,边小心翼翼地拽住索朴的裤脚,轻声说道:“阁下,当我被告知升为中校的时候,第一反应并不是庆贺即将拥有的前途和权力,我只是单纯地为从此有资格站在您身旁而欣喜。”
他抬眼望向索朴,双目中全是渴求和爱意:“我不奢求成为您的雌君,只要一个小小的雌侍之位就好,只要能成为您的合法伴侣之一就好,不,哪怕是雌奴也好。”
说着,他虔诚地俯下身,就要低头亲吻索朴的皮鞋尖。
索朴惊得瞳孔都放大了,连忙用脚抵住他的胸口将他推开。
杜缇亚被索朴的皮鞋抵住胸前,整个虫却更兴奋了。他闷哼一声,让索朴浑身鸡皮疙瘩都颤栗起来。
索朴想要收回脚,却被杜缇亚一把抱在怀里。
杜缇亚微眯双眼,一脸陶醉地蹭了蹭。他本想取出随身带着的甩棍递给索朴,却只在身后摸到一根早上匆忙间拿起当早餐的法棍。
硬度倒是够了。他看着手中的法棍顿了顿,勉强塞到索朴手中:“阁下,如果这样可以让您对我满意,就请您惩罚我的鲁莽冒犯吧。”
“您可以尽情地惩治我,无论多用力,我都不会反抗。”杜缇亚满脸真诚地看着索朴。
索朴只觉得额角的青筋乱跳,唇边的肌肉也不时微微抽搐。
他刚想怒斥杜缇亚,办公室的门却被推开了。
“斯温先生,您先在办公室等一下吧。”希凡边说边带着斯温进来。
他以为索朴还没来,就没敲门,没想到却撞见眼前这一幕。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连空气都安静了,所有虫都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斯温最先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索朴教授,我去外面等您。”
希凡也跟着反应过来:“对对,教授,我先回实验室工作了。”他顺带把门也给关上了。
办公室又只剩下索朴和杜缇亚两个。
索朴再也无法忍受,用另一只脚踹开还抱着他脚的杜缇亚,怒吼:“滚!”
说着把硬塞到他手中的法棍扔到杜缇亚怀中,顺带怒斥一句:“不要浪费粮食!”
杜缇亚被他吓到了,他从未见过索朴如此生气,加之刚刚被索朴的学生和另一个陌生虫撞破的尴尬,他再顾不得说些什么,惊慌失措地从地上爬起来,握着法棍跑了出去。
索朴闭上眼睛,他被杜缇亚气得肝火上涌,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他打开门出去,就看见斯温老老实实地站在不远处等他,对视上索朴的视线后,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你进来吧。”索朴冷着脸对斯温说道。
斯温进来后关上门。
索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斯温看了一眼索朴,见他脸上没什么怒气才小心翼翼坐到他对面。
“你说你想接受第一种治疗方案?”索朴问道。
斯温点点头:“是的。”
“哪怕是风险极高,过程痛苦,失败率也不低,也依然要进行?”索朴再次问道。
“是的。”斯温坚定地说道。
索朴见他下定了决心,在光脑上打开一份合同推给他:“这是无责申明和相关费用,你看一下吧。”
斯温接过,看了一遍后果断签字,顺带直接用自己的账户将全部预估费用直接打给了索朴。
索朴看着已经打进到他账户中的一大串数字,嘴角勾了勾,心情愉悦了不少:“走吧,跟我去实验室,先检查一下你的精神力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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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吗?”斯温诧异问道。
“当然,你以为你剩下的时间还多吗?”索朴同样诧异。
斯温跟着索朴来到实验室的一个房间,摆满了仪器的房间里仅有他们两个虫。
索朴拿出一个头盔递给斯温,自己则戴上了另一个:“等会儿我的精神力会在仪器的辅助下查探你的精神海,你尽量不要抵抗。”
想了想,他又说道:“我以前也没给别的虫试过,可能会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如果你觉得难以忍受,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不要逞强,我会立刻停下来。”
斯温点了点头。
检测正式开始,索朴的精神力一点点侵入斯温的精神海。里边空荡荡的,很符合书上关于D级精神力的描述。他展开精神力,在其中慢慢摸索。
斯温的手指忍不住撑在身下的坐垫上,索朴的精神力覆盖在他的精神海上时他并非毫无感觉,而是有一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痒和酥麻在体内作祟。
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他的脊椎反复摩挲,一点点探究他的血肉。这种异样的感觉前所未有,让他的神智在刹那都不禁陷入恍惚。
直到突如其来的刺痛从精神海传来,让他忍不住惊呼出声:“啊!”
索朴听到了他的叫声,快速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他摘下斯温的头盔,就见斯温脸色苍白,额间冒出冷汗。
“你还好吗?”索朴担心斯温出了什么问题,他刚刚触碰到斯温紧缩的精神力就听到他痛出声。
斯温轻轻摇头:“我没事,只是刚刚没做好准备,请您继续吧。”说完,他又戴上了头盔。
索朴这回更加小心地探出精神力,他先是轻轻包裹住斯温的精神力,才分出一丝精神力慢慢向里渗透。
尽管索朴的动作已经足够温柔,但是斯温的精神力太过敏感,哪怕只是细微的一点外来精神力的入侵,就有极其强烈的异物感钻入他的身体深处。
他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手指都痛的发白了。但这种折磨又不仅仅是疼痛,还有一种无法言述的酸麻肿胀感,诡异地让他在痛苦中产生了愉悦的感觉。
他的身体微微颤栗,牙齿紧紧咬住下唇,才遏制住喉咙间快要溢出的细碎嗓音。
汗珠从他的额间渗出,蜿蜒而下,打湿了他的睫毛,他只好闭上双眼,默默忍受难熬的检查过程。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索朴替他取下头盔,他才意识到检查结束了。
索朴隔着头盔看着斯温满头汗水,碎发都帖服在脸颊两侧,眼睛像被水洗过一样清澈透亮,睫毛上还挂着不知是汗珠还是泪珠,如同碎钻般闪烁。
“你可以先回去了,等数据分析结果出来,我会为你制定治疗方案,然后发到你的光脑上。”索朴的声音一如既往。
“好的,谢谢您索朴教授。”斯温苍白着一张脸,笑得却很愉快,“那我就先告辞了。”
索朴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等斯温离开后,他才摘下头盔。
“呼。”他靠在椅背上,长长呼出一口热气。他的脸颊到耳后脖根都是一片绯红,鼻尖也渗出了些微细小汗珠。
9. 第一次治疗
回到家中的斯温,当天晚上做了一个迷离荒唐的梦。他梦见索朴戴着精神力检测用的头盔,扣着他的手腕,将他压在实验室的躺椅上,连耳畔能感受到索朴鼻间喷出的热气……
一觉醒来,斯温喘着气攥住自己胸前的睡衣,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他清醒后都有些似梦非梦的恍惚感。
“滴滴”光脑亮了一下。
他拿过放在床头的光脑一看,惊得差点把它扔了出去。
上面“索朴”两个字仿佛戳破了他隐晦的秘密,让他心跳加速,脑子中却不停闪过梦境中的画面。
久久他才平复了激荡的心情,点开索朴发来的信息:这是你的检测报告和治疗方案。[附件1][附件2]
斯温打开附件,仔细看了起来。
看完后,虽然他的情况如他想象的一样糟糕,但是他心里多少有了点底。
他发送回复:好的,那就拜托您为我治疗了。
很快,约定的第一次治疗开始。
因为治疗过程需要斯温脱掉衣服,用仪器连通身体各处,所以索朴叫来了他的雌虫学生希凡帮忙在里边看着,而他则需要在外面房间的光脑上监测控制仪器。
“斯温,你准备好了吗?治疗过程中如果你无法忍受疼痛,一定要及时告诉希凡,不要硬撑。如果疼痛超过你忍耐的上限阈值,也可能会对你的精神力造成伤害。”索朴说道。
“我会的,谢谢您。”斯温点了点头。
“你也是,如果看到他情况不对,及时通知我。”索朴嘱咐希凡。
他仍旧有些不放心斯温。他虽然和斯温打交道的时间不长,却隐约能察觉斯温是个忍耐力强且倔强的虫,他担心斯温即使极度痛苦也要硬抗过去。
“放心吧,教授。”希凡郑重承诺,“我一定会把斯温先生看好的。”
索朴点点头,朝外边走去,顺便关上了门。
内室除了实验器械,还摆了一张窄小的床。斯温将脱掉的衣服叠好放在一旁,就平躺到床上。
他未着寸缕,私密部位也暴露在空气中,任由希凡将各种连接器固定在自己身上。虽然希凡也是雌虫,他却也免不了有几分尴尬不自在。
更何况,仅隔着一道未锁的门外,还有一位雄虫阁下时刻关注着这里。他心里虽然清楚阁下不会擅自闯入门内,但仍旧莫名紧张。
他朝下看去,自己的身体被密密麻麻连接上各种颜色的导线,看得他眼花缭乱。他索性盯着天花板,却越看越觉得实验室白色金属的天花板像极了医院同款。
“斯温先生,实验马上要开始了,您准备好了吗?”希凡凑到他跟前问道。
不知是希凡口误,还是这次的治疗对于他确实就是一次虫体实验,当斯温听到“实验”这个词,总感觉自己将成为命运不受自己控制的小白鼠,让他心头骤然一紧。
“我准备好了。”他的手指不由攥住了身下的一次性床单。
希凡对他笑了笑,然后就通过对讲设备告知索朴可以开始。
“滋”在接通仪器的瞬间,斯温仿佛能听到能量流过的声音。
紧接着他就再也顾不上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剧烈的疼痛像是要将他整个身体都撕裂成无数细小的碎块,但仔细探究疼痛的源头却又仿佛不在身体任何一处,而是来自灵魂深处。
本来攥紧床单的手指在剧烈的疼痛下变得无力,只能随着身体的轻微颤抖而抽搐。所有的感知都被痛觉占据,一秒犹如万年。
斯温的视线都开始恍惚了,失去了焦点,本来接缝清晰的天花板,变成眼前模糊一片的白。他全凭着一口气吊在喉咙间,紧咬牙关,才没有出声喊停。
那是他的未来,那是他的骄傲,那是他的自尊。他不能轻易放弃。
他的耳边嗡鸣,似乎发生了响动,但他却已经听不清是什么了。疼痛已经开始让他神经麻木,整个虫陷入到诡异的飘忽感中,仿佛周围一切包括他自己都不再真实。
他不知道的是,希凡见他状况不对,连忙告知了索朴:“教授,斯温先生好像要失去意识了!”
索朴心中一惊,迅速切断了能源:“他现在怎么样?”
希凡惊慌失措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我,我不知道啊教授,他看上去要死了。”
索朴眉头猛地一跳,稳住心神:“你给他盖点东西,我要进去了。”
对面传来一阵劈里啪啦东西掉落的声音。
“好了教授!”
索朴推门而入,匆匆赶到床前,就见斯温脸上毫无血色,头发都被汗水打湿,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他再顾不得什么,弯下腰额头与斯温的眉心紧贴,磅礴的精神力朝斯温灌去。
感觉意识飘忽在半空的斯温,突然就像被一道电流击中,瞬间坠落回实地。
“唔……”细碎的声音从斯温口中溢出。
索朴松了一口气,退开到一旁,看了一眼希凡:“你去帮他恢复一下。”
“是。”希凡见斯温没事,心终于落地,神情也没刚刚那么慌张了。
索朴点了点头,走出内室,再次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儿,斯温的眼珠在眼皮下晃动挣扎了几下,睁开了双眼。视线聚焦后,入目就是希凡凑近的脸。
“斯温先生,你终于醒了!”希凡喜极而泣,声音中充满了哭腔。
斯温恍如隔世,好一会儿才想起发生了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但还是打起精神道谢:“希凡,谢谢你救了我。”
希凡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是索朴教授用精神力救了你。”
斯温一怔,房间里并没有索朴的身影:“索朴教授呢?”
希凡指了指门外:“他出去了,毕竟你现在的状态,他不好多留。”
斯温这才想起自己什么都没穿。他朝下看去,后知后觉他原本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已盖上了一张薄薄的床单。
等斯温收拾好和希凡出去后,外面的房间却没有虫。希凡问了问其他同学,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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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索朴回办公室了。
“教授说斯温先生今天的治疗到此结束,明天再来找他。”说着,那个同学拿出两瓶药剂递给斯温,“这是教授研制的药剂,他让你晚上回去喝掉。”
斯温接过药剂,小小的玻璃管中仅有几毫升透明的红色液体。
“教授真是下血本了,居然把这个药剂给您。”希凡捂住嘴惊呼。他比那个负责传话的同学了解的更多些,知道这瓶药剂有多么珍贵。
斯温好奇:“这瓶药剂材料很贵吗?”
希凡摇了摇头“不是贵不贵的问题。”
他凑到斯温耳旁悄声说道:“关键是这里边加了教授的血液,A级雄虫阁下的血液哦。”
斯温惊住,连拿着药剂的手也改成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生怕摔碎,原来希凡说的索朴下血本是真的下“血”本。
希凡微微弯腰,盯着这两瓶药剂看了看:“看这个色泽,应该是草莓味的。”
说完,他想到什么,又问斯温:“你喜欢草莓味吗?如果不喜欢我可以帮你换成别的口味,教授还做了好几种不同水果味道的。”
斯温觉得添加了A级雄虫阁下血液的草莓味药剂已经很抽象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别的口味。他想了想索朴教授那张严肃冷峻的脸,很难将他与手中的草莓味药剂挂钩。
他谢过希凡的好意:“这个就可以了,谢谢。”
希凡点了点头:“也是,这是索朴教授最喜欢的口味,应该做的会更用心吧。”
斯温觉得手中的药剂如有千金重。A级雄虫阁下身份如此尊贵,普通虫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而他却得到了两瓶用阁下血液制成的药剂。
他的心中流淌过阵阵暖意,隔着冰凉的玻璃管壁,他感受到了索朴的关心。虽然阁下他看上去冰冷不近情理,但似乎意外的心软。
其实索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头脑一热就把那两瓶得之不易的药剂白送出去了,按他以往的风格,必然要让斯温掏出一大笔钱才能卖给他。
但是药剂已经送出,他也不好再让斯温付钱。他想了想斯温送给他的超大红宝石,心里勉强平衡了。
他打开水龙头,将凉水浇在自己脸上。刚刚他没有借助仪器,直接动用精神力闯入进斯温的精神海中,对他自己并非没有任何影响。
寻常虫只知道雄虫精神力会对雌虫的精神力造成极大影响,却不知雌虫的精神海也会反向影响雄虫。
他现在就觉得心跳加速,体内躁动,无法平息却得不到释放,使他格外烦躁,凉水洗脸也仅仅只能让他稍微好受一点。
“雌虫,真是麻烦……”索朴坐在自己办公室的大转椅上,闭着双眼,努力平复自己的异样。
他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本来想思考一下斯温的后续治疗方案转移一下注意力,但脑子里却全是在想斯温明明都痛到快失去意识还不出声喊停,怎么会有这么能忍痛的虫,怎么会有这么倔强的虫。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扶手,思绪却乱如麻丝。
10. 被拿捏了
第二天斯温如约来办公室找索朴,依旧是之前坐的那个位置,只是4L装矿泉水桶退出了历史舞台。
索朴倒了一杯水端到斯温面前,浅粉色的玻璃杯中荡漾着几瓣玫瑰花,让斯温想到了那两瓶草莓味的药剂。
“谢谢您。”斯温诚惶诚恐地站起身双手接过,A级雄虫阁下亲自端茶倒水的待遇恐怕连安德院长都不曾有过。
“不要紧,你坐。”索朴抬手在空中向下压了压,示意他不必如此客气。他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后才坐回到座位上。
斯温捧着玻璃杯轻轻抿了一口水,他本以为水的味道会像看起来那么寡淡,没想到却是玫瑰花香的薄荷蜜水,清凉甜润,让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才放回到桌上。
索朴等他喝完水,才开口:“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还不舒服?”
斯温笑了笑:“没有哪里不舒服,还未多谢您的药剂,昨晚服用后,今早起来我的状态比之前还好。”
索朴点了点头,那么贵的药剂喝下去没效果才怪了,他现在想来还有些心疼,早知道少给一管应该也没啥问题。
“对了。”斯温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到桌面上推给索朴。
索朴垂眸看了一眼桌面上精美的盒子,熟悉的一幕让他的内心不由得期待起来,但面上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这是什么?”
“您昨天用精神力救了我,还给了我特殊药剂,我知道这些无法用金钱去衡量,但是我还是想聊表我的谢意。”斯温一脸真诚地看着索朴。
他继续解释:“这是我前几年在拍卖会上偶然得到的紫宝石,它在光下某些角度看起来会有红宝石的色泽,十分特别。”
这枚宝石有多特别不用斯温强调,索朴也听出来了。他本来想故作矜持,等斯温离开后再细细欣赏宝石,但被斯温这么一说,他再也忍不住直接打开了盒子。
盖子一揭开,他就被里面的宝石摄住了心魄,幽深神秘的紫色宝石,比红宝石还让他感到惊艳。
他拿起一把小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宝石对准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慢慢变换角度,果然在某一瞬间眼睛看到了宝石中浓郁的红色。
他激动的手都有点抖。他从未见过这么奇妙这么绚丽的宝石,打破了他以往对宝石的认知。他能感受到心脏为这份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创造而悸动,呼吸都在这一刻屏住生怕惊扰到宝石的澄澈。
他将宝石放回盒子中,合上盖子,隔绝了宝石的光彩后,他的心情才平复下来,后知后觉地想起斯温还在旁边,心中不由有些尴尬。
“谢谢,我很喜欢这份礼物。”索朴声音平静,微微一笑,耳背却又红又热。
他之前白送出两管药剂的后悔彻底消失不见,甚至还想再塞给斯温几瓶。他想,斯温不愧是商界奇才,轻易就拿捏住他的心思和喜好,让他心甘情愿替他想尽办法治疗精神力。
不过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想必你经历了昨天的事后也已清楚这种治疗方式的弊端,如果不是希凡及时发现不对告知我,恐怕你现在精神海已经受到损伤。”
“那么,你,还要继续吗?”索朴紧盯斯温的双眼,不放过一丝神情变化,但凡斯温流露出一丝犹豫,他就说什么也不会再为斯温进行这种危险性极高的治疗。
很多虫在事情真正发生前总是会高估自己的决心,一旦真的出事,却再无后悔的机会。
可是斯温在他的目光审视下却一如既往的坚定与平静:“是的,我想继续,我不会放弃,哪怕仅有一丝的可能性。”
索朴没有再劝,他靠在椅背上,脑中飞速思考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扶手。
细碎的声音仿佛敲在斯温耳边,让他的心不由提了起来。他见索朴仅问了这一句话就不再吭声,生怕索朴反悔,心中难免不安。
他抿了抿嘴唇,思索着如果索朴提出停止治疗,他又该如何改变他的心意。
“好,你……”
“等等,索朴教授,我……”
索朴的话刚说了个开头,就被斯温打断,他疑惑地看去:“你想说什么?”
斯温本来以为索朴是要拒绝他,等他下意识出口打断之后才反应过来索朴刚刚说的是“好”,也就是说,索朴并没有想要终止为他治疗的打算。
他一时有些尴尬:“抱歉,没什么,您请先说。”
他怎么敢那么莽撞地直接打断雄虫阁下说话呢,斯温在心中懊悔不已。
索朴倒是无所谓,他看在两颗价值连城的宝石的份上,现在对斯温的包容度极高。
他交代斯温:“你去找一个可以泡天然温泉的地方,最好是在建在山林里的那种,在下次治疗之前,需要先进行一次预治疗,应该能让你下次治疗的过程没有那么煎熬。”
“环境私密一点,需要独立温泉池。”他补充。
怕斯温误会,他又多加了一句:“虽然不是正式治疗,但是也需要一些药剂辅助,这些都不方便有陌生虫在旁边。”
“好的。”斯温答应下来。即使索朴不说,他也会这么做。
说完治疗的事,索朴为防万一,又带斯温再次检查了精神力状况后才放他走。
“那么,之后见。”索朴将斯温送到实验室门口。
“好的,多谢您。”斯温笑着微微鞠了一躬,他真心实意地感谢索朴给他的生活带来希望。
送别斯温后,索朴本想留在实验室完成今天的工作,但明明平时可以沉浸在实验中废寝忘食的他,今天却像身上爬进了小蚂蚁般,心痒难耐,时不时就想看看几点了,还有多久才能下班。
连希凡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教授,您怎么了?感觉您今天有些……魂不守舍?”
他自动为索朴找了个借口:“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索朴顿住,原来他的心思表现的这么明显。不过希凡说的对,与其心神不宁地低效率工作,不如先去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他将手中的活交给希凡:“你先继续进行,我过一会儿就回来。”
离开实验室后,他的心思彻底放飞,马不停蹄地往办公室赶。
他摸了摸装有紫宝石的盒子,内心雀跃,一刻也不想再等,他要立刻就将心爱的宝石护送回家。
他小心翼翼将盒子装进外套内侧的口袋里,一路风驰电掣地开车回家。
索朴盘腿坐在保险柜前,再次打开盒子。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这枚紫宝石,但它依旧美得让他沉醉,使他忍不住露出愉悦的笑容。
他在装有红宝石的盒子旁边挪出一个空位,将两个盒子整整齐齐摆放在一起。他看着两个并排放在一起的盒子,以及满满一保险柜的装有各种金银珠宝的盒子,内心的欲.望得到极大满足。
欣赏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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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积攒多时的各种昂贵收藏物后,他才锁好保险柜,匆匆赶回实验室,继续之前未完成的工作。
“教授,感觉您心情好了很多?”希凡惊叹,他心想索朴教授果然是累了,休息回来立马像变了一个虫。
“嗯。”索朴也不否认,看着空荡荡的保险柜一点点被填满的愉悦满足是任何事都不能代替的。
“滴滴”索朴的光脑亮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斯温发来的信息。斯温那边的动作倒是快,已经将几个备选酒店的情况清晰地列了出来供他挑选,附带一张时间表,以确定何时去。
索朴大致翻看了一下,很快就圈定了时间和地点。
斯温:好的,那到时候我来接您?
索朴:可以。
索朴关掉光脑,继续干活。
“滴滴”光脑又亮了。
索朴以为斯温还有什么事没说,低头一看却发现是自己雌父发来的消息。
纳特:小索,最近忙吗?好久没见你了,方便什么时候回家陪雌父吃顿饭吗?
索朴回想了一下上次见自己雌父的日子,确实有一段时间没去看他了:好,今晚上我就回去。
他合上光脑,长叹一声,他猜都能猜到雌父又要和他说些什么。
因为和雌父约定好了要回去吃晚饭,所以下班后他没有再留在实验室加班。
纳特住的地方距离他不远,是索朴挣到钱后给他买的带花园的小别墅,平时纳特就在花园里养花种草喝喝茶。
他的车刚停好,亚雌帮佣就小跑过来帮他打开车门。
“索朴阁下,您回来了,纳特先生正在厨房说要亲自为您炖补汤。”
索朴点了点头,进去后坐在沙发上,没一会儿纳特就过来了。
纳特抱了抱索朴,心疼地说道:“小索,你是不是瘦了?平时工作忙起来是不是又不按时吃饭?”
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话题,重复听了那么多次难免心烦,但索朴对上纳特满怀关切的眼神,心又软了下来。
他耐心回答:“没有,我一直保持着标准体重。有好好吃饭,再忙到了饭点也会抽空吃饭。”
他笑了笑:“雌父,你不用太担心,我已经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唉。”纳特叹息,摸了摸他的脸颊,“怎么可能不担心,你工作这么忙,身体怎么吃得消。但凡你早点找个雌君或者雌侍陪在你身边照顾你,我也能安心许多,哪怕先找个雌奴也好。”
他就知道他一回来就会被催婚:“知道了,如果有合适的对象,我会带回家给你看的。”
索朴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纳特熟悉他的一举一动,见他这个反应,就知道他又在嘴上敷衍他,实际行动是一点没有。
他不禁纳闷:“你周围有那么多优秀的雌虫亚雌,你怎么这么多年就挑不出来一个?隔壁老旺家的雄虫阁下都快有一个排的雌虫了。”
索朴无奈:“优秀的雌虫亚雌是很多,可他们都太在乎我的A级雄虫身份,在我面前像失去了自我,没一个是正常的。”
他脑中浮现出天天用鲜花酸诗对他狂轰乱炸的图南,热衷于鞭笞艺术的杜缇亚,明明贪财好利却偏要附庸风雅的阿诺德……
他顿了顿,也不是全都不正常,斯温好像就是那个例外……一个在他面前既不畏畏缩缩、也不谄媚讨好的正常雌虫。
11. 启程去温泉酒店
等到和斯温约定好的那天,临近下班时间,索朴正在做的实验还没结束,一个学生进来说:“教授,斯温先生来了,正在外边等您。”
索朴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实验正在关键节点,他没功夫理会别的事情。
等实验只剩下收尾工作的时候,索朴摘下精神力头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才有时间打开光脑。
一打开光脑,里面就弹出了好几条斯温发来的信息:
[索朴教授,感谢您愿意为我治疗,不知今天下午六点是否方便我到您的学院接您前往温泉酒店?]-13:58
[如果您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告诉我。]-15:21
[晚餐将在温泉酒店品尝特色温泉宴,不知您是否有忌口?]-16:12
[教授,我已经到了,您准备好了可以随时出发。]-17:27
[教授,您饿了吗?是否要我为您准备一些茶点先垫一垫?]-18:08
索朴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18:42
他轻笑一声,斯温急切试探的心思实在太过可爱。也怪他忙于实验没及时回消息,更是错估了实验时长,耽误了约好的时间。
他将后续工作交给希凡,整理衣装后就推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斯温正在实验室外的休息区坐立难安,眼睛时刻盯着实验室门口,即使是不了解他的虫,也能看出来他的焦躁不安。
确实,斯温在之前索朴询问他要不要继续治疗时就担心哪天索朴会突然终止治疗,毕竟整个治疗过程劳心劳力,对于养尊处优的雄虫阁下,实在是个苦活儿。
距离之前圈定好日期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这期间他和索朴并无任何交流,他生怕索朴忘记或者反悔这件事,忍不住在出发前的下午提前发送信息试探索朴的态度。
可就是这条暗含试探的信息,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复。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和索朴仅有的几次线上交流,只要他是在问事情,都能很快得到答复。
他看了看光脑上的时间,忍不住又发送了一条信息。可是,这条信息依旧如石沉大海。他心里不禁有些慌了。
等着他处理的文件还有好多,可是他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在揣测索朴是没看到信息?还是有意反悔?
他想直接发信息去问,可又怕索朴会顺势承认要终止治疗。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折磨得他无心工作。
他想了想,还是在四点多的时候又发了一条信息。
发完信息没过多久,他就彻底坐不住了,索性直接前往学院等索朴下班,即使这位雄虫阁下要取消他的治疗,他也好当面再争取一二。
可是接下来他发送的信息仍旧没有得到回复。他打发走了助理,独自在实验室外的休息区等候,可却无心坐下,只能来回走动给自己找点事才能稍稍感到安心。
距离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他不知道索朴是否早已走了,这种不确定的感觉让他无法再继续这么等下去。
他抿了抿嘴角,刚好有同学离开实验室,他微笑着上前询问索朴的情况,没想到这个同学是个热心肠,自告奋勇要进去帮他问问。
斯温反而有些犹豫:“这样催促索朴教授会不会不太好?”
那个同学却不觉得有什么:“没关系,只是问问而已,教授不会在意的,以前有同学找他要论文修改意见,隔五分钟就发邮件催他,他都没发火。”
斯温也不知道他这算正经事还是他的私事?他只能看着那个同学进去的身影,暗自忐忑。
很快那个同学就出来了,斯温连忙上前问道:“教授怎么说?”
“教授说……”那个同学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宛如索朴附体般,将他平日里的神态举止学了个十成十的像。
斯温:?
那个同学笑了笑,为他解读:“教授的意思是他在忙,让你等会儿。”
斯温眨了眨眼,一脸懵但还是说道:“好的,谢谢你同学。”
该名同学功成身退,斯温的心因为他的话安定许多,勉强坐了下来,只是眼睛除了盯着实验室门口不放,就总想看看已经几点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直到他看见实验室门口出现索朴推着行李箱出来的身影,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斯温眼前一亮,走上前接过索朴的行李箱:“教授,辛苦您了,咱们现在可以启程吗?”
“可以。”索朴面无表情地说道,和刚刚那个同学模仿得几乎一模一样。
往日里斯温只觉得索朴这副表情严肃冷峻,但或许是刚刚那个同学的原因,他现在对这副不好接近的面容却怎么也紧张不起来了。
斯温笑了笑,在前边领路。
司机和助理看到斯温和一位雄虫阁下出来,赶紧从车上下来,站在旁边迎接。他们虽然跟着斯温见过不少达官显贵,但还是第一次接待A级雄虫阁下。
助理觉得自己的右手在微微颤抖,他用另一只手去按住,却发现还是颤个不停。他朝旁边一看,原来是司机整个虫在打颤并传导了过来。
助理悄声提醒:“你放松点,别这么紧张。”
司机僵硬的笑容挂在脸上,嘴微微动:“你别说我,你看看你的脚为什么像兔子一样在不停拍地?”
助理低头,尴尬地把脚缩了回去。
司机手肘碰了碰助理:“快,过来了!”
两个虫连忙站直身体:
“教授好!”
“教授好!”
索朴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嗯。”他怎么觉得斯温的这两个员工,比他的学生还像学生。
斯温打开车门先请索朴坐进去后,自己才绕到另一边进去。
车很快就开到机场。
索朴问:“几点的飞船?没有误点吧?”
斯温微微一笑,负责安排行程的助理替他回答:“索朴教授,这次出行咱们是坐老板的私家飞船,不用担心误点。”
索朴了然,原来是钞能力。真是令他羡慕的能力。
等他坐上了斯温的私家飞船,他更是为这种钞能力感叹。同样是旅行,他即使订的是头等舱,也远不及私家飞船来的舒适。
索朴坐在斯温旁边端着一杯气泡水惬意地抿了一口。
“索朴教授,”斯温趁他心情不错提问,“我其实有个疑问。”
“说。”索朴不介意在空闲时间顺便回答几个问题。
“您这次预治疗选择在温泉进行,那么是否泡温泉对精神力有好处?”斯温之前就想问这个问题,只是上次怕问烦了索朴会直接被拒绝治疗。
说到专业问题,索朴就认真起来:“准确来说,不是温泉会对精神力有好处,而是温泉可以辅助治疗。”
他解释:“一方面温泉的环境有助于增强药效,加快药物在体内的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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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温泉有助于放松身心,更容易接受药物。”
“除此之外,温泉还有很多用处,你可以在网上查一查。”索朴微微一笑。
斯温听话地打开光脑,在索朴面前输入“温泉的作用”。
搜索结果很快就展现在他们两个面前。
热度第一的内容:《情迷温泉》
讲述了美丽的雌虫在泡温泉时被雄虫阁下闯入,从此开始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
热度第二的内容:《泡温泉是小说主角重要的感情推动器》
当作者不知该如何推进主角感情时,往往会安排主角一起泡温泉,在这一过程中,无意的肢体接触和暧昧氛围起到感情助推的作用……
热度第三的内容:《雄虫阁下的邀请之温泉篇》
如果雄虫阁下邀请你一起去泡温泉,那么肯定不止是泡温泉那么简单……
……
索朴伸手将光脑合上:“关于医学治疗方面的内容最好还是要看专业期刊的文章,网上误导虫的信息比较多。”
“您说的对。”斯温也神态自然地收回光脑,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水,仰头要喝的时候,才发觉瓶盖还没拧开。
他尴尬地瞥了瞥旁边的索朴,就见索朴双手抱胸,头侧向另一边,正闭目养神。
他多少松了一口气,却不知索朴的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尴尬地攥住了自己的衣服。
飞船航行的时间不长,很快他们就到达了温泉所在的旅游城市。一下飞船,就坐上了早已等候在外面的车。
车一路急行,从城市开到森林,才抵达温泉酒店。
索朴和斯温坐在蒲团上,隔着矮桌碰杯。
淡淡的米酒香,冰冰凉的口感,让工作的疲惫和旅途的困倦得到舒缓。索朴受到清风明月的感染,整个虫都放松了下来。
他朝斯温看去,斯温脸上的神情也明显柔和轻松了许多。
“斯温,看来远离城市可以帮你放松下来。”
斯温愣住。
索朴继续说道:“和你相处的时候,总感觉你时刻都处在紧绷状态。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让你感到不自在,但松弛的状态更有利于你的精神力。”
“教授,我……并不是您的原因,只是……只是我……”斯温不知该如何去说。
或许是夜风和酒打开了他沉闭的心,他轻叹一声:“自从我被确诊精神力疾病以来,我就感觉脖子上被套了隐形的绳索,平时不会受到影响,但却不知何时就会突然发作。”
“我还没达到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境界,又怎能不受影响,又如何能放松?”
斯温感觉很哀伤,即使他再如何努力,也无法预测命运的绳索何时会收紧。他被这种紧迫感驱使,一刻也不敢停,一刻也不敢歇。
这是他此时出现在索朴面前的原因,也是他挣扎煎熬的根源。
斯温抿了抿嘴,嘴角带笑,眼神中却是伤感:“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索朴凝视着斯温的双眼,没有说过多安抚劝慰的话,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会尽力帮你的。”
他端起桌上的酒瓶,将斯温的杯中续满。
斯温轻轻说了声:“谢谢您。”他端起酒杯,笑容中多了些坚定,朝索朴敬了敬,然后一饮而尽。
索朴看着斯温笑饮下那杯酒水,他觉得,斯温那双倔强的眼眸,在夜色下,如星河灿烂。
12. 预治疗
温泉辅助预治疗在早饭后进行,索朴直接推着行李箱来到斯温的房间。
“噔噔”索朴敲门。
是助理来开的门:“索、索朴教授您好,请进。”他接过行李箱,“老板还在换衣服。”
索朴指挥助理:“你把这个行李箱推到温泉池旁边。”自己则坐在沙发上等斯温出来。
过了一会儿,斯温才出来,他刚洗过澡,穿着索朴特意嘱咐的深色短袖短裤,身上还带着水汽:“教授,您来了。”
索朴见他出来,站了起来:“走吧。”
斯温顺从地跟在后边,一同往院中的温泉池走去。
温泉池水雾缭绕,散发着热气。索朴扯了扯领口,潮湿的水汽带着热度粘黏在身上,并不舒服。
酒店端来的饮品和水果放在案几上,索朴倒了点气泡水,多加冰块,喝了一杯后才感觉舒爽一些。
斯温和助理站在一旁等候索朴的指示。
索朴看了看斯温:“你先泡一会儿。”他补充,“直接穿着衣服下去。”
其实不穿衣服的疗效更好,但他和斯温雌雄有别,虽然泳装游泳很常见,可现在这种私密环境下,在他面前袒胸露腹难免会让斯温不自在,反而会影响精神力放松。
他又看了眼助理:“你先进房间等着,有需要会叫你。”
助理听话地离开了,只剩下索朴和斯温在水雾氤氲的温泉池旁独处。
索朴脑海中不知怎的,冒出了昨天斯温在网上搜到的关于温泉作用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内容。他晃了晃脑袋,又倒了一杯冰镇气泡水一饮而尽。
凝神静气后,索朴打开行李箱,里面除了他的衣物,就是满满当当的药剂和一些器械。
斯温已经泡在温泉池里了,他的皮肤本来就白,被温泉的热气熏蒸后,更是透出些许平日里不常见的红润。
索朴将探测记录仪器给斯温戴在手腕上,又将药剂依次倒入温泉水中,本来清澈的温泉水被浸染出淡淡的浅粉色。
斯温的鼻尖渗出些许汗珠,他的衣服被水打湿,虽然深色的布料将他遮的严严实实,但却紧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身体的曲线,在浅粉色的温泉池水和雾气中若隐若现。
索朴审视着眼前这一幕,有感而发:
“斯温,这样真的好像在煲汤。”
说着,他又丢了一把干制药材进去:“更像了。”
斯温有些窘迫,不知是水雾太潮湿,还是温泉热气太足,在只有他们两个的安静环境下,他浑身湿透浸泡在温泉池中,而索朴就在岸边看着他,让他心中有种难以言述的羞窘情绪,使得他双眼下意识躲避索朴的视线。
在添加完这些基础材料后,索朴端来一杯水盘腿坐在斯温旁边。他从行李箱中取出一根笔状仪器,对准自己的手指扎了下去。
在即将扎下去的时候又顿住了,他看着笔端尖锐的针尖露出寒芒,怎么也下不去手。
斯温被他的动静吸引,视线转了过来,震惊:“教授,您在做什么?”
索朴被斯温看着,总不好临时退怯,只能硬着头皮扎了下去。
他边试图将手指中的血挤入装了水的杯中,边装作云淡风轻地给斯温解释:“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在取血,这是这次预治疗药物中最关键的成分。”
斯温纠结,按照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此时应当阻止尊贵的雄虫阁下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但他又无比渴望能够治愈自己的精神力疾病,内心的私欲使得他无法开口,只能坐视索朴扎针放血。
他鼻尖酸涩,心脏像被一双大手握紧,心中的愧疚和感动不断交织。虽然他之前也服用过索朴血液制成的药剂,但是亲眼目睹带来的震撼远不是玻璃药剂管所能比。
只是,或许是索朴扎针时的力道太浅,手指上渗出的血液挂在指尖,远不到滴落的程度。
索朴瞥了瞥旁边的针笔,陷入了沉默。
斯温也注意到了他的尴尬,虽然心中羞意难挡,但还是开口提议:“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血液是否可以由我直接吸吮?”
想到自己口中含着索朴手指的画面,斯温虽然目光坚定地看着索朴,但脸颊耳朵脖子都红成了一片,甚至红晕蔓延到了胸膛。
“斯温,”
听到索朴犹豫地喊出他的名字,斯温莫名有些紧张。
索朴继续说道:“你的常识还是有待加强。”
斯温愣住,满脸疑惑,他不明白这和常识有什么关系。
索朴认真地为他科普:“口腔中有较多的细菌,如果唾液接触到伤口,会把细菌也带到伤口内,有可能造成严重感染。”
斯温涨红了脸,他猛地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轻声说道:“抱、抱歉。”
索朴摇了摇头,也不再纠结要不要再给自己的手指扎一下,他拿出了抽取血液的仪器:“本来我是不想用抽血机的,这个仪器虽然方便,但是一次最低抽血量至少5毫升,对你有点多。”
他直接用仪器干脆利落地抽出一管血:“但既然抽出来了,就不要浪费了。”
索朴将手中的玻璃管递给斯温:“都喝了吧。”
斯温怔怔接过装了鲜血的玻璃管,隔着玻璃管壁,血液如同红宝石中流淌的浓郁色泽。
“等等。”他正要喝下,又被索朴喊停。
索朴从他手中将玻璃管拿走,将血液倒入了装了清水的杯中,又往玻璃管里倒了点水涮了涮,不浪费一滴自己的血。
然后他又取出一排各种颜色的试剂:“斯温,你喜欢什么水果口味?”
斯温一阵恍惚,下意识开口:“草莓味。”
索朴取出其中一支红色的试剂,滴入杯中,搅了搅,递给斯温:“行了,喝吧。”
斯温顺从地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草莓味的水中隐隐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铁腥味,并不难喝。只是想到那一丝铁腥味的源头,他又有些不自在。
他只是觉得,喝下这杯加入了索朴血液的草莓味水时,有种咬破了索朴嘴唇后吮吸的错觉。
他将杯中的水尽数喝完,没有浪费一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到身体各处立马有热气翻涌。
索朴将杯子放回到案几上,打开光脑盘腿坐在斯温旁边,交代他:“我也是初次尝试这种方法,你需要把整个过程中的感受都细细说出来,这对之后的治疗会是很珍贵的参考资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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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斯温答应了下来,开始描述身体内的变化。
“似乎有股热气从身体的四肢和器官中冒出,在体内奔涌,我感觉体温在升高。”
索朴摸了摸斯温的额头,确实比正常要热。他在光脑上一一记录下来。
斯温忍不住想要更贴近索朴的手,这双手虽然温热,但比他现在的体温要凉快许多,如同一个释放清凉的源头,让他忍不住想去蹭。可惜索朴放在他额头上的手很快就拿走了。
“我……感觉很燥热,那种热气不断产生,然后好像在往头部、心脏、还有……还有……”他有点说不出口。
索朴不停地记录着斯温的口述,“还有什么?”
斯温咬了咬唇角,声音细不可闻:“还有下腹和脊椎末端往下,在汇聚。”
索朴停下,看向斯温。
斯温垂眸避开索朴的目光,水下,他的手指不自觉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索朴思考片刻后说道:“本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的,但可能是因为你服下超出原本预设剂量的雄虫血液,才导致过度反应。”
说完,他又埋头在光脑上打字记录。
“还有什么感觉吗?”他追问道。
斯温靠在温泉池壁上,眼睛微合:“感觉,身体有些发软,脑子也有些反应迟缓,像是,像是喝了几瓶酒一样。”
索朴点头:“这个和原本预期会有的反应比较相似,除此之外呢?”
斯温的声音越说越低,整个虫的神智也越来越恍惚,但索朴将他口述的话都详细记录了下来。
斯温喃喃:“感觉心里像是缺了一块,好伤感,好难过,好想要哭泣,”他的声音中带上了些许哽咽,“好想被抱住,好想被保护……”
索朴看了看时间,在光脑上打下几个字“服下血液后第13分钟出现较明显的神智不清和沮丧情绪……”。
细碎的哭声打断了索朴,他朝斯温看去。
斯温长长的睫毛上挂坠着不知是水珠还是泪珠,神色迷离,脸颊微醺,浑身瘫软地靠在温泉池边,看起来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却莫名陷入到彷徨哀伤的情绪中。
索朴记下几个字“情绪疑似失控”。
他合上光脑,无奈:“怎么说哭就哭了呢?”
他拿起旁边的毛巾,轻柔地为斯温擦拭去眼角的泪水,哄他:“乖,别哭了。”
斯温依旧小声哭泣,压抑而伤感。
索朴叹息一声:“你这样哭,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治疗效果。”
斯温尽管处于懵懂迷糊的状态,哭声却停住了,只是无法立刻止住抽泣。
他哽咽:“不要……不要……”
“嗯?”索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将耳朵凑近。
“可不可以不要做雌奴,呜……”他像个小孩一样执拗地重复这句话。
索朴轻笑,用毛巾擦去他脸上的汗滴和泪痕:“可以。”
斯温像是听到了这句话,渐渐放松安静了下来。他的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索朴也安静地坐在他旁边守着,不愿打扰他这一刻的安宁。他不知道斯温的过去,却看到了斯温平静表面下暗藏的压力和伤痛。
13. 斯温沉默了
直到预计泡温泉的时间到了,索朴才出声:“斯温,醒醒,该出来了。”
索朴轻轻推了推斯温,没有成功唤醒他,却让他失了平衡朝一边的水中偏去。索朴连忙伸手扶住他:“斯温,斯温,醒醒。”
斯温依旧没有睁开眼。
索朴心脏猛地一跳,脑子里在几秒内迅速产生各种猜测。想到超出原定剂量的血液,他有些心慌,斯温不会是喝出问题了吧?虽然雄虫血液应当是对雌虫有益无害。
他的手指摁在斯温颈部的血管上,指尖感受到血管的跳动后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无奈了起来。看来斯温是睡沉了。
他起身把等在房间里的助理叫了过来:“你去把他扶出来吧。”
“啊?”助理面露难色,但还是照索朴说的去做了。
只是,索朴看着助理将斯温的胳膊搭在肩头,试图把斯温从水中扶起来,却在水中挣扎许久都没有挪动分毫,他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助理也感觉到了索朴的目光,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抱歉教授,您别看我们老板脸色苍白身形削瘦,但这只是精神力状况不佳才导致的,其实他体重真不轻。他平时常常健身,胸肌腹肌肱二头肌样样都不缺……”
他在索朴的注视中,声音越说越低。他干笑两下,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要不我出去找酒店的虫过来帮忙吧?”他提出补救方案。
索朴低头看了看,斯温紧闭双眼,意识不清,脸颊满是红晕,浑身湿透,衣服紧贴在身上,整个虫狼狈又暧昧。
想了想,他觉得还是不要叫陌生虫过来比较好,斯温这个样子,旁边还有他这么个雄虫,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来和你一起扶他。”
索朴脱掉鞋,走入水中,将斯温的另一只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一只手拽着他的手腕,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一用力就将斯温从水中扶了起来。
分量……好像确实不轻。
只是好像斯温整个虫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他侧目朝助理看去,才发现助理比斯温矮了不少,正无措地托举着斯温的胳膊。
见索朴的视线扫过来,助理再次尴尬一笑。
索朴叹气:“算了,你到一边等着,一会儿你来帮他换衣服。”
助理有些迟疑:“您,您自己行吗?”
索朴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助理也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连忙让开地方。
索朴干脆直接弯腰伸手从斯温膝盖下穿过,将他打横抱了起来,脚步沉稳地往房间里走去。
目睹了一切的助理眼睛都瞪圆了,他张着嘴,简直不敢相信,索朴这位养尊处优的雄虫阁下居然这么轻松就把老板抱了起来?那他这个亚雌算什么?算废物吗?
虽然亚雌体力普遍不如雌虫,但也不至于比雄虫阁下还弱吧。助理的心态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他不知道的是,索朴最烦的就是性别刻板印象,因而当别的虫都在说雄虫较弱时,他在健身房挥汗如雨。
索朴身上的衣服在刚刚下水时弄湿了,贴在身上。他感受到怀中斯温身上的热度正通过他们紧挨的地方传导了过来,让他根本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他抱着斯温,心脏也在负荷运动。
“扑通”“扑通”心跳的声音加快了。他的呼吸声渐重,像是被斯温传染,耳背脖根处的温度也在上升。
“教授,您把老板放这吧。”助理的声音响起。
索朴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热度稍稍散去。
他将斯温放在沙发上,取走斯温手腕上的记录仪器,告诉助理:“我先回去换身衣服,等会儿再过来把他从沙发上移到床上。”
“好的,教授。”助理有自知之明,就靠他这身板,根本拖不动斯温。
索朴折返到温泉池边把行李箱拉出来,临到房间门口,他交代助理:“如果他醒了,你把他醒的时间记一下。”
助理点头:“您放心。”他虽然是个体力废柴,但是文职工作做的还是可圈可点。
索朴返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脱掉了已经湿透的衣服,拧开花洒,让温水浇在自己的身上。
温水浇在身上更燥热烦闷了。
他将温度朝冷水那边又调了调,如果不是怕洗冷水澡会感冒,他现在其实更想用冷水给自己降降温。
本来他和斯温之间只是最为纯洁的金钱关系,斯温出钱,他出力,最多敬佩一下斯温的坚毅和果决。
可是刚刚,他看着平日冷静自持的斯温意识恍惚不清像个委屈的小孩子一样低声哭泣时,他竟然对斯温产生了一丝……怜惜?
索朴叹了口气,想到斯温双眼中隐含的倔强,怜惜或许是对他长久以来坚持努力与命运抗争的最大侮辱。他或许会成功,他或许会失败,但他都应该被尊敬而不是怜惜。
斯温他……
索朴突然鼻子动了动,怎么有股他最爱吃的玫瑰花蜜酱的味道?他抬起胳膊嗅了嗅,又拿起沐浴露和洗发水看了一眼,都不是玫瑰花味的。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早餐吃了什么,也没有任何玫瑰花味的食物饮品。他也并没有带任何玫瑰花味的制剂或者香囊。
难道是斯温?这些气味确实可能是刚刚沾染到的。
所以,斯温的精神力是玫瑰花蜜酱味的?甜滋滋的,和他给他留下的印象反差极大。
索朴挤了几泵沐浴露,将身上残留的气味洗去。这一打岔,把他刚刚脑子里想的都清空了。
等他洗完澡,吹干头发,再次到斯温房间时,斯温已经清醒了。
“教授,11:37的时候老板睁开眼,11:39的时候看起来意识清醒了,现在正在里边洗澡。”助理见索朴来了,向他汇报之前他交代的事情。
索朴把助理说的时间记到光脑里,这些都是稀缺数据。
斯温洗完澡出来时,他正在整理这次预治疗过程的所有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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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朴教授,谢谢您,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斯温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仿佛之前温泉池中脆弱无助的他只是想象出来的幻影。
索朴颔首:“不必客气,既然我收了钱,自然会尽心竭力帮你治疗。”
他又说道:“你现在感觉好多了只是因为预治疗暂时的舒缓作用,但治标不治本,要想完全恢复成正常虫的状态,还有很漫长艰难的过程。”
斯温自是知道这一点,只不过他因为精神力疾病的折磨,确实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如此轻松。虽然这种轻松的感觉只是一时的,也足够他感激索朴。
他看了看时间,问道:“教授,您在忙吗?快到中午了,要去餐厅吃午饭吗?”
索朴:“没什么,只是在整理预治疗过程中的一些数据,有几个时间点你的心跳异常快,但我目前还找不到原因。”
“比如说在刚泡进温泉不久,还有在摄入血液前的几个时间点,都出现了心跳加速现象。”
他声音中充满了困惑:“奇怪,摄入血液后心跳加速我还能理解,但为什么在这之前也会出现这种情况,温泉和药剂的效果这么迅速吗?可怎么又是间歇出现的?”
斯温回忆起自己当时的情况,沉默了。
片刻后,他微笑:“教授,或许是仪器记录不准呢?毕竟您之前也说过,这种治疗方式之前并没有虫实践过,很有可能仪器也会受到干扰。”
“是吗?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索朴半信半疑。
斯温岔开话题:“您要不要先去吃午饭?这里的午餐虽然没有温泉宴有特色,但很多食材选用了山野中有机的动植物,也别有一番风味,很多都是限量的,去晚了可能就没有了。”
索朴想到昨晚上的饭菜质量,点了点头,也不纠结数据误差问题,将文件保存后合上光脑,起身去吃饭。
斯温松了一口气,连忙到前边带路。
“你的助理不过来一起吃饭吗?”索朴见助理留在房间里,顺口问了一句。
斯温解释:“下午是他的休息时间,等会儿他会自己去吃饭,毕竟要是休息时间都和老板在一起吃饭,多少会有点消化不良。”
索朴一想也是,虽然他的领导安德院长根本不敢在他面前摆上级的架子,反而看起来像是他的下属一样,但他想到自己实验室里的学生们见到他时常像老鼠见到猫,要是和他一起吃饭,想想都觉得他们会胃疼。
这么一想,斯温倒还挺替下属着想的。
餐厅建在温室花园里,算是这个酒店的特色之一。
索朴赞叹,果然还是斯温这样的资本富豪会找享受的地方。他即使是在一群科研苦行僧里算是贪图物质享受的,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休假圣地。
他摸了摸旁边植物毛茸茸手感极佳的叶片,心情不错:“斯温,你……”
他正要夸斯温找的地方不错,就被一道满是惊喜的声音打断:
“索朴阁下,竟然有缘在这里遇到您!”
14. 3号追求者出场
索朴转头,一个年轻虫浅笑着走过来。
那个年轻虫的肤色白皙,眉眼温和,米黄色的半长发微微打卷,穿着亚麻衬衫,浅色裤子,如同漫画中走出来的天使,即使是不认识他的虫,也对他有几分亲切的感觉。
但索朴的嘴角却拉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叫了声他的名字:“阿诺德。”
阿诺德像是丝毫没察觉到索朴的冷淡,笑容依旧明媚:“阁下,您来吃午饭?不知我是否有荣幸请您一起吃顿饭?”
他的双眼明亮泛着光芒,眼神中全是期待。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今天已经有约了。”索朴看了眼旁边的斯温。
“您好,阿诺德先生。”斯温见索朴的视线瞥到他,微笑着和阿诺德打了个招呼。
他之前和阿诺德在商业宴会上认识过。阿诺德的家族在本地经营已久,而他作为不久前才来此处开拓市场的集团总裁,早晚免不了要和阿诺德打交道,只是他们俩目前还不熟。
阿诺德这才像是刚刚看到斯温,略显惊讶:“斯温先生也在这?您和索朴阁下这是?”
斯温正要开口解释,索朴就接过了话茬:“我和斯温正在谈合作,先走一步。”
多说多错,反而容易被阿诺德窥探到他在给斯温治疗的真相。虽然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虫的事,但他很难确保阿诺德不会借机生事。说完他也不理会阿诺德的诸多疑问,转身离开。
雄虫阁下都走了,斯温也没有理由留在这继续和阿诺德寒暄,他笑了笑,也跟在索朴后边走了。
但阿诺德显然还不想放弃:“等等,索朴阁下,我能否和你们一起吃饭?”他小跑几步追上前去。
索朴并没有停下脚步。
“阁下,请等一下!”
恰好是个转弯处,温室花园中的路又没有很宽,仅容得下两个虫并肩,阿诺德迎面撞上了餐厅端菜的服务员。
服务员也没想到会突然冲出来一个虫,他眼睁睁看着手中托着的一碟沙拉直直扑到了阿诺德的衬衫上。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阻止,蘸着沙拉酱的蔬菜挂在昂贵的衬衫上,将原本体面的衣服毁得狼藉一片。
“抱歉,先生,实在对不起,您没事吧?”服务员惊呼。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明显的颤抖和害怕,眼睛瞬间红了。
这里入住都是有钱有权的虫,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即使是阿诺德的错,他也不敢申辩,只能小心翼翼地道歉。
他内心战战兢兢,从心脏到手脚,都如置冰窖。他一是怕阿诺德迁怒他,二是担心微薄的工资无法支付阿诺德衣服的赔偿。
前面的索朴似乎也被这的动静吸引,停下脚步看了过来。
阿诺德对上索朴的目光神情一缓,露出一个笑容:“索朴阁下……”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污渍,“请稍等一下。”
索朴站在原地,没有动,点点头。斯温见状,也等在一旁。
犯了错的服务员再次胆战心惊地道歉:“先生,对不起,我愿意赔偿您的衣服,还请您原谅我。”
他想找纸巾之类的帮阿诺德擦擦,但翻遍全身也没有找到。他想上手帮阿诺德摘掉衣服上带着沙拉酱的菜叶,却被阿诺德抬手制止了。
阿诺德看了他几眼,语气温和地安抚他:“没关系,一件衣服而已,你也不是故意的。你走吧,没事的。”
服务员如蒙大赦,眼中充满感激:“谢谢您,要不您等会儿换下来我帮您清洗干净吧?”
阿诺德浅笑着说:“真的没关系,我之后换一件衣服就好了,你先去忙你的工作吧。”
“是,是,太感谢您了,那我就先走了。”服务员对阿诺德深深地鞠了一躬,捡起地上散落的托盘和碗,将掉落的食物抓进托盘里,又鞠了一躬,才弯着腰后退着离开。
阿诺德见索朴没有离开还等着他,眼睛一亮,笑意盈盈地上前:“抱歉,让您久等了,可否容许我先回去换件衣服,再过来和您一同用餐?”
索朴视线划过他的衣服:“没有关系,你去换衣服吧。”
阿诺德心中惊喜,以为索朴是同意了他和他们一起吃饭,刚要说些感谢的话,索朴就又说道:“本来今天午饭我也是要和斯温谈合作的事,不方便你在场。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吃饭吧。”
阿诺德的笑容僵在嘴角,刚刚的喜悦一扫而空,他眉尾都有些低垂,失落地说道:“那我是否可以和您约今天的晚餐?”
他眼巴巴望着索朴,一双桃花眼剪着秋水,长长的睫毛忽闪如蝴蝶,让斯温想起了某些可爱的小动物。
索朴却不为所动:“抱歉,现在是我的休假时间,不进行任何社交。”
阿诺德轻咬嘴唇,眼中全是委屈的泪光,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瞥了瞥旁边站着的斯温,询问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给的钱多。”索朴毫不避讳。
阿诺德连忙说道:“那么,阁下,既然这样,我也愿意出钱,他给多少,我愿意给更多。”
索朴挑眉:“他给的钱是通过他公司的正规渠道投资,你给的钱属于大额不明来源。”
阿诺德补救:“如果能换取和您共进晚餐的机会,我也可以通过家族办公室给您投资。”
“不必了,阿诺德,以前不是没有谈过这件事,但你家的投资要求条条框框太多,而且,”索朴顿了顿,“我只是单纯不想和你吃饭,你也快回去换衣服吧,再过一会儿,沙拉酱都要干在上边了。”
索朴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转身直接走了。
“我……”阿诺德站在原地,没有再追上去。他低垂着眼眸,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只有长长的睫毛投射下一片阴影。
斯温跟在索朴身后,见他时不时摸摸路过的各种植物叶子,似乎心情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教授,我之前还以为您停下来等阿诺德先生是默认要和他一起吃午饭。”斯温不解。
他自然是不想要阿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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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加入到他和索朴的午餐时间中。虽然他和阿诺德家族暂时没有什么冲突,阿诺德也看起来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但是面对生意场上的这些虫,他还是下意识防备。
不过,他确实有点惊讶,按照惯有的逻辑,如果不是同意阿诺德一起吃饭,为什么又要专门停下来等他?难道就为了专门拒绝他?
索朴倒是诧异地瞥了斯温一眼:“谁说我是在等他?”他嗤笑,“我只是想旁观阿诺德会如何表演‘宽宏大度’。”
斯温怔住,尽管索朴嘴上是这么说,但:“您是怕阿诺德为难服务员吗?”
他和阿诺德接触不多,但也听别的虫说过,阿诺德是个手段狠辣、心胸狭窄的虫。
虽然阿诺德从刚刚出现到离开的表现和这几个字毫不沾边,但是雌虫在雄虫阁下面前又怎么可能显露出不好的一面?
只是没想到,阿诺德留给索朴的印象,却并不是他一直极力在索朴面前表现出的温和友善。
索朴确实是不想服务员受到刁难,才会故意站在旁边盯着阿诺德,但,他扯了扯嘴角:“你的话怎么也这么多?”
斯温轻笑,没有被他的冷脸吓到:“抱歉,是我多嘴了。您喜欢这种蕨类植物吗?我看您一路上总在摸它的叶片。”
索朴松开手中捏着的叶片,毛茸软糯的手感还残存在指尖。
这种捏植物叶子玩的举动和好奇的小孩子有什么区别?索朴没想到斯温观察的那么细致,他默默瞥了斯温一眼,背过身往前走。
“等等,教授,餐厅在这边。”斯温叫住他,指了指另一条路。
索朴面无表情地转身。
斯温连忙说:“我在前边给您带路。”
好在之后他们没有再遇到认识的虫,顺利走到了餐厅。
服务员迎了上来:“索朴阁下、斯温先生,欢迎两位,请随我这边走。”
他将两个虫带到了一处独立的木制廊架下。数根木条组合成鸟笼的形状,将用餐区域包裹。周围簇拥着各种植物,高低错落,如同置身在雨林中用餐。
很快,餐前气泡水就端了上来。
斯温端起酒杯:“索朴教授,感谢您对我的帮助。”
索朴和他碰了一下,喝了一口气泡水,瞬间体会到了在雨林中奔跑跳跃的大猩猩的快乐。
午饭后,斯温送索朴回房间:“晚上酒店有烟花表演,您有兴趣吗?我晚餐的时候来找您?”
“可以。”索朴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整个下午,索朴都处在度假模式,惬意地泡在房间院子里自带的温泉池中。
等到晚上六点多的时候,索朴看了看光脑,斯温毫无动静,他索性出门去找斯温。
他按了按斯温房间的门铃,久久没有回应。他正要给斯温发信息时,门被打开了。
斯温出现在门口,整个虫无力地靠在门框边,额头脸颊通红,睡眼朦胧,声音沙哑干涩:“对不起,教授,我睡过头了。”
15. 霸道雄虫强制(关)爱?
索朴讶然,这貌似不是睡过头的问题:“你发烧了?”
“是吗?”斯温迷迷糊糊地把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愣在原地,半天才有反应,“还挺暖和。”
“没事,请您稍等,我去洗把脸就好。”说着,他晃晃悠悠转身要去浴室。可他浑身无力,脚步虚浮,走一步晃三步,如同脚下踩着浮云。
索朴上前扶住他,伸手摸到他发烫的额头,叹气:“不用,你病了就好好在房间休息。”
“好。”斯温乖顺地躺回到床上。
索朴拽过堆成一团的被子,展开盖在斯温身上,又帮他压好被角。一抬头,就看到斯温睁大眼睛但目光呆滞地盯着他。
这样状态的斯温,让他如何放心:“你的助理呢?怎么没叫他来照顾你?”
斯温盯着索朴眨了眨眼睛,像是在反应这个问题,愣了一会儿,才缓慢回答:“他在休假,我自己能行。”
索朴听懂了他的潜台词,斯温并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到下属的休息时间。
他能理解斯温的想法,如果他代入的是助理这样的打工虫,他会感谢老板对自己的体恤。可他现在是处于斯温朋友的身份,有的只是对斯温的心疼。
斯温现在看起来发烧到脑子都迟钝了,怎么能放他一个虫在这?
更何况,他不清楚斯温生病是否和上午进行的预治疗有关。他无论是出于责任还是同情,都无法对生病中的斯温不闻不问。
“吃药了吗?”索朴目光柔和,轻声问道。
斯温小幅度缓慢摆了摆头:“您去吃饭吧,烟花表演的时间和场地我等会儿发送给您。”
索朴没想到斯温都这样了还记挂着烟花表演的事,他扯了扯嘴角,声音放缓和:“你不要挂心别的事情了,合上眼,好好休息。”
斯温确实感到很疲倦,他听话地闭上了双眼,却没有很快入睡。
他听到索朴离开的脚步声,以及轻轻关门的声音。
房间里终于又只剩下他一个了。
他睁开眼,索朴在离开前仅给他的床头留了一盏小灯,散发着暖黄色昏沉的光。房间其他地方和窗外,都沉寂在漆黑的夜色中。
他的头昏昏沉沉,身上肌肉酸痛,嗓子和鼻道间被呼出的热气带走水分,干燥炙热。他躺在床上,却感觉像漂泊在一叶孤舟上,随风浪起伏晃动。
他很累,但刚刚被中途叫醒后现在又睡不着。
他的大脑里像挤进一团浆糊,什么也思考不了,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两眼放空,望着天花板出神。
或许是生病让他的心理也变得脆弱,或许是一睁眼已是黑夜让他有些失落惶恐,他觉得此时好压抑,好难过。好孤独,好无助。但他又说不上来这些负面情绪是从哪里突然冒出的。
他的鼻尖酸涩,努力压制着体内汹涌翻腾的消极情绪。
“滴”门口响起声音。
有虫进来了!斯温心中一惊,他的房间设置的是免打扰状态,酒店保洁是不会在这时进来的。
他紧张地撑起身,手握住床头的台灯,时刻准备暴起防卫。
脚步被刻意放缓了,但仔细听,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斯温握着台灯的手也越握越紧。
“你醒了?是要关灯吗?”惊讶的声音响起。
没有斯温想象中不怀好意的虫,而是索朴去而复返,还带了一些东西过来。斯温轻呼出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索朴目光在斯温紧绷的姿势和握着台灯的手上划过,后知后觉斯温并不是想要关灯。
“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去我房间拿了一些东西过来,怕打扰到你休息,就把我的信息录入到你的房间门禁里了。”
他把手中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拿起监测仪器给斯温戴在手腕上:“我联系了酒店,医生一会儿就过来。”
斯温顺从地躺回到被子里,双眼却跟着索朴转。
索朴看到他干裂的嘴唇,倒了一杯水给他:“先喝点水吧。”说着索朴就要去托起斯温的头,将水喂到他嘴边。
斯温眼中惊慌,尽管浑身酸软,但依旧快速坐了起来:“教授,我自己来就好。”
他接过水杯,小心翼翼地看了索朴一眼:“谢谢您。”
索朴轻笑一声,看穿了斯温的想法,任由他自己端着水杯小口慢慢吞咽。
清凉的水入口,缓解了斯温嗓子中的干燥火热。可能是因为渴了,也可能是因为身上燥热,他在普通的白水中竟然品尝出往日未曾发现的甘甜,连同干涸的内心一起湿润滋养。
一杯水就这样被慢慢喝完,他伸手要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却被索朴直接从他手中拿走,又接了一杯水过来。
“还要喝点水吗?”
斯温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您。”可能是那杯水滋润了喉咙,他的声音不像之前那么干涩沙哑。
索朴也不强迫他多喝水,只是把水杯放到了床头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你先躺下,一会儿医生就过来了。”
他又打趣:“还好你舍得花钱,订了家服务齐全的酒店,不然也只好先由我这个半吊子给你喂药,明早再送你去医院了。我治感冒发烧的水平可能还不到精神力研究的十分之一。”
斯温声音虚若:“教授,您小瞧了雌虫的恢复力,如果您不尽快送我去医院,可能我就要自己痊愈了。”
他嘴角微微向上弯起:“其实有您……”
“叮咚”斯温的话还没说完,门铃就响了。
索朴站起身:“应该是酒店的医生到了,我去开门。”
斯温看着索朴出去的背影,嗓子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很快,索朴就带着医生进来了。
医生检查了一番,从随身带着的箱子里掏出几瓶药,按剂量配好:“这是退烧药和一些补剂,饭后服用,吃完好好休息。如果晚上情况加重,再来联系我。”
医生视线在斯温和索朴身上打转,不知道这些药该交给谁。躺在床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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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医治对象,看起来昏昏沉沉,而站在旁边的这个是养尊处优的雄虫阁下。
索朴接过医生手中的药:“好的,谢谢,我知道了,有事我会联系你。”
医生没想到雄虫阁下会这么说,听起来似乎是他要照顾雌虫?医生眨了眨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好的,好的。”
索朴送走医生后,坐在斯温对面的沙发上,看他还睁着眼,说道:“晚餐还要等一会儿才能送过来,你要先吃点东西吗?”
斯温抱着被角,侧躺着看向索朴:“不用,谢谢您,我暂时还不饿。”
索朴点点头:“那你闭上眼休息,等晚饭到了我会叫你。”
斯温听话地合上眼,长睫毛在台灯微弱的光影下忽闪晃动。
没过一会儿,他又睁开了眼:“教授……”
“嗯?怎么了?”索朴正在光脑上分析数据,听到动静看了过去。
斯温垂下眼眸,没有直视索朴的眼睛:“谢谢您,今天……麻烦您了。”
他说的是晚上发烧的这件事,也说的是上午将他从温泉池中抱出的事。
他听助理说了整个过程。他惊讶于索朴居然能轻松将他抱起,又愧疚于他竟然就那么睡了过去,连累索朴要费精力将他带回房间,同时又羞怯于他被索朴抱在怀中的情形。
他想要道谢,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借着现在,模模糊糊地将心中的谢意说出。
但索朴只以为斯温是为了照顾他的事情,他知道雌虫亚雌们往往对雄虫的照顾心有负担:“不必客气,发烧症状有可能是上午的治疗引起的,我今晚会在这观察你的情况,以便记录相关数据做后续研究。”
他的语气冷淡,像是在完成一项实验。
斯温在生意场上见多了形形色色的虫,虽然索朴面色冷淡,看起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但他清楚索朴的良苦用心。
他心中温暖,之前独自躺在房间的孤独难过消失殆尽。在生病脆弱时,旁边能有一个虫陪着,总是能让他感到安定。
只是……尽管他贪恋这份温暖,却也不能任由雄虫阁下受累。
他咬了咬舌尖,迫使自己从贪心中醒来:“教授,等会儿吃完饭您就回去吧,我会将生病的整个过程记录下来发送给您。”
索朴没有马上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眼前的这个虫低垂着双眸,窝在被子中,高大的身躯此时看着也仅是小小的一团。他本来脸色苍白,现在发烧让他脸颊发红,反而有了点血色。
索朴看不清他的神色,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自己出去又返回时,他眼中闪过的惊喜并不是幻觉,他眼中的眷恋和安心也不是幻觉。
“斯温,”索朴开口,“我今晚会睡在外面的沙发上,这不是和你商量,而是通知。”
“无论是治疗者对于治疗对象的要求也好,亦或是雄虫对于雌虫的命令也罢,你想怎么理解都可以,但都不会影响我的决定。”
16. 照顾
斯温抬眼,和索朴四目相对。两个虫的表情都是那么认真,在昏黄的灯光下毫不避讳地相接。
他忍不住轻笑了出来,夹杂着几声咳嗽。
索朴也笑了起来,他不知道斯温笑的原因是不是和他一样,但他觉得他刚刚说的话带着一股狗血影视剧的味,明明躺在床上的斯温才是那个现实中的霸道总裁。
他很快又收敛了笑意,恢复成神情淡漠的样子。
斯温的嘴角仍旧勾起,他的声音虚弱,却带着笑意:“遵命。”
他没有反驳索朴的话,或许是他过往多年的教育告诉他不要轻易违逆雄虫阁下的决定,或许是他本就贪恋这种生病时有虫陪着的感觉,或许是灯光下对视时内心产生的动摇让他选择听从内心……
但他还是小声说了句:“谢谢您。”
索朴弯了弯嘴角,拿起光脑继续研究那堆数据。昏暗的房间内,光脑散发出的幽光笼罩在他的面庞上,如同旷野燎原上的星辰。
斯温眨了眨眼,疲倦感袭来,上一秒的画面还残存在脑海中,下一秒,他就听见一片黑暗中有虫轻喊他的名字。
“斯温,醒醒,起来先把晚饭吃了再睡。”
他恍惚间睁开眼睛,房间内的主灯已被打开,明亮晃眼。他伸出手遮住光,过了一会儿才适应光亮。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索朴帮他在后边垫了一个枕头。
索朴从外边推进来移动床边桌到他面前,仅是一碗粥,一碗蒸蛋,和几小碟清爽的小菜,又递给了他一柄长汤匙:“你可以自己吃的吧?”
斯温怔怔接过汤匙,低头看着面前的清淡饭菜,眼眶微微湿润:“可以的,谢谢您。”
他没想到索朴作为高高在上的A级雄虫阁下,会将这些细节都考虑周全。本来他已经做好了无论能不能吃得下油腻食物,都会强行把索朴点的饭菜咽下的准备。
他看了看旁边,并没有其他饭菜:“您的晚饭呢?您吃什么?”
索朴指指外边的客厅:“我的晚饭在外边,有烤肉拼盘,闻起来挺香的,你想吃的话我可以分你一点。不要客气,用的都是你的钱。”
斯温笑了:“不用了,教授,您快去吃饭吧。”
索朴也没有在这盯着斯温吃饭的想法,点了点头,就转身出去了。
等饭后,索朴将医生给的药片递给斯温,又端给他一杯水:“喝药吧。”
斯温指了指其中一块包装明显和其他药片不同的东西,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索朴回答:“草莓味夹心奶糖。”
斯温捻起那块粉色包装的糖果,放在眼前看了看,轻笑:“这也是医生给的吗?”
索朴瞥了他一眼,坐回到沙发上,面不改色:“对,他怕你被他开的药苦死。”
斯温就着水将药片服下,然后小心翼翼剥开糖果的包装,将糖块送入嘴中。草莓和奶味结合的香甜随着糖块在嘴中化开迅速扩散到整个口腔,驱离原本因为生病和吃药充斥的淡淡苦味。
不知道是药起效了,还是草莓奶糖的安慰作用,他感觉自己好多了。
“嗖”“嘭”“嘭”窗外响起烟花绽放的声音。
斯温朝窗外看去,仅能看到烟花在天空映照出的五颜六色,却看不到绚烂的图案。
他心中愧疚,本来索朴现在应当是在外边欣赏烟花表演,却因为要照顾他,只能待在小小的房间内。
他从未见过索朴这样的,愿意为了认识不久的普通虫放弃玩乐的高等雄虫阁下。即使是那些等级较低的雄虫阁下,也少有会为了雌虫委屈自己的。
他看向索朴冷淡严肃、充满压迫感的面容。不知是不是生病的原因,他的鼻尖今天格外容易感到酸涩,连同眼睛也变得敏感。
“教授,抱歉,我让您今晚无法看到烟花表演了。”
索朴轻哼:“你以为我像小孩子一样非要看吗?”
“再说,”他将光脑中的画面投射在空中,“你订的这家酒店的烟花表演确实有名,在社交平台上的直播收获了不少热度。”
索朴点开的界面上是夜空中绚烂的烟花,光幕投射在半空中,如同烟花绽放在房间内一样。明明暗暗,五光十色,照亮了索朴的面容。
外面是烟花燃放的响声,眼前是投射出的烟花燃放现场。房间内,他们一个半靠在床头,一个靠坐在沙发上,好像这场烟花表演,在这一刻,仅为他们两个专属。
烟花表演的时间不长,很快就结束了,索朴合上光脑:“好了,烟花表演也看了,你也该休息睡觉了,有需要叫我。”
斯温听话地躺回到床上,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又偷偷睁开眼。
索朴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在光脑上不知道在忙什么,表情严肃认真。
斯温感到眼皮渐渐沉重,陷入了沉睡。
检测软件上显示斯温的心率减缓趋于稳定,索朴关上了软件,开始自己的工作。
半夜,光脑上设置的震动闹钟将索朴叫醒,他腿蜷缩在沙发上,睡眼惺忪,揉着眼睛,打开检测软件,扫过斯温的各项身体数据,看到体温降低了一些,也没有其他异常,他起身往斯温床头的水杯中添满了水,才又躺下继续睡觉。
第二天早上,天朦朦亮,索朴被震动闹钟叫醒。他点开检测软件,上面斯温的体温和其他数值已经恢复正常。他不由感叹,雌虫的恢复力果然强大。
他轻手轻脚起身,打算回自己的房间补觉,结果刚出门,就正对上不远处的阿诺德。
阿诺德穿着一身运动服,正要去外边晨跑,没想到会碰巧遇到雄虫阁下。
他露出一个笑容迎了上去:“好巧,阁下,您要出去?”
他上下扫视,索朴衣服有些褶皱,头发稍显凌乱,穿着休闲鞋,似乎并不像是要出去晨跑。
索朴也没想到这么巧会碰到阿诺德。
他这么早从斯温房间出来,虽然他心里清楚并没有发生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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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种情形,也很难解释清。
他只好板着脸,装作是刚从自己房间出来的样子:“对,我在酒店睡不太习惯,醒来后睡不着,索性打算出去走走。”
阿诺德闻言笑得更加灿烂:“那我和您一起吧,我刚好也要出去。”
索朴瞥了瞥阿诺德全身专业的运动装备,婉拒:“我只是去散步。”
阿诺德并不在意,他只要能和雄虫阁下待在一起就满足了:“我刚好和您一样,也是出去散步。”
索朴点了点头,他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再这么生硬拒绝下去,他担心会被阿诺德看出散步只是个掩饰的借口。
阿诺德不知道索朴在想什么,但他真的觉得今天早上幸运值爆表。
他昨天被索朴拒绝后失落伤心,一晚上没睡好,早上很早就醒了,打算出来通过跑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却惊喜遇到索朴,还得到了和雄虫阁下一起散步的机会,眼中的愉悦藏也藏不住。
他小心提起聊天的话头,虽然索朴的回应很冷淡,但他甘之如饴。
他和索朴走在林间小道上,侧目偷看索朴英俊的外表,心中小鹿乱撞,羞涩又兴奋。
索朴却觉得自己倒霉透了,他昨晚同样没睡好,尽管酒店的沙发柔软舒适,但他只能蜷缩着睡。
好不容易斯温退烧,他可以回自己房间补觉,此刻却又被迫顶着清晨的凉风在这和阿诺德散步。
索朴耐着性子在心里默默计时,好不容易挨过十分钟,他终于有借口回去了:“阿诺德,我有点困,先回去了。”
阿诺德眼中划过不舍,但还是说道:“那我送您回去吧。”
索朴就是不想让他发现自己是从斯温房间里出来的,才会绕这么一大圈,又怎么能让他送自己回去?
“不用了,阿诺德,你应该是出来晨跑的吧?我已经耽误了你十几分钟的跑步时间,再送我回去,太阳可能就完全出来了。”
阿诺德听索朴居然细心观察到他是出来跑步的,又这么为他着想,他满心感动,觉得似乎融化了一点索朴对他宛如冰山的态度,欣喜不已。
他不愿违逆雄虫阁下的好意,笑着答应了下来:“好,那我就不送您了。”
他咬了咬嘴唇,又轻声说道:“谢谢您为我着想。”他的眼中满含秋水,夹杂着喜悦和爱慕,望着索朴。
索朴走了几步,顿了顿,又转过来。
阿诺德依旧站在原地看着他。
索朴内心叹了一口气,还是开口:“阿诺德,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喜欢你,我们也不合适。”
“阁下,”阿诺德的双眼黯淡了下去,“我……我真的很喜欢您。”
索朴扯了扯嘴角,转身走了。阿诺德没有再追上来。
他不知道阿诺德是否已经放弃继续缠着他,但他不想因此牵连斯温。
为保险起见,他又给斯温发了条信息:阿诺德今早看到我从你房间出来,如果他摁门铃,不要开门。
17. 挺巧哈
索朴确实预判了阿诺德的想法。
阿诺德在索朴又一次拒绝他后,心中难免沮丧,但他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
索朴是A级雄虫阁下,地位尊崇,又洁身自好,在科研界有不小的成就。这样的雄虫阁下在虫族说是百万中无一也不为过。
更何况,现在索朴身边并没有暧昧对象,就他所知,索朴追求者中在他看来较为有竞争力的议员图南和军雌杜缇亚也都被索朴拒绝过。
阿诺德暗自打气,只要索朴阁下的雌君之位一日未定,他就还有机会。他会用自己的行动和表现让索朴阁下知道,他就是最合适他的雌君虫选。
他低头看了看光脑,差不多到了早餐时间。虽然索朴刚刚说要回去休息,但万一阁下感到饿了打算先去吃早饭呢?他决定去餐厅看看,或许能再次偶遇雄虫阁下。
但到了餐厅,他环视一圈,并没有看到索朴的身影,不禁有些失落。可转念一想,这不正是他关心雄虫阁下的机会吗?
他打包了几份不同种类的早餐,朝之前碰到索朴的房间走去。
而此时,房间内的斯温还在沉睡。虽然他身体的各项数值都已恢复正常,但是生病带来的精力损耗还没有补全。
阿诺德站在他以为的索朴房间实则是斯温房间的门口,整了整衣装,又打开光脑中的拍照功能,对着屏幕将自己的微笑调整到最佳,深吸了一口气,才摁响门铃。
“叮咚”门铃响起。
斯温梦到闹钟响了,边跳动,边大喊:“有虫来了,快起床!”他伸手去抓跳个不停的光脑,结果掉下了床。
瞬间,他就被梦中的失重感牵扯着醒了过来。
他愣了几秒,还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现实就是,他还躺在床上,只不过响的不是他的光脑,而是门铃。
他点开可视门铃的视频,就看见阿诺德微笑着站在外边,手中还提着一堆吃的。
他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阿诺德肯定不是来看他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知道索朴在这。
斯温还不知道索朴已经走了,他光脚下床,轻手轻脚走到外边。沙发空了,浴室也没有动静,索朴应该是已经离开了。他稍微放下心来。
“叮咚”阿诺德再次摁响门铃。
斯温刚打算去打开房门,突然顿住。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在光脑上问问索朴该怎么办。
他打开光脑,就看到索朴的新信息,让他不要给阿诺德开门,他这才知道原来早上的事让阿诺德误以为这是索朴的房间。
“叮咚”阿诺德又一次摁响门铃。
斯温通过可视门铃看着门外脸上带笑的阿诺德,默默坐回床上。
阿诺德在摁了三次门铃后,笑容明显有所僵硬,但又怕雄虫阁下正通过可视门铃看着自己,才勉强保持住完美笑容。
过了一会儿,依旧没有虫来给他开门,他抬起手停在门铃上方,想了想,还是没有摁下去。
他担心索朴正在睡觉,如果他继续这么摁下去,即使雄虫阁下出来给他开门,恐怕也会惹恼阁下。
他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只能扯了扯嘴角,转身离开。
房间内,坐在床上的斯温松了一口气,他真怕阿诺德会一直等在外边不走。
然而阿诺德只是放弃了送早餐的计划。
他回想起索朴说昨晚没有睡好,便想着去找点安神助眠的补剂给索朴。
他带来的行李中并没有这些东西,所以他打算去酒店的医务室看看有没有相关补剂。
不少虫都有认床和换环境失眠的问题,因而酒店这方面的准备相当充足。阿诺德一和医生提起,医生就将一个精美的药包递给了他。
医生微笑:“这些都是知名品牌的顶级补剂,无论您是自用还是送礼,都能满足您的需求。里面附带有服用方法,无需指导就可轻松解决失眠头疼等各种问题。”
阿诺德拿着药包愉快地刷卡。
医生也很愉快,每售卖出这样一个价格高昂的药包,他都有不菲的提成。
他亲自送阿诺德离开,顺便锁上了医务室的门。
阿诺德顺嘴问了句:“医生你是下班了?”
医生心情极好地回复:“没有,我是要去看看昨晚一个发烧的雌虫住客有没有恢复。他是雄虫阁下亲自陪同照料的,我自然得上点心,以免阁下怪罪。”
雄虫阁下?阿诺德顿了顿脚步。
这种高级度假酒店接待的宾客并不多,雄虫阁下更是少见。而现在,他所知道的在这的雄虫阁下就只有一位。
他说出他刚刚去过的那个房间号,一脸笑容地问医生:“真巧,医生你说的雌虫是住这间房吗?”
医生惊讶:“是的,他是您的朋友吗?”
阿诺德勾起嘴角,眼神却沉了下去:“是啊,我的朋友。”
医生为这份巧合而笑得眉眼弯弯,却不知走在他旁边的阿诺德虽然表面笑容不变,内心却已掀起烈焰滔天,将他的内心灼烧得面目全非。
医生的回答坐实了他的猜想,原来索朴说的什么睡不着出来走走都是掩饰他在斯温房间住了一晚的幌子,只是用来欺骗他的幌子。他却那么高兴那么惊喜于得到了和雄虫阁下共同散步的机会。
他只觉得自己可笑、可怜、可悲,而又愚蠢。
但他又无法割舍对索朴的爱慕。
他内心惶恐,难道斯温已经捕获了索朴阁下的心?
但想到斯温的等级,他又稍微放下心来。即使索朴阁下对斯温有几分喜爱,以斯温的情况,最多成为阁下的雌侍就已经是了不得的事了。
虽然他清楚斯温的威胁性不高,可他仍旧忍不住生出对斯温的嫉妒和愤恨,尤其是今早他又一次被索朴拒绝。
一想到他昨晚的难眠和今早的失落难过,一想到同一时间斯温却备受索朴阁下的关爱和照顾,他就心如刀绞。
斯温仅是等级低微的D级雌虫,只配做索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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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的雌奴,却能被阁下放在眼中。为何阁下不能看看他这个A级雌虫?同是经商,明明他和他更加般配。
阿诺德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指甲却深陷在掌心愈发用力:“医生,我先走了。”
医生诧异:“您买的药包不是要送去给您的朋友?”
阿诺德笑了笑:“是啊,是给我朋友的,只不过他现在有医生你去看他,我就放心了。”
医生想想也有道理,再厉害的补剂也比不上他亲自到场。
阿诺德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后,他才反应过来阿诺德买的补剂怎么没让他顺便带过去?“真是的,年轻虫做事总是考虑不周全。”
等到他给斯温复查完,他又想起这件事:“我刚刚遇到您的朋友,他给您买了昂贵补剂,但是忘记让我给您带过来了。”
“朋友?”斯温疑惑,“是你昨晚见到的那位雄虫阁下吗?”
医生觑了他一眼:“怎么可能?雄虫阁下怎么可能给雌虫……”他想起昨晚上就是雄虫阁下在照顾眼前这个雌虫,又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是您的雌虫朋友,他本来也是要来看您的,但知道我会来就走了。想来他应该也是觉得我的医术要比那些补剂靠谱得多。”医生继续说道。
“雌虫……”斯温想到了不久前离开的阿诺德,“是米黄色微卷半长发的雌虫吗?”
医生回忆了一下:“对的,就是他。”
斯温已经确定,那个所谓的雌虫朋友就是阿诺德。他看着一无所知的医生,猜到应该是阿诺德打算给索朴买补剂献殷勤时意外从医生口中得知了真相。
不过,他轻声笑了笑,这只是索朴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到他这个雌虫的名声,但,阿诺德恐怕是最不想他和索朴扯上关系的虫,又怎么可能将这件事散播出去。
虽然他知道这没多大问题,但等到午饭时,他还是将这件事的全过程和他的猜测告诉了索朴。
索朴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早知道他就不刻意避开阿诺德了,不仅害得他顶着凉风散步,还让整件事情的暧昧可疑程度看起来更高了。
这下就算他跑到阿诺德面前说他和斯温完全清白,恐怕阿诺德也不一定相信。
不知道是不是阿诺德就此心灰意冷,直到离开酒店前索朴都没有再遇到他,着实让他长舒一口气。毕竟就算阿诺德不会当面点破这件事,他看着阿诺德也会尴尬。
返程的时间定在晚上,等索朴和斯温退房准备离开酒店时,却听见旁边角落里有虫哭着哀求:“经理,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还有贷款要还,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经理声音无奈:“抱歉,你也知道,酒店的规矩就是,只要你被VIP客户投诉一次,就必须离开。”
“可是,那位VIP客户之前真的说过已经原谅我了啊。”他的声音一抽一抽的。
索朴和斯温朝那边看去,那个哭到快背过气的虫正是之前和阿诺德相撞时把沙拉撒到对方身上的服务员。
18. 解难
或许是索朴和斯温的目光过于明显,经理很快就发现服务员的哭声可能已经打扰到酒店住客。
他转头正要道歉,又看到了索朴脖子上的虫纹,心中更是一惊。要是影响到雄虫阁下的心情,就算是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他不由暗骂那个还在哽咽个没完的服务员。
经理满脸堆笑,对着索朴不停点头哈腰:“抱歉阁下,是我们打扰到您了,我们这就离开。”
说完,他转过头看着服务员脸色就冷了下来:“快点走吧,不要耽搁了,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服务员也看到了他们两个,眼前一亮,显然还记得当时除了阿诺德外唯二的证虫。
他自然害怕被雄虫阁下怪罪,但对保住工作的渴望战胜了一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飞扑跪倒在索朴面前。
他哀求:“阁下,昨天您朋友的衣服被沙拉弄脏,当时我已经取得了他的谅解,您看到了的,对吧?”
他的手指揪着自己的裤子,太过紧张用力而之间泛白,交纵的泪痕像生活的千疮百孔。
经理没想到服务员居然还敢扑到雄虫阁下面前让阁下为他作证,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他上前试图把服务员拽走,边诚惶诚恐地替服务员道歉:“抱歉阁下,这孩子一时脑子犯抽才冒犯了您,我这就带他下去。”
经理使劲想要把服务员从地上拽起来,但年轻虫就是有一把子牛劲,怎么拽都拽不起来,急得他已经开始在脑子里构思离职申请了。
他边拽边低声催促:“快起来啊,别烦雄虫阁下,你找死别带上我啊。”
斯温想要出声,但看了看索朴又忍了下来。
索朴轻哼一声,意味不明:“你是说阿诺德?他投诉了你?”
经理见雄虫阁下开口询问,顾不上还趴跪在地上不起的服务员,连忙站直了身体,毕恭毕敬地回答:“是的,阁下,是阿诺德先生投诉的。”
“阿诺德确实说过要原谅你,但是,”索朴顿了顿,“这和他投诉你是两码事。”
服务员本来听到索朴为他作证,眼中正迸发出希望,没想到,索朴下一句就又把他打回地狱。他的腰背像被抽出了脊梁,瞬间垮了下去,两眼灰败,瘫坐在地上。
索朴继续说道:“按照规定做事确实没有错,既然你们酒店规定了员工被VIP客户投诉就必须开除,那么就不应该有例外。”
“如果每个虫犯了错单靠求情就能逃避惩罚,那么规则有何威严可谈?经理,这件事你做得没错。”
经理没想到他还能得到雄虫阁下的夸奖,脸上瞬间笑开了花,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了下来:“谢谢阁下您的理解,酒店管理确实要靠严格执行规定,不然就都乱套了。”
“不过,”索朴话音一转,“当时我也在旁边,这件事确实算不上是他的错,他被开除不能算是因过开除,算是……”他想了想,“纯属倒霉。”
服务员听了这话悲从中来,他确实倒霉透顶,当时明明是那位阿诺德先生跑得急先撞了上来,他闪躲不及,才导致沙拉弄脏了阿诺德先生的衬衫。
他更是在事发后立马道歉,还提出后续解决方案,甚至已经当面取得了谅解,没想到还是被投诉了。
越想他就越委屈,眼泪又止不住地往外涌。
索朴更是火上浇油:“你们酒店员工上岗前培训也要花不少时间精力吧?”
经理赔笑:“是啊阁下,我们酒店为了提供最优质的服务,每个员工都要经历两周的严格培训。”
服务员想到自己那两周的艰难以及现在马上就要失去这份得来不易的工作,眼泪哗哗直流。
“这样啊,他又没犯什么错,你们培训员工也费事,不如辞退后再返聘吧。你们酒店有规定说不能雇佣以前的员工吗?”索朴看向经理。
他不忍心看无辜的服务员承受阿诺德的怒火而失去赖以谋生的工作,同时他也不愿仗着自己的身份为难同是打工虫的经理让他违背酒店规定,因而只能利用规则漏洞提出这个折中的办法。
服务员也听出了索朴的意思,双眼放光地盯着经理。
“这……确实没有这个规定。”经理没想到事情还能这样解决,前一秒开除,后一秒再聘用,从程序上讲,确实可行。
他本来也同情这个倒霉的服务员,现在又有雄虫阁下说情,加上这并不违反酒店规定,他痛快地答应:“既然这样,尼可,你被再次聘用了,还不快谢谢阁下。”
服务员没想到峰回路转,在他以为保住这份工作无望时,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他激动到难以言语,眼泪又开始刷刷往下流,只是这次的泪水中充满了喜悦:“谢谢,谢谢您,阁下。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谢意。”
索朴微微颔首,对服务员的感恩戴德并不感兴趣,向身边的斯温说道:“走吧。”
斯温看了看还在那千恩万谢的服务员,又看了看毫不留恋直接离开的索朴,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快步追了出去:“教授,我最开始以为您是要为阿诺德先生说话。”
最开始他确实是这么觉得,尽管索朴之前说厌烦阿诺德,可阿诺德长相那么出众,精神力等级和家世也都极好,又一片痴心,这样的雌虫又有哪位阁下会真的丝毫都不动心?
索朴瞥了眼斯温,“我为什么要为他说话?他还需要我帮他说话?”
“他倒是这么些年一直没变,表面的亲切和善像层薄纸,只通过廉价的方式撒出去,偏偏他还容不了下位者对他的一丝冒犯,总要事后再报复回去。”他犀利的言语直揭阿诺德的本质。
“我与其同情他,不如同情那些被他利用身份欺压的虫。”他嗤笑一声。
他厌烦阿诺德明明想要高高在上,却偏要伪装出亲善平等的虚伪模样,其实骨子里还是那副傲慢冷血、狭隘记仇的本质。即使外表再美丽,也有种披着画皮的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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悚龌龊。
“您真的很心软。”斯温说道,“您虽然一直是尊贵的A级雄虫阁下,从出生就注定受虫仰望,但您却能看到底层虫的不易,体谅他们的艰辛。”
“呵,你的话怎么这么多。”索朴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斯温跟在索朴身后却笑得越发愉悦。他敏锐地察觉到了索朴被夸瞬间的轻微不自然,结合这段日子接触下来他对他的了解,又怎能看不出索朴冷淡外表下隐藏在深处的害羞。
他不想戳破索朴,但,“教授,您走过了,接咱们的车在这。”
索朴回头,就看见长得高大威猛的司机像座铁塔一样站在酒店门口仅有的车旁,很难被轻易忽视。
“咳。”索朴默默折返,坐进车里。
好在回程的路上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他们依旧是坐斯温的私家飞船回去,只不过换成了另一架。
“你究竟有几架飞船?”索朴忍不住问道。
斯温沉思片刻,他的助理还在调休中,因而并没有跟在他身边,关于这个问题:“我也不记得具体有多少,您知道的,通过企业购买这些可以抵税,平时不用的时候还可以租出去。”
索朴想说,他并不知道你们这些亿万富豪的玩法。
他又一次直观地认识到斯温的富有。对于普通富豪可望而不可得的私家飞船,在斯温这里,只是抵税的工具,他甚至离了助理都不记得他拥有多少架。
索朴突然觉得,斯温的治疗费用他要少了。那些在寻常虫看来天价的费用,对于斯温而言也只是九牛一毛。
这样的财富连他都觉得有些嫉妒,让他懊恼自己当初怎么没去经商。
不过,他笑了笑,他的天赋并不在经商上,如果他去经商,可能还不如现在。倒是斯温,他在短短数年就从无到有,创造出亿万商业帝国,是真的厉害。
“您如果喜欢,我也可以送给您一架。”斯温提出。
他怕索朴心有负担,又补充了一句:“一架飞船并没有很贵。”
索朴扯了扯嘴角,这就是钞能力吗?随随便便就可以开口送出一架飞船?
不过他还是找了个借口婉拒:“不用了,我平时出差有报销,但学院不会报销私家飞船这种开销。”
索朴转了话题,谈起斯温治疗的事,他不想再聊什么私家飞船,每多聊一分钟,他就多意识到一分自己的贫穷。
说到治疗问题,斯温又问了好些他的疑惑,索朴都耐心地解答了。
只是,索朴不敢再像来时一样,让斯温当着他的面在网上查信息,以免又搜出什么令他俩都尴尬的内容。
等到斯温把索朴送到家时,索朴嘱咐他:“你这几天好好休息,过些日子就要开始第二次治疗。虽然有这次的预治疗打底,但也不会轻松到哪去。”
他看着斯温的双眼:“你,要再次忍受痛苦吗?”
斯温缓慢但有力地点头:“是的。”
19. 第二次治疗
为了使预治疗的效果发挥地更好,斯温第二次治疗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他再一次来到之前的那个实验房间。
上一次治疗时深入灵魂的痛苦仍旧清晰,他看到熟悉的房间,身体下意识地打了个颤。
索朴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异样:“斯温,你紧张吗?”
斯温压抑住潜意识中的恐惧和想要逃避的念头,摇了摇头:“没有,教授,我现在很好。”
索朴轻笑一声,但脸上的笑意很快就下去了。
他轻叹:“虽然按理说我作为此次精神力治疗的负责虫,我应该给你信心和安慰,但是斯温,”他的目光中略带忧虑,“我很紧张。”
“教授……”斯温说道,“无论治疗是否会失败,无论我是否会因此遭遇不幸,我都不会怪您。”
他露出一个微笑,似乎对接下来的治疗毫无担忧:“在此之前,我一直尝试找到治愈我精神力疾病的方法,却一无所获。随着年龄渐长,我愈发感到无望。”
“我不知道我还能苦苦支撑多久,我不知道何时我就不得不向命运屈服,成为苟延残喘的一副躯壳。”他指的是成为A级雄虫阁下雌奴以维系生命的选择。
“但是现在您却给了我希望。这条路或许很难,或许很危险,但我都甘之如饴。即使最后失败了,起码我也曾有机会向苦厄的命运挑战。”
“曾见过一丝光明,总比一直暗无天日要让我欣慰。”
他说:“所以,我会坦然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也请您不要忧虑。”
索朴久久和斯温对视,他在斯温的眼眸中看到了坚定,看到了渴求,看到了无悔,看到了义无反顾的勇气。
他不曾经受斯温的磨难,不知道他过往的苦痛有多么深沉,但他能感受到这种积淀已久的力量。
他暗自发誓,无论如何,也要让斯温安全度过这次的精神力治疗。
“好,等希凡过来,咱们就开始治疗。”索朴也回以一笑。
希凡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很快就进来了。他将手里一排玻璃试管放在小床旁边的桌子上:“教授,药剂取来了。”
斯温看着熟悉的药剂,不禁问道:“这是上次治疗完给我的那种药剂吗?”
希凡确认了他的猜测:“对,教授担心你这次治疗会出什么意外,所以提前多制备了一些药剂以防不测。”
斯温清楚这些药剂的核心材料其实就是索朴的血液,这一排摆得满满的药剂,不知道又耗费了多少原材料。他何德何能让索朴这样尊贵的A级雄虫阁下为他付出这么多?
他的内心充满对索朴的感激,同时又有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滋味酝酿在心中。
这一刻,他清晰地感知到索朴的紧张,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都具象化为这一瓶瓶含有珍贵血液的药剂。
“谢谢您,教授。”他觉得自己感谢的话语太过单薄,远不及索朴的心意,但他此时再找不出别的言语来表达,所有的情感都浓缩在了这短短的一句话中。
索朴并不在意斯温的感谢,他所额外做出的一切不是为了获得斯温的感激,而是他愿意为斯温这种不屈服命运的努力加一把劲,他不希望看到那双倔强明亮的双眼失去光彩。
他只是再次像上回那样嘱咐斯温:“一旦你感受到无法忍受的痛苦,一定要立刻说出。”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太清楚斯温是个多么有忍耐力的虫。这种特质并非不好,但在这种危险度极高的精神力治疗中,反而极可能伤到自己。
他内心无法克制对斯温的担忧,同时他也不太相信斯温会主动终止治疗过程,因而,他将安全保险寄托在希凡身上:“只要你看到斯温的情况有一丝不对,不要犹豫,立即告诉我。”
“好的,明白。”希凡郑重点头。
索朴退出了内室,而斯温再次躺上了那张小床。
金属材料的白色天花板依旧冰冷,他身上密密麻麻的接线也依旧让他恐惧。但这次,或许是因为他更了解索朴,更信任索朴,所以内心有了安定的感觉。
裸.露在外的肌肤与空气直接接触,带起毛囊的颤栗,他的心跳也不由得加重。
希凡做好了所有准备工作:“斯温先生,您准备好开始治疗了吗?”
“嗯。”斯温的双手攥住了身下的一次性床单,
希凡和外边索朴通话的声音响在他耳边:“教授,可以开始了。”
斯温的心不由悬了起来。正因为他知道即将承受何种剧痛,他才更加紧张。
“滋”他仿佛又听到了能量流过的声音。
下一秒,熟悉的刺痛钻入灵魂。
他说不清他的灵魂究竟屈居身体何处,正如现在他也说不清究竟是哪里的剧痛让他生不如死。细碎密集的疼痛似乎来自骨髓,似乎来自脑中,似乎来自每一个还有的知觉的器官,也似乎无处不在。
他最初还能咬牙坚持着,但很快连咬紧牙关的力气都没有了,甚至连呼痛的能力都丧失了,全靠一口气憋在心中,才勉强支撑了下去。
他感觉自己全身像是被这种痛苦切割成了不足指甲大小的碎块后又被严实包裹,但每一小块似乎还保留着清晰的感知,让他无法逃离这种极致折磨的痛苦。
在这种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痛苦下,他却不敢露出过于明显的异样,只能默默忍耐,生怕被希凡认为他不适合继续治疗,从而再次终止这得之不易的治疗机会。
他的视线中天花板清冷的白色在渐渐远去,他的手指已无力瘫缩在床边,他脸上的血色正以惊吓到希凡的速度在快速褪去,他的眼神也越来越空洞,整个虫都在微微颤抖,他却还在坚持。
希凡听说过他的不易,也想给他继续的机会,可他现在的状态却不允许继续这种治疗。
“教授,请快停止。”希凡终究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一切又与上一次的轨迹重合,索朴切断了能源,在希凡快速将床单盖在斯温身上后,他冲进了内室,开始给斯温急救。
索朴厚重的精神力铺天盖地覆盖在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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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的精神海上,试图将其平稳。
然而这次的情况比上一次更加恶劣,斯温激荡的精神力完全不受控制,紧绷在一起,又时刻往外爆发,索朴的精神力根本无法在这种情况下靠近。
“快,把他的头扶起来!”索朴大喊。
希凡分秒不敢耽搁,手穿过斯温脖颈下的空隙将他的头抬起。
索朴掐住斯温的脸颊,强制掰开他的嘴,拿起旁边的药剂就往他的嘴里灌,同时精神力试图再次靠近斯温。
然而珍贵无比的药剂大部分顺着斯温的嘴角溢出,仅有少部分被他下意识吞咽。
索朴的精神力试探无果,心中发慌。他看着斯温越来越差的状态,内心的懊悔和自责汹涌而出。
不能再这样了。
索朴心一狠,拿起一管药剂磕向桌子边缘。
“啪”玻璃试管碎裂,发出清脆的声音。
希凡被索朴的举动吓到,瞪大双眼看了过去。
下一秒,他惊呼出声:“教授,您在干什么?!”
只见索朴手中握着玻璃碎片就猛地向自己的掌心划去。玻璃尖锐的切面和手掌接触的瞬间,鲜血就溢了出来,看得希凡心惊胆颤。
索朴对希凡的惊呼恍若未闻,他冷静地将伤口对准斯温的嘴,用力挤压,血液立马就从伤口中流出,像雨线一样滴落进斯温口中。
大量的A级雄虫血液被斯温吞噬,他看起来渐渐恢复了意识,开始自主吞咽血液。
索朴干脆把伤口摁到斯温嘴边:“快吸!”同时他的额头再次与斯温的眉心紧贴,不断输出精神力。
斯温下意识地听从了这个声音,开始吮吸伤口中的血液。
索朴另一只手扶住了旁边的桌子。
希凡紧皱眉头,担心地问道:“教授,您还好吧?”
索朴没有回答希凡的话,他的精神力在竭力平定斯温动乱的精神力,分不出心神。
他的脸色渐渐因失血变得苍白,额间也冒出细密的冷汗,手掌上的伤口早被吮吸到麻木,感觉不到疼痛。
“唔。”斯温嘴中溢出细碎的声音。
希凡惊喜地喊道:“教授,斯温先生有意识了!”
斯温的精神海趋于平静,索朴这才撤回精神力,抽回了手,踉跄地跌坐在地上,靠着床边,松了一口气。
“教授,您没事吧?”希凡惊慌失措地想要把索朴从地上扶起来。
索朴摆了摆手,他现在头晕恶心:“你帮我把医药箱拿来。”
消毒水刺激的气味充满了整个房间。尽管希凡已经尽量轻地去擦拭伤口,但索朴仍然疼得直皱眉。
没想到,他担心斯温而准备的医药箱,最后用到了他自己的手上。
过了一会儿,索朴才感觉好一些,勉强站了起来。
他的左手缠着纱布,看着躺在床上还没醒来的斯温,轻笑一声。
他说过,他一定会让斯温安全度过这次精神力治疗。
他不会食言,也没有食言。
20. 后怕
索朴本以为这次又会和上一次那样,在他的精神力进入斯温的精神海后产生不可言述的反应,没想到因为手上的伤口太疼,像有根锥子在凿他敏感的神经,所以其他反应都被痛觉压制,连头也没有露就消失不见。
他看着斯温苍白的脸颊,被汗水沾湿服帖在鬓角的发丝,心中一阵后怕。
刚刚,他差点以为斯温要精神力崩溃不受控了,他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他的手脚冰凉,连同用玻璃碎片割伤手掌时手都在颤抖。
幸好斯温又一次被他从死神那里掏了回来。
他抬手看了看被包得严严实实的手掌,这么大的用血量,还好他就是A级雄虫,不然这次的治疗能亏得他倾家荡产。
不过,雄虫血液这种东西也没有虫敢售卖。他再次瞥向躺在床上对此一无所知的斯温,虽然斯温他运气不是很好,但在这一点上又真是命大。
“教授,您坐在椅子上等吧。”希凡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床边。
这次斯温的状况着实把索朴吓得不轻,因而在斯温醒来之前,他会一直守在旁边,以防又出现什么突发状况。
也不知道是雌虫的恢复力太强悍,还是A级雄虫的血液确实有奇效,斯温没让他等太久就从昏睡中转醒。
他的双眼紧闭,眼球在睁眼前先一步转动,然后睫毛忽闪了几下,眼皮才挣扎着打开。
斯温睁眼入目的就是一片冰凉的白色金属天花板,恍如隔世,让他一时想不起他在此之前在做什么、又在什么地方。
直到索朴的脸晃入他的视线,才让他的记忆迅速回笼,想起之前的挣扎和惊险。
“教授,我……”他的话刚出口就把自己吓了一跳,他明明没有用到嗓子,声音却沙哑干涩,像受损的音频,卡顿难听。
索朴的态度很温和:“你有哪不舒服吗?”
斯温感受了一下,他浑身的肌肉像被重物碾压过一样酸痛,连蜷缩手指都能感觉到关节的肿胀。他的太阳穴跳动不停,额角深处有细细密密的疼痛。
但,他还是回答:“我还好,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
他担心他将自己的状况如实说出,会让在此之前就无比紧张这次治疗的索朴感到愧疚,他也怕索朴不忍他继续承受痛苦而取消后续治疗。
索朴点了点头,他看出了斯温在说谎。他是精神力研究专家,又不是不学无术的样子货,斯温的真实状况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就之前那种程度的精神力动乱,哪怕有他替他平稳,也至少要一段时间之后才能完全恢复。
但他没有揭穿斯温的谎言,只是安抚他:“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着急,过些日子再来找我谈治疗的事。”
他也需要好好想想要不要继续给斯温进行这么危险的治疗。
他攥紧了没有划伤的右手,是他过于傲慢自大,以为凭借自己的实力和A级雄虫的能力,即使治疗过程危险,也有十足的把握保全斯温。
但这次的治疗却狠狠抽了他一巴掌,让他知道关乎性命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最终斯温并无大碍,可却也让他明白,他并不能百分百掌控治疗过程中出现的所有预判之外的风险。
斯温没有反驳,尽管他心急想要治愈自己的精神力疾病,但也清楚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什么也做不了。
这次的治疗并不算成功,哪怕他以为自己的意志从上次治疗之后有所增强,但依旧没有扛过精神力暴动的痛苦,再次在这一过程中失去意识。
他失落地垂下眼眸,却意外看到索朴垂落在身侧的左手包裹着厚厚的纱布,这在之前还没有。什么会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口?不会、不会是他咬的吧?
他略有些心虚,失去意识后的事情他并没有记忆,但现在他却隐约能在嘴中尝出一丝血腥味。难道是他太过疼痛,下意识咬伤了索朴?
“教授,您的手怎么了?”他忍不住问道。
索朴抬了抬自己受伤的左手,不在意地说道:“没什么,被玻璃割到了一个小口子而已。”
他看斯温暂时没什么大碍了:“我先走了,希凡马上就回来了,你有什么需要就和希凡说。”
他也不等斯温回答,就转身离开了。
内室只剩斯温和一堆他不认识的实验仪器。他想要起来穿上衣服,但身上连接着的密密麻麻的接头使得他连动一下也不能动。
他只能乖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好在希凡很快就回来了,他拿着打扫工具进来,看到斯温醒了,十分高兴:“太好了,斯温先生,你终于醒了,我和教授都担心坏了。”
斯温微微侧过头朝他看去,就见他举了举手中的清扫工具:“你稍等一下,我把这的玻璃碎片和洒出来的药剂清理一下,就处理你身上的东西。”
斯温平躺着视线受阻,看不到桌上和地面上的玻璃碎片。
他想到索朴刚刚说的手被玻璃碎片划伤,不由问道:“教授是为了给我喂药剂才划伤的手吗?”
“当然不是,”希凡否定得很快,“他是自己划伤的。”
自己划伤的?意外划伤的吗?但怎么会?斯温目露疑惑。
希凡很快解开了他的困惑:“教授没和你说吗?他嫌药剂不好喂,起效也不快,直接砸碎玻璃试剂瓶,用碎片把手掌划开,挤了鲜血喂给你。”
什么?斯温一惊,索朴手上看起来那么严重的伤势竟然是为了给他喂血才划伤的?!他内心瞬间被愧疚和感动挤满,酸涩感再次涌上鼻尖和眼眶。
他本以为是自己无意识中咬伤了索朴,在听到索朴的手是玻璃碎片划伤的时,还松了一口气。但,原来索朴的手受伤真的和他有关,只不过不是意外咬伤,而是索朴主动划开给他放血……
希凡对斯温的内心活动毫无察觉,依旧蹲在一旁,边清理地面边说话:“不愧是A级雄虫阁下的血液,见效就是快,没一会儿你就有意识能够自主吮吸了。”
“自主吮吸?”斯温的脸胀的通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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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对呀。”希凡丝毫没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喂血太不方便了,所以教授看你有意识了,就把手上的伤口对上你的嘴,让你直接吮吸里边的血液。”
“这样的效率高多了,就是教授看起来失血量有点多,脸色苍白,站都站不稳了。啧,第一次见教授这么狼狈。”他感叹不已。
希凡越说,斯温的心中越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
自从开始治疗,他欠索朴教授的就越来越多,多到他都不知该如何偿还。
索朴是高高在上的A级雄虫阁下,不缺钱财,不缺地位,不缺权力。而他不过是卑微的D级雌虫,只是钱财比别的虫稍多一点,除此之外,再无可取之处。
只有索朴帮他的份,却让他想不出他能如何帮索朴。索朴想要的一切,都有无数雌虫亚雌心甘情愿、迫不及待地拱手奉上。
斯温直到临离开前,心情依旧沉重。
希凡以为他是因为这次的治疗没有达到预设效果才沮丧,安慰他说:“斯温先生,你不要难过,无论多难的事情,总会有好转的一天。”
斯温勉强扯了扯嘴角,谢过他的好心。
希凡又把剩下的几瓶药剂塞给他:“这些你拿回去服下,好好休息。”
斯温诧异地看了看怀中的药剂:“这么多都是给我的吗?可是,这不是很珍贵的药剂吗?”
希凡笑了笑:“没关系,本来这些也都是为你准备的。刚刚教授专门嘱咐我,让我给你把这些药剂都带走。”
斯温捧着一堆珍贵的药剂,恍恍惚惚走出实验室,直到坐上车后座,才回过神来。
他想到索朴被问到手受伤的原因时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却贴心地为他准备了这些药剂,心中就充满暖意。他握紧手中的玻璃药剂瓶,嘴角微微上扬。
然而好运并没有一直眷顾他。
在他几天后再次到索朴办公室谈治疗的事情时,却被索朴告知不会暂时再有后续治疗。
“教授,为什么?”他艰难地开口,“是因为这次的治疗吗?但我说过,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怪您。”
“您,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他目光中满是乞求。
索朴垂下双眸:“你的精神力太过脆弱,超过了我的预估。再继续这样危险的治疗,很有可能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他叹气:“抱歉,之前是我太过狂妄,以为能够解决你的问题。”
“但斯温你知道吗?”他顿了顿,“在看到你的精神力情况不断恶化而我却无能为力时,我真的很后悔,很后悔答应让你尝试这种前所未有的危险治疗。”
“如果不是雄虫血液很快起效,让我的精神力能顺利靠近,恐怕你现在已经精神力崩溃。”
“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虫因为我的无能和自大,就那么走向毁灭。”
他再次说道:“我很抱歉,但是治疗必须中止了,直到我找到更安全的治疗方法。”
21. 停止
索朴的语气很坚定,斯温想要尝试再此争取,却在他不容置疑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斯温垂下眼眸,视线不经意间瞥到了索朴放在桌面上的手。雄虫的愈合能力不比雌虫,虽然距离那次治疗已经过了几天,但索朴的手上依旧裹着厚厚的纱布。
他抬眼细细观察索朴,发现索朴的脸色透着一种不正常的苍白,只是索朴一向神情严肃,苍白的脸色让他看起来更加威严,才让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觉。连同索朴的嘴唇,也不再红润,而是仅有一丝血色。
斯温心中难受极了,既是为自己无望的未来,也是为索朴因他遭受的伤痛。
他很想乞求索朴再给他一次治疗机会,但他的视线落在索朴脸上和手上时,那些话又堵在嗓子眼里,艰难干涩无法说出。
“我……”他的话语在喉咙间转了一圈,要说出口的话到嘴边就变成:“好的,我知道了,感谢您之前的关照。”
他的语气平缓,没有痛哭,没有崩溃,没有歇斯底里,如同听到了一件寻常事一样。但他的牙齿却在索朴看不见的口腔内,咬住了舌尖,止住了翻涌的情绪。
他顿了顿,又轻声问道:“您……您的手还好吗?”
“手吗?”索朴挑眉,他还以为斯温会继续纠缠治疗的事。不过这样也好,他是真的不擅长安慰别的虫。
他抬了抬自己被裹成粽子的左手,觑了一眼,声音如常:“没有大碍,我早就想知道雄虫的精神力对自己的伤口恢复有没有影响,正好借此机会研究一下。”
斯温弯了弯眉眼:“那您的研究出的结果是什么?”
索朴瞥了他一眼:“缺少实验样本,目前还不能得出结论。”
斯温笑了,但很快他又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教授,我很抱歉,连累你划伤手掌放血救我。我以为再危险的治疗,承受风险的也仅是我一个,没想到却让您也受到牵连。”
“我很愧疚,也很感激您愿意如此劳心费力救我。”他的眼眸中水汽氤氲,如同阳光下的湖面,波光粼粼,让索朴轻易就被这双眼睛吸引。
索朴扯了扯嘴角:“是希凡告诉你的?”
“嗯,是我问他的。”斯温不否认这件事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他从未听说过有雄虫阁下会像索朴这样,不惜损伤己身,只为救他这样一个等级低微只有D级的雌虫。
索朴沉默几秒,才开口:“你不必介怀,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今后不会为之愧疚后悔,也是为了不让自己心有负担,和你并没有多大关系。”
他又补充:“你没有求过我让我放血救你,这些都是我自己乐意做的。”
他不希望斯温困于所谓的恩情,也不希望斯温因此有任何情感上的负担。
他帮斯温,他救斯温,他为斯温不惜割伤手掌挥洒鲜血,都仅仅是不想看到斯温那双明亮有神、顽强不屈的双眼磨灭光彩。他没想要斯温的感恩戴德,也不需要斯温的感恩戴德。
斯温没有反驳索朴的话,但他心里清楚索朴的好意。他看着索朴淡漠冷峻的面容,心中却再不是最初那般惶恐,再不像当初那般担心索朴这位雄虫阁下会蔑视他伤害他。
他对视上索朴的双眼,心中柔软一片,满怀感激,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一句:“无论如何,谢谢您,索朴教授。”他的声音因为胸腔中饱含的复杂情绪而稍有些变调和沙哑。
索朴接下了他这句感谢,却没有回答,仅是弯了弯唇角,伸手将桌上那只浅粉色的玻璃杯朝他推了推,示意他可以喝点水润润嗓子。
斯温没有拒绝索朴的好意,端起桌上的水杯,慢慢抿了一口水,依旧是之前的玫瑰花香薄荷蜜水,清凉甜润,顺着食道滑过,渐渐平复他激荡涌起的情绪。
索朴等他喝完水,继续说道:“治疗费用我之后会按合同里写的比例返还给你。”
他表面看着平静,实则内心全是对这笔钱的不舍和惋惜,到手的钱再让他吐出来实在是堪比钻心般的痛苦。一想到那么一大笔钱即将要从自己的账户上离去,让他手上的伤口更疼了,但该有的契约精神他还是有的。
斯温惊讶抬头:“教授,您不必如此,您为我做的已经远超合同本身的价值。如果您连合同上的数额都要返还给我,又让我如何自处?”
“请您不要再说这种话,合同即使不再继续,也请您收下那笔钱。”他的话语真挚诚恳。
索朴看着他的双眼,似乎在判断他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
不过换个角度来想,斯温这笔钱确实付的不亏。单就那些特殊药剂都值不少钱,更别提斯温还吸食了他的大量血液,他都感觉现在有点贫血了。
更何况,斯温看起来是真的为了此事而愧疚不安,如果他执意要返还这笔钱,恐怕会让斯温内心的负担加重,这不利于他的病情。
这么一想,索朴就又能心安理得收下这笔钱了。
除了这件事,他也没有什么别的要说的了。
静默片刻,索朴安慰斯温:“你也不要太难过,这次治疗失败不代表以后也会失败。精神力研究目前正在不断深入探索,可能会快就会有更安全的方法可以解决你的问题。”
他许诺:“等我找到更好的治疗方法,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我不会放弃寻求解决方案,希望你也能不放弃希望。”索朴目光真挚,他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斯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好的,教授,我会的,谢谢您。”
索朴回以一个微笑。他不清楚斯温内心是否真的这么想,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斯温就此意志消沉。
斯温治疗的事情到此告一段落,索朴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默默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一段时间,斯温都没有再出现过。本来他和索朴就都工作繁忙,又处于不同领域,没有了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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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的交集,也就如两条径直的平行线,不再相遇。
索朴又恢复了原来的生活,沉浸在精神力研究中,偶尔应付几个追求者的干扰。
斯温像是一阵玫瑰花蜜酱味的清风,悄然来,悄然去,消失不见,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但唯有记忆中依旧留存,难以忘怀他的特殊。
每每当索朴打开保险柜拿出那两枚价值不菲的宝石欣赏时,就会回想起斯温那双明亮倔强的眼睛,就如同手中的这两颗宝石一样,在暗夜中熠熠生辉。
这天,索朴如往常那般在实验室工作。
中午休息时间,不少学生为了省钱省时间,都会带饭过来。等索朴出来,休息区已经一片饭香,几个学生聚在一起,边吃饭,边看感兴趣的视频。
索朴路过一个学生,正巧听到他的光脑外放:“瑞博集团总裁斯温近日收购药剂公司阿拉西塔,野心勃勃,大举开阔商业版图,新板块业务与罗德里格斯家族竞争……”
斯温?索朴听到这个熟悉名字,脚步一顿,站在那个学生身后,看向光脑投射出的屏幕。
视频里的斯温穿着正式,在万众瞩目下,签下合同,和另一个同样穿戴正式的虫握手拍照。他的脸色依旧稍显苍白,却精神奕奕,眼神坚定明亮。
看来治疗失败对他的打击已经消散,索朴为他高兴,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教、教授?您有什么事吗?”那个学生发觉索朴在他身后驻足,后背的肌肉瞬间紧绷,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立正。
索朴教授平时并不怎么关注这些科研圈外的事情,难道是他外放声音太吵了?
“抱歉,教授,我这就把视频关了。”那个学生连忙补救。
索朴收回放在光脑屏幕上的视线:“没关系,你继续看,我没什么事。”他微微笑了笑,安抚有些紧张的学生。
“哎,好,谢谢教授。”那个学生见索朴没有生气,才放松了下来。
“对了,阿瑞塔,你似乎很喜欢斯温?我总能看到你在关注他的一些消息?”索朴不经意地问道。
提到斯温,阿瑞塔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是的教授,斯温先生是我的偶像,我和他都同是D级雌虫。”
“您可能并不知道,作为低等级雌虫要做出成就、获得别的虫的认可有多难。每当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到斯温先生。”
“他当初白手起家,却在短短数年就能建立起庞大的商业帝国,也是经受了不少艰难险阻,但他从没放弃,而是咬牙坚持,这才获得了如今的成就。”
“他的经历告诉我,即使只是低等级雌虫,哪怕饱受这个社会的各种或明或暗的歧视,也能够成功,也能够做得比一些高等级雌虫还要好。”
阿瑞塔的眼睛中闪烁光芒,自信而又执着。恍惚间,让索朴又想到了斯温那双满是倔强的双眼,也是这么明亮耀眼。
22. 关于送礼这件事
因为中午的插曲,导致索朴整个下午脑海中都在想斯温。
平心而论,他对斯温是有愧的,无论斯温怎么想,他都对给了斯温希望却又没成功治愈他而感到抱歉。
尽管他已经竭尽所能,甚至不惜割伤自己投喂鲜血,但也是因为他的无能,害得斯温受尽痛苦和折磨,最终却不得不放弃治疗。
这种想法在午夜梦回时折磨着他的内心,斯温面无血色躺在实验室小床上的画面总是浮现,只是梦里,他没有成功救回斯温,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精神力消亡。
他在内心劝说过自己无数次,这不是他的错。他已经阐明了治疗的风险,是斯温坚持要进行,他只是尊重他的意愿。可他,却放不下。
这些日子,他努力做相关方面的精神力研究,试图能尽快找到更好的治疗方案。但他内心清楚,以斯温的情况,如果不及时找雄主为他进行深层次精神力稳定,他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
他欣赏敬佩斯温不屈服命运的执着和坚持,也惋惜他命途多舛、生来不幸。
“教授?教授?”旁边响起希凡喊他的声音。
索朴回神,侧头问道:“怎么了?”
希凡指了指水池:“教授,你已经冲了3分钟的手了,是沾上什么试剂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拿专用的洗涤剂?”
“没事,不用。”索朴面上装作淡定自若地伸手将水龙头关上。
希凡有些忧心忡忡:“教授,最近咱们实验室遇上什么问题了吗?怎么感觉你总是魂不守舍的?”
“唉,斯温先生最近也不来了,是不是他撤资了?”希凡唉声叹气,“要是实验室经费不够的话,我就得把每个周末的烤肉大餐精简掉了。”
索朴再次听到斯温这个名字,他都觉得这个名字开始有点烫耳朵了。
他瞥了希凡一眼:“那你应该从现在起就开始习惯粗茶淡饭,我还能给你加个同情分。”
“哈哈。”希凡干笑两声,“我这不是看最近图南先生、杜缇亚中校、还有阿诺德先生都出现过,只有斯温先生不见踪影么。”
“希凡,”索朴认真地喊住他,“斯温只是实验室的投资方,之前也只是来实验室接受治疗,他从不是我的追求者。你和他同为雌虫,你应当知道你的这些话如果传出去,会给他造成多大的困扰。”
希凡愣住,转而羞愧难当:“抱歉,是我做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说这些了。”他虽无恶意,却忘了这些玩笑话可能也会伤害到无辜的虫,还好有索朴教授提醒。
索朴没有继续追究,他知道希凡只是无心之失。
说来也巧,希凡刚说完这件事,外面就有同学进来:“教授,图南先生、杜缇亚中校、阿诺德先生,撞一起都来了,还带着给您的礼物。现在他们三个看起来剑拔弩张的,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索朴扯了扯嘴角:“有什么可看的,让他们都带着东西回去吧。如果他们没有影响到实验室,就算他们打起来,也不用管。”
“哎,好嘞。”那个同学麻溜出去了,他其实也不想淌这趟浑水,只不过那三个虫都让他进来通报一声,他不得不进来说一声,省得一直干扰他。
旁边站着的一个同学小声说道:“他们三个应该也打不起来吧,图南先生和阿诺德先生捆一块也不够杜缇亚中校一拳的。”
“还不如让杜缇亚中校直接一拳解决掉另外两个,到时候教授就只需要应付杜缇亚中校一个了。说不定,这次杜缇亚中校也带了法棍。”另一个同学也打趣之前杜缇亚来的事。
索朴微眯双眼看向希凡,显然是希凡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希凡瞬间萎靡,低头双手合十,求索朴放过。
不一会儿,之前那个同学又进来了,他一脸为难地挠了挠头:“教授,他们三个都说一定要把礼物送给您。我说了您不见他们,但他们说什么也要把礼物留下来,说您一定会喜欢。”
实验室里的几个学生互看一眼,其中一个好奇问道:“艾里,他们都送的啥礼物啊?”
艾里想了想回答:“图南先生送了他自己种的花做的花束,依旧是他的风格,你们都见过的,附赠一句‘愿索朴阁下永远如日出之花’让我转达。”
其他同学都无语望天,史诗级大犟种图南先生,明知教授不喜欢花,却依旧我行我素,加上教授一直烦的酸诗,他们都怀疑他不是想要追求教授,而是接了什么政府的特殊任务。
索朴听得也额角青筋直跳,被俗气的诗句酸得有点反胃:“直接扔到远点的垃圾桶吧。”
艾里接着又说:“杜缇亚中校送的飞船模型,是他在域外T星系捡的一种会发荧光的蠕虫硬化后的材料制作而成,这种材料据说目前市面上还没有。”
其他同学一听纷纷眼前一亮,他们搞科研的对这些新奇东西最有兴趣:“他有说是哪种蠕虫吗?”
艾里咧嘴一笑:“他没说,但我刚好对此略有研究,我可以给你们看看它的实体照片。”说着他打开光脑,翻出一张图片。
一个同学凑过去看了一眼,下一秒:“呕——”
另一个同学笑他:“有这么夸张么?”说着他也凑了过去,瞬间就沉默了。
希凡好奇,和剩下几个虫一起围了过去。
“呕——”
“呕——”
“呕——”
此起彼伏的干呕声响起,连同之前强忍住恶心的那个同学也受不了一起干呕了起来,看得索朴嘴角直抽。
艾里无语:“有这么恶心吗?”他又看向索朴:“教授,您要看吗?”
索朴摆了摆手:“不用。”
他瞥了瞥几个弯腰直犯恶心的同学,冷哼:“都说了是域外T星系的产物,那种环境下生存的生物能长什么样,你们心里都没点数吗?”
他交代艾里:“既然是稀有材料,你们几个就先研究一下它的精神力特性,每个虫出一份研究报告给我,然后把东西给杜缇亚寄回去。”
“啊?!”几个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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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住反胃感的同学顿时觉得天都塌了,哀号遍野。
“好的。”艾里倒是笑得很开心,他一直想研究这种生物材料,但苦于市面上根本找不到。
他继续说:“阿诺德先生送的是一副巴什么什么风格的画作,花花绿绿的,就是看不太懂,好像是什么正流行的艺术表现形式。”
索朴估计他自己也看不懂:“给他寄回去。”
“哎,好嘞。”艾里转身走了。
经过这一打岔,索朴终于暂时忘却斯温的事,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他回到自己家。
刚到家门口,就看见斯温的助理带着几个保镖站在那。
索朴挑眉:“怎么?你们老板找我有什么事?”
助理笑着迎了上来,身后的保镖打开手提保险箱,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这种小盒子太令索朴眼熟了,他内心已经有所猜测。
助理说道:“这是老板最近在慈善晚宴上拍下的古董袖扣,他知道您喜欢这些,但他最近太忙了抽不出时间过来,所以特意派我将它送给您,聊表他对您之前竭力救他的谢意。”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个小盒子,双手递给索朴。
索朴一时五味杂陈,他接过盒子随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红宝石袖扣。可能因为是古董的缘故,宝石的颜色似乎比一般的红宝石更浓郁,有种时光沉淀后的美感。
他似乎还没有这种类型的红宝石?
索朴想要推拒的话哽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了。斯温总是能这样精准把住他的脉。
他叹了口气:“替我谢谢你们老板,我受之有愧,以后他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助理微笑着鞠了一躬:“您客气,您能收下这份礼物,我们老板就已经很开心了。”
送走助理他们,索朴拿着那个小盒子盘腿坐在保险箱前,盯着那颗红宝石袖扣出神。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喜爱的宝石却没有那么高兴,而他对斯温的愧疚达到了顶点。
本来他不该收下这枚袖扣,但……袖扣上的那枚红宝石是那么耀眼,那么璀璨,他怎么能忍心拒绝这样一颗梦中情石?
况且这种成色的古董宝石很难找到,他以后会有别的机会弥补斯温,但不一定再能遇上这么特别的红宝石。
想到斯温,他再次叹气。本来这件事他可能过一段时间就会忘怀,但斯温实在给的太多了,让他根本想忘也忘不了。
他把盒子盖好,放到另外两颗斯温送的宝石旁边。并排一列的盒子,看起来并不突出,但只有他知道里面装了多么震撼心魄的宝石。
而这些宝石,都是斯温送的……
他心绪杂乱,烦躁不已。
“滴滴”光脑亮起。
他低头一看,是他的雄虫朋友弗瑞德发来的信息:索朴,今晚出来聚聚不?
他想了想,与其在家内耗,不如出去走走。
他回复:好。
23. 再遇斯温
弗瑞德发来的地址是一个高端会所,索朴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他们一群雄虫聚会的时候经常会选择这个地方,当然主要是照顾索朴这个不喜欢嘈杂混乱环境的虫。
索朴到的时候一群虫正聚在一起喝酒,陪坐的雌虫亚雌站起来,恭敬地向他问好:“索朴阁下,晚上好。”
几个雄虫见他来了,都笑着起身和他拥抱:“索朴,大忙虫,你终于有空出来了!”
弗瑞德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久不见,索朴。”
索朴也用力回抱:“好久不见,弗瑞德。”
他一坐下,就有雌虫给他倒酒。
一个雄虫朋友搂着旁边的亚雌笑着说道:“索朴,你没来的这些日子,我又认识了几个质量还不错的雌虫和亚雌,要不要把他们叫过来给你看看?说不定就有你喜欢的类型。”
另一个朋友大笑:“海曼,你可拉倒吧,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索朴,他每天过得清心寡欲,都快成圣了,你见他和哪个雌虫亚雌走得近过?”
海曼嘿嘿一笑:“洛克,话不能这么说,索朴不开窍只是没有遇到喜欢的。就算是圣雄多纳在遇到瓦格西多后,不也一样沉沦在他的美色中。”
说完,他又朝索朴挤眉弄眼:“怎么样?预备圣雄,你要不要看看这有没有你的瓦格西多?”
索朴瞥了他一眼,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叫他们过来陪我,究竟是谁占谁的便宜?亏本的事我可不喜欢做。”
海曼笑得倒在亚雌怀中:“索朴,你怎么就陷在钱眼里了呢?这事是这么算的吗?出来玩不就是图一个乐字吗?”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事的乐趣就讲究一个‘偷’感,要真算亏不亏本的事,那还不如把家里的雌君雌侍带出来。”
索朴简直没眼看他这副风流浪荡的模样,但他也没法说。虫族的雄虫大多都是这个德性,甚至是联邦政府为了生育率和社会稳定也是鼓励这股风气的。
而旁边那些作陪的雌虫亚雌,索朴瞥见了他们眼中对雄虫精神力抚慰的渴求。他们不一定爱身旁的雄虫,但谁能不热爱自己的生命呢?就现在的雌雄比和雌虫普遍的精神力状况,他们对此趋之若鹜,求之不得。
“好了好了,”弗瑞德出声喊停海曼的打趣,“海曼,你又不是不知道索朴,就是那些雌虫亚雌捧着金山银山追在他后边,也没见他心动。”
“他啊,单纯就是……唔,”他想了想,“修行者。”
他一脸认真地问道:“所以,索朴,你是不是秘密练了什么必须远离情爱的修炼功法?”
“呵。”索朴冷笑,“是啊,练了就可以延年益寿,你要不要也跟着我练练?你要是没有自制力,我也可以用药剂帮你抑制住过于旺盛的精力。”他的视线下移,意味明显。
“啧。”弗瑞德后靠在沙发上,“算了,你自己修炼成圣去吧。”
他搂着一个雌虫,一脸惬意,“话说,索朴,就没有哪个雌虫或亚雌让你心动过吗?比如看见他心跳加速?为了他心神不宁?平时总是想到他?想忘也忘不了?”
索朴看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酒一口气喝完,“你的废话怎么这么多?”
“哈哈哈。”弗瑞德见他有点生气了,止住了继续打趣他的话,转而说道:“不过,索朴,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怎么好几次叫你都不出来,聚会也不来,宴会也不去。工作再紧迫,也得松弛有度啊。你真担心你成为第一个因工作猝死的雄虫。”
索朴想到自己最近在忙的事,沉默了。端起桌上的酒,一杯接着一杯地灌。
弗瑞德也看出了他的烦闷,推开旁边的雌虫亚雌,坐到他身边:“怎么?有烦心事?”
索朴看弗瑞德一脸关切的样子,想了想,却不知该怎么说,只能端起杯子又闷下去一杯酒。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最近研究不太顺利。”
“我当是什么事呢,我还以为你是陷入到什么感情问题了。”弗瑞德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啊,就是太闷了。我和你说,虽然我不懂科研,但是我也听过那些科学家很多灵感都是生活中瞬间产生的。”
“这样吧,”他想了想,“这周末有个晚宴在罗德里格斯家族的古堡举办,你也过来参加吧?”
他看索朴表情不对,又补充道:“你放心,就是借用了一下阿诺德他家的地方,主办方是雄保会。”
“你出来散散心,别总待在实验室,说不定出来玩一趟回来,让你烦的事情就解决了呢?”弗瑞德劝道。
索朴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好,你把时间地点发给我。”
“哎,好。”弗瑞德见他答应来,瞬间喜笑颜开,“真难得啊,上次和你一起去宴会玩还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
旁边几个朋友听到索朴要去,也纷纷感叹:“是啊,每次都是索朴不在,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是啊,看不到那些雌虫亚雌为了谁能靠近索朴而争风吃醋,都少了宴会的一大乐趣呢。”
“你别说,我最爱看那几个雌虫亚雌表演‘变脸’了。”
“可不,哈哈哈。”
“……”
索朴见这群虫越说越离谱,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
等到周末索朴来到晚宴举办的古堡,才发现斯温也来了。
他和弗瑞德站在二楼不显眼的栏杆处,手中端着一杯酒,看着斯温笑意盈盈在下边大厅里和不同虫寒暄。
有段时间不见,斯温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只不过可能是大厅的暖色灯光照着,他的脸色看起来没有那么苍白。
“怎么样?有看着不错的虫吗?”弗瑞德用胳膊肘戳了戳索朴。
索朴回神,端着酒杯和弗瑞德碰了一下:“不都是那些虫么。”
弗瑞德喝了口酒,挨个指着下边的虫给索朴介绍:“你仔细看看,好些都是你没见过的生面孔。”
“比如,那个,奥斯蒙将军的雌子,身材不错,刚成年不久。”
“那边穿浅色西服的,福瑞集团老总雌侍生的,出身低了点,但是脸长得我见犹怜。”
“还有那个,最近比较火的小明星,看上去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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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脸还小。”
索朴无语:“除了这些表面的东西,你还关注别的吗?”
“唔,”弗瑞德的手指晃了一圈,落在索朴熟悉的那个身影上,“那个瑞博集团的总裁,说是什么商界新贵,自从来了这里,步步紧逼罗德里格斯家族的产业,他能力应该不错。”
“不过他不太行,等级只有D,唉,”他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想想他也是惨,据说他还有什么精神力疾病,只能找A级雄虫,但现在的婚恋情况你也清楚……”
“我和你说,这种虫表面看着温和,其实骨子里最是高傲,可惜啊……估计只有那些喜欢折断雌虫傲骨的A级雄虫会考虑他吧。”弗瑞德啧啧感叹。
索朴听了弗瑞德的话心里不是滋味,虽然他清楚弗瑞德说得都是实情,但,斯温这样的虫不应该受到那样的对待。
“索朴阁下,原来您在这里?”有几个雌虫意外发现在这躲清闲的索朴,惊喜地围了上来。
尽管索朴低调现身在晚宴上,一来就拉着弗瑞德找了个清净的角落,但他实属是晚宴上的热门雄虫,很快就被热情的雌虫亚雌们找了上来。
等他从一群虫中脱身,再去看斯温时,斯温已经不见了踪影。
索朴一时有些意兴阑珊,尽管那群雌虫亚雌因着索朴的冷脸不敢过于放肆,但刚刚应付他们依旧消耗了他不少精力。
他和弗瑞德说了声,就往楼上专门为宾客过夜准备的房间走去。
古堡的楼上也布置得极其奢华,只是走廊里光线有些许昏暗。两侧的房间门口都挂着精致的小灯,灯亮则表示里面已经入住了宾客,没有亮的则是可以入住的空房间。
此时宴会时间过半,不少宾客都喝得醉醺醺。酒气上头,不少雄虫心绪浮躁,看着旁边凑上来的雌虫亚雌浮想翩翩。
那些雌虫亚雌本也有意为自己找个雄主,对视上雄虫的目光,彼此心照不宣,搂抱着默契地往楼上走去。
因而当索朴到了楼上,不少房门前的灯都亮了。正好他也想找个清净的地方,省得有虫在外边耍酒疯,吵得他不得安宁,就继续往里边偏僻处走。
古堡里的走廊七拐八拐并不宽敞,他刚转过一个弯,就和一个浑身散发着浓烈玫瑰香气的虫撞上了。
索朴皱眉,以为又和之前一样,是哪个雌虫亚雌故意撞到他怀里。
他低头一看,正好和怀里抬头的虫对上。
他瞬间懵了,惊讶极了:“斯温?怎么是你?”
“索朴教授……”斯温浑身无力,额角满是冷汗,脸色苍白,顺着索朴的身体就滑跪了下去。
他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攥住索朴的西装裤腿,一脸苦笑:“抱歉教授,我的精神力可能快要失控了。”
他勉强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望向索朴,轻声说道:“虽然这么说有些唐突冒昧,但是,教授,我请求能与您结婚,我愿意献出全部财产并且以后会为您赚更多的钱,您能不能、能不能……”
他咬了咬嘴唇,艰难说出:“能不能不要让我做您的雌奴?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