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偷渡者》
1. 第1章初始
林夏提着满满一袋塑料瓶在路边走着,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今天真是令人开心的一天,因为她的的高考成绩出来了,超常发挥。
具体报哪个学校,林夏还没想好,不过是值得庆祝的日子。
这不,一早上捡到的塑料瓶都比往日要多,往常没有表情的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笑。
走着走着,林夏看到路边丢着几个空瓶子,缓步上前把瓶子捡到自己的袋子里。
“小心!”一声急促的声音响起。
“砰”
“哧!”接着听到一阵轮胎划过地面兹拉声。
林夏立马转头,寻声望去,恍惚间,只见一道身影如破布娃娃般高高抛起,又重重坠下。
但是林夏已经没有精力再关心别人了,因为撞人的那辆蓝色大货车,慌忙中打着方向盘,正直直地冲向林夏。
林夏想躲,但一切都来不及了,只听见“砰”的一声。
她木楞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也如破布娃娃一般被撞飞,塑料瓶子满天飞,散落在四周。
林夏木木地低头看着自己身体,再看看不远处扭曲的自己。
“我这是见鬼了!”林夏简直不可置信,她成阿飘了。
“啊~”林夏内心土拨鼠尖叫,她要气死了,自己身体那么弱,都没想着去死,没想到一场车祸,自己还是好好在路边的,就这么被人撞死了!
路上一片嘈杂,哭泣声,讨论声,警铃声......
林夏破防了两分钟就冷静下来了,今天的情绪波动可是18年来头一回,要是她还活着,也得送进抢救室。
她这辈子运气不好,从生下来大病小病不断,关键医生也检查不出来怎么回事,只得出个好好养着大概能活到成年的结论。
林家父母一听不干了,从她出生起,家里花了多少医药费,结果还不一定养得活,之后就是个无底洞。
林家父母纠结了一个月,就把4岁的小林夏遗弃在了大街上。
小林夏因为生病比较早熟,4岁也记事了,之前父母那一个月的痛苦被她看在眼里,她也知道爸爸妈妈不要她了,自己是被丢了,没想再回家,安安静静地坐在路边。
就这样,被环卫工人林奶奶捡到,送到警察局,什么信息都没问出来,也没人来领,后面发现林夏身体很虚弱,随时都能生病,但是警局也没时间照顾孩子,正准备送往福利院,林奶奶看林夏乖乖巧巧的不忍心,然后收养了她。
林夏本名不叫林夏,只不过奶奶也姓林,加上是夏天捡到的,就改名为林夏。
警局看两个孤儿寡母的很是可怜,又是申请低保,又是申请社会救助金,加上林奶奶的环卫工人的工资,再加上捡废品的副业收入,林夏也就跟着奶奶磕磕绊绊地活了下来。
奶奶年纪大了,终究没陪着林夏长大,在她15岁初中毕业的时候,奶奶过世,从此留林夏一个人艰难的活着。
林奶奶过世的时候林夏并不伤心,因为她自己过不了几年就会去见奶奶,她的身体她自己知道,再强的求生欲望也阻挡不了身体愈发沉重的事实。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活着考上大学,见见那不同的风景。
*
林夏冷静下来后,有点新奇,自己从小不能跑跳,不能剧烈运动,现在直接升级,能飘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身体,额,摸不着,啥也没有。
林夏飘进围观人群。
“咦,我也太惨了吧,死的都透透的,应该活不过来了,脸皮都搽地面老远,我不会毁容了吧!”
原本还准备试试能不能把自己的灵魂塞回去的林夏看到这副惨样立马放弃。
林夏立马对比自己的尸体和自己的身体,看到尸体脑袋破一大洞,腿也折了,自己的阿飘身体腿可是好好的,看来还是原来那个好看的自己。
没兴趣继续观摩自己的悲惨模样,飘着往另一处受害者去。
另一个受害者运气倒是比她要好,好像还没完全咽气呢,看着是个年轻的漂亮姑娘,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120还没来,众人没敢挪动她,看着也快彻底凉凉了。
林夏在一旁围观,听着旁边有几个大妈在说这件事,也凑过去听了听。
“这两姑娘也太惨了,这么年轻,怎么就发生这种事,以后让家里人怎么办哟。”大妈一皱眉道。
“是呀,听说那边死的那个还是个高考毕业生。”大妈二压低声音说。
“哎呀,造孽呀。”
林夏默默点头,可不嘛,今天出成绩,自己拿着准考证去网吧查成绩回来。
“大白天的,这边车也不多,这货车司机怎么就撞了两个,别是报复社会吧?”大妈三皱眉。
“我知道,就在附近看了全程,那司机好像是酒驾,脑子不清醒。”
“看到那边那个穿粉色裙子正在哭的小姑娘没?”大妈指着警察旁边的小女孩问,众人齐齐看过去然后点头。
“那小姑娘正常过马路呢,天杀的货车就这么突然闯过来,这闺女善良,看到立马就过去把人推开,结果自己就被撞了,那司机可能是一下子清醒慌了神,打着方向盘就冲那边那闺女去了,一下子给人撞老远,当场死亡!”
林夏听了个全程,算是搞明白事情始末,自己纯粹无妄之灾。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啊,该死的司机!
*
半空中蓦然出现一个白色房间大小的正方体空间。
“叮,检测到合格灵魂,正在进行绑定,10,9,8,7,......,2,1,绑定成功。”
林夏瞳孔猛缩,她今天可被刺激大发了,不仅发现世界上有鬼,自己成了鬼,她还发现这个世界有系统这一生物,这个世界怕不是个巨大的小说吧!
不过主角不是她。
是的,系统绑定的人正是另一位受害者,而她,直接被略过。
其他人看不见这神奇的一幕,听不见他们的对话,难道是因为他们都不是鬼?
林夏大致能听见白色方块内在讲话,然而听的不是很清楚。
一个人,不,一只鬼默默地走近白色方块,用手摸了摸这个方块,什么都摸不到,放下手,静静地竖起耳朵听里面的讲话。
一道年轻女声急促响起:“意思就是说,我可以解绑,只不过解绑之后回到原身体马上就得死?”
“是的,宿主你可以这么理解,毕竟本统可是正经有编制的,不会强制他人做任务,你有权解除绑定,只不过宿主身体已经死亡,所以建议宿主谨慎选择。”系统带着稚嫩的儿童机械音说道。
年轻女生沉默一会开始认命:“不过我死了我父母怎么办?我弟弟也还小?我以后还能回来吗?”
系统说:“请宿主不要担心,公司出于人道主义有100积分的安置费,宿主可以用100积分兑换500万人民币作为父母养老金。如果想回原世界,宿主可以努力工作,以后升职了打申请。”
林夏在外面听到500万心里不要太羡慕。
自己也好想这么有钱,由于平时经常要吃药住院,根本留不下一点钱,能活着全靠社会爱心人士的帮助,能上学也靠学校免除学费,给她申请助学金,平时放学再捡点废品补贴家用。
里面对话还在继续,林夏些微有些走神。
她在想,另一个受害者不出意外可以依靠系统继续活着,那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以后就当鬼了吗,会不会有黑白无常来接她去投胎,或者就这样飘着等待魂飞魄散的那一天?
林夏心里涌起一阵焦虑,她不想死,也不想投胎,投胎之后那就不是她了。
压下心里的烦躁,继续听着里面的对话,了解这个未知的系统。
听了半天,明白这个系统是干嘛的了。
系统编号9999,是个才出厂的萌新,名叫投胎系统,其实林夏更想称它为生子系统,是更高文明的产物。
它的任务是同宿主一起给功德善人寻找好家庭投胎,系统负责穿越时空,宿主负责寻找好家庭。
投胎成功一个就奖励100积分。投胎完全失败倒扣100积分。
功德善人投生到别人肚子里是有流产风险的,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这样的投胎不成功,宿主还有一次补救机会,毕竟人家是来享福的不是来受苦的。
补救方法就是自己生育。
宿主可以在系统商城购买各类丹药,每个世界有三次免费机会保障安全,稳着点基本不存在流产问题,而绑定的宿主能长期干就没有穷人,所以选择自己生育的话就没有家庭条件要求。
每次穿越会带9个灵魂,宿主要是能接受,可以选择全部都自己生,不想生可以找有权有势的家庭。
如果运气不好找到虐待孩子的人形畜生,宿主就会被投诉扣积分,所以不能随便乱找个有钱家庭,一定要考察清楚。
总之,这个系统就是为功德善人服务。
被绑定的女生叫王昭昭,之所以绑定她是因为她因救人而死,是个好人,符合系统绑定人选。
王昭昭在了解系统任务后,熟练地找系统要新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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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要空间。
新手礼包有,空间没有。
但是系统有自带的背包,是个无限静止空间,如果宿主需要,可以向系统租借,一个世界10积分。
林夏慕了,空间啊,人人都想要的空间竟然真实出现了,像她这种不看小说的人,都知道空间这种神器。
以前只在学校听到同学谈起小说里穿越、重生、系统、空间......今天竟然都见识到了,可惜她啥也没有。
林夏大开眼界,除了系统背包是个好东西,那个系统商城更厉害,只要有积分什么都能买,除了衣食住行,还有专属栏目,生几胎,孩子性别的丹药都能买。
据系统介绍,那些等待投胎的灵魂之后性别是不定的,有特殊要求需要提前服下丹药,之后夫妻生活稳定的情况下,三个月之内就能怀孕,当然不孕不育的不行。
性别没有要求的话,只需要在别人怀孕三个月之内把灵魂投进去,月份大于三个月的肚中胎儿就已经有其他灵魂存在,不能抢占别人的名额。
林夏了解了系统的工作,王昭昭同样明白了系统的任务,她想继续活着,只要做任务就可以长生耶,任务听起来也不难,自然是选择继续绑定。
*
林夏本想试着引起系统注意,看看能不能让她也绑定个它的系统同事来着,听到系统绑定要求,是个善人,就萎了。
她怕引起它的注意,绑定不成反被打。
林夏自认为不是个好人,由于生活的艰辛,哪怕受到许多好心人的帮助,她仍然没有多余的善心。
小的时候,林夏总是需要帮奶奶整理废品,有空就去校园里捡瓶子,身上无可避免会有些脏污,同学们看到就开始语言暴力她,嘲笑她是捡垃圾的小孩,恶心,爸妈不要她之类的话,甚至试图欺负她。
林夏也不是好惹的,转头就在班级众目睽睽之下晕倒,醒来就哭,开始告状说那群人骂她,推她,把她的饭扔了,还丢她书,她害怕就病了。
其实她们除了骂她还没开始做什么,其他全是林夏的瞎说的。
不过谁叫其他人看见过她们骂她呢,她还是个身体不好的小可怜,平时也很听话,那个老师不是恶人,自然更相信她,然后把那群人拎出来当典型批评。
不仅如此,她报复心也很强,她把那群领头的几个小孩骗到体育教材室锁起来,并且扔进去几条菜花蛇,吓得她们吱哇乱叫,她才算出了气。
从此林夏无人敢惹,只不过从那以后同学们开始孤立她,但她完全不在意。
*
“宿主,500万已通过正规途径发放,你父母将会在半年内收到。请宿主做好准备,我们将在十分钟之后进行第一次任务。”系统做完准备,正色道。
“等等,等等。”王昭昭急忙叫停。“第一个任务是什么世界?”
“这需要我抽取任务世界才能知道,不过宿主不用担心,第一个世界是你的新手考核世界,很简单的,等我抽取完之后,宿主有10分钟了解简略剧情。”
“为什么还有剧情介绍,难道我们穿越的这些世界不是真实世界,是小说世界?”王昭昭很是疑惑地问。
林夏在外面同样很疑惑,她第一次听到“真实世界和小说世界”的说法。
“这些世界是真实的世界,不是小说。也有专门的小说世界任务,但和我们无关。”
“这所谓的剧情是有些世界已经发生过,后被人写成小说,而小说主角是当时某些具有戏剧性经历的一些人而已。每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都是主角,所以不用过多关注他们。”
“至于我们穿越的世界,就是还没到剧情完结的平行世界。”
系统接着补充:“剧情只作参考,等宿主去了,剧情很有可能因为宿主影响而发生变化,但是世界背景不变,剧情大致介绍,宿主还是需要了解的。”
“哦,原来如此。”王昭昭点点头表示了解了,“那你抽取任务吧,我准备好了。”
林夏默默叹了口气,有点死心,心里嘀咕:“要不我还是安心做我的阿飘吧。”
没有那个机遇绑定系统也没办法,这种事不是以她的意志能改变的。
总得善始善终,看着系统来,也得看着它走才是。
林夏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等着系统十分钟之后的离开。
其实她心底也有一丝野望,她能看见系统空间,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是不是也能有机会跟着系统离开去往其他世界呢!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白色空间,眼底划过一丝不甘与期许。
2. 第2章乱世逃荒
“宿主,任务世界已经抽取完成。”9999说。
“背景是在古代,大致剧情讲的周家几代忠臣,誓死守卫边疆,却功高盖主,被老皇帝忌惮,安了个通敌卖国的罪名,周家嫡支被诛三族,女眷被发配西南边疆充作军妓,旁支全部流放岭州。”
“女主是周家嫡次女,发配途中被男主劫上黑岐山当了压寨夫人。后天灾频发,胡人南侵,上位者不仁,天下大乱,男女主起义,以禛南和岭州为大本营,一路攻入京都,夺得天下,为周家平反。”
“9999,你确定!这是新手世界?”王昭昭简直要疯,这么个乱世是她这个小虾米能混的吗!
“宿主,对不起,好的世界已经被大佬提前选走了,我们新人新统只能在剩的里面抽.....”
系统9999不好意思道。
9999连忙补上一句:“宿主别担心,第一个世界可以给你选个好身份,保证让你轻松完成任务。”
“那还差不多......”
“那我们做好准备,即将正式跃迁。”9999正色。
林夏听到这,立马绷紧神色,以备随时发生异常。
忽然,白光一闪,方块房间外面凭空出现一道裂缝,方块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没入裂缝中。
林夏脑子里什么也没想,下意识追进去。
白色方块房间已然不见,只余不远处的一道裂缝,四周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林夏呆愣片刻不敢再停留,脑子里不断闪着危险警报。
第六感告诉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危险,极度危险。
林夏冲向裂缝时,裂缝已经缩小到十公分宽,看着挤不过去,林夏想也没想,两只手就那么一扯,没想到还真扯大了些,把身体挤了过去。
而在林夏没有注意的地方,手中似乎撕扯下一缕雾气化为星星点点融入她的灵魂。
*
“水”
一道细若游丝几乎不可闻的呢喃响起。
好饿,好热,好想喝水......
这是林夏的第一感受,喉咙里像刮刀子般干痛,眼皮仿佛被针缝住,怎么也睁不开,脑子晕乎乎的像是丢进洗衣机里一样。
林夏挣扎了好一会才睁开双眼,整个人一点力气也没有,就这么静静躺在地上感受太阳的炙烤,眼里没有一丝神采。
林夏躺了一会,身体这才慢慢聚起一点力气,硬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举目望去,热浪扭曲着空气,四周没有任何建筑,没有人,没有一点绿意,一片枯黄,有的只剩被剥皮已经枯死的树。
她感觉自己要是再不喝点水就得再次嗝屁。
双手缓慢而又仔细地摸索这副新身体,试图从身上找点吃的喝的。
没想到还真有,一个看不出什么做的黑乎乎的饼子,一个装了半罐水的竹筒。
林夏小心翼翼地打开竹筒,压制心里的渴望,小小地抿了一口水,慢慢吞咽下肚。
一股水的甘甜划过喉咙,喉咙的干痛缓解半分,林夏这才挪动身体走向不远处地干树,好歹有一点阴凉,比大太阳底下还是好点。
林夏坐在树下,慢慢厘清脑中混乱的记忆。
原主跟她同姓,名大妮,才17岁,成亲不过一年,却成了个寡妇。原主不到16岁就嫁给了赵家大儿子赵大郎,新婚燕尔,夫妻恩爱,很快就怀孕了。
好景不长,今年年景不好,过年不仅没下雪,过了三月天气逐渐炎热起来。
她们村子本就偏北,往常三月还是比较冷的,今年天气异常,好在附近有条小河,哪怕水位下降倒也过的下去。
赵大郎看着原主肚子越来越大,粮食眼看就要歉收,心里着急,就拿上工具叫了几人一起跑去山里打猎去了。
结果猎物没抓到,反倒被下山的狼群当成猎物,一死一重伤两轻伤,死的就是赵大郎。
原主听闻噩耗,八个月的肚子当即早产,生下一名病弱的男婴。
本来公公婆婆以后是准备跟着大儿子养老的,现在大儿子间接因为原主而死,立马不待见她,一分钱没给就把娘俩分了出去,甚至原主嫁妆都没给。但看在小孙子的份没做绝,还是给了点粮食没让她俩饿死。
临近粮食成熟的时候,一场蝗灾袭来,给这个村子带来灭顶灾害,只抢救到少许粮食。
可惜祸不单行,北方战事加剧,有小道消息传出要征兵,朝廷又传出加税消息。
天气愈加炎热,附近河水都快干透了,赵家村眼看活不下去,决定举村往京都逃荒。
原主就是这样带着儿子和仅有的家当,跟着赵家一起去逃荒。
本来她婆婆是不乐意带原主这个累赘,但她长得还不错,有孙子的些微面子,还有两个小叔子的劝导,就带上她一起了。
其实原主能猜到他们的一些想法,因为村里在走之前没钱还卖了一批女孩,甚至还有妇人。
原主婆家赵家没有事前卖了她和她儿子已经算不错人家,她一个人带着儿子是活不下去的,所以不愿深想,能走一步算一步。
可是原主儿子本就早产,原主精心照顾才活了两个多月,实在没有更好的条件,逃荒第三天就不行了,死在路上。
原主大受打击,当晚起了高热,浑浑噩噩走了两天,晕在路上,眼看人就不行了,被婆婆丢在路边,还是原主妯娌张氏可怜她偷摸塞了个饼子和半罐水,祈祷她能活下来。
*
看完原主的记忆,林夏心中不由涌起一股庆幸,还好赵家丢下她的时间并不久,中途没人经过,要不然手里这点吃的喝的都保不住。
也没想到她一黄花大闺女,一经穿越,变成寡妇,连孩子都生了,孩子还夭折了。
虽然心里想法有些卑鄙,但还是庆幸自己穿过来老公孩子都没了,别人老公属实接受无能,如果带个孩子,自己都不一定养得活,更何况小孩。
先把原主的记忆放一放,当务之急是找个遮阳能休息的地方,规划好接下来的行程,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去追原主村子的,那个村子的人看着就不像好人呐。
林夏虚着眼睛看了看日头,大概是正午,明白现在赶路不是个聪明决定,可是坐这更是死路一条,她别的不说,忍痛能力超一流。
这具身体虽然很虚弱,却依然比前世的好,年轻恢复力强,喝了口水,吃了口饼,身体就轻松很多,不过身体的高热还没完全降下来,脑子昏昏的。
林夏扶着树站起身来,双手用力掰下一根粗细适宜的棍子,往地上杵了杵。
“嗯,还算结实。”林夏自言自语地嘀咕。
就这样,林夏步履蹒跚,摇摇晃晃却带着坚定的信念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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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走去。
走十步歇一步,实在渴的不行就抿一小口水润润嘴唇,走了大概两个小时,终于远远地看见有处黄泥房子。
此时的林夏的状态属实说不上好,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干裂出血,豆大的汗水从额间滴落,眼前阵阵发黑,远处的房子都仿佛会动似的。
林夏急需要休息,停下缓了口气,努力深呼吸,继续朝着那破房子走去。
走近才发现是个不大的破庙,外面剩下一半要倒不倒的木门,房顶已经塌了一半,墙上还存留还未完全褪色的彩绘。
屋里堆着几根烂木头,和一堆稻草,地上有生活过的痕迹,一看就是近期有人在此休息过,林夏猜测应该是路过这里逃荒的难民。
林夏走进破庙,用棍子拍了拍稻草,没发现异常就一屁股坐了下去,就这么半躺着发呆了十来分钟才算缓过神来。
撑着身子倚靠在墙上,才有力气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关于国家大事原主脑子是一点没有,当今圣上姓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所在国家名大靖,今年是庆安39年,只能说明这个皇帝当了39年,年纪不小了。
林夏从记忆深处挖出周府被斩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因为周将军的威信极重,被大靖子民誉为战神保护神,当初将军府叛国被斩引起极大轰动,甚至有很多百姓自发跪地求情,依旧没阻止周府走向衰败。
林夏心里想着,怪不得呢,世人只知周将军,不知皇帝是何家,周府得人心的同时兵权甚重,这样的人再忠心也会让上位者忌惮想要铲除。
自从周府没了之后,北方的胡人开始屡屡进犯,还没大规模爆发的原因,林夏猜测是前几年气候不错还算风调雨顺,胡人暂时不缺粮,这几年都是在试探新晋守军的实力吧。
林夏记得系统9999介绍的故事背景有说,天灾频发,合理猜测就是从这次干旱蝗灾开始,后面应该不会这么快结束。
还说胡人南侵,天下大乱,目前胡人还没到南侵那一步,天下大乱应该不止这一个因素,说不定老皇帝快噶了,他一死,上面开始争权夺利,招兵买马。兵祸加天灾,迫使底层百姓活不下去,这样男女主不就合理起义了吗?
林夏越想越急迫,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这里离北方还是太近了,一旦北方被攻破,也只有当炮灰的命,自己一定要尽快赶往岭州呆在女主大本营,那边安全而且不受干旱的影响。
想是这么想,自己身体还虚弱着呢,今天先在这里休息一晚,预计明天正式赶路。
肚子实在太饿,没忍住吃了一小半饼子,这味道一言难尽,粗糙喇嗓子还有股酸臭味,这是林夏这十几年来吃过最难吃的东西,比药还难吃,就这,还得好好收好不能一下全吃了。
林夏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身体,连个武器都没有,只有一根棍子怎么能行,太危险了。
身体缓过来后,林夏走出破庙在四周逛了逛,四周很多碎石,她的目标就是这些石头。
她需要一个锋利点的石头做成石刀,不管效果如何,自己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有个武器总是令人安心一些。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林夏就自己找了石头摔了个石刀片出来,在其他石头上磨了磨,还算锋利,林夏这才满意的回去。
把石刀和棍子都放在一边,林夏躺下睡着了,她实在是太累。
3. 第3章乱世逃荒
半夜,一道瘦弱的身影蜷缩在墙角。
此时,她的眉头轻蹙有些不安,感觉似有危险袭来,猛地睁开双眼。
眼前赫然站立一道身影,在黑暗中闪着贪婪的目光,此时他双手正准备伸向林夏,似是没想到林夏会醒,一时有些愣神。
噗通......噗通......
林夏的心脏狂跳,耳膜里只听得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却反应极快,伸腿就是一脚,摸起手边的棍子就抡了上去,可惜杀伤力属实有限,没给对方带来半点伤害,只能侧身往外跑。
对方被一棍激动,咒骂一声冲了上来,不待林夏跑走,一把箍住她就是往地上重重一摔。
林夏被摔得尾椎骨生疼,忍不住闷哼出声,男女之间的体力差异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听到林夏的声音,对方立刻兴奋起来。
“没想到还是个年轻娘们!”男人淫.笑道。
说着就打算上来拉扯林夏衣服,林夏这时反而冷静下来,想起自己在旁边放了一把石刀。
林夏死死盯着男人,边往稻草堆退,边摸索石刀。
看到林夏这副柔弱模样,男子放下几分戒备,猥琐上前。
就是现在!
左手在地上抓起一把灰洒向男人的眼睛。
“啊~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男人捂着眼睛痛苦地嘶吼。
不待男人反应过来,林夏立马爬起,对着男人的脖子重重一划。
噗!
鲜血喷溅,林夏感到脸上一阵温热的湿润,明明看不清,眼前却仿佛一片血红。
赫,赫......男人捂紧脖子发出赫赫的声音,双目圆瞪,缓缓向后倒去,身体还在抽搐。
林夏紧握石刀的手微微颤抖,手指用力,在月光下指尖泛白,没有一点血色。
急促地喘着气,手上一松,沾着血的石刀摔落在地,这才反应过来。
她杀人了......
喉间涌起一股恶心,林夏立马跑出破庙大门,扶着墙干呕起来,胃里没有食物,只吐出来一些酸水。
她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自己没错,他先动的手,他该死。
重复几次林夏冷静下来,想马上逃离这里,她还没练出与尸体共处一室的本事来,甚至不敢再去看他是否死透。
想着就跌跌撞撞往前跑走,不过跑出去十米远,林夏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仿佛是吃人怪物的黑暗破庙。
她转过身回到了破庙前,走进去。
借着月光,林夏清晰地看见男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捂着脖子的手缝中缓缓淌着血,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绕过尸体,找到自己的棍子,继续戳了戳男子的脖子,看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才确定这人的确死透了。
看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林夏有点害怕,抓起一把稻草就盖在了他脸上。
嗯,看不到就不那么害怕了,林夏如是想。
她担心这人有同伴,万一来找他就完了,她可不一定能像这样搞得定。
然后林夏抓紧时间摸尸,主要还是太穷,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忍着害怕干这事。
林夏怕自己不专业,搜不彻底,就把这人的衣服,鞋子全部扒了下来 ,亵裤都没放过,有人就是爱往这种私密地方藏东西,这不,就在这里找到一角碎银子。
把银子用脚勾离尸体,用力地在地上摩擦好一会,才嫌弃地收入囊中。
之后再扒拉下这人的头发,什么也没有,倒了倒他的鞋子,这也太臭了,也什么都没有,最后总共在他身上找到一角碎银和半块饼。
他的衣服看着还不错,是完整的,就是领子沾了血,林夏不仔细检查衣服里还有没有东西,抱着这堆散发一股汗臭味和血腥气的衣服,拿上自己的打狗棍和石刀,连夜跑路。
*
月亮高高挂起,照亮前行的路。
林夏蒙头就是一阵赶,之前睡了一觉,也不发烧了,也不累了,就是太饿又太渴。
走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停下脚步,仔细观察四周,自己正走在一座小山丘上。
妈妈呀,咋这么恐怖!
周围疏疏散散伫立着些枯树,犹如一道道鬼影盯着你。
四周静的跟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又好像满满都是“人”。
之前蒙头赶路还不觉得,一停下来,心里的恐惧怎么也压不下去。
但让她继续在这呆着,她是不干的,只能克服心中的害怕继续赶路,除了黑了点,晚上起码比白天凉快多了。
她这是想往南方去,也不知道走歪没有,应该大致方向是对的吧。
天光微亮,
林夏已经赶了大半夜的路,又渴又饿,身上的水和自己的饼子不知不觉已经吃完,就剩昨晚从那男人身上搜到的那半块野菜、麸皮和米糠做的饼子。
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
太阳初升,天空泛起柔和的橙色光芒,渐渐渲染整个大地。
日出时分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而美好。
眼前美景令人心醉沉迷。
林夏呆愣在原地,眼前这一幕美丽的画卷仿佛驱散了内心的不安,浑身沐浴在暖洋洋的阳光里,舒适极了。
她似乎还看到初升的橙色光芒里蕴含丝丝紫意。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紫气东来,古人诚不欺我!
这一坐就是半个小时,太舒服了,身体的疲惫仿佛都消散许多。
林夏休息够了,准备继续赶路,站在高处,看到远远的山坳处有村子,喜出望外。
有人的地方就能活。
*
望山跑死马,说的就是林夏的现状,村子看着近,却让她整整走了两个小时。
终于走近,林夏停下步伐。
在村子不远处,忍着恶心换了男装,换了发型,反正身上瘦的都快没胸了,脸上脏的也完全看不出男女。
处理好一切,她继续向着村口而去,没有进去,观察了会,发现是个不大的无人村。
林夏依旧没有放松警惕,担心有过路人在此地休息。
直到把整个村子都转悠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任何人在。
林夏走进村子里唯一一家青砖房,挨个房间找过去,空空荡荡,桌椅板凳,大缸箱子都全部没有,只剩些搬不走的木柴。
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有,唯一有用的就是灶边地上几张写着繁体字的废纸。
大部分字林夏都看不懂,连蒙带猜看到了乌山村几个字。
这个村名她听过,从记忆里翻出乌山村的信息。
原主娘家离这边更近,村子里的一个要好的姐姐据说就是嫁到了乌山村来。
从记忆里得知,乌山村在原主村子的东南方,距离原主村子一百公里左右,这个村子比较穷,地理位置也不好,不靠水,附近只有一片小丘陵,资源匮乏,娶那位姐姐的人家是出了大笔彩礼才给接走的。
这个村子不靠水,肯定比原主村子更受干旱的影响,原主村子好歹有条河,这里只有没水的浅溪。
看这空荡荡的屋子,应该有计划地举村去逃荒了。
林夏没有气馁,把其他房子也去搜一遍,找到了个破背篓,几个破碗和一个破瓦罐。
其实还找到木桶和木盆,可是这些物品很重,本身就有好几斤,她拿不动,必须轻装上阵。
搜到最后,还剩村子最边上的茅草土房没搜。
这间房子门是半掩着的,林夏推开门,左脚刚踏进去,眼神一扫僵在了原地。
好像还有人在......
有个人影静静坐在炕边椅子上,屋里很暗,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林夏被吓了一跳,沉默两秒,默默收回脚,退出房间。
嘶哑的声音道歉:“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以为没人。”
半晌,并没人回话。
林夏又大着胆子伸头望了望,又问了一句:“您还好吗?”
没人回答。
她慢慢走进屋里,还边说:“我进来咯。”
还是没人回答。
走近一看,发现是个老奶奶,她用手中的棍子碰了碰对方,没有反应。
又加大了点力气,对方保持着原姿势直愣愣地倒在地上。
林夏靠近观察,确定她已经死了好一阵了,尸体都成干尸了。
穿越前加穿越后,两天时间,她都习惯看见尸体了。
林夏直奔厨房,打开水缸盖子,还有水!
她拿出竹筒,小心翼翼舀上面清澈的水,拿起来就迫不及待喝了大半罐。
可总算是活过来了。
水啊,人类的生命之源。
林夏喝完水才有心情仔细观察这个厨房,整个厨房很简陋,一个木桶,一个水缸,一个破碗柜,旁边是一个空泡菜坛子。
挨着门的旁边是个土灶,上面放铁锅的地方已经空了,只在旁边又搭了个小灶,上面放着一个完好的陶罐,旁边还堆了很多木柴。
打开碗柜,里面放着一只完好的碗、两只缺口碗和盐罐。
林夏立马拿起盐罐往里瞧。
还剩个底,但这是盐呢!
面无表情的脸上翘起一抹嘴角,
除此之外,整个厨房就还有几双发黑的筷子,和一个木勺子与一个破了一半的水瓢。
看完厨房,林夏回到之前那个屋里,绕过老人,仔细翻找屋里的每一寸。
没想到给她翻出个惊喜,一把生锈的镰刀,俗称破伤风之刃的神器。
林夏拿着镰刀挥舞了两下,非常顺手,安全感爆棚!
除了武器,家里就只有一身打了很多补丁完全不保暖的薄袄子,一个估计是装粮食用的空麻袋。
再怎么家里也会有被子才对。
林夏合理推测被子和铁锅可能还有其他值钱的东西都被老人拿去换粮食了吧,家里有水,却一点粮食都没有,看来老人是被饿死不是渴死的。
她先把有用的要带走的东西全部放一起,接下来就是处理剩下的那小半缸水,水底全是沉淀的泥浆,林夏一点一点把干净的那部分水舀入瓦罐中,剩下的浑浊水全部倒在水瓢里等着再次沉淀。
瓦罐里装满了一大半,之前林夏太渴了,没顾得上水干不干净,现在担心水里有寄生虫,
决定把瓦罐里的水烧开再喝。
正准备生火。
然后对着木柴无从下手。
别人怎么生火的,不可能徒手转木取火吧?
仔细找了灶边,也没火折子之类的东西。
林夏又搜寻起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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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的记忆,才知道这边生火常用打火石。
又在地上翻找一通,终于找到两白色像玉石一样的石头,回忆一番操作过程,自信满满去生火。
半个小时后,
林夏气愤的把手里的两块石头摔在地上。
平复好心情,弯腰把打火石捡起来。
又是半小时。
她面无表情地一脚踢开面前干草。
深呼吸几口,收拾完心情认命地蹲下身继续生火。
这次,半小时后。
地上的火绒终于燃起来,林夏高兴地直蹦跶两圈。
此时,时间还没到中午,她却饿得前胸贴后背,实在没敢吃仅剩的粮食,只掰了拇指大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这饼比之前吃的那块还要粗糙,差点没咽下去,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吞,吃完还把裤腰带勒紧半圈。
林夏内心在哭泣,现代再穷也不至于连口吃的也没有,这古代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太难熬了,她快饿死了,呜呜呜呜。
emo了半天,水也开了,然后用衣服包着手把拎着旁边两个小耳朵小心翼翼把瓦罐放灶台上晾凉。
过了近两个小时,水瓢里的浑水也沉淀下来,把上面较为干净的水轻轻倒入另一个破瓦罐里,放在火上继续烧。
水比较少,一会就开了,做完这些然后把火给灭掉。
看着时间还早,林夏决定给这位老人入土为安,好歹接手了人家的遗产。
绕屋一圈,她看屋后就是风水宝地,生前死后住一块多好啊。
她拿着镰刀在土里翘,还好土质松散,一会就挖出可以容纳一人的浅坑,她是没有力气再往下挖,意思意思就行。
挖好坑,林夏回去把老人拖出来,不是很重,是林夏能接受的程度。
哼哧哼哧干了半天,可算是把土盖好了。
浅浅的一个小土包,身后是一栋破败的土房子,有那乡村鬼片即视感。
林夏埋完人,心想老人家里有水,说明附近应该有水源才是,又在村子附近转悠两遍,除了一口干枯的老井和干涸的小溪,还是没有发现其他水源。
可能在比较远的山里吧,林夏叹息。
她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找不一定存在的水源。
干了个重体力活,又转悠半天,汗水大颗大颗往下掉,两眼发昏,肚子又开始咕咕作响。
破瓦罐只有一碗水的量,林夏往里加了点盐,一股土腥味,又带着咸苦,实在难喝,不过终究灌了个水饱。
林夏把好瓦罐中一部分水倒进竹筒里,竹筒看着不大其实还挺能装,一罐下去,瓦罐里的水瞬间就剩一半。
竹筒长条状,顶部开了个小洞,用的木塞子塞紧,上面还专门留着大约两厘米高的小耳朵,打着孔,拴着绳子方便系在腰间。
把装满水的竹筒放在灶台上,接着林夏选出两个比较完整的碗,把它们和盐罐还有破瓦罐放在背篓一角,然后把两套衣服垫在它们中间,再把装着水的瓦罐放在衣服中间包好。
这个瓦罐是有盖子的,不过盖子没法让水不晃荡出来,只能自己小心再小心。
又是羡慕王昭昭的一天,好想也有个空间,能装水就好,不像她有点水都没处放。
放好瓶瓶罐罐,最后在衣服上面放两双较为干净的筷子和木勺。
东西收拾完,现在阳光正盛,林夏准备睡个午觉,睡着就不饿了,下午再起来赶路。
把生存保障竹筒水和安全保障镰刀放在自己手边,合衣躺下睡觉。
三个小时后。
林夏起床,这次午睡质量不佳,中间断断续续清醒几次。
休息过的身体不仅没有恢复,反而变得酸软,小腿胀痛。
她记得历史老师曾说过长时间徒步,可以把腿绑上,就像红军在长征时那样,当时老师还演示过怎么操作,这件事没过多久,她还记得当时的讲解。
林夏先在地上做了三组拉伸运动,然后找出篓子里的衣服,把下摆裁出两圈十厘米宽的布条。
将布条平头端从脚踝开始绕小腿两圈后,开始每过一圈翻面,保证平贴腿面不断向上打到腿弯处打结封口,多试了几次,两只腿才缠好,不会过紧走不了路,也不会过松没有效果。
把该带的东西都整理好,竹筒绑在腰间,背起背篓,左手持棍,右手拿刀,避着阳光往南走去。
这会天气依旧炎热,不过比正午那会好上些许。
之前蝗虫过境,啃食掉大部分树叶和杂草,剩下仍有很多枯草。
林夏绑腿是绑在裤子外面,不怕有虫子钻进去,现在发觉还是没考虑全面,袖子没绑,又停下来把裤腰带分出一半当绳子把袖口绑死。
没走多久,林夏发现人们出行的大路,分不清是否是官道,还是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走了一段,不再只有林夏一人,路上偶尔看到几个衣衫褴褛的难民,脸颊凹陷,看着很惨很穷,手无寸铁,好像没有任何杀伤力。
不过她却把警惕心提到最高,看到人立马绕道而行,别看他们状态极度不好,但你要背着行李从他们身边路过,稍露疲态,他们仿佛立马就要冲上来把你吃干抹尽。
有一个大娘看见她背着背篓,拿着碗就冲她快步走来,其他赶路的人也停下来直勾勾地看着她。
4. 第4章乱世逃荒
一见众人看她好欺负想上前围堵,林夏当机立断闯入旁边草丛,以极快的速度跑了。
走上山道。
这边的山也不高,还没人,就是没有路,杂草丛生,走得有些困难。
夏天的天空,黑的很晚,现在太阳还没落山,看天色,约莫有五六点,自己必须找到一个能过夜的安全地方。
她很绝望,一直是这样的环境得被饿死,此刻终于解决那些求神拜佛的人的心理。
林夏也想祈求上天、祈求观音菩萨、玉皇大帝,救救孩子吧。
心诚则灵,心里祈祷,脚步不停。
突然,远处山丘是绿色的,脚下也出现点点绿意,她还听到了蝉叫声。
林夏双眼陡然冒光,有吃的了。
她往蝉叫的那片山林赶去,发现这几座山头明显比其他地方要水分充沛,大部分还绿着,树林里半数杂草都顽强地活着,大树除了叶子有些蔫头耷脑,但并没有危及它们的生命。
林夏猜测这里可能有地下水,不然说不通。
不过她根本来不及多想,因为她看到了知了飞过!
此时时间正好,太阳刚刚下山,天还没完全黑尽,树上是“吱啦吱啦”叫个不停的蝉。
她走到一棵树跟前,上下仔细瞅瞅树干,果然发现两只知了。
林夏立刻放下背篓,拿出最底下的破瓦罐,忍痛往里面到了浅浅一层水,抓了知了需要放水里保存,条件不允许,只能多少沾点水意思一下。
她拿上瓦罐,重新背上背篓,立马开始行动。
或许是天气太炎热,知了不像是她在现代看到的那样多,每棵树上最多找到一两个,更多的是什么也没有。
天越来越黑,林夏没有手电筒,也不敢打火把,甚至不敢出声,只能借着月光细细寻摸。
辛苦两三个小时,破瓦罐里装了小半罐,大约60来只。
这个时间,林夏发现有些知了已经爬的很高,在高处还有一部分刚蜕壳的幼虫,非常可惜,她用棍子也够不着,而且她不会爬树。
林夏暗下决心,一定要学会爬树,要是有危险,还能多个技能。
拉回思绪,她想起知了猴的美味,虽然很想现在就把它们烤了,但晚上烧火太显眼,被人发现食物来源就没了。
看着眼前这些肉,林夏馋得眼睛都快泛绿光。
既然明天的伙食有了着落,林夏也大方了些,决定奖励自己把剩的小半块饼子吃了。
肚里有了食物,林夏的状态好上许多,继续借月光找到一块大岩石,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她用镰刀割了很多干草放塞在石头地下,担心地下有蛇虫鼠蚁出没,死于中毒就白瞎。
在旁边铺出一块休息的地方,解开小腿绑带,又是之前休息的操作,背篓放头顶处,竹筒,镰刀放手边。
临睡前,还在想。
明天得做个小腰包。饼子、打火石和银子都是随身携带,又咯人还担心掉出来,也不知道古人怎么喜欢把东西随手塞怀里,又没个夹层。
对哦,之后要是有针线了,自己一定要在衣服里缝个夹层,在逢两裤兜,这才方便......
渐渐的,林夏睡熟过去。
*
天光微亮。
林夏眼皮轻轻颤抖,睁开朦胧的双眼,呼吸着晨间的新鲜空气。
希望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感受晨间的雾气,空气略微湿润,仔细摸了边上的草叶,指尖碾了碾,有露水!
这片山林湿度挺大,找到水的可能性很高。
林夏收拾好物品接着往绿意更深处走去,一路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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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打打,生怕遇到毒蛇。
不过半小时,林夏就在一处断崖边的石头逢里发现一小股水流,流速只能用滴来形容,掉落地上不一会就被大地吸收。
水流真的很小,不过她仍然很激动,这可是干旱时的水源。
这石头逢周围并没有明显的动物足迹和排泄物,不知道是这里没有动物,还是有其他水源供他们饮水?
现在手里的瓦罐都没空出来,只能先用碗接着。
真后悔没把昨天的水桶带上,重是重点,但有用啊。
果然,人生就是在不断后悔中。
多想无异,真给自己机会回到昨天,林夏还是会选择不带,古代的木桶真的很重,这具身体力气不大,长时间背背篓就够受了。
扯了根干草,把水引导碗里,顺便还把两个碗都给涮干净,这才继续接水。
林夏忙活半天,太阳才缓缓升起,她想到昨天的日出晒的人舒服极了,下意识把自己面对太阳。
第一缕阳光照在脸上,林夏坐在地上,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安逸。
明明是双眼是闭上的,但她似乎看到“眼前”一片橙红夹杂着紫色光点。
林夏的思绪被紫色光点所吸引,不断跟着它们跳跃而兴奋。
不过片刻,光点飞向林夏,林夏瞬间清醒过来。
有点懵逼,一看天色,太阳早已完全升起,旁边的瓷碗也快溢出水来。
显而易见,她刚才绝不止坐一分钟,可她明明没睡着,感觉也只有一眨眼就醒了,怎么时间流逝这么快?
难道自己要修仙啦?!
那就是修道之人说的打坐?顿悟?
林夏嘴角怎么也压不下来,她敢肯定,日出这段时间的日光浴对于她来说不寻常,或许这就是自己的金手指,自己的主角光环!
5. 第5章乱世逃荒
林夏兴奋地在原地暴走三圈,幻想之后的快意人生。
随即想到一件事,又冷静下来。
刚才这么久的时间,自己都没感受到,如果有人在这时突然出现,自己岂不是完全反应不过来,任人宰割。
不行,以后只有在没人且绝对安全的地方才能打坐,其余时候,晒晒太阳就行,昨天早上晒太阳也挺舒服,应该也有作用。
冷静下来后,发现碗里的水已经溢出去了。
林夏决定先处理昨晚抓的知了,昨夜梦里都在吃肉,可把她馋坏了。
把碗里的水倒一半进装知了的破瓦罐里,先大致冲一遍,瓦罐也不太干净,一遍冲完看着更脏了,接着在把剩下的水倒进去清洗。
洗完把知了抓进碗里,满满一碗,看着就令人满足。
接着把好瓦罐里的存水给竹筒灌满,剩下的水又冲洗一遍知了,顺便把破瓦罐还有筷子,勺子一块洗了。
有水就是这么豪横!
林夏把好瓦罐放在石缝下接水,接着就是清理地面,寻找石头搭建灶台生火。
正值干旱炎热,在山里生火最重要的就是防火,周围可燃物要清理干净,不然就是放火烧山,成为烤串!
有了昨天的生火经验,林夏今天半个小时就把火成功升起来了。
她仰头叉腰,自己就是最棒的。
嘻,允许她傲娇一会。
不知为何,穿越三天不到,林夏活泼一面就被激发出来了,明明她在现代可是一位冷漠高冷小姐姐呢。
可能是这里没有同学老师的小心翼翼,没有熟人同情的目光,也没有随时拜访的好心人的关怀话语吧。
在这里,她的身体健康,只要避过当前的天灾、接下来的乱世,到达女主大本营,从此海阔任鱼游,天空任鸟飞,大好的未来在等着她!
扯远了,回过神来,林夏在树上掰下几根细枝条,把知了穿成串,放在火上炙烤,慢慢的,一股诱人的香气传来,林夏不断咽着口水,凭着超强自制力把知了烤好。
用手撸下一个,烫得她左右手互扔,最后掉在地上。
林夏也不嫌弃,捡起来吹了吹就迫不及待放进嘴里。
“嘶”
还是好烫!
她在嘴里把知了翻了好几转才顺利咬到这口肉。
外壳酥脆,唇齿留香,独属于蛋白质的肉香味......林夏满意地享受着自己的美食。
不容易啊,这几天来第一次吃到正常食物的味道,就是忘记放盐了,有点淡。
给知了撒上盐,又吃了几只才算止住食欲。
原主这具身体已经三个月没吃过肉了,林夏不敢多吃,生怕肠胃不适拉肚子,白吃倒是其次,就怕脱水无药可治而亡。
她把剩下的知了烤熟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之后,瓦罐里的水积了小半罐,看来想接满水还得两三个小时。
林夏立即决定去周围寻找能吃的野菜,蛋白质有了,维生素也不能少。
可能真的是这边水源充沛,四周的野草十分茂密。
林夏在方圆五十米内一寸一寸仔细搜寻,真让她在东边找着认识的野菜——灰灰菜。
灰灰菜是一种美味的野菜,常有灰绿色和顶尖紫红色两类,不仅是野菜,还是一味中药,具有清热祛湿,治风热感冒的功效,叶片呈锯齿状,背面常为灰白色。
林夏找到的一丛灰灰菜比平时看到的要矮,灰灰菜喜冷凉气候,现在天气炎热,它们大多矮化了。
她不客气地把所有灰灰菜都割下来,足足有一大捧。
其实平时人们常吃灰灰菜比较嫩的叶片,可特殊时期讲究不了,全部都留着。
把这些灰灰菜全部割成小段,往破瓦罐里倒半罐水,烧开,也不洗菜,直接把灰灰菜焯一遍水
焯完水的灰灰菜看着不剩多少,但依旧装了满满两碗。
林夏找出一块稍微平整的石板,将就破瓦罐里的开水冲洗一遍,然后把灰灰菜全部晾晒在太阳底下。
她现在并不准备吃它们,灰灰菜是光感植物,吃完不能在阳光下暴晒,不然会中毒,红肿发痒,所以得晚上吃。
处理好灰灰菜,又继续出发去寻另一边。
这块地属实是块宝地,不仅看见开着紫红色小花的野豌豆了,还看见一丛黄色花朵的植物钩吻,别称断肠草。
断肠草的毒性非常强,据说神农最后因食它而亡,少量就能致人死亡,甚至周围植物都可能有毒,有了它,自保力再添一筹。
另外就是野豌豆,这个季节的野豌豆当菜吃已经老了,不过能吃就行。
野豌豆也是一味中药,具有清热、消炎解毒之效。
好多能吃的野菜都是中药,有机会多采点,预防疾病。
也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可以吃的野菜,林夏认识的也就那么几种,还是前世奶奶在的时候教她辨认采摘。
想到这,突然心情萎靡下来,她有点想念奶奶了,这是她十几年来唯一的温情,自从奶奶过世,自己就孑然一身,再无牵挂。
抱着野豌豆,回去又是相同一通操作,但是这次她在煮熟之后给自己夹了小半碗,加了点盐,拌一拌,就把它们吃下肚。
口感没有嫩的时候好,不过林夏吃得很满足很珍惜,短短三天,她已经深刻感受到食物的珍贵。
吃饱喝足,把火熄灭,看着时间还早,准备等一个小时把野菜晒干,收好再继续探索山林,现在吃的是一点不能离开她的眼睛。
这一个小时也不是干坐着,她准备练习爬树。
爬树不是个简单的事,在林夏第N次从一米高的树干上滑下来,她破防了。
双手,胳膊,腿内侧都被刮伤,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林夏准备之后再战。
这片山林看着不像有大型野兽的样子,但是有水、有树、有植物,应该会有小动物才是,只要运气够好,之后就不缺吃的。
一个小时候后,野菜在高温的烘烤下,已然变干,林夏把它们收进背篓。
好瓦罐里又积攒了小半坛水,林夏把它也放进背篓,把其他东西都收好。
最后只留下破瓦罐接水,她是准备搜山完继续回来的,但是好瓦罐放在这里接水她不放心,财产必须随身携带,以防意外发生。
收拾完一切,又开始绑腿,昨天绑完腿走路是要轻松些,老前辈就是牛!
*
林夏走向之前没探索过的地方。
突然,
远处草丛一阵悉索,她站定片刻,一只野鸡飞快地向远处窜去。
林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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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做着抓小动物的梦,然后发现大大高估自己了。
根本来不及,根本捉不到。
她还没看清楚就飞远了,有点不甘心,但她这小身板追到野鸡的概率几乎为零,除非她会设陷阱,关键是她不会!
她唯一会设的陷阱就是电视里那种,挖个坑,插上尖竹片,但这种陷阱困不住野鸡,它会飞!
追不到野鸡,却能追到它的孩子。
林夏在野鸡的活动方向仔细搜寻,得到6颗野鸡蛋。
她心满意足地把蛋放在背篓衣服里,继续往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林夏用棍子敲完野草,听到一阵细微的簌簌声。
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一米长的纹身大哥窜出来,直奔林夏小腿,眼看马上要咬到,一道寒光散过,蛇身断成两截,两半还在抽搐。
林夏被吓出一身冷汗,这可是有毒的,差点就被咬了,之后得更加小心。
惊吓过后就是惊喜,她先把后半截捡起来,前半截用棍子压住蛇头,这时候的蛇头还能冲上来给你一口,所以一定要小心。
用另一只手砍掉蛇头,再把身子捡起来。
林夏从小就不怕蛇,在其他人反感害怕这类粘腻的冷血生物时,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敢抓蛇吓唬其他小朋友,她把这种无所畏惧称之为同属于冷血动物之间的感应。
在不远处找个空地,就地把蛇解剖了,挖坑掩埋内脏,然后用水把蛇身清洗干净。
林夏动作极快,因为这里有很重的血腥气,之前猜测没有大型野兽终归是自己猜的,万一有被吸引来的她就惨了。
处理完后飞快地换个方向离开。
傍晚黄昏,满载而归。
林夏抓到三条蛇,还找到好几丛野菜,并且在另一个山头找到一处大点的水源。
不过那边水源一看就是很多动物的饮水处,很多粪便干在四周,具体是什么动物的粪便林夏分不清。
她就在那边水源以最快速度把所有的肉和野菜都清洗干净,还擦洗了身体,把衣服都过了水,最后装上一瓦罐水走人,拢共没用上两个小时,幸好中途什么也没发生。
没过多停留,林夏赶回破瓦罐这儿。
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林夏升起火堆,把野菜挨个焯水,摆上石板,用以阴干。
掂量手里的蛇肉,大概四五斤,先煮小半节,剩下的全部割成长条烤干,不烤干的话一晚上就臭了。
今天的伙食很充足,林夏混着野菜还加了个野鸡蛋,吃了穿越以来第一顿饱饭。
吃完饭,开始统计剩余的食物,蛇肉烤干缩水加上吃掉的,还剩下不到两斤,知了还有半碗,应该半斤不到,野菜若干,等全部晒干了应该一斤左右,另外还有5个野鸡蛋。
把烧开的水端下来放一边,熄火后,又是新一轮捉知了活动。
第二天早晨,
林夏起来按照电视剧里的姿势,面向日出,盘腿而坐,掌心向上,双眸紧闭。
这个坐姿尤为顺畅,她追逐并吸收到更多紫色光点。
从打坐中清醒,开始了今日的忙碌,今天林夏换地盘了,驻扎到二号水源的南边山头。
这样又过一日,就在林夏乐不思蜀时,一阵喧哗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6. 第6章乱世逃荒
“快来,这里有水!”
“这边有野菜!”
“快挖!”
林夏没有好奇心,什么也没探究,当机立断收拾东西,悄声离开。
要不是这群难民到来,林夏都忘记她还要逃荒。
乱世即将来临。
她内心警告自己,自己必须时刻提防危险,天灾也好,人祸也罢,摆烂就是等死。
自己出去就赶路,也不知道从这走到最南方的岭州要多久,中间隔了几个州郡。
走出绿意盎然的山头,目之所及是刚来时死寂的萧索,紧了紧背篓的背带,毅然决然踏上未知的旅程。
背篓里的野菜,衣服下腰间挎包里的肉干,手上的镰刀都给了她活着的底气。
林夏足足走了一个下午加半晚上才走出这片死寂的丘陵地带。
又是一次打坐过,走出山区前,林夏还在地上滚上几圈,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难民。
不过短短四天,路上陡然变得热闹起来,随处可见急速赶路的人群,不是那种人数众多的逃荒团队,更多的是以家庭为单位颇有资产的小队。
面对异常的景象,林夏心中充满不安。
一定发生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林夏想向人们打听消息。
别人一看林夏过来,连忙走远,她也就放弃打听消息,总能从他们谈话中得知,不急。
就这样,林夏夹杂在断断续续而又冗长的逃荒队伍中。
赶路的人很是沉默,或许都在节约力气只为多走一步路。
正午,赶路的人们终于感到疲倦陆陆续续停下来休整,搭帐篷的搭帐篷,吃干粮的吃干粮,解决生理需求的解决......
林夏这几天食物水源充足,原主之前的虚弱都恢复七八分,唯独还剩生产后没好好修养带来的小腹坠胀,但她能忍。
不过再好的体力也经不住烈日下不停地暴走,林夏随大流坐下舒口气,喝水,嘴里悄咪塞了两只知了。
看着有人搭起的帐篷,眼里留下羡慕的目光。
这边道路平坦的没有一处能遮阳,林夏想起小时候奶奶教她的草席,看着周围的杂草,灵光一现,编织嘛,一通百通,怎么没想到要给自己编个草帽出来。
林夏远离人群,割下一大把稍有韧性的杂草,先编出头围大小的圆顶,然后像背篓一样往上收缩,编上十厘米高度,再往外扩展帽檐,编完带在头上试了试,微调一下,非常完美!
虽然自己编的没有买的好看,但是实用啊!
恰时,旁边不远的一户三口之家突然搭话道:“小兄弟,打扰下。”
“我看你编的这个帽子很是得用,能不能教教我们,我家小孙子实在受不住这烈日。”
年龄稍大的那位大娘哀求道。
林夏转头仔细打量她们,一位满脸沧桑的大娘,一位眼含祈求的年轻媳妇,还有一位躺在独轮车阴影下恹恹的三岁小儿。
她心中把她们的危险程度稍微放低。
“好,我教你们吧,这很简单。”
正好她也想向她们打听消息。
林夏一开口,这位大娘就知道喊错性别了,歉意地看了她一眼。
她不在乎,接下来她就指导起她们如何编草帽。
路边还有其他人也看到这一幕,不动声色地往这边挪了挪,竖起耳朵。
于是七倒八歪的人群队伍一角正积极地编织草帽。
忽略扭曲的空气,竟有两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林夏没有理会其他偷师的人,教完眼前妇人开始打探起消息。
“大娘,你们这是从哪来,准备去哪啊?”
大娘一听就是一阵唉声叹气,年轻妇人也偷偷抹起眼泪。
许是林夏善意的行为,这位大娘一改沉默开始大吐苦水。
“还不是那该死的外族人!我们村子在西北的峄城郡,自几天前圣上驾崩,外族人就完全不遮掩他们的狼子野心,冲破伊州,到处烧杀抢掠。”
大娘说起就是一阵愤恨。
“本来我们郡离边界还有好几座城池,还有古河与长青湖在,干旱怎么也影响不到我们,就因为那遭瘟的胡人,上面强制征兵,我们村子里的男人全部抓去上战场,我家老头子和儿子也......要是......。”周将军还在就好了。
最后几个字咽在口中到底没说。
说到征兵,大娘话语里似乎多了几分咬牙切齿,随后又是一脸麻木。
“是呀,走之前听说又破一城。”
周围有人默默补了一句。
还有几家听到也沉默下来,是的,他们也是从西北过来,也有自己的儿子丈夫被抓。
但依然挡不住胡人的凶残,破一城就屠一城,他们这些能逃的还算是幸运的。
林夏心中却涌起滔天骇浪,老皇帝什么时候死的?
离群索居5天,出来天都变了,逃荒秒变逃难。
最主要的是!西北的胡人和北方的胡人不一样!
之前边境屡被进犯的是北方的胡人。
本就遇干旱,皇帝一死,没听说有太子或是出色的继承人,国内乱的可能性太高了。
哪怕有古河的存在,也挡不住胡人想分一杯羹的想法。
古河这条河名副其实,从古至今一直存在的河流,名气大到原主也知道,它是一条横向河流,从西北通向东北,原主村子的小河就是它分出来的一条小小小支流。
如果原主村子单纯逃荒,其实往北更近,但是北方不安全,经常能听到打仗的消息,最终决定往东边京都方向而去。
收回乱飞的思绪。
又问:“那你们准备去哪?”
“走一步看一步吧,哪里没有战乱,哪里能活就去哪里,多半是去京都,起码天子脚下。”
林夏叹了口气,这一段路走偏了,她决定走过这段路,就与众人分道扬镳。
“姑娘,你准备去哪?”
“没想好,可能也是京都吧。”林夏胡说八道。
“挺好,挺好......”大娘也沉默了不知道再说什么。
*
休息一个小时,又有人收拾行李开始上路,一旦有人开头,就有人跟随,其他人出于从众心理,哪怕身体走不动路,依旧顽强地爬起来跟上大部队。
林夏傍晚时分就与这群难民分了路,往正南走的人少了很多,一路疾驰,听到前方有人说有村子,林夏也跟着上前。
又是一个空村,这场天灾的影响可见一斑,多的是远离故土,背井离乡之人。
路上人不多,住进村子绰绰有余。
林夏在村边选了一座屋子,进屋坐下来,喝水吃饭休息,脚掌因为长时间走路磨出很多水泡,她需要一一挑破,再给脚透透气。
天色黑尽,林夏收拾东西睡觉。
这里有很多休息的难民,担心被人盯上,所以林夏用棍子抵上大门,并且还在门前撒了很多干树叶,只要有人踩上就会发出声音。
咔嚓,咔嚓......
又是半夜,林夏猛地惊醒。
“老二,你注意声音。”一男子低声吼道,“别把人吵醒。”
“哦哦。”另一男子轻声答道。
接着是一阵推门的声音。
“大哥,这小子把门抵上了。”
对方先是轻轻推门,见推不开,然后直接咚咚撞门。
林夏气得浑身发抖,自己真是太好欺负,人人都想来啃她一口。
仔细听对方的动静,有两个人,打不过,想跑,又觉得不甘心,凭什么!
说干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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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
首先打开窗户,营造她逃跑的迹象,其次带上自制的口罩,拿上镰刀,拿出自制毒药,先用先用水沾湿镰刀,上面撒上毒药。
此时,大门被两人撞开,林夏蹲在房门一边,静静等待敌人破门。
对方的脚步快速逼近,猛地踹开房门,不出所料,对方被打开透着月光的窗户吸引。
林夏神情冷漠,脚步几不可闻走到二人身后,捏紧的镰刀迅速划过两人身体,感谢天热让他们衣衫单薄。
“啊!大哥,有人。”
一击得手,林夏毫不迟疑洒出一把毒药,夺门而出。
对方一看林夏逃跑,顾不上身上的小伤,即刻追上前去。
璀璨的夜空下。
一名瘦小的身影拼命奔跑,两名强壮汉子追向而来。
衣角在空中猎猎作响,耳边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林夏一刻不敢停。
所幸后面两人没追多久被迫停下,身体开始颤抖,捂着脖子喘不过气,随后腹部绞痛,口吐白沫,摔倒在地,不住打滚。
林夏听到身后的痛苦哀嚎,回身。
趁你病要你命。
刷刷两刀,帮两人结束他们的痛苦。
不愧是最毒植物之一,林夏麻了。
这毒药药性也太强了,幸好之前是单独存放,也注意手上没伤口才碰的,不然自己被毒死可就太冤枉了。
但这毒药太好用了,进入血液,加上剧烈运动,几分钟就能毒发,简直是偷袭一把好手,后面要有机会一定再整点毒药粉。
两人彻底死后,林夏上前,发现这两人她有印象,因为只有他们两个大男人推着车,表情轻松,气色不错。
其他人要么满脸困苦,要么佝偻麻木,身边或是有老人或是有孩子妻女。
这俩看着就不像好人。
所以进村子后还专门观察过他们选的屋子,然后给自己选了个离他们最远的。
林夏也有过不住这里的想法,但是她走了一天,真的很累走不动了,这里起码有房门遮挡,而且路上这样的人海了去了,露宿荒野不见得安全。
*
又是一次彻底地摸尸,这次她就不拿衣服了,又脏又臭,还有毒药,她有两套能换就行。
没想到这两人身上有钱,特别有钱,足足二十几两银子。
她搜身完,迫不及待地去到两人的临时住处。
有粮食!
大概十五斤熟面粉,还有两个水囊,半罐盐,一小把干姜片。
剩下的是些林夏不需要的日常生活用品。
而且他们的行李里有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户籍。
因为原主是被抛弃的,没有身份户籍,后面通过其他城池可能会查,以防万一,留着留着,还是两套户籍呢。
上面显示他俩是亲兄弟,只不过父母过世已经分户,并且显示大哥一妻一女,老二只有一妻。
她可以占用上面的妻子名额,一个23,一个19,都合适。
就是还需要找人学习下村子名称和所在地念什么字,要不然一问就露馅,如果实在找不到人教就装哑巴吧。
林夏不知道的是,其实他们还各有一女没被记录在册。
这兄弟俩家境一般,没什么钱,听说官兵要强制征兵,立马组团卖了妻女五人得到十几两银子,路上还杀了不少人,这才有林夏得到的大笔财产。
林夏收完东西又换了一家房子休息,村子很大,空房子多了去了,要善用狡兔三窟的做法。
第二日一早。
林夏又忍不住清理自己的财产,把它们放在腰包里,拍拍腰包,很是满足。
果然,劫富济贫当真是来钱最快的方式之一,她快爱上这种“零元购”的感觉了。
今日又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7. 第7章乱世逃荒
快乐的心情没持续一天,连着两次的反杀让她有些飘飘然,然后今晚差点在阴沟里翻船。
因为不缺粮,背着还有些重,白日赶路时,林夏偷偷给自己多次加餐,没成想,在饿极了的人们面前,任何食物的香气都能被捕捉。
中午休息时,有个小孩直接冲上来跪着求她给点吃的,她就不是那有同情心的人,立马恶狠狠地让他滚。
人当时是跑了,晚上又回来了。
傍晚刚松懈下来林夏就被围堵。
眼看不好,对方五六个中年汉子。
打不过,完全打不过,加上毒药也够呛。
趁着他们还没到她跟前,她提起双腿飞快地跑远,双方都赶路一天,全都累的够呛,林夏因为体力稍胜一筹成功逃离,不过她是负重状态,差点就被逮到。
人家一看追不上,立马高喊:“前面那小子有好多粮食!”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犹如丧尸看到鲜肉,周围休息的人一股脑全部围了上来。
M的!
大意了。
林夏反应迅速,抓起兜里的知了和蛇肉干,就是左右一撒,然后大喊:
“人肉干,你们就吃吧!”
说罢,拿起镰刀向前乱舞,一边使出吃奶的劲往前狂奔。
四周有一瞬间静默,突然有人捡起塞进嘴里。
“不是人肉!”
四周又跟疯了似的乱起来,而林夏早已逃离包围。
还好此时天色黑尽,大部分难民都有夜盲症,微弱的星光照不亮他们的视野,让林夏保住自己的同时也保住了物资。
担心继续往南会遇到之前那群人,林夏直接往东南方昼夜不息赶路两天才算放松下来。
这件事也给林夏以深刻的教训。
有人的地方绝对不能放松警惕,融入人群,保持中庸才是王道。
*
水快没了。
附近没有水源。
林夏正站在一条大河面前,眼前的河流足有三百米宽,干涸的河床仿如鳞片,缝隙里依稀可见挣扎的鱼骨。
最近一次补充用水还是在一个有人的村子,花了200文高价买的大半桶水,可这过了三天,也快喝光了。
听其他人说,过了这条河,就是渠州,渠州多山,河对面就是一片山林,她就指望山林那边有水。
不等林夏过河,后面走来好一大波人,看样子足有千人。他们整个队伍井然有序,青壮年家庭分布在前后两端,中间是老幼妇孺,其中还有好几户拥有牛车,驴车,其余家家户户基本都有板车,有些板车有棚,有些没有,但无一例外他们车上都带着水桶或是水缸。
林夏余光迅速瞟过这支队伍,赶紧往旁边避让。
他们看起来太团结了,是她绝对招惹不起的存在。
但他们有水诶,林夏心思扭转。
突然,队伍里一位老人晕倒在地引起众人的喧哗,领头的一位中年汉子带着一名老人过去就是一通操作,老人再次醒过来。
她默默待在远处看着这一幕,也不动,而是静等他们先行,自己再远远地坠在他们身后。
林夏很意外,在他们身后看到了之前编草帽的祖孙,可惜不知道又是怎样一个悲惨的故事,三人变两人,年轻妇人不见了,奶孙两人也愈发沉默。
祖孙二人也认出林夏,不仅没说话,反而更加警惕。
林夏识趣的没有搭话,与他们拉开一段距离。
这样双方默契保持一定距离,跟在队伍最后端,走的近了,还被队伍里的人驱赶。
林夏跟了一上午,越发觉得这个村子人品不错,约束力强,经常互相帮助,团结一心,也不滥好心,瞎接受外人。
最主要她发现他们有专门的前锋小队进行探路。
林夏没有野外生存经验,找路全靠太阳,找水全凭运气。
除了最开始来的时候在山里找到过水,之后在野外嫩是没在发现过水源。
因为干旱,生态系统遭到打击,很多动物都消失不见,遇到的最大危险生物就是人类,哪里人多就避开哪里,接着只要解决食水,她就能活下去。
跟着他们进入山林小半日,队伍终于停下休息,这时林夏看到有那个前锋小队又出去了。
队伍拖得很长,林夏她们又隔得太远,直到看到许多人拎着水桶往一个方向赶,她才发觉对方是找到水了。
林夏和祖孙二人高兴地跟了上去,还有妇人想要阻拦,不过被领头的中年男人呵斥阻止。
林夏感激地朝对方点头示意,对方很冷漠,没搭理她。
跟着人流走了一个小时才看到一处山泉,山泉流入一处小水潭,这处水潭虽不大,但足够千人队伍饮水。
等村民全部接满自带的容器,她才上前把水囊,竹筒,都接满水,看到人群走的差不多了,她还奢侈地打了罐水找个无人的草丛擦洗身体换了衣服。
出来只闻人声,不见人影。
她飞快把之前穿脏的一套衣服过了水,不求干净,只求心理安慰。
沿着来时的路径,追上前人,林夏又开始了“尾随”之路。
*
人多是非多,是非一多行路就慢。
林夏和祖孙二人开始还亦步亦趋跟着队伍,后面发觉他们真的很慢,人们之间总有些小摩擦耽搁赶路,而且宽大的牛车、驴车、板车在山林里“水土不服”,经常需要人们搭桥劈路。
除了慢其他都好,每日有人找水,她喝水都大方不少,而且林子里还有野菜让暂时不缺粮食的林夏更加富裕起来。
跟了五六天,双方也熟悉了,看出来她们三人的无害,默认让她们跟在屁股后面行动,离得近些也没再驱赶她们。
又过了四天,这日晚上,林夏突然感到一阵心悸,空气里若有若无逸散一股属于野兽的腥臭味,第六感告诉她,林子里有危险!
林夏起身快速爬上旁边一棵大树,她已不是那个昔日那个吴下阿蒙,每日有机会就练习爬树,现在的她,身手矫健,几息之间就攀上树干。
集中精神细细倾听,双目远眺,今日是月初,光线实在不亮,林夏好不容易看到远处一个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
她好似看到一双绿色眼睛!
林夏全身肌肉紧绷,立马扣出一块树皮扔向不远处的大娘,随即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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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来了!”
连日的平静让人们忘记山林的危险,被林夏声音吵醒还在迷茫。
“什么什么,刚才说的狼来了?”
“狼在哪?”
“没有啊,没看到。”
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警觉起身,点燃火把。
不过片刻,
黑暗里就亮起一双双绿色的眼眸。
葛大娘,也就是祖孙中的奶奶,被林夏叫醒开始还不知所措,听到林夏话语,立马慌了神,在看到草丛里的绿色眼睛,双腿发软,差点把怀里的小孙子给摔到地上。
林夏看了眼不争气的祖孙,想起这几日葛大娘还教她辨认野菜,立马内心柔软半分,对她低吼道:
“爬树!”
葛大娘是会爬树的,因为她看到林夏练习爬树,也跟着练习这项技能,就是没有林夏熟练。
但此时葛大娘腿脚发软,抱着孙子半天没送上树干,转头哀求地看向林夏。
林夏气死了,暗骂一声。
“把孩子给我!”
葛大娘跑到林夏下面,把孩子举高,林夏一把拉过孩子胳膊就是扯了上去。
“去旁边的树上!”
葛大娘这时也冷静了些,踩着树干爬了上去。
待在林夏怀里的孩子吓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林夏嫌弃的威胁道:“不准哭!”
这孩子也识时务,捂着嘴默默抽泣,看着可怜极了。
整个事情看似很久,其实不过两分钟。
林夏这边已经安全的待在树上。
前面村子却乱成一锅粥。
猎物已经惊扰,狼群不再蛰伏,只听见一声长促的狼吼,群狼率先发起攻击。
群狼纷纷扑向人群,用它们锋利的爪子抓向猎物的身体,坚固的牙齿咬碎猎物的脖颈。
大多数人只能用长棍、火把驱赶,好一些的拿出锄头、镰刀、砍刀拼命砍向恶狼的脖子,以求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
有人慌乱,当场丧命;有人成功脱险,却失血休克;有人奋起反抗,成功反杀;还有人尖叫逃离,却被人踩倒在地......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没有一方得以完存。
尖叫声,哭喊声,狼嚎声,割裂声......不绝于耳。
林夏死死的抱住树干,眼睁睁看着眼前的惨事发生无能为力。
这个狼群很大,约莫有三十几头,许是她们未曾注意进入狼群的领地,许是林中猎物不足以饱腹,于是盯上冒险她们这支庞大的队伍。
眼看族狼越死越多,领头狼长嚎示意撤退。
狼群一退,众人稍缓,开始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埋葬死尸,今晚这次袭击整体造成6亡9重伤3失踪23人轻伤,却只留下17头狼尸。
整个队伍萎靡不正,人类发出痛哭与悲鸣,火光在黑暗中轻轻摇曳,山林深处仿佛吃人的巨口,等待将人吞吃入腹。
林夏站在树上打了个寒噤。
为死去的人们默哀。
她沉重地下树把孩子递还给葛大娘,从背篓里找出备用腰带,又爬上树,然后把自己绑在树上休息睡觉。
8. 第8章乱世逃荒
翌日清晨。
林夏又听到有几人伤重而亡,众人头上笼罩着层层阴影,不复之前的轻松自在。
接下来就是一场急行军赶路。
在他们不知道的背后,狼群重返之前的战场,随后留下几个被挖的深坑。
整整三天,除了晚上实在太黑看不清,其余时间一直赶路,众人终于在第三天天黑前走出山林,中间有次又差点被狼群围了,幸好守夜的人机警才没让狼群有机可趁。
因为林夏之前的示警,村子彻底接受了她们,不再是远远吊在身后,而是一起走在队伍后方。
之前吴村长也就是领头的中年汉子为了感谢林夏还给她送了一斤狼肉和一张狼皮,林夏拒绝狼皮并换到一张简略的手绘舆图。
这个舆图平常人可没有,还是因为吴村长的亲家是走镖的,全国各地地跑,知道很多地理方位,给绘制的舆图,就是遗憾亲家前两年因北方局势不稳,举家搬迁到湘州,不然跟他们一起走想必安全系数高很多。
林夏高兴啊,之前只是往南瞎跑,遇到实在过不去的就绕道,反正少了河流的阻隔,除了断崖,大部分地区都可以直接通过。
现在有了地图,发现自己要是往南沿直线走,就会被六岭山脉拒之门外。
顾名思义,六岭山脉是由六片山岭聚集而成,横亘渠州、禛南、铍州、湘州四个大州,其中大部分山脉在禛南境内,少部分分布在其余三州,它整体海拔不高,但它大!横向长500公里,纵宽200公里。
吴家村就是准备逃往湘州,湘州毗邻岭州,在岭州的东北方向,并且地理位置优越,水系发达,州内有大靖境内最大的淡水湖——安阳湖。
林夏决定跟随队伍进入湘州再分道往南去岭州,其实禛南就在湘州西面,岭州上面,并且也是男女主大本营,禛南更近,但不合适。
男主为什么称之为山匪呢?
就是因为男主在禛南州内,山多,到处是大山,除了他,其他地方也是土匪横行,极其危险。
而岭州就好多了,两侧多山,中间多丘陵,地势较平坦,地处大靖最南方,临海,气候温热,更适合定居,就是京都更偏北,人们不爱往南跑,那边的人口始终没发展起来。
周家就是被流放到岭州开荒,后面女主起事,周家多半会控制岭州,所以成为女主大本营。
而她们目前正处于渠州东北角,向东南方走一个月不到就能出渠州到达铍州,铍州下方就是湘州,湘州西边禛南,下边岭州。
她们要去往东南的湘州,就会绕过六岭山脉进入铍州。
如果顺利,再走两个月就能正式到达岭州。
趁着这段时间的友好,林夏把户籍上不认识的字打乱请教吴村长,这才搞清楚,那两人,一个叫朱大壮,一个叫朱二壮,朱大壮妻子张氏,朱二壮妻子马氏,来自峄城郡芒梁县牛头村。
竟然是跟葛大娘一个郡,吓得她立马打听葛大娘所属县城。
还好,葛大娘根本不知道芒梁县在哪。
*
出了山林就是一片平原,整支队伍有序的行走在焦黄的土地上,仿佛置身于巨大的烤盘之中。
“林丫头,你的裤子。”葛大娘指了指林夏后面。
好尴尬。
啊,她亲戚来了。
她怎么忘记这一茬。
不是说逃荒的人没有大姨妈困扰吗?
林夏选择性忘记其他人吃不好睡不好,自己这段时间却是一点没克扣伙食,并且她还长高了,挽起来的裤子都放下了些许。
怎么办?别说卫生巾,古人用的月事带她都没有。
葛大娘看出林夏的窘迫,主动询问。
“林丫头,你是不是没带月事带?”
“嗯。”林夏掩藏在脏污下的脸上微微泛红。
“你要不嫌弃,我这儿有我儿媳妇的。”葛大娘想起什么又补充道。
“不过你放心,这是洗干净的。”
林夏其实有点嫌弃,这种东西太私密,无奈没条件,只能接受,但是她没想到,古代月事带里面得塞草木灰,又是想念现代生活的一天。
在山林半天的路程,队伍就渐渐看到流民的存在,短短十天,好像换了批人,之前的单独逃荒的流民行事匆匆,就算条件不好身上也带着行李,也还有力气赶路。
现在的流民身形状若骷髅,身无长物,路边或躺或坐,走路一步一顿。
他们看见吴家村,立马就跪上来乞讨,吴家村民见状,眼神透着不忍心,却还是恶言恶语驱赶他们。
其他人一看讨不了好,又恢复半死不活的状态。
就这样,路上的流民越来越多,一路上都有人冲上来哭喊乞讨,村民由最开始的同情再到麻木,最后变成厌烦。
太阳落下,众人终于看到远处伫立的小小城墙,这是他们的一个目的地——璐县,明天需要进城补给。
越往那边走,聚集的流民越多。
不应该啊。
这里只是个边界小城,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从四面八方而来。
吴村长招呼众人停下脚步,然后让自己的儿子吴给力和吴成功出去打听消息,
“爹,好消息。”吴家儿子一脸兴奋的回来。
“这里每隔一天就有施粥,明天就是施粥的日子!而且城门也只开施粥的半天,我们运气真好”
“善,大善!”其他人也很兴奋。
林夏和吴村长面面相觑,有点不好的预感。
璐县。
一个边界小城,估摸整个县城不过千户。
怎么会有那么多粮食来做善事?要知道就这一个城门聚集的流民就有千多人。
就算真的有粮食,县令也是位为人民服务的好官。
但璐县快处于三州交界处。
开仓赈灾的消息流出去会吸引三个州的流民。
那这么多流民源源不断地赶过来,璐县这破旧的城墙抵挡的住流民的冲击吗?
“大家先冷静。”吴村长安抚住众人,“明日一早开城门,我们要买东西的人就抓紧时间进城补给,买完东西我们就走。”
“村长,我们不等施粥吗?”一个村民疑惑地问。
“是啊,村长,我们明天喝碗粥再走吧。”
“明天视情况而定。”吴村长拍板定论,其余人见此收起反驳的心。
“好了,就这样,我们在这边找块地休息,老人孩子妇女都坐中间,青壮年在外面休息。”
“另外,给力,你安排十个人分两班守夜。”吴村长转头望向吴给力。
“好的,爹。”
林夏觉得吴村长的决定是对的,其实她都想不进城,连夜走,但是接下来一段路都是平原,很可能找不到水,自己明天进城买辆独轮车,再买个水桶和水,还有粮食。
别人都有车,自己没有,自己还不能带很多水,现在自己也是有队伍的人了,安全有保障,车子也得安排上。
次日辰时,
官兵打开城门,设立路障,人群一拥而上。
“不准挤!”
官兵抽出刀一挥,最前方的难民应声倒地,众人清醒过来,忙往后退。
“施粥半个时辰后开始,要进城的赶紧,50文入城费,不检查身份,午时准时关城门。”领头官兵一口气说完。说罢让人守在门口,自己往一边坐着喝茶去了。
吴家村众人早已等在城门口,陡然听见入城费要50文,内部一片哗然。
农村的日子不好过,各种税牢牢压在他们头上,并且这次迁徙已经让她们元气大伤,剩下的微薄资产是要花在刚刃上,哪还有银钱付这笔昂贵的入城费。
吴村长招呼各家主事人:“各家商量一下,有哪些人需要进城买东西,一刻钟后在这集合,到时候小力带头。”
“这是西门,等会进城的人从南门出,其余人跟着我绕城到南门等他们,时间充裕我们就在那边排队领粥。”
“你们只有一个半时辰,不要在里面逗留,没买完也出来,过了时间就不等了。”吴村长对着众人严肃地说。
“好,知道了。”
林夏和吴给力他们一起排队进城,士兵没为难她们,给了钱随意瞟一眼背篓就让过去。
入城费还是太贵,很多人家舍不得,最后加上她只有12人,其中女子就只有林夏一人,于是她显得与他们很是格格不入。
林夏进城之后就跟其他人分开,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她眼底充满新奇。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进古代城池,说实话,不怎么好看。
整个城里灰扑扑的,唯一道路看着不错,地面铺着大青石,路上还有专门的车辙印以供车辆行驶。
道路两旁店铺房门紧闭,路人行色匆匆,偶尔还有士兵穿过。
不对啊!
像这样一个小县城,官兵最多不过百十来个,但她就走过的十来分钟见到不下两队士兵,起码二三十人。
潞城绝对有事!
林夏无意探究秘密,既然城里让进,也没说不让出,说明问题还不大,有问题就溜,自己也不是傻子。
她先去买东西。
店铺很多都关门了,但基本的物资保障的店铺还开着。
林夏先去买了一辆二手独轮车,上手差点翻车,练习好一会才使用成功。
不得不说,有车就是轻松,除了跑不快,但装的多,还省力,林夏终于卸下肩膀的重担,成功成为有车一族。
林夏在城内愉快地购物。
没有姨妈巾,白棉布,买上;晚上没处休息,油布,拿上;毒药粉没地方装,油纸、瓷瓶,拿下;针线、鞋子......
没容器装水,水桶,额不要了,有更方便的酒桶,跟竹筒一样上面只有一个孔,拿木塞子塞住就不会漏水了,还多花一百文让店家加满水。
林夏又去买了盐,油和粮食,只不过粮食限购,一人只能买一斗米或小麦,菽倒是能买三斗。一斗糙米平时只要60文,现在220文,基本涨价三四倍。
天灾乱世之下,百姓过得真苦。
林夏买了一斗糙米和5升菽也就是豆子。不是不想多买,实在多了带不了还遭人眼红,一斗大概10斤,一斗五升就是15斤,省着吃能吃一个月。
林夏还去铁匠铺想买把大刀。
“没有!那枪呢?”
“没有,武器都没有,就算有也不让买!”打铁匠不耐烦地说。
“那你这里有什么?”林夏好脾气地又问。
“诺,还有一些农具和厨具,卖完就没有了。”
林夏奇怪:“大爷,你这里怎么东西这么少啊?”
“不关你的事。”
有时候真挺想打人。
走出铁匠铺,林夏车里已经多了一把约莫30厘米的挖药小锄头和一个直径25厘米的双耳小铁锅。
另外,林夏还去药店买了几包治风寒、风热的药,还有硫磺,驱虫粉,单独又买了一钱薄荷。
贵死个人!一包感冒药就要半两银子,防中暑的更是夸张,只有买点薄荷将就。
东西全部买完,林夏手里还剩十二两银子,这一趟花了平民百姓三四年的收入,物价简直夸张至极,怪不得其他店铺都关门了,非生活必需品没人去买。
刚买完东西时间还没到,林夏想继续看看查漏补缺,突然发觉城里巡逻士兵变得正经起来,之前都是懒懒散散的。
林夏心想不好,赶忙往南门而去,幸好城门开着。
刚到南门,就碰到吴给力一行人,看着推的唯一的那辆车上大包小包堆满东西,林夏真想当没看到他们,可是迟了,吴给力正热情地招呼林夏加入他们。
他们这样出城真的不会被抢吗?
吴给力用实际行动告诉她。
不会!
这小伙子还是很靠谱的,让众人围在四周,拿出板车下的镰刀、菜刀,还有个震慑难民的大砍刀。
难民在有吃的情况下还是很惜命,站在领粥的队伍里目视他们远去。
“诶,我们村子的人呢,那么大一波人,没啦,也没见着领粥啊。”村民甲疑惑。
“乱说什么!应该是还没到。”吴给力给了对方一巴掌。
“两个城门那么近,一个半时辰早该走到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村民乙也担心道。
吴给力也有些担心,还是镇定道:“我们先远离人群,往那边去等等。”指着不远的小树林。
不等众人过去,一道熟悉的身影飞奔而来,正是吴给力的弟弟吴成功。
“我可算等着你们了,我们快走,村子已经走了。”吴成功喘着粗气就是帮众人推车。
“发生什么事了?”吴给力边走边问。
“具体不知道,这不是吴二爷听到有大批马蹄声往这边过来,担心有事就赶紧走了嘛。”
“吴二爷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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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他既然说出来肯定是对的。”大家点头。
大家刚走出一千米,就见城门里窜出一队士兵,正在大声说些什么。
林夏回头望了一眼,立马反应过来,他们在征兵,先用施粥名义吸引流民,随后强制征兵。
所以铁匠铺里铁器匮乏,多半是原材料受限,上层需要武器。
吴给力也不笨,随机招呼众人一人拿一些粮食,减轻车子重量,然后疯狂的往外跑。
那边流民也知道自己被骗,纷纷往四周逃窜,然后人哪跑得过马,约莫有一百骑兵,就把数十倍数量的流民控制起来,只有少数开头见状不好的人逃了出去。
林夏无奈,她的驾驶技术属实不太熟练,快速奔跑下差点翻车。
自己这是跟逃跑解下不解之缘了吗,一路总在跑!就不能好好的逃个慌,征兵又不征女子,关她什么事?
想是这么想,身体很诚实,继续跟上。
跟吴家村的相处很融洽,自己除了一腔勇气和狠意,还有什么,一推就倒的力气吗?
还好城墙下的流民众多,足够官兵操心,看到跑离的人没有去追。
*
“二弟啊,你告诉我们,村子走了多久了,怎么一点影都看不到,你带的路正确吗?”吴给力气喘吁吁的靠在板车上。
大家持续狂奔半个时辰,腿脚无力,正坐下休息。
“大概你们进城小半个时辰,他们就走了,然后让我来南门等你们。”吴成功挠挠头。
还体贴地补上一句:“爹跟我说了是这个方向,绝对不会错。”
吴给力选择相信他,“行吧,休息够了继续上路,谁知道那群官兵会不会骑马来追。”
说罢起身上路。
林夏什么话也不想说,真真是走够了,来到这个世界不到一个月,走了过去十八年的路,这就是健康的代价吗?
一个时辰后。
头眼昏花的众人,终于看到大部队都快哭了,他们生怕走散或是已经被抓,从此不复再见。
“爹啊!”吴成功一声凄厉的哀嚎冲上前去。
“儿子差点就再也见不着您了!呜呜呜呜......”
林夏头上闪过一排黑线。
“这是咋了?”村民立马关心道。
“他们在征兵.....”
众人大惊失色!
他们从北方逃往南方,并不是因为干旱,可以说不仅仅是干旱,更多的是北方打起来了,在大量征兵,往年征兵每家只征一个,今年每家只能留一个,上了战场就是九死一生,回来的士兵寥寥无几,他们不想死,就举村逃了。
结果现在中原内陆也开始征兵,这是天下大乱的征兆啊!
“我们休息一炷香,之后走西边山脚小路,有官兵过来,男人们就立马进山。这边地太平,一旦官兵路过,就能看到我们,很容易被抓。”村长毫不迟疑地下了决定。
本来这个时间是平时休息的时间,气温正正高,但由于今日特殊的遭遇,众人仿佛感觉不到热和累,一个家庭男人的存在能极大地增加其他女人孩子活下去的机率,她们必须共进退。
此处的平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众人走到天黑才接近群山。
路上渐渐多出其他逃出来的流民,他们轻装简行,或是一贫如洗,纵然饥肠辘辘,还是追上先行的吴家村民,而他们的目标赫然与吴家村一样——往山脚走。
“马上就到了,我们坚持一下,再走一炷香,我们就停下来休息。”
“好。”回答村长的是稀稀疏疏有气无力的声音。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吴家村就沿着山脚前进,由于人多,跟着的流民就多,流民一多,是非渐起。
这群流民大多是老人女人孩子,城里没给她们粮食,她们的丈夫儿子被抓之后,她们就被驱赶,没有吃的,山里的野菜稀少,根本不足以养活这一批人。
现在眼前就有一块肥肉,叫她们如何不拼命?
先是有人上来自荐枕席,村长约束众人,不准他们答应。
然后为了生存,为了孩子,他们开始打游击战,时不时骚扰队伍,抢了就跑。
渐渐的,吴家村这群种地人的手上染起鲜血,整队不再是当初面对狼群时慌乱尖叫的兔子,他们爪子变得锋利,獠牙渐成。
林夏依旧跟在最后一批,盯着她的人很多,她手里杀过老人,杀过女人,还杀过三岁小儿。
不知作何感想,自己一个生长在红旗下的少年变成一名杀人如麻的恶魔。
该恨这群走入绝境手无寸铁的百姓?
还是恨这无情的老天带给他们的天灾?
或是恨上位者不仁带来这残酷吃人的世道?
为他们生在这个时代感到悲哀......
屡战屡败的流民,不再浪费精力在吴家村民身上,吴村人太多,又太团结,几次暴乱没有得到一点好,吴村人仿佛拿他们练手,下手不再犹豫,越来越有军队风范。
他们开始远离,把视线对准了其他人。
“奶奶,我好饿呀。”葛大娘的孙子铁蛋说。
“我闻到好香的肉味。”
“我也想吃。”
“对,我也闻到了。”另一小孩说。
“我也好想吃肉,我都好久好久没吃过肉了。”小孩比了个大大的手势。
铁蛋扯了扯林夏的衣摆,悄悄问:“林姑姑,那些人不是没有吃的吗?”
林夏和周围几个大人相顾无言,小孩子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大人知道,一旦有人开了吃人的头,接下来很快会有人跟风。
“大饥,人相食。”
这句只写在历史书里冷冰冰的文字,正以最残酷的方式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乖,铁蛋,你睡着了就不想吃了。”林夏叫铁蛋赶紧睡觉。
自从上次在狼群攻击时帮了这祖孙俩,她们就跟她单方面熟悉起来,两方偶尔互相帮忙赶驱赶抢劫的流民。
在之后葛大娘断断续续地絮叨中知道,当初分路之后,三个弱者小队很快被人盯上,铁蛋娘就是掩护她俩被流民杀死。
林夏心里叹了口气,准备睡觉,这时突然被人叫起,正是吴村长让众人收拾东西,连夜摆脱人群。
林夏她们闻到肉味,吴村长也闻到了,尽管村子人多,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等那些人的体力上来,难道不想上来偷袭一下?
9. 第9章乱世逃荒
黑夜粘稠,圆月高悬。
银白色的月辉下,人们推着车子艰难地往前走着。
“村长,后面没人跟了,我们休息一下吧。”有人无力地喊道。
“对呀,村长,我们休息吧,离得够远了。”众人附和。
村长看着大家满是疲惫的脸,很是心酸。
“好,大家停下休息。前面有一片山正好挡路了,明天我们不绕山脚,直接进山穿过去。”
“村长,我们还进山啊?”被恶狼咬死家里人的村民恐惧地问。
“是啊,村长,我们不怕远,要不我们还是绕过去吧。”
“大家伙,听我说。”吴村长安抚众人。
“我们不能被噎到就不那个......不吃饭了。”吴村长想了半天没想起来那个词语怎么说。
“因噎废食。”吴给力悄悄提醒道。
“对!我们不能因噎废食,我亲家前几年走过这段路,要绕过去起码走六七天,还有个县城在附近,说不定还可能被抓,而直接穿过去只需要两天,就进入铍州了。”
听罢,众人应下,纷纷停下脚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林夏也停下来喘着粗气,休息片刻拿出水囊喝水。
鼾声在日光中逐渐停息。
“起来了起来了,抓紧时间吃饭,一刻钟后我们进山。”
“我是喜欢进山,又讨厌进山。”林夏旁边的王大娘抱怨道。
“山里有吃的有喝的,就是有大虫,还不好爬,还是林姑娘有远见,买的独轮车。”
林夏笑笑:“主要还是没银子,还是路上看到其他人推独轮车,比较灵活小巧,还便宜。但是板车装的多啊,我没那么多行李,大娘家底厚,适合用板车。”
大娘听罢开心的笑了,可不是吗,她五个儿子,家当装了足足三大板车,不像小林,车里装桶水,放两件破衣裳就满了。
说是只用两天就能穿过山林,但山路难走,通行缓慢,两天的路程刚刚过一半。
这天下午,
先锋小队探路回来。
“村长,前面不远有条路,刚好够车子通过。”
吴村长惊喜又冷静下来。
“是官道吗?”
“不是。”其中一人肯定的回答。
“那就好,那我们跟着路走。”
殊不知踏上这条不知名的小路才是噩梦的开始。
*
不远处的山顶。
“大当家的,对方是头大肥羊。”一人说。
“武力值怎么样?”另一高大的身影问。
“老大,我观察他们一天了,就是个普通村子,不过人多了些,青壮年三百来数。”
接着又补充:“寨子里粮食不够,他们家家户户都还有粮。”
“张三李四,你们继续跟着他们,等他们快到到茬口湾派人通知我。老二先回去组织三百人准备偷袭。”领头那人指了其中三人吩咐道。
老二领命之后直接快速消失在山林里。
茬口湾。
吴家村众人正无知无觉的走着,丝毫没有感知危险即将来临。
突然,一支三百人的队伍拿着大刀从四面八方窜出来,群鸟飞散。
他们什么话都没说蒙头就是干。
“有土匪啊!”有村民尖叫。
吴家村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山匪,个个拿着大刀,一时慌了神,四下张望就想往外跑。
吴村长一看不行,倏得站出来大喊:“所有人拿起刀,他们没我们人多,保护我们的妻子女儿,保护我们的粮食,没了这些我们也活不下去,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幸好之前有流民做演习,大家很快冷静下来,抽出板车下的镰刀锄头,男人女人齐上阵。
双方之间激烈的斗争瞬间爆发,大刀和锄头相互碰撞,双方激烈的缠斗在一起,两人对付一匪,相互怒吼、威胁、撕咬抓挠、鲜血飞溅,场面异常悲烈!
土匪没想到碰到个硬茬子,说好的只是农夫。
林夏在土匪出来的一瞬间就躲到车子底下,紧握镰刀,指尖发白,身体微微颤抖。
让她偷袭,可以!让她和土匪硬碰硬火拼,拒绝!
可惜天不随人愿,一土匪刚杀一人转身就看到躲在一旁的林夏,抄着大刀就冲上来准备砍。
“大哥大哥,我女的,别杀我,你还是抢我吧!”林夏惊恐地躲避着。
对面大哥没想到林夏如此识趣,放下刀抬起一只手就伸过来捞她。
只是他没注意林夏背在身后手里的镰刀。
欻!
镰刀划过脖子,男人捂着脖子栽倒在地。
林夏双眼发亮地拿起对方手中的大刀。
这玩意杀人好使,就是有点重。
林夏悄咪咪往外挪,躲到自己的独轮车旁,大致扫过战场,对方使用武力压制,村子使用人海战术,各有胜负。
不过村子终究稍逊一筹,镰刀锄头拼不过大刀,对方又是杀人如麻的土匪,可以预见长时间下去就是必输的结局。
林夏处于队伍中偏后方,这边的土匪没有前面多,她准备逃了,不是她不想救人,实在能力有限,还是保全自身更重要。
边思考,边给旁边和村民纠缠的土匪一刀,被救村民立马感激地道谢。
林夏杀完人马上缩回车旁迅速把老伙伴破背篓拖过来。
她生气呀。
自己的车,自己的物资还没享受几天,就得抛弃它们了。
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一个空间呢!
念念不忘必有回想。
金手指虽迟必到。
林夏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半透明小方块。
它看着很小,实际......也很小。
这是一个长宽高约20厘米的正方体。
林夏内心先是狂喜然后哭泣。
这么小的空间够装什么,装私房钱吗?
然后口嫌体正直地把吃剩的五斤糙米、盐罐、油罐塞进空间。
剩下缝隙塞着些零零碎碎的针线,调料之类。
之后就是把背篓里的瓦罐、破碗这类重的东西扔出来。
还不等她收拾完毕,远远又冒出一伙山匪。
吴家村众人目眦欲裂而又惊恐万分,再提不起一丝反抗的情绪,纷纷往外逃窜。
林夏登时背上已经轻松大半的背篓,头顶铁锅,一手拿刀,就冲了出去。
物资是不可能放弃的,绝不可能!除非到最后危急时刻。
林夏路过正追杀葛大娘的土匪身边,下意识就是往人家手上一刀。
对方疼的大刀掉落在地,双眼血红,愤怒的赤手空拳就奔着林夏而来。
林夏怕他?
没了武器就如同受伤的愤怒小鸟罢了。
拎着大刀挥舞过去,溅着一身的血。
蓦地,眼含煞气的目光偏头一凝,正是葛大娘和铁蛋,身体急速颤抖,眼神里充满惊恐和不安。
林夏收敛情绪,低吼一声:“拿上粮食,跑!”
祖孙俩仿佛被吓破胆,惊慌失措地抓起一袋粮食跟上林夏的步伐。
村民被两波山匪吓得四散逃离。
这批土匪也愣了,他们没有援军啊!
我靠!有人黑吃黑。
土匪重点不再杀人,往前方聚集,这也让被围困的村民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很多幸运的村民活了下来。
“杀!”第二波土匪赫然是对着第一波而来。
半个时辰后,林中安静下来。
受限于林夏灵活的步伐,她错过身后那句“不要伤及无辜”的女声。
如果林夏此时还在,或许能猜到这是女主周合安。
“周二当家,还有很多百姓怎么办?”
“让他们去四周找找,一起带上吧。”周合安说。
“另外!此次训练不成功,对方人数都没有摸清楚,还正在伏击其他队伍,没人回来汇报,回去受罚加练!”周合安的语气变得严肃。
*
另一边,林夏和葛大娘祖孙还在夺命狂奔。
山路难走,一不留神,林夏脚下一滑,摔下一处一米的深坑。
嘶!
好痛!脚踝一股剧痛袭来,林夏的脚崴了。
葛大娘往前冲出几步,回过头看向林夏,又看了看她迅速红肿的脚踝,目露纠结,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转身,放下孙子,扯起林夏,牵着孙子扶着她的身体,亦步亦趋地往山林深处走去。
林夏是欣慰的,这两人没有白救。
还好此时没有追兵,山林中只有三道沉重的呼吸声。
“我们在前面那处石头休息一下,后面没有人来。”林夏指着前面的大石头说。
“嗯。”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葛大娘语气里充满不安与迷茫。
“我准备先找个地方养伤,之后再按照吴村长的原计划前往湘州。”林夏先说了自己的安排。
“大娘你怎么想?是准备直接去湘州吗?还是跟我一起?”林夏耐心许多。
“我跟你一起。”葛大娘立刻回道。
“那行,我们再往远走点找个地方养伤。”
就这样三人往山林深处走去,晚上就睡在树上,第一晚爬树,林夏努力了半小时才在葛大娘的帮助下成功上了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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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感谢有队友的存在。
她们也不敢生火,就怕土匪通过烟气找到她们,还好抢救出来的粮食里还有干粮,要不然她们只能啃生米嚼生野菜了。
三天后。
“林丫头,快来,这里有个山洞!”
面前是一片崖壁,山洞位于崖壁左下方,洞口不大,外面全是碎石。
三人凑近观察,没有人为痕迹,也没有任何动物居住过的痕迹。
山洞狭长黝黑,三人走进里面,发现里面似乎很深,整体蜿蜒往下。
林夏和葛大娘商量后,谁也不方便单独进入,决定一起深入检查是否合适居住。
做出火把往里探索,才走五分钟,林夏听到有水流声。
“林丫头,你听见了吗,里面好像有水。”葛大娘激动地喊道。
“对,我也听到了水声。”林夏也很兴奋,葛大娘跟她一样不会找水,全凭运气,而这几天三人的运气显然不怎么样,至今没碰到过水源,全靠两个水囊省着喝。
接着往里深入,四周越来越黑,两侧夹缝也越变越窄,当然水声愈加明显,仿佛就在耳旁。
“奶奶,好黑啊,里面会不会有大虫?”铁蛋害怕地揪紧衣角。
葛大娘:“有大虫奶奶会把它打跑。”
铁蛋:“但是里面好凉快,比外面舒服。”
林夏没空听这温馨的对话,山洞深处很暗,石头遍布四周,这几天赶路,自己的脚那是一点没好转,为防伤上加伤,全身心都必须高度集中。
通过狭窄的缝隙后,体感温度以极快的速度降低,两侧变得开阔,头顶出现尖尖的钟乳石。
“林丫头,有水,有条河!”葛大娘兴奋地往前跑去,捧起喝水就准备往嘴里递。
“等等,等等......”林夏立刻阻止。
“大娘,这水里还不知道有没有病菌,小心喝了拉肚子。”
葛大娘听不懂病菌是什么意思,但她听懂了拉肚子,猜测这是生水的意思。
“林丫头,你放心,这水看着可清澈,而且大娘喝了这么多年生水,从没拉过肚子。”说着就往嘴里灌了几口。
林夏见阻止不了就没再阻止。
“奶奶,我也要喝。”铁蛋也口渴。
“你人小,等会等奶奶烧了水,你再喝。”
“哦。”铁蛋委屈但又乖巧地应了。
林夏拿上火把,把四周仔细观察一遍,清澈见底的浅溪,清晰可见的鹅卵石。
突然,水里游过一道黑影。
“水里有鱼!”铁蛋兴奋地跳起来。
“哪呢哪呢?”葛大娘说着就往水里去。
林夏先是往上游走了一段,把水囊接满水,她可不想喝洗脚水。
然后走进河里,与葛大娘两人快乐地抓起鱼来。
林夏并不认识这种黑褐色,浑身滑溜溜的鱼是什么鱼,长得有点像鲇鱼,但又不是。
“大娘,你认识这种鱼吗?能吃吗?”
“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还真看见有富人吃过。”
林夏听到葛大娘这么说就放心了。
两人合力把能看到的鱼都抓了上来,足足六条,小的只有一掌长,大的大概二十厘米长。
“这里是活水,明天应该还有鱼,有水有吃的,我们暂时就在这儿停留一段时间。”林夏说。
葛大娘感叹:“好,这里还凉快。”
林夏看葛大娘喝水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反应,看来这里水质挺好,不过她还是选择喝热水。
看着干净的溪水,林夏浑身发痒,她需要洗澡换衣服。她太久没洗漱过,衣服也是湿了干干了湿,整个人都馊了,自己都嫌弃自己。
葛大娘看见林夏往远处昏暗里洗澡,轻笑出声。
林丫头还是年轻害羞,她们这个年纪都是一起洗,全部光溜溜还能侃段子。
洗完全身一松。
啊,这也太舒服了。
往旁边一瞟,蘑菇!
“大娘,你快过来看看,这里有蘑菇!”
葛大娘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林丫头,你可别摘,这蘑菇吃不了,有毒,一点点就能全身发麻。”
“那会死吗?”
“好像不会,之前我们村子里有个人吃了一口,整整一天都动不了,倒是没死,就是身体不太灵活了好几天才恢复。”
林夏惊呆了,如果对人体没有伤害,不就是麻药吗,就是它似乎对神经有轻微影响,只是影响不了几天人体就会自愈。
大娘对毒蘑菇不感兴趣,科普完继续帮铁蛋洗澡去了,没看见林夏把这些蘑菇摘进自己的背篓当中。
10. 第10章乱世逃荒
林夏三人在山洞待了十三天。
这十几天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过的最轻松平和的日子。
洞内凉爽,短暂逃避天气的酷暑,洞底有水还有食物来源,洞外偶尔还能找到野菜,三人是过的乐不思蜀。
后面嫌弃抓鱼太麻烦,林夏两人琢磨出鱼篓,之后收获更是暴增,每日从五六条稳定到十二三条,不仅让三人吃的油光满面,每日还有富裕做鱼干,林夏此时也不吝啬,慷慨地拿出粗盐加强鱼干保质期。
在食物地富养下,铁蛋那没有二两肉的双颊都饱满起来,林夏也感觉自己越来越能吃了,好像又开始长高了。
也对,自己还小,还在生长期呢。
除了养伤,林夏的活动日常变成劈树,抢来武器只是第一步,还得熟悉它,就算不会武,也懂最基本的劈砍刺,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刀砍了自己。
期间,她又一次感叹一具健康的身体多么得劲,自己以前哪敢想象自己还有凶悍的一天。
余外,就是搞明白自己新出现的金手指空间了。
空间里说不上是黑还是白,反正边界是半透明状,里面的东西只要一想就能全部“看”明白。
放进去的东西好似没有重力,想放哪放哪,不会压着下面的物品,还能放水团,水一放进去,没有容器就会变成一团流状物体随意林夏的摆弄,就算在林夏的操控下接近其他物体也不会被吸收,但是湿布条放进去就无法分离出里面的水分子让它秒干,也许强大之后的她可以做到吧。
最重要的是,里面保鲜,林夏悄悄用鱼测试过,刚杀的鱼四五天之后还是跟放进去那样新鲜,别问为什么没用热水,因为她忘记了,一开始就放了鱼,后面才想起收水。
空间能保鲜并不意味里面没有时间流逝,用鱼测试时,林夏就发现,活鱼其实是可以进去的,只要以极快的速度拿出来,它就还能活,久了就会死。
看状况,好像是......憋死的。
这个空间能保鲜的很大原因,林夏猜是里面纯纯真空。
可是活物想放进去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林夏测试出她最多只能放大约十五厘米长的活鱼,在大就不行了,并且放进去后,她足足歇了一上午才缓过劲,也许有一天,她能强大到把人放进去杀死......
空间虽不大,可它是成长型,之前林夏吸收的每日第一缕阳光中的紫色光点除了当时身心舒畅,好像灵魂充满力量,但是它们并没有给□□带来任何变化。
自从空间出现,再次吸收紫色光点,空间开始变大,林夏就这样每天早上借由便秘的名头跑到看不见的地方沉浸式打坐十三天,它就长大一倍,边长变成25厘米。
她把整个空间分成三部分,三分之一装凉开水,三分之一装大米和干野菜和一小鱼干,剩下三分之一装贵重物品,比如银子,打火石,针线、牙膏粉中药包,珍贵的地图,吃剩的油盐罐,和新制的蘑菇粉。
当初制蘑菇粉的时候,林夏不满足于用活鱼做实验,反正活鱼只僵直一天又活泼的活过来了,她就作死的尝了一丁点,在葛大娘睡得呼噜震天响的那天晚上,没发现林夏双眼发虚,像个瘫痪病人僵了小半夜。
所幸沾的少,三四个小时就缓过神来,就是第二日头昏脑胀,身体酸软半天才恢复原样。
这药劲可真强!
林夏又行了,物理装备,魔法装备齐全,安全感蹭蹭往上涨,给她一伙山匪......那还是算了。
*
这日,林夏正在检查自己的脚。
好的已经差不多了,她们准备明日启程,人是群居动物,一直住山洞虽安逸,但也不是长久之计,这片山林虽大但不是无人之境,一旦战争爆发,她们想逃都逃不了。
“林姑姑”铁蛋兴奋地跑过来,“我刚才在那边坡上看见兔子了,可惜它跑的太快,一眨眼就不见了。”
铁蛋语气变得惋惜。
“真的呀,带姑姑去看看,说不定姑姑能抓着。”
“快跟我来,我给你带路。”铁蛋像个大人一样说。
林夏都快喜欢上这小孩了,自己从小就讨厌孩子,但铁蛋长得可爱,性格乖巧,一点没有熊孩子的厌烦。
“林姑姑,你看,刚才肚子就是在这不见了。”
“铁蛋,还在说你那兔子呢,肯定是你看错了。”一旁找野菜的葛大娘说。
“奶奶不相信我,我肯定看清楚了,就是兔子,它有两个长长的耳朵,全身灰扑扑的。”铁蛋据理抗争。
“好了,不争了,铁蛋你跟我一起去找找就知道了。”林夏也很无聊,最近休息的够够的。
往铁蛋说的地方周围辐射寻找两百米。
突然,一只兔子从草丛中竖起耳朵。
“啊,兔子!”铁蛋跳起来尖叫。“我就说有兔子。”
兔子很快受惊,迅速往回跑,林夏也大步流星般追上去,只见兔子以极快的速度躲进洞中。
铁蛋终于倒腾着他那双小短腿追了过来。
“姑姑,没有抓到没有关系的,兔子跑的好快好快的。”铁蛋看她两手空空,安慰着。
“铁蛋,你看,这就是兔子的家,我们在一起找找,这附近还有没有这种洞,一般兔子会打好几个洞,方便逃跑。”
“姑姑,这里有一个。”
林夏搜遍附近同样找到一个,果然,狡兔三窟。
她先是把这几个兔子洞用土封住,然后说:
“铁蛋,我回去拿东西,顺便喊你奶奶过来,你在这里看着兔子有没有逃跑,可以做到吗?”
“姑姑,可以的,我能做到!”小小的人儿郑重承诺。
林夏迅速返回山洞,拿上麻袋,麻袋不够就用衣服代替。
回到兔子洞时,葛大娘已经在手刨洞穴。
林夏一脸黑线,赶忙阻止,然后把兔子洞周围杂草清理完,让两人一人守着一个洞口,自己来点火烟熏兔子,烟一起,就立马跑去和铁蛋换位置,铁蛋人小可拉不住兔子。
就这样,三人晚上吃到一顿新鲜的兔肉,里面一共一大三小四只兔子,吃完双方平分兔子肉干,剩余的兔子皮也没浪费,把毛烧掉煮熟切成细长条晒干,林夏拿了一小把,大部分都留给祖孙二人。
但这不是林夏不喜欢吃或是仁慈,之前捕鱼用的鱼篓是她做出来的,盐和铁锅也是用的她的,所以每日渔获林夏都会多分一条20厘米的鱼,其他野菜各摘各的,各吃各的,饥荒之下,每一份粮食都无比珍贵。
之所以皮子肉干少要还是林夏从葛大娘手中多学会一项技能,古法熏制皮毛,处理干净的皮子,用烟熏就能得到一张柔软的皮子。
学会了,学会了,高中毕业只会捡废品的林夏算是长见识了。
*
千里赤地,满目苍夷,饿殍遍地。
路边流民衣衫褴褛,面容枯槁,他们的脸上布满了灰尘和汗水,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和绝望,他们或是骨瘦如柴,或是肚子高高隆起。
三人沉默地往前走着,没有富裕的同情心,因为他们也是其中一员,他们的粮食即将告罄,每天高强度运动,除了晚上睡觉,白日最热的一个时辰休息,其余时间一直再赶路,吃不饱根本没力气走路。
她们从山林里出来也走了半个月了,省吃俭用背篓里的鱼干肉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路过的城池根本不开门,城下全是哀嚎遍地,祈求施粥的流民,物资一直得不到补充。
葛大娘很有忧患意识,得把剩下粮食留给孙子吃,然后开始磨树皮粉吃,最惨的是树皮都不一定找得到。
当然林夏明面上的粮食已经不多了,她不会告诉葛大娘她还有吃的,悄悄藏在空间里,她不会接济任何人,这是她最后的保障,跟葛大娘祖孙没有那么深的交情。
一路上,卖儿鬻女,易子而食的惨况屡屡发生,要不是林夏拿着大刀,葛大娘拿着镰刀看着并不好惹,估计她们三已经在锅里遨游了。
这日正午,她们休息地附近来了三辆马车。
众人眼睛都红了,看着马车周围几个带刀护卫却又害怕地远离,一生被压迫的人们害怕富人,对于他们来说富人没有仁慈心。
马车上下来两位身着锦衣的一男一女,坐在下人收拾的凳子上准备用食。
其中的少女担忧地说道:“大哥,你说新上位的那位突然暴毙,只余一名八岁孩童上位,这天下还能稳得住吗?”
男子叹了口气,“所以家里让我们去南方,东北贤王,西南瑞王都对京都虎视眈眈,而北方和西北更是已经打起来了,南方不是封地,战场也打不过来,总是安全许多。”
“外族入侵,大家还在争权夺利,真是一点都分不清孰轻孰重。”少女重重地哼了声。
“小妹!慎言。”男子低声呵斥。
林夏没有动,原本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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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跟她们买水买粮的可行性,结果在绝佳听力的加持下获得这么大一消息!
头上皇帝都换到第三轮了,那军队入境还远吗?
啊,真是头大。
对面两位富家子弟不再谈论政事,接着哀叹民生多坚,百姓困苦,天灾无情。
然后沉默地用饭,拿着干粮正准备啃,转头看见眼巴巴盯着手里面饼的铁蛋,正在嚼树皮的葛大娘,和发呆的林夏,一个不忍心,少女就把手里面饼扔了过来。
天降大饼!
铁蛋迅即往前,把饼子藏在身下,回来给两人一人掰了一块。
林夏没要,人家主要是同情小孩子的,自己还没到绝境,不至于跟小孩抢食吃。
简言之,到了绝境啥事都干的出来。
林夏看对方心善,就上前买食水,人家最开始还以为她是想上来乞讨,大刀都拔出来了,最后解释由来,人家才纠结的卖她一囊水,粮食没卖,对方也不够吃,象征性收了两文钱,而葛大娘看见也上前购买一竹筒水。
别看葛大娘看起来穷的马上要当裤子了,其实手里还是有几两存银的,是家里男人还在时捕猎卖得,一直藏在身上,没被人抢走。
那户好人吃完东西就赶紧跑了,可能怕她们三缠上他们。
看人走后,三人也继续上路。
*
一日傍晚,
林夏正在草丛里解决生理需求,刚提上裤子,就听到身后有动静传来。
“谁?”
林夏提上大刀身体紧绷瞬间进入备战状态。
“是我,丫头。”
黑暗里走出葛大娘的身影。
些许放松,问:“你怎么过来了?铁蛋呢?”
“铁蛋那边又发现兔子洞了,我让他在那边守着呢,叫你过去一起捉兔子。”
嗯?不对!
林夏眉头微蹙,目光微凝,这不是无人的山林,葛大娘怎么可能把铁蛋单独留在原地。
她静静凝视前面侧向说话的身影,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大娘,你把铁蛋留在那边不怕有人啊?”林夏按捺内心的不安问。
葛大娘身形微顿,故作轻松道:“我看了那边没人才敢把他留那儿的。”
“我们走快点吧,等会兔子跑了就不好了。”葛大娘开始催促。
林夏依旧不急不缓谨慎地观察四周,同时手里悄然出现一个口罩。
带上口罩后,手里又拿出一个油纸包悄声打开。
“铁蛋在哪呢?你们怎么会跑到这边来呢?”林夏看着四周深深的枯草。
“再往前一点就到了。”葛大娘语气里开始出现慌乱。
说时迟那时快,周边草丛跳出四个大汉,两人拿着棍子,一人拿着镰刀,一人拿着柴刀。
对方围上来还想说两句,哪想林夏不讲武德,直接拿出药粉往对方面门一撒,还不忘给葛大娘撒上。
对方大汉: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二百五。
五人顷刻摔倒在地,林夏也不多言,上前给四人抹了脖子,独留葛大娘一人。
“为什么?”林夏不解。
葛大娘眼里的神情林夏读不懂,似是哀伤,又是恐惧,又含期望。
“铁蛋......他们......说......换。”葛大娘挣扎地说着。
林夏明白了,在她不在的时候铁蛋被抓了,人家让葛大娘拿其他人来换。
她又问:“铁蛋在哪?”
她对铁蛋这乖巧听话的孩子挺有好感,打算去看看能不能救出他。
葛大娘用眼神指向一个方向。
没再管她,药粉的效用很强,一时半会跑不了。
林夏到达,只见这儿火堆上支起一口大锅,余见地上有一个熟悉的头颅,地上全是残骸。
心口闷闷的,这就是无道的世界吗?
返回事发之地,葛大娘眼神发亮期待的等待她说出好消息。
林夏沉默半晌,葛大娘满怀希冀的眸子逐渐黯淡,发红的眼眶里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会把你们葬在一起的。”
说罢,一刀结束葛大娘的生命,她不允许背叛者还活着。如果铁蛋还在,或许她会放她们一条生路,从此分道扬镳,但他已经不在......
林夏踏上一个人的征途,一如来时,身后是一座几乎矮的不存在的坟堆。
11. 第11章乱世逃荒
还有五天就到湘州。
林夏却发现一件恐怖的事,路边呕吐腹泻的灾民越来越多,最开始发现还以为别人只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引起的,这无可厚非。
但那是个例的时候正常,出现大批量生病并且休克死亡就极度不正常。
同尸体为伴,与死亡共舞,这种感受真是糟糕至极。
林夏带紧自制口罩,远离人群,尽可能不接触到任何一人,条件如此,连洗手注意卫生都没法做到,一阵绝望袭来。
并且联想古代发生瘟疫会怎么处理,先是封城挣扎一下,尝试治病,发现治不了,让人躺平等死,更狠点直接屠城。
想想林夏就更不好了。
一路上的灾民太多,根本避不开,只能硬着头皮往湘州赶,希望老天再保佑她一次。
这几天,林夏是小心在小心,遇见大批流民能避则避。
眼见还有半天就到两州分界线,这时狂风大起,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雷声轰隆,震撼人心。
狂风骤雨席卷而来,天空瞬间陷入黑暗,滂沱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滴砸在脸上,仿佛宣告一场暴风雨的来袭。
人们欢呼雀跃,兴奋地宛若一只只猩猩,在雨中大吼大叫,上窜下跳。
林夏却高兴不起来,大雨加上瘟疫会带来什么。
会通过雨水把病菌带向四面八方。
林夏赶忙拿出油布裁出一块等身长的大小,用绳子系在胸前用以遮雨。
现在的燃眉之急,就是远离这个地方,到湘州只剩半天距离,说不定湘州没有瘟疫呢。并且过关口旁边就是六岭山脉,实在不行进山躲一段时间,安全再出来。
计划赶不上变化。
林夏才走两小时,雨势不仅没变小,还越来越大,根本遮不住,全身都湿透了,幸好有个小空间帮她保管食物。
老天像是要把过去大半年没下的雨下个够,天上宛若破了个大洞,不住的往里灌水。
之前干裂的土地也仿佛已经吸够了水,积水逐渐漫过脚踝,袭上小腿。
林夏半游在浑黄的水中,行进缓慢,不仅水中阻力极大,还要避开各类杂物防止伤身,更要注意神出鬼没的浮尸,防止一不留神就来个“贴面礼”。
她觉得这世界上可能有龙王的存在吧,前半年玩忽职守忘记工作,一遭想起,连忙补救,把前面的雨水都还给大地。
她也可能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下凡历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林夏一路苦衷作乐的想着,一路拼命往前挪动,她已经看到前方的大山了,马上就能上岸,只需要再坚持一下,要是再不到,她就得淹死在雨中,她不会游泳这个技能哇,有机会一定要学!
爬上缓坡,见到密密麻麻的小人正在往山脉中走去,林夏心里就是一咯噔。
前方是个天然要道,半山上一座城池耸立,这是属于湘州的过关口,城池两边是悬崖峭壁,左边是蜿蜒曲折看不见尽头的“长城”,右边链接的就是地域广阔的六岭山脉。
附近能进湘州的地方要么就是直接进城,要么沿山脉边缘寻求突破口,还有就是绕“万里”城墙而过。
林夏记得吴村长当初科普过,很久以前大靖最南方是别的国家,故而连接山脉修筑防御工事,在交通要道上修建防御城池,后来老祖宗们把地盘打下来,也沿用了这些军事防御,就是历年来也没派上用场。
现在好了,它成为阻挡过关的利器,城门一关,万事不理,谁也不爱。
易守难攻的天然地理位置还没有被难民攻破的风险。
林夏还是不死心的跑过去试试,然后一脸沮丧地离开,得到城内守卫的确切消息——不准过,接下来一个月都不开门。
大雨依旧没停,忧虑之后山下被淹,待在城下被感染,林夏决定跟其他人一样进山,远离人群,远离大水,远离病菌。
其实长城也是在山上,但是那些山光秃秃的,植被很少,树木也没几棵,上去估计就是泥石流一波带走。
打雷还不能躲在树下容易被雷劈,最好寻个山洞。
林夏一脚深一脚浅,踩着稀泥进了山。
她发觉自己想简单了,还想沿着山壁突破到湘州呢,全是陡峭崖壁,总得绕行,没有阳光的指引,她也没发觉自己绕错方向越发深入。
勉强找到一片平地搭建帐篷,林夏就在这稍作休息。幸好背篓用油布包裹,上面没湿,还能换身衣服。
趁着天色昏暗,四下无人,直接把自己内衣以外的衣服全脱下来在雨天先冲了个澡,然后进帐篷换上那干的但不干净的衣服。
她缩在狭小的帐篷里,改良雨衣,尽量还原现代连帽款雨衣,把容易漏水的地方逢紧。
穿上雨衣在雨天下就开始清洗所有打湿的衣物,这些物品是在山下尸水泡过,很不安全,得全部清洗干净。
做完一切,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吃点药预防感冒,这药还是当初在潞城时买来一直没用上的,可惜药包没处煎,只能嚼两片姜片以作安慰。
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际,看着雨势稍小,林夏又出发了。
雨天路滑,需要时刻注意山体是否有滑坡倾向,是否走到山间小溪处突变洪水把自己冲走。偶尔炸雷想起,这路属实走得过于艰辛。
走走停停,一找就是两天,林夏都后悔只在空间里装凉白开了,现在的她急需热水暖暖身子。
就是这一场大雨下来,温度由盛夏陡然转变为秋日,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带起一阵寒意。
找了两天,林夏总算找到一处开口极大的山洞,说是山洞,其实就是凹进去的崖壁,不遮风但挡雨,最开心的是里面很多枯枝败叶和一些烂木头,那就代表林夏可以生火取暖了。
进入山洞,先把四周检查清楚,没有危险小动物,然后开始生火烧水烤衣服,顺便出去拖些湿柴回来放一边烤干。
忙忙碌碌,终归喝上热水,穿上干爽的衣服。
放松心神,林夏一下病倒,把买来的风寒中草药熬了又熬,昏昏沉沉休息三四天才转好,她就怕自己也感染上瘟疫,死在深山老林无人知。
大雨整整下了七天七夜,才渐渐停息。
这日早晨,阳光透过叶片照射在林夏脸上,林夏颤抖着睫毛睁开迷蒙的双眼。
呀,出太阳了,立马修炼去。
雨后的山林,雾气朦胧,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晶莹的水珠在绿叶上跳跃,阳光穿过叶间的缝隙,洒在大地上,万物都似乎焕发了生机,石头上盘坐的小人睁开紧闭的双眼。
“空气多么清新,万物多么美好!”林夏跳下石头,扭扭腰,甩甩胳膊,通俗地感叹。
多日来的沉重被阳光带走,身体的沉疴尽去,今日的林夏又是满血复活的一天!
*
雨后的蘑菇如春笋般迅速生长,怎么也捡不完,丰收的喜悦令人心旷神怡。
林夏快乐地穿梭在山林间,仿若一只活泼的小鹿。
临近中午,山林的水汽迅速蒸发,阳光变得毒辣。
林夏回到山洞,把背篓里的蘑菇倒在外面平地上,开始分类,她只摘了自己认识的蘑菇,无毒的一大堆,有毒的一小堆,分完类开始晒蘑菇。粗略估算可食用菌有三四十斤,晒干估摸有三四斤,收获满满。
瞧着天气,又恢复了下雨之前的炎热,只余林中一丝清凉,谁也不知道后面天气怎样,林夏决定换个位置,那个山洞向阳,白天呆不住,晚上又寒冷。
攀上山顶,四下张望,目之所及皆是绿树成荫的山峰,生机盎然,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林夏裂了!
我是谁,我在哪?
我不是就往山里走了两天吗?
怎么四周全是山,好似处在山腹之中,怪不得进山人不少,她却一个也没见着,这是走错方向了吧。
怎么出去呢,还不能走回头路与瘟疫比命长,那就往东吧,顺利的话几天就能出去。
阳光爆裂,蘑菇晒了一天就干了,林夏收好物品更换住所,信心满满往东走去,遇到难走的山峰只能绕开,哪怕她方向感再好,丛林密布,她还是迷失了方向。
第三次迷路的林夏,怒了。
我为什么就不能拥有一个指南针呢?
或者女娲娘娘造人的时候怎么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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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按个翅膀呢?
大雨滋润过的山林,一下子“活”过来了,各种小动物出没,五颜六色的野鸡,动作极快的小松鼠,叽叽喳喳的飞鸟......
肉啊,都是抓不着的肉。
太阳西斜,阴风阵起,阳光渐渐消失。
林夏脸色微变,看天好似又要下雨,才下完七天七夜的雨,晴上两天不到,自己又得马上找避难所,实在不行回去?可是不行,离开一天的时间她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内心再慌张,也是无可奈何,还好只是阴云密布,并未下雨。
一直蒙头往前,然后她运气很好地碰到一处绝佳的位置,山下有条小溪,洞口不大,位于一座山的半山坡上,内里平整,地面大半岩石,最高处能容纳一人身高,里面干燥无水,外面有一超大平台,上面堆满枯黄的树叶与枝条,林夏预备在这休息一段时间。
趁着还没下雨,先去砍柴,免得后面下雨无柴可用。
第二天,依旧还未下雨,天空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云层,十分压抑。
暴风雨来临之际,林夏争分夺秒地拖枯木回去,就怕后面不够用,湿木烘干太费劲。走完三四趟,雨还是没下下来,又等半个小时,天空是呼啦啦地吹,树木是哗啦啦的响。
林夏无语,老天爷这是在吓唬自己吗。
她终是背上背篓往山间走去,自己手里吃的并不多,只有五斤蘑菇干,和一斤鱼干,其他粮食在前一个月消耗殆尽,反正自己有雨衣也不怕雨淋。
*
这个叶子好熟悉......
好像在哪看到过。林夏蹲在一片尖叶藤蔓面前。
总感觉自己应该认识它,可怎么也想不起来,看着也不能吃,要不拔一株起来看看是不是自己认识的某种草药之类的。
常说久病自成医,林夏虽然中药喝得不多,但也认识一些药材,知道很多药材都是根部入药,自己这么熟悉,说不定就是一株中药呢。
林夏沿着根部往下挖,刚看见下面庞大的头头,即刻反应过来。
山药!
优质的碳水,美味的食材。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颗小石子打在林夏头上,林夏猛地跳起拿上大刀,谨慎地往四周扫视,还不带看清,劈里啪啦的“石子”打在身上。
我靠,下冰雹了。
骤然一颗兵乓球大小的冰雹落在林夏脚边,林夏赶忙抓起几大把落叶丢进背篓,把背篓顶在头上往回奔跑。
大颗冰雹从天而降,不停打砸着树木,传出沉闷的破碎声和哗啦声,冰雹带来的巨大冲击,令人不寒而栗。
哪怕有背篓挡在头上,林夏身上依然被猛砸几下。
剧痛传来,似乎感受不到,脚步不停地继续奔跑,她记得刚才路过这边有个超大岩石,下面能稍微遮挡片刻。
在那,看到了!
林夏正准备一鼓作气冲上前去,但那下面是什么?
一只不大也不小的黄色动物。
她停顿三秒,好像是只鹿,威胁不大,继续冲过去。
小鹿看到林夏跑过来,双脚垛地,就想逃跑,刚探出头,一冰雹猛砸脑袋,鹿头瞬间出血。
小鹿缩回脑袋,甩了甩自己晕乎乎的头,不敢再出去只贴着岩壁往边上挪去,眼睁睁地看着林夏占据岩壁另外一角。
林夏一动,对方就一副转头要跑的样子,她有点好笑,外面是冰雹噼啪作响,里面是沉默对峙。
时间久了,小鹿看林夏没有对付它的打算,逐渐平和下来,见此林夏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精光。
双方休战,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不再动作,默默看着外面恐怖的袭击。
偶尔冰雹方向变化,林夏悄悄还岩壁里侧挪了挪,小鹿又是一阵不安,同步往外挪,又是一记老天的毒打,赶忙也往里挪。
不知不觉间,双方距离不超过两米。
霎那间,林夏陡然暴起,一把扑向小鹿,手中镰刀闪现,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小鹿疯狂挣扎,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鹿:你不讲武德。
林夏: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12. 第12章乱世逃荒
林夏死死箍住小鹿身体,又给它脖子来上一刀。
感受小鹿挣扎力气变小,林夏满意地笑着,果然还是镰刀好使,砍脖子最顺手。
小鹿睁着震惊的圆眼死不瞑目。
林夏淡然地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瓦罐又给小鹿脖子开个大口,接上剩下的鹿血。
说起瓦罐,还是当初威胁葛大娘的那伙人手里拿到的,至于有没有煮过人肉,没看到就是没煮过,那口人肉大铁锅就被她嫌弃地扔在原地。
说起来,无本买卖就是赚钱,林夏在那群人手里搜出足足43两碎银,加上葛大娘的2两和自己手里还剩下的就有57两,已经是笔不小的财富。
三月白手起家,钱财全靠反杀。
冰雹变小已经是下午时分,不等完全停下来,林夏就迫不及待的出发出回山洞。
路过小溪看天气没有再下冰雹,顺便把鹿肉处理干净,林夏剥皮技术不成熟,给不大的鹿皮戳出四五个洞。
回到山洞,林夏开始忙碌,整头鹿身重约40斤,不知道是品种如此还是只未成年小鹿,但能肯定的是这玩意是鹿的一种。
去除内脏头颅后的肉约莫不到二十斤,连她的小空间都赛不满。前一个多月阳光充足,小空间已经进化到30厘米,放吃的绰绰有余,因为根本没吃的放进去。
空间只当保鲜盒勉强够,当行李箱就弱了,希望接下来下雨别太久。
林夏的希望很快落空,第二场冰雹与雷暴雨一同前来,山顶仿佛有仙人渡劫,一阵阵直通云霄的骇人闪电劈地而来,天空黑暗,时不时亮如白昼,然后是一声声响彻耳膜的轰隆声。
雨滴中夹杂冰雹,在洞口溅起一朵朵超大水花。
庆幸山洞平地坡度微微往下,这才让雨水不倒灌,洞内保持干爽。
林夏就这样坐在当口听着狂风暴雨,惊雷闪电,溪水暴涨呼啸,静静发呆,天地间仿佛只剩自己一人,没有虫鸣,只有来自大自然的威吓。
不到三个月,发生了很多事,自己似乎与原来那个孱弱的林夏割裂开来,只余残酷无情。
少有什么都不干、什么人都没有的时候,林夏emo了,真想刷套题冷静冷静。
无事可做,林夏决定来熬个蘑菇骨头汤,好久没喝热汤,等雨停就去挖山药,山药骨头汤更加美味。
林夏这一等就是21天,雨一直下,溪水变河水,河水变洪水,还好山洞位置高。
害怕山药被淹死,林夏愣是顶着倾盆大雨,连夜把山药挖出来,最终收获三十斤山药。
无聊的林夏除了锻炼身体就是给自己做了件衣服,把鹿皮洗净,熏制柔软,把破洞缝起来,勉强给自己整出身背心来。
连着下了大半个月雨,温度骤降,直达深秋,林夏焦虑,雨一停,除非自己能立马飞出去买衣服,不然就手里的衣服撑不下去。
她最厚的衣服还是在来时村子里那位奶奶的破棉袄,一直用于给其他物品减震,然而这棉袄真的很薄,不暖和,现在自己勉强能穿,之后难道靠一腔正气吗?
这玩意她也没有呀。
仔细计算,现在是农历十月初,换阳历都十一月份了,在南方也即将进入冬天,自己得尽快出山。
其实厚衣服过冬是其次,还可以烧火,最重要是冬天没有吃的,等在原地就是等死,动物减少出没,野菜凋零,存货减少。
当她意识到自己必须寻找出路,就开始整理食物,鹿肉剩十斤无骨纯肉,制成肉干就3斤,蘑菇干3斤,山药15斤,鱼干半斤。
雨一停歇,林夏并未马上出发,一是山路难走,二是蘑菇又冒出来了,三是方向不明。
林夏疯狂采摘可食用蘑菇,毒菇有之前的那些已经足够,三天就摘了一百多斤的湿蘑菇,摘回去就撕成条用火烘干,末了,收获15斤蘑菇干。
临走把空间里装了一半吃的,四分之一装水,有热有冷,剩下四分之一还是装贵重杂物。
停雨三天,久违的太阳才又出来,林夏也继续上路,哪怕空间已经装了不少重物,身上负重仍有三十斤,并且蘑菇干超级占位置,整个背篓都满了,林夏有时候真想把它们给丢了,但想想自己曾经吃不饱的日子,以及今后还可能靠它们续命就认命地负重前行。
林夏这几日三餐都是蘑菇,整个人都快吐了,就为减少负重减少体积,但显然,五天消耗只去了一角,完全看不出来,还是那么多!
唯一的好消息,这几日万里无云,阳光明媚,温度回升。
按计划林夏本该出林,但谁让她运气霉,被暴涨的河水拦住去路,而她依旧不会水,导致绕几天不仅没绕出去还往深处而去。
山林的路不像平原,有太阳稍不注意就是偏离方向,原本林夏还未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直到她闯入猴群的领地,发现走偏了走深了。
那日,
林夏一脸惊喜的看着眼前的野柿子树,没想到前段时间的极端天气也没影响它,就是树上果子有些营养不良,不太多,但是远远够自己吃。
林夏正激动的摘果子,满心都是换口味,一时不察,一个黑红“石头”精准命中额头,林夏被吓得立马下树以为冰雹又来了。
结果传来“喔,喔”的爆笑声,林夏倏得转头,原来是一只小猴子正在嘲笑她,是可忍熟不可忍,操起自己的石头就砸了过去。
又是一阵爆鸣。
林.描边大师.夏:......
质量不行数量来凑,抓起一把石子,天女散花般撒了出去。
伤害力为零,侮辱性极强,小猴子发出尖锐的呼唤声,随即跳跃至另一棵树,手里的果子如子弹般弹射过来。
林夏灵活躲避,正当两方“激烈”交战时,大批猴子赶来。
林夏震惊,林夏麻溜跑路。
可是人的速度哪能比得上敏捷的猴子,猴群不断龇牙咧嘴,漫天的果核,石子,枝桠向她袭来,偶尔有猴子攀爬到背篓上扒拉蘑菇干,蘑菇干散落一地,成功达成减重要求。
幸运的是,这群猴子不像峨眉那群那么讨厌,只是把林夏驱逐领地不再搭理她,没有抢她的背篓。
猴子们在枝桠上荡来荡去,陆陆续续消失在林间,最后只剩最开始那只小猴子。
林夏撑着双腿急促喘息着,看着自己乱七八糟的背篓,再看看上蹿下跳嘲笑她的猴子,然后看看消失的猴群。
胆从心中起,快速地捡起地上的石头扔向小猴子,小猴子一个不慎被砸到头,怒火陡生,就这么,一人一猴打起来了,而她,没有山野猴子的灵活多变,最终顶着一头包狼狈逃离。
怒火随着时间平息下来,林夏坐在树上,认真思考,照理来说,她处于山脉外围,不应该有大型野兽或是族群,自己怎么就到猴群领地了。
难道自己进深山了?
这一结论令林夏毛骨悚然。
她的武力值不高,遇到大型野兽很难存活。更重要的是,自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走出去。
现在的天气看似友好,其实随时会翻脸,就如之前。
看来自己得想办法增强实力,平日活动随时注意四周以防踏入野兽领地。
翌日一早,
林夏又来到猴群附近,不出意料,还是那只猴子,林夏“勾”着它远离族群,一看这只猴子就还小,不了解人心的复杂,随意讥讽几句就跟林夏跑了。
两者又在林间展开追逐战,今日的林夏依旧是那个满脸包的夏,不过她今日成功砸到三次小猴子,并且躲避技巧见涨,林间跳跃和爬树灵活度增加。
玩够了,小猴子兴奋地回家,只剩林夏一人独自养伤。
第三天,林夏又来了,这次是包着头的林夏,虽然她的目标是变强变灵活,但是她还不想毁容。
小猴子看见林夏又快乐地跟上来,这次猴群也在并未阻止,一看这个两脚兽就不行,不用担心小猴子的安全。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经过五天的玩耍及特训,林夏的身手有了飞一般的进步,从迟钝到敏捷,从僵硬到灵活,从生疏到熟练。
两者开始打的互有来回,像模像样,她的攻击准头也大幅提高,就是手腕力量还需不间断的练习。
这几日与小猴子相处,可谓不打不相识,打着打着就心心相惜起来,林夏也发现它是一很有灵性的动物,看它毛色偏黄,还给取了“小金”的名字。
可惜天气渐冷自己还需前行,只能就此道别。
“小金,我今日下午就要离开了。”林夏坐在树干上,摆着脚,略微忧郁。
小金蹲在林夏肩头思考片刻,好似理解她的意思,然后吱吱叫着上蹿下跳,林夏看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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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琢磨出它的意思。
“可是我不能一直留在这里,等下雪了,没有食物,我就活不了啦。”林夏边说边比划自己的意思,表示自己要出去。
小金看懂了,一瞬间跳远消失不见。
林夏:???
不是,感情这么塑料的吗?
说走就走。
林夏有些伤心,比起人类,她更喜欢和动物相处,结果人家说走就走,呜呜呜......
“吱吱吱?”你这是干啥呢?
小金扒拉呜呜假哭的林夏。
“小金,你没走啊。我还以为你走了再也不来了呢。”林夏一把抱住小猴子。
小猴子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林夏头上,冲着她龇牙,然后把手里拿的一把野果塞在林夏怀里。
“我好感动啊,小金,你竟然是去给我拿吃的了。”林夏又是一个熊抱,然后被小金追着打。
小金给的果子就是最开始砸她的野果,她不认识,但知道能吃,直到亲自品尝,才发觉脆脆甜甜口味极佳,好吃的甚至想让小金再送她点,然后惨遭拒绝。
“吱吱吱。”小金说了一通什么也没听懂的猴言猴语,指着远处,就是拉扯林夏。
“你这是要让我去什么地方吗?”
小金继续扒拉林夏,直到她跟上它的步伐往远处跑去。
跑过两个山头,林夏受不住的停下来大口呼吸,问:“你这是带我去干什么,还有多远?”
小金已经停下,指着树下的一角,吱吱乱叫。
林夏疑惑但又谨慎地上前,一株长得跟枫叶的扇形植物出现在眼前。
不可置信地看着小金。
“人参!”
“送我的!”用手指了指人参又指了指自己。
小金点头。
林夏高兴疯了,人参啊,还是一株年份不浅的参就这么直愣愣地落到自己怀中。
她尖叫,她手忙脚乱,又自我怀疑,重新观察......
真的是大年份的人参!粗略估计50年以上。
小金一脸无语地看着林夏先是手舞足蹈,而后克制冷静,只觉得她有病!
林夏拿出镰刀和小锄头,开始挖参,为了不伤人参分毫,林夏半跪在地上,神情肃穆,小心作业,一点点扒开泥土。
小金在一旁树上吱吱乱吼,做出刨地的动作。
猴:这不是有手就行,几下就出来了吗?
对于功臣,林夏象征性的安抚。
“很快啦,马上就好。”
女人的马上不可信!直至天黑,林夏才心满意足的回去,至于小金,不耐烦看她挖参早不见猴影。
作为药罐子对药的研究,林夏初步猜测,这支参有八十年了,价值不菲,当然非必要她也不会卖。
第二日,林夏来到猴群找小金。
小金满脸惊疑:“吱吱吱?”你不是走了吗?
林夏看懂小金的疑惑,比划着解释道:“还没与你正式告别,怎么能走呢?”
“况且你送我的大礼太大,挖到天黑才结束,当然要白天远行啊。”
说着边拿出一个猴子吊坠,做工不很精细,但能一眼认出这是......猴子?。
“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只能雕个娃娃给你当玩具了。”
说着把吊坠送给小金。小金接过,无师自通地戴在脖子上,兴奋地叫着,能看出来它很喜欢这小玩意。
“那我就真的要走咯,再见啦小金。”林夏摆着手渐渐消失在深处,小金默默在身后望着她的背影远去,不消片刻,小猴子混入猴群开始手舞足蹈地炫耀自己的新玩具。
林夏听着身后热闹的声音,笑了,生命的意义不就在于不断相遇再不断离别么。
直至二十年后,林夏重返故地,望着眼前没有猴群的林子稍有失落,出林途中,遇见一吊坠,正预捡起,一声龇牙低吼响起,只见一年迈猴子抢过吊坠塞在怀里,一如当初。
可惜故人相见不识。
林夏拿出一个雕着猴子和小女孩的银吊坠,老猴子这才安静下来,老猴子已从小金变成老金,却依旧记得曾经短暂的相伴,看着林夏手中的新玩具,它高兴地乱跳,然后塞给林夏一个黑红果子,林夏随即把新吊坠送给老金,然后无奈地看着它把新玩具四处抛玩。
13. 第13章乱世逃荒
好冷......
冷得好似置身于冰窖之中,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
林夏双手环胸,弓着背,双脚不停跺地,口罩边缘呼出微微白气。
没想到天气冷得这样快,她已经把身上能穿的都穿上了,最里面是身鹿皮,中间是那破薄袄子,外面是两层夏衣,但依旧抵挡不住寒风地侵袭。
从猴群领地离开已然四天,这四天温度斗转直下,火速入冬。
林夏估计现在温度就个位数,当初进城补给也没想到三个月后自己还没到岭州,还在深山老林里打转。
弱,弱爆了,林夏你就是个渣渣。
林夏如是唾弃。
人得有自知自明,既然短时间走不出就得解决问题,寻找新的庇护所,寻找吃的,制作保暖衣物。
沉思过后,林夏不再一味向前赶路,开始观察周围环境。
首先,选个无猛兽痕迹的山头做根据地,其次去有路的地方挖陷阱碰碰运气,当然,看到猫科动物脚印,听到狼群吼声就赶紧跑吧,其他的就赌碰到的猛兽不会爬树了。
选了很久,总算找到一个满意的山洞,它比上个山洞面积更大更不规则,位于山壁斜坡上,不好爬上去,这也意外它安全。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山洞太大,不挡风。
在山洞一个小时路程外有个山谷,山谷下有个大水潭,四周地势较为平坦。看到山谷的那一瞬间,属于炎黄子孙的基因觉醒,林夏真想在这修一座小木屋,种上一亩地,一定悠闲极了。
可是水潭边上有动物脚印,看来经常有动物来喝水,住这不现实,可这完全不遗憾,代表她能在这捕到猎物。
林夏收拾完山洞,跑去池边林里明显有路的地方挖坑。
挖坑不是个轻松事,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而林夏只有一把大刀,一把柴刀,两把镰刀,一把挖野菜的药锄,就是没有铁铲和大锄头。
足足四个小时,林夏这才挖出一个一米深的坑,许是林夏的动静太大,现在她还没看见任何一只动物来喝水。
看着只有一米的浅坑,她想放弃了,这能困住个啥,大点的动物直接就能跳上来。
然后叹了口气,为了吃再辛苦也值得。
又是哼哧哼哧两小时,林夏终于顶着一脸泥土从坑里爬出来。
就这样吧,下面放些削尖的竹片,沾上最后剩一点的“麻药”蘑菇。
另外不得不说,林夏运气很好的在这片山找到了竹林,冬笋收获get,顺利解决一半的食物短缺问题,这也是她选择在这边安家的一大原因。
给陷阱做好伪装,林夏离开去往谭边,看着谭里的鱼流口水,她试着钓过,完全没有钓鱼的天赋,还是回去做编鱼篓靠谱,只要能网到鱼,这个冬天就不怕饿死。
食物解决完,现在还剩下保暖问题,真的太冷了,冷到骨头缝里,冷到林夏给两件夏衣缝起来中间塞干草,还是不管用。
不知在哪看到过特别北没有暖气的地方,可以靠苔藓保暖,林夏不确定,但要试试,从谭边翘了好大一块苔藓回去。
苔藓果然很管用,洗干净烘干放在衣服裤子中间,身体立刻暖和起来,林夏就又去搬了很多苔藓回来,铺在地上,再放上干草,一个温暖的小窝就做成了。
这几日,林夏每天就是去谭边看陷阱,看鱼篓,挖笋,捡石头,挖泥巴,砍竹子,砍树......安排得满满当当,没有一点空闲。
可惜陷阱没有发挥它的作用,不说没抓到什么动物,至今还没动物碰到表面的掩盖,完好程度百分之百,林夏都怀疑这边水潭其实根本没有动物来。
而鱼篓每日能收获一两条半个巴掌长的小鱼,聊胜于无。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林子里的冬笋的很多,林夏每天挖十来斤回去改善伙食,等过段时间闲下来再来大量挖笋。
*
林夏一脸严肃地看着地上这堆混着泥土的石头,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很明显,林夏搭房工程半道崩殂于一面石墙。
要是做出来这个质量,自己半夜怕不是得被石头砸死。
林夏不想用木头搭建小屋,因为油布不够,木头缝还总灌风,直溜的木头也难得,大多是些歪歪扭扭长相不佳的树干,还不如一次到位,整个石头房。
就是不知道别人的石头房为何牢固,头大。
林夏思考半天,愈挫愈勇,与石头死磕到底,先是在是山洞外面卡上一排胳膊粗细的木头,再把地面挖出一处地基,然后从木头外一层石头一层黄泥往上垒,这样就算塌也砸不着她,木头还能帮石墙泄力。
庆幸林夏还有空间可以借力,不然就她那个小身板,石头搬上一个月都搬不完。
即便如此,林夏也用了一周时间修改无数次才搭完洞口石墙,最后留下一个40厘米宽不怎么平整的门洞和一个顶端透风口,为的晚上关门烧火以免把自己毒死在山洞。
因为林夏不知道怎么做门,索性砍回来很多竹子,在藤蔓的帮助下绑成一块小型竹板充当门板,每天睡觉就把它堵在门口,起来就把它搬开。
看着眼前并不美观但超级实用的山洞石屋,林夏抱胸,自豪地微笑点头,脱口而出:
“我可真牛逼!”
骄傲地屋里屋外仔细扫视,除了里面黑了些,没其他毛病。
房子有了,要开始囤积食物了,之前山洞冷风呼啸,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盖房子,挖笋的进度有待提高。
如往常一样,先去水潭边捞鱼篓。
突然,林夏远远瞧见自己的陷阱被触发,动作敏捷奔跑过去。
呀,这是什么呀,一头可爱的小野猪。
林夏过去时野猪喘着粗气,还好端端的活着,就是身体僵直,躺在坑底一动不动,一眼就能看出是麻药起了作用。
这麻药太好用了,遗憾之后自己没再遇到过这种蘑菇。
用棍子戳了下野猪,野猪剧烈挣扎翻滚撞坑。
赫!
吓林夏一跳,对方竟然丝毫没受影响,还以为麻药放倒它了呢。
野猪挣扎几轮又躺下装死,林夏不会再被眼前的假象欺骗,拿出大刀,两刀下去野猪凉凉,等它完全死后,她这才用力把它拉出来。
这头野猪的体型不大,一百斤左右,是家猪的二分之一大小,整体呈黑褐色,顶层是较硬的刚毛,有两颗尖尖的獠牙,腹部有一道小口子,除后面林夏给的两刀,其余部分皆无受伤。
看来竹片的杀伤力不大,麻药对它起了一定作用,就是作用不强,也可能是陷阱放久,药粉快失效了,不管怎样,她今日有口福啦。
腾空陷阱,恢复成原样,把里面含血的泥土挖走,竹片插上,盖上枝桠,拖着野猪去往水潭。
鲜血流进水潭,激起阵阵水花,鱼儿争先恐后浮出水面抢食,林夏直接一个刀背劈下去,随机打晕一条两斤大鱼。
哦,林夏若有所思,看来以后捉鱼得跟投喂似的,趁其不备,鱼就到手了。
带上猎物回到山洞美美吃上一顿,其实野猪肉质腥膻,口感较柴,需要下大料才行,奈何条件简陋,只能将就。
往空间放一半野猪肉保鲜,剩下放不下就放在门口新编的竹筐里,还好天气寒冷,肉不容易坏,这样,林夏除了吃不上大米,其他吃食倒还不错,就是可供素菜较少。
野猪到手没两天,大雪纷纷扬扬,越下越大,不到一周,门口就垫上一尺高的积雪,直达林夏膝盖,她有预感,这场大雪会比之前大雨更甚,做上两三个月猫冬的准备。
大雪封山,银装素裹的世界被寂静所包围,厚厚的积雪如棉被般覆盖山峰,万物仿佛都陷入沉睡。
*
半山腰处,一座石房飘出袅袅炊烟。
一阵悉索,石房内走出一名身材臃肿的身影,身后火堆正旺。
此人正是林夏,她走出屋子,拿出自制扫把,开始打扫门前积雪。
林夏没想到这次大雪称得上恐怖,连下一月不间断,林间积雪一米多高,深处走上去能瞬间莫过头顶。
林夏上辈子是个南方姑娘,哪看到过这么厚的雪,踏着积雪就跑出去玩耍,没成想,一个不注意,踩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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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积雪深处,只露个发顶出来。
积雪掩埋的滋味并不好玩,有种不知在何方的窒息感,幸好当时林夏没摔倒,头上也能看到天空,不然很容易陷在积雪里出不来,白白葬送性命。
经此一事,林夏最多在门口玩玩雪,无聊堆几个雪人作伴,之后不再外出。
在新奇的东西看上一个月也会失去兴趣,林夏日常又变成扫雪、锻炼体能、练刀、扔石子,不求天下无敌,但求一战之力。
*
这日,下了一个月的大雪终于停息,据计算,这才农历十二月上旬,照这个极端天气,这雪怕不是还要来上两个月。
原主记忆里,历年北方都不下这么大的雪,更何况南方。古代平民的御寒工作向来不怎么样,加上大半年的旱灾,一个月暴雨,中间夹杂着瘟疫,冰雹,而上层贵族忙着争权夺利,不管百姓死活。全国平民百姓死在这一年的数量不敢想象。
希望自己明年出山湘州还没打起来。
雪停之后,林夏本不欲出门,但一直待在山洞也无聊,悄摸摸跑去试探积雪的承受力,好像自己鬼鬼祟祟就能在积雪上如履平地一样。
虽然积雪上不能如履平地,但是积雪下层化冰变得坚硬,踩上去只陷到大腿。雪里走路寒冷非常,鞋子裤子不一会就打湿到底,林夏没待十分钟就败兴而归。
回屋烤干,不一会又蠢蠢欲动,想着现代下雪使用的滑雪板,林夏决定自制滑雪板。
选择一个粗细相宜的竹子,从中间劈开,用大火烤软捋平,前端上翘,这样一双简易滑雪板就完成啦。
林夏小心下山,走到平地,穿上滑雪板,哪知从未滑过雪的她在平地缓坡都控制不了自己的速度,直直往树上撞去。
幸亏林夏身手矫健,最后一转,擦着树边正要划过一把抱住大树,随后被树上积雪受到震动欻欻掉落,把林夏掩盖在树下。
林夏不服气,小小滑雪,必定拿捏。
接着林中一会传来一声咚,一会一阵尖叫,一会一串怒骂......
经过小心选择,大胆尝试,她已经初步掌握这个技能,了解加速减速方法,知道转弯,速度不快时能自主停车。
林夏上头,她喜欢这肾上腺素飙升的极致爽感,喜爱这与风共舞般的自由,享受掌控身体每一块肌肉的进步过程。
接下来几天,天空中偶尔的小雪没有阻止林夏外出滑雪的兴趣。她每日晨时出,黄昏归,灰扑扑的身影灵活穿梭在树林之间,偶尔带动树上的积雪哗哗掉落。
滑雪的快乐无法言说,林夏睫毛含霜,眼角含笑,大胆奔波在山间,就是一不留神,划着人就不知所踪,原来是掉进雪窝窝深处,她熟练调整身体方位,拿出小锄头把自己刨出来。接着继续摆正方位没入大雪深处。
连续一周,林夏每天练习滑雪,后来装备设限,这才逐渐冷静,不再像没见过世面一般疯狂。
之后又下起大雪,林夏不想出去踩最蓬松的上层雪,老实窝在石屋,也就这时发现自己手脚都冻出冻疮,心里告诉自己玩耍得克制,身体更重要。
林夏不想以后每年都生冻疮,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非必要不外出,严防死守手脚受凉,每日给自己烤的热乎乎,这样半个月后,冻疮终于好尽。
好了伤疤忘了疼,说的就是林夏,看见外面大雪又停,再加上山洞确实无趣,连本书也没有,静静发呆容易抑郁,林夏终是没忍住滑雪的诱惑,带上新做的滑雪板出门潇洒。
不过这一次不敢忘乎所以,玩上一个小时就回来加柴烤火,正好每日出门还能带柴火回来。
有一日,林夏出门滑雪砍柴,看着门前的陡坡,上面堆满积雪,福至心灵,拿上木板,坐上去就是一滑。
一滋溜。
哦~
余声回荡在半空。
雪地里人影不见,只剩一双脚在最下方雪堆的半空挥舞。
之后,林夏沉迷新型滑雪,还因地制宜,给自己修了一个超长滑道,俨然是一座大型乐园,而之前的自我警告是半分没想起,最终以一手脚冻疮为结局。
14. 第14章乱世逃荒
大雪封山两个半个月。
雪是半分没停的迹象,而林夏的食物库存已经让人焦虑。
她决定去水潭凿冰抓鱼,还没下雪的时候过去水潭就得一个小时,下雪之后林夏根本没想起要走这么远的地方。
决定今天走一趟,这么大的雪,水面上肯定结冰,还冻结实了。
两个小时后,
林夏满身狼狈地到达水潭。
目不转睛盯着前方,这哪还有水潭,有的只是一块积满白雪的平地。
林夏小心伸脚试探冰面强度,发觉自己着实想多了。
邦邦硬。
她不信邪地使劲跳了几下,一脸黑线,跟水泥地面一样。
用刀扫开上层积雪,雪下冰面坚硬无比,用柴刀砍上半天只伤冰面一点皮毛。
她叹口气,随后认命地继续砍冰面。
又是两个小时,
桀桀桀......
看着破开的冰面,灌满水的大坑,她跟个大反派似的仰头大笑。
半米高的冰被凿开确实应该大笑。
等了两分钟,水里丁点动静也无。
这不科学。
明明水里缺氧,破冰之后鱼儿应该疯狂涌出才对。
肯定是鱼儿们还没感应到有地方可以吸氧,想着林夏拿起柴刀在水里疯狂搅拌。
不消片刻,鱼儿果然蜂拥而至,不断抢夺洞口氧气,有些活泼的一下子跳上冰面,摆动两下被冰面粘牢。
如愿以偿的林夏背着空背篓回程,今日收获30条两斤以上大鱼和一堆小鱼,而这些渔获刚好塞满特意腾出来的空间,不用自己负重。
想着时间还早,林夏转头逛起四周,又在周围滑起雪来。
划着划着,就跑到水潭隔壁山头了。
这是什么洞?
在这边滑雪半小时也没见有动静,这个大洞也许是什么动物的废弃巢穴。
林夏放慢步伐思考片刻还是上前观察,洞了有些黑,她视线进入黑暗,一下没聚焦,待反应片刻,看清洞内情况,视线陡然收回,身子直往后仰。
咚,咚,咚......心跳狂跳的声音。
妈妈呀,老天呀!
她看见了个啥。
熊!
还是睁着眼睛的熊!
它醒着!
熊在冬天不应该冬眠吗?
啊啊啊啊啊!
林夏忙不迭转身,拿出此生最快的速度向前划去。
后方。
被吵醒的黑熊已经爬出洞穴,看着林夏。
吼~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四肢迅速苏醒,追了上去。
黑熊的奔跑速度极快,哪怕林夏滑雪比双腿跑得块,片刻,两者之间的距离就已拉近。
林夏能听到身后粗重的喘气声,她夺命狂奔,明显这只黑熊已经饿到极致,非得追上她这个可口外卖。
窒息。
冷静!
自己不能往山洞那边跑,不能把它带回家;自己还不能爬树,听说熊也是爬树好手;自己也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一旦摔跤就得等死。
生死关头,所有情绪抛出体外,只剩下极端的冷静。
怎么破局?林夏想起空间里刚捕捉的鱼。
目不斜视,正视前方,把身上的背篓急速取下,里面丢进一条大鱼,随而看也不看把背篓往后斜方一抛。
黑熊似乎闻到一旁的背篓里有食物的味道,一边犹豫地看向逃跑的猎物,终是饥饿战胜理智,冲着背篓而去。
没想到那么大个背篓是个水货,里面就一条小鱼能吃。
黑熊一把抓起鱼塞进口中,然后一掌拍飞背篓,继续追着林夏的方向而去。
趁着黑熊吃鱼的空挡,林夏快速扫过四周,在脑中急速演练逃生路径,同时不忘注意前方。
在下一个转弯的档口,林夏顺手往反方向的坡下雪堆上丢了两条鱼,极快的离开此地。
也是在转弯时,林夏才有机会看到追杀者的真实面目,体毛黝黑,胸前有一V字形白毛,四脚着地时约有她一半身高,浑身健硕,是个体重达300斤的大东西。
果不其然,尝过食物美味的黑熊又被坡下的鱼吸引目光,紧急刹车,毫不迟疑去捡鱼。
却没想到那处雪堆是个雪窝,黑熊沉甸甸的身体顷刻消失不见。
林夏夺命狂奔十五分钟,始终不见黑熊追来,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之前丢鱼选的位置没错,是个深坳。
感谢这些天的摔跤带来的经验。
林夏满身疲惫回到山洞。
深夜,
翻来覆去,迟迟没有睡着。
就在不远的山头有头巨型猛兽,自己怎么睡得着,得把它解决才能安心。
可是她不光想要那身皮,还想要那身肉!
有了它,之后保暖和食物问题都解决了。
既然想吃传说中的熊掌,那就不能用毒蘑菇把对方毒死,谁知道毒死的动物还能不能吃,得想个方法......被火光照耀的脸庞缓缓合上眼睛。
接下来两天,林夏跑到黑熊洞穴的附近山头观察它。
发现它确实是在冬眠,整整两日没有出洞穴。
就她之前跑到黑熊门口的行为来看,黑熊在冬眠时感官并不灵敏,只要自己离远点,动作小心,大概率不会被发现。
确定黑熊暂不出来后,林夏开始找石头,找尽量能贴合空间大小的石头。
索性山里小溪很多,冻住的溪水下有很多石头,还好溪水不深不用砸太久。
找出两块30公分的并不难,找到后林夏还试着搬动它。
很好,搬不动,肯定有一百斤以上。
林夏带着其中一块石头,跑到黑熊山头,开始寻找合适的树木位置。
一定要三棵树以上,几棵树之间的距离最好不要超过一米,这样万一偷袭失败还能换树逃跑。
山里树多,林夏很快确定目标,就在离洞口一百多米的位置。
由于林夏这几天经常在这附近逛,洞里都没动静,她的胆子变大,决定就在这里设陷阱。
先把树下积雪挖个深坑出来,这种地方积雪厚度足有两三米深,再用石头把深坑周围的积雪一点点压实,这样最终形成一个两米陷阱。
除此之外林夏还去把曾经捕野猪的陷阱里取出当初的剩余竹片,同新削尖刺一起插满深坑底下。
竹片上的麻药万一还能用呢,起一点点作用也是好的。
做完一切,然后给上面做掩盖。
就这还没完,林夏又去水潭挖冰坑。
就着当初挖好的冰坑位置扩大,只留下最后薄薄一层冰不透水就行。
整体挖出一个两米见方半米高的大坑,挖完坑同样做好掩盖。
最近一直在下小雪,一会陷阱就会被雪遮掩直到看不清。
担心自己被坑,还在旁边贴心的竖根枝条。
做完一切陷阱,林夏在脑中梳理流程。
第一步,把备用石头摆在逃跑的必经之路,方便第一块石头用完后收取;
第二步,提前抹上泥巴隐藏气味;
第三步,吸引黑熊来到1号陷阱,在它掉落陷阱之后马上放出石头。顺利的话百斤重石从十米高空落下足以杀死一头黑熊,如果没杀死启用备用方案。
备用方案就是,趁着黑熊爬树或是挣扎时找机会迅速下地穿上滑板,沿着看好的路径逃跑,顺便把备用石头收入空间。
如果黑熊没有受伤,用老方法逃离,这样就得带两条能塞得进空间的小鱼。
如果黑熊受伤就引着它去二号陷阱,用水杀死它,一旦掉水看它状态,状态不好拿刀硬上,状态还好能爬出水陷阱,就立马撤退,爬上看好的树上,等黑熊过来给它第二次石头攻击。
这中间一旦出现意外,就把塞了毒蘑菇粉的鱼扔给对方吃,争取逃命机会。
最终都不行的话,就随缘逃跑或是拿刀硬刚吧。
计划好一切,检查2个陷阱没问题,林夏开始行动。
受益于之前扔石子的准头,林夏趴在树上,准确把包着肉的石子扔到洞口,近距离范围,黑熊的听力十分灵敏,感觉到有物体打扰他睡觉,耸耸鼻子,是食物的香气。
黑熊被成功吵醒,林夏一会扔出一个包着肉的石子,引着黑熊到达一号陷阱周围就不在行动,一号陷阱上放着一条鱼。
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林夏看着黑熊到来,心跳漏了两下,真是压迫感十足!
黑熊如料想般被陷阱上开膛破肚的鲜鱼所吸引,智商颇高地往四周看了下,什么也没有,然后试着闻了闻,没有任何异常,就放心地上前享用食物。
骤然,地上的的积雪无力承担黑熊的一脚,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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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桠断裂,连带着黑熊瞬间掉入2米深坑,同时坑底的尖刺也深深刺入黑熊体内,但更多尖刺被压垮,黑熊受惊乱舞,发出阵阵嘶吼,愤怒而吃痛的吼声恐怖又悠长。
就是现在。
一块百多斤的石头从天而降。
咚,沉闷的敲击声响起。
石头重重砸在黑熊脑袋上,脑浆崩裂,鲜血四溅,头盖骨碎裂,顷刻,黑熊倒地,不再动弹。
林夏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事情比想象中顺利,石头精准敲击在黑熊脑袋上,当场毙命。
不过林夏还是等待十分钟,确定没有意外而后下树,看着黑熊稀碎的脑壳,林夏发出啧啧称叹。
真是太暴力了。
比她上辈子死的还惨。
想着还不忘谨慎地再给它一刀,的确死透,才来处理黑熊。
黑熊足有三百斤,林夏根本拉不起来它,只能先把坑挖大,整个缓坡出来,下到坑底,现场给黑熊剥皮分尸。
强烈的血腥味弥漫在鼻尖,害怕鲜血的味道引来其他猛兽。
于是放血,直接手指触碰放血口,把血收入空间,然后剥出熊皮,肢解成块,掩埋在雪下,把现场挖雪掩埋,同时自己也在雪地中打滚清洗。
之后走远,把不要的鲜血、熊头,内脏全部掩埋在积雪之下。
然后分了三趟把熊肉带到水潭清洗,然后又分三趟把全部熊肉带回山洞。
一切收拾完,天色早已黑尽,总共带回来一百五十斤熊肉、十来条跳上冰面的鱼,和一张完整的熊皮。
这张皮子是最令林夏高兴的,哪怕日夜烧着火堆,还是缺乏御寒衣服,手脚时常冰冷。
冬天肉不怕坏,但是皮子不好处理,没有容器可以泡掉腐肉,放水潭里只会冻住。
唯一不会上冻的只有火光明亮的山洞内,只能在山洞里挖个大坑,铺上油布,才把皮子处理干净,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臭,真的特别臭,洞内时刻飘散一股腐烂的味道。
之后把处理过脂肪的皮子拿回来拉伸在门板上一周,一周后用木棒把干硬的皮子一点一点压软,最后熏制。
两周后,成功得到一张较为柔软的熊皮。
把熊皮缝成一款中长款大衣,又可以当外套还可以当被子,多余的边角料还能做成帽子、围脖、鞋垫、护膝,就是做工不佳,勉强能看。
这次皮子比一次鹿皮的制作成功许多。
上次的鹿皮才过两三个月,已经变硬打卷还隐隐有腐烂的臭味,之前林夏舍不得扔掉,现在有了豪华版皮衣,她毫不迟疑地烧掉它。
自从有了熊皮,林夏头不疼身不冷,天天心情美美哒。
后面每天穿着熊皮在林子里招摇过市,可惜无人欣赏,只有自娱自乐。
*
凛冬已过,春日未至。
这场大雪下了四个月,本应春暖花开的季节,积雪仍未消融。
但从雪停之后,久违的阳光开始照耀大地,带给人们丝丝暖意。
自这日起,林夏恢复了打坐日常,就是紫色光点的数量远比不上干旱烈日时的数量。
看着一周已过,依旧高耸的积雪,林夏下定决心趁着积雪未融,雪面变硬,寻找出山的路,不然这么厚的积雪全部消融怕又是山间洪水,阻拦道路。
既下决心,她开始处理食物,其实其他吃的都没了,就剩四斤笋干、三十条鱼和大量熊肉,熊肉上的骨头已经被林夏丢掉了,可是一个多月尽可能的消耗,也还有七八十斤纯肉,没有办法,丢是舍不得的,只能尽力带走。
肉干的出肉比约莫三分之一,最后得到二十几斤肉干,占据半个背篓。
这还是后来新编的,旧背篓早已在熊掌下消亡。
剩余的鱼留一条其余放弃掉,这边水潭里的鱼偶尔改善伙食还行,吃多了不咋样,刺多还腥,她现在可不缺食物,扔得起。
空间放物比例微调,四分之一放温开水,其余一半食物,一半杂物。
最后负重依旧三十多斤,但自己这四个月也不是光长膘,背肌胸肌肱二头肌马甲线一应俱全,早已不是昔日吴下阿蒙。
这负重,拿捏!
繁星点点,圆月高悬。
又是一个十五,计算日期正是三月中,她于九月暴雨时入,三月中雪停时出,已然在山中待了半年有余。
这次林夏不敢托大,随时注意方位,不断修正。
15. 第15章乱世逃荒
半月后,夕阳西下。
橙红色的阳光照耀大地,一边是翠绿中带着星星洁白的连山,一边是枯黄中染起点点绿意的荒原。
这时,只见两者交接处的林中,钻出一名身着兽皮黑色大衣,腿戴黑色护膝,头戴黑色皮毛帽,手拿银色大刀,后背土黄背篓的小人。
“呜~”
林中“野”人突然长吼一声,张开双臂,闭上双眼,猛吸一口,迎着夕阳的白皙脸庞闪闪发光。
“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吼过,环顾四周。
没人。
还好。
林夏轻拍自己胸口,还好没人看见,不然社死当场。
激动片刻。
林夏收敛情绪,脸上重新恢复平静无波的模样。
眼前的大地寂静无声,地面的积雪已完全消去,曾经枯黄的草地焕发勃勃生机。
苍茫大地,迎着夕阳,林夏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天际。
*
林夏往南走了几天,发现虽然没人,但是路边偶有裸露在外的尸体,有些肿胀腐烂,有些形态完好,有些残缺不全。
特别是尸体残缺和完好的那批多是浑身赤裸。
看样子之前极端大雪冻死不少难民,并且被幸存者带走死者衣服和一部分□□。
然后也不处理,大咧咧地抛尸在沿途,直至被大雪掩埋,再直到雪融,又被带出。
也不知道是近期发生的,还是几月前发生的?
之前温度太低,从林中积雪可见一斑,外面平原好不到哪去。
那死去的人们只要死在雪天就能保存很久,甚至现在温度也不高,或许刚刚破零度,所以这些尸体大多没有腐烂。
希望不是近期发生,如果是那可就不妙。
想着想着,突然,灵光一闪。
尸体衣服被抢......衣服!
林夏才反应过来那自己穿的不合时宜,之前穿习惯兽皮大衣,差点忘记自己还是个难民,穿的太招人眼了,要遇见人多岂不是得被抢,连人的那种。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此时大地上化雪没过多久,有些地方甚至还有小团积雪,哪怕已经四月,寒风依旧凛冽。
让林夏不穿兽皮是不可能的,只能把兽皮穿在最里面,还好古代衣服都很宽大。
黑熊毕竟不是棕熊,体型没那么大,皮毛刚好够穿,加上林夏身材精瘦,穿在最里面,外面拢上破衣服,除了有些过于臃肿,根本看不出来里面衣物珍贵。
修改穿衣顺序后,外面仍是那件破烂袄子,光看形象,随时都能拿个破碗去要饭。
粗看像个乞丐,其实走进一瞧,就会发现她身姿笔挺,脸色红润,精神十足。
手拿大刀,气质凌冽,一看就不好惹。
林夏都做好遇见流民的准备,结果别说人了,尸体都没了,完美诠释千里无人烟。
继续前进,登上前面小山丘往下一看,林夏惊呆了。
眼前是一片形似沼泽样的大平原,一眼望去,波光粼粼,水波荡漾。
如果忽略水中房屋的断壁残垣,那将是一副多么自然的美景。
“沼泽”中央横亘一条蜿蜒大河,其中河水蔓延,冲垮大量房屋,毁坏无尽农田,四周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足迹,不知道村民都去哪躲水灾了,又去哪躲雪灾,或许去往县城了吧,人类总会寻找出路。
林夏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走,要去南方,就得淌过这片区域,横穿河流,但明显,她做不到。
那就去找找县城,也许有渡河的方法。
林夏沿着河边小路前进,荒村遗留原地,河边的植被越来越少,俨然有被人砍伐过的痕迹,后来直接就剩光秃秃的山丘,唯一的绿意正是抽出新芽的小草。
她走了小半天,在一个三面环山,一面环水的半山坡上发现了新的村子。
但这个村子比上一个好不到哪去,除了不在水里,破坏程度堪称一绝,但林夏能看出来它绝不是人为废弃的村子!
远远看过,村里没有烟火气,没有人活动的迹象,农田也荒废着。
近了才发现,村子大量房屋倒塌,路边还有少数尸体出现,林夏走到一户房屋完好的屋前,看房门紧闭,叩响大门,没有人应,但又推不开,是里面反锁了。
一次次敲响剩余完好房屋,同样房门紧闭,无人回应。
林夏只能随机走进一家没有门的的院子,进去一看,发现一家尸体蜷缩在角落,只剩一堆烧尽的灰烬。
她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
之前大雪带来的威力比她想的要大很多,古代老百姓根本无力应对这样恐怖的天灾,缺衣少食,方圆十里大树砍尽,最终却落得个活活冻死家中的悲惨结局。
整个村子无一幸免,不是被大雪压塌房屋砸死在屋中,就是逃离屋舍死在外面,房屋质量过关也因大雪封门,无法外出,最后活活冻死家中。
林夏没有去搜这个村子,直接离开,这个小村子每家每户都有死人,而且看着就很穷,村子总共就二三十户,不值得担着被细菌感染的风险找东西,况且她暂时也不缺什么。
远离这个村子之后陆陆续续又看到几个村子。
这几个村子也不大,却不至于一网打尽,但同样情况不妙,还在的人家户户白幡,紧闭房门。
原本想上前问路,却闻到一股肉香,她就知道,活着的不是家底厚,就是心肠狠的,自己还是别送货上门了。
绕过村子,沿着大路而行,行进两小时,世界陡然变得正常。
有人正热火朝天地种田播种。
林夏远远观察片刻,确认是地道的农户,远处山坡上伫立大量青砖黑瓦的房屋,看着是个有实力的大村子。
观察完毕,这才高兴地上前叫住离她最近的大娘,哪料人家一见她,开始呼朋唤友,其余村民一见都聚集过来。
林夏一看坏事,别阴沟里翻船了吧,再看对方大娘看着自己手里的刀,就明白自己是引人误会,连忙收起大刀。
说:“大娘,我没有恶意,就是想问个路。”
其余人聚拢一团,手里还拿着各种农具,悄悄打量她,嘀咕几句,最后那大娘站出来问:“外乡人,你要去哪?”
是一方言,口音很重,勉强能听懂。
“大娘,请问这边哪里可以渡河,我想去对面,或者县城离这多远,我去县城也可以。”
对面大娘反应几秒,又回头跟村民嘀咕半天,好似有争吵,最后出来又说。
“外乡人,就你一个人吗?我们村子倒是有船。”然后又扫了眼林夏的穿着。补充道:“得十文钱。”
林夏心中惊喜,这村子看着很有实力啊,不愧活下来的人多。
“大娘,就我一个人坐,不知去哪渡船?”
大娘听到林夏要过河,脸色舒缓下来,然后叫出一黑瘦老头一青年男子,说:“你跟着他们走。”
接着林夏就跟着这两人走去河边,开始三人都很沉默,最后年轻那人憋不住话。
“姑娘,你为何要去河对面啊,那边可不安全。”
林夏心中一咯噔。
不动声色地问:“我正是去那边投亲,发生何事,小哥又何出此言?”
“你不知道吗?”
“也对,听口音就知道你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可能不太了解。”
“你知道去年渠州爆发瘟疫的事吗?”年轻人问。
林夏点头:“这我知道,好像去年九十月发生的事了。”
其实林夏并不知瘟疫什么时候彻底爆发的,也不知是否治好,看这人毫不忌讳的样子应是治好了,就试探着问。
“不是已经有药了吗?这关瘟疫什么事?。”
“哎呀,就是当初那场一个月的大暴雨,直接把瘟疫带进湘州,湘州也爆发瘟疫了,我们都害怕啊。突然,这时从岭州来了个神医,几下就给治好了,我娘当初也得了瘟疫,就是神医给治好的,当真功德无量。”说着还拜了拜南方。
旁边老汉,也是一脸赞同,一起朝南拜拜。
接着年轻人又说:“后来才知那神医正是岭州刺史徐大人派来的,当时不仅瘟疫横行,还有很多逃难过来的人到处作乱,不过他们也都是一些可怜人,徐大人就派人接收很多难民,不仅开仓赈灾,还给那些难民分田地让他们安家落户呢。”
说着羡慕起来:“要不是我们家世世代代都在这,也想搬过去。”
听到这,林夏也慕了,现在搬过去还能给安家落户分发田地吗?
转念一想,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不是好事吗,那后来呢?”
“后来徐大人收了第一批难民后,一传十十传百,很多很多的人都奔着岭州而去,我们郡也有很多人活不下也跟着去了,结果一到丽河,就是岭州门前的大河,跟湘州分界的地方。湘州派兵把守不让过了,再加上大雪一下,好多人揭竿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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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座城都被他们打下来了,吓人啊,听说血流成河,特别是那些富户,全家都被人杀了,啧啧。”
年轻人说到起义,声音带着恐惧,说到富户语气里好像又有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林夏的思绪开始飘远,湘州官员不准人们过关多半是人口流失严重,用最粗暴的方法保住人口或是跟岭州徐大人为敌故意作对?
“不过那都是好几个月以前了,都在河对面,我们这条河可长,只要不过来就是安全的。而且这次大雪,没柴可烧,村子里好几户的船都被劈了烧,想必其他村子船只也减少了吧,更加不好过河。”
说着有些可惜,“村子里只剩我们一家有船了。”
林夏回过神,接道:“那最近还有这样破城的事吗?”
“那没听说,之前天气这么冷,人人都待在家里不出来。说起来我们这以前可从来没下过这么大雪,好多人都被冻死了,我们村子都冻死一百多个,幸好我家里人都没事。”一脸庆幸地挠了挠头。
“那你们可真幸运,我们家就是过来投亲,路上死的就剩我一个了。”林夏胡说八道地暗自神伤。
“唉......节哀。”对方走近想安慰什么又不知如何说。
林夏鼻子微动,换个话题说:“都过去了,等我到了亲人就好了,不过我没吃的了,我看你们村还在种田,不知村里可有余粮能卖我一斤?”
年轻人一听连忙拒绝。
“我们村也没粮食可卖,去年天气不好,收成不行,到收秋稻时一场大雨全毁了。”说着简直痛心疾首。
正在恰时,前面带路的老汉停下来,跟她说:“姑娘,你在这稍等片刻,我去把船划出来。”说罢进入芦苇荡。
剩下俩人沉默不语,对方随意搭话道:“姑娘,我看你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怎么还带把大刀?”
“之前遇到土匪,从他们手里抢的。”
“呵呵......我还以为你买来防身的呢,没想到是抢的,你还挺厉害的。”对方有些尴尬,然后默默离远了些。
“是啊,当时家里人都死了,吃的也没有,想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直接一发狠,抢了把大刀,把三个大汉都杀了,反正都是土匪也活该。”林夏同时做出凶狠的神情。
对方看到林夏脸上的表情吞了下口水,又离远了点。
正好老汉撑着船出来,招呼俩人上船。
接下来很顺利又很安静的成功过河,看着渔船返回,林夏也放下心神往前走去。
另一边船上。
“小三,你刚才怎么阻止我动手。”那老汉问。
“爹,那不是个善茬,我看得真真的,她真的杀过人,眼神跟张屠夫一样,而且她还穷,不值得,反正我们暂时不缺吃的,天气热了也放不住。”
“哎,看这天气,等这一茬粮食收起来就好了。”老汉叹息,他也不想的。
“就是不知道回去二婶会不会说,好不容易给我们争取的。”
小船慢悠悠地摇着回去......
林夏走在路上复盘刚才的事,最开始村子真的很正常,一切反应都跟正常人一样,看见她拿大刀会紧张排斥,众人聚拢时也没围攻她。
她有刀,让她渡河担心被伤害,两个人去她也理解,所以一点没怀疑。
直到她跟那个年轻人聊天,离得近了,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肉味,应是中午刚过,气味还没散。
之后打起十二分精神,回想人家哪里是打量她的刀,而是评估她的实力,打量她的□□,或许自己是个女人,哪怕拿着大刀也没被对方看在眼里。
为了确认猜测是否属实,就问到有没有粮食卖时,对方直言没有。
她相信是真的,那场大雨来的突然,而且正在收稻前夕。
那他们村子没有粮食如何能熬过漫长的四个月,想必冻死的尸体都二次利用了,还有过路的落单人。
这也是之后为什么透露自己杀过人,必须让自己看起来不好惹。
那两人看着武力值不高,原本计划可能是想在河中间推她下水淹死她,她仍是想赌一把,赌赢了顺利过河,赌输了两人喂鱼,一个人过河。
要是跟着的是两彪形大汉,那不用说直接转身就跑。
坐船时,果然在余光中瞟到两人的眼角官司,幸亏那个年轻人真的很从心,没做什么,要是船上打起来掉河里被淹死就一波白给,虽然她在空间放了一木头也不一定会被淹死。
16. 第16章乱世逃荒
距离岭州的日子好似近在眼前,又遥遥无期。
林夏没想到湘州水系如此发达,刚过一条大河,又是一条小河,后面还不知道是几条河......
如果在去年干旱之际过河很简单,就是一条几十米到几百米不等的短路;如果在大雪天寒时,过河也很简单,直接穿过冰面就行。
唯独天气渐暖,冰面融化,河水暴涨,不好过河。
林夏此时正光脚走在河水里,脚掌仔细摸索脚下石头,河水里的石头很滑,一不小心面临的就是全身湿透的后果。
明显,林夏不会让自己犯这种低级错误,顺利地走到对岸,留下冻得通红的双脚。
其实身后这条河更应该叫小溪,总共十来米宽,部分较深处不过一米多,其余都不过小腿深度,两侧全是细小的鹅卵石,远看就像一堆沙子,近看才知全是石头。
这样的浅溪还不知一条,林夏在接下来的三天里,通过两条浅溪,一片沼泽之后,不准备再穿野外小道了。
这边小道含水量太高,最关键的是天空转阴,虽无阴云,但也无太阳,后面很可能下雨,然后被困在水中,最重要的是,该到补充物资的时候。
林夏预备找个县城休整一番,探听些消息,她还记得之前渡河那个年轻人说过这边有流民起义,最后关头,不能在起义队伍这掉链子。
既下决定,那就寻找官道或是本地村民行走的小道,这类道路通常是通向城池的。
话虽如此,走官道还是次要选择的,万一运气不好遇到官兵路过,看你不顺眼,给你一刀,完全没处伸冤。
接下来林夏不再一味向南,古代多是临水或靠山而居,只要沿着河边总会找到村子。
找到村子就代表找到去县城的方向。
就比如现在,林夏远眺不远的寂静村庄,不打算问路和他们确认县城是否在前方,直接踏上村民出行的小路。
这些小路,隔一段距离就有堆上特殊的石堆,曾经的林夏并不了解这类石堆的意义,走多了也就了解这是古代用来认路并计算路程的标志,是村民自发堆砌,属于古人认路的独有智慧。
林夏走上的路是一条多村汇集的小路,她跟着小路发现不下十数的村子,但大多村子虽有人烟却寂静无声,只有少数村民在外劳作。
看见个别单独的农户在时,她试着上去交流问路,但对方仿佛得了应激障碍,一看到人立马飞奔离去,完全不给林夏留下任何说话的机会。
林夏遗憾离去。
至于人多的农户,不要给自己增加隐患,直接放弃,免得被围攻。
沿路而行两个小时,路边活人渐出,一些脸色红润,身体康健;一些面如菜色,骨瘦如柴,可是他们都拖家带口,包袱款款地往前而去。
林夏蹙眉,这是又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放下疑惑,继续跟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而去。
突然,路上走着,林夏看到一青壮再拉扯一瘦骨嶙峋的小孩,小孩不断挣扎,赫然一副抓孩子要食用的模样。
林夏前后张望,此时只有她和对方共三人在场。
她自译自己不是好人,但是遇见这种只发生在眼前的恶事,少有的良心蠢蠢欲动,她想多管闲事。
看对方青壮身上并无武器,脸颊凹陷,不像是能打的样子。林夏放心上前走去,一声呵斥:“干嘛呢?你拉这小孩干嘛呢?”
对方本未注意林夏地到来,哪想,林夏接近他们一出声,立刻停止拉扯,皆是一脸敌视地盯着她。
林夏尴尬,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原来对方是一起的,即刻不好意思地解释:“我以为你要对这小孩做什么呢。”
难得万年发次好心,结果整错了,亏得没上去就砍,不然手里就得多两条冤魂了。
对方大人看林夏是好心,仍没放松心神,因为他瞧见林夏手里的大刀,这女人看着就不像好人呐。
现场沉默片刻。
窒息。
林夏转身要走,那小男孩说话了。
“姐姐,这是我爹,谢谢姐姐。”对着林夏解释。
一看对方可以交流,立马打蛇上棍。收好大刀后问:“不知可向大哥问个路,请问最近的县城是这个方向吗?”
在林夏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时,对方缓慢答道:“县城倒是这个方向。”
接着又说:“走一个时辰就到了,但是......”
对方有些迟疑。
“不知有何说法,能否告知,小女子不甚感激。”
“姑娘,你是外乡人吧,我们县城不许外乡人进,进城门必须检查身份,只有本地户籍的才行。”
另外强调:“进县里不许带武器,你身上这个......”就不行。
林夏懵逼,懂他的未尽之语,不仅之前抢的户籍用不上,大刀也带不了。
思考片刻,说:“我是去熙平投亲的,不知大哥知道熙平那边怎么样,安全吗?”
这次对方大人没说话,小孩倒是说了:“姐姐,你别去了,熙平那边有反贼。”
“是的,姑娘,之前那边好几个县城都被流民攻占了,你不妨等上一段时间,听说府城正在出兵围剿他们。”
林夏苦笑:“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我婶婶就在熙平邵北县,也不知道他们出事没。”这是里她接下来要走的郡县范围,只要过了熙平郡就到丽江了,真希望没有流民作乱。
“听说前几日大批流民聚集在邵北,还没消息说邵北被攻破,但那边肯定正是危险的时候,就连我们这也是人心惶惶,不敢在村子里待了。”对方脸上一副物伤其类的哀伤神情。
这下问题大了,她说一路过来怎么人人自危的模样,源头原来在这儿。
她想去县城看看防御能力怎么样,自己一个人在外游荡,运气不好反倒容易被人发现,毕竟路上除了些绿草,可谓万里无遮掩,难藏。
如果被抓,看在同属流民的份上能不能放过她,仔细想想,自己可能会更惨。
林夏悄悄打量对方,看他旁边带着行李,“我看大哥这是准备进城吧?”
“是呀,这次大寒冻死不少人,村子根本无力反击,外面太危险,正准备进城避灾。我家里也只剩我们父子,结果小儿不愿进城,这才互相争执。”
旁边小人听到默默反驳:“我以为爹要把我卖了,就像石头那样,进县城再也不回来了。”说着鼻尖发酸,眼含热泪。
“爹把自己卖了都不会把你卖了,你可是你娘好不容易救下来的。”对方汉子佝偻着背,声音也哽咽起来。
等对方平复好心情,林夏这才露出她的真实想法。
“那不知可否跟您商量个事。”
“姑娘是有什么事?”
“把我一起带进城。”
对方一听,连忙拒绝,这是万万不能的,被抓到就完了。
“我也只是想去城里避难,我看大哥家中贫寒,县城花销大,我愿意出钱,200文。”对方神情略微松动,但沉吟片刻还是拒绝。
一看有戏,林夏立刻加价,从300文加到一两银子,对方终于同意,最后约定进城前付定金500文,剩下500文成功进城后再付,同时林夏还得解决大刀的问题。
同这对父子一起行路两小时,林夏已经了解对方的身份和自己接下来的身份,她要扮演的是汉子16岁的妹妹,去年在下雨时发洪水被冲走,至今尸体还没找回来。
由于林夏口音不同,担心被戳破消息,直接让她装哑巴。
看到城墙的那一刻,林夏就决定在这座县城等待流民军的消息传来再想之后安排。
高耸的城墙包围一个巨大的城堡,虽是用土夯成,依旧给人满满的安全感。它整体厚约七八米,并且城门处有瓮城用于防御,最外围竟还挖通远处一条宽阔大河做成护城河。
就这防御力,流民军十万都不一定能攻下,与之前见到的那些小县城完全没有可比性,怪不得村民都往城里逃难呢。
林夏先同对方走到城门一千米开外的草地,让对方去门口等她,自己去找地方埋刀,空间放不下也不能丢掉,出来还得用呢。
处理好大砍刀,林夏把铁锅、剩下所有吃的、镰刀、砍柴刀、地图、银子等一切让人怀疑的物品都放进空间,其余放背篓。
一切检查好,林夏就和父子俩汇合,来到城外,周围正常百姓增多,且都是拖家带口,打包行李,看来都是前来避难的百姓。
排队途中,林夏发现县城哪里是不接受外乡人,只要有钱有势哪管外乡不外乡,直接给过,比如前方的马车塞了钱很水地让进去了。
三人排进队伍,很快就轮到他们。
“户籍拿来,你们三什么身份?”官兵不耐烦的问。
“官爷,小的是回坪村农户张二,这是我儿子大牛和妹子。”张二有些紧张,第一次在官兵面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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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法乱纪的事。
“你妹子看着也到年纪了,还没嫁人?”那官兵低头查看户籍没问题,又扫过低眉顺眼跟在张二身后的林夏。
原主长得算漂亮,林夏就给自己脸上灰,以防多事。
“因为我妹子是个哑子,婚事上就艰难了些。”张二如是解释。
“不会说话呀,行吧,去那边。”那官兵没为难他们,指着检查行李处让他们过去。
三人上前让人检查一番,没有武器就放他们过去了。
进去后齐齐松了口气,还好,挺顺利的。
进城之后林夏结清尾款,分道扬镳。
她一个人在城里走了一会,得出结论。
这个名为辰溪的县城是个超级大县,虽看到城内很多户挂了白幡,城内繁华程度依旧,来往行人众多,道路四通八达,两侧店铺各式各样。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林夏决定去买衣服,要不然就身上这破烂乞丐装店家都不乐意接待。
进入成衣店,从里到外全部换新,买了一身普通薄棉衣和千层底棉鞋当场换上,再买了一双防水皮靴打包带走,共花费2两,主要还是棉衣涨价好几倍。
带出来的衣服还有那件熊皮衣服,它太过于保暖,以至于变得累赘,现在天气已经升温,就算之后冬天变得再冷也是好几个月之后,现在带着它赶路不方便,于是林夏走进了当铺。
货比三家,脸色黑沉,要不然怎么说上当受骗呢,可不是吗,进了当铺就受骗,一家比一家低,最低那家把她当傻子,只给200文。
自己的粗布薄棉衣都花成1两,结果熊皮大衣只给只给这么点,最后挑着价高的那家死当1两,就这还嫌弃她手艺不好,整的稀碎。
虽把衣服当掉,帽子护膝之类全部留下,这些小巧又实用。
衣服处理好,背篓一下子空了许多,然后就是客栈一日行,由于最近进城的人数众多,城内客栈供不应求,纷纷涨价。
林夏不可能去住最下等的大通铺,哪怕中等房型都不满足她的需求,因为没有被子,只能去200文一晚的上等房型。
付最贵的价钱,享受最贴心的服务。
洗澡水提前烧好,但不免费,因为柴贵,她依旧满意地付了钱。
林夏放松呈大字型仰靠在浴桶里,表情享受。
这可是近一年来洗得第一个热水澡,太不容易了。
一个小时后林夏起身,擦干水渍,叫来店小二处理脏水,顺便叫饭,饭菜也是店小二端上来的。
林夏又是一个满足,终于吃到其他蔬菜和白花花的米饭了。
其实店里最便宜的荤菜是鱼,甚至比素菜还便宜,可林夏无感,吃伤了,她现在只想享受生活。
店小二——一个神奇的职业,他们什么都知道一点,只要花上一点点小钱,就能打听到你想要的消息。
林夏就是花钱从店小二口中得知,邵北县已经在前天被流民军攻占,但又极快地被府城来的救兵收复。
当时流民军聚集的民众共有一万多数,可他们毫无凝聚力,很快几个主要领头人就被抓,剩余有一半流民见势不好,四散逃逸。
他们县城首当其冲,不过不用担心,天暖之后,城里粮店才运来一批粮食,目前食物充足,城门几道防御,那群乌合之众根本无计可施。
据他说,邵北就是个小县城,离辰溪县也就一百多里路,走个三四天就到了,只要明后日就知道战况是否为真。
第二日,城内一切如常,林夏便去粮店买粮,的确如店小二所言,粮店不缺粮食,不限购,就是对普通百姓来说,快买不起了。
其实湘州去年受灾影响是最小的一批,这里勉强可以一年三熟,不过往年只种两季水稻,毕竟人力有限土地肥力也有限,去年看天象不好,就种了三季,晚稻被暴雨毁了,前两季只稍受影响,不过也能达到往年收成的七八成。
照理来说,省着点吃,湘州百姓不至于在大雪时死那么多人,甚至很多村子都全军覆没,还不是朝廷多加赋税,强征暴征,要知道冻死除了因为保暖措施不够,还因为食物不丰,身体没有过冬的能量所导致。
这时候,论拥有一个好官的重要性。
同样是听店小二说,岭州不仅没强征赋税,还轻徭薄赋,大雪封城时更是积极救济难民,
致使很多人在大雪消融时忍着饥寒偷渡到岭州得到救助,更加坚定林夏去岭州的决心。
17. 第17章乱世逃荒
林夏在辰溪县的第三天,发现今日城门关闭不让进出。
一打听,才知是流民军散,一小股流民到达辰溪。
第四日,城门正常通行,唯独身份检查变得更加严格,有问题一律禁止通行。
原来是流民与县城隔水相望,等待大半天,城内一点反应也没,找不到任何进城机会,于是大批流民离开,依稀只剩小部分在外徘徊。
辰溪县令一看对方不足为虑,直接通知打开南门以外的其余三门,百姓正常生活。
第五日。
天空阴雨绵绵,城外流民又减少一半,南门同开,出城百姓寥寥无几,进城农民却数不胜数,原是那些人无粮可食,在附近劫掠村子。
这日晚,
林夏盘算需要在辰溪住多久时,不小心听见隔壁传来动静。
这客栈什么都好,就是木制房子,不隔音,比如她现在贴近隔壁房间就能听个大概。
林夏注意隔壁还是因为他们是昨日住进来的,有好几个大男人经常进进出出,就格外注意了几分。
对方屋内传来一道压低的男声。
“李千总,这辰溪还真是狗大户多,可是这里易守难攻,城内人数众多,完全没机会,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沉默
“我们还有多少人在?”李千总语气凝重地问。
“上面长官都被杀,有五千人被捕,其余人逃散,目前在这儿,只能聚集一千多人。”
“可是大家都没粮食了,抢了附近些村子也不过够吃三日。”房里第三个人说。“这不是可持久之计,要不我们还是解散去岭州吧,听说丽江在无人的山里有大船免费搭人过河。”
第二人急忙反驳:“你小子还想当个靠天吃饭的农民,随便一场干旱,一场大雨就卖儿鬻女吗?”
“但是我们本来就是种地的,听说岭州长官清廉,历年天气也好,当个农民怎么不好?”声音里带着气愤。
“我可不愿意再过那种日子,这狗朝廷不仁,我们早晚推翻了它自己做主。”
“好了,你们两别争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目前条件确实艰险,人数甚少,再起事困难。”那位李千总说。
沉默一会又说:“之后有两条路可选,第一就地解散队伍,去岭州也好,京都也罢,自寻出路;第二就是去铍州投奔义安军,义安王宋大帅声势浩大,一呼百应,目前人数达五万之重,我们带人加入不亏。”
“我同意,就去铍州,沿途再招揽流民,义安军肯定欢迎。”第二人迫不及待表态。
“可是......”第三人有些犹豫。
“我也同意去铍州,就这样决定了。”李千总拍桌决定,享受过人上人的滋味,哪还甘心回到受人欺凌的最底层呢。
三人接下来讨论的就是之后如何如何走能避开官兵,然后表示赶早不赶迟,明日一早买上粮食就出发。
林夏不再偷听,之前忘记向店小二打听北方情况如何,原来现在已经有这么庞大的起义军队伍了。
只要对方把作乱的队伍带离湘州,接下来就可以继续前往岭州,听消息,岭州还在源源不断地接收百姓,多半是男女主的吩咐,就是不知男女主队伍是哪支,有没有正式入场。
之后林夏又在辰溪停留三天,买好物资,出城一看路上只有正常的难民存在。
林夏取回之前埋在地下的大刀,穿着普通棉衣上路,现在的她实力稍长,不至于非得做出个乞丐样,乞丐和大刀就是格格不入的,反而衣着普通更没人敢惹。
就是容貌清秀颇有几分姿色易遭人觊觎,为此她专门花高价买了几盒胭脂水粉,练习几天化妆术,最后只有一皮肤黑沉,脸上长斑的普通面容。
接下来的日子比较顺利,一路走走绕绕成功通过熙平郡到达丽江。
眼前是宽达几千米的丽江。
林夏有点茫然,自己肯定不能去找县城乘船过河,岭州的免费大船也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她怎么去找,难道要自己做个竹筏偷渡吗?偷渡的难民给办身份户籍不?
一向冷静的林夏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就像唐僧取经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走到门口,就差临门一脚了。
就在这时,河边有一小队难民到达,他们却并未停留,而是往左进山。
林夏眼睛一亮,跟了上去。
她知道消息的流通常常超乎想象,之前在路上并没和其他难民有所交流,都是避开他们而行,现在她需要跟着他们前进,因为这些人好像在有所目标地前进。
先跟着他们最终到达一个有零星几人的半山腰上,他们停下脚步开始安营扎寨。
林夏想着这里应该就是大船的停泊地吧。
休息一天,也没有半分船的影子,人倒是越来越多,她有些茫然,不能硬等,万一出错,决定主动出击。
凑近一户有两老人三孩子四青壮的家庭,对方虽警惕非常,但未像其他难民那样见到她飞快逃走。
“老伯,可否向你打听个消息,这里是去岭州乘船之处吗?”
林夏挑着年龄最大的大爷问,对方只是看着她,不应,又换年轻的大哥问一遍。
这次那位大哥虽是回答,却只摇头说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林夏不相信,什么都不知还安心地在这等着。
转头从背篓里拿出一个灰白大饼递向对方。
大饼动人心。
对方一看大饼眼睛瞬间发亮,这是好东西啊。
嘴皮子利索地向林夏讲出他们知道的信息。
原来这里的确是岭州接人的地方,大船10天一班,等着就行。
*
林夏他们运气一般,足足等满10天,在场众人皆有些焦虑,大船的影子才在黄昏时悠悠到达。
这是一艘长达三十米,足以装下数百人的大型客船,大船靠岸而停,接着走下几名身着常服的大汉。
他们下来驾轻就熟地清数人头,只有七八十人,高声宣布停船一天,明晚启程。
众人没有上船,再等一天,又来十人,船员这才招呼众人上船。
不过轮到林夏时,船员突然叫停。
“那个背后带刀的姑娘,停下!”
“你的刀得没收,不然不让上船。”
林夏无语,她的刀都裹上布背在身后还是被看出来,好不容易保下的大刀,啪唧就没了。
这跟了她大半年的大刀啊,今日就要弃它而去,真是舍不得,空间要是再大点或者能随意改变形状就好了。
这把大刀大约80厘米长,她的空间边长36厘米,斜放也放不进去呐。
说是不舍,却果断把刀交给对方,她是一定要上船的。
看林夏如此识趣,对方也痛快地让她上去了,上去之后,总共有两间空出来的大屋子,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不论男女,每人占据一块两平米的地方。
他们并不是直接横穿到对面就放下,而是顺着水流而行。
行船两三天后,众人都有些惶惶,害怕这船是把他们拖到未知的地方卖了,林夏同样忐忑,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房里滋哇乱叫,还要担心对方不轨,跳河能否学会游泳进行自救,脑仁抽抽地疼。
另外,就是上厕所不方便,如果忽略风吹屁屁凉的尴尬,风景还是非常漂亮的,显然林夏享受不了这种美景,只能节衣缩食减少上厕所的尴尬。
终于,第五天,大船穿过崇山峻岭,七拐八拐进入一座大城把众人放下。
众人下船,三小吏轻车熟路地走上前与船员交接事宜,随后,大船离去,留下一脸懵逼的众人。
“你们这些人,跟我走。”其中一个领头官吏说。
大家连忙跟上前去,有胆大的青年人上去跟官吏搭话,这才明白,这是清水县城内,现在是要带他们去办理身份户籍。
一路上,众人窃窃私语目露期待之色,这个县城环境清幽,颇有江南水乡之感,路上行人神情放松,没有丝毫困苦之色。
到达县衙,以每一户为单位开始登记身份,对于单身女子,对方非常人性化,是可以立女户的。
办理新的户籍其实很快,也不需要核对身份,他们这批人也没有,就是询问有无特殊技术,没有就统一立农户,分到下面村子。
其中最重要的是县衙给每一个人都发了五斤粗粮和十斤咸鱼当救济粮。
大家都是难民,有存粮的人属实不多,船上五天只每天提供一碗稀粥,不让人饿死,现在突然看见这么多粮食都激动起来。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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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当场洒泪,激动地喃喃:“来对了,来对了!”
周围官吏明显是习惯这个场景,立马呵斥众人安静排队。
轮到林夏时,她想去一个离县城近点的村子,就给对方官员悄悄塞了钱,对方了然,给林夏写上五里坳村。
少顷,她拿上新鲜出炉的户籍,十分新奇,这就是完全属于自己的身份了,以后五里坳村就是自己的家乡。
待众人全部办好户籍,办户籍的那主簿开始向众人公布分地规则。
不论男女,一人一亩荒地,头三年免税。
这种荒地都是能种田的,是那种农民想要得到还得花银子购买的地。如果地不够,可以自己去开不要钱的荒地,也能拿到地契,开荒的地同样免税三年。
也可以用银子买地,不过买的地不免税。
众人高兴极了,有地可种就是好事,想着一亩不够就去开荒。
待解释清楚之后,最开始的三个小吏又叫出一官吏,然后不知从哪牵了一头骡子车出来,带领众人出城前往村子。
一个时辰后,众人被叫停。
在官道与一小道的分岔路口,其中两官吏带领林夏在内的三户人,与其余人分道扬镳。
他们穿过青绿稻田中的小路来到尽头的村子,其中一官吏高声叫出村长。
那村长穿着一件少有补丁的粗布衣服,听到声音精神气十足地走过来。
“万村长,我又来给你们村送新人了,这是这次需要安置的难民。”其中一官吏率先开口。
“原来是刘差爷和王差爷,辛苦了。”
“不过我们村共安置了四十几户难民,不是说村子不再安置新人了吗?”万村长看看众人又看看两位差爷。
“这是县里下得决定,不过你们村的田也分得差不多了,估计之后不会再安排。”其中一差爷倒是好脾气地解释。
“赶紧把事情办了,还次还是跟上次标准一样,不论男女一人一亩荒地。”另一位不耐烦道。
万村长看对方不耐烦,也无意争辩,轻车熟路地安排众人:“你们两户跟我来,先去村里登记信息,之后就去分地。”
明显对方把林夏当成其中一户的人。
其中姓刘的差爷提醒村长:“万村长,这是三户人家,那位姑娘是单独一户。”
村长很惊奇地看着林夏,以前朝廷是不可以立女户的,还是去年府城出的新规定,不过村长目前还没见过单独立户的女子,只有寡妇带着儿女或是孙子立户的。
惊奇归惊奇,也没多问什么,这世道一个女子单独立户只能说明家里人都死光了,他也不好戳人家伤心事。
差爷想赶紧办完事赶紧回去,好不容易出个近差,于是催促村长抓紧时间。
村长回过神带着众人走近村子,边走边给众人介绍:“你们分到我们村子运气倒是好,不仅位置好,田地也好。”
这边多山,五里坳村的地理位置确实很好,处在一片山的中间盆地区,村子背靠大山,与官道隔田相望,村民多是一片一片聚集而居,村子与官道中间的平地非常大,其间还有一条河流从田间穿过。
不亏是塞了银子的村子,位置优越,离县城也近,村长看着也很是和气。
大家打量着环境,很快就到村长家里。
登记完信息,万村长带领大家穿过青绿稻田,绕过一座凸出来的山峰来到村子西边田地。
显然,村子西边是外来户的聚集地,中间山峰隔开,与土著居住区形成一个“3”字型。
一来到这边,稻田里进度各有不同,有些人在挖地,有些人在挖沟,有些人在插秧,有些已经种好。
在田里的人都看到林夏几户新来的村户,因为还有官吏同行,大家都默契地当没看到,低头自顾自插秧。
万村长把三家人带到众人的稻田边,指着剩下的荒田就开始分地,由于林夏人少地少,村长让她先挑,其余两户没坑声只当默认。
林夏选了一块紧挨他人,并且挖通沟渠的田地。
选好之后就被官差带到一旁领取地契,原本地契是需要去城里办理,不过特事特办,只要两名官吏在场,就能快速办理,节约效率。
三户都办理完地契,两名官差告辞离开,接下来分宅基地的事情不归他们管。
18. 第18章乱世逃荒
村长送别两位官差后,带着大家来到田边不远的缓坡上。
只见这边房屋林立,有大有小,有些有院子,有些没有,有些只搭了个窝棚。可见大家的修房进度和习惯各有不同。
刚才土著区的房子比这里富裕许多,他们的房子多是下面石头上面黄泥,头盖黑瓦。但外来户无一例外,全是土坯茅草房。
走到建房区,村长给大家介绍:“你们三户之后就在这片区域安顿,这边都是跟你们一样分来五里坳村的人,这里地方大,你们选好地方就可以修房子了。”
村长把能建房的一片区域指了出来,他们村子是不讲随便乱修房子,位置都是需要在村里同意后登记,也就是所谓的宅基地,当然修到山里就没人管了。
这里已经有先来者,自然好的地盘是轮不到他们的,只能往更加偏僻的地方选择。
三户人都在熟悉地方,家人互相商量选地,林夏选择一个靠山的缓坡,旁边不远就是当初打听渡河消息的那户人家。
看到众人选好地方,村长开始推销,他能当上村长可不笨,之前说他们好运分到村里那是场面话,其实心里门清。
明明说是不分新人来,结果还分人来,说明这三户是使了力的,又不是本地人,使力自然不可能是托关系,只能是他们有钱。
“我们村里有很多人家准备有土坯,如果想修房子可以向村里定土砖当然也可以自己花时间做,要是想住青砖大瓦房就得去县里定砖。”
“你们修房子都可以雇村子里的人帮忙,他们最近都有时间。”
说最后这句话时专门看向林夏,明显是跟她说的,其余两户都是人多的家庭,一户五青壮男女两小孩,另外一户两老人四青壮男女三小孩。
与这两户相比,林夏着实算的上势单力薄。
她点点头表示知道:“麻烦万村长安排了,到时候有需要我会来找您的。”
此时,林夏不认识的那户有个人问:“万村长,我看大家都在种田,我们是不是要先开地,免得错过种田期?”
万村长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说:“的确这个事最重要,你们抓紧点刚好还能赶上这一茬。你们别看村里已经种好就慌张,那是去年冬天突降大雪,三月才化雪,早稻被错过,村里就直接种中稻,种的时间比较早,你们要是快些能赶上往年时间的。”
大家以前可没种过一年三季的田,村长向他们科普,岭州以前算是没有冬天,气候湿热,从年头种到年尾。
别的人听到可以种三季,心花怒放。林夏紧抿薄唇,脸色微黑,以后难道每年都不停地种地,人都得累死。
今年从年初就看出来气候反常,村长让她们能加快时间就加快时间吧,再来场大暴雨、大暴雪粮食都得被毁。
房子暂时不着急,可以向其他人一样搭个窝棚,睡里面并不冷,虽然今年四月才天热,但天气回温极快,就过一个州,直接从初春到初夏。
“村长,那我们的种子怎么办?”
“种子你们可以向村里借,半年为期限,借十还十一。”大家放心了,能借到就好。
怕的就是没有种子。
村长仔细交代种田需要的事宜,最后看大家只有县里发的救济粮,还贴心的让大家进山采蘑菇挖野菜,村里可不会借粮食。
交代完毕,村长离开,剩下众人面面相觑,正好这时下地的村民也回来了,就上来互相认识一番,毕竟以后都是邻居,现在的邻居交往堪比亲戚。
也是在此时,林夏知道了自己隔壁姓齐,具体名字没记着,姑且叫他们齐老爹,齐大娘,齐大,齐二,齐大媳妇,齐二媳妇和三孩子。
第二天,其余两户都去找村里借工具种田去了,林夏并没参与这项活动,她还不会种田这项技能,她准备观摩学习,今年种一季就行。
她的首要任务是盖房子,窝棚的确不冷还有些闷热,重点是它不安全,还偶尔来场毛毛细雨,她实在受不了这粘腻的感觉,还没地方洗澡,她急迫地需要一个房子。
林夏找到村长跟他说了自己的需求,总共两间房,一间卧室,一间厨房,还得加个高高的院子,厨房旁边用木板加盖一个柴屋和一个洗浴室,在院子一角修一个厕所,最后强烈要求修一个茅草凉亭。
至于堂屋,完全不需要,要是有人拜访就在院子凉亭里待客就行。
在与村长单独接触期间,她也从村长口中得到一些信息。
这个村子原有住户一百来户,每户都是大家庭,不加外来户,共一千多人,不是一家独大的大宗族,而是万、李、张三姓混居,万家人数最多。
村里外来户比较复杂,共46户,各自为营,一户多是四五人,也有像林夏这样单独一个人开户的,共两百人左右。
林夏在心里再次感谢县城主簿,这钱花得值,五里坳整体风气不错,还不是一个宗族,居住的位置也跟本地人分开,不特意打交道都碰不到一起,减少许多摩擦。
接下来是等待修房子的日常。
先去村里木匠那儿定了床,柜子,桌子,椅子,木桶等家具。
然后去后山熟悉环境,中间还夹杂观摩学习邻居的开荒日常。
之后进城购物为新家购置物品,顺便买种田工具,粮食没买,因为没地方放,不能大咧咧地摆在临时窝棚里吧,被人看到当天就得没。
期间林夏就差点吃亏,自己在外转悠也不好随时把家当全部带在身上,所以县里发的救济粮经常放在窝棚里,要不是林夏没去上工,临时回来吓到附近徘徊的小孩,她明面上的粮食就没了,后来只能随身携带十几斤重的粮食。
这群难民能走到这边,绝不是靠善良,善良的人多半死在路上了,这也是林夏一定要加院子的缘故。
土坯房修起来很快,叫了十人10天修完,毕竟是单身女子,容易引人误会,所以林夏完全不接触他们,全权委托给村长,最后一算账竟花了四两多。
这事还引出另一件糟心事。
村里看林夏花钱如此大手脚,还只是一个女子,超级适合吃绝户,纷纷给林夏介绍起婚事来。
大娘的战斗力恐怖如斯,林夏烦不胜烦,直接告诉大娘们她是个寡妇,丈夫没死多久,要为亡夫守孝,才勉强堵住悠悠众口。
*
“小林,你这房子虽小,但是什么都有啊。”万村长感叹地看着眼前的房子。
村长是第一次见有人专门给修了洗澡间,他们男人洗澡方便,天气又热,工作回来随便打桶水就能冲凉,哪注意得到家里女人洗澡的地方。
“以后我就是村子里的人了,这是需要生活一辈子的地方,自然需要修好一点。”林夏才不确定自己是否常住在村子里,唯一确定的是自己肯定会试着去找王昭昭和系统,也不知道他们在何方。
岭州府城。
王昭昭:“系统,听说女主带着男主要来岭州,争霸剧情终于要开始了吗?”
系统:“这我也看不着啊,你等吧,你是女主堂妹,总会见到的。”
王昭昭:“系统,你可真废,别的系统怎么就有各种功能。”
系统嘴硬:“我们是正规统,要讲人权的,不能随意窥探他人隐私。”
王昭昭翻了个白眼:“你让我做的这份工作不就是再窥探别人隐私吗?”
系统:“这可不一样,哪怕平常百姓嫁女儿也得考察婆家条件吧,更别说是投胎这种大事,不得多考察考察?”
“懒得跟你说,我要去吸取前辈们的经验了,女主到了再叫我哦。”
“嘿,赶紧消失,我要去找我的亲亲郎君了。”语气满是甜蜜,“你可别到处泄露我隐私。”
“我可不是那样的统。”
“不说了,拜。”
留下王昭昭在风中凌乱,怒了努嘴,挺起肚子起身去找自己夫君。
王昭昭那边的情况林夏无从得知。
她现在正在哼哧哼哧挖坑呢。
等村长走后,她就去后山竹林砍了很多竹子,她要给院子内一周都圈上陷阱,还好院子不大,总共不过四五十个平方,干上两天就能干完,刚好通风完毕住进去。
住进新房子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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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睡不着。
种花人对房子的执念非比寻常,有了这个房子,就代表林夏真正在这儿安家落户,不再是路上那个漂泊的灵魂。
闭着眼胡思乱想大半夜,决定明天开始新生活——种田。
翌日一早,
林夏自信满满的来到自己的地里,她已经学会开荒第一步——捡石头。
一个小时后,
林夏看看只捡了一小块的地盘,再看看剩下的一大块地,欲哭无泪,怀疑人生。
地里石头怎么那么多,还得用锄头把表面的挖出来。
她可不是那不能吃苦的人。于是傍晚,林夏灰头土脸的回家了,坐在灶台前,久久没有回神,足足休息半个小时才缓过劲,拿起新买的火折子,烧水洗澡。
最后啃了一顿干粮沉沉的睡去,今日成果——一大堆石头和一片看不出来变化的荒地。
休息一晚的林夏腰酸背痛地来到地里,今日计划拔草。
这几日天气还算晴朗,这边水也多,不怕烧山,林夏决定放火烧草,正好给地施肥了。
先是割出一圈隔离带,薅一把枯草点燃丢进地里,真别说,火折子就是好用,不像打火石要打半天,她买了好几个火折子放在空间备用。
一把火,二十分钟,把林夏一天的工作量都干完了。
接下来的时间,林夏都是在不断挖地,捡石头的循环中度过。
干一个小时休息一个小时,经过社会毒打的她,不知道是逃荒辛苦还是种田更辛苦。
她只能看着手掌中的水泡,双眼含泪,就算缠上布条也不管用,该起水泡还是起水泡,明明她不是娇生惯养的娇小姐,怎么挖个地手就废了,腰也废了。
路过的村民看着林夏直摇头。
还是齐大娘在旁边地里看了几天看不下去,过来热心地教她什么姿势省力,要挖多少深度才行。
看着齐大娘挖出来的示范地,林夏有时候真挺想当个傻子,让对方把整块地都教完。
又是辛苦劳作一天,林夏拿着几枚野鸡蛋拜访齐家。
齐家还没盖房子,只是搭了两个帐篷,林夏一过去立刻就被他们看到。
“齐大娘,打扰了。”林夏笑着跟齐大娘打招呼。
“林姑娘,你怎么来了?”齐大娘疑惑,这么久了,林夏是第一次上门拜访。
“这不是今天大娘帮了我嘛,特意来感谢您的。”林夏诚恳的把手里四个野鸡蛋塞在齐大娘怀里。
“这可使不得,鸡蛋多珍贵啊,我就随便说两句,哪用得着这么重的谢礼。”齐大娘连忙推拒,现在他们可是邻居,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一点点信息就收人吃的。
“您得拿着,虽然对大娘来说就是随手之举,但让我避免走好些天的弯路,值得。”
大娘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真心几分,才不好意思的收下:“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实话说家里已经一年没开过荤,也让这群小子沾点荤腥。”大娘也有心交好,暗示他们家可没吃过那什么肉。
“那小林啊,你之后要是种田方面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别的不说,我们家种田是一把好手。”
“哎哟,那就谢谢大娘了,我以前没种过田,正需要呢,之后可能时不时打扰您,您到时候可别嫌烦。”
“哪会,我们是邻居,之后少不了互相帮衬。”
林夏达成目的,之后客套几句离去。
身后齐家。
“这林氏可真大方!”齐大娘看着手里的鸡蛋。
“之前看着这小姑娘一个人在外行走,还拿着大刀,还请工人修房子,就知道她不简单,我们尽量交好,就算不交好也别得罪。”齐老爹叮嘱众人。
“好,爹,我们知道了。”其余人应和。
“老大媳妇,老二媳妇,你们两以后也多跟对方打打交道,她有什么事也帮上一把。”
“好的,爹。”两媳妇应声。
“爷爷,爷爷,我们今天吃鸡蛋吧。”小孩子不想那么多,他们眼里只有鸡蛋。
好,好......
19. 第19章乱世逃荒
接下来几天,在齐家指点下,林夏总算是把这一亩地大致收拾完毕,之后需要借用村里老黄牛进行第一遍深耕。
整个村里只有两头牛,现在正被别家使用,她要用只能排队,其实也可以自己挖地,然而她不想吃那个苦,所以暂时停工,清闲下来。
一清闲,林夏发现自己忘记种菜,野菜已经吃完,以后不可能天天吃野菜,去村里买菜更不现实,哪个正经农人天天买菜吃啊。
这样一来,林夏又得忙碌。
说干就干,先开菜地,不用多大,把院子开出来就行。
这点面积对于熟手的她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一天干完。
看到齐家也在开地种菜,正好向他们打听菜种获得方法,手里立刻就被塞了一把免费的种子。
林夏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面对齐家的友好,自然而然和他们更近一步,但其中关系最好的不是齐大娘,也不是齐家两个儿媳妇,而是齐大家的女儿齐秀儿。
齐秀儿今年11岁,看着跟8岁似的,她家只有她一个,剩下两个弟弟都是齐二家的。因为家中只有她一女,她在家里较为受宠,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天天干活受骂。
沿途见多了其他女子的悲剧,齐秀儿对林夏颇有崇拜,经过家里许可,总帮林夏干活,和她聊天,言语里总带着敬佩,也让林夏对这个小姑娘很有好感。
今天齐秀儿又来林夏院子,看到林夏正在挖坑,她一把拿起放在凉亭的菜种,手脚麻利地丢入坑里。
“秀儿,你做一边玩就行,不用你干,我一会就弄好了。”总让小姑娘帮忙,林夏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
“林姐姐,这都不算活儿,我就拿着和你聊聊天。”齐秀儿对林夏生疏的种地技能有些无奈,她还没自己干活爽利。
“林姐姐,我和爹娘还有二婶明天要去县城,你明天要一起吗?”齐秀儿喜欢和林夏一起行动,总觉得她身边更有安全感。
她家最近在修房子,家里粮食都吃的差不多了,干重活得吃饱,所以她爹是去买粮食加当保镖的,她娘和二婶是为自己的小家添置物品的,而她就是单纯想去逛街的。
林夏思考片刻,决定一起去,前段时间一直没买粮,家里也缺一口大水缸,明天都要买回来。
“行,我明日跟你们一起,你们几时出发。”
齐秀儿雀跃地说:“我们明日一早,天亮就出发 ,到时候我来叫你。”
“行,那就谢谢小秀儿了。”林夏眉目含笑地温声道。
*
翌日一早,
“林姐姐,你起来了吗?”齐秀儿清脆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吱呀~
林夏打开门,“起来了,我都收拾好了。”
因为打坐,她向来起的早。
“那林姐姐我们走吧,我们也收拾好了。”齐秀儿蹦蹦跳跳地往前走,时不时转身招呼林夏快跟上来。
一早见到活力四射的小秀儿,林夏整个人心情都变好几分。
晨间的阳光撒在树尖,空灵的笑声回荡在半空,林夏指尖的狗尾巴草随着秀儿旋转跳跃的身姿摇摆。
林夏五人到达城门时太阳早已高高挂起,身上皆出一层薄汗。
众人时间把握得刚刚好,恰时城门打开,直接进城,清水县的治安极好,所以不像其他地方需要检查身份,来了就能进。
齐秀儿是第二次来清水县城,头一次正惶惶不安,现在是敢仔细打量这儿的一切,一路上总发出“哇”的惊呼声。
“林姐姐,那家店是干什么的啊,怎么这么多人?”齐秀儿指着不远处一家书店目瞪口呆。
不知齐秀儿惊讶,林夏和其余三人都很震惊。
第一次见到书店如此火爆,称得上摩肩接踵的拥挤。
要知道大靖还没有科举制度,读书人多是上层富贵人家,其他人读书顶多被学院推荐当个小吏或是村长。
就算清水县是这个郡的经济大县,也依旧只有一个小小私塾,这就是林夏至今没想到办法认字的原因,总不好去请教村长,那样只会传出流言蜚语。
几人无不好奇,走上前去,才知书店昨日来了一批新纸,价格比往常便宜一半,质量反而更好。
难以置信。
读书这件事为什么没发展起来,除了缺少通往上层的渠道,更重要的是成本高,纸张贵,书本少。要不读书当个小吏不好吗?
林夏猛地想到王昭昭,会不会是她?
思绪扭转片刻,林夏眉头一挑,不管是不是,她都要去买点纸笔书籍,遇到了就得把握机会。
林夏让其他人先忙,几人摇头表示要等她,她们也很好奇,从来没近距离接触过读书用品。
半个小时后,林夏拿着一沓黄麻纸和一本书和笔墨砚台出来。
“林姐姐,贵吗?”齐秀儿率先询问。
“还好,听说比以前的便宜一大半,我买的最差的,不到一两。”
“啊,这还便宜啊,都能买好多粮食了。”齐秀儿不可思议,读书写字原来真的很费钱。
“是啊,所以读书难啊。”齐大感叹一句。
“那姐姐你识字呀?”齐秀儿看向林夏手里的书。
“不识,先做好准备,这是儿童启蒙用的书,先熟悉着,万一有机会......”
齐秀儿下定决心跟着林姐姐的步伐,“那我以后有机会也要习字!”就是没钱买纸。
“行啊,以后有机会,秀儿也习字。”齐大对着秀儿略微郑重,又知道不可能。
“行了哦,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买完东西回去吧。”齐大媳妇温柔地说。
就在这时,远处的小吏带着一大批衣衫褴褛的难民走向城门。
“爹娘、二婶、林姐姐,这些人好像跟我们当初一样。”秀儿愣愣地望向她们,仿若隔世。
“是啊......”齐大媳妇呢喃。
“不过她们手里的粮食变少了,是怎么回事,不会缺粮了吧?!”林夏注意到有些难民手里拿着的粮食比她们当初少一半有余,脸色有些难看。
其他几人脸色同样难看起来,想着就准备去粮店。
倏地,旁边一道声音传来,“你们可别杞人忧天,清水就不缺粮食,那群人是要放到其他县去,客船只能到我们县,之后的路就得他们自己走过去,那粮食只是路费。”
林夏转头,看见旁边小摊上坐着一穿青衣长袍的年轻男子,一脸倨傲,眼睛斜睨向他们。
“你们能在清水县落户可是积了几辈子的德。”男子最是不屑她们这种外乡人。
“我们运气确实超好的!”齐秀儿顿感力超强,一点没听出来对方看不起她们。
几个大人相视一笑,默契转身齐齐离去。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她们,情绪很稳定,心里反而还得感谢对方答疑解惑。
这下轮到男子傻眼了,瞪着她们离去的方向,噎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齐家看林夏要买大水缸,一想自己家也需要,也同店家买了一个,这种重物县城之内可以免费送货上门,县城外得付运费,太远还不能送,两家刚好平摊,带着送货的店小二和驴车顺便去粮店买粮。
齐大媳妇和齐二媳妇正好趁她们买粮的时间去买其他东西,有车能带更轻松。
林夏这次买了100斤粮食,大概能吃三个月。
最后回去时驴车可带不了这么多人,只有林夏、齐秀儿和齐二媳妇一起坐车回了家。
真别说,两个小时的路,只花半个小时到,整的林夏都想买头驴。
这个想法一瞬之后放弃,没必要,太奢侈。
*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而忙碌。
林夏花了一个月时间终于要插秧了,可喜可贺。中间是手忙脚乱,完全无暇顾忌外面的纷纷扰扰。
齐秀儿跑过来,一脸神秘兮兮地凑近林夏,“林姐姐,你知道吗?湘州彻底打起来了!”
嗯???
林夏疑惑,“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之前姐姐你不是跟我说,对面路过的难民变多了嘛,我就去问虎头怎么会事,虎头又去问他爷,说是有个王爷和义安军打起来啦。”
虎头是万村长的孙子,才五六岁大。
“打起来之后湘州到岭州就没人管了,岭州接了可多人,当初我们过来不就是偷偷的吗,现在不用偷偷的啦。”齐秀儿有点幸灾乐祸,湘州现在自身难保了吧。
林夏竖起大拇指,给齐秀儿点了个赞,瞧瞧人家这交际,这消息灵通程度!
“秀儿,你可真是个秀儿!什么都知道,继续保持!再有消息就跟我说,我这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齐秀儿不认识林夏比的手势,可这一看就明白林姐姐在夸奖她,她享受这种夸奖,也喜欢林姐姐把她当大人相处的感觉。
“好,那我再去问问虎头还有没有其他消息。”说完风风火火地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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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匆匆流逝,齐秀儿每天跑来给林夏说各种消息,大到县里包个山头修房子正在招工,小到村头老母猪生了几只崽,林夏都一清二楚。
她一个从来不在村子里活跃的隐形人,因为秀儿而对村里的事了无巨细。
一日下午,她从山里缓步走出,手里是一只扭断脖子的野鸡,刚到院子大门,见到蹲在地上数蚂蚁的齐秀儿。
“你在门口干嘛呢?”林夏径直路过齐秀儿拿出钥匙开门。
“林姐姐,你回来了呀!我给你说件大事......咦~你又上山打猎啦!”说着眼睛盯着野鸡咽了咽口水,艰难地把目光从它身上移开。
“别看了,有你的一份,赶紧说,发生什么大事了?”秀儿的嘴骗人的鬼,上次她说的大事还是村长门前筑窝下的鸟飞走不回来了。
“听说县里昨日来了好几个贵人。”齐秀儿做出说悄悄话的架势。
“县里不是经常来贵人吗?”
“这次不一样,知县大人都出来亲自迎接。”
林夏似有猜测,“领头的有没有年轻夫人在?”
“那我没打听到呢,好像是有。”齐秀儿挠挠头仔细回想。
可能是女主周合安来了,林夏有点兴趣但不多,现在她就是一名万事不管的农民,她种的水稻再过两月就熟了。
“这些事离我们遥远的很,行了,不用管了,进来帮我拔鸡毛。”本想说什么的齐秀儿瞬间忘记所有想法,屁颠颠地跟着林夏进屋。
自从安顿下来,林夏除了开荒种田那两月忙得连饭都不想做,后来空闲了就跑山里打野鸡兔子,使得她的一手扔石子技能得到充分锻炼,完全不缺吃的。
不缺吃的,林夏也不小气,分出来的肉当作给齐秀儿带消息解闷的奖励,让她这一个月长高不少,不再是当初那可怜巴巴的难民。
为此,齐大娘连夜上门道歉,好说歹说,她们才脸红地同意,还把林夏田里中间的拔草、灌水等工作都包了。
*
一如既往的平静过了几天。
村子里沸腾了,因为发生一件和他们息息相关的大事。
岭州反了!
众人激烈地讨论着,从来没想到这样的事情落到他们头上,外面打成一团,而岭州一直岁月静好,哪想突然来个大的!
当当当......
万村长召集村民集合,有事要宣布。
“林姐姐,快点,有大事!”齐秀儿跑过来牵起林夏就跑。
林夏和齐秀儿一起来到村长门前空地,此时,空地上站满林夏不认识的村民,她俩穿过人群来到齐家。
“大家安静!想必事情你们已经听说了,我也不多说什么,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人群哗然,想问些什么,被万村长用手势压下。
接着说:“安静,等会讲完你们再问。现在来说说跟我们息息相关的事。”
“府城公布一些新的政策,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村长,什么好事?”
万村长瞪了对方一眼,“都说等我说完再问,你们现在把嘴给我闭牢了!”
被看到的众人下意识脖子一缩,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第一,税收变了,首先是田税由收一成半减到收一成。”
“然后是收人头税改为丁税。意思就是,不再是从前那样每人每年都交钱,变成只针对成年男丁,以后每个成年男丁每年需交2石稻米,每年无偿徭役二十天。”
此话一出,众人再也安静不下来,纷纷扰扰大半天,万村长不阻止也不答话,静静地看着。
这事对于林夏来说很清晰,只有好处,不交钱,三年后只交一成租子。
“接着说第二件事。征兵,不对,说错了,是招兵。”
众人胸口提起一口气,紧张地等待宣判。
“就是说不强制征兵,采取自愿原则,只要去当兵就有五两银子的安置费,当场就拿。”
大家连忙放下提着的那口气,窃窃私语起来。
“第三,是关于书院招生的事,县城里开了一座书院,分专门读书的学堂和男女院。学堂招6到12岁的小孩,不要束脩!”
“男女院的话,只招10岁以上,类似木工、手工、女红之类好像什么都教,具体情况大家自己去县城了解。”
在场的女子和男子无不瞪大双眼,这事刷新了她们的世界观,一条通天之道浮现在眼前。
20. 第20章乱世逃荒
林夏内心狂喜,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她现在就想去县城。
看看天色,按耐住心中的激动。
种田!
她再也不种这破田了!
旁边的齐秀儿同样一脸激动,用手不停拍打林夏胳膊,“林姐姐,你听到了吗?我11岁,我可以读书了,我可以识字了!”
然后转向齐大夫妻:“爹娘,你们听到了吗?我可以读书了!”
齐大夫妻满脸喜色,自己只有这一个女儿,曾经还有一个两岁小儿子没熬过去,也许以后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了,自己女儿马上就能读书,甚至他们也能去学个手艺。
“秀儿,你先别激动,我们明天就去县城里面了解情况。”齐大安抚女儿。
“明天我也要去,到时候我们一起吧。”林夏顺嘴说道。
第二日。
天刚蒙蒙亮,林夏起来洗簌吃饭。
昨晚她太激动,失眠到半夜,勉强迷迷糊糊眯了一会,天刚亮脑子自动清醒。
锁好院门,就看到齐家除了两老人外全员出动。
“小林,你也起来了啊,吃了吗?”
“吃了吃了,我们赶紧走吧,今天去县城的人肯定很多。”
“对对对,我们出发。”齐秀儿迫不及待地冲着往前。
果然,一路上陆陆续续全是带着小孩的人,到了县城门口,挤在城门下的百姓密密麻麻,他们今天也到的有些早,在城外等了一炷香时间城门才开。
林夏随着人流挤进城内,正有官兵维持秩序,指着北边小山包上新修的山庄,“书院在那边。”
原来之前招工的山头就是为了修书院。
大部人人涌向书院,林夏和齐家成功来到书院门口,只见门上牌匾写着岭州书院四个大字,右下角还写着3号分院几个小字。
这几个字着实好认,林夏没学过繁体字都认识,看来岭州还有好几个分院,之前可能是女主的贵人怕不是来考察环境了吧。
走进书院,有很多统一服装的工作人员正在接待,广场上分出三块区域,赫然是女院、男院和学堂。
学堂咨询人数最多,林夏几人先来到人数最少的女院,经过介绍,女院年龄限制在10岁以上,都要交学费。
有各个专业可选,一次只能学习一个专业,全是实用技能。比如织布、刺绣这类常用专业,还有化妆师、接生婆、妇科大夫这种稀有专业。
说这是书院,其实更像是技校,这些专业分了两种学制,一种是一年制的,一种是三年制的。
跟现代的学校一样,一年分两期,有寒暑假,一期学费一两银子,住校费100文,生活费自备。
这个学费其实挺低的,之前交人头税,只要满16岁,一人一年就得交5两的人头税,现在省下一大笔支出,学技术是够了。
现在不交人头税,书院食堂有补助,吃饭比外面便宜一半,平时生活节约些,勒紧裤子都是能来学习的。
至于生活实在困苦又想来学习的人,可以像学院申请助学岗位。
总之,只要有心,就能学技术。学成之后还能在县城做工,城里新开一批店铺,有招女员工。
林夏了解完,心里大致有了想法,田回去就租出去,至于报哪个专业还需仔细斟酌,她又想学医,又想学刺绣,可惜这两个专业都是三年制的。
在她思考的空档,齐家两媳妇也心动了,她们也想学技术,争到最后决定先去看看学堂再说。
大家来到学堂,发现人数变得更多了,他们挤在一旁听着工作人员大声地介绍。
学堂就是正经读书的地方,唯一与私塾不同的是,不分男女,年龄限制在25岁以下,并不是昨日村长说的只招小孩。
总共分两个年龄阶段。
第一个是6至12岁,4年学制,免学费、住宿费,但不免生活费;
第二个是13至25岁,2年学制,费用同女院。之后读完会分发两个证——毕业证和学位证。
毕业证是读完就有,学位证需要考核,达到一定成绩才颁。
林夏脑子里浮现王昭昭的脸,这事一看就有王昭昭的参与,同为穿越者,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她在底层挣扎生存,人家在上层挥斥方遒。
思绪跑偏片刻,她回过神继续听人介绍,眼前的现实才是生活,而且她还受到好处了。
之后读完想要继续深造,只有拿到双证的能到府城就读,府城书院是6年学制,据说在府城拿到双证的学生能够当官,不论男女!
林夏最开始以为学堂只招收12岁以下的小孩,原来大人也能去,当即决定暂不学医,先去上两年学,后面再决定是学医还是继续读书。
林夏下好决定,齐家也下完决定,送三个小孩去读书。
最后就是男院,男院跟女院相似,除了专业不同,选择面比女院更广,没办法,这是个男权社会,工作选择就是比女子多。
最终,只有林夏和三小孩报名学堂,其余大人都没报名学技术,他们家底子薄,手上银子不多,三小孩读书还要生活费,而他们去申请助学岗位似乎申请不下来,他们家有好几个劳动力,还有田,不属于穷人范畴。
能申请的就是那种比他们还穷的难民或是本地百姓,其实林夏是能申请的,谁叫她是单身一人的难民,但她不想,她不想打工读书。
土地农户家贫的也多,他们的赚钱方式,一是卖粮食,二是卖甘蔗。红糖在其他州县贵如天际,在原产地却十分低廉,所以赚到的钱有限。
本地农民就靠这两项交税,每年剩不下什么余钱,有些人还生病吃药,好些这样,搞到最后田都卖了,混的不如新来的难民。
第一年开荒,产量够自己吃就差不多,想赚钱是万万做不到的,所以齐家大人想报名但是用理智压制住行动,今年先种田还想开荒种甘蔗,时间紧任务重,又缺钱又缺人。
这两年天灾不断,北方又又干旱了,全国都缺粮,粮价居高不下,只要他们种一年,三年免税,之后卖粮食卖甘蔗肯定有钱去学技术。
离正式开学,还有半个月,这半个月都可以来报名,这个书院是附近几所县城唯一的分院,还有很多村子没得到消息,或是正在陆陆续续赶来的路上,她们村是第一批得知消息的地方。
*
八人走出书院,现在还早,秉着来都来了,大家决定逛街去。
走累了找个茶铺坐下点碗1文钱的粗茶,正在此时,隔壁桌传来高谈阔论的声音,吸引林夏的注意力。
她把对方的对话从头听到尾,他们讲的正是关于现今局势的消息。
先是贤王挟持小皇帝以代政权,后有瑞王打出清君侧的名义直逼京都,随后各地起义军群雄并起,胡人见此趁机侵入。
天下已然乱成一锅粥,见时机成熟,男女主转猥琐发育为直接硬刚,岭州刺史徐大人公然投靠从禛南而来的男女主起义队伍。
以前这支队伍岌岌无名,五月带着6万人以强横的姿态横空出世,占据禛南和岭州,前几天正式写了一篇檄文割据两地起义造反。
此队伍领头人,也就是男主名萧成,大家都称他为成王,女主周合安以女子之身为起义军副领队,人称小周将军,之后大家都知道了这个小周将军周合安就是战神周家的女儿。
他们俩打出旗号,表示自己是逼不得已不得不反。
檄文大概意思就是朝廷不做人事,先是冤枉周家、残害忠良、滥杀无辜导致胡人作乱,又是上位者不仁老天要惩罚皇室导致天灾频发,朝廷还胡乱压榨百姓让大家过不下去,只能官逼民反。反正他们起义没错,割据两州也没问题。
起义之后男女主广邀天下英才,直言待遇从优,不看出身,任用贤才。
后又向天下底层百姓发出邀请,意思就是中原生活艰辛,来岭州啊,这边有吃有住,分田减税,孩子有机会读书,大家赶快!
有能力的人追求重用,没能力的人追求生存,就此邀请,岭州的门槛顷刻被踏破,源源不断的难民奔着岭州而来。
害怕州内百姓有情绪,成王上位就是几张红榜公布,书院一出,大家的关注点都被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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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只会觉得岭州反了也挺好。
弄清事情原委,林夏回去处理剩余事情。
把田租给齐家,由于种田是她干的,齐家只要帮忙收,所以这一轮大部分粮食都是林夏的,租田从明年正式开始。
林夏有点惆怅,她好不容易修的房子,就住两个月,之后就得挤宿舍了,她还没住过集体宿舍,上一世她是走读生。
要是住不惯,买个骡子继续走读?好像也行,书院是可以走读的。
接下来几天,林夏天天进山抓野物,做了很多肉酱和肉干放进空间,梦回逃荒时。
甚至设陷阱抓到一只野猪,引起村子极大轰动,还没把它带到县城卖掉,就被村里瓜分,成功赚到一年学费。
开学那天。
林夏和齐家进入书院,之前报名时不让乱逛,此时她才看清整个书院的布局,书院共分五个大院,其中东面是学堂和食堂,西面是男院和女院,中间院子是藏书阁和行政办公区。
三个小孩同一个班,林夏在另一个班,报道完林夏来到宿舍,没想到又看到现代物品——上下床。
林夏眼前一黑,宿舍是十人寝,她再怎么没有娱乐,也是看过电视的,电视上的古代宿舍——豪华、空荡,现实的宿舍——朴素、拥挤。
人多地方都不够用。
此时寝室里已经有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林夏打了声招呼就去收拾自己的位置,她选了一个靠窗的上床,随手一甩,人欻地就上去了。
转过头,看见那个小姑娘正亮晶晶地看着她。
“姐姐,你好厉害!”小姑娘特别崇拜地说。
怎么办,好想装逼,这感觉真不赖!
林夏憋住要翘起的嘴角,表情淡然地回复:“谢谢夸奖。”
对方有些腼腆又很大胆地自我介绍,原来是附近村子的小孩,叫李奇然。
后面寝室陆陆续续来人,林夏发现她是她们寝室最大的,其他人都是一群小姑娘,最大不过15岁。
后面的日子井然而有序。
呆的时间久了,林夏得知原来这个班以后是会取消的,所以学制才两年,主要是给想学习的年轻人一个机会。
而且想拿到双证比较难,毕业证就不说了,不辍学不逃课;学位证是最后几大分院统考,达到一定名次才行。
这里的学习对于林夏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她有基础总是比其他人更容易上手,可是文言文不是那么好学,书籍格式,看书习惯,写字方式等等却没有土生土长的古人接受度高。
新的学年开学,今年班上的学生少了一些,比如她寝室里的16岁小妹妹嫁人了。
这一年,林夏过的特别舒适,她本身就是学生,习惯古书后,进步飞速,成绩稳定班上前三。
李奇然跑到林夏位置,“林姐姐,听说了吗?”
是的,李奇然取代齐秀儿成为林夏的“新宠”,她愿意称之为“听说了么”二人组。两人经常为争林夏身边的头号小弟吵架,林夏不在时,她们俩又是最好姐妹花。
“林姐姐,听说一旬后我们要去基层实习,什么是实习啊?”李奇然悄悄的问。
“你从哪知道的?”林夏纳闷了,李奇然怎么跟齐秀儿一样,经常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消息,太适合当侦探兵了。
李奇然有点不好意思,“就是吧......刚才我想去夫子那答疑,然后在门口听到她和王夫子谈话,就知道了。林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是实习呢。”
“可能就是我们不在这读书,要去做事了,应该不会太长。”
李奇然的消息没错,下一个旬假回来后,林夏她们就被分去湘州熙平郡各个县城当志愿者。原来是这一年战争加剧,中原天灾依旧没有缓解,成王军队赢面颇大,先是拿下越州,后又拿下湘州,以至于之前观望的百姓纷至踏来。
打仗死得逃得官吏太多,各地跑来的百姓也多,随之而来就是基层工作者不够用,林夏她们学堂大班就被抽调去基层帮忙,就这样,实习几个月之后,女性工作者顺利过渡到官场。
21. 第21章乱世逃荒
实习仅小半年,林夏她们就回学堂继续念书。
中途又被抽调一个多月到渠州一部分郡县,渠州还没完全打下来,但不言而喻,瑞王打不过萧成,地盘被萧成占了一半。
后来,想是新的学员起来了,没再抽调过林夏她们这一批,让她们在最后几个月里安心复习。
很快,期末统考结束,林夏得到来自府城的通知书。
拿着通知书,梦回前世,上一世好不容易要上大学被创死,这一世又拿到个高级学府的通知。
林夏决定继续去读书,圆上一世没上大学的遗憾。
“林姐姐,你听说了吗?”又是李奇然,这次还加上齐秀儿。
“让我说,让我说,明明是我先知道的消息。”齐秀儿一屁股挤开李奇然。
“又是什么大事?”林夏都无奈了。
“府城来招人啦,还是专门招的女子,说是要成立一个女子护卫队,可严苛啦,只招一百人,说是百里挑一。”齐秀儿特别惊奇,李奇然同样特别惊奇。
什么!
女子护卫队?
学武?
天呐,这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学武吗?
“在哪招人?”林夏急切地问。
“就在前面广场。”这次李奇然率先回答。
林夏带着两人来到广场,走到一男一女工作人员面前,咨询女子护卫队的事。
据他们介绍,这个女子护卫队专门就是给周合安组建的,属于女主的私人亲卫队,当然也不一定都去周合安那儿,队伍训练会有淘汰,那些人很可能会聘请去给其他夫人小姐当护卫。
总共也是两个年龄阶段,一个6至15岁,一个15岁至25岁。
小年龄队伍是人才储备,训练时间长;大年龄队伍是即刻使用,训练时间短。
两者都会有一个月特训期做基础筛选,过了才能进队伍。
大年龄队伍要求更高,只选两百人,训练各项技能,主要练武,最终两百人会淘汰一半,留下一百精英。
这一百精英最后会成为女主亲卫队,虽然结果可能一飞冲天,但如果战争还没结束很大机率跟着女主上战场,并且训练期可能也会有伤亡,工作人员再三强调要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如果中途有伤亡,会有一笔抚恤金交给亲人。
说完要求,再说待遇,一个月特训期包吃包住包来回路费。
小年龄队伍就是之后费用全包,训练到后期会发月钱。
大年龄队伍特训期后成功进入200人队伍的话,一个月半两银子的月钱,进入亲卫队,一个月最基础就是3两银子。
林夏这用考虑吗?完全不用,她太想习武,实在不想去战场拼死拼活就想办法淘汰呗。
所以林夏利索地报名了,至于府城书院通知书,她就当自己没读大学那个机缘吧,要不咋总卡在出通知那天呢。
两小姑娘看着林夏报名这么快,有点蒙圈,一路上都有些沉默。
“你们俩,还在想女子护卫队的事呢?”林夏看着两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小姑娘,快走进观景池都没发现,有些无语。
“林姐姐,你说我要不要也去报名?”李奇然首先开口。
她今年刚过15岁,家里已经在给她相看对象了,其实她也通过府城考试了,但是家里不同意也没钱供她继续读书,家里孩子不止她一个人,虽然其他弟弟妹妹不用学费,每个孩子的生活费是一笔很大的花销。
去了府城读书不说年龄的问题,光说来回的路费和生活费家里其他人就不同意。
这次这么好的机会,说不定从此改写自己的人生,而且有月钱拿,最主要她也想跟林姐姐一样那么厉害,她骨子里就慕强。
“林姐姐,我也想去,我没到15岁,更有机会。”齐秀儿可没想那么多,单纯想练武,就是担心家里不让,她家可就她一个女儿,以后还准备让她招赘。
“这件事情不是你们一拍脑袋可以决定的,报名不是有三天吗,你们回去跟家里商量商量,反正你们最后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林夏从不在别人的前途上给任何建议,人生是自己的,什么结果都是自己的选择。
最后,林夏还是听到两人报名的消息。
首先是齐秀儿,家里爆发前所未有地争吵,然后把秀儿娘华丽丽地气晕了,齐秀儿都准备彻底放弃,结果传来一好消息,齐大媳妇在30岁高龄时怀孕了。
秀儿又是高兴又是伤心。
高兴的是,娘怀孕了,并且让她报上了名。
伤心的是,娘怀孕了,就让她报上了名。
李奇然不懂齐秀儿的痛苦,她高高兴兴、顺顺利利地就报上了名,在她每个月交一半月钱的情况下。
最终的结果就是三人都达成所愿,前往梦中的府城。
*
“林姐姐,我好担心,明天我要是输了怎么办,就得回去嫁人了,我不想嫁人。”李奇然靠在林夏肩头,一脸忧郁。
“你的能力不出意外可以进的,不要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你要是实在担心,就再来一场。”说着把李奇然拉起走向练武场。
“林姐姐,我就是开玩笑,抱怨一下嘛,我都练了多少场了,明天肯定过。”李奇然嘟着小嘴满脸写着不乐意。
林夏才不等她反驳,带着她又是一场对打。
她们三来到府城已经一个月,齐秀儿与她们年龄组不在一个院子,日常就是她俩训练,这特训没有太多武术方面的知识,更多的是现代的体能训练与简单对打,最后综合评分。
读书两年,林夏的体能没有放弃,对她来说,就算百里挑一,依旧敢自信的打包票,铁定过。
李奇然在她的帮助下,通过的可能性也很大,至于齐秀儿,就随缘吧。
果不其然,第二日结果一出来,林夏高分通过,李奇然低分飘过,齐秀儿出乎她意料,分数很高。
三人顺利通过,有五天假期,几人出去快乐地玩了半天,随后两小姑娘相伴坐船回去告诉家人这好消息,顺便告别,接下来就是一年地严苛训练,她们没有时间再回家看望他们。
五天假期一闪而过。
这个训练营当得上现代女子特种兵训练,什么都要学,四点起八点睡,早上先练两小时基础武术招式。
上午学习各种技能,例如手势技能,各地方言,隐藏方法,紧急救治,绘制地图,认识方位,驾驶车辆,化妆改面,变换声音等等。
下午固定武术训练,例如格斗,周家特有武术招式,骑马,游泳,障碍负重跑,射箭,攀岩,侦察实训等等。
反正,林夏想学习的技能在这都碰到了,这世界虽没有轻功,但现在的林夏可以两步上墙。
李奇然日常哭天喊地,林夏日常享受掌控身体。
这日,
林夏又在训练场练武,这时走过一道身影,又缓缓退了回来,歪着头仔细打量林夏。
她当作没看到,这人她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之前在训练场见过一次,后来把他给忘到天际去了——正是吴家村吴给力。
“这位美人,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啊,你叫什么名字?”吴给力一身红袍黑甲,言语略微轻佻。
林夏翻了个白眼,继续练武,短短几年不见,这人油腻了。
“吴大人,她叫林夏。”旁边一同练武的同事捂嘴偷笑。
“林夏!这个名字好想在哪听过。”吴给力苦思冥想半天没想起来。
“吴家村,土匪。”林夏默默补充。
“哦~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你这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以前......”跟个小乞丐似的。
林夏回怼:“你也变了好多,成了个痞子。”
吴给力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林姑娘,在军队里呆久了,习惯了,冒犯你了。”
林夏看他道歉还算真诚,脸色也好看些许。
“你怎么当兵了?”林夏挺好奇当初后面发生的事情。
因着相同经历,吴给力一五一十地讲了当年的事,原来第二波土匪不是第一波的援军,也不是黑吃黑,而是周合安去渠州取一批埋葬在深山的财物,顺便带兵训练剿匪,遇到吴家村被劫杀,就把他们救下来带回禛南去了。
之后吴给力就跟着男女主一起起义打天下,凭着他出色的头脑,可塑的身手,现在已经混到不小的官,就是可惜自己的弟弟吴成功当初被杀,没有未来了。
林夏:......她当初为什么逃?
人家一个多月就混到男女主大本营,自己硬生生走了大半年呐。
林夏不想说话,偏吴给力这没有眼力见的还来问她之后发生什么。
她囫囵说自己逃难到岭州,遇到招生,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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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给力还在那感叹,大家活着真好,还能见面真好。
随后留下联系地址离去。
旁边妹子听了全程,等吴给力一走,手肘一击,一脸暧昧地问:“老乡啊,缘分哦~”
林夏斜睨对方,“缘分个屁,一起被山匪追杀的缘分给你要不要?”
“哎呀,这不是没事嘛,对方可是校尉,听说还没成亲,长得一表人才,你要不......”对方挑挑眉稍猥琐地笑。
林夏懒得看这女人猥琐的笑容,她们训练场隔壁就是男兵训练场,这姑娘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帅哥,开放的不像是古代女子,不过不开放也不会来这。
“林姐姐才看不上他呢,林姐姐最厉害,最好了。”李奇然才跑过来就听到有人向亲爱的林姐姐催婚,一脸气愤。
“你个小跟屁虫。”那妹子无语的走开了,李奇然就是个脑残粉,不想交流。
“哼!”李奇然没开窍,完全理解不了臭男人有啥好看的。
遇到吴给力只是一个插曲,林夏专心训练,原先她想着偷师完就淘汰,没想到太过优秀以至于被提前录取。
既然提前确认也不用藏拙,拼命训练就好。
她的武术天分不说特别优秀,但还是比较不错的,目前武力值能排第二,第一是一个同样被提前录取的16岁小姑娘,那小妹妹才是真天才,进步飞速,学什么都快,特别是武术招式,看一遍就能复刻七七八八。
有她在,林夏只能是万年老二,卷还卷不过对方,又有天赋还有汗水,恐怖如斯。
*
“我们训练也有一年有余,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进入新的阶段——实训。”夫子如是说道。
林夏更喜欢称她为教官。
教官让她们明天去剿匪,男女主打完地盘,境内的匪患众多,没精力管,正好交给女子护卫队实训。
剿匪之前,教官特意叮嘱,看到财物先别管,后面剿下来的两层都会分给她们。
正中林夏心口,她还想用空间偷摸藏点呢,那就分吧,有机会再藏。
土匪大多是过不下去的农民,没有接受过特殊训练,男主这样特殊的除外,女主家是武官世家,她很会练武练兵。
她们打下来还算轻松,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后面渐入佳境,也有实在易守难攻的寨子,最后都出色完成任务。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曾经林夏被土匪追得狼狈逃窜,现在她追着土匪让他们落荒而逃。
这样剿匪大半年,大家都赚得盆满钵满。
果然,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战争和抢劫确实是敛财最强手段。
回到岭州,进入最终评定阶段,林夏毫无疑问入选,李奇然不幸落榜,被分到一周家小姐身边当护卫。
林夏对此感到高兴,前程锦绣,还不用上战场拼命。
进了训练营只能被淘汰,不能退出,其实她都做好死在战场的准备了,反正也死过一次,熟练操作啦。
没想到,事情出乎林夏的意料,她被分到王昭昭手下当私人保镖。
王昭昭这辈子改姓不换名,叫周昭昭。
其实她听不到系统的声音,确认王昭昭的身份主要靠猜,现代的语言习惯,拿出的物品万分熟悉,没多久她就确定下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关于林夏为何被分到王昭昭这儿,很好理解,因为她武力值第二,第一的小姑娘成了周合安的亲兵,第二的来保护周合安这个极其重要的人。
王昭昭给周合安提供很多利国利民的好东西,例如天花疫苗制作方法,造纸术改进,活字印刷术,甚至当初那场瘟疫都是王昭昭提供解决方法的。
周合安有些后悔把王昭昭嫁出去,之前哪晓得她有这么大本事,这种人应该一直把握在自己手中。
她的夫君是徐成业,也就是岭州刺史。
王昭昭穿过来时亲事已经定下,看夫君长得一表人才,才华横溢,家里内宅干净,还是一州刺史,相当于现代一省省长,哪有挑剔的道理,又不是穿越小说非得嫁王爷。
曾经的林夏以为徐成业是周合安的人,还为女主遗憾后面为何不直接当女皇,在王昭昭身边呆久了,才发现他竟是男主的心腹。
林夏不可置信,并大为震惊!
萧成一土匪头子,岭州刺史竟是他的心腹,这个世界终是颠了吗?
22. 第22章乱世逃荒
徐成业和萧成曾经是邻居,是及其要好小伙伴。
不过他们村子总闹匪患,最后土匪下山劫掠,萧成和他娘一起被抓到山上土匪窝里,徐成业家破人亡逃离村子,后被一贵人捡到收为义子。
两个小伙伴从此身份天差地别,都曾发誓以后要为民除害,一个成了父母官,一个竟成了土匪头子。
徐成业不用说,成了富贵人家的义子,后被举荐成为县令,两年内爬到太守位置。
而萧成年纪轻轻成功当上老大离不开他娘的帮助,当初他娘被大当家的看中,变成土匪窝里的当家夫人。萧成同样被大当家收为义子,最后忍辱负重,刚19岁就杀了大当家成功取代他,成为新的当家人。
成功之后,干的第一票就是把周合安给抢到手,想着流放队伍有时间要求,死几个人也没事,抢到几个女子,官兵也不会来追,拿出去卖刚刚好。
然后一抢,抢到个媳妇。
其实也是周合安假意配合,她大好年华怎么能成为消遣的军妓呢。
周合安恨啊,恨苍天,恨大地,更恨皇室,她决心复仇。
看着土匪寨子人数众多,妥妥的军队苗子,观察大当家萧成,还好,良心未被泯灭,然后勾引萧成,当了土匪头子的压寨夫人。
蛊惑萧成屯兵造反,萧成也不是傻子,但谁叫周合安人格魅力强,会的还多,他一个脑子一热,答应了。
正是青春年华,豪情万丈时,自然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之后带领众人猥琐发育。
之后知道周合安就是周将军的嫡女,他从小崇拜周将军,也不想一辈子当土匪,吃周合安画的大饼,吃得更欢。
了解到周家旁支被流放岭州,所在县城的那个郡的太守竟是自己小时候的兄弟,立刻写信联系徐成业,两人相认,徐成业也是周将军崇拜者之一,乐意看顾周家。
周家到岭州之后过的还算不错,周合安心有想法,和萧成一起前往岭州密谈一番,随后动用仅剩的关系把徐成业运作成岭州刺史,周家从此过得更好了。
为了整个合作更为牢固,周合安选择周家和徐成业联姻,然后在老皇帝死后光明正大地把周昭昭嫁给徐成业为妻。
整个朝廷尸位素餐,贪污腐败,滥用职权,徐成业对此颇有失望。
眼见天下即将大乱,他很聪明地猜到萧成和周合安要干的大事,萧周夫妻确实有想法有行动有实力。
自知没有做领导者的天赋,更适合当一方父母官,为民服务,所以默认加入萧成队伍。
这也是周合安把周昭昭嫁他做妻时他没反对的直接原因,正好周昭昭长得倾国倾城,实在美丽,婚后更是甜蜜,两人如胶似漆。
王昭昭知道男女主是最终赢家,经常枕头风一吹,徐成业更加死心塌地跟着萧成,兢兢业业工作。
*
跟着王昭昭一年,林夏过的可谓是有滋有味,不仅随时得到男女主进度,还时常能听到各种八卦。
因为王昭昭总是让手下人出去探听消息,别人只以为她是为周合安工作考察那些人的品行,实际林夏猜到她是在做任务。
她总是让人收集别家内宅隐私,实际家庭情况,有没有贪污受贿,人品怎样等等。
战乱之下,刚好收集到一户好家庭选择。
结果就是王昭昭时隔五年她又怀孕了。
这事还是林夏探听的消息。
天下即将大定,还剩一个贤王未被解决,王昭昭很放心地寻摸新的投胎家庭。
然后打听到前朝一名偏远地区的太守,这人虽家境一般,但是内宅相合,此人也是才高八斗,被萧成发现他是个人才,考察一番,升职为江南地区刺史。
眼看此人即将腾飞,王昭昭让林夏调查他家情况,正好查出他家里夫人怀孕,还不满三月,立刻把投胎灵魂指定为他家夫人。
这人两个月就走马上任,带着家中妻子,来到江南,没想到今年江南汛期极猛,刚到城外堤坝被冲垮,他夫人受惊见红,大人倒是活下来了,小孩没成功,导致王昭昭只能自己生。
林夏:......
做任务嘛,有舍有得,失败很正常。
幸好自己没有系统,她过得挺好,她只想做一个真正自由自在的小鸟。
王昭昭倒是接受良好,她与她夫君感情正浓,也有一个儿子,现如今再生个女儿正正好。然后吃了颗生女丹。
*
林夏突然收到来自京都的急信。
“小姐,京都来的。”林夏面无表情地把信递给王昭昭。
“什么!姐姐被抓了!”王昭昭惊愕万分。
林夏瞳孔紧缩,同样震惊,她们现如今在去京都的路上,还有半天就到。
京都昨日被攻破,昭示萧成已得天下,在这档口,女主怎么还被抓了,这不耽误事吗?
“林夏,你带人即刻赶往京都,一定要想办法救出姐姐!”
......
林夏只想吐槽。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还真不是。
“我要你誓死救出姐姐!”王昭昭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夏。
权势迷人眼,王昭昭渐渐地像极了古代掌夺生杀大权的上位者。
她能说什么,古代没人权,只能点头应是。
随后带一小队人马快马加鞭赶往京都,京都接应的人正是老熟人吴给力。
吴给力把目前情况快速跟林夏说了。
原来昨日京都虽破,贤王却跑了。
当初周家被满门抄斩就是贤王撺掇的,因为他想造反,周家在,就不可能,加上老皇帝忌惮周家,年龄也大了,要给新皇解决威胁,多方推动,周家轰然倒塌。
周合安不甘,始作俑者逃脱在外,她亲自带兵去追,留萧成在京都善后,没成想被抓了,成为威胁萧成的一把刀。
贤王目前龟缩在北方一座小城,萧成大军压境,两方洽谈之中。
林夏小队和吴给力小队悄声接近城墙,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士兵把手,贤王带出的人不多,目光被前方的萧成吸引,她和几个身手好的,用抓钩爬上城墙,剩余人留在外面接应。
城内百姓惶惶不安,房门紧闭,路上士兵不间断巡逻。
林夏几人有惊无险的到达县衙,这里重兵把手,几人观察一个时辰才寻得几息机会。
最终只她和吴给力两人进入衙内,剩下四人打晕附近一小院主人,时刻观察准备接应。
县衙外紧内松,目前贤王手下人数确实不多,多余的人都被派出去压阵了。
两人找了一圈,找到看管人数最多的院子,毫不意外,那是关押周合安的地方。
这下两人头秃。
这院子真的是密不透风,完全没有进入的缝隙,林夏在这观察,吴给力去周围查看。
“有发现什么吗?”林夏无声的问。
吴给力指了后院牢房的位置,轻声说出;“亲卫队,张月、齐秀儿。”
林夏瞳孔猛缩。
齐秀儿怎么在这!她不是才训练三年吗?
林夏让吴给力在这盯着,她跑去牢房外面查看,确实还能听到里面的惨叫,真的是齐秀儿,还有那个小天才张月。
她能不在乎其他人,却不能不管看着长大的妹妹。
林夏沉下心神,仔细观察现场布局,发现这个县衙太小,牢房修建的很水,门口只有两人守门,只要把守门人解决,她就有把握救回她们。
可是不能打草惊蛇!
林夏一身低气压地回到原处,吴给力纳闷,这是有啥重要事情发生吗?
“怎么了?”吴给力比着口型。
林夏摇头,表示没事,继续盯院子,吴给力一头雾水,还是收回心神放到眼前。
突然,来了一队人马,她俩眼睁睁地看着周合安被带走。
两人思考片刻,跟了上去。
周合安被人团团围住,而且看样子还被下了软筋散,更加大救援难度,一路上完全没有机会,他们又回到院子门口。
这下院子清净了,林夏趁着人少,悄声跳上院墙趴在一角,只见一老麽正坐在院中纳凉,她心脏猛漏一拍,没想到院中还有人在。
转念一想,好机会。
轻声绕至老麽身后,一个手刀下去,老麽彻底瘫软,林夏从空间拿出迷药再给喂些,保证对方醒不过来。
然后换衣服化妆,林夏化妆技术确实不错,应该说是她动手能力超级不错,这种技能掌握飞快,最后得到一与老麽八九分相似的模样。
刚把老麽塞到床底下,外面一阵动静传来,林夏回到院中坐好,不消片刻,脖子带着一道血痕的周合安出现。
周合安虚弱的进入房内,随即四个侍卫对林夏友好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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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站到房门前。
看样子这老麽地位挺高,再看年龄看穿着,很可能是贤王亲信。
林夏也不搭理护卫,很有宫廷礼仪地走进房内,她看过老麽纳凉喝茶,是标准的皇家礼仪,也检查老麽身体,身形很好,平时是个优雅嬷嬷。
看到林夏进屋,护卫并不阻止。
周合安冷冷地看向来人,发现来人沉默地不像话,林夏做了一个亲卫队手势,周合安嘴角微微勾起,大声骂道:“你个贱婢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是来看我死了没,可惜你主子不敢杀我,没用的狗东西。”
随后她又用另一道苍老的声音骂:“呸,贱人!你再傲不还是被抓来,我看着你这狼狈的样子就想笑。”
林夏知道周合安会口技,见有用,当初她也学了。
她递上一包药,做出口型:“软筋散解药。”
周合安可太惊喜了,拿过一闻,确实是熟悉的药味,然后收起来暂时没吃。
立刻说:“你个贱婢赶紧滚,给我去叫吃的,饿死我,那个老东西也得死。”
“行,还想吃东西是吧,等会我叫来,看你吃不吃。”周合安尽职地扮演老嬷嬷,还阴险地笑出声,同时打手势让她出去找大院的门卫送饭。
林夏了解,她已经知道老麽的声音了,毫无畏惧地走出去。
身后周合安一口把药干吞下去。
林夏走到院子门口,敲了敲门,故意对外说:“找人送餐食过来,馊的。”
门卫了然,噔噔噔走远,很快回来继续站岗。
院中门前护卫见林夏不再进屋,就把房门锁上。
林夏依然在院中乘凉,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阴险笑容。
等了好一会,门外想起开门声,是一丫鬟拎着食盒沉默地走进来,低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丫鬟站在一旁等林夏安排,林夏直接指向屋内,“送进去。”
拿钥匙的护卫早已有眼力见的把门打开,丫鬟听话地送进屋内,林夏跟着后面像是要看好戏。
一进屋内,转过门口,就把丫鬟劈晕,轻轻托着食盒和丫鬟的身体,周合安沉默的拿上食盒,开始发出摆盘的声音,同时林夏已经麻利地把丫鬟衣服剥出来。
向着周合安打手势,表示自己来演老麽。
“呵,小周将军,快吃吧,不是饿了么?”
边说话还边拿出化妆品给周合安化妆。
“哼,什么脏的臭的都敢往我面前送,真是欺人太盛!”随后一阵碗碟碎裂的声音。
林夏快速给周合安化妆,不需要精细,不抬头发现不了。
“你就只配吃这些腌臜物。”
“你个老货,去给我亲自拿吃的,要是没有,你看着你会不会被贤王问罪。”
“你......”仿佛气急败坏,带着丫鬟走出房门,随手把门砰的一声关上,指着拿锁护卫,气愤地说,“锁上!”。
大家一切都没怀疑,林夏就这么大咧咧地带着周合安拐进院子死角,看向吴给力藏身的地方打个手势,他没想到是林夏,凑近一看,另一个不正是夫人吗?
脸上的笑掩不住,还是林夏厉害!
顺着来时的路,周合安被顺利送出去,林夏留下一声“去牢房”转身就走。
轻车熟路地绕到牢房,用一石子吸引一人上前查看,从身后捂着嘴一刀下去,收进空间,她的空间经过几年修炼,刚好一立方大小,这次出来空出一半位置,只要把人折叠,装人是绰绰有余的。
另一个守卫见人没有动静,呼喊对方名字上前,也被林夏解决,然后留下两具剥了衣服的尸体。
这时府中突然喧闹起来,原来是院内一护卫听到房内一点动静也没有,内心怀疑,敲了门,没人应答,打开门一看,只有倒地的丫鬟。
周合安人没了。
院里热闹地到处搜人,林夏正想把死去的两人藏得更隐秘些,突然又见府中护卫往外面跑去,想来吴给力在帮她吸引注意力。
林夏穿着护卫服,粗略地画着第二个人的模样,一脸惊慌跑进牢房,“出事了。”
牢房昏暗,里面四人完全没注意队友换了人,着急问:“出什么事了?”
“你们出事了。”一把迷药直冲面门,四人惊愕,“你,你不是......”
“下辈子发现早点。”林夏轻声低语,仿佛恶魔使者。
23. 第23章乱世逃荒(完)
拿起护卫身上的钥匙,“卡塔”一声,锁开了。
牢房里两人伤痕累累,且都昏迷,林夏给两人灌了些水,再一人几巴掌,两人悠悠转醒。
齐秀儿眯眼防备一看,眼前人不认识却有点眼熟,然后再看,认出林夏。
“林姐姐......”虚弱的哭腔瞬间响起。
“好了,好了,没事,我们要抓紧时间,赶紧跑。”随意安慰齐秀儿,拿出一把药递给旁边的张月,然后又是一把,给齐秀儿粗糙地撒上。
林夏出牢门把尸体的衣服扒下来,让两人换上,两人此时全凭活着的信念在支撑行动。
三人走出牢房,没想到院子都空了,与之相反的是外面一片喧哗。
林夏之前已经熟悉过环境,一手撑着一个来到墙边,这里出去的位置很隐秘。
她撑上墙悄悄探头,没有士兵把守。把两人拉扯上来,眼神往旁边院子一扫,全是死尸。
把齐秀儿两人带到这个院子一角,找了个隐秘柜子,让她们休息,她出去看看情况,发现是被杀的县衙里的官员和县令一家。
另一边。
贤王在城墙上向萧成平静而疯狂,“如果你一刻钟后不退兵,那你就准备看到周合安的尸体,我说到做到。”
贤王已经知道周合安跑了,他就赌周合安还没到萧成身边。
“老东西,那你看看我是谁。”周合安缓缓走出身来。
很显然,贤王赌输了。
哈哈哈哈哈.......
贤王仰天大笑,“没想到最终输在周家,但我不后悔,周家也算为我陪葬。”
贤王眼神疯狂而又诡异,“难道你们不准备要这一城百姓了吗?”
周合安没半分犹豫,“我们会为他们祈福的。”
成王败寇哈哈哈哈哈哈。
输的不冤。
贤王拿起手中佩剑,利索地划破喉咙,从城门跌下。
周合安怔怔地看着从高空摔落的影子,十年了,周家仇人终于死尽......
林夏小心出来,发现变天,所有士兵放下武器,静静等待自己的命运,城门已开,成王军队入内。
她知道这是胜利了,她们都活了下来。
脱下敌军衣服,林夏拿出成王军队所属令牌,带着两个士兵把昏迷的两人抗走,出去正看到一脸焦急的吴给力。
对方一脸庆幸,“还好你没事,这两人还好吗?”
“还活着。”
“辛苦了。”
“不辛苦。”命苦。
*
一切都好,都活着,问到齐秀儿,林夏算是知道周合安为什么栽了。
总得来说,就是急于求成外加被百姓背刺。
周合安被仇恨蒙蔽双眼,带急行军追杀贤王,正巧路过一岔路口,两边都有痕迹,不知往何处追踪。
这时,一声低呵,张月发现一个四五岁小孩躲在路旁草堆。
这孩子抖得厉害,被张月发现,双眼不住流泪,惊恐地看着她。
周合安上前轻声安慰,然后询问小孩刚才是否一直在这,有没有看到一群人路过。
小孩只点头流泪,不说话。
后来看到周合安带的旗子,异常神奇地安定下来,颤抖地说:“这个旗子我看到过,娘说,看到我就能活。”
大家都安静下来,然后就听小孩说:“我见到好多人往这边去了。”
小孩指着左边的道路,去没想到,一稚童之语害了所有人。
她们被贤王埋伏,那处地方峡谷极易被人攻击,周合安她们先是在峡谷被偷袭,后路又被贤王围堵,三千人队伍死伤大半,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三人。
后来才知道那小儿一家正被逃亡的贤王撞见,捉了小孩家人,威胁他按自己的话说,不然就再也见不到爹娘。
贤王恨周合安,亦如周合安恨贤王,没有她,萧成那个莽夫如何成事!他想赌一把,抓住周合安,自己不仅能活,最后肯定让周合安死。
这样,心急的周合安就遇上了说谎的小孩,小孩原本紧张的说不出话,见到他娘曾经安慰他用的旗帜,冷静下来,就想起贤王交代他的话......
最终看到旗帜的小孩还是没能活下来。
悲哀!
了解完事情始末。
林夏对此只有一句:老祖宗说得对,穷寇莫追!
“你不是才训练没两年吗,怎么进了亲卫队?”看着脸色苍白的齐秀儿。
“那不是我训练的好,亲卫队这一年死的太多,我们就提前进队了。”
林夏内中庆幸,打仗就是个任性绞肉机,才不看武功高低,她跟在王昭昭身边太好了。
不过当护卫没什么意思呢,现在男女主也得天下了,自己能不能辞职,回去试试王昭昭口风。
王昭昭比起正经古人还是有人权的多,很能理解打工人想离职,可是培训没回本不是亏了么,约定让林夏再干五年,等下一批新人上手之后再走。
*
之后一段时间,周合安反省自身,忙于被掳后续扫尾工作。
尘埃落定后,周合安夫妻私下召见救人小队。
林夏才真正看到男主的模样。
嚯,看着就不像好人呐,长得凶神恶煞的,不愧是土匪头子出身。
林夏很快没有心思想些有的没的。
因着林夏是救出周合安的最大功臣,所以得到最多,几百斤金子,几大箱银子,还有数不胜数的金银珠宝和不动产。
虽然不是现场搬出来,依旧听得林夏两眼冒金光,一夜暴富啊。
甚至周合安邀她当官,林夏不感兴趣,拒绝,其余几人倒是欣然接受当官或是升职的封赏。
走出皇宫,
旁边护卫小姐姐感叹:成王好是威武霸气!小周将军也英姿飒爽,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恕她不敢苟同。
你们眼睛不用可以捐咯!
护卫小姐姐眼神在跳舞:难道不觉得在发光吗,特别是赏赐金子的时候。
......那的确是挺帅。
新皇登基三月后。
帝后二人膝下皆无子嗣,有言官大胆纳谏:圣上每日操劳国事,日理万机,现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万岁理应为我朝延续香火,择嗣以承大统,皇后娘娘至今未怀龙种,而陛下春秋鼎盛,理应广纳妃嫔,稳固社稷!
萧成大怒,斥责言官。
在岭州处理公务的周合安:???她才离开多久,就有人偷家了?
后言官家宅不宁被降职。
新皇登基一年后,打天下的老臣看到帝后二人还无子嗣,急了,皆都进言皇帝理应广纳妃子。
周合安两人也有些着急,明明两人身体都没病,就是怀不上孩子。
在家中修养完身体的王昭昭来到皇宫,听闻皇后困扰,悄悄给茶里放一枚怀孕丹。
......林夏视而不见,假装没看到。
两月之后,皇后查出怀孕,朝堂安静下来,除前朝官员偶尔犯犟提议纳妃子,新臣皆是安静不闻。
朝堂平静之后,后宫开始不安分,有宫女勾引萧成,没成功被杀。
周合安大发雷霆,处理一大批人,宫中又沉寂下来。
八月之后,皇后诞下大公主,见此,前朝后宫蠢蠢欲动。
这次,萧成竟被一宫女成功算计,两人冷战又和好,明面上仿佛一如当初,实际都知道他们之间有一条巨大的裂缝。
半年后,王昭昭专门给周合安吃了一枚生子丹,她的新手礼包多是怀孕丹,只有一枚生子丹和生女丹,已经用完。
生子丹得花积分买,买的积分都能再买本技术书了,没舍得。
这次怀孕之后又出幺蛾子,萧成主动宠幸一名宫女。
朝臣一听有这事?再次进谏,这次萧成同意,后宫中顷刻多出十名貌美如花的妃子。
周合安失望,向王昭昭直言他变了,男人拥有权势就变坏,甚至她爹那么爱她娘,也有几名妾室,难道天下男人都这样?
天下未定时,海誓山盟,一生一世一双人。
登基为帝后,翻云覆雨,权势在手,哪能只守一人。
萧成表示,我的心里只有你,她们只是玩玩而已,天下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徐成业不敢说,心里默默举手。
周合安天生报复心强,心想这天下打下来有我一半功劳,凭什么只能在后宫蹉跎人生。
之后明面上温柔小意,假意低头,暗地里积蓄力量,提高女子地位,增加女性权益,拉拢旧臣,造谣萧成要杀功臣。
此时徐成业在王昭昭的撺掇之后,偏向周合安,他也不喜欢登基之后变得狂妄自大的萧成。
两方拉扯五六年,最终萧成棋差一招输给周合安。
十年帝后,六年争权,后萧皇禅位,周皇上位,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皇,同时萧皇也成为唯一一位既是太上皇又是皇夫的皇帝,后终身修养于行宫。
周合安上位后为稳定四方,拿出高产作物红薯土豆这类神器,一夕之间,周皇圣明仁德之名传遍四方,再无人攻讦周皇女子身份。
*
林夏深受两人信任,干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知道太多秘密,无奈继续在王昭昭身边当差,直到周皇登基,再次邀请林夏做武官,她对做官不感兴趣,于是辞别。
此时林夏非常有钱,当初救女主时赏的地和钱,后面给王昭昭和女主办事,赏的宅子铺子,足够她花几辈子都花不完。
林夏整理完自己财产,把其他州县用不上的房子商铺田地全卖了,留下皇都和岭州的地和房产,最终固定资产剩田地八百亩,京都一套四进院子、一座山庄和岭州一座庄园,五间地理位置极好的商铺。
金银、首饰、丝绸布匹、古董书画若干。
再次嫌弃空间小,五年才涨一个立方,目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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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立方,留出一个立方专门装金银首饰和贵重药材,比如至今还没用的人参。
古董字画她看不懂,不妨碍摆出来装饰屋子,她今年33岁,还能活很久呢,要学会享受生活。
一下清闲无事可做,关系最好的齐秀儿和李奇然都当官去了,忙的很。
林夏给自己找个学医的目标,说干就干,给自己寻师傅,但发现除了女子学院的老师,其他大夫都不愿意收女弟子,哪怕周皇努力拉高女子地位,根深蒂固的思想依旧难以改变。
之前训练学过基础医术,女子学院对她帮助不大,又找了很长一段时间,王昭昭听说倒是给她介绍了一名医术高超的大夫。
林夏算是发现,王昭昭就像话本里的女主,身边全是能人。
林夏学医的天分跟她学武一样,师傅原本还不太乐意的脸上逐渐露出满意的笑容。
师傅本是一名游医,现在收了一个小弟子,就在皇都安定下来,为此,林夏专门开了一家医馆,以供学习。
五年之后,林夏勉强出师,她决定云游四方,学着师傅做一名游医,不为造福百姓,只为提升医术。
当然这想法是没给师傅说过的,当大夫的人大多都有悬壶济世的梦想,她就不挑战师傅那颗善良的心脏了。
林府小斯丫鬟不多,但有,师傅的生活有人照料,她很放心地离去。
云游五年,林夏回来继续深造医术,送走师傅之后,已近五十。
她回到岭州看望短暂的家乡,可惜这边夏天太长太热,不适合养老,林夏最终把岭州所有资产全部处理。
顺便真正地游览国家的美好山河,好歹打天下也有自己的一份力。
最后,林夏努力活了67岁,解下上辈子活不长的执念。
*
林夏从林氏身上飘出,果然,她猜的没错,她还能活,能活很久,能跟着王昭昭一起穿越其他世界。
不再看躺在床上苍老的身躯,径直飘向徐府。
找到王昭昭,王昭昭依旧是个美丽的老太太,时光仿佛对她格外友好,此时的她含饴弄孙,林夏无意看她们温馨的画面,她现在只想王昭昭马上死,快点开启下一个世界任务。
为什么非得活这么久呢,都七十岁老太了,可快点死吧!
王昭昭打个寒噤,旁边徐老头立马关心起来:“怎么了,是不是有点冷,我让人拿个披肩。”说着就让下人去拿衣服。
王昭昭忙阻止,“我怎么感觉有人念叨我呢?”
正在诅咒她的林夏:......
林夏离开,她找到没人睡的客房就躺了上去,当人习惯了,当阿飘还不适应。
安静下来,林夏就有时间仔细观摩自己的阿飘身体了,她看不到自己长什么样,却能看到自己仍然穿着上一世死前的那一套衣服,看来自己的模样还是之前的,又摸了摸自己,还是摸不到。
嗯?
虽然摸不到,可是不一样,身上似有雾气,仿佛魂体凝实几分,仔细检查一番,再次确定魂体变凝实了。
想不通,算了,以后会知道的。
因为当了鬼,林夏每天就在院子里瞎晃荡,后面跑到王昭昭身边,发现她一点都发现不了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系统为何这么废。
偶尔能看到王昭昭拿出小说看,是正经的现代小说,上面写的简体汉字,林夏入迷了,以前也不知道小说这么好看啊,原来小说里有那么多种系统,还有人能重生,能穿越,能快穿,人手一个金手指,有些世界能修道,能修仙,能开机甲。
这个世界真的不是一本巨大的小说吗,真像系统说的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吗?
林夏疑惑了。
多想无益,林夏跟着王昭昭一起沉迷看小说,仿佛进入新的世界,就是她看一会就收起来,林夏只想摇着她的肩膀让她交出来。
蹭别人的小说总是不方便,林夏被迫戒掉,恢复乱逛的日常生活。
直到一日十五,月圆之夜,午夜时分,林夏坐在屋顶,发现自己的魂体竟在吸收月光中的白色光点她把它称之为月华。
不知道它有什么好处,总归身体需要说明是有用的。
然后开始每晚打坐日常,以前没注意,留心之后发现其实平日里也在吸收月华,就是太少很难看见。
当了鬼,林夏下意识过着昼伏夜出的生活,猛地想到既然能吸收月华,那能不能直接吸收日出的紫色光点。
想到就去实践,结果给林夏一个大大的惊喜,魂体吸收紫色光点的速度比做人的时候快一倍。
她现在有事可做,不嫌弃王昭昭死的慢了。
每日就是白天打坐半小时,到处飘着去吃瓜,晚上打坐一整晚。
时间久了,林夏发现月华的作用,就是可以增强魂体,身上的雾气愈发浓郁。
王昭昭身体真的很好,送走周合安,送走徐成业,足足活到83岁,让林夏等了16年,空间从7立方增长到15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