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男朋友变成人鱼回来了》 7. 7 幸福小区建在半山腰上,小区内地势西南高东北低,因为选址好,自建成起经历过多次大雨,从未有过洪水漫进小区里的情况。 这一次的暴雨显然与以往不同。 三人各自撑着伞往小区内的便利超市去,雨水从四面八方打过来,一柄伞在风雨中飘摇,只堪堪护住了脑袋,从脖子往下,几乎全被雨打湿了。 走出没多远,郑敏发出一声尖叫。 雨声太大,杨志距离郑敏近一些,转头看向她的方向,就见女生半弓着腰,被雨淋湿的身体在湿哒哒的衣服下若隐若现,她的手掌按在膝盖上,脚下是一只崴了的高跟鞋。 身后的来路上不断有聚起的雨水流下来,刚出单元门时还只是没过脚面的程度,这会儿已经没过脚踝了。 “我新买的鞋……”郑敏幽怨着。 杨志看看不远处人头攒动的便利超市,又看了一眼停在原地对现状不知所措的洛晓晓,开口对郑敏喊。 “别管高跟鞋了,再不去超市,什么都抢不到了!” 没用的男人,也不知道安慰她一句。 郑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舍地丢掉了高跟鞋,赤着脚继续往前走。 三人来到便利超市外,人群围了好几层,只有几个人时不时抱着货物从里面挤出来,外面的人根本挤不进去。 眼看着能挤出来的人手里拿的都是些棒棒糖,饮料等零碎东西,杨志意识到便利店内部大概已经被搬空了,忙提议二人去小区外的大型超市。 往外走出没多远,一阵强风袭来,三人的伞折了两把,只剩洛晓晓的伞还顽强地立在雨中。 但她看到同伴都没了伞,自己却还有伞遮雨,顿时生出一股心慌的愧疚感。 他们都被淋了,只有我还有伞,他们会不会生我的气啊? 洛晓晓越想越紧张,趁着下一阵风刮来的时候,假装没抓住伞柄,任伞被风吹走。 整个人暴露在雨中,密集且强烈的雨滴打在身上,又痛又凉,雨水拍打在脸上,疼的人几乎无法睁开眼睛。 洛晓晓一边擦去脸上的水一边跟着同伴往前走,心里踏实的想:终于和别人一样了。 平时只要十分钟不到的路程,三个人走了半个多小时。 终于到达超市,三人却望而却步。 处在小区最外围的超市已经有积水淹了进去,不远处的地下停车场入口旁,十几个车主拉扯着物业保安大喊大叫。 “为什么不在入口放沙袋!我新买的车都被淹了,你们赔得起吗!” “平时给你们交那么多钱,你们都干什么去了,这事必须得有个交代!” 被推出来顶事的保安也很无奈,“水已经漫进去了,被泡的车也没救了,雨下的这么大,你们还不赶紧该做什么做什么,在这堵着我有什么用,我就是个打工的。” “把你们管事的叫来!” 车主们依旧不依不饶,一场纷争怕是很难在短时间内结束。 三人看了几眼,忙进超市去。 超市里满满的都是人,货架上的商品却只剩下一丁点,连辣椒油和芥末酱都被抢光了。 理货员打开了备货仓库往外拿货,眼尖的顾客直接一个闪身跟着进了仓库,接二连三的顾客不顾理货员的劝阻进入仓库,杨志见状,也招呼上两个女生进去抢货。 挤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三人起初抢了四箱泡面一提矿泉水,结果出来的时候,洛晓晓抱着的泡面被人抢去了一箱。 她看着那人离开,呆了半天都没喊出一声“站住”,习惯性的把不满咽进了肚子里。 杨志就在身后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 雨水漫进超市里,收银台的工作人员一边紧张的看着门外不断涌入的雨水,还要应付大批购物的顾客。 等待付款的人排了老长的队伍,有人站在队伍里,趁着别人不注意,拆开食物包装,往嘴里塞了一整根能量棒。 有人起了头,就有人效仿。 没一会儿,超市漫了水的地面上就飘起数不清的食物包装袋。 “啪啦!” 突然一阵电火花的炸裂声响起,整个超市的照明都闪动起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要触电了!”所有的人都开始往外跑。 收银员开始维持秩序,“只是电线短路,大家不要慌张,排好队,当心踩踏!” 有少数人听到后冷静了下来,但大多数人还是在往外跑。 队伍后排的洛晓晓不知所措的左右看看,见郑敏和杨志混在人群中跑出了超市,她也往前迈了两步,但最终还是没勇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逃单,老老实实留下来排队,等待付款。 带着物资回到单元楼里时,三人都淋成了落汤鸡,雨水不住的从头发上流下来。 杨志做主把物资分成了三份,只拿到水的郑敏和只有一箱方便面的洛晓晓都没有异议。 进入电梯时,郑敏突然开口邀请。 “杨哥,你要不要也来我家坐坐?” 闻言,洛晓晓精神一绷:又来了,郑敏又要来分享她的朋友…… 意料之外的是,杨志随口糊弄了过去,“等暴雨停了,天气变好的时候再说吧。” 闻言,洛晓晓心中一暖。 太好了,组长选择了她。 要是没有组长在,她一个人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场暴雨。 另一侧,被拒绝的郑敏倍感可惜。 像今天这种哄抢争吵的场面,她一辈子都没经历过一回。女孩子只需要负责漂亮,被人保护就好了,怎么能去做这种邋遢又粗鲁的事。 原本看着杨志人还算可靠,想拉拢他一把,没想到他这么不识抬举。 想倒贴她的男人多到数不清,她会让姓杨的知道,他错过了怎样一个难得的机会。 站在两个女生中间的杨志,偷偷转眼看向郑敏凸出的身材,和洛晓晓畏缩着像鸡仔一样的姿态。 和她们不同,杨志认识到了更重要的事:如果暴雨继续下下去,除了食物饮水外,一个安全的居所将变得无比金贵。 要想长留在单元楼里,两个性格迥异的女生,该选择谁,答案不言自明。 * 郑敏走进404后,过了一会儿,403的门才悄悄打开。 关爷爷从家里走出来,敲响了402的门。 客厅里,舒禾刚接到一通电话,是两年多没联系过的爸爸,舒德安打过来的。 电话里,舒德安先是尴尬的问候了她几句,随后就开始抱怨当时买房子选的市中心最好的地段,结果一场暴雨,中心地区内涝严重,雨水已经淹到了二楼。 “我和你李阿姨的家在三楼,水已经从楼道里漫进来了,防盗门都挡不住,家里的实木家具都被泡了……” 舒禾静静的听着,没有给出对方设想中的关心与担忧。 舒德安自觉可怜的输出一通,没听到女儿接话,才停止了抱怨,开口提正事。 “小禾啊,你不是也买房了吗,是在A城对不对,你要是方便的话,我带你李阿姨和你妹妹去你那儿住几天,等水退了我们再回来。” 舒禾反问:“李阿姨在老家不是有套房子吗?你们去那儿住不比来我这儿宽敞啊。” “她那套房子在年初就租出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1617|1377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家付了三年的租金,我们不好违约。” “要么把钱退给人家,把房子收回来,要么两边协商,一起住。” 舒禾看向窗外的暴雨,密布的乌云仿佛从空中倾轧下来,雨水激烈的坠落,拍打在窗外,溅起的雨花给模糊了整面窗玻璃。 念着对方的养育之恩,她给予忠告:“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跟李阿姨商量商量吧。” 话音落下,对面陷入了沉默。 一道女声突兀地响起,“小禾,阿姨知道这几年你爸没怎么关心过你,但你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就要有担当,你说是不是?” 舒德安又说:“我们也不用你来接,只把地址告诉我们就行。” “对啊对啊。”女人应和。 意识到对面两口子是开着免提跟她周旋,舒禾顿时没了耐心,挂断了通话。 房子是她自己出的首付,爸妈两边都没出一分钱,人也不至于又老又病到需要她去赡养的地步,她还不至于善心泛滥到请不太熟的外人进家里住。 有血缘关系,在和平年代尚且关系一般,真到了极寒天,大概为了一点物资都能打得头破血流。 拉黑号码后,舒禾瘫到了沙发上。 她这边通话结束,卫生间的水流声紧跟着停了下来,林觅走出来,关心问:“是你爸爸打来的电话?” “没事,不用搭理他们。” 她直起后背,“装了多少水了?” “大概两个立方。” 两人饭后清点物资时,发现空间里还有很大一部分空间没有被利用,就把原先的九宫格布局挪到右上角,这样就又有了一块巨大的L型空间。 汽车驱动需要燃油,现在肯定搞不到。 舒禾就用空气墙把L空间分成两份,一份预留给燃油,另一份就用来装自来水,有备无患。 趁着现在水电没停,两人一有空闲就打开水龙头往空间里放水。 空间的存在让两人没有后顾之忧。 舒禾看着林觅,突然撅起嘴,“要是你没有回来找我,这次我肯定也会死掉。” 梦里并没有舒德安联系她这一回事,可见事情的发展是随机的。 人在感到不安的时候,会本能的想抓住些什么——如果林觅没有回来,她又接到了舒德安的电话,大概率会因为无助和恐惧而丧失理性,接受他们一家。 听着她的话,林觅站到了她面前。 “你在梦里……死了?” “嗯,天太冷了,我离开小区没几天就发了高烧,身边没有人照顾,就冻死了。” 舒禾平静地说着梦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虽然只是梦,但那种真实的无助和寒冷,现在回想起来依旧令她恐惧。 等她后知后觉抬起头,看到林觅写满悲伤的眼睛后,赶忙用笑容把这段不和谐的插曲遮掩过去。 伸出双手在他面前上下翻飞。 “好冷啊。” 本意是想要他给她捂捂手,没想到一向害羞内敛的林觅突然男友力爆棚,就着她张开的双手就抱了下来,将她拥入胸口。 脸颊贴上青年的胸膛,隔着白衬衫,能清晰的感受到微有弹性的肌肉和激烈的心跳。 舒禾的笑容里添了几分局促,悄悄吐了口热气,收起手臂伏上他的后背,小声问:“干嘛呀,怪不好意思的。” “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林觅搂紧她的后背,语气难得的严肃。 人在不安的时候,会本能地想抓住什么。 舒禾垂下眼睫,在逐渐用力的拥抱中,已经分不清,是林觅抓住了她,还是她抓住了林觅。 8. 8 充满温情的拥抱在夏雨的闷热中,逐渐变得燥热。 旖旎的气氛中,两人谁都舍不得松手,不多言语,默契的维持着拥抱的姿势。 直到听见敲门声,舒禾才主动撤身。 林觅站直身子,清了两下喉咙,转身去看猫眼。见门外是邻居关爷爷,这才打开门。 没想到开门的是个青年,关爷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小舒的朋友,对吧。” “我叫林觅,您找小禾有事儿吗?” 关爷爷笑着说:“这不是今天下雨吗,我和老伴都没出门,在家里做了点面食打发时间,刚蒸出一锅热乎的,问问你们要不要过去一起吃点。” 林觅回看客厅,舒禾已经走了过来,开心地点头,“好啊,我俩一会儿就过去。” “行,人多才热闹。”关爷爷乐呵呵的往401去了。 十分钟后,403的客厅里坐了一圈人,关爷爷夫妻,舒禾和林觅,周丽花和萱萱。 大家围着茶几吃蒸饺、糖包,电视里播放着老年人最爱看的家庭伦理剧。 吃饱饭,周丽花闲聊起来。 “怎么不见404的小姑娘过来啊?” 张奶奶小声告诉她:“你平时上班不知道,那小姑娘很看不上我们这些老弱病残。上回我蒸了包子给她送去,她当着我面收下,转头就装进垃圾袋给丢了。” “不喜欢吃可以直说啊,浪费粮食算怎么回事。”关爷爷沉声控诉。 周丽花了然的点点头,看着一旁餐桌上晾着的两大笼屉白菜粉丝馅的包子,她已经吃不下了,却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关伯,你家做这么多吃的,两个人吃不了,可以卖给小区里的人啊。” 关爷爷摇头,“谁买这些啊。” “你们不知道,小区几个超市都没货了,有不少人在小区群聊里说想要买吃的呢。” “真的?”张奶奶将信将疑。 “我还能骗你们吗。”周丽花掏出手机,拨动聊天界面给二位老人看。 [幸福小区业主群] 静待花开:谁家里有多余的粮食吗?我出钱买,价钱好商量。 程程妈:孩子闹着想吃零食,谁家有薯片奶糖之类的零食吗?我出双倍的价钱买。 车狂:我家有多余的火腿肠,但我只换不卖,有想要交易的欢迎私聊。 下面还有十几条类似的消息。 周丽花一边划着消息框,侃侃而谈:“现在雨这么大,大家都困在小区里出不去,要是做点面食卖,一定能赚大钱。” “是啊,还是丽花脑袋灵光。” 张奶奶笑着附和了句,关爷爷若有所思。 茶几另一边,舒禾看着周丽花突然的热情,担心她真的说服了老两口,插话道。 “暴雨不知道会下多久,粮食自己都不一定够吃。而且爷爷奶奶这么大年纪,辛苦了一辈子,没必要再为了赚钱劳心劳力。” “你还年轻,不知道钱的重要。” 周丽花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苦口婆心地说:“不趁着好时机多赚点钱,以后缺钱的时候想挣钱都没地方挣。” “我只知道粮食吃了可以饱腹,把存粮卖了,饿的时候对着手机余额啃空气吗?” “又没说要卖光,可以留点儿嘛……” “超市里都被人抢光了,饿着肚子的人上门买饭,你想留自己的份,他们会答应吗?” 舒禾的话越说越令人匪夷所思。 今天是暴雨第一天,法律道德仍然存在,积水还未没进小区楼房,尽管最近的内涝区就在一公里之外,可生活在幸福小区的人对于暴雨引发的灾情依旧没有实感。 “害,你们俩别争了。” 关爷爷制止了两人的争论。 “丽花的主意是好,但我俩年纪都大了,挣不了这份辛苦钱。” “是啊,咱们邻里之间吃顿饭热闹热闹,别的就不提了。”张奶奶起身去餐桌,用塑料袋装了两大袋包子,每袋得有二十多个。 她把包子拿给舒禾和周丽花,“我家冰箱放不开,这些包子你们带回去热着吃。” 虽然舒禾不缺食物,但也不想给人留下她家有很多食物的印象,就记下了这份情,收下了张奶奶的包子。 “谢谢奶奶。” 周丽花也提走了一袋包子,带着萱萱回家。 进了401的房门,她才露出一脸怨怼的表情,心想: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抓住,得错失多少钱啊。 雨再大能下几天?上周买的大米和厂里发的月饼够她们娘俩吃一个月了,等到雨停,或者政府展开救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着手中的一大袋包子,周丽花点开了小区群聊,找到了一个正着急买食物的业主,私聊对方。 萱萱妈:我是16楼的,我这儿有多余的吃的,你要买吗。 静待花开:买买买,你在几单元,我这就过去。 * 暴雨第三天。 舒禾发觉林觅从早上开始就对着窗外发呆,连饭后水果都没怎么吃。 青年专注地看着窗外的雨水,那懵懂黯淡的眼神,让她想起再次见到他的那一晚,他赤/裸的身体上覆盖水迹的模样。 舒禾心底一慌,主动凑上去拉住了林觅的手,“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林觅从雨中回神,闭了下眼睛,缓了好一会才转身看向舒禾。 她是那么的阳光,哪怕外头暴雨连天,在这个闭塞的房间里,她的呼吸、笑容,她的一言一行,仍旧带给他如同春水初生般的生命力。 他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头发,柔软的脸颊,温热的呼吸,乌亮的眼眸,是他曾经那样思念而不可得的“爱”的具象。 “小禾,你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你。”舒禾毫不迟疑。 林觅露出安心的表情,叮嘱她:“那你听我说,千万不要碰到雨水。” “绝对不碰。”舒禾答应的飞快,用小声追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林觅思考了一下措辞,最后也只是说暂时解释不清。 不合常理的事已经不止一两桩,舒禾也不是探究世界真理的科学家,没有追究到底的习惯,宽心的拍拍他的后腰。 “那就不用解释了,我相信你。” 窗户前,两个身影互相依偎,在女生调皮的拨弄下,交握在一起的手若即若离,直到被青年的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1618|1377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彻底捕捉,紧紧攥在手中。 温馨的宁静在房屋中蔓延。 一墙之隔的401内,完全是另一幅景象。 周丽花紧张的看着手机上不断弹出的消息,全都是在问她有没有食物卖。 起因是她前两天分别卖给四个人包子和一盒月饼,小赚了四百块。 暴雨连续下了三天三夜,小区靠近大门的那一片已经被雨水淹没,因为小区整体地势较高,打电话求援也只会被告知还有更紧急的地方需要救援,幸福小区的危险指数不高,只能往后排。 幸福小区成了暴雨中的孤岛,食物进不来,人员也出不去。 窗外的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周丽花回想了舒禾说过的话,决定不再卖存粮,也不在群聊中发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社区内求食物的人一天比一天多,恐惧和饥饿让业主们的戾气越来越重。 “我们一家人饿了一天了,就没有人家里有多出来的食物吗?” “灾难面前要同舟共济,你们想隔岸观火,看我们活活饿死吗!见死不救,我要把你们统统告上法庭!” “我家里还有孩子呢,谁家有牛奶面包,我出一千块,求求大家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非得吃牛奶面包,有馒头啃就不错了。” 业主们又饿又怨,先前联系周丽花买食物的几个人也不断地发消息过来,但她通通没有理会。 直到今早,不知道是谁扒出了她的住址发在了群聊里。 “16楼一单元的401家里有余粮,她是月饼厂的,厂里发了很多月饼,她家吃不了,昨天还卖给了我朋友一盒。” 那是个陌生的用户,大概是之前买她食物的那四个人之一的家人。 地址被扒,想要买食物的消息像催命符一样不断的发过来,她选择断网不回应,可心理压力越来越大。 没多久,门外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401在家吗,为什么不回消息?” “你家有那么多屯粮,为什么不能卖给我们一点,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恶毒,良心都被狗吃了,想看着我们活活饿死吗!” “快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砸门了!” 听声音,外面至少有五六个人,还都是男人。 周丽花抱着听不见声音的萱萱躲在卧室里,听着邦邦的砸门声,吓得快要哭出来了。 同样的声音,402里也听的清清楚楚。 舒禾正在厨房里接自来水,林觅在书房打印A市及周边地区的地图,听到楼道里的声响,两人都没什么反应。 末世里想做好人,至少得有保全自己的力量,不然就是抱薪救火。 “再不开门,等我们把门砸开,你们就死定了!” “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垃圾,等落到我手里,非让你们知道见死不救的下场!” 外面的动静虽然大,但听声音也知道他们没有多少力气,完全靠着一腔愤怒使力。 仅凭人力破不开防盗门,只要在家里躲好,等他们砸累了,自然会离开。 舒禾正想着,就听到砸门声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是嘎吱一声。 楼道里,周丽花哭着打开了门。 9. 9 门缝里小心翼翼的递出了几盒月饼,周丽花一手抓着门把,卑微的哭求对方。 “求求你们别打了,家里就剩这点儿了,不是不卖给你们,是我们自己也不够吃了。” 意外来开门的是个女人,堵在外面的男人们瞬间意识到这家里没有男人,看到对方老实送出来的几盒月饼后,顿时野心大起。 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一人扒住门框,另一人从外面扭住把手,强硬的把门打开,推搡着周丽花挤进了屋里。 “少骗人。” “现在才知道开门,晚了!” “走,看看她家有多少吃的。” 能拿出几盒月饼破财消灾,就说明她家里有更多的屯粮。 被饥饿和愤怒冲昏了头脑的男人闯进了屋里,连翻带找,见到吃的就往身上的拿,连小孩子吃的棒棒糖也不放过,一股脑儿的地往兜里装。 男人们暴力的行径和周丽花绝望的哭喊从隔壁传来,一场强买强卖已经变成抢劫了。 舒禾关上水龙头,从空间取出了一把实心球棒,握在手里颠了颠,熟悉了手感后,走出了厨房。 一旦破开一个口子,秩序就会以极快的速度崩塌。 再往坏了想,那些强盗不一定满足于401的存粮。为了保护萱萱,周丽花说不定会把403有很多存粮这件事抖出来,然后就是她的家。 不能让四楼变成是非之地。 来到玄关时,林觅也从书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尺寸最大的那款防爆棍。 两人目光对视,彼此点了下头。 “都给我停下!”进入403,舒禾一声大吼配合着球棒狠狠锤在墙体上,巨大的声响震慑了屋里翻找食物的男人们。 几人抬起头来看向门边,见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生和一个清瘦的青年,除了手上拿的棍棒有点威慑力外,只看面相,丝毫激不起他们的恐惧。 “要你们管。” “我们是来买东西的。” “小姑娘少管闲事。” “买东西要砸门,吓哭小孩子,还翻别人家东西?我看你们就是入室抢劫!”屋子里被翻的杂物遍地,家具都移位了,舒禾抬起球棒环着圈的把屋子里的外人都指了一遍。 “现在把东西放下,都滚出去,不然我打断你们的腿!” “你敢!”六个大男人愤怒的看向靠近门边的情侣,试图用抱团的力量震慑对方。 舒禾个子矮,底盘低,抄起球棒就往距离最近的男人小腿上打去。 结实的一棒出其不意的打过来,男人顿时感到小腿一阵剧痛,看到女生近在眼前,他立马攥拳反击,拳头还没打下去就被对面袭来的防爆棍打在下颌,顿时眼冒金星,晕了过去。 一套上下双打的配合惊得其他人目瞪口呆,此时才意识到赤手空拳对上手持棍棒是多大的劣势。 有见好就收的已经放下米面,藏起兜里的白糖牛奶,悄咪咪从门口跑了。 有两个想带着月饼跑,被舒禾朝着胳膊上狠狠捶了两棒子,胳膊痛麻了才不得不丢下月饼。 余下三个男人彼此看看,试图从看似最好对付的舒禾手上把武器抢过来,一个假动作骗了舒禾侧身挥棒,另两个人迅速靠近,还没等抓到人,就被林觅一个侧踢一个落棍给解决了。 失去优势,三人被棍棒打着,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舒禾追进楼梯间,朝下面大喊:“不许再进这栋楼!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能动的都跑了,403屋里还躺着一个晕过去的。 林觅把人拖出来,舒禾也收起球棒上去帮忙,两人把男人拖进电梯带到一楼,丢进了楼梯间。 再到电梯间时,单元门从外面打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舒禾拉着林觅走回了楼梯间,反正只到四楼,走楼梯也不累,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陌生人看到住址惦记上。 那两人走进电梯时,舒禾用余光撇了一眼,注意到那男人的门禁钥匙上挂着一个游戏角色亚克力,是她和洛晓晓都关注的那款游戏。 是巧合吧……那款游戏挺火,很多人都在玩,恰巧粉同一个角色也不是不可能。 回到401,周丽花正抹着眼泪把家具归位,萱萱站在卧室门口,一脸茫然。 舒禾上前去把萱萱抱了起来,从手里“变”出一个袋装小面包,吸引了萱萱的注意力,这才见她的精神好一些。 客厅里,林觅在帮忙打扫。 两人都没说什么,周丽花心里却已经唾骂了自己千万次。为了几百块钱招惹来不怀好意的外人,她真是对不起萱萱,也对不起同楼的邻居们。 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老办糊涂事。 周丽花抽泣着对二人道谢,“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来帮忙,我们母女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了。” 林觅对不熟悉的人一向话少,还是舒禾过来回应了她的道谢。 公事公办道:“四楼是大家的居所,唇亡齿寒,我们是不想让家门口乱起来。” 正说着,关爷爷和张奶奶从门外探进身进来。 他们耳背,在403贴着门背听了一会儿也就听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外人都走光,这才敢出门查看情况。 看到401的满屋狼藉,张奶奶惊讶:“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会有人上门抢东西呢?” 周丽花愧疚地低头,“都怪我,卖月饼给别人的时候,看他是个中学生,就没多想,说了些不该说的,结果让人给惦记上了。” 关爷爷脸色难看,感叹:“只是下了几天雨,怎么就成这样了。” 他们仍然习惯于用往日的道德和法律约束自己,也以此看待别人,思想的转变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到的。 舒禾无意摧毁别人的三观,现在的确有一件要紧事要做。 “正好大家都在这儿,我建议把咱们这层的消防门锁上,防止以后再有人来闹事。” 发生了刚刚的事,大家对这个提议都没有意见,纷纷点头同意。 只张奶奶提了一嘴:“那404……” 舒禾无所谓道:“刚刚楼道里动静那么大,她应该也听见了,不愿意出来就算了,反正就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1619|1377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不同意,我也要把消防门锁上。” 在舒禾和林觅去锁消防门的时候,404的郑敏正躲在卧室里疯狂发消息。 太恐怖了。 家里稍微有点存粮都能被人盯上,孤儿寡母没人护着,就被这么欺负,那她孤身一人,身边连帮手都没有,跟邻居们的关系也不好,万一被人堵门抢劫…… 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平衡。 舒禾有男朋友陪,洛晓晓家里有个靠谱的组长杨志,明明三个人里,她身材最好最漂亮,男性朋友也最多,凭什么只有她落单。 刚下暴雨的时候她还想,灾情真的扩大到小区的话,她们三个女生抱团取暖也行啊。 现在设想落空,她只能疯狂给列表里的男性朋友发消息,企图为自己增加同伴,提高安全感。 ——外面雨好大,一个人在家里好害怕,哥哥不能来陪陪我吗? 发出去几十条消息,没有一条回信。 * 601里,洛晓晓正在煮泡面。 从来只摆一套餐具的桌子上,现在多了一套餐具,珍藏的杯子也被她拿了出来,倒上暴雨前买的碳酸饮料。 组长已经在她家里住了三天了,这几天两人相处非常和谐。 组长不但帮她做家务,和她一起打游戏,还提点她很多工作上的技巧,教她趁着暴雨停工提升自己的工作能力,等到复工后就能一鸣惊人。 洛晓晓平常在组里只是个小透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受到过组长的看重。 她心中隐隐有股冲动,只要她好好表现,努力提升自己,说不定就能成为组长的得力帮手,被组长欣赏,然后……展开一场甜蜜的办公室恋爱。 想到这里,她从冰箱里拿出最后两个鸡蛋,打进了泡面锅里。 盛好两碗泡面,门上适时响起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是组长! 组长早上说出去找食物,让她留在家里准备午饭,洛晓晓很开心对方能这样照顾自己,就把自己的钥匙门禁交给了对方。 她侧身往玄关看去,杨志从外面进来。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被雨淋湿的女生。 一进门,女生就柔柔弱弱的念叨,“怎么是这样的房子啊,装修也太丑了,还不如去住酒店呢。” 杨志安抚对方,“外面多少小区都被水淹了,能有个安全的地方住已经很不错了。” 听到男友这样说,女生亲昵地贴了上去,“我们亲爱的跑那么远去接我,你这么爱我,别说住这丑房子,就是睡桥洞我都愿意。” 女朋友又软又乖,杨志满意的笑了。 餐桌旁的洛晓晓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刚涌现的那点对未来的期盼,瞬间烂的稀碎。 原来组长早就有女朋友了。 原来他不是出去找食物,只是找借口把他女朋友接过来。 但这是她的家,他怎么都不问她愿不愿意,就接来一个外人住进她家里呢。 在锥心的委屈中,她鼓起勇气开口。 “那个,我……做了午饭。” 10. 10 话音落下,玄关的两人才意识到屋里有人在,杨志收敛了笑容,拉着女朋友进来。 “晓晓,这是我女朋友欣媛,我担心她的住处明天就会被雨天淹没,所以去把她接了过来,和咱们一起住。” 看到洛晓晓后,赵欣媛不高兴的撇了撇嘴,“怎么还有别人在啊?” 杨志斜眼过去,示意她少说两句。 看到赵欣媛很不客气的态度,洛晓晓终于问出了那句:“组长,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呢?” 杨志走过来,神情严肃的说:“晓晓,你没出过小区,不知道外面灾情的严重性,雨水最深已经淹到了三楼,救援艇根本不够用,更别说物资调配。你知道这样的情况,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暴雨不停,灾情只会越来越严重,然后就是哄抢,争夺,暴力……你一个女孩子,能应付的来这些吗?” “我把欣媛找来不是为了私心,而是因为人多力量大。无论是找食物还是保护居所,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杨志说的头头是道,又有赵欣媛在旁边应和,“就是就是,我又不白住你的。” 洛晓晓一张笨拙的嘴,根本吵不过对面同一战线的情侣。 憋屈半天,只回了句:“吃饭吧。” 桌上只有两碗面,洛晓晓吃着自己碗里的,看对面的杨志把泡面让给赵欣媛。 “你吃吧,我不饿。” “亲爱的,你对我真好。” 两人像是配合好了似的,一起看向她这边,一句话也没说,但眼睛里写满了逼迫:你身为主人,好意思看着客人没得吃? 洛晓晓被那种眼神看得心慌,好像自己真做错了什么事,只有把自己手里的面让出去才能抚平心中的愧疚感。 碗里是最后的鸡蛋了。 她没吃早饭,现在特别饿,饿到在能饱餐一顿的机会面前不想思考。 洛晓晓没有理会对面的眼神,大口大口的吃掉泡面,荷包蛋,连面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吃饱的感觉真好,连刚刚受到的委屈,都变得没那么委屈了。 刷完碗后,她走到杨志身边,“组长,你把钥匙还给我吧。” 杨志看着正在吃面的赵欣媛,头都没抬一下,“钥匙我留着还有用,就放在我这儿吧。” 洛晓晓还想说什么,却被对方抢话。 “你那里不是还有备用钥匙吗。”杨志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晓晓,咱们同住一个屋檐下,该互相信任,对不对?” 对方是个二十八岁的健壮男人,又是自己的组长,无论体力还是地位,都远超于她。 洛晓晓只能忍下来,“知道了。” 反正家里住三个人也不算挤,就算是为了赵欣媛,杨志也会出去找食物的。住在一起互相帮助,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她这样安慰自己。 三人居住的第一天,赵欣媛就开始嫌弃她吃的多,浪费食物。 后来赵欣媛开始穿她的衣服,用她的洗脸巾擦脚,把她的护肤品当身体乳擦,还嘲讽她独占着面积大的主卧,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没过两天,杨志出面做主,情侣二人直接住进了主卧,洛晓晓都没有抗议的余地,就被挤进了次卧。 夜半,洛晓晓独自躺在单人床上哭。 主卧都让给他们了,他们应该不会再排挤她了吧。 第二天,杨志出门一趟。 洛晓晓默默在心底感叹,组长总算愿意做点实事儿了,希望他能带些食物回来,家里的泡面已经不剩几包了。 结果杨志不到二十分钟就回来了,身上没带食物,只是从楼下接回来三个青年。 三人刚一进门,洛晓晓就感到浑身不适,他们流里流气,二十左右的年纪,说话嬉皮笑脸的,完全是流氓做派。 “杨哥,还是你好运气,能找到这么好的房子,不用担心被水泡。” “这是杨哥的女朋友?”其中一人看到了洛晓晓。 “说谁呢?”赵欣媛穿着睡衣出来,慵懒得往杨志身上一靠,宣誓主权道,“我才是杨志的女朋友,她呀,只是杨志公司里的一个小职工。” 三个青年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在洛晓晓身上,“小姐姐一个人啊,有没有男朋友?” 被不善的目光盯着,洛晓晓头都不敢抬一下,忙说自己不舒服,躲进了次卧。 身后,杨志不轻不重的说了句:“看你把人家吓的。” “我不就逗逗她吗,以后吃住都在一起,不能连玩笑都开不起吧。” “收收你那色心,当心把小姑娘吓坏了,把你赶出去。” “你不懂,现在的女人都喜欢主动的。不过,她要真想赶我出去,杨哥可得给我说说好话呀。”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1620|1377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哈哈哈哈哈。” 客厅里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次卧里,洛晓晓慌乱的掏出手机,紧张得连字都打不了,在联系人里找了一圈,真正称得上朋友的也只有郑敏和舒禾。 郑敏…… 没时间犹豫,洛晓晓直接打给了舒禾,电话很快接通。 她躲进被子里,压下哭腔,对电话里求救:“舒禾,求求你,能不能收留我一阵?” “怎么了?” “我家里进了好多外人,吃我的用我的,还有几个流氓似的不老实,我太害怕了……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但我真的待不下去了。” 对面很快给出回应:“来四楼可以,但是要带物资。” “你要什么?” “药物,食物,武器,燃料,或者任何在眼下有使用价值的东西。总之不能空手来,我没有义务照顾一个成年人。” “我知道了。”洛晓晓一边抹着眼泪,心里却踏实多了。 * 暴雨持续了一个星期,幸福小区最前排的几栋楼已经被淹到了第五层,不断有人在往楼上楼外搬。 16号楼小区后排,与积水距离很远,有不少从积水区搬出来的业主进入了16号楼,随着楼里人不断增多,楼梯间搭起帐篷,挂上床单隔出一个个空间来。 白天楼道里是此起彼伏的说话声,孩子的哭声,到晚上才安静下来。 凌晨两点,舒禾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换衣裳。 她很努力的踮脚往外走,但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书房的门开了。 “怎么这个时间出去?”林觅眯着眼睛,穿上外套走过来。 “晓晓过来了,我去楼道给她开门。”她把林觅推回书房,“两个人动静太大,我去接她就行了,你安心睡觉。” 两人白天已经商量过接纳洛晓晓到四楼来这件事。 林觅闭了下眼睛,没感觉到周围有活动的危险人物,这才同意她独自前去。 舒禾也有私心:同住这些天,她已经能确定,自己的男朋友大概不是个正常人。 比如现在,睡眼惺忪的林觅并没有注意到他自己的脖颈上浮现出一层浅蓝色的鳞片,在夜里散发着幽幽微光。 家里住了个不得了的男朋友。 这样的惊天大秘密,她自己知道就行了,绝对不能给别人看见。 11. 11 楼道里的声控灯早在锁上消防门的那一天就被林觅和关爷爷给断掉了电路。 舒禾来到消防门前,听到对面“咚咚咚”三声轻微的敲击后,才打开被铁链和锁拴住的消防门。 洛晓晓从门缝钻进楼道来,两人在合力把门上的铁链给拴好锁上。 回到402,舒禾把人带到客厅,打开了一盏夜灯。 洛晓晓老老实实的跟进来关好门,一句话也没说,只把自己抱在身前的背包打开,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了茶几上。 三瓶矿泉水,五块巧克力,六小袋豆奶粉,都是她在去超市抢购后,悄悄藏在柜子下面的储备粮。 两盒感冒药,一瓶钙片,三包湿巾,一把手臂长的砍刀,一个两万毫安的充电宝,一身保暖卫衣,和她收藏的杯子中三只最便宜但不怕摔的塑料杯。 “这些够吗?” 洛晓晓看着舒禾面无表情的脸,担心自己好不容易带出来的这些东西,并不足以支付自己住在她家里的房费。 舒禾把快要过期的感冒药拿到自己面前,然后指着刀说,“我用球棒跟你换这个。” 洛晓晓忙说:“这个是拍摄道具,没有开刃,也就用来吓唬吓唬人。” “没事,我可以找人开。”舒禾随意答了一句,然后起身去“拿来”球棒,递给她。 “我跟隔壁的关爷爷和张奶奶说好了,你暂时就住在他们家。今天太晚了,你可以在这里待到天亮,但是不可以进书房和卧室。” 洛晓晓接过球棒,点点头。 “两盒感冒药我用一顿早饭跟你换。”舒禾把感冒药和砍刀放到茶几下,掀起沙发上的薄毯,躺了上去。 “剩下的东西你装起来藏好了,不要再在别人面前露出来了。就这样,睡觉吧。” 洛晓晓看向沙发另一边宽敞的软榻,上面有张夏凉被,在夏天的雨夜已经足够温暖了。 她感到鼻子发酸。 悬着的心总算是安稳下来。 白天跟舒禾打过电话后,她就紧张的琢磨着要带什么,要什么时候走。 她就趁做饭的时候把藏在柜子下的储备粮取了出来,趁他们五个人在客厅聊天时,在自己家里却跟做贼一样,陆陆续续把东西藏进次卧。 大概是她社恐,本就不敢跟外人说话,所以不合群也没有被发现异样。 就这样一直精神紧绷着熬到凌晨一点,一直等到客厅里的三个人都睡熟了,她才背上包蹑手蹑脚的逃出来。 到现在,终于能安心的睡个觉了。 洛晓晓躺下,侧身看着睡着的舒禾,心想:虽然舒禾很自我,但她真的是个好人,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才有种被尊重的安全感。 在她的注视中,舒禾闭着眼睛念叨:“六点就要起床,你最好早点睡,起晚了,早饭就没你的份了。” 洛晓晓忙停止思考,努力入睡。 * 清晨六点半,舒禾在厨房大显身手。 丝瓜去皮切小块,深锅锅底加油煎三个蛋,用铲子把煎的冒泡的鸡蛋捣成大块,加热水和丝瓜块,煮沸后洒少许虾皮香菜,出锅后滴上两滴香油。 今天的早饭,包子配丝瓜鸡蛋汤。 舒禾招呼洛晓晓先吃,随后走去了书房,敲敲门:“醒了吗?” “嗯。”林觅应声后打开了房门,他看了一眼餐厅里坐的人,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往卫生间去。 “你们先吃,我很快就来。” 舒禾站在旁边看着他:身上没有水,皮肤没有发光,也没有奇奇怪怪的鳞片。 确认一切都正常后,才过去吃早饭。 在餐桌边坐下,啃了一口包子,就见坐在身边的洛晓晓默默把头埋了下去,面前的小碗丝瓜汤里落进一滴眼泪。 舒禾装作没看见。 对于这个朋友,她很无奈。怎么会有人没有一点反抗精神,逆来顺受,习惯性的讨好别人,所有的苦都是自己吃呢? 要不是洛晓晓被逼到绝境,总算有胆量从那些人眼皮子底下偷带物资出来,舒禾还真不一定愿意接纳她。 “舒禾,真的很谢谢你。” 洛晓晓抽泣着,连吃一周泡面的她,都快忘了正常的饭菜是什么味道了。 回想暴雨前后自己的人际关系,从父母亲戚到同学朋友,就没有一个不拿她当受气包出气筒的,只有舒禾是真的欣赏她,跟她说“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1621|1377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的人格都是平等的,没必要委屈自己去讨好别人”。 那时候她不明白,因为讨好别人让她得到了夸奖和对方的善意,就算受一点委屈,她也认为那值得。 现在看来,自己一次次的退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连家都被人抢走了。 她哭着说:“舒禾,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舒禾刚咬进嘴的半个包子都快无语掉了,忙给她理清现状。 “首先,我接纳你过来是因为你家聚集了不明的外来人员,我担心他们会通过你的打听楼里业主,尤其是我家的信息,引起骚乱。” “其次,我知道你性子软又善良,不是个会生事的人,才同意你过来。” “最后,灾情当头,只有先顾好自己才能去想别人。希望你是真的把我当朋友,而不是把我当成救命稻草。” 她是真的没有把洛晓晓当成好朋友。 最多是觉得这个人不坏,欣赏她的善良,但也接受不了她无底线的软弱。 “我知道了。”洛晓晓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满心都是示好被拒绝的巨大挫败感。 饭吃到一半,林觅也坐了过来。 “网络已经断掉了,灾情会不会影响到通讯卫星啊?” “一定会,大概指南针也会受影响。” “希望能等到救援吧,这么大的灾情,总该有官方避难所才对。” “暴雨会影响建材搭建,避难所短时间内建不起来。” 听着两人的对话,洛晓晓弱弱地问,“你们是要离开吗?咱们小区不是挺安全的吗?” 说话间,轰隆一声巨响从窗外传来。 三人转过头,透过密密麻麻的雨幕,看到了距离三百米的几栋单元楼随着滑坡的山体一起下滑,歪斜,最后倒塌。 楼体坍塌的震感让整栋十六楼都轻微震动起来,桌上的汤碗晃啊晃,持续了好久才停下。 三人久久没能回神。 忽然,洛晓晓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刚掏出手机,就被舒禾严肃的制止,“无论是谁都不要接,把电话卡拔了。” 洛晓晓觉得莫名其妙,偷偷看了一眼手机,是杨志打来的电话! 12. 12 杨志一伙人睡醒才发现洛晓晓不见了。 赵欣媛乐见其成,“走了好啊,正好少了一个人分吃的,还把房子留给了我们,以后你们三个可以轮流在次卧睡了。” 三个小痞子乐呵了一会儿,见杨志表情凝重,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虽说没了个消遣,但也少了个拖油瓶啊,怎么看都不算坏事。 “她应该还在这栋楼里。” 以杨志对她的了解,怎么想洛晓晓都不是会单独出去冒险的人,现在有胆子离开,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这栋楼里有愿意接纳她的人。 灾情当头还有余力照顾别人的人,怎么想都是物资富裕,空间充足的大户。 正思考着,外面发生了山体滑坡。 小区三分之一的楼都坍塌了,暴雨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喊叫,天上的乌云并没有因此给人们留下一丝喘息之机,雨下的越来越密,小区内的积水区正在不断蔓延扩大。 幸存的人躲进还完好的建筑内,16楼总共只有八层,因为外来人口的增加,楼梯间已经被完全占满,多数楼层的楼道里也住满了人。 杨志好不容易积攒起的人数优势,在此时已然落了下风。 他原本想着手里有人,真到了极端时候,挨家撬门抢食物也能撑到灾情结束,现在看来,再不出手,他们自己都会被难民包围。 “小六,磊子,大飞,带上你们的家伙,跟我出去一趟。” 三人即刻活动起来,他们混迹街头,偷车撬锁、斗狠打人、诈骗造假都是信手拈来。 杨志出门后,打给洛晓晓,本想套一套她的所在地,却始终没能打通。 找到洛晓晓,就能找到物资。 只能一层一层找下去了。 * 舒禾把洛晓晓送去403,顺便请关爷爷帮她把刀开刃,作为答谢,她拿了两盒降压药给两位老人,正好解了张奶奶缺药的困境。 回到家里,又见林觅厨房在对着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发呆。 “林觅?”她轻轻走近。 林觅关上水龙头,转脸看过来,往她身前走来两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舒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拉扯着往前倒,被迫踮起脚尖去看林觅低下来的脸,近距离的注视下,她看清了对方的眼睛。 那是双清透的海蓝色眼睛,瞳孔像兽瞳一样缩紧,像正在捕猎的野兽一样死死的盯着她这只猎物,好像下一秒就要张口咬断她的脖子。 “啊!”舒禾小小的吃惊一下,忙伸手去捂他的眼睛。 只要她假装看不到,就可以忽视林觅身上的一切不正常症状。 “小禾……”林觅开口,仍旧是正常的人声,喉咙里却好像压抑着某种异常的冲动,连呼吸都变得压抑寒冷。 “我在呢,你想让我做什么?” 舒禾在关切的回应他的同时,也明显的感受到林觅周身气质的变化,温柔内敛的文弱渐渐被某种带有侵略性的阴狠代替,她能看到他眼神中的狠厉。 好像他的内里正在被一头野兽吃掉,而她会是下一个。 抓在手腕上的手不断收紧,舒禾被他搂住后腰,半搂半抓着就被抱到了身上。 两人身高的差距让她一时无法习惯视野的变化,脚下悬空,舒禾非常没有安全感,不得不在对方拖住她屁股时,顺势蜷起腿弯圈住他的腰。 抱在他脖子上的手无比清晰地感受到那远远低于正常人的体温。 种种迹象都让舒禾生出恐惧的猜想。 死去的林觅怎么可能活着回来呢,他身上有那么多古怪的地方……果然…… 林觅果然是变成丧尸了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1622|1377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舒禾欲哭无泪,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八爪鱼一样盘在他身上,忍着伤心告诉他,“林觅,你要是想吃我话,能不能先咬断脖子给我一个痛快?” “嗯。”林觅低声应了,眯起海蓝色的眼睛,抱着她走到了沙发前,俯下身把人压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舒禾认命的闭上眼睛,咬紧牙关。 这些天过得很快乐,她没什么不知足的,与其杀了林觅独自求生,不如两个人一起变成丧尸,破破烂烂,浪迹天涯。 做了半天的心理准备,等待中的剧痛始终没有到来,反而是青年微凉的唇贴着她的锁骨吻上来,沿着脖颈细细的舔/舐,寒冷的呼气在喘息声中逐渐变得温柔。 感觉痒痒的,还有点心跳加速。 舒禾歪了下头试探,果然那毛茸茸的脑袋就往她露出的侧颈上凑了过去。 “丧尸不是这么咬人的……”她嘀咕出声。 “我不是丧尸。”林觅在吐息的间隙,给了她一声清晰的回答。 舒禾慷慨赴死的决心顿时就丢到了九霄云外,一把按住他的后脑勺,薅住他的头发,“那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不是。”林觅低了下乌黑的眼睛,理了理自己刚才饥饿又躁动的心情,才同她说明。 “就是想……尝尝你的味道。” 莫名其妙的话,说的有些撩人。 舒禾落下手臂搭在他后背上,指尖隔着衬衫摸索他肌肤的温度,是正常人的体温,喷洒在颈间的呼吸也是热的。 似乎危机解除了? 压在身上的青年似乎恢复了神智,想起刚才的行为,顿时红透了耳朵,手臂搭上沙发背,正要从爱人身上起来,突然被一双屈起的腿夹住了腰。 “小禾!”林觅轻呼一声,看到女生猫咪般狡黠的凝视,羞得他涨红了脸。 13. 13 “那我是什么味儿的?”舒禾好奇的问。 林觅侧过视线去细细回想,难耐的咂摸了一下嘴巴。 “香香的,甜甜的,有点像花蜜。” 舒禾若有所思。 他描述的这么具体,显然不是开玩笑,难道真是身体出了问题,连食欲和味觉都变了? 即便不是丧尸,喜欢“吸人”这一点也足够吓人了。 舒禾忙捧住他的脸,额头抵在他额头上,低声叮嘱,“以后你要是不受控制又想吃,额……吸人,要提前跟我说一声,咱们偷偷解决,千万不能被别人看见。” 近在咫尺的脸上是极为认真的表情,连微胖的苹果肌都罕见的紧绷起来,林觅静静的看着她,默默滚了下喉结。 “我不吃人。” 想了想又补充,“也不吸人。” “那你刚刚是在?”舒禾自己倒是不在意林觅的异常,哪怕对方从不跟她解释明说,她也没觉得有多大问题。 眼下细细叮嘱,只是不想叫他在外人面前露了异常,惹来是非。 林觅懂得她的担忧,思考之后,尽力用她能听懂的词汇,给出了回答,“我需要补充心跳、体温或是思维的活跃……” 这些字她都能听懂,怎么组合在一起就听的人云里雾里呢?难道是青涩的情话? “没关系。”舒禾捧着他的脸揉啊揉,“只要我能帮到你,这些就都不是问题。” 林觅微笑着卸了身上的力。 偷偷在心里说:只有你能帮到我。 * 小区的积水区不断扩大,掺杂了污水杂物的雨水浑浊不堪,在不曾停歇的暴雨下,向小区仅存的安全区逼近。 楼道里挤满了人,有积水区逃出来的业主,从山体滑坡中幸存下来的业主,还有不少从不同地方聚集过来的幸存者。 四楼关着消防门,几家住户隔着两扇门都能听到楼梯间里的声响。 有人想要食物,有人哀求业主打开门和他们分享居所,有人哭喊着自己的财产被水冲走,也有人在咒骂那些独善其身的人。 402中。 刚吃完早饭,舒禾就被林觅从身后抱住,两个人像树袋熊一样窝在沙发上,慵懒的翻看之前买回来的小说和漫画。 水电在昨晚就停了,暴雨天里,上午的光景和傍晚差不了多少。 梦里,雨水只淹到16楼的第一层就停了,暴雨停了两天,极寒接踵而至。 舒禾从空间取出两杯奶茶,一人一杯。 趁着现在有闲暇,多补充点热量,长点脂肪,才能在寒冷中多扛一会儿。 客厅里安静的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和书页翻动的声音。 忽然,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舒禾,快出来开门!” 是郑敏的声音。 舒禾从林觅身上坐起来,想要站起来却被身后人搂着腰不放,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得去看看有什么事。” 林觅垂了垂眼睫,深吸了一口气后,懂事地松开了她,也跟着从沙发上起来。 透过猫眼看门外只有郑敏一个人,舒禾才打开一道门缝。 “有什么事吗?” 郑敏着急的指向消防门,“消防门是你锁的吧,赶紧开一下,我朋友来投奔我了,得放他进来。” “你朋友?”舒禾狐疑地看着她,“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吗?你能确保他能老实的呆着,不给四楼添乱吗?” “我的客人我自己会管,不会给你们找麻烦,你快出来开门。” 舒禾还在犹豫,郑敏已经急不可耐,小声威胁,“你要是不开门,当心我煽动楼道里的人把门撞开。” 锁消防门是为了避免自家大门外突发冲突,要是郑敏真干出损敌八百自伤一千的事,对四楼的任何人都没好处。 她突然后悔,没早把郑敏踢出去。 来到消防门前,舒禾看到外头紧贴着门缝站着一个人,认出他就是那天凌晨,郑敏在群里发的那张照片上的男人。 打开门缝后,男人钻了进来,舒禾又忙把门锁上,动作再怎么迅速,也还是被楼梯间的人听到了动静。 很快有人反应过来,凑到门外。 “什么意思啊,让他进不让我们进?” “楼梯间里又潮又冷,住得人难受死了,就不能让我们进楼道躲躲吗!” “就是,楼道又不是你们家的,快打开门,我们也要进去!” 舒禾无视了对面的要求,锁好铁链,绕过了和情人激动相拥的郑敏,回了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1623|1377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家。 消防门外的抗议声没有停下,忽然有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从后面挤过来,着急的扒上门缝,对着楼道里的郑敏请求。 “小敏,咱俩交情可不浅,你都放他进去了,就不能也收留一下我吗?” 听到声音,郑敏靠在情人的怀里,歪头看向门缝里透过来的那双眼睛,顿时就有种身处云端,能够蔑视他们这些在泥缝里挣扎的人的优越感。 “大叔你谁啊,我可不认识你。” 她那天发了那么多消息,就期盼着有个可靠的男人能来和她作伴,陪伴她,保护她。 可她等了好几天都没一个人回应。 那些平时献殷勤,张口闭口甜言蜜语的男人,关键时候都没影了。最后只有和她认识不到半月的孙永打电话说会过来。 她算是看清了,患难才能见真情。 郑敏挽住孙永的手往家去,转头时瞥过来那一眼得意又不屑一顾的表情,顿时激怒了门外的中年男人。 “你个臭婊子,找我上你家睡觉的时候说的不是挺好听吗?现在装不认识了?” “老子包养了你几个月,钱都收了,转头就不认账,还倒贴一个小白脸?妈的,不给老子开门,等老子进去宰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中年男人叫嚣出两人之间的秘密,听的周围人都面露难色。 直到楼梯上匆匆走下一个女人来,扒开人群,上来揪住了他的耳朵。 “不要脸的东西,背着我偷人,还敢在外面嚷嚷,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老婆我错了,当着那么多人呢,给我留点面子。” 夫妻两个连拉带扯离开了消防门。 原本围靠在门边想趁乱挤进四楼楼道的人,也被这一出闹剧分走了注意力,等不到其他人来当出头鸟,自己也不敢真上去撞门。 正当众人没了戏看,逐渐散去时,楼上走下来几个人。 四男一女直奔着四楼消防门来。 带头的男人身边是个清纯柔美的女生,温声细语的告诉众人,“大家不要怕,我朋友在四楼出了点麻烦,我们是去帮忙的。” 她这边安抚人心,小六和大飞掏出小型切割机,对着门缝“呲拉”一顿切。 五分钟不到,消防门被破开了。 14. 14 404中,郑敏正和孙永干柴烈火,情意绵绵,却被门外传来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她气急败坏地打开门,冲着门外人怒问:“敲什么敲,都说过了,不要来打扰我!” 本以为是同层的邻居,看清眼前人后才认出是之前一起去过超市的杨志。 男人敦厚礼貌,“抱歉,不该来打扰你的,但是晓晓说是出来找食物,却一天一夜没回家,我担心她出意外,才找过来。” 郑敏抱起胳膊往门边一靠,“她没联系过我……大概是去找舒禾了吧。” 说着,隐约注意的某些事不太对。 “杨哥,你怎么知道我住在404?” 杨志微笑答:“当然是晓晓告诉我的,她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洛晓晓不见了,杨志知道她住在404,却等了一天一夜才找过来。 郑敏虽然傲慢,却不是好骗的傻子,看到堵在门前的杨志,身后好像藏着些什么…… 她顿时慌了神,佯装镇定,嫌弃的说:“什么朋友啊,我们只是吃过几顿饭而已,就她那缩头乌龟一样的性格,也就舒禾愿意跟她玩,我才看不上呢。” 杨志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女生半褪的衣裙,小吊带都掉下肩膀了,再看屋里那个面色尴尬的青年,显然是自己打扰了别人办事。 切割机的电不剩多少了。 他更想一把开出个大的,而不是把力气浪费在没用的人身上。 杨志试探问:“请问舒禾住在哪里?” “402。”郑敏果断把人卖了。 “谢谢。”杨志离开,郑敏才看到他身后跟了四个人,三个男的手上拿着扳手榔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赶紧把门关上,跑向了坐在客厅的孙永,心慌道:“吓死我了,要不是我反应快,他们说不定就冲进来了。” 孙永木讷的晃了下神,除了顺势把女生抱住外,再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 一路从积水区划木板过来,他看多了类似的抢劫,不同的地方聚起了大小不一的暴力团伙,为了一箱方便面大打出手,文明和秩序已经在摇摇欲坠的边缘。 他使劲抱住郑敏,抓紧了眼下难得的安全感。 * 切割机破门时,舒禾已经警惕起来,从空间取出开好刃的砍刀,严阵以待。 林觅站在门后时刻观望外面的动静。 那一伙人先是去了404,随后,来到了402门外。 “开门,我要找人。”杨志敲门。 二人没有回应,很快门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在撬锁! 林觅迅速打开了门。 正趴在门上撬锁的小六顿时被打开的门结结实实的呼在脑袋上,呲着牙骂了句娘。 “你们要干什么?”林觅皱眉,对这些不速之客没有好脸色。 杨志比林觅矮了一截,但胜在自己人多,仅凭气势就能压过对方一头,抓住门把手,强硬的彻底把门打开。 “晓晓说你家不缺吃的,要是有困难,可以来你们这儿。我们也不贪心,只要食物,别的一概不碰。” “你们是要抢劫?”舒禾站来门边。 一个小女生,一个清瘦青年,五比二,杨志确信己方优势极大,不再周旋,招呼一句:“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们就抢了。” 门外的五人挥着家伙往里冲,林觅当即一个抬脚踹在杨志脖子上。 杨志倒下的身体被身后三人架住,还没缓过神来,迎面两棍打在他头上,瞬间疼的他脑袋发晕。 大飞见状冲上来,锤下榔头往林觅身上打,却被对方一个错身躲过去,门里窜出一个娇小的身影,飞起一脚踹在了他裆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大飞尖叫着,连手上的扳手都抓不稳了。 “该死的。”杨志咒骂一声,很快站起来,夺走同伴手上的榔头,狠狠的朝着林觅头上砸来。 生死关头,舒禾背手握住砍刀,对着杨志的身前砍了下去,刚开刃的刀锋利无比,顺着惯性破开皮肉,她甚至能通过刀柄清晰地感受到刀刃被骨头阻住时令人胆寒的摩擦。 血流了一地。 杨志握在手里的榔头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短暂的麻木后是剧烈的痛感和巨量失血的恐惧。 “啊……啊啊啊啊……”他一下腿软,倒在了地上,赵欣媛见状,尖叫着跑出了消防门。 “杀/人了!救命啊!!” 在消防门外围观情况的众人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得直犯恶心,抢劫团伙的人接二连三的逃出来,宽敞的楼道近在眼前,却没有人再敢迈进消防门。 舒禾看着倒在地上发抖的杨志,目光从他被染红的衣服落到地上猩红的一滩血。 她杀/人了…… 在和平年代长大的人,连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杀猪宰鸡都不敢看,面对这一幕,内心的震惊和信念崩塌感足以让她吐出来。 身后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掌心的体温安抚了她因为过度惊恐反而发凉的身体。 “回去洗洗手,剩下的让我来。”林觅轻声安慰,从她手上拿走了砍刀,把她推回了屋里。 一刀,两刀。 惊悚的声音回荡在楼道里。 林觅拖着尸体经过楼道,把尸体从窗户丢下去,期间旁观的人自觉避让,安静如鸡的看着,连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看似文弱的青年竟然会一脸镇定地杀/人抛尸,还有她那个女朋友,几句话说不对头,就拿刀砍人。 这是一对变态杀/人狂啊! * 舒禾在卫生间洗手,一边洗,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杨志该死。 他是个聪明人,才会利用洛晓晓的善良软弱,又招揽那几个流氓地痞为己用,如果放任他的暴力团伙不断扩张,整个幸福小区的幸存者都会受到威胁。 她没什么好自责的,只是还不太熟悉这种“你死我活,适者生存”的末世规则。 外头传来关门声,她忙拍拍脸,恢复了些精神,出去看办完事的林觅。 他刚处理完尸体,身上全是血。 一双无神的眼睛低垂着,面无表情,雪白的皮肤上溅上的血滴,让那清秀儒雅的长相显出了一丝邪性。 舒禾拿出毛巾擦擦他手上脖子上的血,“热水器里还有水,你快去洗个澡。” 林觅点点头,接过毛巾走进浴室。 浴室里响起水流声,舒禾安静的裹着毛毯坐在沙发上,心中涌上一点不安。 是她太敏感了吗? 为什么林觅看上去完全没有杀人后的惊慌,明明他从前是个连虫子都怕的人…… 水流声停下,几分钟后,青年带着清爽的凉气走过来,靠着她坐在沙发上。 “发什么呆呢?” “有点无聊,我给你画张画像吧。” “好啊。” 舒禾起身去拿纸笔,走出两步又折回来,仗着一站一坐的高度优势,捧住他的脸,在他额头上狠狠亲了一下,这才潇洒离开。 她在瞎想什么呢?林觅就是林觅,就算变得诡异,也还是他。 其实她接受程度很高的。 无论如何,只要是林觅就好。 15. 15 402门外发生冲突时,洛晓晓贴在403门后听到了全过程,她怕得不敢打开,直到楼道里里完全安静下来,才敢探出头去看一眼。 402门口一大滩没有清理的血,拖拽的血迹从门前经过,一直延伸到消防门外。 洛晓晓跟张奶奶借了拖把出去打扫。 天气潮湿,血液不打扫会变味。 她应该做点什么的,如果不是她,杨志也不会想方设法找过来,破坏了四楼的消防门,给舒禾添了那么大的麻烦。 舒禾出门打扫血迹时才发现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拖干净了,洛晓晓正在用接来的雨水涮拖把,一盆一盆的血水看上去触目惊心。 “你不害怕吗?”她好奇的问。 “刚刚很害怕,没敢出来帮你们,就只能现在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洛晓晓怯怯的答。 人人都自顾不暇的时候,也还有这样底色善良的人没有抛掉自己的道德观念。 或许洛晓晓没有她想的那么软弱。 那把砍刀也真的是帮了她大忙。 舒禾抿了下唇,说:“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后者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最好的朋友”之类的话,继续默默做事。 几天后,雨水漫到了16楼下,救援人员乘着皮划艇送来了物资,告知目前的救援计划后,带走了几个身体弱的妇女儿童。 四楼的几户人都没有出来取物资,只有住在404的孙永出来领走了两人份的物资。 孙永带着物资回到404。 主卧门从外面被推开,躺在床上的郑敏虚弱的呼唤,“亲爱的,你领到物资了吗?” “嗯。”孙永坐到床边把她扶起来,喂她喝了一点矿泉水,然后把方便面捏碎,撒了点调料,一点点喂进她嘴里。 两人已经断粮断水三天了,两天前,郑敏突然发起了高烧,虚弱得无法下床。 屋里潮湿昏暗,她又饿又热,唯有身边人不离不弃的陪伴能稍微安抚她濒临绝望的心。 被男人细心入微的照顾着,郑敏哪怕吃掉一袋方便面都没有饱腹的感觉,也不舍得再让他把另一袋也拿给她吃。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比她从前遇到的所有男人都好。 等她病好了,等到灾情过去,她一定和孙永确定关系,然后好好的生活…… “我吃饱了,你吃吧。”郑敏勉强打起精神,忍耐着饥饿的腹痛,目光柔软的看着他。 孙永垂下视线,吃掉了另一包方便面。 “亲爱的,如果我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郑敏轻声感叹。 “别多想了,你需要休息。”孙永给她裹好被子,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哄她入睡。 不算好听的小调慢悠悠地钻进耳中,郑敏闭上眼睛,两行热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她幸福的睡着了。 凌晨,郑敏猛然坐起身,两道热流从鼻腔里流了出来。 迷糊了三天,流出鼻血后,她莫名感到头脑清醒了不少,同时强烈的饥饿感袭来,相比之下,身体的虚弱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看了看身边,孙永不在她身边,也不在房间里。 郑敏从床上下来,摇摇晃晃的走出门。 来到走廊里,隐约听到卫生间里传出说话声——是孙永吗?他在和谁说话? “老婆,你好好照顾咱妈,过两天我就去接你们过来。” “幸福小区地势高,我现在住的房子也很安全,以后每天都能领救援物资。” “那个女人高烧不退好几天了,迟早要死,她要是不死,我就找机会把她解决了,以后咱们一家三口住在这儿,有个安稳的家,什么都不用怕了。” 卫生间里的男人挂了电话,然后响起了撕开塑料包装袋的声音。 郑敏只感受得到鼻腔里淌出来的热流,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撞开了从里面反锁的门,看清了卫生间里的景象。 男人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个松软的大面包,大到两个手都握不住,散发出的气味又香又甜。 一定很好吃。 郑敏无意识的咂巴了下嘴,饥饿导致的腹痛如火焰般灼烧着她的身体,高热从内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脏蔓延到头脑,她不管不顾的大喊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对我!啊——” 孙永惊恐的看着冲进来的女人,几个小时不见,她已经瘦脱了相,不断流下的鼻血浸透了身前的布料,随着质问的嘶吼,嘴巴里也涌出鲜血。 “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要……额啊……啊……额啊啊啊啊……” 女人迈着虚浮的步子走过,行动间发出清脆的骨节碰撞声,喉咙里溢出的血又腥又臭,嘶吼声逐渐沙哑,仿佛要把内脏都呕出来。 她的身体开始抽条,高挑的身材变得更加细长,消瘦的腹部整个凹下去,肋骨突出,雪白的肌肤变成灰黑色,脸上的肉瘪的像干尸一样,突出的眼球里闪着血红色的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食物。 “好饿……饿啊……” 孙永直着眼睛,被眼前恐怖的景象吓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完全站不起来。 “怪物,怪物啊!!!” 在他叫喊出声的瞬间,女人变形到瘦干的五指粘成了一根粗长的刺,急速刺向了他手上的面包,尖端穿过面包刺透了他的手掌。 疼痛感刺激着孙永扑腾起来,白瓷砖上淌满了女人呕出来的黑血,他连着打滑好几次才从地上爬起来,屁滚尿流的往外逃。 “郑敏”收回尖刺,张开嘴巴,头像打开的盒子一样,上半张脸向后折了九十度,一口吃下面包。 “饿……好饿啊……” “她”呢喃着,干瘪细长的身体缓慢走出卫生间,手刺迅速伸长。 孙永刚跑到门前,正慌乱的开门上的三层锁,刚打开第一层,就被身后一股极大的冲击力刺穿了心脏。 他绝望的瞪大眼睛,看着穿到自己胸前来的手刺扭曲成弯钩,勾着他的身体往后拖去。 “好饿……饿……” 怪物的嘶吼声不断靠近,孙永看着那张干尸一样的脸,看着它张开血盆大口,咬断了他的脖子,撕扯着他的血肉。 它吃了好久好久。 怪异的声响在空荡的房子里回荡。 “饿啊……” 16. 16 暴雨第二十天。 雨水淹进了16楼的单元门,一楼的住户惶惶不安,住在楼梯间的幸存者慌忙往上搬。 救援队连续来了好几天,每次都会分发一些基础的生存物资,然后带走几个人。 一开始幸存者们还争先恐后的想要离开,等听完救援人员讲述临时避难所的情况后,众人就没那么积极了。 临时避难所搭在A市内地势最高的台山景区中,暂时不会被积水淹没,但其中的情景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仅要时刻担心滑坡、泥石流,还有数不清的蛇虫鼠蚁出没,就这样的条件,避难所里也聚集了近万人,除了伤员和儿童外,普通人连一寸能遮雨的地方都分不到。 16楼的幸存者中离开的只有少数,大部分人愿意留在这里,等待灾难过去。 * 舒禾发觉最近的空气有些浑浊。 她每天打开窗户通风,忍受着潮湿也要给房间里换气,但最近两天,空气中似乎飘着一股黏腻的怪味,喷了两罐空气清新剂才好些。 断水断电后,室内不能烧炉子,两人就简单吃一点空间里存放的外卖。 今天的午饭是汉堡配蔬菜沙拉,一人一杯果茶。 吃完饭,舒禾提出:“我总闻到些怪味,是不是隔壁出什么事了?” 闻言,林觅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似乎没有闻出她所说的怪味,只说:“你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去看看。” 两人本就计划在暴雨结束之后离开小区,寻找能够在极寒中保暖的庇护所。 为了保证离开时道路通畅,从自家门口到16楼出口的一段路,要尽量安全无阻。 万一外面出什么意外,把他们堵在了家里就麻烦了。 舒禾决定出去看看。 两人带好武器出去,关好家门,就见403的房门打开,关爷爷走了出来。 楼道里的气味更加强烈,两边人对视一眼,关爷爷开口:“你们也闻到了是不是?” 舒禾皱眉,不是403的问题,那是…… 关爷爷招呼他们进门,“在外头不太方便,先进来说话。” 两家人坐在403的客厅中,在这里能更加明显的闻到黏腥的臭味,张奶奶打开了家里所有的窗户通风,才勉强能呼吸。 见关爷爷的表情凝重,舒禾猜想对方大概知道这臭味的来源,只是暂时说不出口。 她干脆问洛晓晓,“这是怎么回事?” 洛晓晓支吾道:“之前,我们听到404里好像有人在争吵大叫,只持续了几分钟就没有声音了,所以没有当回事……” 直到昨天,家里弥漫着散不去的怪味,明明每天都用雨水冲马桶,食物也没有变质,三个人在家里检查了一圈后才确认,味道是从楼道里传过来的,来源正是404。 张奶奶睡眠浅,总说半夜会听到隔壁的怪声。洛晓晓和关爷爷守了一晚上也没听到有什么声音,但屋子里的味道越来越重,听到402开门,他们才赶紧把人叫来分享信息。 是下水道返水,还是食物变质,只有亲自去404问问情况才能确定。 舒禾和林觅回到楼道,洛晓晓也带上球棒跟过去。 站在404门前,刺鼻的臭味直往鼻腔里钻,舒禾从口袋里摸出口罩分给三人戴上,刺激感才稍微减缓了一些。 她敲敲门,“郑敏,能开下门吗?” 门里有缓慢的脚步声走近,三人等待着里面人开门,却只听到粗糙的物体从防盗门上划过的声音,摩擦发出的声响笨重低沉,伴随着沙哑的呻/吟钻进耳道,令人头皮发麻。 “郑敏,你没事吧?”洛晓晓关心的问,手上握紧了球棒。 舒禾走到门前,随手搬过对方门口的换鞋凳垫在脚下,想要透过猫眼观察里面的情况。 贴到猫眼上,只看到一片漆黑。 忽然,黑暗里顶上来一颗突出的眼球! 浑浊到发灰的眼白,暗红色的瞳孔,与她对视的瞬间,门里的摩擦声猛然激烈起来,吓得舒禾脚下不稳,往后倒去。 林觅单手抱住舒禾,听到里面“咚咚”的撞门声,眉头紧皱,“快走。” 说完就抱着舒禾往403去,洛晓晓跟在后面回来,匆忙关上了门。 “是怎么回事儿啊?”张奶奶问。 林觅表情凝重的说:“得把404的门堵起来,现在就办。” 几人没弄清状况,迟迟不动。 舒禾从惊吓中缓过神,告诉大家。 “是尸臭。” “404里死了人,应该在你们听到争吵的那晚就死了,还活着的那个……变成了丧尸。” 她分辨不清那只眼睛是谁的,更没看清它的全貌,但门里的“人”无法对话,行动怪异,对活物有巨大的攻击性,她只能用“丧尸”来形容。 “丧尸?那是什么?”老一辈没听过这种说法,神情更加疑惑。 “丧尸就是吃人的怪物,见人就咬,非常危险。除非爆头,不然杀不死他们。”洛晓晓解释完,忍不住缩起肩膀,后背发毛。 暴雨下了那么久都没听说有丧尸咬人的事件,怎么那么倒霉,就在他们隔壁出现了丧尸。 暴雨不停,积水不退,本就令楼里人心惶惶,只是死人都让人害怕,要是四楼出现丧尸的事传开,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骚乱。 另一方面,楼道里的味道迟早会散到楼梯间,发觉异常的人自觉就会远离,用不着他们出头去说。 两家人一合计,决定封住404的门,不再让这件事扩散出去。 整理出冰箱里剩余的食物后,几人一起把两家的冰箱抬出去,横着摞起来,堵住了404的门。 * 回到家,舒禾惊魂未定,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颗浑浊的眼球。 恶心又诡异。 “林觅。”她转身看向林觅,唇齿磕磕绊绊的想要问什么,却犹豫着没能开口。 自己是因为那个梦知晓了灾变的降临,也仅限于对暴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极寒的预知,梦里并没有出现“丧尸”之类的生物,也没有林觅…… 他的出现改变了她的认知,加上之前他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让她不免生出些猜想:或许对于这场灾变,林觅了解的比她知道的要多的多。 看着那张熟悉的俊美的脸,舒禾咬住唇,终究没能问出口。 她大概知道……林觅知晓灾变却不愿意主动对她透露更多的原因,或许比灾变本身更难让人接受。 “怎么了?”林觅温柔的望着她,目光关切的走过来扶住她的胳膊,“还是很难受?” 舒禾顺势前倾,额头抵在了他胸膛上。 闷声说:“想要抱抱。” 林觅轻笑一声,长臂一揽,把爱人柔软的身体抱到身前,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 “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他不知道,舒禾怕的不是那只“丧尸”,而是他藏在心底,迟迟不肯开口的秘密。 舒禾回抱住他,面颊埋在他心口上深深的吸气,是和她一样的洗浴液的味道,一样的体温,一样的心跳。 * 深夜,很久没被打开过的消防门从外面被推开,两道身影轮流进了楼道,确认没人发现后,身后又跟上来几个人。 “这什么味儿啊?真臭。”说话的是先前落荒而逃的小六。 “四楼的人真阴险,为了不让我们进来,连臭气弹都用上了。”中年男人躬着身子往前走,直奔着404去。 先前他被郑敏拒之门外,又被老婆训了一顿,好不容易才说服小六来和他一起撬开404的门,然后大家就都能有舒适的住处了。 他盯了四楼好几天,除了404的小白脸出来领过一趟物资,就没见过四楼的人出来。 这些人一定有吃有喝,不然也不会杀人,放臭气弹阻拦他们这些外来人。 他没有杨志那么自大,仗着人多上门抢。只要趁着他们不注意,把门锁撬坏,物资也好,住处也好,郑敏不想分也得分。 来到404门前,几人被横在门前的冰箱给拦住了。 “我靠,里边是有什么好东西啊,还要放冰箱拦着人不让进去?” “这些人有那么多鬼心眼儿藏东西,就不知道把多出来的物资分给大家,一个比一个心脏。” “对,四楼没一个好人,就是群垃圾。” 几人低声议论,悄悄把冰箱往外移开一段,小六上去开锁,一人在后面给他打手电。 开锁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人屏住呼吸盯着门锁,只等门开冲进去占个好位置,也翻一翻屋主人藏的好东西。 终于,门锁上传来一声“卡吧”。 众人无声的欢呼,正要往屋里冲,却被客厅里涌出的浓烈的腥臭味熏得眼睛疼。 手电光照进客厅,掠过一个细长干瘦的身影,它趴在地上似乎在啃食着什么,客厅中回荡着骨头被咬碎的咔嚓声。 下一秒,那声音停了下来。 深夜死一般寂静。 17. 17 混乱的叫喊声在楼道里回响。 舒禾刚被吵醒就听到次卧的门打开了,她条件反射地起身出去,只看到林觅走出门后的背影。 门外混乱的叫喊声不绝于耳,她拍了拍自己的脸,从睡眠的迷糊中回了点神。 “怪物啊!!!” “救命,救命!” 有人把“丧尸”放出来了??! 舒禾第一反应就是进卧室躲起来,可林觅去了外面,这么危险的时候,跳窗逃跑都来不及,怎么还冲着门外去。 “笨蛋,为什么要出去啊!”她抓狂的挣扎了一下,掏出斧子出了门。 门外一片惨状,鲜血溅上白色的墙面,楼道里倒着三具尸体,两个胸口被捅穿,剩下一个脖子被咬断了半边,看三人脚下的位置,应该是逃跑的时候被冰箱绊倒了。 来不及看他们,走到大开的消防门前,角落里蹲着几个瑟瑟发抖的人,再往前进到楼梯间,尖叫声猛然在耳边放大。 下到三楼的楼梯上躺着两个重伤的人,不断有人从楼下跑上来,哭喊着有怪物。 她从扶手上探下身去,注意到了昏暗的夜里那一片发着蓝色微光的脖颈,赶忙提着工兵斧下去帮忙。 窗前,林觅和一只超过两米的细长怪物扭打在一起,手中的砍刀不断逼近怪物干硬的脖子,半边胳膊压制在怪物头上,白色的衬衫都被血染黑了。 舒禾走近才看清怪物干瘪粘腻的身体,与印象中的丧尸完全不同,它通体黑灰,手变成了一整根粗粝的刺,一根手刺被砍了下来,另一只也因为被砍伤的胳膊痛苦的扭曲在半空中。 “额啊!啊——” 怪物的嘶吼声震得人耳朵疼。 舒禾躲过扭曲着攻击人的手刺,抬起斧子对着怪物挥舞着的胳膊砍下去,一斧子劈到骨头,没能砍断,但半空中的手刺也失去了大半活力。 怪物因为痛楚挣扎的更加猛烈,力气大到林觅几乎要按不住。 “砍它的头!”林觅使尽了全身力气把怪物压制在地上,头冒冷汗。 舒禾迅速反应,对准怪物的脸。 斧头还未落下,怪物的头突然膨胀一倍,上颌打开九十度,狠狠落下,突出的牙齿咬在了林觅胳膊上,咬穿了血肉。 巨大的出血量溅到了舒禾的睡衣上,湿热的触感让她愣了一下,随后一斧子劈在了怪物脑袋上,伤口顿时涌出黑色的粘稠液体,腥臭的味道充满了楼梯间。 连劈下三斧,她的手臂肌肉都紧到发痛,怪物咬紧的嘴终于松开,一直垂在半空的手刺也掉了下来。 舒禾急速地喘息,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她看着林觅冷静的抽出手,果断的一刀砍断了怪物的脖子,然后把刀放回空间,伸手探向怪物被劈烂了的脑袋,手指没进了那黏腻的软体中。 舒禾捂住嘴,忍下呕吐的冲动。 刚刚发生的一切,以及眼前这幕,都恶心得让人生理不适到会从噩梦中惊醒的程度。 林觅在里面摸索了一会,似乎什么都没找到,神情格外失望。 舒禾赶忙扶他起来,两人合力把怪物的尸体从窗户上推下去,带着满身的血污往楼上走。 听到窗户关合的声音,幸存者们才从躲避中出来,向二人投来目光。 怪物固然恶心恐怖。 但这两个能徒手杀人,杀掉怪物,沾满了怪物腥臭体/液的人,更令人害怕。 “天呐,他被怪物咬了。” “被丧尸咬会感染的吧,伤口咬的那么深,他不会也变成怪物吧?” “他可是个杀人犯,连怪物都能杀,那我们不就危险了……” 楼上偷偷观察着他们的幸存者们,目光不善的盯着林觅伤重到快要骨头的胳膊,默默攥紧了小刀酒瓶。 舒禾毫不怀疑,那些黑暗中虎视眈眈的幸存者们会在林觅显露出丁点异样或是倒下的瞬间,上来给他致命一击。 她脱下上衣遮住林觅重伤的半边手臂,默默握紧了手上的工兵斧,小心扶着他回四楼。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黑暗中,响在耳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平静,不带一丝险中求生后的波澜。 怎么可能没事! 手臂都快被咬断了,就算用上空间里所有的药也不可能治好,她不会游泳,想带着伤员去医院,只能等明天的救援艇。 舒禾不动声色的表面下思考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1627|1377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数不清的对策,一边在心里气他自作主张出门,一边又怪自己明知404内有怪物还睡得那么熟。 偶尔也该熬夜的,和林觅在一起过得太过舒适,连基本的警惕心都忘了。 在众人或惊恐或敌视的注视中,二人来到了四楼消防门前,距离门前一步之遥。 “喂!”身后有人喊出声。 “他被怪物咬了,也有可能变成怪物,你不能把他带回去,得……得把他丢出去。” 一人说完,楼梯间里传出不少应和声。 “对啊,怪物太危险了,而且他本来就是个杀人犯,早该送去警局。” 舒禾咬紧牙,只恨自己没多长几只手,不能给他们一人一巴掌。 身后试探的脚步不断靠近,林觅流了一路的血被后来人踩在脚下,背后的黑暗中蔓延出深不见底的恶意。 “都不许过来!” 消防门打开,关爷爷和周丽花手持菜刀站在最前面,与二人身后的幸存者们对峙。 洛晓晓上来帮忙把人扶进去。 带头的幸存者怒道:“你们这些人太自私了!他有可能变成怪物,到时候他发了狂,咱们都活不了!” “什么变成怪物,你们有证据吗?”周丽花扯着嗓子大喊,“人家回自己家是天经地义,你们还做起别人的主来了?你们怎么不说人家小两口杀掉怪物救了你们呢!” 常年和丈夫吵架练出来的泼妇面孔,在陌生人面前反而成了增加气势的利器。 对面心虚的反驳:“你怎么知道是他们杀掉了怪物,你又没有亲眼见过。” 周丽花更大的嗓门吼回去,“我看你活蹦乱跳,人家小两口身上都是血和伤,不是人家杀的怪物,难道是你用嘴把怪物说死的?” 趁着对面无法辩驳,关爷爷沉声补充:“如果被怪物咬过就会变成怪物,那你们之中就没有一个人被怪物咬到吗?” 周丽花:“要是被怪物咬了就要离开16楼,那你们自己先把人清查出来,再来要求我们吧。” 幸存者们彻底没话说了,狼狈地退回楼梯间。 在邻居们的帮助下,舒禾带林觅回到家,跟大家各自道谢后,关上门,落了两道锁。 18. 18 舒禾把人扶进浴室,拿起花洒冲洗他身上的黑色粘液,洗干净后才扯下遮在他右臂上的睡衣,剪掉衬衫的半边袖筒,露出小臂上的咬伤。 伤口最严重处在手腕和胳膊肘,血肉外翻,隐约能看到里面的白骨,如果不是及时杀死了怪物,他的手臂绝对会被咬断。 舒禾拿出止痛药喂给他。 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她狠狠心,倒了两瓶碘伏下去,冲出满地血污。 止血纱布按在伤口上时,林觅疼的眉头紧皱,因为失血,面色变得苍白,嘴唇不见血色,额发都被冷汗浸透了。 舒禾心里又疼又气,不断换下被染透的纱布,“明知外头那么危险还冲出去,你到底在想什么?”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一抹光。 她闭紧眼睛让泪掉下来,再看过去,林觅喘息着后仰靠在浴缸壁上,脖颈到锁骨的肌肤上浮现出鳞片的纹理,伴随着呼吸的节奏,闪着蓝色的微光。 林觅隐忍的咬着牙,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小禾,你先出去一下……” 舒禾不安的看着他异常的反应,脑袋里全是“被怪物咬伤会感染”“他也会变成怪物”之类的话。 可她不忍心离开,上前按紧伤口上的止血纱布,颤抖着说:“伤口的血还没止住。” 她不能离开。 三年前,林觅“去世”的时候,她就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死因,过程,遗体埋在了哪儿,甚至都不知道他有遗嘱。 他的小叔叔只告诉她,“林觅死了,不要再想他的事了,过好自己的生活吧”,然后就断了和她的联系。 两人恋爱不足一年,大半的时间都在异地,无论是他活着还是死后,自己都只能靠着寥寥几张合照和彼此的聊天记录来思念他。 她真的很想他。 如果这是两人的最后一面,如果这一切都是场梦,她还想多陪他一会儿。 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林觅健全的手掌握来她肩上,表情痛苦道:“求你了,你先出去,我会没事的。” 他的恳求那样卑微,舒禾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抽了抽鼻子,“你能跟我保证吗?” “我保证。”他毫不迟疑。 他敢说,舒禾就敢信。 她利落的起身出去关上了门,倚着浴室门坐在外面,听着里面激荡起的水声和青年隐忍的痛呼,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 等到天亮,她就带着林觅下去等救援船,台山的避难所虽然简陋,至少会提供基础的医疗,他们可以在那儿呆一阵子让林觅养伤,等到雨停再离开。 他不会变成怪物的,他说了会没事,那就一定不会变成怪物。 十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舒禾眼睛都熬红了也不敢睡着,透过磨砂的玻璃门,始终有团蓝色微光在里面闪动,潺潺的流水声不断在耳边淌过。 夜间温度低,湿透的睡裤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她草草从空间里取出一身休闲装换上。 接近清晨,门外传来敲门声。 舒禾从半梦半醒中惊醒,回头看了一眼浴室门,光没有熄灭,水声也没有停。 她走到门边,见外面是洛晓晓,这才打开门。 “有什么事吗?” “……”洛晓晓目光闪烁,很是为难。 舒禾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原本空旷的楼道里挤进了十来个人。 问过情况后才知道,这些人中有四个人被怪物咬伤刺伤,虽然伤势不重,但还是被幸存者们找出来,吵着非要把他们赶出楼梯间,伤员和家属寡不敌众,只能暂时逃来四楼躲避。 他们先是敲响了403的门求助,关爷爷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才让洛晓晓来问问舒禾的意见。 舒禾看着众人无助的眼睛,想到了把自己关在浴室的林觅。 她有个很坏的想法:万一被咬会病变,放任他们在楼梯间、楼道里,那整栋楼的人都危险了。 即便往好了想,这些人也需要隔离养伤,不能长久的待在空气不流通的楼道里。 她提议:“让家属们把404打扫出来,可以带着伤员住在里面养伤。” 有人反问:“那可是怪物住过的地方。” “被咬伤的人到现在也不见有感染的症状,房间只要打扫干净做好消毒,就可以住。当然,如果你们愿意住在楼道里,我没意见。” 相较之下,还是住404更舒适一点,至少不用睡冷冰冰的水泥地。 伤员家属们借了403的打扫工具进入404,舒禾拿给他们两瓶消毒液,两瓶碘伏后,回到了家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446|1377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走到浴室门外,听着里面一成不变的流水声,她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来。 “林觅,你还好吗?”舒禾隔着门问。 门里没有任何回应。 她痛心的咬住唇,握上门把手。下定决心后,缓缓打开了一道门缝。 透过窄缝看进去,眼前的景象让舒禾惊诧的张大了嘴,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地上散落着撕裂的衣物,一团巨大的水球悬浮在半空,充满了浴室三分之二的空间,围绕着水球流动的水中,包裹着一条黑发蓝尾的人鱼…… 它的鳞片是晴空下的海水蓝,宽大的鱼尾像投射进阳光的海水般光华流转,雪白的肌肤在水流中透出细微的蓝色光点,如同闪耀在夜空的星辰,带给人静谧安宁的感觉。 男友平静的睡颜,像神话中走出的神祗一般圣洁美丽。 好美。 舒禾眼睛都看直了。 浮在水球中心的人鱼被水流包裹着,轻柔的像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肢体随着水流浅浅的起伏。 她注意到林觅受伤的右臂,原本失血严重的伤口,比几个小时前的情况好转了不少,从伤口零星流出来的血液凝一团一团小血珠堵在伤口上,被咬烂的肌肉以极为缓慢的速度长合。 照这样的速度,再过几个小时,他的伤就能痊愈了! 舒禾欣喜万分,最后偷看了一眼林觅那完美无瑕的俊脸,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门。 坐在浴室门前,内心震惊又疑惑,喜悦又安心了许多。 一晚上发生了太多事,危险的,混乱的,无法理解的,她想也想不明白,一放下心来,很快就累得睡着了。 再睁开眼,已经是上午。 从地板砖上爬起来,浑身酸痛不说,脑袋也被冻的发晕,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听到浴室里传来微弱的呼唤声。 “小禾,小禾……” 舒禾手忙脚乱的打开浴室门,看到侧躺在浴缸里的林觅,二话没说就扯下挂在墙边的浴巾扑了上去,包住他赤/裸的上身。 “怎么了?”她紧张的问,抬手抹了抹他脸上的水,才发现他整个人冷得像冰块一样。 “好冷……” 林觅蜷缩起身体,冰凉的脸无意识的往舒禾温热的颈间埋,呼出几口寒气后,声音颤抖地祈求她:“抱紧我。” 19. 19 眼下的情况,舒禾完全没心思问询他刚刚变成人鱼的事。 她抱紧林觅的肩膀,用浴巾擦拭他的身体,奇怪的是浴巾上几乎没有沾到水。 无法用常理形容的诡异现象,让她想起两人重逢那晚,他身上的水珠在呼吸间逐渐萎缩,渗入皮肤里,就像——那些水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余光瞥向并拢在浴缸里的双腿,湿漉漉的皮肤上似乎还带着鳞片交叠的纹理。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他右臂的伤恢复如初,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舒禾安静的抱紧他,灾变也好,怪物也好,只要这个人还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她就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林觅身上太冷了,冷到那冰凉的脸颊贴在自己脖颈上,冻得她皮肤发麻,刚后撤了下脑袋想要换一边给他靠,却被他强有力的双臂从腋下钻过,更加急切的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冷冰冰的林觅,贴满瓷砖的浴室,这样下去是暖不起来的。 “林觅,你还能不能动?”她拍拍他的后背,悄声问,“咱们去卧室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变得更加窒息的拥抱。 舒禾撇了下嘴,心想他受伤的时候总说没事,这会儿伤口痊愈了,力气都变大了,却也看不出没事样。 “你到底能不能动啊,走不动就放开我,我把你拖回卧室,不然咱们两个就要一起冻死在这儿了。”急躁的手掌不断拍打他的后背。 不知道是突然恢复了神志还是被她拍烦了,浴缸里的林觅突然站了起来,顺道把她从地上捞起来,竖着抱在了身上。 同样的情景好像在什么时候发生过? 舒禾偏头看过去,果然看见他半睁开的眼睛呈现出异样的海蓝色。 她心脏一紧,老老实实的待在他怀里,被抱出浴室。 林觅的脚步在次卧前慢了下来,快要推门时,被舒禾出声拦了下来:“单人床太小了,我可不想睡在地板上。” 闻言,林觅面无表情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犹豫,站在门前不知进退。 大概是脑袋被冻坏了? 舒禾伸手摸摸他冰冷的脸,好声说:“去我的房间吧,我不生气。” 得到准许后,林觅才再次迈开长腿,舒禾趴在人身上,要格外控制自己的视线才能不去看他那紧实的屁股。 在自己家里裸奔,是她的秘密愿望,可她也只做到套着睡裙不穿内衣的程度。 但林觅做到了! 她真该给他一个超大的赞。 为了确保室内光照,向阳的一面窗户都没有拉窗帘,被丢到柔软的床上时,舒禾睁开眼把俯身下来的青年看了个一清二楚。 暴露在自己眼前的身体宽肩窄腰,肌肉匀称,雪白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中依旧亮眼,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肌不会过分饱满,但也给人一种想要狠狠抓上一把试试手感的冲动。 舒禾抬头看向床头,只想把自己脑袋里的黄色废料甩出去。 可不是她要偷看,是林觅自己大方不介意,她才浅浅瞥上两眼。 只可惜没看到下面的…… 还在神游天外时,青年冰冷的身体整个压了下来,那寒冷的压迫感跟刚从冷库取出来的冰块差不了多少,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舒禾扯来一旁的薄被盖上林觅的后背,两个人呆在一个被窝里,感觉才好了一些。 她精力旺盛又微胖,躺在被子里没一会身体就像超大型暖宝宝一样热了起来,源源不断的温度让紧贴在她身上的林觅出满足的喟叹。 “小禾,好暖……” 听他的声音正常了些,舒禾适时调整了下姿势,舒展开身体让自己躺得舒服些。 随着肢体的动作,抱在身上的人见缝插针,四肢专往最暖的地方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只大手从上衣下摆钻了进来,贴着她柔软的小肚子摸到了后腰上。 真是太流氓了。 舒禾红着脸在心里嘀咕。 按照她的设想,牵手之后应该是初吻才对啊,怎么就发展到钻被窝了呢。 一起吃一起住,现在还睡在一起,那他们岂不是“同居”? 和林觅同居,她只有做梦时才会想一想的事,竟然变成了现实。 舒禾在心里偷笑,热乎乎的手掌抱上了男朋友的后背,对着那漂亮的蝴蝶骨,结实的背肌上下其手,摸了一把又一把。 温暖的被窝勾人入睡。 浅睡了几个小时后,舒禾被床头的手机铃声吵醒,抬手掰开压在胸/前的毛绒绒的脑袋,探身把手机拿了过来。 屏幕显示,是关爷爷打来的电话。 “喂?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舒啊,我刚接到我孙子的电话,说是过两天就来接我们去避难所,你和你朋友要不要一起过去啊?咱们可以一起走。” 听到是去避难所,舒禾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台山避难所的条件一般,只能保证人的基础生存,其他的就很难保障了。 她问了句:“是去台山吗?” 对面回:“不是台山,是市大学,那里物资充足,前两天刚建起避难所,开始接纳受灾人员。避难所内部由校方管理,条件比台山好太多了。” 大学内有医院,超市,食堂,足够多的空间,还有现成的由上而下的管理模式,听上去是个不错的去处。 不难想象,接下来会有大批幸存者前往大学避难所。 她看了眼趴在自己身上熟睡的林觅,一时很难下决定—— 林觅会变成人鱼且偶尔无法控制自己身上的异常表现,在人多的地方极其容易暴露。 “关爷爷,林觅现在还昏迷着,我想等他醒了,跟他商量商量再给您答复。” “行,我就是想着咱们邻里之间知根知底,一起去避难所也能互相帮衬,反正现在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想。” 对方挂了电话。 舒禾能理解关爷爷和张奶奶的好心,毕竟在他们看来,林觅受了那么重的伤,眼下非常需要医疗资源。 正因如此,她才更不敢轻易答应。 万一同行的路上,被他们发现林觅的伤恢复如初,她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舒禾放下手机,看向被窝里赤/身裸/体的林觅,趁着人昏睡不醒,罪恶的小手伸向了那饱满的肌肉,抓了一下。 再抓一下。 唔,手感真好。 * 市大学建在市西区,距离幸福小区跨着半个市。 暴雨第二十三天,才有第一艘从市大学开来的救援艇到达幸福小区,投放了物资并介绍了避难所内部的情况后,接走了近三十人。 连续两天都有救援船过来接人,16楼楼道里的幸存者几乎都被带走了。 四楼的三家坐在一起商量去避难所的事。 周丽花说:“听说附近多了很多暴力抢劫团伙,专盯着房屋完好的住户,我们孤儿寡母与其在家里守着存粮担惊受怕,还不如去避难所,至少那里有人管理,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关爷爷和张奶奶也是同样的想法,“家里的存粮还有一些,但开不了火,做不了饭,长久下去熬不住啊,” 一番对话后,周丽花决定带着萱萱和关爷爷张奶奶一起去避难所。 而洛晓晓没有发表意见,只是看向舒禾,希望先听听她会说些什么。 舒禾思索后开口:“我相信大学内部有足够的空间容纳受灾人口,物资在短时间内应该也足以支撑起消耗,避难所是个不错的去处。” “但是我和林觅有过暴力犯罪,担心去到人多的地方会遇上仇家或是被警察抓住,所以就不考虑去避难所了。” 洛晓晓着急说:“你们那是正当防卫和见义勇为,我们可以给你们作证。”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97271|1377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对啊,我们可以作证。”几人应和。 舒禾微笑着,“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已经决定了。” 关爷爷沉重的点点头,“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们就不强求了。” 他看向洛晓晓,“那小洛呢,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洛晓晓看看关爷爷,又看看舒禾。 她很感激关爷爷和张奶奶这些天的收留,给她饭吃,给她地方住,对她就像对亲生孙女一样好。但她更放不下舒禾,如果不是自己的求助,舒禾和林觅也不会被杨志盯上,也不会在迫不得已之下杀人。 其实她心里有个猜测,林觅好几天不露面,可能他的伤势并不是舒禾说的那样“正在恢复中”,而是……快不行了。 舒禾帮了她那么多,万一林觅真的死了,至少自己还留在四楼,还能和舒禾结个伴。 “我想留下。” “舒禾的男朋友还在养伤,我留下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如果有危险的话,多一个人也能多一份底气……吧。” 舒禾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忙劝:“晓晓,你应该先考虑自己。” “我知道,但我不想失去我的朋友。”洛晓晓低着头,倔强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前几天住在404的那些人离开时,她偷偷进了屋,在客厅看到了郑敏生前精心打理的照片墙,那上面有很多她帮郑敏拍的照片,也有不少郑敏的自拍,和各种男生,各种女生,总之没有她的。 明明她不喜欢去酒吧,也不喜欢自拍,但为了迎合郑敏的喜好,她尽力陪着对方,想做一个合格的“朋友”。 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才明白,自己以为的“为了朋友而忍让”,在对方眼里什么都不是,郑敏没有把她当朋友,甚至没有把她当个值得尊重的人。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傻,总是为了不让别人失望而违背、忽视自己的心意。 现在,她不想再那样了。 “那好吧,既然你要留下,那我尊重你的选择。”舒禾微笑着回应了她。 洛晓晓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为自己坚定地做了一次选择,感到心中喜悦。 当天,关爷爷的孙子如期而至,年轻的大学生划着充气皮艇接走了401母女和关爷爷夫妻,楼里有几位业主也选择了一同离开。 * 宁静的上午,林觅从熟睡中醒来。 头顶是陌生的天花板,身上盖着香扑扑的被子,床边坐着身穿睡裙的女生,她一手拿着手机看剧,另一只手没在被子下,正抓着他的胸肌,饶有兴趣的揉。 “!”林觅猛地抱住胸膛,合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见他醒了,舒禾不舍的关了手机屏,喃喃道:“还以为你要睡到我把这部剧看完呢。” “我怎么在这儿?”林觅紧张的看着她,许久不进一滴水一粒米的身体看不出一丝虚弱,只是喉咙有些沙哑。 舒禾眯起圆溜溜的小猫眼盯着他,“你紧张什么,怕我占你便宜?” 林觅垂下眼,“不是……我是怕自己会伤害你。” “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会伤害我?” “我……我……” 看他支支吾吾说不出口,舒禾也就不再逗他了,只说:“你已经睡了七天了,再睡下去,我就要搬去隔壁了。” 听着爱人略带怨念的嗔怒,林觅隐约记起自己昏睡时依赖着本能把人箍在身边不肯松手的无赖行径,扰的她睡不好又难以下床,顿时涨红了脸。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舒禾大度地摆摆手,“我又没有跟你生气,再说了,你看——” 她指向窗外。 连下了二十八天的暴雨,今早,雨势有了微弱的减小,到现在,雨已经明显变小了。照这样的势头下去,大概今天晚上,雨就会彻底停下来。 是时候准备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