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大佬洋娃娃,乖软美人杀疯了》 第1章 丈夫遇难,金丝雀继承遗产 【头条新闻】:今夜22时18分许,一架私人飞机回程时,在和平洋上空失联并坠毁。经确认,此飞机属于骆氏财团财产,飞机上载有乘客三人、机组人员九人,其中包括骆氏财团掌舵人骆舟珩…… 此消息一经发出,就登顶热搜,热度持久不下。 宁若初觑着手机屏幕,眉眼间疲态尽显,唇角苍白至极,微蜷的五指捏紧,粉嫩的指尖泛起冷白,双手因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她竭力压下心中激荡的情绪,瞥了眼桌上杂乱的物品,一一收好藏在了床底。 半个小时后,凌川步伐匆匆地过来,不顾分寸粗暴地吵醒了她。 他哽咽道:“先生遇难的消息已经确认,太太,请节哀。” 哗啦—— 紫红色的闪电划破天际,穿透窗帘,在宁若初脸上映上茫茫白光,白皙的皮肤变得惨白。 她脸色不是很好,眼底落下一片乌青,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白色睡裙,波浪长发温软朦胧,略显杂乱的发丝添了几分凌乱美。 偏幼态的脸型精致小巧,宛如橱窗里的限量版洋娃娃,人畜无害的模样,很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鸦羽般浓黑的睫毛簌簌轻颤着,可怜柔弱,说出的话带着颤音:“尸体打捞到了吗?” 身为秘书总裁的凌川喉咙一哽。 他摇了摇头,尽量缓和自己的情绪,以工作性质的口吻对宁若初回复道:“我已经联系了救援队,协助当地对遇难者的遗体进行打捞。但什么时候能找到先生的尸体,还很难说。” 他顿了顿,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被白布包裹着。 “太太,这是先生留给你的。” 宁若初侧眸,凌川已经拨开了白布,显露出一个镶着金边的白玉印章。 那是骆舟珩的私人印章。 “根据协议,他名下的所有资产,以及包括骆氏财团、影阁在内的所有势力,都会由你继承。” 宁若初咬唇,眼泛精光拿过那枚印章。 听完凌川的话,她头颅微抬,有一瞬的呆滞,几秒后,她才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吐出难以置信的声音: “你刚刚说……什么势力?” “你们结婚时,先生就立好了遗嘱。”凌川神色郑重,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文件,“先生的意思是,让您继承他名下所有组织和产业,这是详细说明。” 宁若初接过他手里的文件,第一页是骆舟珩亲手写下的遗嘱。 他的字迹潇洒富有才情,宁若初一眼便能认出来。 后面一沓纸,则是骆舟珩名下的势力概况。 宁若初一页一页翻过,嫁过来已有两年,举手投足都培养的极为淡定优雅的她,一个晃神差点把纸给撕了,昳丽的容颜染上了一抹复杂,面容逐渐龟裂。 她没想到,骆舟珩会把名下的势力都过继给她。 更让人出乎预料的是,这男人竟然隐藏的这么深! 影阁、匿天,甚至修罗岛都是他的!! 宁若初情绪激动,纤柔的身躯颤抖着,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惊的。 结婚两年,她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落在凌川的眼里,自然理解成先生去世后,无人庇护的太太突然要担起这么大的责任,感到惊慌失措。 但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交代先生死后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他神情严肃,逐字逐句向宁若初说明:“太太,请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我和总秘处的人会辅佐你,处理好先生的后事,让您尽快继承他的一切。” 宁若初睫毛轻颤,盈盈的杏眼已有泪花闪烁,故作柔弱地道:“我怎么能支撑起这一切……” 摇摇欲坠的模样犹如一朵脆弱的小白花,在风雨里轻颤,时刻都要倒下去。 凌川不忍,“太太放心,我们会处理好一切,您只需要挂个名就可以。” 宁若初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色。 果然,骆舟珩不会这么随便地就把资产全部给她。 宁若初心中腹诽,面上却不显露半点,装出伤心欲绝的样子。 她抬头,泪水如珍珠般滚落,湿润朦胧的眼睛却是无比坚定。 “凌秘书,你一定要帮我保护好阿珩的心血啊!” 凌川庄重点头,能清晰看到宁若初浓黑的睫羽上沾着欲落未落的泪珠。 事发突然,他们没有任何准备。 若非先生有先见之明,早早筹划好了一切,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太,时间已晚,早些休息吧。” 宁若初睡意朦胧,却还是强撑。 “阿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睡得下……”她捂着嘴,小声抽泣。 嫁给骆舟珩两年,宁若初被他培养的喜怒不露于表,现在竟悲伤痛哭起来。 被她感染,凌川也红了鼻头和眼眶,再次由衷地感受到,太太对先生的爱是多么浓烈。 他蹑手蹑脚地离去,让宁若初一个人静一静。 宁若初关上了卧室的门,慢慢朝里走去。 脸上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神情,仿若水中涟漪,一圈圈化开。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收好那枚印章,然后把文件随意摔到床上,啧啧咂舌:“没想到,你竟然藏得这么深!” 宁若初第一次对这段婚姻感到庆幸。 三年前,她找到了自己的父母,第一次知晓叶落有根是何感觉,回家却发现有位鸠占鹊巢的假千金。 进门那一刻,宁母就警告她:“小莲在我们家养了十八年,感情深厚,不会因为你的到来就有任何改变。” 真千金找回,本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宁家却对她逐渐反感厌恶。 豪门圈子里都在嘲讽,说宁家找回的那个真千金自幼在乡下长大,没教养,学没上出来,也没有才艺傍身,简直是一无是处。 宁母起初是起了培养的心,后来越看不惯宁若初,甚至说出恶毒话语,也让整个宁家对她弃若敝履。 憧憬家人的宁若初心寒至极,当骆舟珩提出要娶她的时候,她立马答应了。 外人看来,他们夫妻情深,但那不过是假象。 约定结婚那日,骆舟珩就和她约法三章。 两年了,两人还是分房睡。 老公死了,协议婚约结束,宁若初应该为不用配合他演戏获得自由身而高兴,却要接下他的烂摊子。 思及此,她更兴奋了。 宁若初瞥了一眼被她扔在一边的文件,疲惫的她趴在床上细细端详着。 片刻后,她伸手把床头的棉花娃娃揽过来,莹润如玉的指骨饶有兴味地一下一下敲着它的头。 “竟然把这么大的担子交给一个一无是处的花瓶,也不知道他是心大还是自信过剩。” 嫁进来的第一天,宁若初就发现了,骆舟珩与他的叔伯关系不和。 原因很简单,老爷子死前越过他们,把骆氏财团交给了骆舟珩。 骆家其他人对骆舟珩不满,骆舟珩也对他们抱有猜忌。 目光落在骆舟珩最大身份的文件上,宁若初细细看着最后一行字,眸光晦暗不明。 两秒后,合上文件,开始浏览遗嘱。 看完,她眉梢微挑,语气挑衅:“死了还要占着我,这是什么死亡占有欲?” 遗嘱上明确注明,她可以肆意使用他的财产和身份,但不可以改嫁。 真就把她当工具人? 气从心来,她狠狠往棉花娃娃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突如其来的痛感,让好不容易接受现实的骆舟珩,再次发懵。 第2章 骆舟珩意识苏醒,魂穿棉花娃娃 宁若初那张神颜般的脸不断放大,占据了他的所有视线。 骆舟珩清晰地看到她翩长浓密的睫羽,像是蝴蝶薄翼轻轻拍打脸颊而过。 比宁若初近距离带给他的美颜暴击更甚的,是当下的情况。 骆舟珩恢复了意识后,发现自己身处宁若初的房间,身躯被束缚在一片黑暗中,无法动弹。 她和凌川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视觉受限的他,无法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确死了,死在了空难中。 至于意识为何苏醒,他又为何出现在这里,骆舟珩毫无头绪。 只知道,他现在被困住了,无法挣脱。 宁若初支起下巴,粉嫩的指尖轻点棉花娃娃的额头,像是喟叹,又像是嘲讽:“骆舟珩啊骆舟珩,你身在高位,却反被人算计。” 她轻笑一声,“受人敬仰的骆氏财团掌舵人,最终却落了这么个下场,真是遗憾呢。” 触感真实的骆舟珩恍然有种她知道自己在这里的错觉。 话音落下,棉花娃娃里的灵魂骤然警惕起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宁若初,企图看穿她的内心。 飞机遇难,的确是有人谋划。 可宁若初一直在别墅里,她是怎么知道的? 还未细究,失重感突然来袭,整个身躯陷入一片温软之中。 骆舟珩发愣了一瞬,半晌才反应过来,宁若初正抱着他,而他的脸正对着胸前那对雪白! 他心中抗拒,却无法反抗,只能闭上眼睛麻痹自己。 “骆舟珩死了,你也不能穿的这么喜庆,给你换身衣服吧。” 头顶传来宁若初温软清甜的嗓音,骆舟珩心中一软,却又十分疑惑:她在跟谁说话? 脱离那温软的触感,骆舟珩还有些晕,试探地睁眼却受到了更大的冲击。 梳妆镜里,正对着他的是一只棉花娃娃,胸前裹着红布兜,手腕处缠绕两条丝带随着动作悠悠飘摆,纯金打造的平安锁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腰间装饰繁琐,活像那散财童子。 骆舟珩眉心一跳,越看越觉得这娃娃熟悉。 这不是宁若初亲手做的那只棉花娃娃吗?! 结婚没多久,宁若初专门找到他,说要以他为形象做一只棉花娃娃。 即便丈夫在外,也能用娃娃慰藉思念之情。 骆舟珩当时还调侃宁若初心思单纯,像个没长大的初中生,却也是同意了。 他是听说宁若初为了给娃娃打扮,买了许多衣服配饰。 但他万万没想到,宁若初买的是这种衣服! 他在她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 棉花娃娃下的脸出现一丝龟裂,满是不敢相信。 宁若初捏着棉花娃娃的腰,清晰略带些许痛意的触感告诉骆舟珩——他被困在了这只棉花娃娃里。 一时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更让人绝望的是,宁若初纤长白皙的手指轻挑,一步步解开娃娃的衣衫,衣不蔽体的形象出现在镜子里。 骆舟珩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何为羞耻。 他闭上眼,不想面对。 宁若初从梳妆台旁边的箱子里挑出一身帅气正经的黑西装,换上后继续抱着他躺到了床上。 柔软的床面轻弹,胸前的那抹温软也随之起伏,静静注视着这一切的骆舟珩灵魂泛红。 宁若初把他放在床边,如此近的距离,前所未有。 近看她的脸,肌肤吹弹可破,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光滑无暇、仿若凝脂,衬着绯色饱满的唇,形成极大的反差。 一双盈盈灵动的杏眼微抬着,似晨间湖水一般干净,浓密幽长的睫羽开成了扇,眸间似有浅光掠过,如夜空流星划过,明明灭灭,浮翠流丹。 骆舟珩呼吸一窒。 宁若初在豪门圈子里名声不好,这张脸却让人无法抹黑,是无可挑剔的美。 “你真的死了吗……”一声淡淡的呓语,拉回了骆舟珩的思绪。 宁若初眼里泪花闪烁,湿润了眼睫。 她在骆舟珩这里,一直是娇柔软弱的小白花形象,平日里配合他演戏没有一句怨言。 外人面前,宁若初总是用温婉崇敬的目光看着他。 虽然他们这对夫妻关系冷淡,但作为一个协议结婚的妻子,宁若初很称职。 骆舟珩也是这时才发现,他这位名义上的妻子,对他还有几分感情。 倒是还有点良心。 骆舟珩轻嗤。 虽然知道宁若初是因再次回到众人排挤、遭人欺压的生活,而感到恐慌,却仍有些许欣慰。 觊觎他位置的人太多。 所以在两年前结婚的时候,骆舟珩就谋划好了一切。 即便出了什么意外,他的人也会护着他的所有资产,不落入他人之手。 前提是,需要一个合理的继承人。 眼前这朵未经世事的小白花,就是最好的选择。 宁若初面容尽显疲态,躺下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突然—— 床头的手机铃声响起,震动个不停。 宁若初猛地一惊,卷翘浓密的睫毛颤动着,朝声源望去,很是烦躁。 她翻身拿过手机,不耐的眉眼裹挟着几分凉意,看见屏幕上的备注,耐着性子接通。 “有事?” 对方开的是视频通话,猛然见屏幕里一张死气沉沉的脸,说出的话都在打颤。 “你这是怎么了?见鬼了?” 那边,女生坐在古香古色的屋室里,一根发簪别在脑后,细细碎碎的发丝垂落。 烟青色的纱衣拢着肩膀和双臂,米白色吊带上的玉兰清雅脱俗,搭配着一条淡青色马面裙。 裙身好似被水墨晕染,像是下了一场江南烟雨,由浅至深,朦朦胧胧的。 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国风少女。 瞧她发丝略显凌乱,应当是睡下又起来的。 冉云卿紧盯着宁若初看了几秒,啧啧咂舌:“骆舟珩死了,你失魂落魄成这个样子。那眼妆怎么画的,把我都骗过去了,快教教我。” 宁若初脸色阴沉:“不是化的。” 冉云卿一怔,细细端详了一番,客观的话里流露出几分不可思议。 “气血两亏、疲劳过度,你这只被娇养的小金丝雀,怎么会出现这种症状?” 宁若初没回答她,眉间眼里透着几分戾气:“找我有事。” 冉云卿被这突然的压迫感惊了一瞬,拿来另一个手机,放了一首《好日子》。 第3章 白月光悲痛发声 “……” 被宁若初压在身下的骆舟珩本就郁闷,现在更是怒火腾烧,冲出这副躯壳站起来打人的心都有了。 良久的沉默过后,宁若初黑眸扫过去,侧脸线条阴郁狠厉,嗓音冷沉:“我当寡妇,你就这么高兴?” 气氛瞬间冰冷,手机里播放的红火歌曲也拯救不了分毫。 冉云卿身子晃了晃,“不……不应该吗?” 那可是华夏顶级财团掌舵人,身价八百多亿美元! 哪怕只有这钱的零头,都能让冉云卿如范进中举般傻笑三天三夜,从此享受富贵人生,下自家楼都要坐几十层电梯。 宁若初闭了闭眼,眼底冰寒一闪而过,秀丽的眉头微拧:“把音乐关了。” 吵死了。 被她刚才的眼神一吓,冉云卿停了戏谑的心理,乖巧地把音乐暂停。 终于安静下来,宁若初浅吸一口气,缓缓阖上双眸,神情轻松了不少。 瞧着她又要睡去,冉云卿着急,连忙开始说正事:“你怎么还有心思睡觉?盛家那位都要欺负到你头上来了!” 宁若初恍惚地睁开眼,“谁?” “盛倩薇!骆舟珩的白月光!”见她不当回事,冉云卿语气愈发急促,“骆舟珩遇难的消息刚出来她就大肆发文,现在估计都在回国的路上了。” 盛家是书香门第,祖上几代人在皇帝身边做过官。虽说基本都是闲散的文职,但也足够他们吹了。 规模不大,却因丰厚的历史底蕴挤入了京城的顶层圈子。 骆舟珩和盛倩薇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又是门当户对,惹得无数人艳羡。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这些词几乎是逢人就听。 但骆舟珩娶了宁若初,一个中等豪门在乡下养大的千金。 听说消息出来的时候,盛倩薇失意去公司找骆舟珩质问。 结果却是盛倩薇捂脸哭泣狼狈离开,离开华夏去了国外发展。 有人唏嘘,说青梅抵不过天降。 更多人则是质疑这场婚约。 宁若初配不上骆舟珩,她自幼走失,两人不会存在交际,不可能是出自真心。 且骆家局势人人皆知,当时骆老爷子身体日趋严重,撑不了几日,大家都在猜测骆舟珩是被叔伯打压,无奈才娶了这么个不能给他任何助力的花瓶。 听到这个名字,宁若初本就愁闷的心情愈显烦躁:“她近期不是有场时装周吗?” 盛倩薇专业是绘画,去的是艺术气息浓厚、被称为时尚之都的阿瓦罗萨,受到那里的文化影响,不到一年就发布了自主设计的时装系列,大获成功。 并因此设立了属于自己的品牌,如今正处在上升期,打出品牌名声很重要。 “她又不靠设计生存,那只是一个兴趣爱好。”冉云卿道,“盛倩薇在国外积累了不少名气,又带着骆舟珩这么一个大热话题,发文没多久就登上热搜榜了。” 她发来一张微博截图,盛倩薇是凌晨将近一点半发的微博,离骆舟珩出事被曝仅差不到十分钟。 长长一篇,内容感怀伤感,宁若初大致浏览了一遍。 不过是说他们情分有多深厚,如今人死她有多伤心,通篇肉麻的悱恻之言。 其中一句,倒是引起了宁若初的注意。 【当年他结婚,我不想让他为难选择独自出国,没想到却因此没见上他最后一面。】 侧面证实,骆舟珩娶宁若初是逼不得已。 宁若初侧过身,半边脸贴在棉花娃娃上,眼睛微眯扫了几眼评论区。 长时间没动静,冉云卿急不可耐:“都破坏你们夫妻感情了,你不管管?” 宁若初不屑轻嗤:“人都死了,她去哪儿破坏感情。” 冉云卿提醒,“舆论的威力是巨大的,骆舟珩遇难的事情震惊整个华夏,这时候盛倩薇跳出来说你们的婚事,肯定会引得众人谴责,说你拆散恩爱情侣,说不定还要被网曝。” 之前只是豪门圈子里的人讨论,就让宁若初遭受了整整两年的非议。 现在闹到大众面前,更不好收场了。 “压下来不就行了。”宁若初眼睛半眯,很轻松地说道。 “你要……”冉云卿还未细问,就被挂断了电话。 宁若初酝酿一番后,打给了凌川,开口就是哭腔:“凌秘书,阿珩苦心维系着我们的婚姻,却不想刚走,就有人想要毁了它……” 她的小声抽泣,带着微弱的电流从手机那边传来,声音断断续续。 欲哭不哭、竭力忍耐的样子,凌川的心顿时一软,“太太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尽快处理好的。” 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他亲自联系微博官方降了盛倩薇那条博文的热度,直接从热搜榜上撤了下来。 不仅如此,还大半夜吵醒公关部的经理,发布了两条微博。 一条是官方发布的讣告,另一条则是警告—— 【我财团掌舵人遇难,骆氏上下全员悲痛,无不对这位年轻有为的掌舵人感到遗憾敬重。 消息不胫而走,引来了一众网友的讨论,但对于一些不当言论,我财团特此发出警告:死者为大,希望各位网友能谨慎发言,正常缅怀,禁止发布任何带有私人情感的言论编排我财团掌舵人,也不要借死者带节奏,保持对死者最基本的尊敬。 最后,愿我财团掌舵人一路安好!】 没有具体指明,但说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有分寸。 盛倩薇的那条微博下面不再是一味地安慰,以及对她和骆舟珩关系的惊讶和猜测,质疑言论不断冒出。 【人死了你却说他结婚不是自愿的,什么心理?】 【他们夫妻看起来很恩爱啊,你为什么说结婚不是自愿的?】 【骆氏都看不下去亲自下场发声明了,都是女生,你的心思我们还不懂?不想惹麻烦就赶紧删微博吧。】 【姐姐,我也是绿茶,你那点小心思我都是明白的。】 风向转变,宁若初眉眼上挑,心情大好。 一直关注微博言论的冉云卿单走一个“6”字:【没想到你会硬刚。】 本以为宁若初要幕后操作,她却直接把舆论浪尖转移到了盛倩薇身上。 第4章 骆家来人 宁若初:【敢在我头上作妖,我就让她在骆舟珩坟头蹦迪!】 盛倩薇在网上只是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在国外待了两年,即便顶着华夏人的名号,国内粉丝也不多。 微博底下评论都没有破千,却上了热搜榜,铁定是买的。 想把这件事闹到大众面前,毁坏她的名声? 宁若初绝对不允许! 也就是骆舟珩死了,盛倩薇才敢这么说。 冉云卿哈哈大笑,送上掌声表情包。 又想起什么,宁若初瞟了眼床角落的遗嘱,问她:【对于骆舟珩的隐藏身份,你知道多少?】 【灵心堂的幕后创始人,你我不是都知道吗?】 冉云卿惊觉什么,瞳孔骤然放大,短短一句话因太过紧张,半分钟才打好发出去:【他不会还有什么惊为天人的身份吧?】 宁若初没回,她眼眸低垂,似是在思忖什么,默了两秒,扔下一句“睡了”。 为了避免再次被打扰睡眠,宁若初把手机关机,步伐虚浮地下床关了卧室灯,安心睡觉。 清晰看到两人聊天消息的棉花娃娃,灵魂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灵心堂的确是他创办,可宁若初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刚才跟她视频聊天的女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苦思冥想了一整晚,骆舟珩终于在记忆深处找到了关于冉云卿的信息。 灵心堂堂主的关门弟子! 因天资聪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灵心堂堂主亲自向他引荐过。 骆舟珩脸色黑沉,百思不得其解。 她们怎么会有关系? …… 宁若初一觉安睡到天亮,似是太过劳累,今日的她迟迟不醒。 房间里的座机响了好几声,缩在被子里的宁若初悠悠探出头来。 她睁开惺忪的双眼,抬手按了按眉心,缓解脑袋的晕涨感。 侧眸,瞥见旁边的棉花娃娃,刚睡醒意识尚未回笼的她有气无力地唤了声:“早安~” 早早醒来的骆舟珩一怔。 宁若初伸长手臂,抓起床头柜上的座机,那头传来管家焦急的声音:“太太,大爷他们已经过来了,都在客厅等着呢。” 宁若初困意顷刻散去,眸中掠过一丝阴鸷,笔直起身挂了电话,换上一身黑色长裙。 坐在梳妆台前,眼底乌青还没有尽数消散,刚醒来的头发也还有些许凌乱。 她从床的角落里找到了那张遗嘱,抱着棉花娃娃下了楼。 骆舟珩遇难,今日一早,客厅里就挤满了人。 宁若初还未下去,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还掺杂着争论。 当她出现在门口时,凌川一眼便看到了她,快步走过去,却被一人挡住。 那人乐呵地喊了句:“若初来啦。” 音落,厅里激烈的说话声戛然而止,纷纷向宁若初看去。 她迎光而立,黑色的纱制长裙衬得她肤白如雪,修长笔直的腿隐在裙摆下,一直延伸至白净纤瘦的脚腕处。 乌黑的长发略显凌乱,几缕发丝落在她的脸上,她抬起头,眼尾泛红,卧蚕下是憔悴的青色,像是哭了一夜。 漂亮的眼睛被水雾弥漫,泛着清滟波光,扫向众人,深黑的瞳仁却没有焦点,充满了脆弱和迷茫。 宁若初哽着声,对喊她的那人问好:“大伯……” 仅仅两个字,就让她气息紊乱,嘴唇微颤着似是随时都要哭出来。 在场的人有怜惜的,更多的则是嘲讽。 一个爹不养娘不要的乡下人,即便顶着个真千金的名号,在京城也被视如草芥。 骆舟珩一死,没了骆太太这光鲜亮丽的名号,日后定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骆家大伯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叹着气道:“人各有命,舟珩功绩卓越,又有你这么贴心的妻子,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宁若初纤薄的肩颤抖着,微微闭了闭眼,就有一滴豆大的泪珠滴下。 骆家大伯双手交握立在身前,垂下头,似是在默哀。 到底是骆家如今最有话语权的人,其他人见此纷纷效仿。 默默数够了一分钟,骆家大伯的目光指向性地对着宁若初手里那张A4纸,眼神有一瞬的错愕,说出来的话仍是那种忧愁的语调: “若初,舟珩已死,骆氏无人掌权定会乱成一团。我骆家百年门楣,不能因一时的失志就一蹶不振,家业必须要有人继承!” 他说得义愤填膺,听不出什么不对。 宁若初低垂的眸底有暗芒掠过,心道不愧是骆舟珩的大伯,一语中的,又让人挑不出错。 她抽泣了两声,竭力缓和自己的情绪。 “实不相瞒,阿珩他已经立好了遗嘱。”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像一朵柔弱的小白花,风一吹就会摇摇欲坠。 “是吗?” 即便早就对宁若初手里的东西有预料,现在真正证实,还是让骆家大伯吃惊。 骆舟珩那小子一向有远见,但他万万没想到他已经立好了遗嘱。 骆家大伯眼眸半眯,紧紧盯着宁若初手里的白纸。 其他叔伯也是神色各异,对此都有些不相信。 二十七岁,正值男人最好的年纪,骆舟珩怎么可能会立遗嘱? 骆家的小辈们却没他们的担忧和顾虑。 骆英哲上前一步,身子斜倚着,妥妥的纨绔子弟样,口气也是不分大小。 “三嫂,既然三哥已经写了遗嘱,不如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小辈中,骆舟珩排名第三,比他小的那些堂弟妹们理应叫他一声三哥。 他们这些人此番过来就是为此,骆家大伯却是紧张了起来,转过头呵斥:“舟珩刚走,你怎么就想着他的遗嘱?” 骆英哲全然没有说错话的自觉,还反犟道:“大伯,不是你说家业要有人继承吗?” 骆家大伯气急,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痛感。 宁若初抬眸,轻拍骆家大伯的胳膊,柔声柔语:“大伯,英哲还小不懂事,你就不要说他了。” 她的声音再次哽咽,右手攥握成拳抵着口鼻:“阿珩若还在世,肯定不希望家人不和。” 骆家大伯脸色稍霁:“还是若初明事理。” 骆英哲冷哼,偏过头去,嘴里咕哝了一声:“白莲花。” 第5章 顶级律师助阵 “但,阿珩是骆家人,我们又是小辈……”宁若初刻意地顿了顿,抽泣一声,递出手里的遗嘱:“这份遗嘱,自然是要让大家看的。” 大厅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心思难测。 “若初真懂事。”骆家三叔象征性地说了一句,急不可耐地过来,要拿过她手里的遗嘱。 宁若初眼里有精光闪过,巧妙躲避,故作柔弱:“遗嘱至关重要,还是先交给律师吧。” 此话一出,骆家几位长辈纷纷沉下脸色。 骆舟珩出事实属意外,膝下无儿无女,只有一个娇弱的花瓶妻子。 他们料准了会分遗产,来的时候各自带了律师,想为自己谋取更高的利益。 哪想,那小子竟然这么狡猾,早早立下了遗嘱。 骆家三叔气急,拳头紧握,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赔笑着说道:“若初说得对,是我唐突了。” 被人群堵住的凌川终于有机会开口,上前以公正的口吻道:“我已经请来了先生的法律顾问——纪沐白律师,他会就先生的遗嘱,为大家答疑解惑。” 旁边站了许久的纪沐白上前,双手接过遗嘱,语气严肃冷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根据骆先生的遗嘱,他死后,名下全部资产以及骆氏财团的掌控权,将全部由他的妻子继承。” 纪沐白的话犹如一颗小石子缓缓落入水面,却激起了层层浪卷,席卷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简直是骇人听闻! “他怎么能把骆家,交给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姑娘管理?” “我骆家百年门楣,现在却要交给一个外姓人,骆舟珩脑子糊涂了吗?” “哼,交给宁若初?从乡下来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连钱都花不明白,还想管理财团?简直是笑话!” 他们的嘲讽不加掩饰,全部落入宁若初的耳中。 她眸子微眯,抱着棉花娃娃的手紧了紧,表面仍旧处于悲伤状态。 想过骆舟珩对他们不留情面,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决绝。 骆家三叔心中不服,指着纪沐白手里的遗嘱:“我有权怀疑这份遗嘱的真实性!” 骆家大伯也搭腔:“舟珩双亲虽亡,身边也无一儿半女,但叔伯尚在,能担起大任,不可能把家产都给他对管理公司一窍不通的妻子。” 其余人纷纷出声,部分言论直指宁若初,仿佛要将她淹没。 纪沐白听过他们的质疑,表情淡淡,伸手示意大家安静。 “各位,我理解你们的疑惑,但这份遗嘱是骆先生向我咨询后,亲自在我面前写下,上面有我与另一位律师的签名,大家可以看看。” 说着,他翻过遗嘱,面朝众人,拿在手里展示着。 骆家大伯当之无愧上前,细细浏览那份遗嘱,的确是骆舟珩的笔迹无疑。 他全身冰冷,心里的恐慌转化为实质,不断在心口积压,竟在这一刻感受到了窒息。 良久,他恍惚地转身,声音冷沉,带着些许颤音:“的确是舟珩亲自所写。” 在场除知道内情的三人,其余或惊讶、或疑惑、或抱有幻想仍不相信。 七嘴八舌地争论着,想要揣测骆舟珩的心思,其实为何如此他们心里都清楚。 混乱的场面,让宁若初掩着的唇角微微一勾。 她抬眸,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纪沐白。 骆舟珩的遗嘱一目了然,根本无需找人解惑,凌川是为了镇住骆家人,才找来纪沐白。 知名律师,手下无一败案,爸爸还是京城法院的院长。 buff叠满了。 “大哥,你确定你没看错。”骆家三叔一再逼问。 骆家大伯本就心烦,此刻更是不耐,侧过身没好气地道:“你自己看!” 骆家三叔大步上前,目光一一扫过,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可事实就是如此,骆舟珩死了,遗产没给骆家任何人。 “可这……不可能啊!” 他一气之下想要撕了那张遗嘱,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只能默默忍下冲动。 宁若初一介花瓶,没胆量也做不出改写遗嘱的事,又有纪沐白作证…… 骆家的天,真的变了…… 骆家大伯最先反应过来,眼神慈爱:“若初啊,我知道舟珩去世你心里很难过,但你一定要马上恢复过来,舟珩把家业交给你,想必是十分信任你的,你一定要延续我们骆家的辉煌啊!” 宁若初心中冷笑,无视他的捧杀,抿紧唇瓣,克制住眼眶中的泪水,重重点了下头。 “谢谢大伯,我会努力的。” 骆家大伯微叹一声,又语重心长地道:“你身子弱,也别逼自己,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大伯。我在骆氏几十年,对财团的一切了如指掌,一定会尽我所能地帮你。” 宁若初眼球微翻。 难怪骆舟珩这么多年没把他赶下台,这副知心家长的模样,若非知道骆家人都是什么货色,她差点就信了。 心里吐槽,面上却表现得很是感激。 “另外,舟珩尸体还未找到,但他为我骆氏创下了这么辉煌的功绩,理应大办。可以你现在的状况,恐怕是力不从心……” 骆家大伯朝妻子使了个眼色,后者了然连忙上前,贴心地挽着宁若初的手。 “若初啊,舟珩去世对你的打击不小,你又要尽快熟悉公司事务,这葬礼就交给我来操办吧。” 骆家大伯应和:“你伯母心思细腻,这件事交给她再合适不过了。” 葬礼的事情,宁若初从未上过心。 既然他们想办,就让他们去办好了,省了不少事。 骆家几位夫人一一上前安慰,年龄稍大的小辈们也表达了对堂兄弟离世的遗憾。 尚处于青年期的孩子,却像是情感过敏,时间久了面上便表露出厌烦之意,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骆乐瑶刚出门,脸上的不屑就掩饰不住,被母亲眼神警告了好几次,忍到车上发作。 “三哥究竟是怎么想的,把家产都给了那个花瓶!从乡下来的土包子,认识的字都不多,除了花钱吃白饭还会做什么?” “六位数以上的钱都超出她的认知了,我们家那么厚的家底,她连花都不敢花!” 想起今日走时,被母亲勒令全部摘除的饰品,骆乐瑶越想越气。 “一事无成,只会仰人鼻息过活的废物!” 第6章 会说英文,是灵心堂堂主弟子?! 她越骂越脏,旁边的骆英哲像是没听到似的,一只手抵在眼睛上假寐。 …… 人一走,客厅立刻变得空旷,只剩宁若初、凌川、纪沐白三人。 纪沐白规矩地把遗嘱放到桌子上,移到宁若初面前。 “夫人,先生的遗嘱请您妥善保管。” 他双手交握,立在膝前:“根据先生生前叮嘱,我会尽力辅佐你,任何有关法律上的问题,或是涉及到法律的事务,我都会详细解答并进行解决。” 宁若初已经缓和好了情绪,声音细微不可查:“拜托纪律师了。” 纪沐白眉头微拧,又很快恢复如常。 他是第一次见到宁若初,外界传闻她行为粗鄙、登不了台面,眼前的她却给他一种温柔优雅、大家小姐的风范。 应该是骆舟珩这两年为了应付宴会等公共场合,专门做了培训。 纪沐白没多想,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凌川给宁若初吃了颗定心丸,让她不要担心,后脚就跟着走了。 没睡饱,宁若初打算回去补觉,却被林嫂叫住,喝了碗紫薯山药粥才上去。 昨天的忙碌让她身心俱疲,需要好好休息。 紧贴着她的脸的骆舟珩能清晰感受到温热的气息在脸上吹拂,像是羽毛轻飘落下,痒痒的。 暖意蔓延,他却感觉是如此灼人,心弦被牵动,呼吸窒住,难受极了。 无奈的他只好屏息凝神,紧闭双眼试图麻醉自己,不被那断断续续的暖流影响。 不知憋了多久,电脑发出急促尖锐的鸣响。 宁若初身子猛地一颤,卷翘浓密的睫毛颤动着,很是烦躁。 她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发丝愈显凌乱,眸底寒戾毕现,被骆舟珩精准捕捉。 在他的印象中,宁若初并没有起床气。 从昨日苏醒以来,就发现她精气神很差。 旁人都道她死了丈夫伤心欲绝,骆舟珩本人却不屑轻嗤。 这个女人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 她懒懒翻起身,靠在落地窗前的软椅上,电脑搁在她面前的小圆桌,有红点闪烁。 打开电脑,屏幕上夜色幽沉,室外微弱的光亮透过窗户,成了唯一的光源。 有人背光而坐,看身影,像是个男人。 宁若初姿态慵懒,向后仰倒半躺着,杏眼半掀,漫不经心的目光里带着少许嘲意:“穷得交不起电费了?” 一开口,就是纯正的英伦腔。 被遗落在床脚的棉花娃娃一惊:她会说英文? 余光隐约能瞥到坐在电脑前的宁若初,娃娃内里,骆舟珩寡淡的眸子眯起,探究和疑惑的眸光凝着她。 “骆舟珩死了。”电脑里传来沧桑醇厚的嗓音,“你什么时候回来?” 宁若初修长白皙的双腿交叠在一起,眼神淡漠,仍是那不在意的姿态。 “华夏人的传统,丈夫死后,妻子需要守节,所以我不能回去。” “守节”二字,是用汉语说的。 对面不懂向她询问,宁若初解释:“就是丈夫死后,我不能改嫁,要永远忠诚于丈夫。甚至死了,也要跟着丈夫。” 男人明显不信,宁若初含笑看着他:“我和你,谁更了解华夏文化?” 答案当然是她,但男人更了解这个社会。 “别拿你那已经被废除的传统骗我,骆舟珩已经死了,你留在华夏也无意义。还是说,你还对亲生父母抱有幻想。” 随意的目光顷刻变得凌厉,宁若初身子瞬间挺直,犹如毒蛇进入戒备状态,一双淬着冰冷寒芒的眸子半眯,直直盯着他。 声音又冷又沉:“你不该那么说!” 这语气、这音色,仅是旁听的骆舟珩都心头一颤。 男人微微垂头,露出线条硬朗的下巴,隐约能看到一双蓝色的眸子,似深渊般深邃危险。 无形的压迫感自两人眼神而出,在屏幕连接的两个房间肆虐,如有实质般疯狂挤压,让人喘不上气。 最终,是对面的男人先低了头。 “我很抱歉,不该提起那件事,但你必须要回来!” 最后一句,他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宁若初眸光微闪,瞳孔略微涣散,又回到那副散漫的样子。 “回去了还怎么继承骆舟珩的财产?” 空气寂静一瞬。 男人瞳孔微张,有些不可思议,却很快想明白过来。 电脑传来一声低沉的哼笑,“那你就继续留在华夏吧。” 音落,屏幕骤黑,电脑桌面闪现。 宁若初知道,他误会了,也不打算解释。 回到床上,把棉花娃娃顺势搂在怀中。 这次的骆舟珩没有产生抗拒和排斥,注意力全集中在刚才的通话上。 疑惑太多,但有一点他很清楚。 宁若初,绝非他表面看到的那样! ……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 房间仅有一台落地灯亮着,暖色的灯光模糊了宁若初的眉眼,朦朦胧胧的,肌骨莹润,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波浪卷发随意披散着,温软甜美,穿着白色的丝绸睡衣,略低的衣领勾勒出她修长的颈部线条,优雅随性。 纤纤玉手与陶瓷碗相碰,婉转出细腻的光晕,舀食着碗里的龟苓膏。 光脚踩在温软的毛毯上,和冉云卿视频。 她嘴角微抽:“丈夫死了,你倒是悠闲。” 骆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对宁若初却是影响寥寥。 葬礼由大房一家安排,公司事务被凌川和骆舟珩的心腹把持,她只需要稍稍做些功课,避免在一些重大场合露出马脚。 在家里吃吃喝喝,日子竟过得比骆舟珩在时还惬意。 宁若初端着碗的手微抬,发自内心地赞赏:“灵心堂出品,味道就是好。” “别忘了你也是灵心堂的。”冉云卿咬牙,一字一顿,提醒:“小、师、妹。” 面朝电脑,清晰听到冉云卿话的骆舟珩:!! 师妹?! 那岂不是说,宁若初是灵心堂堂主的弟子!! “是啊,可现在我是你们的幕后老板。” 懒散的语气,却有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无力感。 冉云卿暗暗握拳,余光不经意瞥到宁若初身旁的棉花娃娃,突然笑了一声:“换了几个了?” 宁若初没回应。 突然,电脑屏幕右下角,一个小红点疯狂闪烁,还伴随着提示音。 第7章 大名鼎鼎的不羁客,遇袭! 冉云卿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反观宁若初,表情淡然,放下碗,双手慢悠悠地覆在键盘上,慵懒的眉眼盯着电脑屏幕,指尖却出现了残影。 “怎、怎么了?”冉云卿晃了晃神,有些语无伦次:“被人袭击了?” 宁若初支着脸,胳膊纤细白嫩,一点瑕疵都挑不出,仿佛最上等的羊脂玉。 “算是吧。”她懒懒开口,电脑光亮印在脸上,那双杏眼平静得诡异,“有人闯进来了。” 冉云卿:!! 骆舟珩坐到如今高位,自然树敌无数,无论是商业界,还是其他领域。 刺杀、陷害等都是常有的事。 冉云卿倒不担心宁若初出事,只是对她知晓此事感到惊讶。 “你侵入骆舟珩家里的安保系统了?!” 冉云卿自幼学医,对其他领域的事情都不怎么上心。 可骆舟珩不一样。 他创立了灵心堂,将一众中医泰斗、行业顶尖收入其中,其说服力、执行力以及把握人心的程度,无人能够企及! 冉云卿第一次见骆舟珩,是几年前在荒漠,外部人员找到了一味十分珍惜的药材,让她师父过去鉴定,骆舟珩也亲临现场。 只是消息被暴露,回程途中遭到袭击,枪林弹雨好不危险。 冉云卿与师父依偎在一起,死死护着装药材的箱子,却反被骆舟珩护在身后。 仅凭一把短刀,解决了所有上前妄图强抢的恐怖分子。 回到停驻地前后不过两小时的时间,就揪出了内奸。 冉云卿当时意识迷离,还没从偌大的惊吓中缓过神,只隐约听到了一句:“把他带去修罗岛。” 她不知那是什么地方,但这次意外,让骆舟珩损失了不少手下,定然是个监狱酷刑之地。 这样的角色,家中的系统还会被侵入? 宁若初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刚进门的时候就侵入了,他家安保还挺先进,世界领先水平。” 冉云卿神色怔忪,赞叹道:“不愧是你。” 全世界黑客公认的NO.1,大名鼎鼎的不羁客。 宁若初打了个哈欠,对突然的闯入丝毫不放在心上。 “挂了。” 挂断电话,她返回视频软件,继续播放被冉云卿电话打断的动画片。 窗外,阵阵冷风呼啸而过,气流凛冽,裹挟着致命的危险。 骆舟珩神经紧绷,即便早有准备,也还是对宁若初感到担忧。 更让他在意的,是她的身份。 能破除这栋别墅安保系统的,全世界屈指可数,且大多都在他的手下。 还是个女性…… 骆舟珩正在思考,心中突现一股冰冷寒意。 经常遭到暗杀的他,培养出了极其敏锐的第六感。 几乎是下意识,就把目标锁定在窗外。 宁若初抬眸,瞥了眼那个位置。 细微光亮一闪而过。 树上,自认为无人知晓的角落,身穿保安服的男人手持狙击枪,对准窗内恬静美好的女子。 他面容显露疲态,脸上泥泞未清。 骆舟珩的这栋别墅,是在骆氏财团填海造岛工程的其中一项——明珠岛上建成的。 骆氏三座岛屿中,地处中心位置,且面积最大。 四面被海环绕,东北、东南两个方位的岛屿除却商业用途,还充当着岗哨的角色。 西边与大陆相邻,正对申海市,有着骆氏财团最大的分部。 外表看似是个商业布局,但考虑到骆舟珩的身份,男人不得不小心。 他花了几个星期的时间进行伪装,偷渡而来,在海上游荡了许久,才终于登岛。 计划潜入别墅,解决掉骆舟珩唯一的法定继承人,他那位除了脸空无一处的夫人。 男人深吸一口气,凝神屏息,瞄准房间内那个纤细单薄的身影。 食指微动…… 枪声突兀响起,惊动了整个别墅。 紧接着又是一声,玻璃被击碎,墙壁被打出凹槽。 男人惊讶地握住流血的右手,子弹已经打入了掌心。 顾不得疼痛,他双目警惕地在四周环顾。 明明躲开了保安,还找了个身形相近的在视野盲区换了衣服。 以夜色做掩护,巡逻般慢步走动,即便不是华夏面孔也不会被发现。 ta是怎么察觉到他的踪迹的? 可怕的不是危机来临,而是隐患一直潜伏在身边,他却丝毫没有发现。 男人下颌紧绷,拿出一个棍状物体放在嘴里紧咬着,即便受着伤也矫健地从树上落下。 位置已经暴露,必须尽快离开! 他咬着牙狠心把手掌内部的子弹抠出来,撕下身上一块布料缠裹按压试图止血。 又摸出腰间系着的手枪,用完好的那只手持握,左右环顾离去。 另一边,一道黑色身影透过瞄准镜觑了眼他离开的方向,露出一抹得意的浅笑。 约莫五分钟后,隐形耳麦传来情报:“夜统领,人体红外感应器在迷宫发现了闯入者的身影。” 夜月冷笑,“开始收网!” …… 男人试图进入迷宫对追击者进行迷惑,再将他们逐个解决,进而得到逃脱的机会。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竟是一个圈套! 刺眼白光瞬时亮起,让他产生一霎的晕眩,迷宫各个路口皆有身影涌出。 他竭力睁开眼,目光一一掠过冰冷的枪口,心下一横,紧咬牙根。 下一秒,便口吐白沫,倒地死去。 夜月来的时候,他已经没了气息,手下汇报:“是氰化物。” 她蹲下身子,捏着男人的下巴,将他的脸摆正。 “身份正确,是他无疑。” 手下将平板举到她面前,屏幕上的男人,与地上尸体一般无二。 寰宇洲杀手榜第76,沃克利?伯特,擅枪,左撇子。 夜月眼睫微垂,狭长的眸中潜藏着绝丽锋芒,神色阴冷。 “查清他背后的雇主。”慵懒的调调,却像是淬毒一般令人十分恐惧。 她抬眸,眼睛半眯,凝视着不远处的别墅,直对宁若初房间的方向。 …… 骆舟珩视野受限,却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反观宁若初,跟没事人似的,电脑里还播出了耳熟能详的童真歌曲:“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 骆舟珩:“……” 第8章 影阁统领——夜月 听到动静,管家佣人第一反应就是过来宁若初的房间,狂敲房门。 门开的那一瞬,被泪水糊了脸的宁若初跃入视线。 她鬓边发丝凌乱,表情惊恐。 看到他们,似是看到了救星,下意识往离得最近的林嫂怀里扑,大声哭泣着。 全部重量倚在林嫂身上,宛如一朵娇弱的菟丝花。 玻璃被击碎的那一刻,宁若初便算好了时间,赶在别墅内的人到来之前,伪装成受到严重惊吓的样子。 林嫂轻拍她的背,低声安慰。 管家瞧她没有受伤,松了口气,同时也十分恼怒。 他先稳住宁若初的情绪:“夫人不必担心,我们有世界顶尖的护卫隐蔽在别墅周围,您的人身安全不会受到威胁。” 嫁过来一年,这话是管家第一次对宁若初说。 他也有些心虚。 别墅的安保全权有影阁负责,之前从未有恐怖分子潜入的事情发生,在外围就被阻断逮捕了。 这次,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管家退出去,让林嫂留下安慰宁若初。 他走到楼梯口,拿出手机,忽然听到高跟鞋碰击地面的声音。 微微抬眸,就看到楼下,一身黑色紧身衣,迈着长腿直直朝他走来的夜月。 管家眉头微拧,大步迎上去,质问她:“夜统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身为影阁统领之一,她肯定不会允许眼下出现这样的纰漏。 夜月却像是没听明白他话中之意似的,答:“有杀手潜入,已经清理干净了。” 管家脸色有些难看。 他知道夜月在敷衍他,却没办法。 影阁是骆舟珩名下独立的一个组织,而他的职权,只在这栋别墅之中。 夜月步伐矫健,径直往宁若初房间走去。 房门半掩着,她没做任何意会直接进去。 受了“惊吓”依偎在林嫂怀里痛哭的宁若初,被这突然的动静吓到了,身子猛地一抖,倒把林嫂也吓了一跳。 她抬头朝门口瞟了一眼,茫然又破碎的眸光凝着突然闯进的夜月,眼神恍惚,仓惶移开视线,窝到林嫂怀里。 一双圆亮的杏眼荡漾着潋滟的波光,哭得梨花带雨。 嘴唇微张,泛白的唇瓣上有明显的牙印。 纤薄的肩微微颤抖着,脸上惊恐表情未去,反而因夜月的到来更甚。 静静观看这一幕的骆舟珩冷嗤:这女人,装得真像! 林嫂忙轻拍宁若初的背,轻声道:“夫人不要害怕,她是来保护你的。” “保……保护我?”宁若初颤着声,终于直面夜月。 身高一米七、气场强大的女人眉心微拧,又很快舒展,大步来到宁若初面前。 脚步未做收敛,高跟鞋的声音一颤一颤的,要与心脏同频跳动。 宁若初做出呼吸急促的样子,在她走近的时候,刻意向后。 夜月乜了一眼宁若初,转而看向林嫂。 “我有重要的事情向夫人汇报。” 林嫂给了宁若初一个安心的眼神,站起身。 宁若初的手随着她动作而动,直到她走出两步,才看似留恋地收回手。 关门时,林嫂朝里看了一眼,眼神担忧。 在这里工作好几年,夜月她也见过几次。 那种气场,不是宁若初能降住的。 听到门关上,夜月拿出平板放在桌前,开门见山道:“此次袭击的杀手,在寰宇洲杀手榜排名第76,我们追捕之时,他咬下事先藏在口中的氰化物自杀而亡,调查一事已经委托修罗岛。” 宁若初低垂着头,瞥到平板上的信息,眉头轻挑。 她换上惊惧的面容,颤抖着抬头,求助般地看向夜月:“以……以后,还会发生……这种事吗?” 声音哽了几下,看来是怕极了。 夜月神情严肃,很格式化的语气:“我是影阁统领之一,夜月。按照先生生前的叮嘱,我会贴身保护你,坚决维护你的人身安全。” 影阁是骆舟珩一手创立的安全组织,其内都是顶尖杀手或行动人员,负责骆舟珩的个人安全,以及执行暗杀等任务。 统领通过内部搏击比斗选拔而出,实力绝对排得上世界前二十。 偏偏今日,让人直接闯了进来,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进行了抓捕…… 宁若初心中冷笑,面上却要装出感激的样子。 她抽泣了一下,手背抵着口鼻。 娇弱的身形摇摇欲坠,眼眶泛红,水汽弥漫,仿佛下一秒盛满的泪光就会溅落。 脆弱又可怜。 夜月蹙了下眉,表情有些不耐:“现在起,整座明珠岛将会加强把守,夫人好好休息。” 说完,踩着高跟鞋径直离开。 宁若初幽幽地看了眼她的背影,不甚在意地拿起纸巾擦拭泪水,朦胧的水汽散去,那双眼睛如骤雨初晴般澄澈明亮。 回到电脑前,动画片还在播放着,她端起龟苓膏,重新看起。 短短几天时间,就让骆舟珩对宁若初彻底改观。 他知道他之前所见、所认识的宁若初,不过是她的伪装。 她是灵心堂堂主的弟子,是黑客界无人能比的不羁客。 若说这些身份,证明了宁若初的实力。 那在今日,看到子弹离自己那般近,她都纹丝不动、冷静淡然的态度后,骆舟珩可以笃定,宁若初不止一次面临这种情况。 她,绝对不只他现在所知晓的那般简单…… …… 翌日。 听说宁若初遇袭的消息,凌川一大早就赶来。 刚进门,就看见一身劲装站在大厅中央的夜月。 一双狭长的凤眼幽幽觑着他,在等他。 凌川气愤上前:“你们是故意把人放进来的!” 他语气笃定,不可置否。 影阁保护别墅安全多年,偏偏昨日出了纰漏。 而夜月,更是应该在骆舟珩死的那天,就过来保护宁若初。 迟到也就罢了,还闹出这么大的事! 凌川胸口起伏,被气得不轻。 夜月眼底不起波澜,她抬头,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颇具嘲讽意味地扫了他两眼。 “就算你是先生身边的秘书,也无权过问影阁的事情。” 她今日没穿高跟鞋。 明明比他矮,凌川却真实地感受到了一股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夜月笑容明媚:“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的确是故意的。” 第9章 夜月的不甘 凌川就知道是这样,上前逼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眸子半眯,警告:“别忘了,是先生给了你第二次机会。” 夜月瞳孔微缩,那双蛊惑的丹凤眼中添了几分危险意味。 她很快收敛,哂笑:“身为先生的继承者,就应该适应充满暗杀和谋害的生活。” 之前,宁若初的身份只是骆舟珩的太太,花瓶名声在外被人不屑一顾,还有骆舟珩的保护。 如今,骆舟珩所有的职能与权力全部落到她的身上,他面临的危险,也要一并附加给宁若初。 凌川一噎,薄唇抿紧,无法反驳。 他深呼一口气,缓和心绪,平淡的声音带着警告:“别忘了先生的叮嘱。” 夜月手肘落在另一只手背上,五指屈起,大拇指摩挲着指尖,满不在意地说道:“她不是没事吗?” 凌川:“……” 子弹都打到房间里了!! 他无心和夜月纠缠,快步上楼查看宁若初的状况。 夜月有分寸,子弹并没有伤到宁若初,只是从她身旁擦过。 但仍旧会给她“弱小”的心灵带来很大的创伤。 凌川直直走到宁若初面前,很诚恳的认错态度:“此次事情是我的失责,我会提出加强别墅防备,避免这种事情再度发生。” 权力全部交到一个软弱无能的花瓶手里,所有组织势力上下肯定会心有不满。 夜月是影阁唯一的女统领,也是先生最忠诚的手下。 他本以为让她来保护宁若初,定当会尽心竭力,便在骆舟珩询问时举荐她。 却忽略了夜月对骆舟珩突然逝世的痛苦,和要承认一个没有任何真才实干领导者心中的不甘。 早在夜月迟到的那一刻,他就该过去询问,了解她的想法和态度。 而不是置之不理,一味地笃定夜月会谨遵先生的叮嘱,忽略了其中的漏洞。 “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凌川握紧了拳,“夜月也不能继续担任您的贴身护卫,我建议将您的安全,交给影阁其他统领负责。” 他只是个秘书,无法过问影阁的事。 只有宁若初有这个权利。 精致且富有营养的早餐摆在房间里的小餐桌上,宁若初放下刀叉,拿起纸巾温婉优雅地擦拭嘴角。 盈盈的杏眸上抬,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很有大家小姐的风范。 她缓缓开口:“我知道阿珩在外面临的处境,每天安心待在这别墅里也会自责没有能力,不能为他分忧。” 说着,突然抽泣了一声。 眼眶里有泪花闪烁,惊得她立刻低下头,擦拭眼角,深怕有什么不得体的举动。 “他曾经经受的危险,我如今要全部承受,也算是慰藉之前因无法为他提供便利而造成的愧疚。” 凌川的视角,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到深沉而突兀的抽噎声。 五秒后,宁若初抬起头,眸子里雾岚缭绕,潋滟着清丽的波光。 “阿珩相信我,那我也要相信他留下的一切。”宁若初还带着哭腔,鼻音有些重,染上了几分软糯,音调却是如此坚定,直击人心。 “所以,我会支撑起一切,也会无条件地相信你们。至于凌秘书你刚才说换护卫的事情……” 她顿了顿,眼球微转,有意无意地扫了眼虚掩的房门。 “这次的事情太过突然,大家都没来得及反应。夜月统领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抓到了杀手,工作能力很强,有她在身边,我也会安心。” 凌川蹙了蹙眉,心中暗叹宁若初单纯。 杀手潜入这种事,先生在时根本没有发生过。 这次却差点让对方得逞,明显是安保人员的刻意放任。 可骆舟珩名下所有组织势力,权力职能都是分离的,互相不得干涉, 凌川只负责公司,即便再不放心夜月保护宁若初,也不得不接受。 他只能微微欠身:“全照夫人的意思,我就不打扰你用餐了。” 说完,转身离开,眉眼思索。 有骆舟珩的命令,宁若初的确不会受到生命危险。 可她胆子小,又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 先生带伤回来,只是远远地看一眼,都会把她吓得不敢靠近。 如此反复几次,怕是会对她的心理造成严重影响。 他要做点预防措施才行。 刚出门,转头就看见了倚在旁边的夜月。 凌川拧了下眉,正想指责,忽然想起来她现在是宁若初身边的贴身护卫,宁若初的房间门口的确是她该待的地方。 他压下有些不耐的心绪,关紧房门,正对着她开口:“夫人既然这么相信你,也请你尽忠尽责,这也是先生的期望。” 夜月眼神不屑,扭过头去:“我自有分寸。” 凌川一口气窝在心头,却奈何不了她,只能作罢离开。 屋内,被宁若初放在餐厅上正对着她的棉花娃娃里,心中涌现一抹无奈。 即便有那么多忠心下属护航,不确定因素仍然存在。 骆是他的姓,骆家人是他的亲人。 可在爷爷奶奶和父母去世之后,他就变得孤苦伶仃,独自一人承担起一切。 骆家人,反而成了离他最近的威胁。 因此,在打算娶宁若初时,他就开始筹备。 但这次的意外太过突然,连他都觉得猝不及防,更何况其他人? 尤其是影阁,他最忠心的势力。 突如其来的一声“呕”,打断了骆舟珩的思索。 他凝神看去,宁若初不自在地微微抖了抖身子,很是嫌弃地说了句:“真肉麻。” 骆舟珩:“……” 果然,这女人又是装的! 负责骆舟珩生命安全的人,他肯定十分信任。 宁若初看出了夜月的不服和不愿,若非骆舟珩的命令,她可能也会对宁若初动手。 就像昨日的杀手。 杀她,只不过是不想让骆舟珩有合法继承人。 想要让夜月真心保护她,只能从骆舟珩身上下手。 让她明白,自己是最不希望骆舟珩的一切被他人夺走的。 …… 安保措施空前加强,外面来访人员想要进来,必须由夜月亲自通报宁若初,经过她的同意。 宁若初正摆弄着房间里的生态箱。 她的卧室很大,里面还有一个房间。 除了餐桌,还放了几个爬虫饲养箱,足足占据了一面墙。 里面饲养的,都是蛇、蝎一类的可怕生物。 夜月推门而入,直接道:“盛倩薇来了。” 第10章 养蛇蝎做宠物,盛倩薇的惊艳 宁若初手中拿着镊子,面前的饲养箱被打开,一条两指粗的蛇在慢慢蠕动着,蓝褐色的背面呈现金属光泽,蛇鳞流转出钢青、鲜绿、血红、紫铜等艳丽的珍珠样反光光,十分绚烂! 粉嫩而鲜活的乳鼠被镊子夹住,在这些令常人害怕的动物面前,宁若初神情冷静得诡异。 听到夜月的话,她眸光微闪,手下不自觉用力,粘稠的体液流出。 胳膊伸进饲养箱,将乳鼠递到蛇嘴旁,被一口咬住,身躯缠绕将其紧紧包裹,慢慢享用。 视力极好的夜月在门口旁观这一幕,眼神晃了晃。 上次来的时候,那个小房间的门是关上的。 她现在才知,宁若初竟然养了这种宠物。 眉头不自觉拧紧。 连血都见不得的人,对蛇鼠竟然能做到丝毫不惧? 夜月是不相信的。 宁若初关上饲养箱,转头,一双杏眼仍是那般乖巧无辜,声音柔柔弱弱,风一吹就会散。 “她怎么会来?”她明知故问。 夜月回神,眼球略微上翻的细微动作被宁若初捕捉。 一贯的高冷不屑眼神,此刻更像是在看垃圾。 “守望海岸线的人说,是来悼念先生的。” “夜月统领好像不是很喜欢她。”宁若初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夜月自然是看不惯她。 可工作时间,她不会让个人情感过多流露。 “要让她进来吗?”她双手交握在胸前,很冷淡的语气。 狭长的眸子直盯着宁若初,想看看她的反应。 骆舟珩的贴身护卫另有其人,夜月之前的职责主要是管理影阁。 却也从负责明珠岛别墅的暗卫那里听说过,这位夫人对先生用情至深。 骆舟珩实在是太过耀眼,无论是家世、容貌、才华、能力,都是顶尖的存在,的确能俘获一众女子的芳心。 可他死了。 在骆舟珩的保护下才能生长的那朵小白花,如今要直面风雨。 夜月不但要保证她不会凋零,还要确保她不会因受不了挫折和磨难,而向其他地方倒去。 人终究是自私的。 她要看看那份情,还能保持多长时间。 宁若初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捏住裙摆,绸缎面料被揉皱。 眼睫下垂,在眼底投下一片阴翳,纤长浓密的睫羽微微颤抖着。 她模样有些克制,抿了下樱唇:“既然是来悼念阿珩的,那就让她进来吧。” …… 盛倩薇是特地乘坐游艇来的。 她身着一身白色连衣裙,下摆如莲花花瓣缱绻漾开,又似波浪层层叠起,点缀着几颗皎白珍珠。 海风吹过,卷起她乌黑发丝,在脸上凌乱。 来到这里,她不禁想起离开华夏前,骆舟珩给她的回复。 微蜷的五指捏紧,指甲嵌在掌心,留下血红的印记,双手因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五分钟后,守望海岸线的人员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恭敬地鞠了一躬:“盛小姐,夫人请你进去。” “夫人”二字,刺痛着盛倩薇的心脏,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名门闺秀应有的风度,笑了笑:“有劳。” 她跟着进去,好奇地观察着别墅的装潢布景。 走了不过二十米,身前引路的人突然停下。 盛倩薇回过头,熟悉的人影落入眼眸,她下意识道:“陈叔。” 来人正是别墅管家。 他朝着盛倩薇微微低头,很客套的语气:“盛小姐,请先接受检查。” 盛倩薇皱了皱眉,对此十分不解,却还是配合他们。 检查无误,管家笑着解释:“先生去世,夫人情绪低落,很没有安全感,不愿接待任何客人。盛小姐是先生旧识,又是来悼念先生的,才让你进来,但安全措施还是不得马虎。” 杀手一事,全别墅上下必须保密。 这件事影响太大,且宁若初刚刚继承资产,对她很不利。 他自然不可能告诉盛倩薇真相。 盛倩薇听了,心中冷嗤。 这点挫折都无法接受,还产生了被迫害妄想症,怎么能管理整个骆氏? 来到客厅,佣人们已经准备好了茶点。 楼上,得到消息的夜月看着还在摆弄蛇的宁若初,提醒:“她已经到了。” 宁若初没反应。 默了两秒,她突然道:“阿珩和她,真的有旧情吗?” 夜月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先生事务繁忙,无心于男女私情。” “是啊。”宁若初语气惆怅,“除了出席一些必要场合,我们一年根本见不上几回面。” 她合上饲养箱,放下镊子。 正当夜月以为她要下去的时候,宁若初突然转身,走向另一面墙,端详着饲养箱里的生物。 她恍然发觉了什么,深吸一口气,表情慌张地求助夜月:“我的蝎子不见了!!” 夜月蹙眉,上前查看。 饲养箱中空无一物。 她瞥了眼略微偏移的盖子,露出一个两厘米的豁口。 应该是偷跑出去了。 宁若初急得都快哭了:“那是阿珩特意送给我的品种,是有毒的。” 夜月一听,心里只觉不可思议。 先生怎么会把有毒的生物交给宁若初饲养? 她敛起思绪,指尖按着耳麦,神情严肃:“夫人房间有毒蝎逃脱,立刻携带专业器材上来捕捉。” 说完,转头看向宁若初。 “我们会尽快将其抓捕,在此之前,还请您不要继续待在这个房间。” 宁若初闷着声音抽泣了一声,擦拭了下眼眶中盈润的泪水,立刻离开房间下楼。 背影有些仓惶,看来是怕极了。 房间里,夜月拿出随身携带的通讯器,拨通了电话。 …… 客厅,管家眼尖瞧见了宁若初,走到楼梯口微微欠身,姿态恭敬谦卑:“夫人。” 语气较之前明显多了分温和尊敬。 盛倩薇心里很不是滋味,转头。 宁若初下了楼梯缓缓朝这边走来。 今日的她穿了一身珍珠白的丝质上衣,领结打理得整洁完美。 淡粉色的包臀下裙素雅简朴,暗纹却是精致细巧,微微一偏就有浮光掠过,围着一圈绒绒的白色兔毛,随风飘摆。 脚踝线条流畅,阳光下的肌肤如凝脂白玉,氤氲着淡淡的光晕。 近日天气转凉,外面穿了一件藕粉色的水貂绒短款外套,用来保暖。 盛倩薇惊骇:这真的是那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第11章 用魔法打败魔法 宁若初眼眸微抬,看向她,露出一个体面的笑来,有些僵硬。 那双杏眼生得流光溢彩,此刻微微弯起,像是夜空中一轮皎皎明月,清冷的眸光中带着些许凉薄。 “盛小姐,不好意思,近些天家中发生了许多事情,有所怠慢。” 她声音柔弱,说话得体,好像她才是那从小经受礼仪姿态训练的大小姐。 盛倩薇怔愣了一下,忙抛去脑中荒诞的想法。 她的手紧了紧,“舟珩去世,我十分伤心,连夜赶了过来。” 说着,抽泣了一声,眼眶里已有泪水沁染。 “两年前,我为了成全你们孤身前往国外,那时还跟舟珩大吵了一架,让最后一次见面以悲剧收场。” 盛倩薇抽了张纸巾,擦拭着眼角泪水,努力挤出一抹苦笑:“在国外这么长时间,我也想明白了。我当时应该大度一些,否则也不会和舟珩闹成这幅样子,无法收场。” 她说得声泪俱下,将罪责归到自己身上,实际在强调——骆舟珩和她才是一对,宁若初就是个插足者。 宁若初听了,也不恼。 青梅竹马的情谊,哪儿是她这名义上的妻子能撼动的? 她也学着盛倩薇的模样,哭了起来,语气都一模一样。 “其实,阿珩提出要娶我的时候,我也很意外。我自知配不上他,盛小姐与他才是良配。可……” 宁若初实在忍不住低咳了一声,压下上扬的嘴角,挤出两滴泪珠来。 “可无论我怎么劝阻,阿珩都不愿意解除婚约。我知道盛小姐因为这件事与他闹了别扭,也很自责,却一直没机会跟盛小姐解释……” 她略微上前,激动地握住盛倩薇的手。 “但现在好了,你主动过来了!” 这话一语双关。 盛倩薇俏丽的面容出现一丝龟裂。 她以弱势入手,宁若初效仿。 她说结婚并非自愿,宁若初就强调是骆舟珩坚持如此。 用魔法打败魔法。 一招反客为主,优势掌握在了宁若初的手里。 还把盛倩薇衬得成了小丑。 可她并不打算就此罢休,继续火上浇油:“只可惜阿珩已死,说这些都没了意义。而且,这些本该都是你的。” 盛倩薇想证明骆舟珩与她相爱,宁若初成全她。 但,现实最戳人心。 宁若初环顾了别墅一圈,动作讽刺。 盛倩薇脸上的笑容一僵,嫉恨涌上心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宁若初。 这番话,完全戳到了她的痛点上。 三年前,骆氏填海造岛计划完工,骆老爷子把最好的明珠岛送给了骆舟珩,算作他的私人财产。 盛倩薇也是在一次拜访骆老爷子的时候,偶然听他说起,明珠岛是用来给骆舟珩做婚房的。 别墅完工的时候,她还特意感慨:“明珠岛风光那么好,住在那里肯定很幸福,真是羡慕舟珩和她的夫人。” 一番话,就让骆老爷子主动邀请她来参观已经竣工的别墅。 让她乘坐骆氏财团的游艇,欣赏海岛风光。 盛倩薇自认为得到了青睐,因此在骆老爷子身子快不行催骆舟珩结婚的时候,她笃定那个人会是自己。 但最后住进去的,却是一个不堪的乡下女,反把她逼得离开。 乌黑圆亮的杏眼觑着盛倩薇,宁若初关心道:“盛小姐,你没事吧,怎么脸色不太好?” “我……”盛倩薇刚吐出一个字,忽然感到脚下有阵冰凉。 她低头向下望去,一块黑漆漆的物体依附在腿上,慢慢往上攀爬。 盛倩薇视线一定,认出那是什么东西后,瞳孔骤然缩紧,不顾形象地蹦到沙发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啊——!” 管家和佣人们都被这突然的动静吓坏了,宁若初也被惊得立即收回了手。 盛倩薇指着自己的小腿,“蝎……蝎子啊!!” 她疯狂地站在沙发上踩踏着,抖动双腿。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甩不下来那只蝎子,反而越抓越紧。 盛倩薇被吓怕了,疯狂指着围观的佣人,以蛮横的语气:“你们快把它给我弄下来啊!!” 有人想要上前帮忙,却被陈管家厉喝制止。 “所有人都不要轻举妄动,那只蝎子有毒,我马上联系专门人员过来处理!” 此话一出,盛倩薇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疯狂落下。 恐惧如冰冷的毒蛇一般扼住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 竟是安静了下来,全身僵硬呆立着,止不住地颤抖,不敢妄动分毫。 却反而给了毒蝎机会,尾针向前刺入皮肤。 盛倩薇只感到一瞬的刺痛,小腿的神经渐渐麻木。 陈管家的电话还没拨过去,别墅门再次被打开,一支做了严密防护的小队恰如其分地进来。 看到盛倩薇腿上的黑色物体,连忙小跑过来,围在宁若初面前。 “夫人不要怕,我们会尽快处理!” 盛倩薇如遇救星,被恐惧硬憋回去的眼泪再次流淌,崩溃得吼道:“你们快点把它给我弄走!!” 宁若初似是被盛倩薇的反应吓到了,身子一颤,蜷缩在沙发一角,神色担忧地指着那只通体黑色、尾巴格外粗壮的蝎子。 “那是阿珩送给我的,你们千万不要伤了它!” “那我怎么办?!”盛倩薇的理智在逐渐丧失,朝着特殊人员怒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弄死它啊!!” 特殊人员没理她的发疯,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只毒蝎。 它像是疯了似的,尾针不断刺入盛倩薇皮肤内,不知已经注入了多少毒液。 双螯挥舞,明显是在战斗状态。 他们不敢耽搁,忙上前。 但盛倩薇的哭喊,在不断激恼着它。 领头的那人提醒:“盛小姐,请你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盛倩薇目眦欲裂。 她被娇养着长大,身上磕了碰了家里人都得关心好一阵,哪儿经得住这种刺激? 特殊人员没办法,只得采取强制措施,用仪器强硬地把那只蝎子抓了过来,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玻璃罐里。 也让盛倩薇小腿留下两道血痕,被毒针刺中的地方,有些许血肉勾起,已经浮现了深紫色,深得发黑。 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触感消失,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径直倒下。 第12章 联系灵心堂堂主 头部撞在沙发扶手上,发出沉闷的重响。 陈管家神色一凝,忙吩咐佣人:“快联系医生,把盛小姐送到客房!” 先生刚走,别墅里万万不能发生任何晦气事。 人被抬走,沙发上的那团脏乱痕迹显露了出来。 陈管家嫌弃地瞥了眼,“把这沙发扔了,查查价钱,把赔款项目给盛家报过去。” 楼下发生这么大的动静,夜月却才过来。 她来到宁若初身边,微微欠身,语气带着些许歉意:“方才联系人确认蝎子品种,调取相关档案和研究花费了些功夫。” 说着,特殊人员拿来已经被控制的毒蝎,过来向她复命。 “夜统领。” 夜月接过装蝎子的玻璃罐,毒蝎双螯蛮横地敲打罐壁。 她丹凤眼半眯,细细打量。 蝎身漆黑如墨,泛着金属光泽。 尾巴粗壮,分布着略显稀疏的刺毛,末端球体平滑规整,尖端钩状毒刺闪着凛冽的寒光。 再度确认了这只毒蝎的品种——利比利加黑肥尾蝎。 生活在世界最热的利比利加洲,超过百分之三十以上的面积被沙漠覆盖。 天敌强大,食物资源稀少。 利比利加肥尾蝎在这样复杂、危险且竞争极大的环境中,进化出了超强的毒性,全世界毒蝎排名第三。 它们性情凶残,攻击性十分强,是很危险的品种。 宁若初的这只,是从研究院里淘汰下来,毒性大减的试验品。 宁若初站起身,身形有些虚晃,薄唇抿紧,一双破碎的杏眼沁染着水光,担忧和害怕的情绪从眸子中溢出。 她抓住夜月的胳膊,声音怯懦微弱,带着明显的颤音。 “夜月统领,盛小姐她……” 话未落,宁若初先慌张了起来,恐慌的泪珠落下,语无伦次地说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它会跑到这里来……” 她抓得太紧,让夜月皱紧了眉。 拨开宁若初的手,仍是一贯的冰冷淡漠之态,说出来的话却在安慰:“夫人放心,她死不了。” 只不过是失去意识罢了。 “但蝎毒难治,以防万一,夫人还是联系灵心堂的医师为好,他们对蝎毒颇有研究。” 蝎子是传统的五毒之首,蝎毒会损害人的中枢神经和细胞再生功能。 且一旦中毒,终生难排出体外。 听到有转机,宁若初沾染泪花的眸子里瞬间闪烁出了光,连连点头:“好,要怎么做?” 夜月让陈管家收拾烂摊子,带宁若初去了骆舟珩的书房。 她走到书桌前,拉开右侧最下方的抽屉,取出没用的资料,拇指在内部轻点。 空无一物的金丝楠木上,突然有激光闪过,扫描她的指纹,弹出一个暗格。 里面躺着一个深黑色的老式按键手机,技术精密,材质十分特殊。 颜色向外发散,吞噬了光线,只剩下浓稠的黑。 夜月拿起来,走到宁若初身前,递给她。 莹润洁白的指尖被晕染,似是有黯黑雾气笼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宁若初认得出来,那是寰宇洲最高科技研究院今年新研发出来的特殊涂层,能屏蔽一切电磁脉冲和信号干扰。 “这个,是先生专门留给你,用来与灵心堂堂主通讯的工具。”夜月说道,“顶端有一个扫描器,只有你的指纹才能开机,唯一的号码正是灵心堂堂主乔惟松。” 骆舟珩立遗嘱的时候,她就在旁边。 仅有两个人的房间,他把宁若初托付给了夜月,并把暗格指纹设置成了她的。 想起往事,夜月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骆舟珩是她见过最有远见的领导人,她知道这一刻迟早会到来。 现在真正降临,反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夜月调整好情绪,眼中的挫败和失落被冰冷掩盖,觑着将手机开机的宁若初。 “灵心堂职能特殊,凌川交给你的文件里也有说明。先生念你身体不好,准许你带一名灵心堂医师在身边,但创始人的身份,万万不能暴露。” 就连他们,也是在看到遗嘱附加文件时,才知道骆舟珩的这一层身份。 这是只有他和灵心堂堂主才知道的秘密。 “我明白。” 似是压力过大,宁若初声音虚浮,按键的指尖有些无力,五秒钟过去了,才拨通电话。 被接通的一瞬,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用欣喜熟稔的语调打招呼:“小徒弟,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乔惟松激动不已。 骆舟珩遇难的消息一出,他就日夜盼着这位几年不见的小徒弟,给他打来电话。 当年听说她结婚,乔惟松其实是有些高兴的。 虽然他身份复杂经常遭到暗杀,可势力强大,能给小徒弟一个依靠。 但宁若初不愿意暴露身份,也就意味着她很难再回来。 乔惟松痛心极了,连夜骂了骆舟珩八百遍。 现在,骆舟珩死了,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和小徒弟联系了。 乔惟松嘴角不自觉上扬。 冉云卿正好在旁边,看见他这傻乐的模样,无语:“电话而已,至于吗?” 乔惟松斜了她一眼,“这可是你小师妹的电话。” “我知道啊。”冉云卿表情得意,“我们前两天刚通过。” 乔惟松:“……” 该死,被炫耀了。 他气不过,当即质问:“小徒弟,你是不是忘了我这个老头子了?” 那头的话语清晰传来,宁若初眼神闪过一丝无奈,声音温软,带着明显的怯意和无助。 “请问,是灵心堂的堂主吗?” 乔惟松愣了一瞬,旋即怒道:“你连你师父的声音都……唔唔唔!!” 冉云卿赶忙捂住他的嘴,提醒:“骆舟珩只是死了,不代表他的影响消失了。” 乔惟松这才反应过来,小徒弟还在那狼窝里呢。 他情绪平稳下来,拍着冉云卿的手。 还未脱离桎梏,宁若初的声音再度传来:“那个,我这里有人被利比利加黑肥尾蝎蛰了,你们能派一位医师过来吗?” 惶然无措的言语,并未引起夜月的怀疑。 乔惟松眼睛一亮。 去看小徒弟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第13章 私人医师冉云卿:可恶的有钱人! 夜月靠过来,对着宁若初耳边,补充:“同时,那位医师还要担任起照料夫人的职责,请您择优处理。”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乔惟松的心哇凉哇凉的。 那岂不是说明,他去不了了? 电话挂断,冉云卿问:“出什么事了?” 这手机造型独特,做了严密的隔音措施,她并未听到对方的话语。 但能让宁若初用这个设备打来电话的,想必情势严重。 乔惟松把手机扔到桌子上,长长吁叹一声,面容惆怅,难掩落寞。 “那边要求我派过去一个私人医师。” 他双手掩面,发出了哭泣一般的呜咽声。 “我唯一能见上小徒弟的机会没了……” 情绪未尽,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乔惟松看去,冉云卿在收拾东西。 他问:“你要去哪儿?我们还有研究要做。” “搬去明珠岛别墅!” 有占据整个岛的别墅住,谁还工作啊! “我还没指定人呢!” 乔惟松喊着,那道身影却迅速从门口消失,只留下欠揍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我指定就好,拜拜了您嘞!” …… 私人物品准备妥当,冉云卿连忙乘坐骆舟珩长期在此停驻的私人直升机,前往明珠岛。 路上,她给宁若初发去消息:【小师妹,我们又可以做室友了!!】 下附奶牛猫跳舞表情包。 名义上,骆舟珩是灵心堂的资助人。 特权之一,便是允许交通工具在此停靠,避免医师错过黄金时间,速度自然也是极快的。 到达明珠岛上空,冉云卿兴奋地向下望去,瞬时被惊呆。 抛开那些冰冷冷的数字,亲眼见识这座岛屿,才知面积竟是如此之大。 直升飞机落地,冉云卿环顾建筑华贵、布景优美的别墅,想到以后要住在这里,整个人飘飘然。 这真的是我这种社畜能住的地方吗? 陈管家早已在此等候。 他上前,客套的言语疏冷淡漠:“请问是灵心堂的医师吗?请出示你的医师证明。” 冉云卿思绪回笼,翻出卡包,从四张卡里抽出一张,递过去。 陈管家拿出一早准备好的激光笔,照了照。 灵心堂的医师证,被紫外线照过后,会浮现一朵白色的小花。 与其他行医资格证不同,是国家特批、大小规格与身份证相同的卡。 上面除名字性别外,还记录着拜师何人、医师编号等信息。 当看到“乔惟松”三字后,陈管家瞳孔骤然缩紧,抬头,震惊的目光仔细打量着冉云卿。 中医这一行,吃老不吃小。 看到灵心堂派来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他心中是不满的。 却没想到,她竟是灵心堂堂主的弟子! 他把证明还回去,脸上笑容和蔼:“明珠岛安保严格,任何人上岛都要经过检查,请冉医师配合。” 冉云卿欣然点头。 检查无误,陈管家做出个“请”的姿势,把人迎进别墅。 二人踩着红砖铺砌的小道前行,微风拂过,携来淡淡花香与几分清凉,能从中感受到一份远离尘嚣的安逸与舒适。 阳光温柔地撒在两边绿意上,绿植被修剪成各种形状,装饰在道路两旁,可爱温馨。 门一开,冉云卿只感到眼前一片金光闪过。 大厅中央,精美华贵的水晶灯在暖阳的映照下,洒下斑驳的光影,与地面瓷砖镶嵌的金边相映成辉。 传统的山水画在墙上蜿蜒,笔墨间流露出宁静致远的意境,描绘着一方天地。 冉云卿吞了吞口水,只觉得站在客厅里的她是如此渺小。 陈管家边带她往客房走,边说明着情况。 “那只利比利加黑肥尾蝎是一个实验品,因毒性减弱,没了价值,我家先生便把它送给夫人饲养。今日那蝎子意外跑了出来,才蜇伤了人。” 冉云卿专心听着。 利比利加黑肥尾蝎蝎毒并未有国际认可的解药和治疗方法。 毒性减弱,想来应该是在这方面得到了重大突破。 冉云卿内心轻嗤。 诚然当今西医占据主流,但在医术领域取得的突破,仍然无法与中医媲美,只是信服的人不多罢了。 陈管家领着冉云卿来到的房间略显狭小,只有一张床,还是临时组装的。 “冉医师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便可。” 职业病使然,冉云卿熟稔地戴上口罩,快步上前。 余光瞥到了患者的脸,觉得眼熟。 她敛下疑惑,认真查看伤口。 黑紫色的印记蔓延整个小腿,被蛰过的地方已经形成中度水肿,在逐渐蔓延。 血肉腐烂,有黑色血水溢渗而出。 腐肉堆积,散发着恶臭的气息,十分可怖。 陈管家看了眼腕表,“距离盛小姐中毒到现在,将近有两个小时。” 盛? 冉云卿猛然转头,仔细端详床上人的脸。 这不是盛倩薇吗?! 她只是听师父说要救治一个中了蝎毒的患者,并不知道是谁。 热搜出来那天她还把微博来回翻了好几遍,但隔着层美颜滤镜,现在才反应过来。 要把脉的手立刻顿住,冉云卿神情犹豫。 要不,再等等? 反正死不了。 踌躇片刻,终是没狠下心,切除腿上腐肉,给盛倩薇施针。 最后一针落下,指尖轻捻着,黑色的血水自银针之处渗出。 难闻恶心的味道,令门口的陈管家捂住口鼻,眉头紧蹙。 直至血液恢复正常颜色,她取下银针,进行擦拭。 “我给她做了应急处理,又用银针封毒,不会有生命危险。稍后我会开一个药方,让她坚持喝个两年左右,毒就能完全解了。” 解决完这些麻烦事,陈管家笑道:“我先带你去你的房间安顿,然后去见夫人。” 被引着来到楼上,见识到卧室规格的冉云卿怔愣在原地,表情有种难言的复杂。 这比我家客厅都大的地方,你告诉我是卧室? 哦,里面还有独立卫浴和餐厅。 冉云卿自嘲地笑了笑,一时竟不知该痛恨有钱人,还是庆幸要在这里长住。 去见宁若初的时候,她手里抱着棉花娃娃,面前摆着精致小巧的美食,在看动画片。 冉云卿拳头握紧。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如此。 有人吃喝享乐玩闹,有人行医研究熬药。 听到动静,宁若初抬眸,看了过来。 夜月略微上前,“夫人,灵心堂派来的私人医生来了。” 冉云卿拳头更紧了。 第14章 体内留毒,病弱是人为造成 看到冉云卿那一刻,宁若初眸光微闪,顷刻变得迫切又担忧,步伐略显仓促地走过来,急忙问:“看过盛小姐了吗?” 冉云卿:?? 我专程来找你,结果你只关心盛倩薇?? 呵,女人! 夜月答:“已经看过了,盛小姐状态趋于稳定,陈管家正派人把她送出去。” 身为贴身护卫,别墅安保的主要负责人,她知晓内部一切动向。 冉云卿眼角抽搐。 意识还没苏醒,就这么急着把人送走。 这盛倩薇是犯了什么弥天大祸吗? 让你们这么不待见她。 听到她没事,宁若初拍了拍胸脯,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温柔软糯的声音,反让冉云卿心底发毛,内心深处被她支配的恐惧再度冒出。 与宁若初的初见,是在寰宇洲医学联盟解剖组。 那时,宁若初十二岁,双手血淋林的,拿着特制柳叶刀,目光冷静,动作有条不紊。 冉云卿较她年长两岁,却被这场面吓得不轻。 无论是处变不惊的态度,还是眸子里流露出的睿智光芒,都使得她师父乔惟松佩服不已。 就连医学联盟那些位高权重的老家伙,也把她当祖宗哄着。 那次研讨会结束之际,宁若初主动找来,要拜乔惟松为师。 说自己是华夏人,理应更了解华夏文化。 当时国际对中医还有很大的偏见,只有乔惟松这样的泰斗人物能够出席医学联盟,还经受了不少外国医生的白眼。 宁若初一番话,却让整个医学联盟的顶级医生对乔惟松恨得牙痒痒。 把人带走的时候,冉云卿亲眼目睹了一群上了年纪的老人捶胸顿足、哭得稀里哗啦的场面,甚至还有人拿出了家族祖传的手术刀,威胁乔惟松要好好对宁若初。 一个做事狠厉且身处高位的大佬,现在看着可怜又卑微。 竟更让冉云卿感到可怕。 如此想着,宁若初忽然转头,看向了她。 冉云卿心中登时一个激灵,耳边再度传来她温软甜美的声调:“我身体弱,阿珩为此找了许多医生,却一直没什么好转,还请这位医师仔细帮我看看,究竟是什么毛病。” 冉云卿暗自翻了个白眼,挤出笑来。 “夫人放心,身为灵心堂堂主的‘首席’弟子,我的医术仅在他之下。” “首席”二字刻意咬重,柔情潋滟的桃花眼含着秋光,得意而又挑衅地觑着宁若初。 宁若初回之一个温婉的笑来,颇为激动:“那真是太好了!” 她转身,坐回软椅,手搭在椅背上,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冉云卿。 后者表情出现了一瞬的崩塌,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冲动。 皮笑肉不笑地过来,搭上宁若初的脉。 只是看着看着,这号脉就变了味。 冉云卿双手在几个穴位上疯狂按压着,面对夜月的质疑,她回答:“这是我师父研究出来的一种特殊按摩方式,能舒筋活络、提气养神,对夫人的病症有莫大的好处。” 好处确实大,痛苦也是对等的。 这几个穴位结合,会让宁若初全身如蚂蚁爬食一般痛痒难忍。 冉云卿表面态度认真、尽心尽力,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抬头去看宁若初的表情,毫无变化。 察觉到她的目光,还挑衅地回之一笑。 冉云卿:……!! 这女人是铁人吗?! 这种按摩方法对力气的损耗极大,没多久冉云卿就败下阵来,声音略显虚弱:“夫人情况复杂,我需要集中精力。” 待夜月离开,冉云卿立刻从凳子上起来,倒在一旁的沙发上。 累瘫了。 她吐槽:“你是忍者神龟吗?这么能忍!” 宁若初没回答她,揉了揉胳膊,缓解那磨人的不适感。 “师父他老人家如何了?” 自从三年前回到宁家,她就再没见过乔惟松。 “吃好喝好,每天早上打太极,估计都能一拳把我打趴下。”冉云卿声音有气无力的。 宁若初端过去一盘药食糕点,“补气的,吃点。” 冉云卿瞪着她,“你拿我亲手做的糕点安慰我?” 宁若初真心赞赏:“效果挺不错的。” 冉云卿冷嗤,身子坐直,拿起一块喂到嘴里。 骆舟珩的人亲自吩咐,夫人身子弱,吃食滋补的同时,一定要做的小巧,方便入食。 师父他老人家不放心把这差事交给其他人,就让冉云卿做。 这两年,她每日饮用的药茶里面,都加入了平肝名目的菊花。 “骆舟珩表面对你态度冷淡,内里却是无微不至。” 这别墅的装修风格,更贴近于宁若初的喜好。 冉云卿连连咋舌,“他对你这么好,你却在浪费他的钱。” 宁若初没回应,转而问她:“你把盛倩薇治好了?” 提到她,冉云卿心中的郁闷散了不少,反生出几分痛快来。 “当然没有,我留了点蝎毒在她体内,用银针封存,那腿这辈子都见不了人。” 冉云卿越说,脸上笑意越浓厚,像是恶作剧得逞的顽劣孩童。 “给她开的药也是奇苦无比,要喝够两年,每日三顿。” 宁若初听了,眉头微挑,眼里有浅光掠过,明艳生姿。 又很快收敛,恢复沉寂。 如夜空流星,只是一瞬,便骤然消失。 “她没惹你,你干嘛这么对她。” 她语气嗔怪,冉云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嗤笑:“你让她切身体会世界排名前三的强大,我送她人肉天气预报,这样一想,我也算是善心大发。” 温度落差一大,盛倩薇的腿就会疼痒难忍。 宁若初笑而不语,莹润的指尖在键盘上轻点,播放动画片。 听到声音,冉云卿凑过去瞅了一眼,眼神鄙夷。 还是那么幼稚! 十分钟后,专心盯着电脑屏幕看完一集动画片的冉云卿恍然回神。 她怎么也跟着看起来了?! 敛下脸上的错愕,她一本正经地向宁若初询问:“骆舟珩死了,你身上的毒还要继续留着?” 此话一出,顿时让棉花娃娃里的灵魂一怔,陷入沉思。 宁若初身体病弱,京城的那些专家医生也对此毫无办法。 骆舟珩不相信灵心堂的亲传弟子,会是如此娇柔羸弱之态。 可这两年,宁若初安心处于他的羽翼之下,何必做出如此残害自身的举动? 第15章 董事会中途离场 宁若初支着头,姿态慵懒,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妩媚的调调。 “你那句话不是说得挺好?” 骆舟珩死了,影响力却仍然存在。 冉云卿不解:“我现在是你的私人医师,你没必要继续让毒留存在身体里,跟往常一样在外人面前演演戏就行了,我看你也挺会演的。” 宁若初轻蔑一笑,脸上嘲意不露自显。 “那你觉得,为什么骆舟珩在世的时候,没有为我请灵心堂的医师,反而在死后让师父亲自派遣人,当我的私人医师。” 冉云卿摇了摇头。 “因为权势。”宁若初言简意赅。 嫁过来两年,宁若初在他身上见识过各种伤势。 骆舟珩清楚外界对自己的杀意有多大,意外不知何时来临,尤其是在接受骆氏,亲近之人完全变成对手的时候。 所以,他娶了宁若初,一个无人会当回事的花瓶,也安排好了现在的一切。 他要的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继承人,是谁无所谓。 如果宁若初出了问题,另找一个人过来补上就行。 可他死后,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宁若初一旦出事,他这辈子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一炬。 不但让影阁统领担任她的贴身护卫保护安全,还让灵心堂医师前来坐镇。 这些勾心斗角,冉云卿不懂,也不想懂。 她身子后仰,半躺在沙发上,感慨:“做个普通人,哪怕要为生计奔波,也比你们这些动不动就遭人报复的安定舒心多了。” 潜藏在棉花娃娃内部的灵魂,意识微凝。 …… 翌日,早上八点。 凌川早早来接宁若初。 身为骆氏财团的掌权人,宁若初本该一早就去公司进行交接。 可上一任掌舵人遇难,局势有些混乱,她一个花瓶根本降不住。 经过他和骆舟珩留下的几位心腹的合力镇压和强势举措下,骆氏财团内部已逐渐趋于稳定。 今天要召开董事会,她也该参加了。 宁若初步伐慌乱地下了楼,不知是跑得太急,还是第一次去公司觉得紧张,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粗喘着气。 对着面前人轻轻唤了一声:“凌秘书。” 凌川颔首,目光落在她怀中的棉花娃娃上,眸光微闪,感到一阵的揪心。 夫人对先生的情意,竟是如此深重! 夜月突然闯入,有些煞风景:“直升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会搭乘直升飞机,直接在骆氏财团总部大厦楼顶降落。 落地后,凌川带着宁若初去了会议室,一众股东已经在此等候。 进去的时候,隐约能听到高低不一的嗤笑声。 宁若初心中波澜不惊,面上却抿紧了唇,头颅低垂,看似紧张地在主位落座。 在场除了一早就熟悉的骆家大伯几位,还有几个是凌川事先让她认了人的,都是骆舟珩的心腹。 宁若初过来只是再度发挥她花瓶的作用,过来当个摆设而已。 公司现状、未来发展规划什么的,完全不用她操心,也乐得清闲。 倒是方便了骆舟珩,了解他死后,骆氏财团的局势。 几年来,他的苦心谋划效果显著。 董事会将近一半是他的人,在高层占领先机,也就牢牢稳住了领导地位。 席位上突然有人开口:“董事长夫人脸色不好,不如先回去休息?公司有我们,不需要夫人操心。” 他嗤笑着,言语中讽意毫不遮掩。 凌川面容当即沉下,冷声纠正:“孙董事,注意称呼,夫人现在是骆氏财团的董事长。” 音落,刚刚开口的那位董事毫不遮掩地笑出声。 “抱歉,董事长不如去休息,公司事务我们讨论就行。” 嘴上说着抱歉,却未听出有丝毫歉意。 有了他的带头,其余人的暗嘲如洪水般袭来,仿佛要将宁若初淹没。 她紧抓着棉花娃娃,指尖泛白。 略低的温度迫使骆舟珩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惊觉她的手竟如此冰凉。 骆氏的股东,都是不认同宁若初的。 骆舟珩的人并未跟风,只是脸色黑沉,心中的不满不低于其他人,可能还要更甚。 他们被骆舟珩的才能手段折服,相信他的实力能使财团更加繁荣,才在这混乱的骆家局势中毅然选择站队。 而宁若初…… 目光短浅的乡下人,能成什么事? 凌川低头,瞥着宁若初。 夫人身体不好,会毫无预兆地发生昏厥、无力、全身颤抖等情况。 瞧她脸色略显苍白,还面临着如此犀利的言语,定是撑不下去。 可若这时提出退场,也侧面表明了她无法承担大任。 凌川很犹豫。 骆家大伯猛地一拍桌子,嘲笑声停止,只剩下了他的呵斥:“若初再怎么样,也是我骆氏唯一合法的领导人!” 刚刚冷嘲热讽的人,顿时噤了声。 骆家大伯转头,展露出一个慈祥的笑来:“若初,你身体不好,这些事情用不着你操心。舟珩已走,你可不能出事让骆氏接连遭受打击。” 如此模样,倒真像是一个为顾全大局、为她考虑的贴心长辈。 宁若初内心鄙夷,弱弱地投去一笑:“多谢大伯关心。” 骆家大伯摆了摆手,看向凌川:“凌秘书,你先带若初下去吧。” 凌川没动,外面的夜月却像知道里面情况似的,闯进把宁若初带了出去。 凌川笑了笑,解释:“那是夫人的助理。” …… 夜月扶着宁若初来到了骆舟珩的办公室,让她在沙发上坐好。 冉云卿以为她毒发,忙上前施针,却收到了对方的眼神暗示。 她领会,看向夜月:“我要保持专心,烦请夜统领去门外看着。” 夜月一声不吭地离开。 冉云卿搭上宁若初的脉,发出一声轻笑:“我就说你会演。” 宁若初掀开衣袖,两只手腕的皮筋上,分别绑着带有安全措施的小型注射器,和一小瓶药水,交给冉云卿。 让她帮忙注射,并解释:“百分之三雨林毒蝎毒素,注射后身体发凉,全身乏力。” 冉云卿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她把注射器默默放到工具包里,问:“第一次董事会中途退出,不会有影响吗?” 摄入了解药,宁若初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好,说出的话也有力了不少。 “当然有。” 第16章 活到现在才死,挺不容易的 嫁过来两年,宁若初见识过他身上的各种伤势。 他清楚外界对自己的杀意有多大,意外不知何时来临,尤其是在接受骆氏,亲近之人完全变成对手的时候。 所以,他娶了她,也安排好了现在的一切。 人终究是畏死的。 何况以骆舟珩对局势的把控能力,并未觉得自己会有那一天。 且他要的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继承人,是谁都行。 就算宁若初出了问题,另找一个人过来补上就行。 可他死后,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从未关心,现在却派人贴身保护。 因为宁若初一旦出事,他这辈子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一炬。 这些勾心斗角,冉云卿不懂,也不想懂。 她身子后仰,半躺在沙发上,感慨:“做个普通人,哪怕要为生计奔波,也比你们这些动不动就遭人报复的安定舒心多了。” …… 翌日,早上八点。 凌川早早来接宁若初。 经过他和骆舟珩留下的几位心腹的合力镇压和强势举措下,骆氏财团内部已逐渐趋于稳定。 今日要召开股东大会,身为骆氏的当今掌权人,也该参加了。 宁若初步伐慌乱地下了楼,不知是跑得太急,还是第一次去公司觉得紧张,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粗喘着气。 对着面前人轻轻唤了一声:“凌秘书。” 凌川颔首,目光落在她怀中的棉花娃娃上,眸光微闪,感到一阵的揪心。 夫人对先生的情意,竟是如此深重! 夜月突然闯入,有些煞风景:“直升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会搭乘直升飞机,直接在骆氏财团总部大厦楼顶降落。 落地后,凌川带着宁若初去了会议室,一众股东已经在此等候。 进去的时候,隐约能听到高低不一的嗤笑声。 宁若初心中冷笑,面上却抿紧了唇,头颅低垂,看似紧张地在主位落座。 在场除了一早就熟悉的骆家大伯几位,还有几个是凌川事先让她认了人的,都是骆舟珩的心腹。 宁若初过来只是再度发挥她花瓶的作用,过来当个摆设而已。 公司现状、未来发展规划什么的,完全不用她操心,也乐得清闲。 倒是方便了骆舟珩,了解他死后,骆氏财团的局势。 几年来,他的苦心谋划效果显著。 董事会将近一半是他的人,在高层占领先机,也就牢牢稳住了领导地位。 二十分钟后,席位上突然有人开口:“董事长夫人脸色不好,不如先回去休息?公司有我们,不需要夫人操心。” 他嗤笑着,言语中讽意毫不遮掩。 凌川面容当即沉下,冷声纠正:“孙董事,注意称呼,夫人现在是骆氏财团的董事长。” 音落,刚刚开口的那位董事毫不遮掩地笑出声。 “抱歉,董事长不如去休息,公司事务我们讨论就行。” 嘴上说着抱歉,却未听出有丝毫歉意。 有了他的带头,其余人的暗嘲如洪水般袭来,仿佛要将宁若初淹没。 她紧抓着棉花娃娃,指尖泛白。 略低的温度迫使骆舟珩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惊觉她的手竟如此冰凉。 骆氏的股东,都是不认同宁若初的。 骆舟珩的人并未跟风,只是脸色黑沉,心中的不满不低于其他人,可能还要更甚。 他们被骆舟珩的才能手段折服,相信他的实力能使财团更加繁荣,才在这混乱的骆家局势中毅然选择站队。 而宁若初…… 目光短浅的乡下人,能成什么事? 凌川低头,瞥着宁若初。 夫人身体不好,会毫无预兆地发生昏厥、无力、全身颤抖等情况。 瞧她脸色略显苍白,还面临着如此犀利的言语,定是撑不下去。 可若这时提出退场,也侧面表明了她无法承担大任。 凌川很犹豫。 骆家大伯猛地一拍桌子,嘲笑声停止,只剩下了他的呵斥:“若初再怎么样,也是我骆氏唯一合法的领导人!” 刚刚冷嘲热讽的人,顿时噤了声。 骆家大伯转头,展露出一个慈祥的笑来:“若初,你身体不好,这些事情用不着你操心。舟珩已走,你可不能出事让骆氏接连遭受打击。” 如此模样,倒真像是一个为顾全大局、为她考虑的贴心长辈。 宁若初内心鄙夷,弱弱地投去一笑:“多谢大伯关心。” 骆家大伯摆了摆手,看向凌川:“凌秘书,你先带若初下去吧。” 凌川没动,外面的夜月却像知道里面情况似的,闯进把宁若初带了出去。 凌川笑了笑,解释:“那是夫人的助理。” …… 夜月扶着宁若初来到了骆舟珩的办公室,让她在沙发上坐好。 冉云卿以为她毒发,忙上前施针,却收到了对方的眼神暗示。 她领会,看向夜月:“我要保持专心,烦请夜统领去门外看着。” 夜月一声不吭地离开。 冉云卿搭上宁若初的脉,发出一声轻笑:“我就说你会演。” 宁若初掀开衣袖,两只手腕的皮筋上,分别绑着带有安全措施的小型注射器,和一小瓶药水,交给冉云卿。 让她帮忙注射,并解释:“百分之三雨林毒蝎毒素,注射后身体发凉,全身乏力。” 冉云卿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她把注射器默默放到工具包里,问:“第一次董事会中途退出,不会有影响吗?” 摄入了解药,宁若初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好,说出的话也有力了不少。 “当然有。” 冉云卿神色奇怪地觑着她:“你是怎么坦然地说出这句话的?” 宁若初微微一笑:“因为,这不是我的公司。” 棉花娃娃里孤寂的灵魂:“……” 冉云卿哈哈笑出声:“不愧是被娇养的金丝雀,符合人设。” 冉云卿神色奇怪地觑着她:“你是怎么坦然地说出这句话的?” 宁若初微微一笑:“因为,这不是我的公司。” 棉花娃娃里孤寂的灵魂:“……” 冉云卿哈哈笑出声:“不愧是被娇养的金丝雀,符合人设。” 冉云卿神色奇怪地觑着她:“你是怎么坦然地说出这句话的?” 宁若初微微一笑:“因为,这不是我的公司。” 棉花娃娃里孤寂的灵魂:“……” 冉云卿哈哈笑出声:“不愧是被娇养的金丝雀,符合人设。” 第17章 遇死难,而后生 叶家府邸建在山区,被郁郁葱葱的绿意包围,隐于山中。 越往里,越往上,山路愈加陡峭。 宁若初抓着扶手,脸色有些苍白。 夜月察觉了他的异常,用英文跟司机说:“开稳点。” 男人瞟了眼后视镜,速度只降了些许,却开的极为稳当。 宁若初精神回复了些许,些许疲倦的杏眼抬起,扫了眼前座的那个背影,眸光微凝。 …… 山路只有一条,途中弯弯绕绕,很容易让人生成走错的错觉。 司机也好几次想要停下,却被夜月厉喝:“继续开。” 宁若初低着头,敛下神色,默默注视着周围的环境变化。 障眼法? 这种情况,她也只是在古籍中看过。 奇门遁甲,古代多用于调兵遣将。 可在现代社会,这种秘法早已失传的差不多了,怎么还会存在? 宁若初抱紧棉花娃娃,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她跟着夜月下车,一个隐于林木中的老式宅邸出现在眼前。 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叶宅”四个大字。 对于那位叶老夫人,宁若初只是有点猜测。 帝都的豪门圈子里,都流传着一个风水家族的消息。 称其低能洞悉过去未来,高能改变家族运势。 传得神乎其神。 在宁家的时候,宁若初听宁夫人说起过。 要请位叶家人,来驱驱邪,免得她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带进来。 那时候宁若初就对这个叶家多有留意,暗中调查过其中信息。 嫁给骆舟珩后,也听到过几次。 叶家府邸建在山区,被郁郁葱葱的绿意包围,隐于山中。 越往里,越往上,山路愈加陡峭。 宁若初抓着扶手,脸色有些苍白。 夜月察觉了他的异常,用英文跟司机说:“开稳点。” 男人瞟了眼后视镜,速度只降了些许,却开的极为稳当。 宁若初精神回复了些许,些许疲倦的杏眼抬起,扫了眼前座的那个背影,眸光微凝。 …… 山路只有一条,途中弯弯绕绕,很容易让人生成走错的错觉。 司机也好几次想要停下,却被夜月厉喝:“继续开。” 宁若初低着头,敛下神色,默默注视着周围的环境变化。 障眼法? 这种情况,她也只是在古籍中看过。 奇门遁甲,古代多用于调兵遣将。 可在现代社会,这种秘法早已失传的差不多了,怎么还会存在? 宁若初抱紧棉花娃娃,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她跟着夜月下车,一个隐于林木中的老式宅邸出现在眼前。 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叶宅”四个大字。 对于那位叶老夫人,宁若初只是有点猜测。 帝都的豪门圈子里,都流传着一个风水家族的消息。 称其低能洞悉过去未来,高能改变家族运势。 传得神乎其神。 在宁家的时候,宁若初听宁夫人说起过。 要请位叶家人,来驱驱邪,免得她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带进来。 那时候宁若初就对这个叶家多有留意,暗中调查过其中信息。 嫁给骆舟珩后,也听到过几次。 叶家府邸建在山区,被郁郁葱葱的绿意包围,隐于山中。 越往里,越往上,山路愈加陡峭。 宁若初抓着扶手,脸色有些苍白。 夜月察觉了他的异常,用英文跟司机说:“开稳点。” 男人瞟了眼后视镜,速度只降了些许,却开的极为稳当。 宁若初精神回复了些许,些许疲倦的杏眼抬起,扫了眼前座的那个背影,眸光微凝。 …… 山路只有一条,途中弯弯绕绕,很容易让人生成走错的错觉。 司机也好几次想要停下,却被夜月厉喝:“继续开。” 宁若初低着头,敛下神色,默默注视着周围的环境变化。 障眼法? 这种情况,她也只是在古籍中看过。 奇门遁甲,古代多用于调兵遣将。 可在现代社会,这种秘法早已失传的差不多了,怎么还会存在? 宁若初抱紧棉花娃娃,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她跟着夜月下车,一个隐于林木中的老式宅邸出现在眼前。 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叶宅”四个大字。 对于那位叶老夫人,宁若初只是有点猜测。 帝都的豪门圈子里,都流传着一个风水家族的消息。 称其低能洞悉过去未来,高能改变家族运势。 传得神乎其神。 在宁家的时候,宁若初听宁夫人说起过。 要请位叶家人,来驱驱邪,免得她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带进来。 那时候宁若初就对这个叶家多有留意,暗中调查过其中信息。 嫁给骆舟珩后,也听到过几次。 叶家府邸建在山区,被郁郁葱葱的绿意包围,隐于山中。 越往里,越往上,山路愈加陡峭。 宁若初抓着扶手,脸色有些苍白。 夜月察觉了他的异常,用英文跟司机说:“开稳点。” 男人瞟了眼后视镜,速度只降了些许,却开的极为稳当。 宁若初精神回复了些许,些许疲倦的杏眼抬起,扫了眼前座的那个背影,眸光微凝。 …… 山路只有一条,途中弯弯绕绕,很容易让人生成走错的错觉。 司机也好几次想要停下,却被夜月厉喝:“继续开。” 宁若初低着头,敛下神色,默默注视着周围的环境变化。 障眼法? 这种情况,她也只是在古籍中看过。 奇门遁甲,古代多用于调兵遣将。 可在现代社会,这种秘法早已失传的差不多了,怎么还会存在? 宁若初抱紧棉花娃娃,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她跟着夜月下车,一个隐于林木中的老式宅邸出现在眼前。 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叶宅”四个大字。 对于那位叶老夫人,宁若初只是有点猜测。 帝都的豪门圈子里,都流传着一个风水家族的消息。 称其低能洞悉过去未来,高能改变家族运势。 传得神乎其神。 在宁家的时候,宁若初听宁夫人说起过。 要请位叶家人,来驱驱邪,免得她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带进来。 那时候宁若初就对这个叶家多有留意,暗中调查过其中信息。 嫁给骆舟珩后,也听到过几次。 第18章 骆舟珩的死有转机 冉云卿:?? 我专程来找你来看你的,结果你只关心盛倩薇?? 呵,女人! 夜月抢答:“已经看过了,盛小姐状态趋于稳定,陈管家正派人把她送出去。” 身为贴身护卫,别墅安保的主要负责人,她知晓内部一切动向。 冉云卿眼角抽搐。 意识还没苏醒毒没完全解,就这么急着把人送走。 这盛倩薇是犯了什么弥天大祸吗? 让你们这么不待见她。 听到她没事,宁若初拍了拍胸脯,松装作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温柔软糯的声音,反让冉云卿心底发毛,内心深处被她支配的恐惧再度冒出。 与宁若初的初见她第一次见宁若初,是在寰宇洲医学联盟解剖组。 那时,宁若初十二岁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双手血淋淋林的,拿着特制柳叶刀,目光冰冷,动作有条不紊冷静,有条不紊地为一位特殊病人做手术。 冉云卿较她年长两岁,却还是被这场面吓得不轻。 无论是处变不惊的态度,还是眸子里流露出的睿智光芒,都使得让她师父乔惟松佩服不已。 就连由心佩服。 医学联盟那些位高权重的老家伙,也都把她当祖宗哄着。 那次研讨会结束之际,宁若初主动找来,要拜乔惟松为师宁若初拜师,是她主动找来的。 说自己是华夏人,理应更了解华夏文化。 当时国际对中医还有很大的偏见,只有乔惟松这样的泰斗人物能够出席医学联盟,还却还是经受了不少外国医生的白眼。 宁若初一番话,却让整个医学联盟的顶级医生对师恨乔惟松恨得牙痒痒。 头更紧了。 陈管家神色一凝,忙吩咐佣人:“快联系医生,把盛小姐送到客房!” 先生刚走,别墅里万万不能发生任何晦气事。 人被抬走,沙发上的那团脏乱痕迹显露了出来。 陈管家嫌弃地瞥了眼,“把这沙发扔了,查查价钱,把赔款项目给盛家报过去。” 楼下发生这么大的动静,夜月却才过来。 她来到宁若初身边,微微欠身,语气带着些许歉意:“方才联系人确认蝎子品种,调取相关档案和研究花费了些功夫。” 说着,特殊人员拿来已经被控制的毒蝎,过来向她复命。 “夜统领。” 夜月接过装蝎子的玻璃罐,毒蝎双螯蛮横地敲打罐壁。 她丹凤眼半眯,细细打量。 蝎身漆黑如墨,泛着金属光泽。 尾巴粗壮,分布着略显稀疏的刺毛,末端球体平滑规整,尖端钩状毒刺闪着凛冽的寒光。 再度确认了这只毒蝎的品种——利比利加黑肥尾蝎。 生活在世界最热的利比利加洲,超过百分之三十以上的面积被沙漠覆盖。 天敌强大,食物资源稀少。 利比利加肥尾蝎在这样复杂、危险且竞争极大的环境中,进化出了超强的毒性,全世界毒蝎排名第三。 它们性情凶残,攻击性十分强,是很危险的品种。 宁若初的这只,是从研究院里淘汰下来,毒性大减的试验品。 宁若初站起身,身形有些虚晃,薄唇抿紧,一双破碎的杏眼沁染着水光,担忧和害怕的情绪从眸子中溢出。 她抓住夜月的胳膊,声音怯懦微弱,带着明显的颤音。 “夜月统领,盛小姐她……” 话未落,宁若初先慌张了起来,恐慌的泪珠落下,语无伦次地说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它会跑到这里来……” 冉云卿:?? 我专程来找你来看你的,结果你只关心盛倩薇?? 呵,女人! 夜月抢答:“已经看过了,盛小姐状态趋于稳定,陈管家正派人把她送出去。” 身为贴身护卫,别墅安保的主要负责人,她知晓内部一切动向。 冉云卿眼角抽搐。 意识还没苏醒毒没完全解,就这么急着把人送走。 这盛倩薇是犯了什么弥天大祸吗? 让你们这么不待见她。 听到她没事,宁若初拍了拍胸脯,松装作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温柔软糯的声音,反让冉云卿心底发毛,内心深处被她支配的恐惧再度冒出。 与宁若初的初见她第一次见宁若初,是在寰宇洲医学联盟解剖组。 那时,宁若初十二岁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双手血淋淋林的,拿着特制柳叶刀,目光冰冷,动作有条不紊冷静,有条不紊地为一位特殊病人做手术。 冉云卿较她年长两岁,却还是被这场面吓得不轻。 无论是处变不惊的态度,还是眸子里流露出的睿智光芒,都使得让她师父乔惟松佩服不已。 就连由心佩服。 了,查查价钱,把赔款项目给盛家报过去。” 楼下发生这么大的动静,夜月却才过来。 她来到宁若初身边,微微欠身,语气带着些许歉意:“方才联系人确认蝎子品种,调取相关档案和研究花费了些功夫。” 说着,特殊人员拿来已经被控制的毒蝎,过来向她复命。 “夜统领。” 夜月接过装蝎子的玻璃罐,毒蝎双螯蛮横地敲打罐壁。 她丹凤眼半眯,细细打量。 蝎身漆黑如墨,泛着金属光泽。 尾巴粗壮,分布着略显稀疏的刺毛,末端球体平滑规整,尖端钩状毒刺闪着凛冽的寒光。 再度确认了这只毒蝎的品种——利比利加黑肥尾蝎。 生活在世界最热的利比利加洲,超过百分之三十以上的面积被沙漠覆盖。 天敌强大,食物资源稀少。 利比利加肥尾蝎在这样复杂、危险且竞争极大的环境中,进化出了超强的毒性,全世界毒蝎排名第三。 它们性情凶残,攻击性十分强,是很危险的品种。 宁若初的这只,是从研究院里淘汰下来,毒性大减的试验品。 宁若初站起身,身形有些虚晃,薄唇抿紧,一双破碎的杏眼沁染着水光,担忧和害怕的情绪从眸子中溢出。 她抓住夜月的胳膊,声音怯懦微弱,带着明显的颤音。 “夜月统领,盛小姐她……” 话未落,宁若初先慌张了起来,恐慌的泪珠落下,语无伦次地说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它会跑到这里来……” 第19章 谢二爷,夜月的恭敬 男人跪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向夜月求饶。 夜月冷冷一哼,手下用力,拖着男人往围栏去。 揪起他的脖领,猛地往上抬,腰落在栏杆上,发出剧烈的撞击声。 夜月松手,任由他落下,脸部着地。 男人疼得身体蜷缩在一体,发出微弱的呻吟。 夜月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蛮横地给他翻了个身,脚下用力狠狠踩到中间部位。 男人四肢腾起,随即晕死了过去。 他的同伴惊呆了。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狠! 惊诧的目光忍不住扫了两眼夜月,害怕得连忙逃窜。 夜月目光阴冷,觑了两眼逃窜的人,又瞥了瞥气息微弱昏死过去的男人,厌恶之情如洪水一般滔天涌来。 想起惹祸的那个手下,她心中更是怒意翻涌。 可在宁若初面前,她不能泄露过多个人情感。 夜月深吸一口气,忍下心底的燥意,转头:“夫人,我们走吧。” …… 观众席最佳vip坐席,谢辞星双目微垂,姿态慵懒地倚在沙发上。 纯金制成的硬币在微弱灯光的照耀下,仍旧粲然生辉,在骨节修长的手指玩弄着,瞧着让人赏心悦目。 “二爷,咱们这场又要输了呢。”甜腻做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说这话的女人妆容浓艳,衣着暴露地跪坐在谢辞星腿边。 瞧着沙发上的男人没反应,女人抿着红唇,大着胆子搭上他的膝。 “那人真是没用,一场比赛都赢不了,还有个什么虎豹的称呼,听着还怪吓人。” 谢辞星漫不经心地轻掀眼皮,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语调懒散地应着:“嗯。” 听到他回复,女人以为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后面的吐槽更加卖力,举止也逐渐放肆。 “二爷。” 清冷似冰玉相击的声音无波无澜地在身后响起。 谢辞星猛然抬眸,腿上用力,毫不怜惜地把抵在腿上的女人推开。 “啊——!!” 她身子撞到酒桌上,开封的酒随着桌子的晃动横倒。 浓妆艳抹被酒水冲刷,廉价的妆容变得不堪入目,人不人鬼不鬼的,狼狈不堪。 身体传来的钝痛感让她痛苦难耐,倒在地上恹恹喘气着。 谢辞星乜了眼地上的女人,轻嗤一声,叫人进来把她抬出去,这才转头,看向刚刚轻声唤她的人。 “小桃子,处理的怎么样了?”谢辞星眉梢微扬,身子向后仰,躺倒在沙发背上,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目光揶揄地瞧着身侧。 被唤作小桃子的女人摸了摸手腕上细小的伤痕,隐约有鲜血渗出。 “那男人太闹腾,我直接把人打昏了。” 谢辞星笑了声,宠溺地轻点了下头。 “没事,人活着就行。” 简桃月侧眸,真心发问:“真的不能杀了他吗?” 谢辞星收起手中金币,懒散地起身,在她面前站定。 “小桃子,你还小,很多事情不知道。”他一副老成的模样,语气缓慢地解释着,“那男人背后的势力可不一般。” 简桃月歪头,“所以,你怕了?” 谢辞星“噗嗤”笑出声,垂着头,肩膀随着笑声同频振动。 他抬起头,弯着眉眼,多情的眸子里潋滟着水光。 被逗乐了。 “我会怕他?”谢辞星反问。 简桃月拧了下眉,不理解他的举动,有些懵。 正好这时,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谢辞星拿起看了一眼,脸上笑意多了几分不屑和讽意。 他敛下情绪,对着简桃月:“该为你讨回公道了。” …… 夜月她们是被人带领着上来的。 引路的人一看见她,二话不说就带着两人往上走。 来到vip坐席,夜月伸手拦住宁若初,示意她待在原地。 自己则上前,对着沙发上的背影,恭敬地鞠了一躬:“谢二爷。” 谢辞星还在玩弄着那枚金币,听见她的声音,反手将其握在手中。 “原来是夜统领。”他声音阴沉,却带着些许玩味的调调,“说起来,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 简桃月趴在一旁的小方桌上,吃着零食。 嘴里东西未咽下去,就咕囔着吐槽:“跟每个女人都是老相识。” 谢辞星一噎,差点破功。 夜月探究的目光投过去,很是讶异。 这位爷常有女人作陪,但是这么胆大还完好无损的,还是第一个。 宁若初也看了过去。 灯光昏暗,她也无法通过背影判断出那人是谁。 但凭他对她们的态度,已经方才的那句话,想必跟骆舟珩关系不浅。 夜月视线停留了两秒,回过头。 一贯冰冷的语调,多了几分愧疚和歉意。 “此次是我管制手下不周,还请二爷谅解。” “谅解?”谢辞星冷哼,指向简桃月,“我的人因此受了伤,这可是你们影阁的过失!” 宁若初神情一怔。 认识夜月,和知道影阁是两码事。 前者只能说明骆舟珩和对方多有交集,而后者…… 不是关系亲密,就是内部人员。 被点到的简桃月正埋头吃点心,丝毫不被外界影响。 谢辞星无奈,咳嗽了一声。 对方没反应。 他又连续咳嗽了好几声,才引起简桃月的注意。 “要送你去医院吗?” 谢辞星:“……” 这丫头真是一如既往地不给面子。 他指了指手腕示意,简桃月凝眸,猜测:“你手疼?应该是这两天运动多了,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谢辞星面容出现崩塌,两眼一黑差点倒过去,威严形象荡然无存。 他咬牙,沉着声音,怒道:“你的伤!” “哦~”简桃月这才反应过来,径直走到夜月的面前,把胳膊抵在她脸上,“喏,你看,流血了。” 夜月瞅着那不到两厘米的伤口,无语凝噎。 偏偏简桃月看出她不在意似的,努力扒着伤口试图显得更严重些。 刚才宁若初忍着没笑,看到这一幕实在是憋不住了。 听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谢辞星突然起身,掠过夜月二人,直勾勾盯着宁若初。 看不清楚模样,但也能猜的出来是谁。 谢辞星:“看来夜统领很看好她,竟然直接带来见我。” 第20章 夜月比斗,全场哗然 迎接身份的转变后,宁若初本以为自己与这里无缘了。 没想到再次回来,是跟着夜月——贴身监视她的人。 两人贴得很紧密,夜月在她耳旁提醒:“这里乱象横生,夫人一定要跟紧我。” 宁若初重重地点了下头,故作紧张地又往她那边靠了靠。 可她样貌实在太过惹眼,即便低头降低存在感,也还是会有人上前找死。 “嘿,美女,怎么来这种地方啊?” “你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来这种地方太不安全了,要不哥几个保护你?” 几个大男人发出雄浑的笑声,轻佻又浮躁。 夜月头颅微晃,盯着那些语出放肆的男人,话却是对宁若初说。 “夫人,请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宁若初乖巧照办。 那几个男人见着夜月上前,还以为是来投怀送抱的,嚣张又得意的迎了上去。 却不料刚伸手,便把夜月擒住手腕,狠狠一折。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又很快被人潮闹喊声遮蔽,无人理会。 男人跪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向夜月求饶。 夜月冷冷一哼,手下用力,拖着男人往围栏去。 揪起他的脖领,猛地往上抬,腰落在栏杆上,发出剧烈的撞击声。 夜月松手,任由他落下,脸部着地。 男人疼得身体蜷缩在一体,发出微弱的呻吟。 夜月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蛮横地给他翻了个身,脚下用力狠狠踩到中间部位。 男人四肢腾起,随即晕死了过去。 他的同伴惊呆了。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狠! 惊诧的目光忍不住扫了两眼夜月,害怕得连忙逃窜。 夜月目光阴冷,觑了两眼逃窜的人,又瞥了瞥气息微弱昏死过去的男人,厌恶之情如洪水一般滔天涌来。 男人跪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向夜月求饶。 夜月冷冷一哼,手下用力,拖着男人往围栏去。 揪起他的脖领,猛地往上抬,腰落在栏杆上,发出剧烈的撞击声。 夜月松手,任由他落下,脸部着地。 男人疼得身体蜷缩在一体,发出微弱的呻吟。 夜月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蛮横地给他翻了个身,脚下用力狠狠踩到中间部位。 男人四肢腾起,随即晕死了过去。 他的同伴惊呆了。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狠! 惊诧的目光忍不住扫了两眼夜月,害怕得连忙逃窜。 夜月目光阴冷,觑了两眼逃窜的人,又瞥了瞥气息微弱昏死过去的男人,厌恶之情如洪水一般滔天涌来。 男人跪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向夜月求饶。 夜月冷冷一哼,手下用力,拖着男人往围栏去。 揪起他的脖领,猛地往上抬,腰落在栏杆上,发出剧烈的撞击声。 夜月松手,任由他落下,脸部着地。 男人疼得身体蜷缩在一体,发出微弱的呻吟。 夜月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蛮横地给他翻了个身,脚下用力狠狠踩到中间部位。 男人四肢腾起,随即晕死了过去。 他的同伴惊呆了。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狠! 惊诧的目光忍不住扫了两眼夜月,害怕得连忙逃窜。 夜月目光阴冷,觑了两眼逃窜的人,又瞥了瞥气息微弱昏死过去的男人,厌恶之情如洪水一般滔天涌来。 遇死难,而后生…… 宁若初抿了下樱唇,垂着头。 目光落在棉花娃娃的头顶,拨弄着它的衣袖。 内里,骆舟珩也陷入了沉思。 他本是已死之人,灵魂却不知为何到了这娃娃里。 或许,他真的能有一线生机! 骆舟珩心中激动,可灵魂被禁锢,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叶老夫人瞧着她黯然伤神的模样,心中不忍:“夫人切莫伤怀,在你来之前,我又占卜了一次,得到的是同样的结果。或许,骆先生的死,真的会有什么转机。” 卦算伤神,同一件事短期内不得重复算起。 叶老夫人靠着强硬的实力,才能占卜两次。 宁若初咬下红唇,抬眸,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阿珩他,真的还有希望吗?” 她声音渐弱,有些不敢问。 叶老夫人知她是害怕得到否定的回答,又或许事实不尽人意。 算命本就是个玄乎的事情,即便是她无一误算,在事情未发生之前,也不敢笃定确实如此。 “夫人,有句话:‘三,天地人之道也’。三亦是极数,若我第三次占卜骆先生的运势,还是这个结果,那我方才的结论,基本是可以确定的。” “只是,卦象或许并非我想的那般,也有可能是我解读失误,您要有个心理保证。” 听到这里,宁若初眸中波光促闪,轻轻眨眼,就落下一滴泪来。 她也不管什么端庄仪态,激动地握住老夫人的手,声泪俱下:“我……我不知道如何说……” 叶老夫人面容凝重地闭了闭眼,轻拍她的手:“夫人,我也希望骆先生尚在。可连续两次占卜同一件事,已经对我产生了影响。下一次占卜,起码也得到一个月后。” “没关系,无论多久我都可以等!”那双泛着水波的眸子,此刻却是如此地坚定。 叶老夫人被她的真情实意打动,心中感叹,当年那一卦,她也是没算错。 “其中,有一样事物,至关重要。” 宁若初忙问:“是什么?” 叶老夫人:“骆先生的身体。” 宁若初猛地顿住,望着她的眼神,伤感内藏着几分惊讶。 叶老夫人以为她不理解,道:“先生遇难消息已久,尸体却迟迟没有打捞到,去世的消息也不能算是事实。在这方面,夫人可多加留意。” 宁若初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不表露半点。 “谢谢老夫人提醒。” 说完这些,叶老夫人开始为宁若初占卜。 骆舟珩留下的东西太多,宁若初根本无法继承。 她此番举动,也是为宁若初出谋划策,让这位还未经历过商场纷争的夫人安心些。 瞧着瞧着,叶老夫人的目光变得古怪起来。 “我还从未见过夫人这般奇怪的运势。” 她细细分析着,久久不能得出定论,忽然道:“夫人身上所携带的气运,着实让人惊讶。” 第21章 小嫂子,咱们改日再聚 这场战斗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没到,甚至有很多人还未从对夜月的嘲笑中脱离出来,就已经结束了。 地下格斗场建立至今,还从未有如此快速的比赛。 寂静,还是寂静。 偌大的格斗场地,针落可闻。 主持人呆愣在原地,即便只是个旁观者,也被夜月所折服,腿肚子都在发抖。 地下格斗场从不缺强者,但手段这么狠辣的女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更别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个提醒差了她两倍的男人打倒在地。 VIP坐席上,谢辞星眉梢微挑:“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狠。” 宁若初手指抠着棉花娃娃的衣服,目光紧盯擂台。 夜月的一招一式,都在她的观察之下。 无论是力量,还是敏捷度,都惊到了宁若初。 影阁统领的实力,她有所猜测。 亲眼见识,才觉自己小看了他们。 简桃月慢半拍地抬头,“已经打完了?这么快?” 谢辞星:“……继续吃你的吧。” …… 夜月披散的长发未动半分,活动了下手腕,眼神轻鄙:“还真是百试不厌。” 她冷冽的目光扫向主持人,语气还算客气:“可以宣布胜负了吗?” 主持人这才回神,举起话筒的手略微有些颤抖,心里是怕的,职业病还是在的。 “各位观众,擂台上出现了惊为天人的反转!”主持人大喊出声,非常激动,“这位突然出现的神秘女子,竟然打败了狼灭——战胜了连胜王的狼灭!” 他的情绪激昂,仿佛打开了地下格斗场的开关。 场上欢呼声阵阵,无不为之感到惊叹。 这里的都是慕强之人,在看到夜月的实力后,先前的鄙夷全部消散,被崇拜和敬佩占领。 “请问这位女士,你……” 主持人还想问夜月的名讳,她却转头离去。 背影潇洒,不带走一片云彩。 身后,还传来主持人尴尬的找补声:“真是位来去如风的奇女子啊!” 台下再次轰动热闹了起来,宁若初侧眸,一双眼睛澄澈地似是刚下过一场新雨,天真无邪。 “谢二爷也是厉害之人,怎么会输得这么惨?” 地下格斗场高手云云,就算夜月厉害,一个打败了连胜王的人,怎么会被这么轻易击倒。 谢辞星哼笑,“很好玩,不是吗?” 让他信心高涨,认为自己无所不能。 最终,却被现实狠狠重击。 “好玩?”宁若初单纯发问,看上去有些不明所以。 谢辞星侧过身子,胳膊搭在她后面的沙发背上,微微前倾。 “小嫂子,知道什么是恶趣味吗?” 他的气息很有存在感,宁若初拧了下眉心,有些不适。 她强忍着要把他推过去的冲动,摇了摇头。 谢辞星喉间溢出很轻的一声笑,挺直身板,继续仰倒在沙发上。 “那就别多问,怕带坏你。” 宁若初双手握紧,面容仍旧体面。 也看出了谢辞星的玩趣味。 让一个人舍弃荣誉,只为了看另一个人从自认为的神坛跌落。 怪不得说这位爷爱玩,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美感。 但其实,谢辞星原来没想这么做。 影阁的人冒犯到了他,他就趁机玩玩。 戏耍夜月的机会可不多。 谢辞星欠揍地多问了一句:“骆舟珩算我兄弟,叫你一句小嫂子没关系吧。” 宁若初温婉地笑着:“没关系。” 你都叫了,我能说什么? …… 夜月回来,在谢辞星身侧站定。 “还望二爷遵守约定,放了我的人。” 谢辞星有些不满:“我是背信之人吗?” 夜月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明晃晃,仿佛在说着——不是吗? 谢辞星不想跟她计较,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扔给她。 “D3,自己去找。” 夜月稳稳接住,“多谢二爷。” 她给宁若初使了个眼色,后者了然起身。 “谢二爷,我们先离开了,祝你有个好心情。” 谢辞星并未应答,只是问:“你那娃娃挺好看的,哪做的?” 他意有所指地扫了眼宁若初手里的棉花娃娃。 宁若初顿住脚步,转头回答:“是我亲手做的。” “你会做?”谢辞星有些意外。 宁若初点头,“小时候,以前学过些针线活。” 说这话的时候,她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谢辞星这才想起来,宁若初在乡下长大,找到的时候衣服破烂有多处漏洞,会缝补也很正常。 但那个娃娃的制作和手艺,有些过于精致了。 他淡淡瞥了一眼,收回视线。 宁若初继续向外走去。 临出去的时候,里面忽然传来谢辞星轻浮的声音。 “小嫂子,咱们改日再聚。” 宁若初一个踉跄,被夜月眼疾手快扶着。 下了楼,脱离了谢辞星的掌控区域,她才开口:“谢二爷放肆惯了,哪怕是遇到京城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也会出言调侃几句。” 宁若初问:“他和阿珩关系很好吗?” 夜月“嗯”了声,“先生与他是至交,按照谢二爷的性子,以后您和他的来往会不少。” 谢辞星早就想见见这位传闻中美若天仙的骆夫人,可骆舟珩的保护太过周到,他根本没机会。 宁若初扯了扯嘴角:“我会习惯的。” …… 来到地下三层,周围不见任何光亮。 夜月撩起衣袖,忽地迸射出刺眼光芒。 宁若初眼睛被刺痛,适应了两秒后,小心睁开,觑了眼她手腕上的手环。 发光口很小,却照亮了半片天地。 宁若初挑眉。 影阁的小玩意还挺有意思。 顺利找到D3室,夜月打开房门。 里面,一个男人躺在地上,没有采取任何的禁锢措施。 夜月上前,摸了摸他的脉搏,眉心毫无预兆地蹙起。 她迅速检查他身上伤势,并没有明显的外伤。 瞧着她的动作,宁若初问:“怎么了?” 夜月心中疑惑不已。 男人外表看来没事,脉搏却极其微弱。 她敛下心中思绪,摇头:“没什么,应该只是昏死过去了。” “那我们找人把他抬……” 话音未落,夜月手下一个用力,抬起男人抗在身上。 略显单薄的肩膀,架了一个将近一米八的男人。 第22章 气息紊乱,是内力所伤 宁若初看呆了。 思维顿了两秒,想伸起大拇指,给她一句:姐们真牛。 终是没做出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夜月身后。 一百五十斤的负重,走的却比宁若初还快。 出了地下格斗场,夜月招呼司机,把后备箱打开。 生死不明的男人,被毫不怜惜地扔了进去。 这背景、这动作,宁若初差点以为她要转移死尸,毁尸灭迹。 …… 在公司无聊等待的冉云卿听夜月请她,火速赶了过去。 结果,就是让她看一个睡得跟死猪似的男人。 冉云卿:“……” 她缓缓转头,“夜统领,我想你是搞错了,我只是夫人的私人医师,不是什么江湖郎中。” 言中之意,不能是个人就让她看病啊。 那国家建设医院做什么? “我探过他的脉搏,十分不对劲,所以还想请冉医师看看。”夜月眉头仍蹙着。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冉云卿正想拒绝,夜月却用冰冷的语气点燃了她的心,澎湃激荡。 她说:“若是冉医师愿意出手,我会给你二十万的报酬。” 冉云卿:!! 这个价钱,不值。 冉云卿不值。 身为灵心堂堂主亲传弟子,外人见上一面都难,遑论出诊。 诊金自然是无法用价钱来衡量。 夜月却有信心拿捏。 冉云卿话锋一转,“但行医者自当悬壶济世善济天下,我这就为他诊脉。” 二十万啊!!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看出她嘴脸的宁若初无语,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温柔道:“冉医师真是让人敬佩,想必也是不在乎诊金的。” 冉云卿要诊脉的手顿住,一双眸子狠狠扫向她,仿佛在说——你多什么嘴? 她翻了个白眼,专心号脉。 神情怔愣一瞬,面容立刻变得认真严肃。 夜月瞧出了她的情绪转变,情理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冉云卿简单检查了下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外伤。 更奇怪了。 最终,她得出结论:“他的气息,很乱。” 夜月疑惑:“气息乱?” 冉云卿点了点头,“就像是体内的气被打乱,内脏无法常规工作,出现了混乱的情况。” “就像是……”她声音顿住,眼神深沉,在措辞,“武侠小说里面的内力。” 夜月显然是不信的,“这么邪乎?” 在她看来,小说中的东西,不过是荒诞之谈。 “我也没想到现代还有这种人。”冉云卿喃喃自语。 夜月:“能治吗?” “有。”冉云卿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运气。” 夜月:?? 四根银针捏在手里,连成残影,一个穴位接一个穴位地没入,动作极快。 哪怕自幼接受残酷训练,培养出极强反应速度的夜月,也只能堪堪捕捉到银针的位置,有些心惊。 这手速,怕是她都不能及。 施针完毕,男人突然长喘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似是还了魂。 他粗喘着气,全身乏力,却还是在见到夜月的那一刻,就要起身。 “夜统……” 喉间腥甜弥漫,一口鲜血喷吐而出,吓得冉云卿连忙躲避,却还是让青绿的衣裙染上了一抹红,宛如梅花绽放。 可她今日穿着一身改良旗袍,裙子只抵到膝盖,下摆宽松,裙摆上竹影依稀可见。 突兀的点缀,优雅恬淡的意境荡然无存。 夜月半眯着眼睛,转头问:“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这人把我衣服都毁了你还问我怎么回事?! 冉云卿心中怒意翻涌,但这位是能给她二十万的上帝。 在这她想都没想过的巨大数额面前,她选择低头。 “体内还未调理顺畅,就突然起身,打乱了体内气息。” 夜月不想听她这些缥缈的言论,可冉云卿的医治确实有效。 “能治吗?”她简洁明了。 冉云卿心不甘情不愿地给男人运针,警告:“不要乱动,否则我有一个穴位扎错,你就得去见阎王。” 对于她时不时冒出的神玄之说,夜月心里有些排斥。 她脚步偏移几分,有些不耐。 第23章 简桃月的实力 宁若初眼睫垂下,捏着手机的五指微紧,瞧着上面的信息,眸光晦暗不明。 她在脑海中回忆办公室的摄像头分布,做到沙发上,手机向胸前微垂,回复:【I''m in.】 ——我已就绪。 …… 密闭的房间内,夜月单手将先前受伤的男人抵在墙角,阴冷的目光紧盯着他,犹如毒蛇在身上爬饶。 “你为什么要惹谢家二爷?”她一字一顿,嗓音低沉。 手下用力,全然不顾他的伤势,仿佛根本不在乎这个人的死活。 男人知道,统领生气了。 内心恐惧不断增长,淹没了他的心脏。 男人喉结滚动,急忙为自己辩解:“夜统领,我怎么敢惹他啊!” 军阀世家的嫡系二少爷,京城一霸,他怎会认不出来? 可地下练武场人多纷杂,下一个转角就能遇到意想不到的大人物。 夜月眸子半眯,紧盯着他,仿佛要将身体扒开,看看他内心深处隐藏了什么。 结论是,男人的眼眸中,只有害怕和恐慌。 她解了对他的桎梏,后退两步。 语气稍作收敛,说出来的话还是冰冷到了骨子里。 “怎么回事?” 作用在身体上的力消失,男人恍惚了下,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就像是之前处于溺水状态中,现在突然涌出了水面,终于得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紧绷的神经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他小心地瞄了眼夜月,长喘几口气,向她说明着当时的情况。 影阁是暗卫组织,也是刺杀组织。 阁内人员都会接暗杀任务,来解决组织的资金和生存。 男人今日去地下练武场,是接到了一个暗杀任务——除掉洛菲尔家族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中途碰到谢辞星本想避开,慌忙之中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人。 地下比武场人多纷杂,肢体碰撞在所难免。 女人吼住了他,指着地上掉落的零食,让他赔偿。 能进那地方的,都是个暴脾气。 那女人应该是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气不过想要比试一二。 他本想趁早解决了走,可对方出招利落到他根本应对不急。 无奈之下只好拔出腰间短刀,也只是伤其半寸,反而还惹怒了她。 男人不知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情况,细想那场景,震恐之情自心底流露,逐渐吞没了他的意识,整个人完全被情绪左右。 “那个时候,周围一切都停顿了,就像是时间静止一样。我只感觉有一道气流,之后就全身剧痛。再然后,我就没意识了……” 他一双眼睛慌乱而空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夜月只当是他因与对方实力悬殊快速被打败,后怕且无法接受的胡言乱语,并未较真,只是问:“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男人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终于稳下心神,克制着回忆更多细节。 “身高一米六五左右,体型纤瘦,圆脸,长相偏可爱……” 夜月垂下眸子,一抹浅光掠过。 听到对方是个女人的时候,她便已经肯定了身份。 谢辞星身边的人,没一个简单的。 影阁能人众多,即便只是一个普通人员,身手也非常人能比。 而听男人的描述,那女人只是在几招内,就以压倒性的优势胜出。 如此人物,谢辞星难免会对其有几分纵容。 她抬眸,多问了一句:“知道那个任务是谁下的吗?” 男人摇了摇头,“委托人做了高级保密,我没有权限获悉。” 夜月垂下眸,鸦黑浓密的睫羽在眼底投下一片阴翳。 …… 在办公室闲暇打游戏的宁若初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是夜月发来的。 【有急事要回影阁一趟,我已经吩咐了您的司机,代我完成保护你的任务。】 宁若初简单扫了一眼,冷嗤。 把她交给非骆氏所属的雇佣人,语言不通,对京城也并不熟悉。 夜月还真是放心。 想来是以为她会乖乖回明珠岛别墅。 她偏不。 一局游戏结束,宁若初轻抬眼皮,喊了声冉云卿:“骆舟珩在安氏官府有固定包厢。” 冉云卿正对着手机上播放的段子傻笑,仰倒在沙发里笑得没个正形。 听到她这句话,立刻坐起身来,瞳孔猛然张大,惊呼:“他这么有钱?!” 安氏官府是封建王朝官宦创建,迄今已有五百年历史,因其深厚的历史底蕴和国宴级别的佳肴而享誉整个华夏,在整个餐饮界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且菜单中部分已接近失传,是安氏官府特有的菜品。 在一盘菜对冉云卿来说都是天价的地方,骆舟珩竟然能有固定位置! 宁若初点头,很是冷静:“骆氏早期资助过那家餐厅。” 冉云卿猛吸一口凉气。 更牛了! 孤陋寡闻的模样,宁若初实在没眼看,直接问:“你要跟我一起去吃饭吗?” 冉云卿脱口而出:“去!” …… 二人双双来到地下停车场。 这是冉云卿第一次见宁若初的新司机。 坐到车上,她疯狂拉拽着宁若初的胳膊,攀附在耳边悄声问:“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 连司机都这么帅! 还是外国的。 宁若初透过后视镜,扫了眼司机暴露出来的眉眼,轻哼:“手下人招的。” 她侧眸,语气玩味:“他听不懂中文,你有什么骚话可以大胆说。” 冉云卿斜了她一眼,松开缠绕她的手,嗔怪:“我是那种人吗?” 宁若初呵笑一声,移开视线。 我还不了解你? …… 安氏官府。 直到侍者介绍店内历史和风格建筑后,冉云卿还是有些飘飘然。 碗筷碰撞产生的泠泠声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慌忙将餐具接过,手忙脚乱地摆好,略显卑微的话语在口中重复:“我来就好,我来就好……” 这一下,倒是把餐厅侍者整的茫然无措了。 安氏官府不仅价格贵,想在这里吃饭可是极难的。 就算是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也得提前三个月预定。 来这里的无一不是尊贵的客人,侍者怕怠慢了她,再次抓上因愣神被冉云卿夺走的餐具。 二人一来一往,互相拉扯,谁也不让谁。 宁若初无语:“我朋友万事喜欢亲力亲为,不需要服侍。” 第24章 安全局,骆氏对安氏的恩情 侍者愣了两秒,小心地松手。 有钱人总是会有些特殊的小爱好,常人无法理解。 包厢门关上,宁若初瞥着畏缩的冉云卿,吐槽:“比服务员还低声下气的,你绝对是头一个。” 冉云卿并不觉得羞耻:“她工资可是我的几倍啊!” 这点倒是确实。 宁若初扯了扯嘴角,同时也在心里庆幸。 还好骆舟珩有包厢,被旁人看见冉云卿这副德性,她又得遭嘲笑。 那拘谨的模样,宁若初实在没眼看。 “我去外面逛逛。” 顶级包厢的花雕木门再一次打开,身形伟岸英挺的男人听到动静,看了过来。 宁若初看着她的这位司机,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两秒,转身走进了过道。 男人领会,跟随上前。 来到中院,亭台水榭、假山流水,每一处景致都有巧思。 南北西三方用曲折回廊连接,栏杆雕花,连接人工湖,墙壁上花窗洞形状不一,菱形、折扇形、宝瓶形等交错,混乱中能找出规则排布。 宁若初欣赏着这里的风景,突然开口,用着正宗的英伦腔:“被应聘为我的司机,不容易吧。” 她声音不大,却足够男人听见。 “骆舟珩给的薪资客观,让他们辞职并不容易,但给一场数额巨大的天外横财,谁都不想努力。”他语气谦卑恭敬,像是对上司汇报工作的下属。 “还有两个是特殊人员,与骆氏签订了生死合约,只能用事故迫使他们离开。” 至于那最后一个,的确是退休了。 骆舟珩的司机,可不是个轻松活。 甚至分了危机应对和日常驾驶两个职能。 他在商业场上,固定的司机团体里,必会有退役士兵或前任行动人员。 宁若初停下脚步,站在人工湖一侧,凭栏杆,在眺望远处的风景。 男人就站在她身后,轻声道:“安全局七级特工、虎鲸小队行动人员——莫里森?沃德,听候小姐调遣。” 宁若初轻笑一声:“那老家伙取名不用代号了?” 以往都用数字字母代替,还被她嘲过取名废,现在倒是有了点长进,但不多。 莫里森?沃德不敢应答,自顾地说着:“我们会尽力辅佐小姐。” 宁若初眼眸微斜,脸上的不满不加掩饰,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讽意:“亚圣德皇家海军的身份确实威风,他还真是为我费劲苦心。” 莫里森?沃德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却也听得出来这话并非真心。 “骆舟珩身后势力牵扯巨大,必须小心。” 这句话,似是触碰了宁若初的雷区。 她猛然转头,盈润的杏眼寒戾毕现,眼神如同幽静冻骨的古潭落了一场雪,泛着凛冽的冷色。 “他死了,这些事就不是秘密了?” 语气沉重,带着深厚的尾音,在低声怒吼。 莫里森?沃德不敢多说,垂下头。 宁若初深吸一口气,缓和激荡的心绪,声音弱了下来:“既然来了,便完全服从我的命令。” 莫里森?沃德程序化的语气极为严肃:“我是专业特工,只听从领导人的命令。” “若安全局等级没发生变化,我的权限,是比你高的吧?”宁若初冷笑反问。 “若敢违抗,我会亲手除掉你们!” 她的语气不容置喙,扬长离去。 …… 安氏官府的顶尖包厢只有三间,除一间为骆舟珩专用,其他都被安家用来设宴和接待大人物。 就如今日,安家的一位小姐在这里举办宴会,仅邀请了一些在京城有声望的小姐。 盛倩薇也在邀请行列。 今日的她衣着淡雅,交领衬衣配着一条浅色的马面裙,在饮茶。 身边有小姐感慨:“盛家名望在外,盛小姐却在最好的年纪去了国外。好不容易在国外拼出了一番成绩,受邀参加了阿瓦罗萨的时装周,又放下这些突然回来,如何值得?” 盛倩薇苦笑:“去国外是没办法,但这次回来,却是真心的。” 眼神有意无意地往小腿上瞄,裙摆有些被掀起,那抹难看的黑紫毒瘤露出了几分,神色慌忙地往下掖了掖。 她与骆舟珩的事情,京城上流圈子人尽皆知。 听了总是让人唏嘘。 中院包厢除了安家人,招待客人必是身份尊贵,她们平常无法接触的。 看到对面有人出来,有位小姐连忙起了身,想看看是何等人物。 她眯着眼睛,在看清那人是谁时,瞳孔猛地收缩了起来。 “那位是……骆夫人吗?” 骆舟珩遇难,整个华夏为之轰动。 一旦提及与他有关的事,总会让人感到激动。 尤其,还是那位近期饱受争议的骆夫人。 包厢内的小姐们纷纷一惊,或站起,或转头,向对面眺望而去。 除了主座的那位。 “她怎么会来这里?”有人疑惑。 安旎玉手轻摆,熏香袅绕,飘来些许。 她轻轻一嗅,神情餍足,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开口:“骆家早期对我安家有恩,因此在这里,有骆氏的固定包厢。” 而今骆氏掌舵人变成了宁若初,自然是有资格来这里的。 经她这么一解释,众人恍然大悟。 “说起来,骆氏也是真厉害。若非他们的帮助,安家也不会有如今的地位。” 安家底蕴深厚,却也经受不住社会动荡带来的打击。 五十年前,安家便走向没落。 当时骆氏正在上升期,开始全面开花向各个领域发展。 在一次次调查和试验中,敏锐地嗅到了安氏官府所能带来的商机,投资了一笔天价数字。 后又在骆氏的名声和影响力下,重振当年雄风。 可以说,没有骆氏,便没有今日的安氏。 “就是不知,骆氏的地位还能持续多长时间。” 此话一出,所有人立刻噤声。 连一旁静坐的安旎也看了过来,那双清冷的眼眸幽幽觑着她。 那位小姐当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话已经说出去了,也不好弥补。 毕竟,骆家当今掌舵人无能,是大家公认的事实。 盛倩薇微微一笑,帮她开脱:“舟珩年纪轻轻就把整个骆氏打理得井井有条,又是那样有远见,我相信他的决定。” “虽然骆夫人才能不够,可毕竟,是舟珩名正言顺的妻子,那些本就该属于她。” 第25章 江湖女侠——简桃月 听着宁若初均匀的呼吸声,他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有一些非凡能力不假,但从反应来看,宁若初是不知道他被困在娃娃里的。 若他的灵魂能被转移到这里来,那是不是说明…… 骆舟珩有些不敢想。 …… 宁若初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正午。 别墅里的人知道她身子弱,需要睡眠缓解身体所需,都没打扰。 只是在看到她醒了后,去准备饭菜。 宁若初还有些困乏。 楼下,夜月静立在楼梯旁,笔直的身影看来强大可靠。 听到动静,她微微抬头,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大房一早让人送来的邀请函,参加先生的葬礼。” 如此,倒显得宁若初这个正牌妻子成了外人。 她接过,草草看了一眼,就在后天。 看来不是第一批收到的。 宁若初笑了笑,仍是那副温婉体贴的模样,语气遗憾:“阿珩的葬礼至关重要,我又不懂这些流程,只能交给大伯母了。” 夜月眉头蹙着,很是不悦。 但这些事,她不该过问。听着宁若初均匀的呼吸声,他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有一些非凡能力不假,但从反应来看,宁若初是不知道他被困在娃娃里的。 若他的灵魂能被转移到这里来,那是不是说明…… 骆舟珩有些不敢想。 …… 宁若初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正午。 别墅里的人知道她身子弱,需要睡眠缓解身体所需,都没打扰。 只是在看到她醒了后,去准备饭菜。 宁若初还有些困乏。 楼下,夜月静立在楼梯旁,笔直的身影看来强大可靠。 听到动静,她微微抬头,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大房一早让人送来的邀请函,参加先生的葬礼。” 如此,倒显得宁若初这个正牌妻子成了外人。 她接过,草草看了一眼,就在后天。 看来不是第一批收到的。 宁若初笑了笑,仍是那副温婉体贴的模样,语气遗憾:“阿珩的葬礼至关重要,我又不懂这些流程,只能交给大伯母了。” 夜月眉头蹙着,很是不悦。 但这些事,她不该过问。车子驶出市区,往山区前行。 越往里,越往上,山路愈加陡峭。 宁若初抓着扶手,脸色有些苍白。 夜月察觉到她的异常,用英文跟司机说:“开稳点。” 男人瞟了眼后视镜,速度只降了些许,却开得极为稳当。 片刻后,宁若初精神有所恢复,些许疲倦的杏眼抬起,扫了眼前座的那个背影,眸光微凝。 …… 山路只有一条,途中弯弯绕绕,很容易让人生成走错的错觉。 迷雾升起,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司机好几次想要停下,却被夜月厉喝:“继续开。” 宁若初侧着头,默默注视着周围的环境变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障眼法? 这种情况,她也只是在古籍中看到过。 奇门遁甲,古代多用于调兵遣将。 可在现代社会,这种秘法早已失传的差不多了,怎么还会存在? 宁若初眼神一寸一寸沉下,似潜渊般幽深。 车子停下,隐约能从前方葱郁的林木中看到一个老式宅邸。 空间有限,看不仔细。 宁若初跟着夜月下车。 抬头,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叶宅”四个大字。 她眸子半眯。 对于那位叶老夫人,她有些猜测。 京城的豪门圈子里,都流传着一个风水家族的听闻。 称其可洞悉过去未来,甚至能改变家族运势。 但因太过神秘,常人并不知其所在。 在宁家的时候,她的父亲为了找叶家人,辗转各个渠道,花费了不少精力和钱财。 但这个家族好像根本不存在似的,除了已知传闻,无法获悉任何与叶家有关的信息。 嫁给骆舟珩后,宁若初也听他提起过几次。 权势越高的人,对这些玄学的信服,也是比平常人高上一些的。 她便理所应当认为是骆舟珩也在寻找。 但现在看来,猜想和现实有所偏差。 年过半旬的老人上前,朝着夜月微微鞠了一躬:“夜统领。” 宁若初挑眉。 这个称呼,除了骆舟珩名下知道影阁存在的势力,不会有人知道。 “叶管家。”夜月微微颔首,侧身指着宁若初,介绍:“这位便是夫人。” 叶管家眼神似是不好,眯着眼睛朝着宁若初望了几眼,瞳孔骤然睁大,又蹙紧了眉,表情极为复杂。 “夫人的运势虽波折起伏,但总体来看,也算是有福之人。” 与乔惟松学了中医后,宁若初对这些华夏玄学多了几分信服。 但看命,她倒是头一次。 夜月侧眸,瞥了瞥宁若初,凝重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探究。 她不通卦算之术。 可单凭宁若初流落在外、年轻丧夫的遭遇,怎么可能得出个有福的结论? 玄学一事,道不清说不明,夜月没多问,往前:“还请引荐我们去见叶老夫人。” 叶管家立刻赔笑,“是我疏忽了,请随我来。” 穿过大门,顺着白墙青瓦,巨大的人工湖和工艺精美的亭台水榭映入眼帘。 叶管家带着一行人走过栈桥,来到对岸的一栋小楼前,将二人迎进去。 木质地板上脚印杂乱,夜月觑了眼,一共有四个人的脚印。 除过叶管家和叶老夫人,根据脚印大小和深浅判断,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有一个男人,身高大致在一米八以上。 夜月有些意外:“叶老夫人今日有客人?” 刚才来时,没有看见任何车辆。 “是。”叶管家恭敬地回答,“前些日子谢夫人和谢小姐过来,说是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听闻是谢家人,夜月怔了一瞬。 叶管家知道她心中忧虑,解释:“谢夫人他们住在西边的院子,不会过来打扰。” 如此,夜月就放心了。 她对着宁若初:“夫人,叶老夫人是风水一行卦算能力最强的,她的卜算无一不准,这次请你过来,也是想为你算上一卦。” 叶管家极有眼色地上前,摆了个“请”的姿势。 “夫人,我家老夫人就在楼上等你。” 宁若初点头。 刚上楼,便隐约闻到里面传来淡淡的香味,不像西方香水那样热情浓烈,是古代香道的清新淡雅。 路过唯一门敞开的房间,里面,一位穿着修身旗袍的老人坐在香案前。 第26章 骆舟珩的尸体 男人跪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向夜月求饶。 夜月冷冷一哼,手下用力,拖着男人往围栏去。 揪起他的脖领,猛地往上抬,腰落在栏杆上,发出剧烈的撞击声。 夜月松手,任由他落下,脸部着地。 男人疼得身体蜷缩在一起,发出微弱的呻吟。 夜月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蛮横地给他翻了个身,脚下用力狠狠踩到中间部位。 男人四肢腾起,随即晕死了过去。 他的同伴惊呆了。 这女人竟然这么狠! 一时竟不知是惊是怕。 在男人完全倒下的那一刻,恐惧占据了上风,害怕得连忙逃窜。 夜月目光阴冷,觑了两眼逃窜的人,又瞥了瞥气息微弱昏死过去的男人,厌恶之情如洪水一般滔天涌来。 想起惹祸的那个手下,她心中更是怒意翻涌。 可在宁若初面前,她不能泄露过多个人情感。 夜月深吸一口气,忍下心底的燥意,转头:“夫人,我们走吧。” …… 观众席最佳vip坐席,谢辞星双目微垂,姿态慵懒地倚在沙发上。 纯金制成的硬币在微弱灯光的照耀下,仍旧粲然生辉,被骨节修长的手指玩弄着,瞧着赏心悦目。 “二爷,咱们这场又要输了呢。”甜腻做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说这话的女人妆容浓艳,衣着暴露地跪坐在谢辞星腿边。 瞧着沙发上的男人没反应,女人抿着红唇,大着胆子搭上他的膝。 “那人真是没用,一场比赛都赢不了,还有个什么虎豹的称呼,听着还怪吓人。” 谢辞星漫不经心地轻掀眼皮,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语调懒散地应着:“嗯。” 听到他回复,女人以为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后面的吐槽更加卖力,举止也逐渐放肆。 “二爷。” 清冷似冰玉相击的声音无波无澜地在身后响起。 谢辞星猛然抬眸,腿上用力,毫不怜惜地把旁边的女人踢开。 “啊——!!” 她身子撞到酒桌上,开封的酒随着桌子的晃动横倒。 浓妆艳抹被酒水冲刷,廉价的妆容变得不堪入目,人不人鬼不鬼的,狼狈不堪。 身体传来的钝痛感让她痛苦难耐,倒在地上恹恹喘气。 谢辞星乜了眼地上的女人,轻嗤一声,叫人进来把她抬出去,这才转头,看向刚刚轻声唤她的人。 “小桃子,处理的怎么样了?”谢辞星眉梢微扬,身子向后仰,躺倒在沙发背上,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目光揶揄地瞧着身侧。 被唤作小桃子的女人摸了摸手腕上细小的伤痕,隐约有鲜血渗出。 “那男人太闹腾,我直接把人打昏了。” 谢辞星笑了声,宠溺地轻点了下头。 “没事,人活着就行。” 简桃月侧眸,真心发问:“真的不能杀了他吗?” 谢辞星收起手中金币,懒散地起身,在她面前站定。 “小桃子,你还小,很多事情不知道。”他一副老成的模样,语调缓慢地解释着,“那男人背后的势力可不一般。” 简桃月歪头,“所以,你怕了?”男人跪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向夜月求饶。 夜月冷冷一哼,手下用力,拖着男人往围栏去。 揪起他的脖领,猛地往上抬,腰落在栏杆上,发出剧烈的撞击声。 夜月松手,任由他落下,脸部着地。 男人疼得身体蜷缩在一起,发出微弱的呻吟。 夜月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蛮横地给他翻了个身,脚下用力狠狠踩到中间部位。 男人四肢腾起,随即晕死了过去。 他的同伴惊呆了。 这女人竟然这么狠! 一时竟不知是惊是怕。 在男人完全倒下的那一刻,恐惧占据了上风,害怕得连忙逃窜。 夜月目光阴冷,觑了两眼逃窜的人,又瞥了瞥气息微弱昏死过去的男人,厌恶之情如洪水一般滔天涌来。 想起惹祸的那个手下,她心中更是怒意翻涌。 可在宁若初面前,她不能泄露过多个人情感。 夜月深吸一口气,忍下心底的燥意,转头:“夫人,我们走吧。” …… 观众席最佳vip坐席,谢辞星双目微垂,姿态慵懒地倚在沙发上。 纯金制成的硬币在微弱灯光的照耀下,仍旧粲然生辉,被骨节修长的手指玩弄着,瞧着赏心悦目。 “二爷,咱们这场又要输了呢。”甜腻做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说这话的女人妆容浓艳,衣着暴露地跪坐在谢辞星腿边。 瞧着沙发上的男人没反应,女人抿着红唇,大着胆子搭上他的膝。 “那人真是没用,一场比赛都赢不了,还有个什么虎豹的称呼,听着还怪吓人。” 谢辞星漫不经心地轻掀眼皮,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语调懒散地应着:“嗯。” 听到他回复,女人以为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后面的吐槽更加卖力,举止也逐渐放肆。 “二爷。” 清冷似冰玉相击的声音无波无澜地在身后响起。 谢辞星猛然抬眸,腿上用力,毫不怜惜地把旁边的女人踢开。 “啊——!!” 她身子撞到酒桌上,开封的酒随着桌子的晃动横倒。 浓妆艳抹被酒水冲刷,廉价的妆容变得不堪入目,人不人鬼不鬼的,狼狈不堪。 身体传来的钝痛感让她痛苦难耐,倒在地上恹恹喘气。 谢辞星乜了眼地上的女人,轻嗤一声,叫人进来把她抬出去,这才转头,看向刚刚轻声唤她的人。 “小桃子,处理的怎么样了?”谢辞星眉梢微扬,身子向后仰,躺倒在沙发背上,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目光揶揄地瞧着身侧。 被唤作小桃子的女人摸了摸手腕上细小的伤痕,隐约有鲜血渗出。 “那男人太闹腾,我直接把人打昏了。” 谢辞星笑了声,宠溺地轻点了下头。 “没事,人活着就行。” 简桃月侧眸,真心发问:“真的不能杀了他吗?” 谢辞星收起手中金币,懒散地起身,在她面前站定。 “小桃子,你还小,很多事情不知道。”他一副老成的模样,语调缓慢地解释着,“那男人背后的势力可不一般。” 简桃月歪头,“所以,你怕了?” 第27章 葬礼 宁若初眼睫垂下,捏着手机的五指微紧,瞧着上面的信息,眸光晦暗不明。 她在脑海中回忆办公室的摄像头分布,做到沙发上,手机向胸前微垂,回复:【I''m in.】 ——我已就绪。 …… 回到别墅,已经是下午六点。 冉云卿看着已经准备好的晚餐,眼睛都直了。 山药鸽子汤、清蒸鸡胸肉、红烧兔肉…… 都是大补的食物啊! 她嘴角流出不争气的口水,语无伦次:“这些,都是给我吃的?” 林嫂笑着解释:“这都是专门为夫人准备的,冉医师的饭菜我们稍后会送到您的房间。” 她吃的,肯定没有宁若初的好。 冉云卿迅速抓住宁若初的衣角,在她看过来时,露出乞求的目光。 宁若初:“……” 她心中无奈,唇角勾起,勾勒出一个温婉的笑来。 “冉医师今日与我一同奔波也辛苦了,不如一起吃吧。” “好……”说着,冉云卿就要答应。 可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能太过激动,便故作镇定,学着宁若初的语气:“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吧。” 宁若初冷笑,不做揭穿。 吃饱饭足,冉云卿餍足地倒在椅背上,手掌遮蔽双眼,纤薄的肩颤抖着,在哭。 她以前都过的是些什么苦日子啊! 宁若初慢条斯理地擦拭嘴角,动作优雅,一举一动之间,气质尽显。 她抬头,吩咐林嫂:“夜统领她可能要稍晚一些才能回来,你把她的饭菜备着。” “诶!”林嫂乐呵地答应着。 夫人一向很关心他们这些下人,对夜月的特别关照,她也不奇怪。 倒是挑起了冉云卿的疑心。 她借着诊脉的理由,随宁若初进了房间。 “你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宁若初没回话,把棉花娃娃放在床头。 冉云卿微眯着眼睛,“啧”了声:“当了人妇,人也变得温柔起来了,结婚是有什么魔力吗?” 宁若初转身,一双眸子冷而黑沉,扫向她:“你跟过来有什么事吗?” 冉云卿吓得身子颤了颤,连忙道:“我就是想问问,那个长腿御姐什么时候回来?” 宁若初挑眉,揶揄:“看上了?” “什么啊!”冉云卿气急,“我就是想知道,她要对那个被内力所伤的男人怎么样。” 当今时代,武功早已失传,内力的出现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宁若初也很好奇,可她的话作不得数。 只轻飘飘回了一句:“直接杀了吧。” …… 影阁是暗卫组织,同时也是刺杀组织。 阁内人员都会接暗杀任务,来解决组织的资金和保障生存。 因是绝密任务,在全国各地,都设置了安全屋,供他们暂时藏身。 而此时,夜月单手将先前受伤的男人抵在墙角,阴冷的目光扫过他,犹如毒蛇在身上爬饶。 “你为什么要惹谢家二爷?” 保护他们的地方,此刻却被恐惧弥漫。 男人喉结滚动,急忙为自己辩解:“夜统领,我怎么敢惹他啊!” 夜月眸子半眯,紧盯着他,仿佛要将身体扒开,看看他内心深处隐藏了什么。 结论是,男人的眼眸中,只有害怕和恐慌。 她稍作收敛,说出来的话还是冰冷到了骨子里。 “怎么回事?” 男人语无伦次地把当时的情况解释了一遍。 他去地下格斗场,是去寻找任务对象的。 中途碰到谢辞星本想避开,慌忙之中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人。 手里零食掉落,她也猛地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能进那地方的,都是个暴脾气。 男人本想趁早解决了走,那女人出招利落到他根本应对不急。 无奈之下只好拔出腰间匕首,也只是伤了她一寸,反而还惹怒了她。 男人不知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情况,细想那场景,震恐之情自心底流露,逐渐吞没了他的意识,完全被情绪左右。 “那个时候,周围一切都停顿了,就像是时间静止一样。我只感觉有一道气流打在我,全身剧痛。再然后,我就没意识了……” 夜月只当是他因与对方实力悬殊快速被打败,后怕且无法接受的胡言乱语,并未较真,只是问:“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男人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终于稳下心神,克制着回忆更多细节。 “身高一米六五左右,体型纤瘦,圆脸,长相偏可爱……” 夜月心中早有定论。 谢辞星身边的人,没一个简单的。 影阁能人众多,即便只是一个普通人员,身手也非常人能比。 而听男人的描述,那女人只是在几招内,就以压倒性的优势胜出。 如此人物,谢辞星难免会对其有几分纵容。 …… 明珠岛别墅。 宁若初觑着坐在沙发刷手机的冉云卿,语气有些急促:“你怎么还不走?” “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冉云卿捂着胸口,一脸沉痛,“没爱了。” 宁若初:“……” 冉云卿怕她生气,忙收敛起假哭,站起来指着裙角的污渍。 “我裙子脏了,身为老板,你得赔!” 宁若初转身,冉云卿急道:“我也不要多,两千就行了,区区两千,你还是能给起的吧。” 这条裙子也就三百多。 但冉云卿想,宁若初继承了亿万资产,肯定没那么小气。 她并没有给出答复,而是拉开了房间一侧的门,偌大的房间空间密闭,灯光却闪亮,照耀在那些名牌衣物上,散发着奢侈的金光。 冉云卿猛吸一口气,惊得目瞪口呆、语无伦次:“你……你把奢侈品店开到家里了?” “不对,准确地来说是卧室里。” 宁若初带着她进去,面积比她原来的卧室还要大一倍,旋转楼梯通往上方,中心是偌大的梳妆台,周边除了衣柜外放着些许瓶瓶罐罐,定是十分名贵的化妆品。 “每个换季,骆氏名下的服装部都会送来几卡车的衣服让我试穿,我喜欢的便留下。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合作商送过来的。” 冉云卿只觉自己双腿发软,话都说不利索:“你的衣服……该不止这些吧?” 第28章 “是啊,换季的衣服管家都会派人过来帮我清理了。”宁若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什么?!”脆弱的冉云卿发出了尖锐爆鸣。 “那么多衣服,你不会……全扔了吧?” 单件就几千上万的衣服,她直接给扔了?! 冉云卿只感觉头晕目眩,眼前一片发黑。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毕竟换了季的衣服今年不会穿,明年又会有新一批的送来。”宁若初说道,“但这样不符合我的人设,我就让他们留下来,还专门腾出了一层楼放置,分批捐给了慈善机构。” 冉云卿:!! 也就是说,那些贫困的人都能穿上奢侈大牌了,她一个屌丝还在为了一件五百块钱的衣服百般纠结? “你……你送我啊!!”冉云卿已经不能用痛心形容她此时的感受了。 宁若初觑着她,“怎么送?” 她“不认识”冉云卿,哪儿来的理由。 “那你也不能都捐给慈善机构啊!” 好歹给她留一件啊!! 一想到一个比她还穷的人穿着高端品牌走在大街上,冉云卿就莫名抑郁。 就好像一个身价千万的大佬,在小作坊里打工,大家都以为他跟他们是同一个阶层,马甲冷不丁地被扒,造成的那种极致反差,是在让人难以接受。 “不是让我赔衣服吗?”宁若初偏了偏头,“去挑。” 冉云卿眼睛瞪大,“真的?” 宁若初点头。 冉云卿变本加厉:“多少都行?” 宁若初:“过两天换季,会有新的衣服补上。” 简而言之,这个衣柜里的,只是这个季度的衣服。 冉云卿感动得泪流满面,双手捧着宁若初的手重重晃了两下,“多谢大佬!” 她不识货,便找好看的挑。 但凡是实现多停留两秒的,宁若初全部大方地取下扔她怀里。 冉云卿那颗贪婪的心,在如此财力面前,都变得惶恐,哭叫着:“姐,别给了,够多了够多了!” 宁若初大手一挥,“拿回去试着穿去,明天之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得嘞,我保证消失得你找都找不见!” 送走了冉云卿,宁若初长舒一口气,从床底下,翻出了一个木箱。 外表看起来是木箱,实际是以特殊材质制成,只有她的指纹才能打开。 在一堆杂乱不堪的物品中,宁若初拿出一个水晶球,放在床上。 叶老夫人说的没错,骆舟珩的身体是重中之重。 遇难那天太过疲倦,又怕有人突然闯入,仓惶地就把这些东西收了。 这几天,身体调理上来了不少,或许能试试。 如此想着,宁若初的手覆上水晶球,呼吸变得缓慢,思绪放空,闭上眼睛,脑海中竭力回忆着骆舟珩的脸。 须臾之间,相同的画面投映在了水晶球里。 她似有所觉地睁开双眼,水晶球里,男人肌肤冷白,薄唇没有丝毫血色,透露着病态。 眸子紧闭着,面容很是安详。 场景缩放,男人的面孔变得有些许模糊,甚至是扭曲,画面也变得昏暗不堪。 但通过反射的光亮,以及光线的折射,能分辨出他被冻在一块冰里,偶有三两小鱼游过。 静静注视着这一切的骆舟珩,灵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颤。 她是怎么做到的? 西方神话中魔女才会的术法,宁若初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会?! 难不成,他被困在这里,也是她一手造成? 骆舟珩完全不敢想。 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荒诞,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承认——宁若初,绝对有着非于常人的能力! 宁若初面色略显苍白,情况在肉眼可见的变差。 她隔着水晶球,想要轻轻抚摸骆舟珩的脸,却是支撑不住,球内画面如泡影一般消散。 仿佛是脱离了什么蚕食,宁若初脸色逐渐变得红润,精气神也在慢慢恢复。 她按了按剧痛的太阳穴,表情痛苦:“还是太勉强了。” 强撑着身体把水晶球放回去,宁若初没洗澡,便躺回床上,怀里抱着棉花娃娃沉沉睡了过去。 而骆舟珩心里,却激起了惊涛骇浪。 若非被困住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他外表怎能如此平静? 听着宁若初均匀的呼吸声,他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有一些非凡能力不假,但从反应来看,宁若初是不知道他被困在娃娃里的。 若他的灵魂能被转移到这里来,那是不是说明…… 骆舟珩有些不敢想。 …… 宁若初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正午。 别墅里的人知道她身子弱,需要睡眠缓解身体所需,都没打扰。 只是在看到她醒了后,去准备饭菜。 宁若初还有些困乏。 楼下,夜月静立在楼梯旁,笔直的身影看来强大可靠。 听到动静,她微微抬头,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大房一早让人送来的邀请函,参加先生的葬礼。” 如此,倒显得宁若初这个正牌妻子成了外人。 她接过,草草看了一眼,就在后天。 看来不是第一批收到的。 宁若初笑了笑,仍是那副温婉体贴的模样,语气遗憾:“阿珩的葬礼至关重要,我又不懂这些流程,只能交给大伯母了。” 夜月眉头蹙着,很是不悦。 但这些事,她不该过问。 而骆舟珩心里,却激起了惊涛骇浪。 若非被困住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他外表怎能如此平静? 听着宁若初均匀的呼吸声,他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有一些非凡能力不假,但从反应来看,宁若初是不知道他被困在娃娃里的。 若他的灵魂能被转移到这里来,那是不是说明…… 骆舟珩有些不敢想。 …… 宁若初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正午。 别墅里的人知道她身子弱,需要睡眠缓解身体所需,都没打扰。 只是在看到她醒了后,去准备饭菜。 宁若初还有些困乏。 楼下,夜月静立在楼梯旁,笔直的身影看来强大可靠。 听到动静,她微微抬头,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大房一早让人送来的邀请函,参加先生的葬礼。” 如此,倒显得宁若初这个正牌妻子成了外人。 她接过,草草看了一眼,就在后天。 看来不是第一批收到的。 宁若初笑了笑,仍是那副温婉体贴的模样,语气遗憾:“阿珩的葬礼至关重要,我又不懂这些流程,只能交给大伯母了。” 夜月眉头蹙着,很是不悦。 但这些事,她不该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