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心头朱砂痣》 第1章 眼前男人绝绝子 粉垣环护,绿柳周垂,奇花闪灼,绿草莹莹。 宋思弦蹲在草地里,脚已经蹲麻了。 她不得不揉了揉,将重心换一只脚继续蹲。 别人是守株待兔,她是守住待“舅”。 不是她舅,是国舅。 “已经安排好了吗?”女子低声问道。 “公主放心,国舅向来宝贝太子,为其挡酒乃奴才亲眼所见……如今人已在厢房。这“情难持”药性霸道,无药可解……” “好,将人都引开,尔等退下吧。”女子命令道。 脚步声渐渐远去,院中只剩下南诏来质的公主以及猫在草丛里的宋思弦。 半柱香后,估摸药效发作了,公主抬脚朝着门口走去。 宋思弦拄着膝盖,僵硬又艰难地站起身。四下看了看,捡了一块砖头揣入袖中,这才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一朝穿越,甚是悲催。 宋思弦穿到了一个不算破落户,偏偏专门卖女求荣,毫无下限的宋家。 她那便宜爹和丧心病狂的嫡母,要将她送于户部尚书,做他的第八房小妾。 庶女做小妾原本也没什么,只是那户部尚书如今八十了! 今日过后,就要交换庚帖了,眼看要成定局,她正愁如何破局,老天开了眼。 侯府赴宴,如厕时她无意间听到南诏公主与人谋划,要设计失身于国舅…… 国舅沈云州出身名门,身份尊贵,沈家是大曦开国八大柱国之一。 他本人更是仪表堂堂,文武双全。 美中不足,咳咳—— 有点心狠手辣。 当今陛下仁帝性子宽厚,耳根子又软,为皇子时并不受宠。本是夺嫡无望,奈何命好,娶了国舅的胞姐沈皇后,有了国舅这福将。 玄武宫变,沈国舅更是直接开大,当着仁帝的面,活生生勒死了三王、五王…… 仁帝可以说是被国舅一脚踹腚,飞坐上的龙椅,因此对这个小舅子,又敬又怕,几乎是言听计从。 宋思弦思前想后,在八旬老叟与年轻霸道国舅之间,如果非要选一个人睡…… 犹豫一瞬,都是对国舅爷的侮辱以及不尊重! 因此,她是跟过来找机会偷家的! 镂花雕刻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使得暗沉的室内涌入了光亮。 宋思弦跟在公主身后,看到门开之时,一人肩背挺直,端坐在圆桌前。 他身着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圆领袍,鸦青的秀发束入金冠。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若秋波,静静如坐,端得是恣意风流,十分潇洒。 听到动静,他抬眸望了过来—— 原本的慵懒之色,瞬间如破鞘而出的利刃,气势凛冽,威慑逼人。 跟在公主身后的宋思弦心咯噔一下。 眼前男人绝绝子! 怕是不好睡啊。 她不由得将手中的砖头紧了紧。 国舅视线扫来,分明看到了站在公主身后的她,却视若无物。 只抬眸看着南诏公主,笑着调侃道:“我道是谁,堂堂的南诏国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什么时候也如青楼女子一般,学会自荐枕席了?” “呵,国舅爷说笑了,不妨告诉你,你中的是我们南诏特制的媚药,若不及时阴阳调和,便会血液逆行,爆体而亡……” “公主所求为何?”沈国舅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缓缓地摩挲手中的瓷杯,开门见山。 “免去南诏去岁岁贡。” “不可能。”沈云州眼都未抬,断然拒绝。 “那放本宫回南诏。” “更不可能。” “那你就等死吧。” 沈国舅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嘴角微翘,轻蔑一笑。 若不是白皙脸颊浮上来的红润灿若桃花。 看起来并不像中了药。 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扯了下领口,便有大片白皙的脖颈露出,仿若出岫的浮云。 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南诏公主脸也红了,嗲声道:“不过是一年岁贡而已,国舅爷行行好……” 沈云州额前浮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微点了下头,面露了然。 南诏公主一喜,以为谈判有望,却见国舅爷一声冷笑,缓缓摇头:“沈某不配。” “公主委实抬举沈某了,沈某何德何能,值南诏一年的岁贡?” “国舅,钱是国库的,命是自己的,你这是要钱不要命了?” 沈云州手握成拳,强自忍耐,不发一言。 眼神却穿透公主,望了过来——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宋思弦,眉梢甚至还向上挑了挑。 眼看国舅药效发作,似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南诏公主面露得意,猖狂道:“男女交媾,阴阳之道乃人本之欲,怎么样,受不了吧,哈哈,沈云州呀沈云州,你也有今天,是不是很热。来呀,求本宫啊~啊~啊——” 前面的两声是浪叫,最后的一声啊,是惨叫。 宋思弦草丛里蹲了半天,本就憋了一泡尿,平生最烦的便是自己憋尿别人嘘嘘,忍无可忍一板砖便拍了上去—— 世界安静了。 宋思弦将手中的板砖掂了掂,正犹豫用不用再补一下,便觉得头皮一麻,一道视线扫了过来。 他的眼神如深潭般的冷冽,闪烁着冰封般寒意,泛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酷之色。 “你是?”他不动声色地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宋思弦的手下意识一松,砖头应声落地。 她利落跪倒:“户部员外郎宋重之女宋思弦,拜见国舅爷,愿国舅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沈云州:…… “说人话。”沈云州喘息粗重,闭上了眼,咬牙道。 宋思弦叩头:“宋重要将小女送与户部尚书为妾……今国舅有难,小女愿自荐枕席,帮国舅爷分忧,求国舅爷拉小女一把……” 沈云州此时直觉体内如洪江翻腾,脑子嗡嗡作响,耳朵似蜂鸣,抬手揉着眉头。 他自诩聪明过人,如今却听得一头雾水。 户部员外郎宋重?他不认识。 户部尚书他倒是有印象,只记得岁数不小了…… 听她小嘴如炮仗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在他脑里只有七个字闪过:什么乱七八糟的。 眼前女子双眸明亮,皮肤白皙,下巴尖尖,模样倒是不错。 眸光微闪,他嗓音低沉又喑哑:“有事进来说。” 眼看着她抬脚走近,又补了一句:“将门带上。” () xs。xs 第2章 你可是自愿? 有戏! 宋思弦心下一喜,转身关门,身子刚要转过来,余光便闪过一袭白影。 下一瞬,人已被顶在门上。 哦吼,饥渴! 没等她嘴角勾起,脖子上便是一紧。 原本以为丧失理智的沈国舅,此时看她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谁派你来的,有何目的,说!”沈云州眼睛已然充血发红,双手紧紧箍着宋思弦的脖子。 宋思弦仿佛被提溜起来的老母鸡一般,憋得满脸通红,用尽力气也不过是发出咯咯的声音。 ——你卡住了我脖子,叫我如何说? 两人僵持着,沈国舅额头青筋直跳,显然药效发作极不好受,宋思弦则更倒霉,被掐得呼吸不能,渐渐翻起了白眼。 就在这时,梁上忽然传来一个粗狂的声音:“主子,不能杀,时辰来不及了——” 药效已经发作,又被南诏的臭娘们儿耽搁了那么久,如今再出去抓母的不赶趟了。 宋思弦闻言,心下一震,本就被掐得爆凸的眼珠,满是不可置信:这国舅好生厉害,原来梁上早就安排了后手…… “主子,不管她所求什么,先应下,解了药再说……” 那人说完,倏地从梁上翻身而下,随手捞麻袋般,将地上昏迷的南诏公主抗在肩头,接着从窗户一跃,落地声起,人已到了窗外。 “主子,胡一守在门外。安危要紧!”说完,他还甚是贴心地将窗户从外关上了。 原本风凉的屋内,顿时闷热了起来。 禁锢着脖子上的手也松了开来。 沈云州的手顺衣探入,攀上山峦,目光直锐地望着宋思弦的脸,不紧不慢地问:“可知民间对我的评价?” 宋思弦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地喘息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连连点头:“我知。” “民间传闻我沈云州心狠手辣,手段阴毒。” 宋思弦点头,心道岂止,还说你善于揽权,弑杀皇子,狗胆包天…… “民间盛传我沈云州天煞孤星,克妻克女。” 宋思弦继续点头如捣蒜:“我知。” 心道:不止,还克未婚妻,最早的是兵部尚书的孙女,后来是御史的嫡女,再后来是吏部侍郎的幼女…… 定下一个死一个,定下一个死一个…… 阎王爷的招魂幡都没有国舅的八字硬! “民间传闻我沈云州贪财好色,流连青楼。” 宋思弦想也不想继续点头:“我知。” 岂料沈国舅反而一愣,双眼眯起,“你知?” “不不不,这个我不知。”她说着,诚恳道:“这个,是真不知!” 心中腹诽:他沈国舅爱逛青楼还是红楼,关她何事? 她如今所处境地,用一句古话形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自身处境堪忧,怎么躲过家里的算计,不嫁给老头儿才是真格的。 民间对国舅最大的风评就是狠,人送绰号:“猫不留”。 若是惹恼陛下,尚可活命;若是惹恼了国舅,满门上下,便是散落在院子里的猫,也是要网罗来一起处死的! 宋思弦看着近在迟只,长得犹如谪仙下凡的沈国舅。 中药了这么久,分明早就到了理智的极限,却依然能保持清醒…… 这份定力十分可怕,果然够狠。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为自己的无知者无畏捏了一把汗。 心下狐疑,开始打起了退堂鼓:自己这步险棋,真的走对了么? 国舅的气息喷薄在她颈侧,一双手滚烫似火,不客气地在她身上四下游走,好整以暇地问道:“你,可是自愿?” 宋思弦狠下心,咬牙点头:“自愿,心甘情愿。” 话音刚落,便一个吃痛。 犹如一枚生瓜被硬生生从当中劈了开来—— 疼得她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沈云州一顿,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柔和了下来。 宋思弦仰头视线落在屋顶一点。上面结着蜘蛛网,一只飞蛾不知何时自投罗网,如今挣脱不得,正被蜘蛛一点点蚕食着…… 她刚看了两眼,便觉身上之人头靠在了她脖颈处,不停喘息着。 啊,就这儿? 这时间,未免也太……迅速了些。 穿越前宋思弦在医学院学医,知道有些男人那个方面不太行…… 有的是因为经验不够;有的则是,纯不行。 这国舅如今的年纪,再是俊秀无双,也是而立之年。 老处男的概率应该不大吧。 ——原来竟是那方面不行! 她察觉国舅冷着面,犀利地视线扫来,飞速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生怕不小心露出笑意,惹怒了他。 男人不行的时候,切记不能嘲讽,尤其是位高权重的男人。 她不敢与国舅对视,只能继续将目光放在屋顶。 显得格外的无辜且无助。 她与国舅并非山盟海誓,如今是她有求于人,本就处于劣势。 而国舅从头到尾,也只把她当做一枚行走的解药,甚至吝啬的连一个吻与前戏都没有……疼得她大腿根直抽搐。 首次云雨,如急雨骤歇,又如帝业中道崩殂,戛然而止。 宋思弦一动也不敢动,干等着国舅放过。 可等了半天,身上的他并没起身,反而一双大手轻轻地抚过她光滑的背脊。 似拨弄上好的古筝琴弦。 这一撩拨,尾椎骨一阵麻意直窜入脑海。 宋思弦忍不住侧目与他对视。 国舅药性大致散了些,眼里恢复了清明。 他的瞳孔如今正清晰地倒影着衣衫不整的自己:满面潮红,仿佛被雨打湿一地的梨花。 她本想轻轻推开他,却不妨他眼里再次暗潮涌动。 没等到他起身不说,反而再次被他拉着沉沦。 真真是一倒一颠眠不得,鸡声唱破五更秋。 这一夜显得格外的漫长,宋思弦哭过,求过。 可自己就好似方才那个被网黏住的蛾,逃脱不得。 先前望向窗外,天还是亮着的,可后来抬眼,外面天色已然黑了。 意识抽离的最后一刻,想到两点教训。 一是,国舅不是不行,是太行! 学医误我! 二是,这特么南诏国公主下的药,是真尼玛纯啊,不给人留活路啊…… () xs。xs 第3章 在下奉劝宋六小姐一句 与虎谋皮,只要皮没到手,都要提防虎口。 与国舅谈判,更甚于与虎谋皮,宋思弦脑海里的弦一直没敢松,可饶是这样,架不住战况太激烈了,一次又一次的沉沦,让她汗流浃背,头昏目眩。 意识最后到底还是抽离,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周围安静异常,几乎是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她忽地惊醒,手下意识地挡在了脖前。 不出意外,握住了一双温热的大手。 她几乎第一时间睁眼,便看到沈国舅不知何时早已整装完毕,此时正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倒影着她惶恐的脸。 “国舅大人,您不能杀我——” “哦?”沈云州并没收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宋思弦反问道:“这世间,还有我不能做的事?” 宋思弦知道沈国舅不耐烦兜圈子,言简意赅道:“大人您宵衣旰食,夙兴夜寐,为了大曦黎民百姓鞠躬尽瘁,小女子无依无靠,可也是大曦的子民,祈求国舅大人救百姓于水火……” 沈云州冷笑了一声,“百姓何时这般伶牙俐齿了?况且,你又从何得知我心系百姓?” 宋思弦脑子飞速运转着,张嘴就道:“大人先前明明中了公主的暗算,却宁可自伤也不愿意低头,何解?只因国舅大人心系百姓,心中有大曦子民,不愿意以私废公,所以小女子斗胆,请求国舅大人救我于水火……小女子无以为报,便是结草携环,下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沈国舅饶有兴致地听着,慢慢收回了手,轻轻捻动手指,仿佛真的思考着:“下辈子……” 他倏地一笑:“姑娘有所不知,我沈云州耐性不好,是个急性子,向来讨要利息都是即刻,下辈子太长,可等不了。” 宋思弦闻言,登时一怔。 她马上改口:“不不不,这辈子,小女子无以为报,以身相许,赴汤蹈火,当牛做马,也定要要报答国舅的大恩大德……”妈的,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一面诚恳地说着,一面将他的双手拉起,宣誓般,放在自己挺起的胸脯上。 若是她没会错意,沈云州似乎对她昨日的表现很满意。 色诱……会奏效的……吧? 沈云州端坐不动,眼神却在宋思弦身上扫过,她的身上几乎不着寸缕,吹弹可破犹如凝脂般的肌肤,此时青紫交加,都是他情动时留下的痕迹。 半落在地上的床单上,有星星点点的落红,肉眼可见…… 没等宋思弦再次想法设法勾引他,但见人影一闪,他再次俯身上来…… 晨曦的微光罩在两人交缠的身上,仿佛给镀了一层金光,汗水如珠落地,闪耀着稀碎的光芒。 这次宋思弦不敢睡去,咬牙坚持着,直到骤雨歇尽,大汗淋漓。 她才听到沈国舅的声音:“户部尚书苏明?” 宋思弦点头如捣蒜:“对,就是他。”个吃嫩草的老逼登! “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确是委屈了你。” 沈云州仰躺在床上,随手把玩着她的一缕秀发,在手指上缠绕了几圈,复又松开。 餍足之后的他仿佛极好说话:“这件事,我知道了。” 既然已经谈妥,这明摆着是要赶人了。 宋思弦不敢多留,立刻穿衣下地。 初次承欢,又接连承了数次,人都散架了。 她脚甫一落地,便觉一震酸麻,一个趔趄,向前扑倒,拽倒了桌上的桌布,带倒了茶壶茶碗,应声落地,一地狼藉。 “民女告退。”宋思弦含娇带怯,小声道。 “宋小姐。”沈国舅叫住了她,慵懒地问道:“你在家行几?” 宋思弦顺势起身,躬身回道:“民女排行第六。” 国舅了然:“宋六小姐。”他慢坐起身,侧身看着她道:“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人出去吧。” 宋思弦心下咯噔,身子一颤! 到底还是认命般,将右手袖子里藏起的玉佩放在了地毯上。 面带疑惑问道:“国舅大人怎知民女拿了东西?” 之前两个人衣衫纷乱,她不能白赔了身子,要是有国舅身上的东西是极好的。 因此刚才假意摔倒,目标正是他贴身压衣的玉佩,想顺手牵羊…… 没曾想这么快被他识破。 “宋六小姐。”沈云州耐心解惑:“寻常女子若是摔倒,起身第一时间便是拍打灰尘,整理裙角,可你起身却第一时间往外走,何故?” “只因你手中有东西而已……”沈云州看向女子倩影。 他本厌烦女子弯弯绕绕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可奇怪的是,眼前女子这浅显的心思,被他洞穿,却并没引得他反感。 易境而处,倒是也可理解:无非是怕他提裤不认,想要拿他物什要挟罢了。 “在下奉劝宋六小姐一句,不要试图与掌握你性命的上位者,讨价还价。” 不论有没有信物,他若是想翻脸不认,她也奈何不了他。 “民女受教了。”宋思弦低头,面色恭顺,似乎乖巧了不少。 “下去吧。”沈国舅懒懒挥手,宋思弦转身离开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沈国舅才摇了摇头,轻勾了下嘴角,轻嗤道:“小东西。” 宋思弦刚出门,门外的胡一立刻上前给她带路:“宋小姐,这边请——” 他一边卖好,一边说:“昨日小姐一夜未归,侯夫人已经知会了宋夫人,说是看小姐投缘,这才留宿……” 宋思弦点头,不是吹,其实以她在宋家的地位。 便是一宿未归…… 也不见得有人在乎。 宋思弦面带感激,笑道:“多谢。” 胡一温声道:“小姐客气。” 宋思弦跟胡一出了府,直到上了马车,周围没了人。 她垮了肩膀,长长地舒一口气,这才从左侧袖子里,掏出了一小块羊脂玉坠! 方才她故作摔倒,其实是拿了两块。 她知道国舅不好对付,特意留了后手。 能拿到玉佩当然最好,可国舅身上压衣的玉佩雕龙带凤,实在太过扎眼。 倒不如这个羊脂玉坠小巧好藏。 她轻轻地摩挲着,玉坠虽小,温润瓷白,仿佛还残留着那人的体温。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他汗水滴落她眉眼时的温热…… 脸不由得烧了起来:男人果然不能长得太妖孽,三观跟着五官跑啊。 她小心将玉坠挂在脖子里,藏好,这才靠着车厢假寐。 这头胡一刚回来,伺候国舅更衣的胡二便直朝着自己使眼色。 胡一不解:“怎么?” 胡二压低声音:“爷贴身佩戴的王小姐所赠的玉坠子,不见了!” 胡一:! 王小姐王瑾之是琅琊王家的嫡女,曾是国舅爷最早定下的未婚妻,两人算是青梅竹马,可惜天意弄人,阴差阳错嫁给了海昏侯。 国舅爷嘴上不说,可这么多年,仍是孑然一身…… 便是王小姐赠送的坠子,国舅爷也是贴身佩戴,不时便拿出来把玩摩挲。 显然并没忘情。 如今丢了,可如何是好? 胡一立刻问道:“可仔细找了?不是落在花园了?” 胡二急得都带了哭腔:“找了,没有。” 两人愁得唉声叹气,身后忽然响起慵懒声音:“不必找了,东西自不会白白长腿自己跑了。” 国舅爷一身紫袍,面冠如玉,通身气派,贵气凌人。 不过凝思片刻,便胸有成竹,笑意收起,视线微冷,“小东西心思还挺多。罢了,我的东西,也不是谁都能拿到的,暂且放下,如今两个事先去给我查——” 胡一胡二神色一凛:“但请主子吩咐。” “第一,查昨日宴会上,太子府何人与南诏公主有勾连,第二,查户部尚书苏明贪污的证据……” “属下遵命!” () xs。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