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间见琉璃》 第一章:内心自述 当我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带着使命而来。眉角充满着担忧,心底却有丝雀跃,这是个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世界,刚到这的时候我还不知道爱是什么。 今天,是我来到这的第七个年头,看着窗外七年前我亲手栽下的竹子,内心充满着万千思绪,我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离开这个世界呢?我在想这七年我看到的、学会的、认识的、做到的、还不会的。 对一个已经有上亿年生命的人来说七年本不过是弹指一瞬的事,然而这七年对我来说却很漫长,不是时间的维度而是丰满度。 我叫雪,肩负着使命和责任在世间漂泊,我叫琉璃,背负着真相和希冀在人间活着。 “尊主”紫荆的呼唤把我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来,哦,对了,忘了说紫荆是我来到这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她是琉璃母后琉璃国先皇后沐念悠留下的人,现在是我的左膀右臂,很多事都是她替我出面料理。 我未曾回头,问:“什么事?” 她说:“尊主,刚收到密信,皇宫那边有变,皇上突然想去看公主您,被皇后以您感染风寒要皇上保重龙体拦下了,皇上说待公主好了再去,我们要不要回宫看看?” 我沉思着:八年了,他未曾想起过琉璃半分,这会又是为何?我未曾回答紫荆反而问道:“我让你打听的东西打听到没?” 紫荆说:“武林盟主三个月前得到一把古琴,酷似尊主画的琴图。”我忽然转过身去问道“消息来源是否可靠?” 紫荆说:“是我们的人在盟主庄内亲眼看到的。” 我又问紫荆:“离这一届武林大会还有多久?” 她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次大会所有排的上号的武林之人,各大帮派都会参加,现任盟主将退位,密局也收到请柬。而且有传言,此任盟主将把那架古琴作为贺礼送给下届盟主,据说龙庄庄主也将参加盟主选拔比赛。” “哦?龙庄庄主辰?” “是的,我们的暗庄传回的消息。”待紫荆答完,空气陷入了静谧,我在沉思:龙庄庄主是个神秘的人,若不是没有在他的身上闻到相熟的味道,我真会以为他和我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是我上亿年的生命都看不透的人。不知道这次倘若对上他我的胜算有几分? 我对紫荆说:“你让剑兰易容成我在宫中装病,我们准备准备武林大会吧。” “是”紫荆走出了门。 待听不到风崛起紫荆衣袖的声音,我走到了镜子前,看着镜中的美人,即使已经看了七年,我还是有些不习惯,果真是别人的躯体啊,即使付出了代价和其原先的主人做过了交换,心里还是抵触的吧,我很是想念我自己。 镜中的人是琉璃,琉璃国的三公主,这个孩子,姑且称之为孩子吧,今年15岁,母亲是原丞相府大小姐沐念悠,父亲是当今皇上宇文赟。 本应该在父母怀中撒娇、无忧无虑的七岁那年,她被遗忘在配置还算的过去的院落里自生自灭,以至于等到了我。 她的母亲已亡,父亲也太久没有看过她了,也是,后宫佳丽三千,又有那么多孩子,日理万机的皇上哪还记得这个曾被她捧在手心里的孩子?此次记起琉璃又因为什么?难道还指望他良心发现不成? 这一瞬间我似乎抓不住任何东西,但我知道一定不会如表面那么简单,没有哪一任帝王是可以读取表面的,但我也不曾畏惧,我知道这只是因为我暂时掌握的信息太少,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其实,在琉璃生母还在之时,宇文赟对她也是百般宠爱,甚至因为琉璃生母念悠怀孕期间的一句:我想这个孩子一生欢乐,受万人敬仰供奉。此生不苦,此生无忧。 他就在这个孩子落地时赐名琉璃,号无忧。 世人哗然,无忧公主竟与国同名。然而这一切在七年前沐府败落,皇后被宣忧郁而亡后就变了。 然而,不管怎么变,这次皇上又是因为什么想起琉璃,雪都不会任人宰割的。七年的时间足以让我在这个世间保住自己。 这七年曾经尊贵到不可一世的琉璃公主逐渐退出了大众的视野,流传在人们间的不过是她缠绵病榻的消息;这七年,武林中凭空而起一大组织—密局,短短数年已经在武林中占据第五的位置,传说密局的尊主是个绝世美人,但也只是传说而已,至今也没有外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七年,六大国:琉璃、南毅、北海、东缈、西离、苍封,也不是这么平静了,风暴似乎将要来临,或许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这个世界不变的定律。 今天是二月初二,这个世界龙抬头的日子,当一个月后的武林大会举办时,桃花也应该开的旺盛了。 想到那美丽的花朵盛开在骄阳下,我却有些难过,什么时候那一片冰蓝的世界才能恢复生机,有别样的色彩?这次我能否找到我想要的东西?远方的人啊又是否安好? 所有的担心都化为了泡沫,留下的只是坚定地信念和信仰。 七年之间,当我对这个全新的世界的一切迷茫不知所措时,我不断的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七年,我不断的学习,跌倒了再次爬起,积累了经验,才终于有了今天这一丝丝的自信。 我叫琉璃,不念过往,我叫雪,不畏将来。 ------题外话------ 一直以来想写一个系列的故事~这作为第一本,我终于开启了自己的旅程。一步一步坚定地走,总会走到想去的地方~ 第二章:师兄来访 次日卯时我便起了,走到树林里练功,待我练完功坐在树上小憩,触摸着树上的晨露,感受着旭日,多好的景象啊,可偏有人想打扰呢。 这令我心情很不爽,我对着树叶摇动的方向说道:“来着是客,何必躲躲藏藏?” 远处没有人应我,而我身后却有一丝熟悉的味道,就在我扭头之时,背后突然略过一起杀意,我没有抵挡,剑气擦过我脸侧直奔我说话的方向,我听到了闷哼声和倒地声,接着便闻到了血腥味,这个味道我十分讨厌。 我将身子完全扭转过来,身体懒散的靠在树干上,看见了我对面树上的男子,身穿玉湖蓝的衣衫,绝好的容颜,给人的第一感觉绝对是温润如玉,可事实却绝非如此,从他出手便取人性命就可以看出了。 我好笑的看着他说道:“师兄,你白费了这副好皮囊。” 只见他露出不符合他容颜的痞里痞气的微笑说:“皮囊什么的哪有师妹的安危来的重要。” 我又说:“师兄,你弄脏了我的地方。” 他说:“师妹别担心,师兄这就给你清理干净。”说完,他便从树干上一跃而下朝着血腥传来的方向走去,我寻思着好歹是我的地盘,我总要看看是谁擅闯不是,也跳了下去,跟在他的后面。 当我们停下时,入眼处就是一个脖子上有细丝的黑衣人,血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我看了这副景象说:“师兄,你的武功又精进了,剑不出壳就可杀人,还是这么残忍的杀法。” “哪里,哪里,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当然要死了。”他笑嘻嘻的说道,没个正经。 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好像在这人听到我们的谈话前他就出手给人家的动脉割了个小口子,我估计这个人挺遗憾的,生前知道了一个这么大的秘密,却没办法带给他的主子。 对哦,说道主子,他的主子是谁啊?在我思索这一番时,师兄已经扒开了他的衣裳,我看到了他心脏的位置上有一枚兰花的印记。师兄惊讶的朝着我问道:“兰塞阁的人?” 虽然师兄说的是问句,可我知道他是肯定的,因为江湖中任意一个派别都可以冒充,唯独兰塞阁不成,因为兰塞阁之人的纹身太过独特,兰塞阁阁主萧锦不屑于模仿其他派别掩饰身份,也不愿意让其他派别冒充自己,是江湖上出了名的谦谦君子。 师兄见我半响不搭理他,又问道:“你什么时候招惹萧锦那小子了,他派人来探究你的身份为何?” 我看了师兄的脸一眼说:“师兄,你确定他一定是萧锦的人吗?” 师兄回过头又看了那具死尸几眼,抿了抿唇说道:“这种兰花纹身只有萧家嫡系才会。” 之后,我看到师兄闭上了眼睛、握紧了双拳,我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掰开了他的手,抚摸着他手心攥出的血痕,直到他睁开眼看我。 他说:“师妹,对不起。” 我说:“师兄,这七年来,你替我背过多少次锅,收拾过多少烂摊子,这一次换我来护你可好?” 他噗嗤一声笑了,说:“傻丫头,你师兄再无用,也不至于让你来护吧?” 我就那样站着看着他不语,似是在说:是吗? 他跳了脚,赏了我头顶一个暴利,“臭丫头,你那是啥眼神?” 我又翻了个白眼,还是没有回答他。待他平静下来,又问我:“璃儿,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我答非所问的回道:“师兄,你为何今日会来我林中?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在烟雾山闭关才是?” 他答道:“那老头收到消息最近武林会出现大变动,武林盟主将退位重选,不放心你,让我下山问问你的想法,顺便给你当个护卫,省的他家宝贝徒弟被人欺负了。” 他口中的老头是我们的师父,一个怪而有才的人,精通八卦算法、天文地理等,七年,他教给了我很多。 但于我而言,这七年,他给予我最重要的不是才华,而是一个家的感觉。他 对我和师兄向来采取的是放养政策,凡事由着我们试,最后再纠正我们,当然这样做,他自然少不了为我们收拾烂摊子。而这次却早早的让师兄来助我? 甚是奇怪、我秉持着他教的“事有反常必有妖”的态度问师兄:“师父是不是算到什么了?” 师兄笑了,说:“难不成那老头还算到你犯桃花劫,特意让我这个美男子来拯救你不成?小丫头,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我对着他又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他知道,也知道他不想告诉我。算了,该知道的时候总归是会知道的,他和师父总不会害我就是了。 阳光从天上洒落,快值正午了吧,过得可真快。这个时候一声鸟啼从空中传来,似是在呼唤我。 我回到了正题说:“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呗!武林大会上是不是萧锦自会见分晓,师兄要留下用午膳吗?”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中的鸟说:“午膳就不吃了,老头子交代的一些事情还未处理,一会我帮你把这具尸体处理了就走,你先忙吧。” “好,那师兄自己小心。”说完我就往前走,在我快走出林子的时候,我身后又传来了一句话:“璃儿,师父交代让你离龙庄庄主远些,能避则避。” 待我回头想问为何时,师兄已经离开了。 龙庄庄主嘛?我可很是想会会呢! 这个时候天空中又有一声鸟鸣,急不可耐,我快速走回去,待我到书房时,紫荆已侯在那里。 “说吧”我对着紫荆说道。 “尊主,南毅国突发状况,太子外出云游,朝中似有不稳,剑兰被困其中,无法脱身,另外,琉璃国皇上遇见一往日故人,且据说其医术高超,琉璃国主欲让其休息后为公主诊治,时间定在明日。”紫荆汇报说。 “那你认为该如何?”我问紫荆。紫荆答道:“属下易容吧。”我摇了摇头说:“不可,琉璃国主精通易容,除剑兰与本尊相似,且其易容术可以蒙混过关外,别人不成,况且你本身为公主身边第一侍女,倘若不见也会引起他的疑心。” “可明日尊主还要赴火山老人之约。请尊主指示。”紫荆说道。 火山老人?往日故人?看来有人很想验证我的身份啊。我沉思了片刻对她说:“立刻召回紫苑,我亲自带她回宫。” “是。”紫荆没有问为什么立刻退下了。 我在想或许确实是时候见见故人了。 ------题外话------ 哈哈~猜猜师父算到了什么~有什么大秘密呢~师兄到底何方神圣啊~ 第三章:见白皇后 在傍晚时分,紫荆和紫苑站在了我面前。 “尊主”,二人齐声道。 我对她们说:“紫荆,你明日巳时在火山入口前二十里的魔花亭等我,紫苑你现在跟我回宫,明日起在宫中扮演我,鸢尾会协助你。你只要演出一副体弱,需要静养的样子即可,我会安排好人掩护你不被皇上发现。” “是”二人齐齐应道。 我朝窗外望去,判断了下时间,此时是戌时,此地具皇宫一百公里,皇宫距离魔花亭三百公里,希望可以来的及。 “紫苑,带上东西,咱们立刻出发。”我对她们说道。 “回尊主,已经准备完毕。” “好,紫荆,你安排人从这里撤退到咱们的下一个据点,然后立刻启程。”不待紫荆回答,我便和紫苑飞了出去,我知道紫荆可以安排好,我没有解释原因,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只能说是一种直觉,这种直觉告诉我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除了皇宫、今早的探子之外好像还有更大的试探在等着我,我担心我和紫荆双双离开的情况下,这里将受到侵袭,希望我的直觉是错误的。 出了林子,我和紫苑召唤来两匹马,一路狂奔,一路上我都在想,幕后这双推波助澜的手到底是谁的?是谁这么想探知我的身份?琉璃公主和密局尊主的联系他又是从何处得知?真的是萧锦吗?我不大相信。 难道是龙庄庄主辰?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武林大会的盟主之位他该是不屑的吧。 思考了一路还是没有结果,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幕后之人只要有所求,迟早是会现身的。 三更的时候,我和紫苑到了密道附近,下了马,特意往远处绕了路,没有察觉到有人跟随,就从稍远一些的一个密道口进入,这个密道通往冷宫,然后冷宫里有条密道直达先皇后死后琉璃的住处——紫竹院。 其位置很偏,处在后宫一个极偏的角落,从地理位置和外观上来看与昔日琉璃的住处——明月阁,根本无法同日而语。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当然,这些也不是外人能看到的。 说起来,紫竹院,我也已经五年没有回来了。 紫竹院因一片紫竹而得名,据说这片紫竹是先皇最喜欢的妃子所种,那个妃子喜静,先皇就不惜重金在此为她建了一个院落,后来那个妃子好像犯了错,先皇把她贬到了冷宫,这个地方由于离皇权太远也荒芜了下来,直到琉璃入住。 等把紫苑安排好,交代完她应该注意的事情,我就避开皇宫的隐卫,去往一处大气端庄的宫殿——凤霞宫,白皇后的住所。 琉璃国历代皇后的宫殿本来是凤兮宫,但在琉璃生母去了之后,这里就被封了起来,宇文赟纳新后时不顾群臣反对,另起了一座宫殿就是凤霞宫。 谁也没有弄清楚过他是如何想的,念旧情吗?那估计是没人信的。那又为何空置了这么大一个宫殿呢? 七年了,有些事情我还没有弄明白,或许也永远弄不明白,或许弄明白的那一天,我也该离开了。 不一会的功夫就到达了凤霞宫的屋顶,凤霞宫现在虽是皇后的寝宫,但并没有太多的守卫,白皇后在进宫之后就和皇上说自己在江湖上飘散惯了,不习惯有这么多人围绕在身旁,况且自己武功并不差,恳请皇上撤去凤霞宫层层的人员。 所以凤霞宫的人手甚至不如四妃宫中的配置。平时皇后身边的人不多,只有重大场合时才会带上很多人。 我掀起了几块砖,收敛了全部的气息,从屋顶跳下,走近了皇后的床铺,看着那一个身穿白色睡衣女子沉静的睡颜。 想到这个人是我醒来后见到的第三个人,是在琉璃婴孩时代抱过她的人,是五年前给我出宫令牌,帮助我出宫的人,我笑了。而就在我放出气息的那一刹那,床上的人猛然睁开了双眼,快速对着我的方向出手。 我微微侧身躲过了刀锋。而此刻她也看清了我,“璃儿?”她满心欢喜的唤道,然后又突然想到什么一般,飞到我面前说:“快,让我看看伤到你没?” 我说:“没有,我一切都好。”她还是不放心的把我转了一个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静静的看了我一会说:“璃儿长大了。” 我笑着说:“是啊,五年了,总要有所成长才是啊。”然后我听到了她重重的叹气声后嗔怪道:“你这孩子五年也不回来看看,我还要整天为你担惊受怕,你在外面要是有个好歹,我可如何…如何…唉。” “皇后放心,璃儿已经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了。”我安慰她道。 然后她拉着我到床沿坐下说道:“你此次回宫,可是为了皇上要去探望你之事?” 我回道:“是,这件事情太过突然,且探子来报,明日皇上将带上一个会医术的昔日故友去为琉璃诊治。” 皇后听后吃惊道:“明日,我竟未曾得到皇上那边的任何消息。”我听后思考道:“看来,皇上这次是铁了心要见我了。” 皇后又吐了口气说道:“还好你收到消息回来了,不然明天真的难以收场了。” 我说:“不,我一会就要离开,江湖也已经有人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了,我此次来您这,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紫竹院那里我已经安排好人,但皇上心思深沉,我怕她应付不来。所以明日还请皇后多多帮忙。” 她听后说道:“我知道了,你来找我是正确的,明日我定会协助她瞒过皇上。但是,璃儿,你也该回了,你也快及笄,最近这皇宫怕是也不太平了,我听皇上的口音,七月他的诞辰怕是要大办了。” 是啊,皇上寿辰快到了,我想了一会说道:“好,琉璃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好其他事情回来的。”我朝窗外看了看时辰,对皇后说道:“琉璃该走了。” 皇后听后说:“好,那你一路小心,虽然我身在宫中,但江湖中的事还是可以插上一点手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和我说。” “好,璃儿知道了,时间很紧,璃儿先行一步。” 待我飞出窗外的那一刻,我隐约听到皇后的喃喃自语:…你安息吧。 第四章 墨起辰现 第四章:墨起辰现 从凤霞宫出来,我原路返回找到冷宫的密道出了皇城,戴上头纱,吹起哨声召唤来马匹,立刻翻身而上,前往300公里外的魔花亭。 接近巳时,我终于赶到了魔花亭。然而,魔花亭处空无一人,紫荆不在,我暗道一声不好,随即提高了警觉,翻身下马,向亭子边的树及两边的草丛望去,并放出内息,可怕的是我竟然感受不到任何人的气息,若是紫荆还在附近,那一定是有人把她的内息封锁了,且来者武功不在我之下。 我走进草丛,未曾在其中看到任何紫荆留下的印记,我猛然向魔花亭飞去,而此时一声笑声从亭檐内处传来,接着就是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密局尊主果然名不虚传。” 我抬头向亭子上方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墨色衣裳,俊美无双的男子侧身而坐,若说琉璃的美可令天地失色,那他的美便可令山河震惊。他的美不同于师兄的温润,而是一种宝剑将出的锋利和沉稳,淡然从容、似乎这天地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动摇他的内心。 莫名的我想打破这副淡然,我猛然向他出手,可被他轻而易举的化解了,他从亭上飞下,看着我说道:“你刚刚奔波百里以上又释放内息探知我的存在,消耗了力气,此刻可不是我的对手。” 我很吃惊却未曾表现出来说道:“哦?不知龙庄主为何挟持本尊的侍女?又将她置于何处?” 对,此人不是别人,他是辰,龙庄庄主,对我来说神秘极了的男子。 待我话音落下,只听到他低沉爽朗的笑声,悦耳的声音却让我讨厌及了,总觉得他的出现是场变故,有些事情好像已经脱离了掌控。 待风吹去笑声听见他说道:“我可不是劫持你的侍女,是在帮你,至于人,亭檐上不就是嘛。”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紫荆正沉睡在檐边,该死的,我暗骂了一句,刚刚竟被扰乱了心神,连还有一人都没有发现,龙庄庄主果真不容小觑。 见到紫荆只是被封了内息点了睡穴,我收回了视线看着辰说:“哦?帮我?不知庄主是如何帮了本尊?封其内息吗?” 辰微笑着摇头叹息了一声,然后说道:“昨日遇到了一拨人追杀你的侍女,她一人不敌,半夜时又见火山老人下山,在魔花亭四周逛了一个时辰才离开。” 我猛然惊了一下,看向紫荆,辰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又笑着说道:“放心。他未曾看见你的侍女,在他来之前,我便封存了她的内息。” 我故作淡定的道:“即使被火山老人看见又如何,我的侍女难道还见不得人了不成?” 他很平静的说道:“能不能见人就要看是什么情况了。” 我暗想看来这次是有人打定主意要知道我的身份了,只不过是谁呢?连火山老人都能使唤的动,我可不认为一个常年不出山的人会对我的身份感兴趣。 而辰的出现到底是巧合还是有预谋的呢? 我试探道:“哦?敢问辰庄主为何出现在魔花亭?” 他回道:“几日前与火山老人约好下一盘棋的。” 我说:“那巧了,今日本尊与火山老人也有约。” 他狡诈道:“是吗?那不知为何你的侍女会先你一步到,且被一群人追杀了?” 我微微一笑说:“本尊主有事耽搁了,便让紫荆先来一步。多谢庄主昨日出手相助,这个人情竹悠记下了。” 他轻笑道说:“能得到密局尊主的一个人情,也不枉本庄主出手了。看来这个侍女的命很值钱,怪不得会被一群人追杀。” 看来我的担心还是发生了,估计此时那个据点也已经被人发现,还好让紫荆交代下去撤退到下一个据点了。紫荆的武功我是知道的,即使不敌一群人,也可以摆脱掉,不至于带到魔花亭附近,这次来的人是下血本了吗? 我的思绪有些混乱,但及时收住了,毕竟现在这还有个狠角色需要我提起精神对付呢。 我笑道:“紫荆与本尊自幼一起长大,虽为侍女,也是不同的。” 只听见辰一副难以置信又带调侃的语气说:“哦?这可和江湖上评价密局尊主的传言不同呢,毕竟三年前,江湖第一美人,昔日与你交好的蓝悠姑娘是死于你手的。” “人和人自是不同的。”我漠然的说。 “怎么个不同?本庄主洗耳恭听。”他讽刺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语气,我心里很不舒服,蓝歆的死自是有它的道理,但我凭什么给他解释呢,我冷笑道:“本尊主向来不屑与人解释的,不知庄主为何如此关心?莫非你对蓝悠有什么心思不成?” “呵呵”他突然笑了,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是吗?就是不知道密局尊主的面具下是何姿色了,又是否因为容颜才不念昔日情分痛下杀手。” 我说:“中人之姿罢了,这些问题庄主想知道不如一起喝茶时再聊,这个时辰怕是火山老人该等急了。” 本来武林大会前就打算会会他了,要是师兄听到,估计该骂死我了。 他说:“好啊,竹悠尊主的茶估计不错,那咱们现在上山吧,别让火山老人误会了什么才好。”说完他便释放出功力解了紫荆的封印。 紫荆缓缓睁开眼来,看见我唤了声尊主立马跳了下来,但因为长时间一个姿势且功力尚未恢复,导致落地时跌了一下,我伸手扶了她一下,她勾了一下头,慢慢站起。 等了一会,辰见我没有要问紫荆,紫荆也没有要回禀的意思,深不可测的看了我们一眼说:“走吧。” 熟不知,在我扶起紫荆的时候我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紫荆要说的也已经说完了,这是我们二人多年来培养的默契,毕竟有些事是要关起家门说的。 随后,我们便一起上了山。越往上走花朵开的越多,热量也越逼人。 其实火山不是真正的火山,它之所以唤做这个名字是因为山上有一种花,一种会散发热量的花,这种花是红色的,当它开放时,整座山像是着火了一样,因此称为火山。而火山老人原本叫什么已经没有人记得了,正如没有人知道这朵花是什么时候长在这里一样。 一种花,一个人,这便是今日我要来的地方。 第五章:同行火山 在快接近山顶的时候,热量突然骤增,四周的花朵火红的似血染的一般,十分的绚丽,可带给人的感受却不是那么美妙了。 我感觉整个人像在火炉中一般,即使我因修习寒冰功法,对火的抵抗力强,此时也有些受不住了,这个时候我意识到我终究还是低估了火山老人,能在这个地方住了二十年之久,和雪山老人齐名,又岂会是泛泛等闲之辈,倘若今日他的真实目的是试探我身份,我又是否能完全瞒过呢? 我向前看了一眼辰,他依旧面色不改的稳定前行,我又回头看了紫荆一眼,见她往山的外旁靠近悬崖的地方走去,我唤了声紫荆,她却没有回答我,我连忙走到她面前,发现她脸色苍白,眼神迷离,神情很是痛苦,又带着仿佛要脱离苦海的欣喜,连我站在她面前都毫无知觉。 我低沉的又喊了一声“紫荆?” 见她还是没有反应的往悬崖边上走,我急忙点了她的穴道,她晕了过去,我扶着她,感觉到她身上灼热的温度,连忙往她体内输送真气。 而此时前方的辰也听到了我们的动静,走到我们面前看了紫荆一眼,制止了我的动作说道:“你的真气要是再为她消耗,今日便无法活着走出这火山了。” 我淡淡的看了一眼他说:“辰庄主是不是太小看本尊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道:“你不了解火山。火山上的这种花本名叫做幻双花,散发的热量不仅仅让人感觉到身体上的灼热,而且会一点点摧毁人的意志,使人出现幻觉,且这种幻觉是让人重新体验一遍过去最痛苦的事情,然后再给她展现出她所希望发生的场景,紧接着便会指引人走入前方的悬崖。 执念越深越容易入幻双花所勾勒出的境。不然你当为什么这么多年,人人都想要火山老人手中的珍藏,却从未拿到过?因为未见到火山老人,他们便去见阎王了,这悬崖下堆起的白骨都成一个小山丘了。” 听完辰的解释,我骇然一惊,怪不得,怪不得师父说在我未放下心中执念前,不要来火山,即使来,也一定在寒冰功力鼎盛期。 可是我又看了一眼紫荆,若是不用寒冰真气救她,她今日便会折在这火山,除非我现在带她下山,可如此的话我今日冒着被探知身份的危险来此一趟,想要得到的东西怕是要付之东流了。 辰看出了我的纠结,可他什么也没做,而此时紫荆无意识的喃喃道:“不怕不怕”,“尊主快走”。 听完我好羞愧,我拍着她说:“我在,我在。” 然后给她注入一些真气,看她脸色稍微变好一些,我便扶起她,又对辰说道:“劳烦庄主跟火老说一声,竹悠今日无法进山了,改日定独自前来赔今日爽约之罪。” 说完,我便带着紫荆往下山的方向走了。 待我走了一段距离,辰在后面说:“今日你走了,下次再来,火山入口的阵法,火老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为你打开了。” 我知道,我知道一旦今日离开,再想踏进火山就难了,可是,我不能拿紫荆的命赌。 辰估计见我还是没有再考虑的姿态,飞到我面前说:“看来这个侍女于你还真是非同凡响啊!” 我冷笑了一声说:“本尊和紫荆的关系与别人无关。” 辰听了我的话后又说:“如果今日本庄主还非不让你走呢?” 我犀利的看了他一眼后,用一种不可抗拒的语气说:“那就只好得罪了!” 说完我猛然向他出手,我知道如果不出其不意,我带着还在昏迷的紫荆绝不是他的对手,今日若他真的想拦我,我要出火山还真要费一番力气了。 与他过了几招后,我发现他像是在拖延时间,可是紫荆已经拖不起了,我开始猛攻,使出了寒冰功法第三重,而此时他突然将我的真气打回体内,收了架势,将他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扔给我说:“带上它。” 接着他又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自己吃了,然后又扔给我说:“给你侍女喂两粒,可以保证她安然到达山顶。” 我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即使这两件物事我都见过,还是有些吃惊的。瓶子中的雪莲丸还不算稀奇,这些年我收集的雪莲也不少,即使这是雪山之巅上的品种配以药物和雪狐的尾毛,对我而言,也是可以得到的。 可是手中的项链真的是罕见了,这个世间怕是再难找出第二件来,放到我的族里也算的上是稀少的物品的。这个项链外层是自然形成的冰晶,内部是雪莲,而且这种雪莲除雪山峰顶极寒的环境下是存活不下来的,且就算是雪山巅峰上也长年累月见不到一株,或是未开放便夭折了。 能盛开,且在最好的时候被自然冰封,再被自然界一点点打磨成这一小粒,实属不易。 “嗯,”这个时候我听到了紫荆难受的声音,我收回了所有的思绪,也没有问他今日为什么要帮我,赶紧走到紫荆面前,倒出两粒雪莲丸喂给她,然后触摸到她的体温一点点降下去。 转过身来看着辰指了指手中的项链问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个东西占为己有吗?”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我手中的项链说:“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我从他淡淡的话语中听到了一种自信和一种蔑视,似是说这次火山之行,这个项链,又似是说半个月后的武林大会,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我听到这句话很不开心,但我这个时候却什么又做不了,似乎每次遇到辰都特别的无力,我讨厌这种感觉。 但我也知道,这个时候要克制住自己,我带上项链,扶起紫荆说:“走吧。”此时距山顶还有三盏茶的时间,这一路注定十分安静。 经历一番终于走到了火山老人的居所前,几间外表看着简单的屋子,内里藏着的可是这天下人为止疯狂的武林秘籍、奇珍异宝、救命灵药等。 但令我惊奇的不是这简单的建筑,而是屋子前种的竟然有紫竹。火山之上,一花独占,山脉内里,寸草不生,那这紫竹又是如何安然无恙的生存下来的? 我上前一步,伸出手,闭上眼睛,片刻后收回所有的动作,万分感慨妙哉妙哉。 这外围竟是一个阵法,估计这阵法将火老住所与外围隔绝开来,那究竟是什么阵法竟然可以隔绝掉幻双花的热量? 我这些年读遍皇宫、江湖、师父处的书籍竟从未见过,就像我来此之前也不知道世人唤做魔花的东西真名是幻双花一样,这些世界真的很奇妙,我活了那么久所知道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我扭头看了一眼辰,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镇静,我禁不住猜想到底是他隐藏的太深还是说他早起知道这其中的关联?随身携带的雪莲丸和世间难寻的冰晶雪莲的项链,似乎他对火山的了解很多,这个时候我不得不考虑他与火山老人的关系了。 他感受到我的目光回头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似乎已经看出了我的想法。这个人对我而言太可怕,即时按照人类的寿龄来算,我是他的很多倍,我还是看不透他,也不敢低估他的能耐。 这一路,还未曾见到火山老人,我便已疲惫至极了。 ------题外话------ 先给大家说声抱歉啊,没有选好开启这本文的时间,这一个多月连续接下两个项目,接下来还要备战期末考,导致无法定时更新。 第一次写文,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第六章:初见火老 紫荆还是昏迷不醒,我试图唤醒她,而此刻从院子里传来一个声音:“二位来迟了”。 我见辰没有动静,放下紫荆向前一步说道:“竹悠侍女误入了魔花之境,故耽搁了些许时间,望火老恕罪。” “哼,那可不是…。算了,你们进来吧,下不为例。”我隐约感觉到火山老人转折的话语处,目光透过阵法落到了我身上,进去?可这等阵法没有人带领着怕是也… “走吧”未等我想完,辰低语了一身便向前走去,我转身扶起紫荆也跟着他进了阵法,随着进入越来越感觉到这阵法的奇妙,看来回去要给师父写封信了。 至于辰为何会知道阵法的走向?或许从先前种种中我便该知道他与火山老人关系匪浅,那他又为何要帮助我隐藏起紫荆呢? 一切没有头绪的东西先放上一放吧,也许有心,总有一日会弄明白的。 四周的景象不断变换,在阵法中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待一阵风啸逝去,我看到了眼前一排小屋,更让我诧异的是这里的紫竹竟然跟紫竹院中的是同品种。 “哈哈哈,好小子,数日不见,你的功法又增进了。”人未至声先到,“你先招呼着那俩丫头,我去采些吃的。” “好”说完辰便带着我们进了其中的一间屋子。 进门时看了一下四周的摆设,这不该是火老的住处,而这间屋子又那么干净,分明是每日都会有人打扫,像是专门为谁留着的一样。 再往里见有一张床,我问道:“是否能借床一用?” 辰回头看了我手中扶着的紫荆一样,转身向外走去,并说:“跟我来。” 出门进了另一间屋子,屋内尘埃虽不多,但明显不如刚才那一间。 “把她放这吧。”辰说。 我把紫荆放下后又给她把了一下脉,辰看到我的动作后说:“放心吧,她已无大碍,醒来只不过早晚的问题。” 确定紫荆无碍后,我跟着辰又回到了原先进的房间。他倒了一杯茶给我,我闻过后说:“火老的好东西果然多。” 他淡笑不语。 我又问:“能否告知,为何火老还未见你,便说你的功力又增长了呢?” “好奇?”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笑了一下,说:“难不成,咱们就在这干坐着等火老回不成?” 辰沉默了一下,似乎轻笑了一声,略微解释道:“我上次来时,过阵法时间比这次长。” “哦?”我好奇的说道“难不成这个阵法还和功力有关,倒是奇妙及了。” 我没再问任何问题,我知道凭我和辰现在的关系,他能帮到这一步已经不易了,这个人情倒是欠下了。 我们二人都没有再说话,而一杯茶也已经品到了底,辰又动手给我添了些许茶并说:“估计火老还要一会才回。” 我道了声:“多谢”,静静的接着品茶。 “蓝歆姑娘为何会死?”声音透过茶雾传来,轻轻的,让我以为是错觉。 我看向了他,是紧盯着不放的那一种,本来他的目光看向窗外,估计是我探究意味太重了吧,他的目光转回来与我对上了。 在他深不见底,不见情绪波动的目光中,我默默移回了视线,透过茶雾,又似望向远方,轻轻道:“宿命”。 “宿命?”他的语调中带着质疑和嘲讽。 很不舒服,就在我纠结着还要不要再说些话的时候,听到了火老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孩子还真是不客气”。 我起身迎了出去,见到了一个身穿白衣,冷清的人,他的头发也已经全白了,但是整个人还是很有精神气的,左手里提着一串蘑菇和几朵花。 我没有去探他的气息,我清醒的知道以我现在的水平不过是白费力气而已。 “竹悠见过前辈”,我站起来说道。 辰没有动,他的目光还落在我的身上。 “不必多礼,火山之上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接着又把手里的食材甩给了我,说:“到这,也不必把自己当做是客,去做饭吧。” “火山上要是没什么好东西,那便不会有那么多人身死在这了。”我看着手里的食材又无奈的笑了笑说:“不知火老能否将我侍女唤醒,也防止晚辈做的不合胃口。” 火老淡淡的说道:“你的侍女在你下山前都不会醒了,我也没有那么的挑剔”接着他又转向了辰说:“你也去帮忙吧。” “嗯”辰淡淡的应了一声,便起身走向了厨房,我掂着手中的东西也跟着他走了过去。 “你会做这些魔花吗?”我问 他把柴添进去,又加了些水后回:“不会做的,放在那就好。” 我把幻双花放下,把蘑菇洗了洗。他就一直烧着水也不再动了,见到这种情况我还能说什么呢…。庆幸一声还是会点厨艺的吧。 一会的时间,炒蘑菇,蘑菇汤就出来了。 我又看向他,问道:“请问辰庄主进来是干什么的?” “烧水”说完他便端着做好的蘑菇汤出去了。 院子里火老自己在下一盘棋,还未等我们走进,他便收了起来。看到我们手中的东西,笑了一声:“当真是无米难为巧妇。” 一顿简单的午饭开始了,纵使心中千百疑问,也知道不是现在该问的。 待火老停下碗筷,看了我们的状态之后说:“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想要我手中的一个东西,你们说给谁好呢?” 我诧异不已,没想到辰和我此行的目标竟然是一样的,我原先还真以为他此行就是和火老下一盘棋…。江湖险恶啊… 辰看了我一眼后笑道:“不急,不如先下一盘棋如何?” “棋的事不急,先说说我该如何在你二人中选出一位送出这个东西呢?”火老的眼中带着丝丝玩味。 我沉思了片刻说:“火老以为如何是好?武力争夺还是棋盘输赢呢?” 辰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说:“棋盘吧。” 火老笑了笑,说:“三局两胜如何?一局武,一盘棋。至于第三局,待你们前前两局结果出来再说。” “好”我和辰答道。 一输,一待定,一未知。但不管是否能带走那样东西,这次火山之行也不是白来了。 第七章:琴弦之争 火老说道:“既然你们二人都无异议,那便开始吧。” 辰朝向我说:“第一局是否还比?” 我说:“本尊主向来有个毛病,不见棺材不落泪。” “再加个赌注如何?”辰说。 我觉得我知道他想加的赌注是什么,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在这件事情上锲而不舍的追问,但我无法告诉他答案,于是我回道:“能和庄主过上几招已经是竹悠之幸了,不敢再加了。” 他沉静的看了我一眼:“尊主难道都不问问本庄主想加的赌注是什么吗?” “也许以后会有机会的。”我答非所问道。 辰或许已经失去耐心了,他说:“既然如此,便开始吧,本庄主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 “请”我说,从一开始便没有做这个赢的打算,只不过想试试他的深浅,也算是为一个月后的武林大会做准备吧。 而我们之间的交流火山老人全看在眼里,未曾出面阻止,也不曾出面要求,就在那里静静的品着他的茶。 我突然弄不明白他的意思了,难道他真的只是想试试我二人功力的高低吗? 就在刹那间,辰已经出手了,我只得迎上去。 出手凌厉,一招毙命,不留余地是江湖中人对龙庄庄主的评价,至今为止只有少数人能看懂他的招数,只因一字“快”。 想当年师父训练我时也曾经想让我以快取胜,但终究还是差了一分火候,也许是亿万年所学深入了骨血,不是短短几年便能改的过来的吧。 但此次与辰的交手中,我却感到了几分“温和”,温和中藏着锋利,他似乎刻意收起了自己的速度。 当然我也不会在这个场合里使尽全力,毕竟,还是要留几分底的,最初我打算使出五到七分的功力。 刚开始,我还能和他势均力敌,渐渐的就处于下风了。最终还是不敌,我败下了阵来。 辰还是手下留情了,我才能在他最后一攻后还能站着。 “承让”他说。 “多谢”我回。 火老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慢悠悠的说道:“你们的比武让我以为你们都不想要这样东西了。” 听后辰回道:“火老此处紫竹美景,我二人实在不忍大加破坏。” 我说:“晚辈还要留着些许精力下山。” 听过我们的解释,火老摇了摇头,说:“行啦,这一局便是辰胜了”然后又看向我说:“火山之势于你确实不利,这一局你终究吃亏了些,但刚才既然应了,也没有悔改之理了。” “这是自然,有机会竹悠自然是要和辰庄主好好打一场的。”我说。 “辰随时恭候。”面无表情,目光中却能流转出千种姿态,我算是在他的身上见识到了。 火老的一杯茶又品完了:“既然如此,那便下一局吧。”他也已经起身将“主战场”让给了我二人。 上好的墨玉棋盘,黑曜石和汉白玉做的棋子,也难怪这世人觊觎火老手中的东西,前仆后继的来送死了。 “请”辰说。 “那竹悠便不客气了”,我首先落了一子在最角落。 “哦,这盘棋有意思了。”火老在旁边说道,辰但笑不语,落了一子在棋盘的边界中央。 一来一往棋盘上的黑白棋还是旗鼓相当的狰狞着,似是龙和风的纠缠,又似狮和虎的厮杀。娄中的棋不剩几颗了,这局想要赢,怕只是要兵行险着了。 最后一子落前,我问辰:“庄主可知我为何将首子放在最不起眼的边角,而不是中间?” 辰细细看了棋盘,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说“佩服”。 我也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回道“承让”。 火老看了看我们问:“你们两个孩子在这打的什么哑谜?也说出来让老夫悟上一悟。” 我笑着对火山老人说:“竹悠不过是在最开始的时候给自己留了一子。最不起眼的地方关键时刻可能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妙,这招棋留的着实妙。”火老说:“这一局便是竹悠赢了。” 我接着又说:“敢问平局的情况下,火老的最后一局设的是什么呢?” 火老转身去了屋中,然后从屋中取回了一个小茶壶,说:“这第三局便在这个壶中,这是我采用多种材料做成的茶包,这其中的材料,你们谁能品出的多,谁便赢了。” 接着,他给我二人一人倒了一小杯。 辰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的目光中闪着星辰。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吧,我和辰的茶盏都已经见了底。开始拿起火老已经为我二人备上的纸笔,辰比我晚了些许落笔。 火老看后笑了,对我说:“看来今日这个东西你是拿不走了”。 我说:“落笔之时,晚辈便已知结局,这其中除了雪山上的水、紫竹的叶、莲花的茎,应该还是缺了一样的,晚辈实在品不出了,还望火老解答。” “幻双的根。”辰说。 我诧异不已,竟是魔花的根?辰仔细的看了我迷惑的表情,然后竟然轻声笑了。 我没有好气的说道:“竹悠见识短浅,让庄主见笑了。” 而听到这,他却笑的更欢了,我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肚子火发不出啊,明显这一局就是火山老人偏心于他了。 火老也笑了,说:“不怪你,放眼天下,这幻双的根除了我这也没有了,更何况入茶了。” 随之,火老拿出了一根琴弦,又说:“那只好给辰了。” 我在心里吐槽:哎,不想给我就直说呗,我也不是非要不可,本来这次来一是为了隐藏身份,二是来探个虚实。这琴弦之上虽有丝丝相熟的气息,但于我所要的不过是蚂蚁于天空的联系罢了。 算了,算了,没必要计较,此行得到的已经不少了,还是别过贪心的好。 但辰没有接过那根琴弦,反而对火老说:“素来听闻竹悠尊主擅琴艺,不如给这天蚕丝的琴弦寻个好去处吧,也不至于在我手里埋没了。” “哦?那竹悠是否愿意收下呢?”火老问我。 我不答反问:“辰庄主可是想好了?天蚕丝的琴弦整个天下也不过几根而已,据说除了火老手中的,剩下的都在蓝歆那了。” 辰笑着说道:“本庄主没有睹物思人的习惯”。 我说:“那竹悠就却之不恭了。” 哎,力量虽小,但指不定关键时候起作用了呢,没必因置气错失了对吧,我安慰自己道。 第八章:毒发往事 这根琴弦是个好东西,既然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也该下山去了,不知道那个据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还是要去看一看的,万一能够查到蛛丝马迹,也好做个准备。 想到这,我便起身向火老告别:“时候不早了,竹悠山下还有些事处理,便不多叨唠火老了”。 “好,你便去吧。”火老说。 我想不论如何此行也是得了别人的东西,便说:“多谢火老赠予琴弦,晚辈告辞。” 说罢,我又转向辰,问道:“不知道辰庄主是否一起下山,先前借竹悠的东西,现在还给你可以吗?” 辰淡淡道:“本庄主此行的目的是和火老下一盘棋,便不和尊主一起下山了,至于那样东西你先拿着吧,咱们下次山下见再还我也不迟。” 我知道他这是在间接告诉我,我下山的时候还是会用到项链的。也是,紫荆现在未醒,我体内的寒冰功力还是留点好,毕竟下山后,难免要动武。 我点了点头和辰说:“那便多谢庄主了,日后庄主来密局时,竹悠定备上好酒好菜招待。” 辰说:“好,有机会,定是要和尊主举杯交盏才是。” “好说,好说。”接着我又向火老拱了拱手,便向屋中扶起紫荆,沿着来时的路线下山了。 离开了火老的处所,自然也错过了辰和火老的谈话。 还是那个地方,辰和火老摆起了一盘棋,只听见火老问辰:“可曾探查出些什么了?” 辰神秘回道:“不知道火老在说些什么。” 火老笑了说:“哼,怎么,看上这丫头了?” 辰把玩着棋子的手顿了一下,无奈的反问道:“这是从哪得出的结论?” 火老下了一子后说:“没看上这丫头,你对人家那么好,让我把珍藏多年的茶都拿出来待客。要不是你开口,我这最后一局怎么可能会拿出来我私藏的茶包,幻双根的量那么难把握。” 辰默了默后说:“本来是怀疑她和我来自一个地方,现今看来,不是了。” “哦?那丫头也是来自南毅国?”火老再次问道。 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二人就静静的下着棋。 我这边还好,下山的路途还比较平静。出了魔花亭,找了一家客栈,将紫荆安置妥当。 此时也收到了从皇宫而来的传书。仅仅一天的时间,后宫的格局似乎又变了一番。 今日早上,宇文赟带领着那位神医故友前往紫竹院,这一举动瞬间惊动了众妃嫔。 但因为此前未曾有一分半点的消息传出,众妃嫔压根来不及做准备。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皇上身边未曾传出去一分半点的消息,皇后那边也未曾传出。于是,皇上到紫竹院时看见的便是皇后正给“琉璃”喂药这一幕,顿时楞在那了。 这种情况下,那些身边的公公嬷嬷便起到很大的作用了。 “皇上驾到”首先发声的便是宇文赟身边的大太监郑公公了,那一声比鸡鸣还尖锐的声音惊醒了一院“专心”照顾公主的人。 皇后急忙放下药碗带头道“臣妾参见皇上”,顿时又跪倒了一院的人,参见皇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此时床榻上的公主也急忙撑起身子“儿臣参见父皇”。 宇文赟不知是被先前喂药一幕震惊到了还是对皇后今日出现在此诧异极了,过了一会才喊道“平身吧”。 此时琉璃还挣扎着想要起来,宇文赟快步走到琉璃面前并说:“无忧身体不好,这礼数就免了吧,快快躺下休息。”又招手示意他带来的神医,道:“老余,快来给璃儿看看这是怎么了。” 被唤做老余的人走上前来,掏出一方手帕搭在琉璃手腕上开始了“诊治”。 不一会,他扭头看向皇上,面有踌躇之色,似是在思量该不该说。 床上的琉璃淡淡的说道:“大夫但说无妨,琉璃的身子琉璃还是知道些的。”似是为了验证自己所说的话是正确的,她又咳了咳。 旁边的侍女递上来帕子,皇上竟亲自接过给琉璃擦了擦嘴角,接着转过头面向神医道:“老余,朕自是信的过你的,璃儿这究竟是怎么了?” 待他话落皇后也上前道:“如何,大夫,可否能治?” 那名中年男子又看了眼琉璃苍白的面色说:“感染的风寒自是能治的,只不过…”话没说完看向了两边伺候的人。 皇上皇后又岂会看不懂他的意思,皇上淡淡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唯有公主身旁的侍女向皇上方向偷偷的看了一眼,看到皇后眨了下眼睛,也说道“是”和众人一起退了下去。 待众人退去,皇后开口说道:“大夫现在可是能说了?” 床上虚弱的公主再次插口道:“琉璃是否得了什么大病,还望大夫如实告知。”病若娇花的模样还真是惹人心疼。 那名男子终于再次开口道:“公主得的不是什么大病,只不过公主体内似乎还有余毒,可否请公主告知曾中过什么毒,也好老夫对症下药。” “中毒?璃儿怎么会中毒?”开口的是皇上宇文赟,他似乎很是诧异又似乎带着怒气。 可此刻床上的女子却闭上了眼睛,脸色更加苍白,握紧了手,种种迹象表明她陷入了某种回忆中无法自拔。 皇后脸色愣了愣,半响,向前握着琉璃的手道:“璃儿,你告诉母后,当年你向母后求的蛇莓是不是为自己所求?今日你父皇也在这,若是真受了什么委屈,也好让你父皇给你做主才是。” 琉璃的手指松了一下又紧握了,眼睛动了动但仍未张开。 皇上只好向皇后问道:“璃儿何时向你求了蛇莓?” 皇后立刻转身向皇上说道:“两年前,璃儿曾求到臣妾面前,说是紫荆中了罕见的蛇毒,念及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又是…又是沐姐姐生前给她培养的侍女,希望臣妾能拿出陪嫁的蛇莓救她一命。臣妾想蛇莓放在臣妾手里也无用了,倒不如成全璃儿,也算告慰沐姐姐的在天之灵了,便将蛇莓给了璃儿,倒不曾想…”皇后的话未曾说完,又看向了琉璃。 而皇上此时仍心有余悸,差一点,差那么一点他和念悠唯一的孩子便也随她去了。 但他转念又想,蛇莓能解的是梅蛇的毒,梅蛇原是苗族王室的伴宠,身份的象征,又为何会出现在皇宫?皇后的陪嫁里为何会有蛇莓?她又是否知道梅蛇真正的地位? 转眼,他又是那个思维缜密的帝王。 第九章:余毒危情 琉璃仍陷在自己的思绪中,皇后关怀又自责的握着她的手,余大夫站在旁边呈思索状。 思维缜密的帝王恢复了常态,向前走去,皇后起身给他让座,宇文赟坐下后,像皇后一样握着琉璃的手,怜爱的说道:“璃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告诉父皇好不好?倘若真的有人要害你,父皇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宇文赟话落,琉璃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声音哽咽的说:“父皇,儿臣不知何人要害我。” 宇文赟皱了皱眉头又问:“那无忧可还记得中毒前后的事情?” 琉璃睁开了眼睛,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在半途没了力气,宇文赟连忙扶着她,皇后递过枕头,让其靠着。 琉璃缓缓的说道:“当日,儿臣喝了一杯茶,脑袋有些昏昏沉沉,迷糊间看见了一条红彩斑斓的蛇,然后突然间就看见了…看见母后站在我面前。” 琉璃眨了下眼睛接着说:“紫荆进来看到儿臣不对劲,立马给我服下了百毒丸,待我醒来后,就发现自己中了梅蛇的毒。母后曾给我讲过毒经,儿臣知道这种毒常出现在江湖,又隐约记得皇后的陪嫁中似乎有蛇莓,便厚颜向皇后要了来。” 皇后紧紧抿唇不语,皇上摸了摸琉璃的头又问:“为何不告诉父皇?又为何告诉皇后是紫荆中毒呢?” 琉璃眼神向下,目光呆滞的说:“那时候吴妃刚有身孕,父皇每日忙完朝事都会去祺旻殿,儿臣。儿臣怕打扰父皇,再者,公主中毒并非小事,又何必告诉皇后闹的人心惶惶,扰了吴妃的胎就不好了。” 宇文赟浑身颤了颤,问道:“无忧是在怪父皇?” 琉璃回道:“儿臣不敢。”可任谁都能从她的声音里面听到埋怨。 宇文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也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时候旁边的皇后朝着余大夫问道:“大夫知道璃儿所中何毒后,是否有解法助璃儿恢复安康?” 余大夫向皇后点了点头说:“自然是有的,公主当时服用过蛇莓,按理说不会有事,不过是服药后未曾好好调养,致使体内留有少量毒素,待我开个方子,喝几回,将余毒排出来就没事了。” 宇文赟急忙道:“那老余你快写,务必把公主的身子调理好。” “自然”余大夫答道。 宇文赟听后又朝着琉璃说道:“你好好休息,父皇改日再来看你,至于中毒一事,你放心,父皇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谢父皇”琉璃答道。 余大夫写完药房后交给了皇后,宇文赟又拍了拍琉璃的头,朝皇后说道:“好好照顾无忧”,未等回答便离开了殿内。 “恭送皇上”随着皇后的声音响起,外面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恭送皇上的声音。 紧接着殿内又涌进了侍女太监嬷嬷,皇后将药房给了身边的侍女,说道:“洛蓝,你按着方子去抓药,亲自煎药给公主送来。白嬷嬷和鸢尾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是”涌入的人又涌出去了。 确定周围没有脚步声后,四人相看一眼。 床上的琉璃低声唤了句:“多谢皇后娘娘。”声音虽低但却无病人的虚弱。 皇后此时也不见刚才与琉璃的亲近,问道:“你们的主子可曾说何时回?当日当真是璃儿中的毒不成?” 床上的人未曾回答,反而是皇后面前的鸢尾答道:“回皇后,主子未曾说具体时间,只说忙完就回,当日中毒的确实是紫荆,紫苑的毒是当日为紫荆祛毒时刻意为其留下的。” 皇后听闻松了口气,想道不是琉璃就好,也未曾追问为何刻意留下。 对,床上的人是当时琉璃亲自送回皇宫的紫苑,而鸢尾一直在掌控密局下的药阁,此次也是怕皇上真带什么神医来,而赶回帮衬着些。 此时,白嬷嬷在旁边提醒了句:“娘娘,时候不早了。” 皇后点了点头,又对那二人说道:“一会洛蓝熬的药,你们妥善处理,切莫让别人发现了端倪。凡事要多加小心,切勿给你们的主子招惹麻烦。本宫把洛蓝给你们留下,有什么应付不过来的,就让洛蓝去凤霞宫告知本宫。” “是”二人齐声应道,随后白嬷嬷扶着皇后走了出去。 外面响起了皇后威严的声音:“公主身体不适,你们都给本宫好好照料着,行事之前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好好思量思量,要是让本宫听到什么流言蜚语,可别怪本宫无情。” 随后,外面响起了惶恐的声音:“谨遵皇后娘娘教诲。”接着又响起“恭送皇后娘娘”的声音。 屋内的二人想看了一眼,笑了笑,过后,又带着悲哀严肃。 过了一会,洛蓝敲了敲门端着药碗进来,鸢尾道:“姑姑把药给我就好。” 洛蓝道了声“是”,把药碗递了过去,就出去了,顺带关上了门。 鸢尾闻了闻药碗,递给了紫苑,紫苑一口气喝了下去。之后,鸢尾拿出银针扎在了紫苑身上的数个穴位,又在背后为其运功。 待紫苑头上冒出汗来,二人都重重的吐了口气。 这边,皇上走后,并未曾回寝宫,也未曾去御书房,反而朝着吴妃寝殿的方向去了。 但到门口,郑公公已经喊出“皇上驾到”,里面的人急急忙忙出来迎接时,他却转身走了,留下一众人懵逼的站在宫门口,众人之首的吴妃脸上神色不明,缴紧了手中的帕子,看着其离去。 皇上又前往御书房而去,且对着郑公公说:“去叫余大夫到御书房。” 那边急匆匆有个太监往医药库跑去。 待皇上皇后二人离开紫竹院开始,后宫便处于躁动之中,各个嬷嬷也开始和自家主子分析形势商量对策了。 话说这边在医药库沉思的余大夫,眉头紧锁,似是陷入了某种困境,听到太监的传话,有瞬间的愣住,站起身和太监一起去了御书房。 而此时没有人知道皇上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后宫的汹涌更甚了。 第十章:真假藏露 余大夫在太监快速的步伐的带领下,很快到了御书房门口,郑公公立在门前,见到他来立刻快步上前说道:“余大夫,皇上把奴们都遣了出来,交代要是您来了直接进去就好。” 说完这句话,郑公公又上前一步小声说道:“皇上今天心情不好。刚到吴妃殿门未进,就折了回来。” 余大夫对郑公公笑着点了点头,意味自己知道了,就打开门进了御书房,看到的一幕便是,满殿威严的金黄色中,一抹暗黑的身影站在窗前,眺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浑身充满着苍凉。 苍凉本不该出现在这个高高在上的人身上,何况宇文赟今年才四十五岁。 余大夫就静静的看着片刻,开口说道:“云阳,是在思念念悠。” 云阳,皇上的宇文赟的字,念悠,先皇后的名,多少年未曾有人这样喊过了,由此可见二人关系非比寻常。 窗前的人未曾转过身,惆怅的说:“凤兮宫已经空置太久了。” 余大夫接道:“那皇上打算让谁住进去?吴妃吗?” 宇文赟冷哼了一声说:“她也配?”说完他转过身朝余大夫走去。 “余炘,你说我当年是不是做错了。”宇文赟问,但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现在再说已是于事无补,还有皇上,草民如今叫做余雾。”余大夫冷冷的说道。 宇文赟盯着他看着说:“你还在怪我吗?” 余大夫笑了笑不答反问道:“云阳叫我来,所谓何事?” 宇文赟也不再问,说:“你刚刚给公主把脉,情况如何?当真像你刚才在紫竹院所说一番?” 余炘说:“中毒不假,但按理服用过蛇莓,梅蛇之毒不该有残留才是,更像人为。” 宇文赟沉思了片刻,竟然笑出了声,那声音甚是愉悦,顿扫刚才的阴霾,说:“无忧啊,我竟然小看了这丫头。” 余炘脸上布满了不解,但却说道:“念悠的孩子自然是不差的。” 宇文赟忙着补了一句:“也是我的孩子”,接着又问:“你可曾觉得这个公主有何不同?” 余炘顿时恍然大悟,笑道:“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机灵,我就说怎么感觉有些怪异,似是忘记了我说过的话,那真的在哪?” 宇文赟又朝着那扇窗望去:“江湖。” 这次余炘也看向那扇窗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宇文赟没有回答,反而说:“从今天起,你就住在紫竹院吧,直到无忧回来为止。” “为何?”余炘问道。 “无忧是皇家公主,哪有一直在江湖飘荡的道理?”宇文赟淡淡的回道。 余炘反道:“如今看来,无忧在江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何必?你若是不告诉我真实缘故,又如何指望我帮你?她是念悠的孩子,我是余雾。” 宇文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么多年了,无忧也长大了,有些事情该解决了。” 顿了半响见余炘还是盯着他不开口,他又补充道:“马上就是武林大会,我不想无忧参与其中。”语气中带着丝丝无奈。 “哎”余炘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何必呢?皇宫的凶险不亚于江湖,甚至更甚。” “你就当体谅一个父亲可好,至少有我在,皇宫里就有她的安身之所。”宇文赟放缓了语气恳请道,这个时候他不像个帝王,只是个父亲吧,至少现在看来如此。 余炘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表明自己明了了。 诺达的殿宇陷入了沉静,宇文赟又转过身去看向窗外,那扇窗正对着凤兮宫。 过了片刻,余炘突然问道:“吴妃究竟是怎么回事?” 宇文赟说:“贪心不足蛇吞象,有些人已经不安分了。”接着又说:“你先去紫竹院吧,你在紫竹院,我的无忧才会尽快赶回。” “知道了”说完余炘就朝殿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又说:“云阳,有些结要是不解开,或许会遗憾终身。”说完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郑公公见到他出来,立马迎上去,问道:“余大夫,皇上可曾吩咐杂家事没?” 余炘说:“皇上口谕让本大夫入住紫竹院偏院,照顾公主,直到康复为止。郑公公快些安排吧。” 郑公公听后脸色白了白,刚想说这不和规矩,但又想这是皇上的安排,岂容反驳,定了定神色,立马说道:“杂家这就去安排。” 不大一会,大夫入住紫竹院一事又在皇宫掀起了风波,这话传到皇后耳里后,皇后立刻给琉璃写了一封信,招来自己的暗卫,嘱咐道一定要快马加鞭送出去。 而此时琉璃刚查探完那个被毁掉的据点,回到客栈,等着紫荆转醒寻问一些事情。 那边龙庄庄主和火山老人的棋局也已经结束,辰胜了火老一子。火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摇了摇头说道:“青出于蓝胜于蓝,我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接着他又说道:“十年一回的武林大会快到了,你有何想法?” 辰不答反问:“火老今年可会下山?” “老了,就不去凑这热闹了。”火老说。 辰说:“如今武林的形式看似平稳,实则危险重重,近几年,武林和朝堂也不像从前那般分的如此明确。” 火老说道:“盘根错节,都是入局之人罢了。” 辰说:“牵一发而动全身,倒不如重新洗牌,破而立之,既然分不开,那便熔。” “哈哈哈,好,好,熔,我当年要是有你这份魄力,今日就不是孤老在这火山了。”火老说道。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火老看了一眼天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今日就在此歇下吧,明早再下山。” 辰回了声“好”,便起身走向琉璃来时进的第一间房。 月上高头之时,辰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朵幻双花,喃喃道:“你究竟是不是他派来的?”他的眼睛似乎通过幻双花在看另一个国度。 而这边琉璃也终于等到了紫荆醒来。 ------题外话------ 炘(xìn) 第十一章:转醒回宫 第十一章:转醒回宫 黄昏的残阳照进了这件名貌不扬的客栈,我在桌边慢悠悠的喝着茶,等着紫荆转醒。 余光瞥到紫荆动了动,我轻啄了一口茶道:“醒了?” 紫荆缓缓做起来,扶着自己的额头轻轻的拍着,稍微清醒些后唤了声“尊主”。 “现在感觉如何?”我问。 紫荆回道:“还好”接着又走下床跪了下来,说“属下失职,请尊主责罚。” 我放下茶盏,轻声说:“起来吧,这次是我低估了火山。” 紫荆仍跪在地上。 知道她现在心里万分自责,我叹了口气说:“你再这样跪下去,伤了身子,便浪费我的药材了”紫荆抿唇不语,我又说:“过来,跟我说说我带紫苑回宫后发生事情的细节吧。” “是”她起身坐到桌边,开始说:“我按照尊主指令,安排所有人从暗道撤离时就听到地面上传来的脚步声,待所有人撤离后,我担心他们从未来得及收拾的东西中找到蛛丝马迹,便折了上去,放了一把火,不曾想被他们发现,一直紧追不放,被他们一路追到距离魔花亭一百里,借助咱们的酒楼才甩掉了他们。” 我道了一杯茶放到了紫荆面前,“谢尊主”她喝后继续说道:“中间,我曾与他们交过手,这批人身手不错,且我一时之间竟分辨不出是哪个门派。” 我听后问道:“那你是如何遇见辰庄主的?” “到达魔花亭后,我本打算隐身在亭边的草丛中等尊主前来,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批杀手,要置我于死地,恰被龙庄庄主遇见,开始他未出手相助,我原以为他是敌人一派,但后来腹背受敌时他出手毁掉了原本刺向我胸口的一剑。” 听到这,我很好奇辰在这场游戏里究竟扮演何角色,我没有打断紫荆,她接着讲道:“但当这批人该杀的杀,该逃的逃后,他又封了我的内息,之后的事尊主便都知道了。” 我眯了眯眼睛问道:“第二波人大概有多少?你杀了多少?我到时竟然没有血腥味。” 紫荆回道:“二十人,我杀了十三人,这批人的武功明显不如第一批,且他们的武功套路像极了兰塞阁。” “又是兰塞阁…可真巧”我摸着茶杯低喃道。 紫荆问道:“听尊主此言,莫不是兰塞阁一早便盯上了我们?莫不是想阻挠尊主参加武林大会?” 我回道:“不怕是兰塞阁出手,恐怕的是没这么简单。” 主仆二人正在各自思索时,窗外传来了些许动静,紫荆刚要把桌前的茶盏扔出去,便见窗前出现一人影,向我拱了拱手道:“暗卫青木奉皇后之命前来送信。” “呈上来”我道。 快速看完这封书信,我将其交给紫荆,并对青木说:“告诉皇后娘娘,我知道了。” “是”青木退下,我也陷入了沉思,这盘局有些失控了… 过了些许片刻,紫荆开口说道:“尊主,那武林大会该如何?” 我回道:“确定消息传回来的无误,那架琴确实是我画中的那副吗?” 紫荆答道是:“是,不如属下再亲自去探查一番。” 我说:“不必了,此任武林盟主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打草惊蛇便不好了。你随我回宫,将紫苑换出来,以防万一皇上对公主身边的近人起疑,至于武林大会的事宜,让紫苑先安排着。” “是。”紫荆近两年对我的决定很少有疑问了。 随后我们二人回宫,还是走的原先那条暗道,出暗道的那一刹那,看着重重叠叠的宫墙,隐隐有种感觉,待武林大会结束,在这宫墙中待的时间要比以往多的多了,也对,有些事也该解决了。 这次进宫后没有和紫荆先回紫竹院,先去了皇后的寝宫凤霞宫,毕竟宫里的情况自然是皇后清楚些,皇上此次这么大动作,总要有应对之策才是。 皇后见了我,说道:“我还以为璃儿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我回道:“宫里的事情比较紧急,皇上此番动作难免不是瞧出了破绽,还是先处理妥当才能安心参加武林大会,还望皇后娘娘能够帮衬一二。” 皇后回道:“这是自然,皇上此番动静确实是大了些,璃儿还是早回紫竹院的好。对了,璃儿,你原先可曾见过余大夫?我怎么感觉他一早就认识你。” 我搜索了下脑海中琉璃留给我的记忆,好像还真有姓余的一个熟人,不过那是皇上的异性兄弟,在几年前便失踪了。若是他,估计紫苑早已露出了破绽。 我将我记得的事情同皇后说了说,然后又道:“若是此人,我回紫竹院没问题,但怕他盯上,到时候送出紫苑和鸢尾便不容易了。” 皇后思索片刻说道:“这样,今日璃儿先在我这住一晚,明天早上我让洛蓝回来一趟,让洛蓝和白洛二人进暗室,你们二人易容成她们随我去紫竹院将紫苑和剑兰换出,然后走我的暗道将她们送出宫去。” 这是目前为止最妥当的做法了,我道:“那璃儿在这便谢过皇后娘娘了。” 皇后拍了拍我的手,佯怒道:“你这孩子,跟我还客气什么?” 我忙应道是,在这个宫里,想让琉璃死的人不少,不然梅蛇之毒的事也无从说起了,要说谁最想让琉璃安安稳稳的活着,首当其冲的便是皇后了,众人皆是不解皇后对琉璃的态度,但知道皇后身份的琉璃自然是明白的。 也难怪宫里的女人无论是比这继后进宫早上很多年,还是背景大手段多的都不敢在皇后面前放肆。 论背景,皇后白寻蓁是白将军的独女,其父兄皆手握兵权,论手段,能在皇宫里有自己暗道和暗卫的人,不是钻石阶层的也至少是王者段位的了,加上皇上虽然不独宠皇后但是该有的敬重还是不少的。 皇后吩咐白洛在小厨房做了些宵夜,几人吃后便睡下了,等着清晨的到来,给这些翻个新篇章。 但这座皇城里,又有多少人孤枕难眠,多少个篇章翻不出去只能续写。 第十二章:归来认叔 天微亮,皇后便派人去紫竹院把洛蓝叫回来,用完早膳后,我和紫荆分别易容成洛蓝和白洛,随皇后一起去紫竹院。 远远便闻到了药味但并不难闻,反而有一种药香,小厨房正在做饭,余大夫听到皇后来了,从屋内出来迎接,“草民拜见皇后娘娘”,那满身的气度走在街上没人会把这人当成平民。 皇后道:“余大夫免礼,璃儿这病一日不好,本宫便一日难以安眠,这不一大早就来看看。” 余大夫回道:“皇后娘娘仁善,公主定会早日康复,草民也会竭尽所学保公主安康。” 不卑不亢的态度让我难免多打量了这名大夫两眼,却不是记忆中人的模样,初看脸面不像是易容,就不知道能否经得起我细看了,只不过我也知道现在盯着他看难免会惹起怀疑,正打算收回目光,却不料眼角瞥到他看向我和紫荆的目光。 这时鸢尾正端着药碗往屋里走,皇后微笑着对余大夫说:“辛苦余大夫了,皇上信你,本宫自然也是信的。”之后便向余大夫微微点头以示意,走向室内去。 入眼一幕便是鸢尾在床前给紫苑喂药,旁边站着几个侍候的人,皇后进屋后便吩咐众人退下,紫荆前去关上门。 关上门后,我和紫荆便揭开了面具,床上装病的紫苑和端药的鸢尾立刻起身“见过尊主,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我说道“你们两个现在与我和紫荆换装,一会跟着皇后回宫,之后皇后会送你们出宫,离宫后鸢尾去接应剑兰,紫苑处理武林大会的事宜。” “是”二人齐齐答道。 我和紫荆只需换上装就好,而易容成了紫荆的鸢尾和易容成我的紫苑则需要再次易容了。 皇后也在一旁帮忙,一时间那骨子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的气息便显现出来了,我见其他三人眼中闪现出诧异,似乎是不明白皇后身上怎么会有江湖儿女的气息。 不一会我们四人已经互换了身份,这时鸢尾上前对我说道:“尊主,余大夫身上有一股药味,改变声音药丸里的一味药。” “哦?有趣,我刚才还在怀疑他是否易容。”我回道,未曾怀疑鸢尾是否闻错,毕竟我认为这世上对药草的了解没人比鸢尾更深了,然后又问道:“你们二人近日可曾露出破绽?” 这次回答我的是紫苑:“我二人自认为小心翼翼,不曾露出破绽,但,总感觉皇上和余大夫的反应不太对。” 皇后开口问道:“璃儿,怕不是皇上已经看出什么?那日我观皇上的反映也是有些奇怪,但说不上来为何。还有这余大夫,只是改变声音怕是没必要,就怕是易容了。” 我回道:“说不准,就算没看出来什么,对琉璃这次病情怕是也有所质疑,不然纵使是大夫也不会住到这紫竹院来,以皇上的性格,越是父女情深越应该注意这些才是。” 我又在脑海中搜索这琉璃留下的记忆,然后突然问紫苑:“紫苑,那日他看诊时是否刻意让你看仔细他的手?” 紫苑回忆后道:“那日他要给我两只手把脉,停留片刻是久了些,我当时认为是皇上起疑让他谨慎些,但他收手时都是掌心朝上,听尊主这么说,怕真是这个缘故。” 我肯定的对皇后说:“余大夫就是皇上那无故失踪的唯一的异性兄弟,余雾,我母后的异性兄长。” 皇后忧心道:“那怕不是他当日就是在试探你,如今该是起疑了。” 我安慰皇后说:“皇后娘娘放心吧,既然现在皇上还未找来,他当日未必告诉皇上这事了,即使是告诉了,琉璃现在已经回来,也是无碍的。” 皇后点点头说:“琉璃心中有数便好,那本宫便带她二人先回,这紫竹院的情况想必你也是能应对的,今日我便不让洛蓝过来了,晚饭时让白嬷嬷给你送些吃食过来,以免这来来回回让人起疑。” “好”我回皇后,然后又对鸢尾、紫苑二人说道:“我未出宫前凡事切莫轻举妄动,这次据点的事情也先放一放,若有事不能及时传到宫里,可去青山涧找我师兄。另外,倘若龙庄庄主去密局寻我,告诉他,本尊主近日在外查据点被灭之事,武林大会结束后定请其入府好茶相待,好物相送。” 二人齐齐应道:“谨遵尊主之令”便随着皇后出去了,今日皇后依旧对这院中的人敲打了一番。 待皇后走后,我对紫荆道:“你去看看余大夫此时是否在院中,若在,便带他来一趟。” 紫荆走后我点了点身上的几个穴道,又服下了两枚药丸,一枚是紫荆中梅蛇之毒时以她的毒血为药引所做,一枚是取蛇莓果肉所做,如此一来便伪装成和紫苑一样的脉络。 当日紫荆种梅蛇之毒时还身中其他蛇毒且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解毒期,若是服用了蛇莓,梅蛇之毒解了,无法再压制其他蛇毒,其他蛇毒便会立刻发作要了紫荆的命。 无奈之下,我先用内功为紫荆驱散其他蛇毒,紫苑服用蛇莓后将紫荆体内的蛇毒引到自己体内加以化解。之后无意间发现二者平衡下可以提升功力,紫苑便在体内残留了微微蛇毒,鸢尾又分别以毒血和剩余的蛇莓为药引制作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没过多久,紫荆便带着余大夫进来了,余大夫走到我跟前问:“公主可是觉得哪地方不舒服?草民再给公主把把脉吧。” 我将手伸手,紫荆忙将帕子放在我手上,在他把脉的过程中我仔细看了看他的手。 不一会他收回了手说道:“从脉象来看,公主已无大碍,再仔细调养调养,将毒排清了便可完全康复。” 我虚弱的回道:“吃了大夫的药已经感觉比昨日好些了,今日叫大夫前来,只是有一二问题想问问大夫。” “公主请问”他回道。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曾经有一个故人告诉我,看其他人是否易容或许只能从眼睛处发现端倪,但看他可以从另一个的地方,便是掌心。 我当时说把手掌一起易了不就可以了? 他说易容易不了眼是因为无法易心,而他不愿意给手掌易容也是不想易心。 琉璃昨日精神不佳再加上许久不见父皇,昨日见了,分给其他人的注意力难免便少了,但隐约还是觉得余大夫的手掌相熟,今日便叫大夫来细细看看。” 待我将这番话说完,我便听见他大声的笑了。 我看着他也笑了说:“余叔叔,好久不见。” 他摸了摸我的头顶说道:“昨日我还以为璃儿病好都未必发现我是你叔叔,没想到璃儿还是这么聪明,不过昨日叔叔被你父皇的存在遮盖了。” 收回了手,他看着我说:“璃儿长大了。” 我也笑着回道:“璃儿总归是要长大的,早晚而已。” 第十三章:探病知归 尽管我不知消失已久的人为何会突然回来,但看在他昔日为母后所做的事情份上,也是要给几分敬意的,毕竟在当时皇上下沐家满门抄斩的圣旨时,满朝文武只有这位叔叔站出来反对了。 我又问他:“不知当时叔叔为何突然离去,此次又为何归来?” 他慈爱的看着我说:“当日离去的故事很长,以后有机会叔叔再告诉你,这次回来一是想看看你,二来…” 他话音一转说:“璃儿,若是在宫中住的不开心了或是有事不能自己解决的,都可以告诉叔叔,你母后当时唤了我声兄长,我也是要帮扶你的。” 我笑着回答:“如此,便劳烦叔叔了。” 他回道:“凭我和你母后的交情,这是应该的。好了,璃儿先休息吧。”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在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又叫住他说:“叔叔,璃儿怕苦,叔叔能否将药方子里面的一味苦药唤唤?” 他未曾转身,只是声音颤抖道:“好,叔叔知道了。” 待他离去,紫荆走到我跟前问道:“公主,他还能信吗?” 我答非所问道:“母后以前不怕刀剑所伤,却怕被伤后喝药。” 紫荆回道:“属下明白了。” 还没寂静片刻,便听到院内嚷嚷的声音,之后便听到有个丫鬟前来回禀:“公主,吴妃和其他三妃前来看望公主。” 我没有说话,对着紫荆摇了摇头,紫荆走出门低声对丫鬟说道:“公主刚刚服药睡下,皇后走前让公主好好休息,你去禀告诸位主子改日再来吧。” 那个丫鬟还不死心的向屋子里张望又提高声音道:“公主估计还未沉睡,这院里头也没个主事的嬷嬷,四位主子也等了些会,不如姐姐去问问公主的意思?” 紫荆立马沉下脸来说:“惊扰了公主,我看你是否担当的起。” 那个丫鬟不慌道:“奴婢不敢,只是觉得公主此为有失公主身份。” 紫荆哼了一生,讽刺道:“公主所为也是你个奴婢所能置啄的吗?看来刚才皇后娘娘的话你是忘了,不如你去凤霞宫问问皇后娘娘要不要叫公主起来。” 听到此话,她才有些许慌乱,急忙道:“奴婢这就去禀告四位主子改日再来,”说完便退了下去。 紫荆回道屋内道:“尊主,紫竹院的人要不要清理清理?” 我对紫荆道:“你现在可明白皇后当日的做法了?”紫荆愣了愣,然后道:“尊主恕罪,属下明白了。” 当时我被皇上撵到紫竹院,除了紫荆外,皇后赶走了这紫竹院的所有人,连紫苑都被她找借口发配了出去,对此紫荆曾怨恨过皇后。 母后留下的人告到皇上那,皇上只答知道了并没有半分动作。 于是无忧公主失宠的事整个后宫都确定了,其他妃子皇子公主难免有来紫竹院找茬的,但都被皇后狠狠的罚了,一时间这后宫都不知道皇后对这先皇后留下的女儿是何态度了。 直到有一次三公主又到紫竹院找事,紫荆替琉璃挡了三鞭后,皇后将后宫众妃聚集宫中,严词厉声道:“以后谁再去紫竹院找事,被本宫知道,就去跪祠堂吧,无忧公主出紫竹院时也是那人出祠堂之时。” 又对后宫各女官说道:“若让本宫知道你们克扣了无忧公主的东西,便拿命来抵。” 自此这紫竹院才真正的安静的下来,虽然像被囚禁于此,但主仆二人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捱。 皇后很有先见之明的遣散了所有人,只留下先皇后特意给琉璃培养的紫荆,从源头上杜绝了各宫眼线,给了琉璃莫大的自由,再者我怀疑那时她将紫苑放出宫外,便有让琉璃出宫的打算了。 但那时的琉璃在某些人故意放出的消息下已经没有多少生的欲望了,才会有我的到来。 想到这些往事我不仅苦笑起来,是非对错谁又能说的清呢? 我对紫荆道:“一会白洛姑姑来,你将此事告诉她,让皇后娘娘给紫竹院选派些人,若是可以,从密局里选几个机灵的丫头进来。皇上寿辰前这段时间,咱们估计要常驻这了,经此一遭,以后这紫竹院怕是也不安宁了。” 紫荆回道:“是,凭借皇后娘娘如今的势力和咱们的暗人,塞几个人应该没有问题。” 我又嘱咐紫荆道:“关键是不被皇上察觉,另外,这几年你跟着我闯荡江湖,有些习惯如今在这宫里是要改的。” 叹了口气我又说:“或许,本公主原先还是把皇上想简单了。” 紫荆上道的说:“回公主,奴婢明白了。” 另一边,余大夫离开我这后去御书房找了皇上,这时御书房内二者的对弈已经走到结尾,最后决定输赢的一子还未落下,便有人来禀皇上紫竹院内的事宜,吴妃带领其他三妃到紫竹院探望公主而公主未见。 余大夫听后将手中的一子扔进了棋篓里,讽刺地说道:“皇上,这盘棋也没必要下了。” 皇上的脸阴沉了下来,也将手中的棋子扔了,对着身边的郑公公说道:“传朕旨意,无忧公主养病期间,除皇后外,不许任何人打扰。” 郑公公听见,立马去办了。 余炘听过后脸色才好些,问道:“这皇后,原先和念悠是否有联系?” 皇上的脸色未曾有半分好转,也不答。 余炘又说:“难道云阳不想知道琉璃的归期?” 皇上没好气的道:“朕自己也能去看。” 余炘笑道:“那草民就每日在紫竹院恭候皇上大驾了。” 皇上拿起一枚棋子砸向余炘,被后者躲过后,开口说道:“白老将军与岳…沐丞相交情深厚,这个女儿虽然自幼未曾养在身边,但武将家的风骨也学了九成,再加上混过江湖的人,对后宫那些争宠算计自是看不上眼的。 朕曾经也怀疑过她对璃儿有几分真,后来她告诉朕,在江湖上受过念悠的恩惠,对璃儿有眼缘,朕见她这些年也未曾生过害璃儿的念头,将后宫打理的也还行,就信了一半。” 余炘听后,又讽刺道:“一次受恩之人知道护着恩人之子,而那受过万次恩的人却谋害恩人之子,念悠一生救人无数,却不曾想救的几条蛇差点要了她女孩的命。” 说完便起身,整理整理坐乱的衣服说:“璃儿长大了,本事也大了,现在已经在紫竹院坐着了。” 宇文赟听到立马起身问:“你说我的璃儿已经回来了?” “嗯”听到余炘的回答后立马向门走,结果刚到门口,就听见余炘说:“今日你还是别去了,刚才吴钰去紫竹院璃儿未见,你现在去,难免又给璃儿树敌;而且你现在去,若是不小心露馅,她难免知道你已经发现她出宫的事。人已经回来了,你还怕跑了不成。” 宇文赟听后向前走了一步又转过身回来了。 余炘见其听劝,缓了缓语气说道:“那丫头聪明着呢,我琢磨着她不在宫中的事情皇后是知道的。” 未等皇上回答余炘便走了,走时还颇为欠揍的说:“璃儿已经认出来我这叔叔了,我这就回去陪璃儿吃饭。” 气的宇文赟又拿起棋子砸他道:“那是我女儿。” 第十四章:盛宠回归 皇后的宫中也得到了吴妃等人去紫竹院的消息,正准备下禁令,不曾想被皇上抢先了一步,也就作罢了,亲自去小厨房做了几道琉璃爱吃的糕点,让白洛带到紫竹院。 而这边吴妃回到祺旻殿遣退众人,砸了宫里的很多东西,在窗前站到了天亮。 余炘回到紫竹院陪琉璃用了晚膳,见到白洛送去的糕点,难免又诧异了一番,这皇后对琉璃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这一夜又是多少人无眠,有人在担忧,有人在悔过,有人在谋划未来,有人在掩盖过去。若是说这整座皇宫哪里可以安眠,要说这漪澜殿的齐妃了。 第二日皇上下了早朝直接来到了紫竹院,当然这一举动又在后宫中掀起了狂风效应,搅得众人内心不得安宁。 皇上到紫竹院时刚好碰到前来的皇后,“参见皇上”皇后道。 皇上回道:“皇后今日来的挺早。” 皇后说:“昨日臣妾听到了些风言风语,再想想无忧公主这离不了人,便寻思着给公主选几个人,八大婢女,三大嬷嬷,公主的仪仗也不能少了,今日想来问问公主选人的有无要求。” “辛苦皇后了”皇上道“皇后与朕一起进去吧。” 二人进了紫竹院,院内的人都跪拜迎接,“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的声音振的屋内的我连连摇头,这么多年了,还是有些不习惯啊。 我对着身后正为我梳头的紫荆摆摆手,任由头发自然垂落,身上是让紫荆特意找出来的白衣,不得不说琉璃的面貌是倾国倾城的,也对,有那个一个娘亲,就是差能差到哪里去。 紫荆扶我起身,“虚弱”的走向门口,既然做戏自然要做真了,于是刚出门口我还假意的咳嗽两声。打量着那传奇女子爱了一生的人,他也在打量着我,眼光在透着我看另一个人。 “参见父皇、皇后娘娘”我行礼道,二人这时好像才反应过来,绕过众人走到我面前。 “璃儿,这身体还没好透,怎么穿的如此单薄?”皇后关爱的对我说道,然后又对我身边婢女严厉的说道:“你们怎么伺候的公主,还不快去拿个披风。” 皇上这时开口说道:“好孩子,委屈你了。”这开口的一句话让众人稀里糊涂的,我也没有弄懂。 还是从自己屋内走出的余大夫在旁说了句:“外面风大,切莫让公主着凉,皇上皇后进屋说吧。” 于是众人又像被牵动的木偶,齐齐向我的屋内走去。 在门口处刚好碰到拿好披风准备出去的那个婢女,依旧是白色。 皇后刚准备接过披风,被皇上抢先一步披到我身上。 紫荆扶我做到桌前,皇上落座后问道:“璃儿身体还未好,怎么下床了?” 我回道:“喝过余大夫的药,已经好了很多了,圣上和国母驾到不迎乃是失礼,昨日是不得为之。”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说道:“以后璃儿见到父皇可不必行大礼。” 然后又唤来余大夫说:“老余,快来给丫头再把把脉。” 他未曾给我说话的余地,我也就顺水推舟的接受了,对于我来说也不是坏事,即使我拒绝了,这话传到后宫照样要树敌,接不接受坏的结果一样,为何不选个有好的的,安慰安慰自己。 余叔叔这次给我把脉的时间及短,把完后说道:“公主的身体已无大碍,再仔细调养调养,附加上草民亲自煮的药膳,七日内必好。” 我注意到他说后面这句话时,皇上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他还很宽厚的说道:“如此甚好,辛苦余大夫了。” 不知为何,明明很平常的语气,我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之后皇上又把目光挪向我,开口问道:“璃儿这正值青春妙龄,怎么穿的都是白色?” 皇后也在旁问道:“是不是内衣阁的新衣还未送来?” 我回道:“白色挺好,确实还未送来。” 皇上打量了一下我的屋内,又思索片刻说道:“璃儿搬回长乐宫吧。” 长乐宫九华殿明月阁,曾经琉璃公主的盛宠可见一斑,而如今的紫竹院还不如当时琉璃的闺房明月阁。 皇后在旁愣了愣,目光里藏着些许担忧。 我笑着回道:“紫竹院挺好。” 皇上喝了一口茶后才开口说:“若是璃儿喜欢紫竹院,这处院落给你留着便是,想回来住就住两天。” 皇后可能怕我再拒绝皇上,惹怒圣言,忙开口说道:“璃儿,还不谢过你父皇。” 也罢,长乐宫就长乐宫吧,宇文赟可能不知,当时那个女子虽爱惨了他,但为这唯一的女儿可是留了不少东西。 “如此,儿臣便谢过父皇了。”我微笑着答道。 他一脸父爱慈祥的说道:“好”然后又对身边的郑公公说道:“你带人去把长乐宫打扫打扫,看缺什么就去朕的私库搬,另外,把昨日刚上供的那十匹云锦绸缎送去内衣阁给璃儿做新衣。” 我满脸笑意对皇上说:“父皇,太多了。” “不多,不多,我儿值的最好的。”他回道。 皇后这时开口说:“搬回长乐宫,就不比这紫竹院清净了,伺候的人手总是要有的,璃儿可有什么要求?” 我回道:“劳皇后娘娘费心了,伺候的人机灵点,忠心就成,皇后娘娘看着办就好。” “嗯,确实要好好挑挑,这事就交给皇后了”皇上开口说道,“另外,父皇再拨一支暗隐卫给璃儿。” 我则急忙回道:“父皇,隐卫之事万万不可,暗隐卫素来都是由皇上亲自掌管。璃儿公主之身担待不得。” 宇文赞说:“这支隐卫是从你未出生时,我和你母后给你培养的,虽然在暗隐卫的队里磨练,但也不算是暗隐的人,无妨无妨。” 皇后对我说道:“公主收下吧,这也是你父皇母后的一片心意,再者有这些人,有些事也好做些。” 然后又对皇上说:“臣妾一定给公主好好的选,选出一拨后送到长乐宫再由无忧公主亲自挑选。” “如此甚好”皇上满脸笑意,我也只能回“是”,但愿这批隐卫真能为我所用,而不是挡我的路了。 安排好这些事情,皇上和皇后在紫竹院陪我用的午膳,之后皇上回御书房处理政务,皇后回凤霞宫给我选婢女。 今日皇上皇后紫竹院的举动,在后宫掀起了狂风浪潮,搬回长乐宫、十匹云锦绸缎、皇上私库为其开、赐属于皇上的暗隐卫、皇后亲自挑选侍候之人,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在昭示着那个与国同名的琉璃公主七年后再次归来。 人人都在议论无忧公主的盛宠,也有人恍然大悟,当时皇上虽令琉璃搬到紫竹院,但未曾剥夺名号啊,倘若琉璃真要处置那些欺负她的人,完全可以论个欺辱国名之罪。 后宫中多的是惶惶不安的人。 第十五章:病好暗道 七日比起七年很短,也过的很快。 皇上皇后的效率还是很高的。第二天我就搬进了长乐宫住进了九华殿里的明月阁,那个女子亲手为她女儿布置的地方。 皇后也送来了一批人,里面混着密局的三人,我将三人点为大婢女取名为紫无、紫玉、紫回,加上紫荆为四大婢女,三位主事嬷嬷一为皇后身边的人,另外两个竟是母后当年给我准备的人。 看来皇后这两年将这些人照顾的都很好,另外皇上又从私库拨给了我一大笔赏赐。 余叔叔随我住进了长乐宫,偶尔与我下下棋,说说趣事,皇上每天的晚膳都会和皇后来此。 因为皇上下发的我养病期间不得打扰的旨意,长乐宫算是安静。 这七日里,除去装病,我将后宫中的人事关系又全面的理了一遍,还真发现了些新东西。 眼看着武林大会的时间越来越近,我自然不能再困在宫里,在余大夫搬离长乐宫的晚上,我就招来紫荆问道:“剑兰是否已经归来?” 紫荆回道:“回公主,已归来,但…主子,余大夫尚且还住在宫里,已经确定其精通易容术,公主你病已好,无法再将后宫探望之人拒之门外,奴婢担心剑兰应付不来。” 我对着紫荆说:“你还少说了一点,紫竹院里有皇上的暗隐卫,暗道也通不了。但方法总比困难多不是,紫荆你要记得,顾及不了这么多了时要学会取舍。” 紫荆低头道:“谨遵尊主教诲。” 我在书房前写了一封信,递给紫荆道“你将信传给剑兰,在午夜时分来明月殿。” 紫荆立刻去办了,午夜十分归来,假装成我躺在床上。而我则通过床下的暗道去了凤兮宫,再飞去凤霞宫找皇后,如此就避过了长乐宫的暗隐卫。 皇后见到我吓了一跳,连忙问道:“璃儿,你是怎么来的?皇上的暗隐卫没有发现吗?” 我回道:“长乐宫有暗道。” 皇后担忧道:“皇上该知道的,这宫中的暗道口都有隐卫把守的。” 我笑道:“不,这宫中有暗道是皇上都不知道的,皇后不是也有一条吗?” 皇后拍了拍我的手解释道:“凤霞宫建造的时候我在京城,父亲和长兄花费了大力气,又动用了我江湖的人脉,才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有这么一条暗道。” 我扶着皇后做到床上,但笑不语。 过了一会,皇后震惊道:“难道…难道…” 我点了点头,说道:“正如您所想。” 皇后眼中泛着泪花,用手遮面,呜咽的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为何,她当初。还…” 我也难受的回道:“璃儿不知母后所想,只是母后在走之前将这些东西告诉了我。” 对,这后宫中的暗道有那么一些是只有先皇后才知道的,沐念悠本身真的很聪明,只可惜她爱错了人。 在琉璃八岁那年,沐念悠知道沐家保不住之时,本可以离开皇宫,甚至和宇文赟去争这天下,可惜她爱的太深,也不想百姓受苦,所以没有下手,甘愿一死以全夫妻之情、父女之谊、天下大义。 自杀前一天,对,自杀。世人皆以为先皇后是被皇上暗旨杀害,但实情确是沐念悠一杯毒酒自杀。 那天她把琉璃叫到跟前告诉琉璃很多事情,并将手中的势力全部赠予,只是那时候的琉璃不知道而已。 她对琉璃说:“孩子,若有一日皇宫你不想呆了,就出宫吧。母后对不起你,但母后至少能保你一世衣食无忧。什么都不要去做,不要记恨,母后只求你平平安安。” 先皇后不仅是一个传奇的女子,还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她给自己的女儿安排好了所有的退路,只是那个时候的琉璃陷得太深。 在我回忆这些事情的时候,皇后也恢复了冷静,问我说:“璃儿今日来,可是为了出宫一事?” 我回道:“是,武林大会快开始了。” 皇后问我:“非去不可吗?无忧公主已经再次暴露在众人面前,此次离宫,难免会被皇上察觉。” 我拍了拍皇后的背安抚道:“姨母放心便是,我已经安排好了人进宫替我,剑兰精通易容和宫里诸事。 近日的相处,我觉得余叔叔站在母后这边比父皇那里还多,他怕是早就知道我装病一事了,既然未曾向父皇提起难免不是有帮衬我之心。 只不过后宫众妃和父皇那还是要姨母多帮衬些。这次的武林大会对璃儿很重要,非去不可的。” 皇后摸了摸我的头道:“苦了我的璃儿了,不过璃儿非去不可,姨母自然不会拦着,你放心,这宫中诸事还有姨母。” “嗯,交给姨母璃儿自然放心。”我笑道,又接着说:“姨母,明日众妃给你请安时,还望姨母捎个话给齐妃,让她去长乐宫坐坐。” 皇后疑问道:“哦?齐妃?可是有何不妥?” 我回道:“此次出宫还要借齐妃一力。最近后宫各妃和皇上对姨母这盯得挺紧。” 皇后回道“好,齐妃是自己人?” 我点点头,安排好这些事情后又顺着来时的路回到了长乐宫。 敲了三下,紫荆开了暗道门放我出来,我换好衣服安排她道:“紫荆,这次你就留在宫中,武林大会我带紫苑前去。这宫中信的过的人有皇后和齐妃,至于余大夫,你和她打马虎眼就是。 明日剑兰就会来替我,凡事你二人商量着来,处处小心,皇上和吴妃那尤其要谨慎。 我出宫期间发生的事情要记清等我回来告诉我,再过两天,若是实在应付不来,就以为皇上准备寿礼为由闭门谢客。 你们二人闲来之时用母后曾教给你们的绣法绣一副江河,不必以我们看过的实际为主,书上的便好。” 紫荆回道:“奴婢知道了”并叮嘱我说:“武林大会比武之时还望尊主以身体安康为重。奴婢在宫中等尊主凯旋归来。” 我笑着点点头,就让紫荆在软塌上休息去了。 第十六章:出宫查探 第二次正午时分,齐妃果然来了,见到我时压抑着激动。她带来了剑兰,我留人用了午膳又说了一会话,便和剑兰易容随齐妃回宫。 临走时我又嘱咐了二人几句,通过齐妃宫里的暗道出了宫,也未和齐妃多说,要说这齐妃也是个妙人,至于如何妙以后再说。 话说眼前,出了宫,这宫中的事自然先放在脑后,交给皇后等人应对去了。而我则是要专心准备武林大会的事宜,毕竟那把琴对我而言很重要。 出宫后我先去青山涧找了我师兄萧然,我到时,人家正悠哉悠哉的躺着树上晒太阳。 我翻身上树和他打了起来,结果是怎么样的呢?是我抱着双臂靠在树干上挑衅的看着扶着门框才能站立的人。 嗯,今儿的阳光是不错。 师兄平息好气息后,骂道:“臭丫头,尊敬师长懂不懂?那老头还担心你被欺负了,我看,你不欺负别人,他老人家就该烧高香了。” 我走到他身前哼道:“师父是让你来帮我的,可不是让你来晒太阳的。” “你不就是被困在宫中心痒难耐了嘛,哼。”师兄气的敲了敲我的头,深呼两口气说道:“师兄我大度,不跟你这丫头计较,进屋说吧。” “你怎么不说这做师兄的还打不过我这师妹啊”说着我伸手接了一缕阳关。 “臭丫头,不想听就滚回宫去。”师兄在屋内咆哮道。 我深知不能把人给惹急了,摸了摸鼻子也跟着进屋了。 师兄给我倒了一杯茶,开口说道:“这几日江湖上发生了一些事,武林盟主的储物阁困了好几波人。龙庄庄主去见了武林盟主,回来后宣称下任武林盟主的位置他要定了。 随后从兰塞阁传出萧锦之言能者居之。其他几大家也有动静,不过没这么大而已,都是背地里敲敲进行。” 我喝了一口茶,啧啧道:“武林大会比武还没开始呢,这江湖都这么热闹了。” “还有”师兄接着说:“上次死在你据点处的人确实是萧家的人,但不是萧锦的人。” 我道:“有趣有趣,兰塞阁这是准备不攻自破了?” 师兄恼怒道:“萧锦越长越倒退了。”喝了一口茶平息了自己的怒气后说:“兰塞阁应该还有一只手,只是这只手萧锦是否知道还是一说。” 我慢悠悠的回道:“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不急不急,这次武林大会也可以试上一番。”然后我又问师兄:“师兄,这次武林大会你去不去?” 师兄气愤的回道:“前两天那老头子给我寄了封信,骂了我一顿,说我要是不跟你一起参加武林大会,回去剥了我的皮,哼。” 我笑着说:“如此。就有劳师兄给你师妹撑场面了。” 师兄听后突然正色道:“璃儿,你实话告诉师兄,这次武林大会你打算走到哪一步?” 我回道:“武林盟主的位置做不做倒是不要紧,我也不敢兴趣,只不过比武的名次不能可后了,比起其他组织和帮派,密局根基太浅,倘若我这个尊主名次太可后,日后兄弟姐妹们行走江湖会难。 再者,此次我是冲着那把古琴去的,但传言此任武林盟主将把其传给下任,若真是如此,那璃儿也只能和龙庄主较量较量了。” 师兄疑惑的问道:“璃儿,那把古琴虽好,但不至于你拼尽全力和龙庄主较量吧?你即使琴痴,也没到这个地步。” 我对师兄投以歉意的微笑,抿抿唇刚想说“抱歉,师兄,这事无法告诉你”。 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师兄拦下说:“行了行了,老头子让我全力助你,你吩咐什么我做什么就是了。其他的,留给你自己烦恼吧。” “谢谢师兄”我说。 师兄挑眉,一脸奸笑道:“你要是真想谢你师兄啊,就把你前段时间得的那把萧送给我吧。” 我揉额叹道:“本来是想留着给你做生辰贺礼的,你现在要了,生辰那天可是没有了啊。” “没白疼你”师兄道,然后又说:“不行,生辰那天还是要有的。” “行”我咬牙切齿的说。 之后师兄又给我说了几件紫苑来找他的事,了解完情况后,跟师兄约好武林大会那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我就回密局处了。 此时离武林大会还有五天。 这五天里,我大张旗鼓的调查了当时毁了密局的一伙人,江湖上人人好奇我此举目的,猜测颇多,事实却是我在测试萧锦,我想知道兰塞阁背后的那只手他到底知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我的旧识。 这些事情其实在武林大会那天测试更容易,但是我等不及了。前几天我接到了玉蝉传回的消息,蓝歆未死,在兰塞阁。 看到消息的时候我猛然站起,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杯盏。蓝歆的存在是我昔日的温暖,也是身上的一道伤,她是江湖有名的毒美人,也是平民口中的仙子。 不止一次的我问自己她为何不告而别?去了何方?为何江湖会有我杀了她的传言?她与辰又是什么关系? 可是这些问题没有人告诉我答案。 大张旗鼓的探测,最终的结果是没有结果。来到这片土地七年,我第一次有了挫败的感觉,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只是挫败的开始。 五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次日一早,太阳还未露出个头,师兄已经站在了我的门前,我简单的收拾收拾带上面具,便和师兄、紫苑以及密局的数十位兄弟姐妹前往睦元庄,武林盟主居住的地方。 我们到时,不早不晚,正赶人潮,除去昨日已歇息在此的,差不多都到了门口。嗡嗡的一片,有人在问好,有人在较量,豪爽和诡计在同一个地方上演。 “竹悠尊主,许久未见啊?”我被身后的清脆的男音唤住了脚步。 回过头去,只见一袭蓝色衣裳、桃花眼、俊美的男子懒洋洋的靠在树上。 “江湖百事通,别来无恙。”我问候道。 江湖俗说,宁可得罪盟主,不可得罪百事通,宁得罪全江湖人,不可得罪龙庄主。 得罪了盟主或许尚且有一个活路,得罪了百世通祖坟都没有活路,得罪完江湖人也不过一死,得罪龙庄主,便是求死不得。 “小生今日静候尊主佳音。”他随意的道,露出招牌狐狸的笑容。 我回道:“承蒙百事通看得起本尊。” “好说好说”他回道后便大摇大摆的向庄里走去。 这时,给我们领路的人也已经到了,我也就跟着那个小厮进去了,至于其他的人,该摆的谱还是要摆的。哦,忘记说了,昨日到的,除去那些远路来的人,江湖各大豪杰以及前十掌门人都已经到了。 嗯,我是故意的,故意让江湖群众看到我,有落差,最后的结果才能更惊人不是,那份印象才会更深。 今日我要将密局第五的位置坐实了,让那传言成为事实。 第十七章:大会初始 武林大会的时间将持续三天,每个门派都安排了一个院子。当然院子也有好坏之分,根据帮派的实力决定。 那位小厮将我们带到给密局安排的院子后,说道:“诸位好汉里面请,这次盟主采纳了龙庄主的建议,未曾安排任何侍候人员,给诸位隐私的空间。饭食会有专门的侍女准时送到,今日人太多,小人还要接着迎宾,诸位请便。” 紫苑对他道了声谢,他就走了,我们则进了院子。 而我则在思索辰此举背后的用意。 进门后师兄打量打量了院子,对我说道:“这任盟主也是个人精。”可不是人精吗?武林大会十年一次,算起来,这是密局第一次参将武林大会,即使江湖传言名气再高,毕竟没上过擂台,几斤几两大家心中自然有疑虑,这院子不可安排太好。 但若是说安排的差了,万一实力很高、人脾气再不好,也是少不了的麻烦。所以这盟主安排了这手,院子不差,但未放木牌。 武林大会时的每个院子里都有一个木牌,前五名的上面写着名次,后面的则分为等级。某种意义上来说,木牌比院子好坏更能认可帮派的实力。 而我们这个院子不差,一定程度上是盟主在认可密局的实力,但未放任何木牌,也是在暗示这等级咱们还是擂台上再见分晓。 武林大会分为三天,第一天大家来到睦元庄自由活动、把酒言欢,好友见面聊聊天,敌人见面打一架,第二天是正式的比武定名次,而第三天是换盟主与美名其曰的庆祝。 通常情况下,无人挑衅和盟主未出现大错的情况下都不会换盟主。此任盟主已经在位30年。 用完膳,紫苑去勘察地形和环境,师兄去找百事通。其他人在院内休养生息,而我则溜达到了盟主的储物阁。 师兄说储物阁里困了好几波人,这事情着实让我有些诧异。按理说盟主的储物阁里面是有好东西,但是赶在这武林大会的重要时刻,睦元庄处处都加强了守卫,哪个没长脑子的这个时候来偷盗? 排除掉这种可能,剩下值得人来冒险的也就是那架古琴了,下任盟主的身份象征,此任盟主的脸面。但即使如此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来此,毕竟能竞争武林盟主的人也不多。 那剩下的人呢?莫非…这架古琴来源已被人所知,或者是那个地方来人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若是如此,此行怕是艰险万分。 “储物阁里有尊主想要的东西吗?”听到声音我猛然回头,握紧了手,放纵自己沉在过往思绪中的结果就是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倘若刚才他对我出手… 后面站着的这个人非敌非友,这个人近期经常出现在我的耳朵里,遭受着密局众人的怀疑。他是萧锦,兰塞阁阁主。 “萧阁主,许久未见,别来无恙。”收回思绪的我说道。 他苦笑了一声回道:“许久未见是真,可别来无恙是假,这世上有几人能够别来无恙。” “看来萧阁主最近是被凡事所困扰了。”我客气的回道。 萧锦看着我说:“萧然不是已经查出来了嘛,即使不全,对你们也够了不是。” 我心思转动了一下,我现在怀疑师兄查出来的消息是萧锦故意放出来了。 “不用猜了,我没有故意放出消息,只不过藏了一些消息而已。”他看出了我的想法,不能说是我掩藏的不好,只是这个人对我和师兄了解太深,即使他与师兄并不像,即使因为我兰塞阁曾受重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没有什么需要回答的啦。空气中静下来了片刻,我们二人都在盯着储物阁,隐藏在暗处看着里面的人影走动,不,不是走动,是打斗。 看了一会,直到盟主和辰走入门口,我和萧锦对视一眼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经过了兰塞阁的院子,比我们的院子豪华许多,毕竟江湖第三嘛。 沉寂了一路我开口说道:“储物阁里也有萧阁主想要的东西吗?” “江湖人追逐名利没有朝堂之人那么厉害,但也不差哪去。”萧锦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是形式不同而已,只要人还有欲望,斗争都不会停止。” 是啊,只要还有欲望,还有要护的东西,要护的人,争斗都在继续啊,其实很多事情都没有对错之分,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 我盯着萧锦看了一会,这张脸和师兄一点也不像,反而师兄和我有点像,难道说相处多了还能往一个路子长不成? “既然如此,那就祝萧阁主心想事成。”我说道。 萧锦喃喃道:“真能心想事成便好了。” 我点点头转身回去,刚走两步被萧锦叫住,听见他说:“江湖险恶,官场吃人,后宫吞骨。你和萧然小心为上。” 我回头看时萧锦已经像院中走去,那个背影让我探究了很久,这个人,我好像看错了,曾经看透的那个他好像是他故意让我看见的。 而我不知道在我探究这个背影的时候,储物阁二楼的窗台前有一个人也在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我。 这一番下来,我也没有再去储物阁一探究竟的心情了,明天再说吧。能够让盟主在比赛前拿出琴看上一看,自然是好,若不能,倘若真的是那架琴,纵是抢我也要得到的。 回到院子里,我和师兄说了萧锦的事情,师兄沉默了很久,我对师兄说:“倘若师兄真的不舍,有些事情也不是不能做。” 师兄闭上眼睛说:“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做,即使不舍。” 我握紧了师兄的手,想给他一些去面对的力量。我知道这些年师兄身上担的一点都不比我少,很多时候我、师兄、师父不过是相拥取暖。 我对师兄说:“有人曾握着我的手跟我说过,不要对世界失去信心,这个世界上总有让你坚持下去的理由”。 我问师兄:“师兄,这个世界上让你坚持活着的是什么?很多事情不是真的不能做,而是取舍而已。” 师兄看着我,目光很深很深,然后他笑了,抽出手摸了摸我的头说道:“璃儿,长大了。” 和师兄一起用过晚膳,听完紫苑汇报完勘察到的情况,我就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养足精神才能面对明天的事。 只不过这个夜晚不像我想的那样安然度过。 第十八章:夜临三问 午夜时分,热闹的庄子也陷入了沉寂,阴谋在暗处滋生,较量悄然而临。 一阵清风吹过,我猛然睁开了双眼,身形未动,手已经握住枕头下匕首。可等了一会,来人还是未动,只是散发出的气息逐渐熟悉了。 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姿态,纵使心思已百转千回,也未乱了气息,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声,紧接着便是低沉的男声:“今日我若是不语,你是不是就这样跟我僵持着?” “夜探闺房,可不是君子所为,此举难免有失辰庄主的身份。”我坐起身回道,放下手中的匕首,迅速披上外衣。 来者是辰,从他故意散出气息的刹那我就知道了。 他嗤笑了一声回道“这可不是竹悠尊主的闺房,辰也并非君子。再者,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尊主又不是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亦非皇宫深处的公主,又何必在意这些细节?” 我反问道:“你怎知本尊原本不是?” 他眼中有丝丝诧异,我并未理会,因为“原本”二字就是我放出的烟雾弹,近来,江湖中有几波人在查我,谁能保证辰不在其中。 见效果已经达到,我正色问道:“不知辰庄主深夜光临,有何指教?” 他收敛了眼中的神色,不语,反而走到桌前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接着才说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尊主。” “辰庄主都屈尊深夜来了,竹悠自是要回答的。”我回道,眼中带着不耐,不耐来人扰了我的好梦。 他轻抿一口茶后说道:“一问:不知竹悠尊主探查储物阁所谓何事?可否告知?” 他竟然看见了我?这是我内心的第一反应,看来这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不可测啊。 我表面淡定的回道:“探查二字未免不准,只是有些许好奇而已,毕竟竹悠喜琴,可惜未能见到。” 我在间接的告诉他我只是想看看琴而已,而且我并未身入储物阁不是? “二问:尊主对盟主之位有何看法?”说完他转身看向了我的眼睛,似乎是要判断我是否说谎。 我并未慌乱,反而笑了,目带嘲讽的看回去,说:“有何看法,庄主明日不就是知晓了,何必急于一时?” 此时的我看来,此举是他的败笔,后来发现,这时的我太傻。 他突然笑了,又摇了摇头,然后开口问道:“你和萧锦什么关系?又可知…”说道这他顿了顿,又轻声的说:“他和蓝歆是青梅,也曾是恋人?” 我质疑的看向他,这消息有些让我难以消化了。 看见我的目光,他说道:“看来是不知的,不用怀疑,不是确切的消息,本庄主不会说。” 我抿了抿唇,握紧衣服说道:“江湖关系,不知。”也是回答他的第三问了。 我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有什么东西似要破土而出,又理不清头绪。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然后说:“我问完了,明日…明日祝你好运。” 说完他打算从窗口跳出,“等等”我喊住了他。 然后站起来朝他走去,并摘掉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就是他在火山上借我的那个。 “给”我说道。 他转身看着我并未接过,我又开口说道:“雪莲已服用,无法原物奉还,庄主有想要的药材尽管开口,火山一行多谢龙庄主相助。” 他并未接过,转身跳出了窗外,然后风吹来了声音“留着,你好茶相待时还我也不迟。” 月还高高挂着,被众星围绕,窗外已没了人影。 这夜也是不能好眠的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深夜来临问这三个问题,也看不透萧锦和蓝歆,更不知道明日等待我的是什么。 可这场旅途还不知何时能结束,我多么希望那架琴是我想找的那个,这样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但内心又有微微的恐惧,这个时候我不知道这种恐惧来源于不舍。 关上窗,我将项链重新带回脖子上,摩擦着雪莲的纹路,再次上了床。即使睡不着还是要小憩一会的。 闭上眼睛的我不知道,师兄的窗户打开了,也不知道他低喃了道:“难道躲不开吗?” 这夜无法安眠的不止我一人。 第十九章:彩头预热 天微凉,隔壁的院子已传来练武的声音。江湖上有很多勤快的人,勤快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寒窗苦读的秀才们,秀才落榜或许只是失意潦倒、生活困顿,而江湖中人若是没有好武功,或许丢掉的便是性命了。 除却百事通那样的人,即使没有顶尖的武功也能在江湖立足。 但就算江湖传言百事通不会武,也只能说没人见过他出手或者见过他出手的人都见了阎王。 那样一个人,怎么会没有武功呢? 起来练武的人越来越多,这是多数人多年养成的习惯,不会因为身在盟主的庄子里就改了。 清晨的风还捎带着婢女们的谈笑,哪个世外高人来了,哪个帮派的帮主好看,什么地方的露水最佳。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我起身洗漱好出门,迎面撞上刚从院外回来的师兄。 “没睡好?”我二人同时问道,然后又彼此笑了笑。 “师兄,这算不算心有灵犀?”我打趣的问道。 “你呀!”师兄敲了下我的头说“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能得便得,得不到,师兄给你抢过来便是。” 我笑着回道:“师兄,咱们虽是江湖中人,但不是强盗土匪啊,你这有辱师父门风。” “我是为了谁?”师兄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上前挽住师兄的胳膊,说:“知道师兄对我最好了,放心吧,璃儿心中有数。” 这个时候送饭的丫头也到了,我自然不能这副姿态跟师兄聊下去,传出去,密局尊主的威严便不保了。 我和密局等人一起吃了饭。师兄未曾留下,说是刚在外吃了只烤鸡,便先赶去比武场看看情况。 只是在走时,师兄又特意嘱咐了我一句:“璃儿,离龙庄主远些。” 这次连给我询问的机会都没,就走了。 师兄为何反复叮嘱我离辰远些?思考一会,我也没思考出个所以然,也就暂且放下,只不过还是在心里记下了这个问题。 等我们用完膳,到比武场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到了,有的三五成群的聊着天,有的在破口对骂,好生热闹。 萧锦身边站了一个我在江湖未曾见过的女子,不知是易容还是哪方高人,百事通身边围绕了一群人,似是在问些什么,不过百事通一副不想搭理他们的样子就是了。 师兄正在和一个人说话,那个人有些面熟不过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辰还未到,我猜他今日会跟武林盟主一块来。 我和紫苑等人到后,有些人的目光落在了我们身上,有打量的、有质疑的。 这份热闹未曾因我们的到来有任何暂停,我也没有和其他人打招呼的意思,便带着紫苑等人坐在了位置上,观察着四周。 一盏茶的时间,一个身穿绿衣的女子站在了我面前,浑身散发活泼的气息,但又不会掩盖身上的高雅,是个让人舒服的女子。 她淡淡的开口说道:“竹悠尊主,辰庄主派我前来传一句话:尊主感兴趣的庄主会亲手奉上,还望今日尊主承让。” 说完她就离开了,也不管我是如何想法,倒是个有趣的人。 “尊主”紫苑唤我,语气里皆是对那个女子的不满。 我笑了笑说道:“无碍。”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这份热闹在武林盟主出现时有了短暂的安静,而随同盟主出现的人里有辰,却没有人抱着琴。 武林盟主走上比武台,向四周抱了抱拳,开口说道:“林某在此感谢诸位的到来,武林大会就是给大家提供一个切磋交流的舞台,大家点到为止即可,莫要伤了和气。 近来诸事颇多,林某年纪也大了,难免有些力不从心,招待不周处还望诸位见谅。 此次大会还是跟往届一样,不过增加了一些彩头,林某前些日子得到把古琴,是件古物,今日便拿出来抛砖引玉了,就给第一吧。 一会有专门人员走到各帮派的位置上,大家可以把自己下的赌注交给他们,若是赌赢了,林某给黄金百两,但东西则归你们压的那个人所有。若是输了,那东西就要留在山庄了。待比武结束后进行统一清算。 也就是玩个乐趣,大家随意就好、随意就好。 现在我宣布此届武林大会正式开始。” 雄厚的嗓音穿越整个比武场,到达在座的每个人的耳朵里,这任盟主的武功也是深厚的,至于他所说的彩头,哪里是彩头,不过是给下任盟主留资本罢了。 只是这下任盟主是谁,这古琴一没拿出来,二又被当做赌注,我自然是要争上一争的。 第二十章:并列第四 武林盟主说完便下了比武台,走向中间盟主的宝座,四周的人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师兄走到我们面前,在我手心里写了一个“藏”字。 我诧异了看着他,他望了刚刚跟他交谈的那个人的方向,然后摇了摇头。当然,这一切都是迅速完成。 当众人在各自的位上做好。 主持比武的人也飞到了比武台,报上了上次武林大会前十帮派的名号,然后点燃了一炷香。 在这一炷香里若是无人对排名不服,则十大帮派排名不变;若有帮派不服,则直接上比武台较量,挑战派的尊主和三名成员分别与被挑战帮派的尊主和成员进行比试,赢的局数多的占据挑战的名次。也因为这个规定,每次武林大会来的都是帮派的核心人物。 帮派名次定后,接着才是个人比拼。 武林中争强好胜的人也不少,所以每次的武林大会,这炷香都未燃尽。 主持者刚跳出比武台,便有人飞了上去,飘逸的轻功赢的四周的一片喝彩声。 站在比武台上的是刚刚跟我师兄说话的那名男子,眉眼清秀处却藏着凌厉,似一把未出鞘的宝剑。 “在下乔尹,引御山庄庄主,今日在此斗胆挑战洛水阁。” 此话一出,四处皆是嗤笑声。一个未曾上过比武台,不被武林中人所知的帮派,一上来就挑战排名第四的洛水阁,在众人看来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近几届的武林大会,即使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去挑战排名第一第二的龙庄凤林,也不会去挑战洛水阁。洛水阁流传已经上百年,排在第四不是它前进不了,而是不想前进了。 四周的嗤笑声未曾让乔尹有半分动容,有趣有趣,莫非他和蓝歆也有关系?又是什么关系? 不然他又是如何知道… 在众人眼中他此举是不自量力,而我却非常理解。因为他再晚上去三秒,站在那的便是我了,挑战的也会是洛水阁。 洛水阁的庄主好久没有露过面了,即使是百年大派,也禁不起数次动荡,不过这一切很少人知道便是了。 再者,我若是上去挑战洛水阁,指不定对方还受令退让呢。 啧啧,被人抢了先,心情有些不爽,那就看这场好戏如何落幕吧,不过第五的位置我要定了。 待众人议论的差不多了,洛水阁的阁主才缓缓站起身来说道:“近日,本阁主身体不适,比武人选便由我的大弟子代劳了。” 白色的面纱下较好的容颜若隐若现,身体不适?面色虽有些苍白但并无病态,在我看来这借口有些蹩脚啊。 她语音刚落,主持者的声音再次传来“乔庄主若无异议,比武便开始。” 乔尹的眼神中藏着蔑视和嘲讽,开口说道:“阁主的大弟子想必得了阁主的亲传,如此,乔尹也不算胜之不武了。” 他说完,比武台上又多了一人,一名面容英俊的女子,她不像洛水阁其他女子般身着纱裙,一袭修身的袍子将她英俊的面貌衬的更加突出了。 “承让”女子拱手道。 “请”乔尹回道。 一声敲锣的声音响起,二人在比武台上打斗起来,没有多余的招式,招招直取对方命脉,动作不说多美但至少行云流水,这二人武力值都不低啊,就是不知道脑子是否好使了。 大概过了三盏茶的时间,女子落在比武台外,吐了一口血,男子面色不改的站在比武台上。 敲锣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局,百年帮派的大弟子以如此姿态输给了小帮派帮主。着实让众人震惊不已。 但我看见的却是女子目中的坦然,以及男子紧握的双手,这一局,两败俱伤而已,不过是女子没有男子会装罢了。 我抿了抿茶,向师兄问道:“师兄,这个人,你相熟?” 师兄回道:“不熟,见过几面,有些本事。” 我又说道:“我感觉他…似曾相识,不过记不起来了。” 师兄看着我说:“待结束去认识认识便是,以后要打的交道也不少。” 我笑着对师兄说:“交道打成前估计先打架了。” 二人退场后,两帮弟子又轮番上阵,最终以二比二平的结局落幕。 这时候很多人嘴张的都能塞下个鸡蛋了,眼睛恨不得挣到洛水阁阁主的面前。有几个与她交好的帮主也抑制不住的用目光询问了。 而她仍是面色不便的喝着茶,好生悠闲,似乎早已料到这般结局。 众人还沉浸在不可思议中,主持者在盟主的示意下走上比武台宣布结果,两帮平,并排第四,原本排名第十的帮派出局。 第一局,乔尹这出戏唱的还不错,就是不知道一会能不能成为我的垫脚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