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1991去奋斗》 第1章陈林 室内窗帘薄薄的一层，些许光线从窗户投进屋内，虽是白天，屋里也显得昏暗。 陈林猛然惊醒，双目圆睁，满头大汗，他脸上满布怒容，嘴唇紧合，腮帮鼓起，咬牙切齿，似是正在经历什么让他无比生气的场景。 嘤~嘤~。 身边传来呢喃的声音，将陈林从愤怒的状态拉了回来，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显得有些陌生，但周遭陌生的物品，又带给他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呢喃的是一个婴儿，四五个月大小，正睡在陈林身边，嘴在吧唧着，不时哼哼出声，身体慢慢扭动，看来马上就要醒来。 陈林随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整个人懵懵的，看看墙上的时钟，嗯，没戴眼镜，看不清时间，只知道模模糊糊是个钟，又扫视周围。 一间十多平方的小房间，门口右侧的墙边是一张黑色沙发，上面放着三个四四方方的黑色坐垫，沙发前方是一张茶几，茶几对面的墙边是一个衣柜，沙发旁边就是他正坐着的床，一米五宽，铺着床垫，床的左边靠墙，婴儿正睡在墙边，墙上有窗，墙边有门，门外是个小阳台。 深藏内心几十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这是包装布厂的员工宿舍！这小孩儿是我儿子！我回到了1991年！？ 陈林内心震惊，脑海里的话语差点喊出声来！他还是不敢置信，迅速下床来到了阳台，阳台右边有个洗漱水槽，水槽上面是一面镜子。 镜中出现的正是年轻了三十岁的自己！ 发量不少，长度也不短，大概是偏分，因为刚起床显得乱糟糟的，脸型端正，鼻梁高挺，嘴唇厚薄适中，剑眉浓密，星目还有神，可惜是个单眼皮，但总体还是有点小帅。 陈林看着镜中的自己愣在那里，一会儿后打开水龙头狠狠的洗了一把脸。 已是入秋十月，水温冰凉，冷冷的拍在脸上，陈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 醒来之前陈林正在儿子租住的屋里，老婆儿子儿媳孙女，一家五口都在，皆尽无语而坐，场面气氛有些严肃。 良久，儿子双眼通红，胡子拉碴，声音颤抖着告诉陈林，自己背负了数十万网贷，工作也没了，瞒不下去了，很快会有催收电话打到陈林他们手机上，因为紧急联系人填的家里人的名字。 晴天霹雳！儿子一个大雷炸的全家人不知所措。 儿媳泪流不止，哭着诉说她昨晚才知道消息，老婆脸色铁青，站起来举手想要打向儿却马上又扶着额头跌坐回沙发上，小小的孙女儿茫然无措，看着妈妈流泪也开始哇哇大哭，儿子整个人木然站在他对面，双目无神，面容憔悴，整个人没了生气。 陈林伸手指向儿子，指尖不住的颤抖，一肚子话不知从何说起。 他老老实实辛苦一辈子，30来岁单位破产，被迫下岗，手中没有其他技术，只能做农民工，辗转全国，也没挣到什么钱，只能说勉强养家糊口。 老家县城500多一平的房子，是当时咬牙借了不少才买下来，除开亲戚朋友的借款，贷款也还了整整十年！ 好不容易养大儿子，为了让儿子成家，又掏空了家底，儿子一家至今在省会租住。 儿子和自己一样，一辈子老老实实，或许就是太老实了，才和自己一样，三十来岁就丢了工作，但又怎么会欠下那么多钱呢？ 陈林得到了回答，儿子怕家里担心，不愿意告诉家里自己失业，但又没能找到好工作，以贷养贷了一年多，窟窿越来越大，最近不能借钱还款了，撑不下去了，才不得不说出来。 陈林木然了，果然是他的种，性格也一样，总是报喜不报忧，总想为家里遮风挡雨扛下一切，怕被自家人看不起，却又没有那个能力，于是就只能说谎！只能骗！ 但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拆穿！对家里人说谎，造成的伤害会更大！ 一个家庭，没了信任，就离散掉不远了啊，好好一个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真是失败啊。 抬头，环顾一周，看着一家人，陈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依然气愤，怒目圆睁，咬牙切齿。 然后，他倒下了，倒下的那一刻时间仿佛缓慢了，目光在家人身上扫过，有对老婆的依恋，有对儿媳的歉意，有对孙女的慈爱，最后还有，对儿子的愤怒！ 再醒来，陈林已经回到了1991年的县城包装布厂（当时县里两个棉纺厂，设备产品都一样，不知什么原因就一个叫棉纺厂，一个叫包装布厂）员工宿舍，儿子也刚出生没多久。 冷静下来的陈林回到屋里，半天才在茶几上找到眼镜，看看时间已经是8点20，凭借着模糊的记忆来到大门口，门边的墙上钉着日历，显示的是1991年10月10日。 家里只有他和儿子，说明老婆是上的早班或者深夜班，早班呢，才刚走没多久，深夜班的话，早上8点下班，8点20应该快要到家了，两人都是三班倒，深夜班下班的人会在食堂打包馒头带回来，会比外面卖的便宜些。 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什么班，不过还好，记忆中因为厂里知道陈林家的情况，允许两口子迟到不扣考勤，而且排班保证了两个人有一个人在家，所以不管自己上不上班，都要等到老婆下班回来再说，毕竟家里还有个孩子。 这也是陈林觉得亏欠老婆孩子的地方，他的老家在偏远乡镇，也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剩下四个全是姐妹，家里父母还非常重男轻女，按理说生了大孙子应该义无反顾来照顾，但他的母亲总是不愿意，理由是要帮着父亲照顾家里的田地，很轴，无论怎样都不愿意来。 老婆坐月子倒是在老家，但也没有得到婆婆的精心的照顾。 陈林在县城厂里上班，年轻的老婆没有经验，当婆婆的也不提醒，大热天给孩子裹得紧紧的，结果孩子脖子上生了痱子也不知道，后面肉都烂了，闻到气味才知道，接下来炎症发烧，差点小孩儿就没了！他回去发了一通火，结果临要治疗了，他父母又知道心疼孩子了，说孩子小不能吃药，让他老婆吃，然后给孩子喂奶！ 老婆气的差点在月子里就要离开，好说歹说留下了，出了月子就带着孩子立即回了县城，也留下了矛盾。 陈林心疼老婆，也孝顺父母，夹在中间受了不少气，但因为性格原因，两头都没能讨到好。 已经重生，陈林决定接受现实，但重活一世，总不能还跟上辈子一样窝囊，他决心改变，让老婆更幸福，让儿子更优秀，让父母不再那么‘愚昧’，让家庭更加的美满。 虽然上辈子随波逐流，碌碌无为，但现在自己有了领先三十年的眼光！ 上辈子用上了智能手机后迷上了看小说，或许如同小说里的主角一样在商场上叱诧风云不可能，但人生过往五十年，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不少，成功失败的故事知道得不少，总有机会自己能抓得住！ 这辈子！一定不能让老婆总是嫌弃找了个没用的男人！一定要把自己儿子教育好！ 想到这里，陈林看向床上的儿子，儿子也刚好睡醒睁开眼，父子对视，儿子咧嘴，仿佛是笑了，陈林看着儿子又想起自己回来的经历，虽然已经接受现实，但还是哭笑不得：“还是你牛批，为了还贷款，直接把你老汉儿气得重生到1991年重新奋斗！” 刚说完没一会儿，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老婆下班回来了。 推门进来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有着纺织厂女工特有的装扮，头上带着白帽子，遮住所有头发，穿着工装，围着围裙，手里一袋稀饭，一袋馒头，刚上完深夜班，眼里藏不住的疲惫，但看见自己男人孩子那一刻，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 “都醒了啊，带娃儿辛苦了哦，幺儿尿没有，你先吃饭，看着幺儿，我洗个澡就来喂他，涨惨了！” 陈林呆呆的看着年轻了三十岁的老婆，瞬间红了眼眶，还好房间光线昏暗，老婆也确实累了，没注意到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思华，你才辛苦，是我没用，不过我肯定努力，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陈林老婆也姓陈，名字叫思华，俩人同姓不是因为是一个村的，两家也没啥亲戚关系，各自所在的乡镇隔得老远，二人是因为进厂后才认识的，属于自由恋爱。 “哈哈，你发神经蛮，突然这么肉麻，那我就等你发财哦，毕竟是个高中生嘛，不过发不发财无所谓，嫁给你就跟定你了，吃糠咽菜也不怕！” 老婆一句话，冲散了陈林记忆里往后三十年老婆对他的所有嫌弃。 他更加坚定了决心，一定要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 既然重生了，上辈子的遗憾，就当作一场梦吧，这辈子好好过，一定不能重蹈覆辙！ 第2章儿子和老婆 思华用电热水壶烧好了热水，兑了满满一桶，自己提着去了员工宿舍的公共厕所洗漱去了。陈林在沙发上坐着啃馒头，孩子在床上扭来扭去。 馒头还没啃到一半，床上的孩子哭了起来，陈林赶紧放下馒头去看孩子。 重生前儿子的女儿才三岁，因为陈林两口子吃过了没人帮着带孩子的苦，所以思华从孙女刚出生就一直帮着带到三岁，陈林在省城务工时也经常来帮忙，原本1991年这个时间段的陈林带孩子肯定还毛手毛脚，但重生回来的陈林，带孩子的技能还处在点满的状态。 熟练的护着孩子的头颈和屁股，搂起孩子放在左手臂弯，左臂一定要撑住孩子的头，四个月大的孩子脖子还撑不起来太久，必须小心呵护。 左掌托着小屁股，右手拨开尿片子，果然拉了臭臭。 和带孙女时一样，看见别家小孩拉了，会觉得恶心，自家的拉了，就仿佛自己上厕所一样，不会有一点点嫌弃。陈林将哭闹的孩子放回床上，来到阳台，电热水壶里还剩有热水，用盆兑好了温水拿进房间。 孩子哭闹也没有让陈林慌乱，知道不洗干净再怎么哄都没用，他在沙发上找到擦拭的棉布铺开在床上，又准备好干净的尿片才重新抱起孩子准备洗屁股。 陈林抱起孩子蹲在水盆边，孩子的头放在大腿上，左手提起孩子两条腿，退下了裤子，将满是粑粑的尿片扔在旁边，迅速的把屁屁洗干净了，擦干孩子的屁股，穿上裤子才开始哄孩子： “波波别哭了哦，洗干净了舒服了嘛，爷，呸！爸爸陪你玩哦！” 孩子的哭闹声中，陈林竖抱着孩子，将孩子的头放在肩头，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不一会儿孩子就安静下来，开始揪他的耳朵。 陈林刚才叫的波波是孩子的小名，但孩子不叫陈波，大名叫陈昱。 波波是孩子外婆去算了，五行缺水，听了算命的意见，拜了孩子的三姑父为保保，三姑父姓梁，缺水就把水往大了灌，直接取个梁水波。 算命的还说上学之前都不要叫大名，必须把另一个名字叫开了才行，因此大家都只叫孩子小名了。 见孩子不哭闹了，陈林就把孩子放回床上：“自己玩哦，爸爸给你洗尿片去。” 四个月的孩子可能会翻身了，但看今天的情况这小子还没学会，所以放床上躺着暂时还没问题，所以陈林才敢去洗尿片，91年，哪怕是县城里，哪怕是双职工家庭，也很少听说用什么尿不湿的，都是用旧衣服旧床单自己做尿片，脏了就洗干净接着用。 好在两人都在包装布厂上班，别的没有，棉布边角料多得要不完。 来到阳台，几分钟就把尿片洗好了，正在晾晒时，思华洗漱完回来了： “啊？幺儿屙粑粑啦？你今天还麻利勒。” “老婆子，你喂了幺儿就赶紧休息，我去上班了，中午我从食堂给你带饭回来。”陈林晾好尿片转头对思华说着，不知不觉带出了上辈子的称呼。 “你喊我什么？啥子老婆子，怎么嘛，这刚生了儿子就嫌弃我老了哦！还有，你神经病蛮，你今天休班你上什么班！” 思华放下桶，正用毛巾擦着头发，刚洗漱完，疲惫的神色稍减，脸上白里透红，配合此时嗔怪的表情，显得娇俏可爱。 陈林呆了呆，压下心里的冲动，反应过来自己把三十年后的称呼喊出来了，赶紧灵机一动：“孩子都生了，也算老夫老妻了，再说了，几十年后我肯定也会这样喊，提前适应下嘛。” 三十年后的老实人再怎么也比91年的老实人强太多了，这突然一句几十年后我就要叫你老婆子，对身处91年小学都没毕业的思华来说，难度有点高了。 所以思华听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陈林在表忠心，脸色顿时更红了：“你今天确实不对劲，哪里学的这些，肉麻死了，看我鸡皮疙瘩都起了！” “哈哈，那你先休息，我去市场买点菜，给你做好吃的，吧唧！”陈林亲了老婆一口，拿起茶几上的馒头就出了门。 思华害羞死了，91年啊，可没有这样表达爱意的，至少她没见过，电视上都没见过。想喊住陈林教训，但人已经跑没影儿了，只好抱起孩子喂奶，顺便等头发自然干。 ----------------- 陈林出了员工宿舍，内心也在怦怦跳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样的举动，身体是才21岁，但灵魂毕竟是个五十多的中老年啊，难道年轻的身体加上未来小说、短视频的影响，产生了什么奇怪的反应？嗯，一定是的，陈林暗自点头，随即又露出笑容，老婆年轻的时候是真的可爱诱人啊！ 出了宿舍大门便来到了包装布厂员工生活区的大院子，近千人的工厂，员工生活区也不小。 陈林二人的家在宿舍叫女单，对应的还有一栋男单，很久以前是男女分开的，随着组建家庭的人越来越多，后面就都混用了，宿舍是80年代新建的红砖预制板楼房，每栋都有六层，一层十多间房屋，两栋楼并排立着，中间只有一米多的间隔。 女单宿舍出门就是个小坝子，十来米宽，正对女单修着一排四套石桌石凳，坝子左边是一个大大的石质乒乓球台，球台左边是一条长长的石质洗衣台，二十来人同时洗衣不是问题。 洗衣台往左是一个更小的坝子，坝子正对着男单，另一头则是厂里的老宿舍，青砖青瓦，只有一层，厂里的人叫小青瓦，小青瓦长长一溜延伸出去，和男单女单宿舍组成了一个方形的左下两条边，右上两条边呢也是老宿舍，却是三层的瓦房，因此叫大青瓦。 女单正对的一排石桌石凳后面，是一排与之平行的小花坛，栽种着夹竹桃，开花很漂亮，凑近了闻着却很臭，树叶还有毒。 小花坛后面则是一个五六十平方的低矮棚子，是工人们停自行车的地方。 棚子再往后，则是一个三层的花坛，像个三层的生日蛋糕，第一层的桂花树已经很粗壮，10月份已有零星桂花开放，香气浓郁，第二层是镂空的，可以看到花坛内部中空，以后会被用来丢垃圾，第三层则光秃秃的，只有几颗杂草。 花坛正对的大青瓦楼下，就是厂里生活区的大门了，门口是县里的主要街道书院街。 人行道上栽种的还是梧桐，树叶渐黄，不久后就会掉落，风吹叶落很是美丽，不过几年以后都会改成榕树，整个街道一年四季就只有绿叶了。 主街还是水泥路，中间白色虚线都是方形白色石板嵌入的，几年后也会挖掉修成沥青炒油路，灰尘会少很多。 陈林站在91年的县城街头，心神激荡，很想大吼一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但准备买菜的他一摸兜，掏出来一堆零散票子，圆角分都有，看着不少，加起来只有五块六毛二。 嗯，那先不喊了，这胡汉三有点落魄啊。 其实五块多钱不算少了，只是陈林刚重生回来没多久还没适应，此时猪肉一块左右一斤，两人的工资加起来还没300块一个月。 不过也算好事，因为这五块六毛二让陈林警醒了，先别慌着激动，家里还穷着呢！好好想想怎么挣钱先！ 生活区出大门往左是去菜市场的路，陈林顺着书院街走了十来分钟才到菜市场。 慢慢的走是因为一路在想怎么挣钱，但是却没有啥头绪，开始想着重生回来当先知挣钱简简单单，但自己上辈子老老实实只知道卖苦力，听别人怎么挣钱了只能羡慕，并且自己听说的那些挣钱故事要么要本钱，要么要关系，自己都没有啊。 再想想自己看过的重生小说，可临自己回来那一两年的热门重生小说风格都有点坑啊啊，要么深山老林打猎，要么深入大海捕鱼，还有的口口声声重生不谈恋爱的一个劲在那谈恋爱！ 恋爱倒是可以谈，用三十年后的方式再爱老婆一遍没啥大问题，但自己所在的小县城是中西部盆地的十八线小县城啊！没有山林只有丘陵，没有大海，大河都没有，只有臭水沟，距离省会倒是很近，直线60来公里，但91年要去一趟坐车得3个小时！可想而知路有多难走！ 所以自己该干什么呢？陈林一时间没有什么头绪。 菜市场的嘈杂将他拉回了现实，算了，先买菜吧，难得休班，先好好陪陪老婆孩子吧，什么时候空闲了找厂里的几个兄弟一起商量！ 第3章年轻的老朋友 陈林在菜市场转了一圈，买了不少东西，出菜市场掏兜一看还剩三块二。 91年物价水平怎么样陈林不知道，只看手里两块多花出去还是买了不少东西。 半斤牛肉准备用来烧土豆，这是给老婆准备的，半斤猪肉肥多瘦少，是给自己准备的，用来炒莴笋，本来只买莴笋的，想着回来第一天，还是打个牙祭庆祝下。 这样安排还是多亏了后世孙女出生，被儿子儿媳科普了，哺乳期的女性不能吃得太油腻，不然容易堵奶，严重了就是乳腺炎，发烧住院都是轻的。 然后还买了番茄，准备用来炒蛋。 陈林运气不错，卖番茄的是刚进城时在厂区后面租住农家房的房东，番茄硬要少算钱不说，还送了一条自己捉的鲫鱼。 回到家里，老婆已经熟睡，波波挨在身边，醒着也不吵闹，只是偶尔动下手脚。 陈林看着内心一片温馨，接着就是暗自叹息。 上辈子也是这样，孩子出生第一年，由于两人都是三班倒，工作之余还要带孩子，但下班都累得不行，都是先补觉，波波只要吃饱了，不便溺就会乖乖的陪在那里不吵不闹。 渐渐长大波波也会调皮，但学习生活很少让两口子操心，总体还是很懂事的，爸爸妈妈下了深夜班回家补觉，如果有朋友来找他玩，他都会让朋友们保持安静，或是直接就带人出去玩。 陈林想不明白懂事的儿子怎么会成了上辈子那样，摇摇头打断了思绪，开始收拾饭菜。 鸡蛋，清油，猪油，都是孩子爷爷和外公分别送上来的，这也是家里长辈力所能及的帮助。 厂子生活区煤气罐都没普及，就更不用说天然气了，都是用电。 一个电饭煲煮饭，一个电炒锅做菜，两个锅都没有放在在阳台，因为要晾衣服，所谓厨房，只能在门口过道靠墙边的位置搭了个台子，台子久未清洗，已满是油污。 为了不吵到老婆，陈林没有在阳台洗菜，当然，就算没睡觉一般也不用阳台的水龙头，因为房子是向厂里申请的免费住，但水表电表可是每月都来抄表的。 陈林端着盆子装好厨具，提着菜来到乒乓台边的洗衣台，就忙活开了，动手非常熟练，上辈子没能给老婆好的生活，但生活中从不让老婆辛苦，家务活大部分都是自己做，洗衣做饭都不在话下，厨艺还挺好。 陈林动作麻利，很快将鲫鱼和菜收拾干净，正准备开始切肉。 一个小伙子，个头不高，一米六五左右，圆脸，微胖，寸头，一脸傻笑，从男单门口出来溜达到洗衣台前： “眼镜儿，今天休班都这么勤快，我刚准备去买菜勒，你都收拾好了！哦哟，有鱼有肉，今天生活开得好哦” 陈林抬头，认出了还青春年壮的老朋友，李孟春，这是回到91年第一个遇到的好朋友，还有其他几个，此后几十年都一直关系很铁的那种，铁到一起溜孙子，每年过年几家人都要一起团年那种。 “管管儿索，吓老子一跳，这算啥子好哦，一个月总要打个牙祭嘛，毕竟思华还在奶娃娃，今天啥子班哦，没去耍朋友？”陈林按捺住内心遇见老友的激动，尽量平稳的开着玩笑。 包装布厂分好几个车间，细纱、粗纱、浆纱、布厂，棉花进场在粗纱车间抽成粗纱，缠绕在大管子上，再送到细纱车间纺成细线。 大管子要累积几十根才送一次，分量不轻，李孟春在浆纱车间工作，按理说不用运这个，但他追的女孩在粗砂车间，为了追到女孩，自己的事都不管，天天去帮着运管子，因此朋友们都叫他李管管儿。 “你神哦，我啥子班你不晓得，中班啊，她休班，回老家了，我一个人耍。”李孟春莫名其妙，兄弟几个没事就聚一堆，你陈林还不知道我上什么班？ 陈林撇了李孟春一眼，看着他脸上的疑惑的表情正在形成，赶紧转移话题： “我怕你忘了错过上班，故意考验下你可以不嘛，又不是没有过！等几天要领工资了，兄弟几个在我家聚聚？” “可以啊，整顿好的，好久都没一起喝酒了。”李孟春瞬间忘掉了疑惑。 陈林听了心说我信了你的邪，肯定不超过一个星期，几个弟兄伙年轻时候经常喝酒吹牛的日子，三十年后自己也经常怀念，肯定不会隔很久才喝一次。 想着那些兄弟上什么班自己都不知道，陈林就顺口说道：“家里有小娃儿，下班就要往家里跑，所以他们几个你去通知，时间你来定，我出酒你们出菜！” “要得，那我直接去厂里吃食堂，一个人懒得弄，吃完就去通知连长他们几个，先走了！” 李孟春说完就走了。 陈林继续切菜，心里却不平静，因为听李孟春提起了另一个兄弟，连长——周连军，想起了李孟春和周连军后面会经历的事情——进监狱！ 包装布厂现在还是国营，几年后会股份改革卖给私营老板。 这个年代的国营厂工人是有一份自己的骄傲的，毕竟是铁饭碗，但这骄傲大多是源自对非国营厂人的优越感，并不代表自身素质有多高。 这些工人们也有一些很恶劣的缺点，那是真把工厂当自己家，缺啥拿啥。 包装布厂作为一个纺织厂，里面什么多？棉花啊！整个厂子不说百分之百，至少百分之九十都拿过厂里的棉花回家，一次也不多，也不会经常拿，极其偶尔一次，每次就一点点，几年下来弹一床棉被需要自己买的棉花就能少很多。 国营变私营后，铁饭碗变成合同工，但大家的习惯没有改变，一部分人甚至更胆大了！其中就有两个兄弟，他们整包整包的棉花往外弄，一包上百斤啊！ 因为陈林太老实，兄弟没有叫上他，挣了钱还接济他，但后来事发，挣的都吐出来不说，两个人都进去待了三年！ 陈林想着这些事，感觉挣钱的心思更迫切了，一定要尽快找到挣钱的门路，带着兄弟们走正道，连切肉的劲都更大了，咬牙切齿的： “兄弟们，这辈子咱们得正大光明的把干净钱挣了！” ----------------- 十一点过，陈林开始炒菜，波波被他背在背上，因为洗完菜回来波波又哭了，没错，又拉尿尿了。 孩子的哭声没有吵醒累极的思华，陈林赶紧将孩子洗了屁股换了尿片，收拾干净后，就直接用背条背在了背上，随后用电饭锅把饭煮上就带着孩子在生活区闲逛。 熟悉了一下记忆里的生活区，遇到几个工友，聊天打屁着把时间混过去了，估摸着思华快要醒来，就回家炒菜了。 红薯粉加鸡蛋搅匀，涂抹在鲫鱼上，用油炸成金黄捞起备用，然后煎个蛋，与炸好的鲫鱼一起熬汤，放入葱姜压压腥味，不一会儿奶白的鲫鱼汤就出锅了，接着还有一个比较费时的土豆牛肉，整完这两个就已经十二点过了。 等到十二点半，番茄炒蛋和莴笋炒肉相继出锅，所有的菜端进房间，陈林发现思华已经坐了起来，他笑着说道： “你还准呢，刚做好就起了，饿了吧，赶紧洗漱下吃饭。” 没有拉开窗帘，宿舍又是一楼，屋里很暗，思华没注意到茶几上的饭菜，而是看向陈林背后： “幺儿又睡了么？” “嘿，你不说我都没注意，赶紧放床上，刚好不影响我们吃饭！” 将孩子放床上，陈林顺手拉开了窗帘，把灯也打开了，房间里一下亮堂起来，思华震惊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陈林你疯了么，这么多菜！后面几天不过啦，15号才领工资！说了要节约啊，现在多了幺儿，还像耍朋友时一样大手大脚么！” “哎呀，你先别激动，鲫鱼是老林送的，没花钱，而且你现在要喂奶，多少要补补！确实不能像耍朋友时一样！”陈林笑嘻嘻的解释。 所谓像耍朋友时一样，是两个年轻人从农村来到县城，开始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但城里的生活比农村有趣多了，两人花钱根本没有计划，因此常常月光，前半个月吃肉，后半个月吃素那种月光。 结婚后，两人为了未来打算，开始有意识的存钱，虽然工资涨了，但因为要存一部分，所以还是一样的月光，前半个月忍不住呀！ 所以上辈子哪怕生了孩子还是这样，以至于后来思华常常当着陈林的面跟儿子吐槽，我跟着你爸那叫一个惨，哪怕生了你，还在喂奶，也是前半个月吃肉，后半个月都是土豆、白菜。 现在的陈林决定先不存钱了，至少老婆哺乳期这一年不存了，上班那么累，还要奶孩子，再前半个月肉，后半个月菜的，太亏老婆了，上辈子老实，说存就一根筋的一直存，真的是很不应该。 而且这辈子陈林对自己能挣着钱还是比较自信的！ 陈林把先不存钱的想法告诉了老婆，而且没有给思华反驳的机会。 思华面上有点生气陈林自作主张，但心里对陈林的关心还是很感动： “你咋个突然开窍了安，以前你的关心就只有拼命做家务哦，难得开窍，就先依你！” 陈林嘿嘿笑了笑，招呼老婆赶紧吃饭，顺便说了兄弟几个聚聚的事，思华没有说什么，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她也知道自家男人和朋友们过几天不聚聚就难受。 第4章另一个兄弟和灵感 第二天陈林开始正常上班，带孩子，洗衣做饭，上辈子也一直这样，直到三十来岁跟朋友出去务工。 隔了几十年重新在厂里上班倒还好，他是细纱车间保全室的，主要工作是机械维护，上辈子干了十多年，技能仿佛刻在骨子里，稍微熟悉就能够上手了。 这辈子除了上班这些事情，陈林还在不停思考怎么挣钱，想来想去也没啥灵感，因为缺少本钱。 总不能去做无本的买卖吧，以自己老实了一辈子的性格和行动力，估计临门会脚软到不行。 哪怕侥幸成功了，五年后就迎来严打，那可能比好兄弟都要提前进去，这叫什么？ 重回1991奋斗五年吃上国家饭？那可就太幽默了。 除了本钱，陈林还要考虑时间，双职工，还要带个四五个月的孩子，家里是一刻也离不了人的，包装布厂的三班三运转制度虽然真的很累人，但好歹给陈林夫妻俩轮转出了带孩子的时间。 三班倒分为中、早、晚三班，八个小时一个班，每个班三天，三个晚班后休息一天，两个人不同的班次，能保证一个人上班的八个小时家里有另一个人带娃。 在这样的轮班下，有人照顾孩子是勉强做到了，但时间却没了，而且真的太累了，特别是转班的时候，早班转晚班，早上八点上到下午四点，然后又要从当天晚上十二点上到早上八点。 每九个班有三个转班，人都累死了，还怎么搞副业，累就算了，年轻人，不怕累，累完还有个孩子要照顾，就真没别的时间了。 而且就陈林两口子现在的情况，怎么敢辞掉国营厂的工作直接去做副业，怕是家里知道了能把爹妈气死。 难道把自己爹也气回去？想想还挺刺激，可自己爹又没有经历过信息爆炸的后世，倒回去三十年有啥用。 所以陈林思来想去还是得把亲妈叫上来带孩子，撒泼打滚都行，独子的身份要好好利用，说好的重男轻女呢，根本没感觉到啊！ 陈林的老家属于县辖下汪镇的乡下，汪镇属于县里的富镇，富在有矿，煤矿、石灰石矿丰富，因此得益于近原材料的区位优势，水泥产业也比较发达。 但是这富裕和镇里的农民没啥关系，农家还是只有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土地里挣饭吃。 陈林家就是汪镇最普通的农民家庭。 县里大部分乡镇还属于丘陵地貌，田间地头也就是被土包隔开，土包也能种包谷蔬菜。可汪镇呢，土地条件比丘陵还不如，用三十年后的话说，汪镇，又称X县小贵州。 没错，矿产资源是比较丰富，但汪镇地盘里地形都不是丘陵，已经可以称之为山了，还是卡斯特地貌，八山一水一分田，山还大多是石头山！ 所以汪镇的农民就更穷了，大都聚居在难得的土山上，田都在两山之间的山沟里，土山呢也多开梯田，有时开了也没用，因为汪镇还缺水。 所以陈林也在思考怎么劝家里的爹妈，他们的借口是要照顾家里的农活，但实际上在老家拼死了种地也没有什么出头之日，说种地不能出头或许有些武断，但至少死种自家那点地，肯定一辈子穷命！ 但二老不好搞定啊，陈母轴，陈父更是轴破苍穹，到什么地步呢，陈林记得小时候，汪镇这边也实行家庭承包责任制了，很多人来推广高产水稻，但陈父全部拒绝！就是不换种子，结果自家产量每年都比别人家的低几百斤。 对，每年，也就是第二年看到别家的增产效果了，也死犟着不换，感觉换了就没面子那种。 陈林想了很多，心里初步有了计划，准备等思华休班就回老家一趟，说动母亲上上县里帮着照顾孩子。 休班过后接中班，所以陈林今天是下午四点上班，晚上12点下班，思华今天是第二个夜班，白天都在家，会等到陈林下班回来再去上班。 下班过后，陈林走在回生活区的路上，几个工友跟在一起聊天打屁，互相发了烟，边抽边走。 陈林没有抽，不是因为重生回来四十年烟龄变几年了就没烟瘾了，还是因为上辈子带孙女养成的习惯，到家前的一个小时开始，就不会抽烟了。 而且今天也抽过了，说实话，还是不太习惯，他自己的是红梅，3毛一包，确实难抽，重生回来前已经抽了快十年15块左右的烟了，算不上由奢入俭，但差距真的挺大的。 一路来到女单对门的石桌石凳，工友们都分散回家了，陈林却看到其中一个石凳上还坐着一个人。 已是半夜，女单二楼阳台外倒是架有路灯，但没什么用，整个小坝子还是看不清楚，只模糊看见这人身边有一个桶，一个编织袋，石桌上放着一个长长的杆子。 陈林看不清就没多想，加快脚步准备回家，没想到石桌上的人却开口叫住了他。 “眼镜儿！跑那么快做什么！我等你半天了！” 陈林停下脚步转过身望去，声音很熟悉：“东东？等我干啥子啊？” “几天没见嘛，你就认不到了么，今天又去后面塘子逛了一圈，逮了些虾，10月份了，没得好多了，我们一家一半，思华喂奶，吃这个好。” 陈林走近了石桌才看清，真的是郑东，也是几个好兄弟之一，身材高大壮硕，发型长长的，跟年轻矮大紧一样，面貌普通却又自带一股桀骜气质，看起来像个狠人，但陈林知道不是，印象里郑东不惹事不怕事，对待兄弟很义气。 郑东此时穿着短袖，裤腿挽得老高，光脚上洗过，但还是明显看出有不少泥，石桌上是一个自制的抄网。 听到说后面塘子陈林就知道郑东又去打野了，这兄弟虽然也上班，在厂里却是做打杂工作，时间比较多，因此自己做了很多副业，哪怕被人说不务正业也依旧我行我素。 捕鱼捉虾，打鸟撵蛇，养狗养猫挖野菜，通通不在话下，别人说他不务正业，陈林一帮兄弟从来不嫌弃，因为是真有口福啊。 记得上辈子98年左右，两家人宽裕点了，买了厂里的老房子，搬家到女单后面的旧四楼，陈林家住三楼，郑东家住四楼，自家儿子没事就喜欢去找他东东叔叔，每天跟着跑。 郑东家里养着猫狗，是的，楼房里养猫狗，而且是90年代的养法，家里气味不可描述，再加上郑东两口子都是不爱收拾的，还因为兴趣爱好多，家里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随意扔着。 波波有个怪癖，家里有两间房后才发现的，家里的长辈亲戚，特别是不爱收拾的，来拜访后如果要歇一晚，一般就安排睡波波的屋，第二天亲戚走了，波波就会强烈要求换被套床单，不然都不会睡觉的。 结果呢，波波对自家东东叔叔毫不嫌弃，下课就往楼上跑，恨不得天天跟着郑东上山下田。 所以郑东的副业，真的很强。 “丹丹也才一岁，晓华也还在喂奶啊，你多留点，我们吃不了这么多！”陈林还想客气下。 “本来就没得好多，季节快过了，我今天也没跑几个塘子，一共就这二三十斤，只分你一半，这东西壳重，整好了没多少点，让你拿着，不要废话多！”陈东直接把编织袋塞进了陈林手里，语气就像生气了，然后马上转身往大青瓦那边走去，他家现在住在那边。 陈林没办法，知道郑东就这个性格，不收在他看来就是不给面子，所以只得顺着，看着郑东走远，想起了事情又赶紧招呼郑东： “东东！领了工资来我家聚聚哈，我给管管儿说了，他通知连长和孔老二！” 郑东挥了挥手里的抄网，表示知道了，但你刚才差点毁我面子，我现在不想多说。 用现在的话来说，挺傲娇的。 陈林拿着编织袋回了家，只阳台灯亮着，思华在阳台已经收拾好了，刚喂了儿子，正准备出发去上班，她听到了陈林他们刚才在外面的动静，嗯，这年代的红砖预制板房就这样，隔音很差，而这个年代人又都比较含蓄，所以夜晚啊，可能发生了什么，但都静悄悄的。 “郑东这么晚还来找你啊，手上拿的啥子哦？” “嗯，就是他，他去后面塘子，逮了些小龙虾，说你在喂奶，吃了好，我也觉得挺好，虾蛋白质丰富，哺乳期吃了不容易缺钙。” “安？啥子小龙虾哦，你还一套一套的，我看看呢？” 思华不知道什么小龙虾，这年头县里都是直接叫虾，她还以为是海鲜，她一辈子都没学会吃海鲜，紫菜闻着都难受，所以如果是海虾她就有点嫌弃，但又疑惑，郑东怎么能在后面塘子搞到海虾。 结果打开编织袋一看，思华嗔怪道：“虾就虾嘛，还小龙虾，这就是后面塘子的土虾嘛！” 陈林听到小龙虾后呆了一秒，紧接着脸上露出喜色，然后很快又露出懊恼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麻辣小龙虾！91年的这个县城里，可还没有麻小的说法，能做就是独家生意。但十月份了，又做不了多久了，因此又显得懊恼。 “你神经啦，想啥呢，脸色变来变去，你这两天确实不太对哦！”思华用手在陈林眼前挥了挥，打断了他的思路。 陈林回过神，决定不管那么多，先做了再说！听着老婆的问题，他没直接说： “哈哈，我想起高兴的事了，先卖个关子，反正全靠老婆提醒，谢谢老婆，mu~a！你快去上班吧，明天给你做好吃的！” 思华羞红了脸，一巴掌打在陈林的手臂上：“你要死啊，越来越流氓了！不说就算了，走了！” 说完就马上转身出了门，像是在逃跑一样。 陈林嘿嘿一笑，心想着明天跟老婆好好商量下自己的想法，来到阳台，电热水壶果然已经烧好了热水，陈林内心更感温馨。 然后，哭声传来了，陈林衣服脱到一半又只能穿回去： “陈波波！算你小子牛，老子真是欠你的，三十年后再气老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陈波波表示你谁啊，你看我理你么，哭声更加响亮了。 第5章小龙虾 10月12日，陈林早早就起来了，波波牌闹钟，不能说准时准点吧，完全就讲究一个出其不意。 五点多就拉了，洗刷干净也不睡，还是哭，陈林抱着孩子走来走去的哄也没效果，才想到孩子可能是饿了。刚重生回来那天其实也没喂，因为孩子拉得晚，思华回来了才拉的，后续就是思华自己喂了，因此错过了一顿。 今天波波可能忍不了了，怎么的，还想连续两天都饿我一顿是吧，于是怎么都不收声。 陈林抱着孩子，赶紧到处找，也在记忆深处不停搜索，想想孩子的口粮在哪。 终于，在茶几下面找到了，亨氏米粉，还是美国大牌子，8块一包，长虹全脂甜牛奶粉，十多块一包，臭小子一周多吃就要各吃一包，算一家开支的大头了。 这个年代小县城或者说农村很少有能直接买奶粉的，大多数没这个条件，只能母乳喂养，波波能吃这个米粉已经算是陈林两口子心疼孩子了，还有很多家庭是直接上玉米粉，甚至是红薯粉。 其实要不是家里没冰箱，思华的奶不能好好的存储，上班时间只能挤掉，是根本不会买米粉奶粉的，有时候为了节约点，思华深夜班上到凌晨四五点还会回来喂一次奶。 陈林将波波放在床上，哭闹没有停止，可当米粉冲出的香味弥漫整个房间时，这孩子就自动停止了哭闹。 四个月的孩子也有性子呢。 喂完孩子已经到六点了，肚子有货的波波小人有大量，没有跟陈林继续耍混，爸爸洗碗收拾尿片，他就自己乖乖的躺在床上，不时呜呜几声，像在和自己眼前的世界交流着什么。 陈林收拾完后也睡不着了，看儿子挺乖，就等他在床上玩，自己把电热水壶烧上开水后，就开始在门外灶台找来找去。 原来是在寻找佐料，准备用来做小龙虾。 找来找去家里只有普通的佐料和一些香料，蚝油、料酒什么的都没有，干辣椒干花椒也只剩一点点，看来思华回家后自己还要去一趟菜市场。 知道大概情况后，陈林又检查了下昨晚拿回的小龙虾，发现基本都还活着，就回到床上想哄孩子再睡会儿，结果儿子也不睡了，没办法，只能陪着儿子玩，全程无效交流，各说各的，惹得陈林接连叹息： “唉，看来从孙女那学来的婴语不管用啊，臭小子笨蛋一个，三十年后的婴语就听不懂了！” 陈波波：“？？？怪我咯？” 八点过思华终于回来了，开锁声让父子俩都停下了交流。 思华进门只看到两爷子在相顾无言，一大一小呆呆的样子一看就很想笑：“两爷子交流感情么，那要说话啊，小眼瞪小眼是咋个回事？” 陈林闻言也笑了：“什么小眼瞪小眼，你别人身攻击啊，眼睛小怎么了，还不是帅到拿下你了，再说了，你双眼皮眼睛大，你牛，这么牛咋不给儿子也生个双眼皮呢！” 思华瞪了他一眼：“你现在嘴巴越来越油了，不晓得从哪儿学的，不要教坏我儿子！” 陈林暗笑，他这是故意的，他要把自己的形象慢慢改变，用更优秀自信的自己，替代那个老老实实唯唯诺诺的自己，和老婆再谈个恋爱，改变自己也改变老婆，最后改变儿子结局。 “老婆快去洗漱，热水都准备好了，我等会儿再去一趟菜市场，中午给你整个好吃的，再把昨晚想到的高兴的事告诉你，还有，我拿了十块钱哈，买菜用。” “懒得听，你爱说不说！”思华说完兑水洗澡去了。 思华洗漱完，就躺在床上给波波喂奶，臭小子竟然还吃得下，而且吃着吃着眼皮就开始打架，所以开始陈林哄不睡完全是因为不想给他面子！ 老婆孩子都入睡了，陈林轻轻的关上门出门了。 菜市场依然人声鼎沸，偌大的市场，大门两侧因为修了临街小楼有门面，肉食品处有棚子，剩余的大片空地全由预制板拼接的长板分割，预制板就简单平放在地上，两行板间是两米左右的过道。 卖菜的把菜品放在预制板上售卖，自己则或蹲或坐的在预制板后面招呼。 在这个市场买菜很有趣，只能沿着过道逛，因为横排预制板之间没有空隙，也摆满了菜，只能走到尽头掉头才能逛下一排。 96年之前市场里买菜的大多都是本地菜农，卖的也是自家种的当季蔬菜，96年之后县里修了城南食品批发市场，成了县里最大的食品集散地，外地的大棚菜、反季节菜才开始流行，各个菜市场也开始出现专门的菜贩子。 买佐料不必进入买菜的地方，市场进门两侧的小楼的门面就是卖佐料的地方，陈林只把缺的佐料买了，心里想着先试试，因为万一买多了，做出来没销路就浪费了。 干辣椒干花椒买了后，陈林想着思华本身就不太能吃辣，而且还是哺乳期，就决定再多整一个口味，未来蒜蓉小龙虾和麻小可都是畅销产品！于是又买了很多大蒜，当然，葱姜也少不了备着。 轮到买料酒蚝油了，陈林一问，料酒有，蚝油呢，听得老板一脸懵逼，你说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陈林也不知怎么形容蚝油这个东西，佐料店摆放也杂乱，一时看不清楚，干脆问老板拿来纸笔写了出来： 蚝油。 老板地道本省人，眼睛尖，认字认半边，一看就认得，自己在卖耗子药那见过，于是笑出了声： “耗子也能拿来熬油？年轻人你消遣我哦，那熬出来味儿能对喽？” “老板你好好看字嘛，不是耗子的耗，是生蚝的蚝！” “生蚝又是啥子耗子？很肥么可以拿来熬油？” “······没有算了吧，老板你下次进货可以打听下，做菜提鲜用的，要是有你进些货回来就是县里第一家卖的，肯定好卖！” “是不是哦？说得这么悬。”老板表示怀疑。 陈林懒得解释了：“爱信不信，算账！” 回到家已经九点，陈林看了看儿子，睁着眼，也不知道到底睡没睡，就干脆弄起来，把了把屎尿，果然又是一堆。 洗刷完毕，看着波波精神头不错，估计是睡不着了，就干脆背在背上开始忙活，一大堆东西搬到了洗衣台。 十来斤小龙虾，弄好了端上桌，吃的人可能一会儿就吃完了，但做的人，可有的麻烦。 三十年后去店里吃，一般都是整个给你炒了，洗刷是否干净就看老板的良心，但陈林是做给自家吃，还准备在县城里创新首推，所以第一次弄很用心。 91年的省城不知道，但91年的盆地县城连夜宵的说法都没有的。 每个虾用刷子刷了两遍，去掉头壳不说，还通通用剪刀开了背。 一切准备就绪，陈林准备煮饭了，看着切好的蒜蓉，又把手里的电饭锅内胆放下了，蒜蓉小龙虾必须有泡面打底啊，今天豁出去了，刚好过几天要聚会，干脆酒也买上！ 出了女单往右走，大青瓦挨着女单的地方，底楼就是一家小卖部，小卖部右边是过道，去往女单楼后，也通往前面提到的旧四楼。 生活区大门外右手边也有商店，还是供销社直营的，但一是相比小卖部太远，陈林还打算买酒，懒得搬，二是小卖部有电话，目前生活区的员工和外面人的需要电话联系的话还全靠老板娘吼。 虽然要收费，但也确实麻烦人家，记忆中这老板娘也是个小气的，从外面买不在小卖部买，下次接电话一定被她叨叨，被阴阳怪气还得陪笑脸。 一件啤酒，24瓶的那种，蓝剑，90年代县里都是这牌子，但后来不知怎么就没了，零卖五毛一瓶，一件便宜一块，瓶子还回收，5分一个，算下来一件只要九块多。 随手再拿了两包没听说过名字的泡面，没得选，也不用选，反正只要面饼。 东西都拿回了家，陈林准备动手，先把孩子放回了思华身边，再出门把门关得死死的，底部的门缝都用擦脚布堵上了。 重油重辣重盐，可不敢背着孩子整这个，抽油烟机都没有，大人都呛得要死，更别说孩子了。 三十年后各种各样的调味料，想做什么菜直接买对应的调料，火锅、煲汤、麻辣小龙虾，应有尽有，很方便，现在只能自己整。 还好的是，陈林三十年后也喜欢自己整，手艺还不错，做出来全家老小都喜欢。 现在就怕电炒锅的火不给力。 虾被料酒和葱姜腌制过了，准备好其他佐料，电炒锅烧得火热，直接就开炒，重油重辣，一下锅，宿舍走廊瞬间烟雾弥漫。 第6章思华的支持 思华醒了，因为闻着香味后，肚子咕咕叫了，孩子也开始拱来拱去，门口的炒菜声也越来越清晰。 她起身抱起孩子，拉开了窗帘，开了灯，然后看到了茶几上摆着的小龙虾，香辣味很浓。这时外面炒菜声也停了，陈林端着另一盘小龙虾进来了，蒜蓉的香味又立即覆盖了香辣味。 思华肚子叫得更厉害了，口中唾液疯狂分泌。 陈林看到起身的老婆孩子，笑容满面：“起来啦，赶紧来试试，保证舌头都吞掉！” “这么相信自己的手艺啊，又不是没吃过，我倒要看看有多好吃，哎哟，幺儿你做啥子！”思华说话间，波波像是被香味吸引了，猛地向茶几那边扑去。 确实吃过，前两年郑东也会捉，不过捉回来就像平时炒菜一样炒的，用的是豆瓣酱，味道相对于平时的普通菜肴也算好吃，但也没有好吃到夸张。 “哈哈，我今天炒的可不一样，看吧，波波都想吃了，看来是个懂的，是个吃货！”陈林洋洋得意。 “什么吃货，哪有这样说自己儿子的，我两手不空，你给我剥！”思华还是没有适应后世的称呼，嗔怪道。 “遵命！你说了算！先给你整个辣的，只能吃两个啊，还喂奶呢！”陈林边说，边麻利的剥好了一个，开过背的，很容易剥。 虾尾入口，思华只感觉味蕾炸开，先是各种佐料合成的咸香味在嘴里散开，麻辣味随后紧跟着到来，很快一个虾尾就吞下去了，她马上看向陈林，再给我整一个！ 陈林乐开了花，赶紧又一个虾尾喂进了思华的嘴里：“只能两个啊，这个越吃越辣的，你吃不了太辣，又要喂奶。” “还想吃嘛，停不下来，嘶~！真的太好吃了，味道真好，你真厉害！嘶嘶~！” “看你辣的，真不能吃了，你胃不好，这边还有适合你的，等等，马上给你剥！”陈林拿起蒜蓉的虾，剥了喂到思华嘴里。 “唔~吧唧吧唧，这个也好香好好吃，我都不喜欢吃蒜的，没想到这么好吃，多剥点！哎哟，幺儿你不要闹嘛，你不能吃这个！” 陈昱同学被镇压了，手舞足蹈的想扑向美食，一直都没有成功，闻着香味，看着不当人的父母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急得嘴角都流下了泪水。 良久，两人吃饱喝足。 思华躺在床上，孩子放在旁边，手拍着自己的肚子：“好久没吃这么撑了，真好吃啊，你怎么想着加泡面的，虽然好吃，但也太浪费了啊，就用家里换的面嘛。” 县里乡下90年代还种小麦，旱田和豆子套种，后来可能盆地里种确实赶不上华北，就都没有种了。 所以陈林和思华家现在每年还都有种小麦，所谓换的面，就是老家父母拿家里的小麦去面站换挂面，挂面论斤散卖，也有包装，用裁剪的旧报纸粘成圆柱状，再把面条包起来。 “挂面还要煮，煮了呢又容易沱，泡面直接拆开放盆底就行，面都是最后吃的，要是用挂面，吃到最后就剩糨糊了。”陈林也吃撑了，没有马上收拾碗筷，而是躺在沙发上。 思华听了点点头，也不作声了，看来确实太撑，需要缓缓，波波还没尿，不用收拾，干脆就开始喂奶，刚才扑那么凶，一定饿了。 这时陈林说话了：“思华啊，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嗯？什么事啊？” “你觉得今天小龙虾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啊，都吃撑了，嗯？你想卖小龙虾？”思华虽然小学毕业，眼界可能窄，但反应是真的快。 她以后会喜欢打牌，不算赌博那种，所有牌的打法都是陈林教会的，但学会后打牌技术能甩陈林三条街，所以上辈子的陈林基本不打牌。 陈林看着老婆：“反应真快，是有这个想法，喊东东他们一起，想试试，不然这个班上一辈子太累了，也挣不了大钱。” “我也不想你挣大钱啊，这么年轻说什么累嘛，县里没谁卖过这个小龙虾，你卖给谁？不好卖怎么办？”思华有些迟疑。 陈林躺在沙发远离床那头，狠狠的翻了翻白眼，十年后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尽嫌弃我不会挣钱了，但嘴里还是耐心的说着： “所以只是先试试，也要不了什么本钱，我看报纸，沿海地区很多国营厂都破产了，工人都下岗，咱们内陆盆地里现在看还好，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有个副业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嘛。 至于卖给谁，生活区对面有个歌舞厅，城里还有个百老汇，全是些有钱有闲的，就先找他们试试看！” 城里的娱乐场所不止这两个，这仅仅是陈林记忆里有印象的，这年代人们娱乐方式不多，小县城更少，歌舞厅是其中之一，但一般跳完就完了，陈林准备试试，看能不能带起夜宵的风潮！ 姑娘和小伙们，跳完不累么！来点宵夜喝点酒啊，感情才更容易进步嘛！ 思华听了陈林的话，明白他是有想法计划的，就决定支持： “陈林你啥子时候想这么远了，你这样说那我还说什么，哈哈，看来前天你说的要努力让我们母子过上好日子是真的哦？” 她其实一直很有想法，知道钱很重要，想督促陈林挣钱，但刚结婚的前几年不想给陈林太压力，就一直憋在心里，后面几十年，陈林一直没挣到钱，她想说了，但文化少，不知怎么表达，就只会嫌弃埋怨，或者说别家怎样怎样，两口子就经常闹矛盾。 陈林呢，就是那种闷声不开腔，随你说那种，缺少沟通下，思华越来越嫌弃陈林，掌控欲越来越强，以至于事事都要自己做主，但自己又没那个能力让家庭变好，所以矛盾越来越多。 这个过程中陈昱也慢慢长大，在这样的环境下，陈昱看似开朗，其实内心早已发生了不好的变化。 现在，另一个变化发生了，陈林早早的开始有自己的主意，在思华看来，陈林的想法是在为他们的未来考虑，说明陈林知道进步，这就足够了，她内心压抑的焦虑瞬间就变得很安心，于是决定支持陈林，让他去闯一闯。 陈林听到思华表示了支持，又开始调侃他前天的许诺，也笑着回应： “当然，男人嘛，说话算话，一定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不过这个事要是成功了，可能会比较忙，所以明天你休班，我就回老家把我妈喊上来？” 思华不太愿意与婆婆相处，但如果事情真的成了又必须要一个人帮着看孩子，孩子的外婆在老家，种地之余还要带二哥的孩子，实在帮不了她这边，所以只能同意老公的办法： “是啊，必须喊上来了，不过你咋个喊嘛，他们都犟得不行，一直不愿意上来。” “放心，我有安排，一定喊上来！”陈林拍拍胸口，显得很有信心。 思华听了也就点点头，不过马上又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不过先不慌明天去，你这刚要试试呢，看看效果来吧。” “那我下午先找东东，等你休班我和他先把原材料整回来再说！”陈林现在干劲十足！ 下午中班，陈林早早来到厂区后勤处，郑东正躺在椅子上休息，报纸盖在脸上遮光，呼噜声不小。 陈林走过去一把抓下了报纸：“东东，你一天到晚潇洒得很哦！” 郑东脸上没了遮光，眼睛没有马上睁开，而是眉头紧皱，适应过后才睁开双眼，立起身看着陈林，狠狠的瞪着陈林： “你找不到屁事干索，老子昨晚没睡好！” 还好陈林等朋友都习惯了郑东的态度，知道他看着狠，其实没恶意，不然肯定被吓到，所以陈林依然笑嘻嘻的： “丹丹又闹了哇，是没有我家的省心哦，那个虾不错，还能逮多久，明晚我们再去弄点？” “啊？还想吃啊，那我去整就是了，你又不会，去了我还要顾你，麻烦！”郑东深深的嫌弃。 “不麻烦，我一定要去，反正有好事，先我们两个拖家带口的试试水，唉呀，你还没说可以抓多久呢！”陈林死皮赖脸。 郑东对副业很感兴趣，听到好事就心动了，于是赶紧问：“要吃11月都有，只是会越来越少，口感也不好，啥子好事嘛？” “到时你就晓得了，兄弟伙还会坑你么？那说定了，今天思华最后一个晚班，明晚我中转早，下班回来我们就出发！” 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给郑东刨根问底的机会，也没管郑东有没有时间，因为关于‘不务正业’，他总有很多时间。 第7章准备工作 深夜下班回家，陈林与思华做好了的孩子的交接，晚上波波起夜一次，洗屁股加喂奶喂米粉，其实这才是波波的正常习惯，已经能算是天使宝宝了。 记忆中陈昱同学半岁就不需要起夜了，拉了都不哭那种，没有了吃夜奶的习惯。 这或许是迫于自己爹妈的工作时间才养成的习惯，但夜间还是需要照顾的。生了孩子就会知道，大人哪怕再累，睡得再熟，也会睡梦中突然惊醒，起来看看孩子的情况。 所以成年人缺少睡眠的情况，大多都是从生了孩子开始的，后世年轻人说什么996，什么加班就累得不行，感觉睡不够，大部分其实都没有那么累，没那么缺睡眠。 因为年轻人的精力真的都很不错，而真实情况也是上完一天班，晚上手机还能玩到凌晨两三点。 可生了孩子就不同了，特别是刚出生那段时间，孩子两个小时要喂一次，两个小时可能还会拉一次，更可怕的是这两种情况交叉着来，你一个小时就得起一次！ 在这个阶段，整个睡眠时间支离破碎，熟练之后，闭眼操作都是常态，自此往后，睡眠就再也补不够了，永远是缺觉状态，半夜玩手机到凌晨？不可能的。 陈林也睡不够，但一是因为陈昱还算好带，二是因为有了目标干劲十足，所以目前的精神状态超级好。 思华下班回来，陈林把孩子再次交接，就开始出门做一些其他准备工作。 出了生活区大门往左走，顺着书院街，和去菜市场一个方向，但距离只走了二十来米，就来到一间门面前，卖蜂窝煤的。 这店面两侧的其他店面都已经换成了卷帘门，而陈林目标的门面还是老式的木头折叠门，此时营业，门收在两边，门口是一张刷了暗红色漆的木制办公桌，掉漆严重，略显斑驳，桌上面放着封面黄土色的上下翻页的记账本。 桌后就是蜂窝煤和煤炉，各自所占面积大概八二开，煤和炉中间留出了一条小小的过道。 陈林思考过，这个年代小县城肯定没有微波炉，歌舞厅就真的只是歌舞厅，没有后厨之类的东西。 自己的小龙虾不可能做成预制菜，肯定要现炒现卖，那灶肯定就少不了，而且灶还不能固定，必须能移动。 陈林也来不及打造小吃车了，是的，自己打造，91年没有生产小吃车这玩意儿的啊，所以蜂窝煤炉就成了首选。 这间门店的煤炉有两种，单列煤和三列煤，基本就是民用和商用的区别了。 陈林家上辈子93年左右开始用蜂窝煤，单列的，一次性要放三个蜂窝煤，炉子下面有个圆形洞口，配有铁质盖子，盖子上有一大一小两个孔洞和一个可以拨动的圆形薄铁片。 孔洞和贴片用来控制空气流通，来达到控制火力的目的，大孔大火，小孔中火，贴片全部盖住就小火，甚至盖住半个孔三分之一个孔都能做到，很是灵活。 普通人家用煤必须精打细算，煤炉一旦点燃了，不会轻易熄灭，因为引火麻烦，三个新煤达到最大火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但是一列三个蜂窝煤，如果把炉子下面的盖子取掉，使用最大火的模式，又烧不了太久，会很浪费。 所以除了用孔洞控制，有经验的人家，为了节约，晚上的时候煤炉里一列三个蜂窝煤会错开洞口放置，配合上完全封闭炉子下面的通风洞口，一晚上也烧不了多少煤，早上一起床也有热水用。 陈林想买大的，三列的，小龙虾爆炒火力必须要足，昨天炒的其实没有达到最好的效果，但一问价钱： 30块！还不讲价，单列的都要15。 陈林怂了，试水阶段，没必要投入这么大，锅和拉炉子的车还没找好呢，不可能都直接全部买好吧，他对试水信心很足，但也不敢保证百分百成功啊，于是他开动脑筋。 ······ 开动失败！ 其实也算不上失败，因为走出门店就遇上了那天送鱼的老林来买蜂窝煤，老林的招呼打断了陈林的脑筋开动，也因此让他找到了解决办法。 陈林看到老林来买蜂窝煤就想起了，老林家除了把自家种的菜拿去卖，还做另一个生意，松香退毛！ 就是杀掉的鸡啊，鸭啊，猪头肉啊，剩下的毛很难拔干净，就放进加热的松香中，裹均匀后，捞出来，放进冷水里，冷却后，把表面黑乎乎的松香一扯，什么毛都退完了。 做这个生意就需要大炉子和大锅，因为松香是要持续加热的，老林家正好就有一个三眼炉子！ 锅陈林不打算借了，松香退毛的锅，很难清理干净。 陈林陪着老林买完了蜂窝煤，顺便了解了蜂窝煤的行情，50个才包送到家，一个1毛五，100个以上有优惠，一毛。陈林记下了价格，准备生意开始后计算成本。 从店里出来后陈林拉住老林，开始询问情况，老林行三：“三哥，你们家松香摊子每天好久收摊安？” “咋了？陈林你们屋头要杀了鸡鸭么？走走走，马上去拿，我整完给你送回来，不耽误你中午炖来吃！”老林很热情，不仅仅是因为陈林租住过他家。 还因为陈林租住那会儿，手脚勤快，只要有空啥都帮着老林家干，老林家想减房租也被陈林拒绝了，毕竟老林家也不容易，三个孩子都在读书，还有两个老人跟着。 而且陈林是个高中生，老林家的孩子大的读初一，小的都在小学，陈林没来之前，老林一家文盲根本没法帮忙，陈林来后课后作业全是陈林辅导，三个孩子租住期间成绩提升不少，老林一直很感激。 而且不止前几天送的鱼，思华临生孩子之前，老林一家就来看望过，鸡蛋什么的拿了不少。 陈林看着老林着急忙慌就要去他家里拿鸡鸭，哭笑不得：“哎呀，三哥，不是这个事，你听我给你说嘛！” 陈林没提小龙虾，只说明了这几天晚间可能要用下炉子。 老林听着陈林道明情况，马上笑着说：“这个好说，我们摊子中午就收了，你晚上要用随时来拉就行，就放在牛圈外头的，你晓得吧，用完拉回来就行！” 老林家去菜市场做生意是用一辆人力货三轮拉过去，这下连拉炉子的车也一起解决了，陈林心里乐开了花： “那就谢谢三哥，我也是用几天试试，合适了我就自己整一个，放心，肯定按时拉回来，不耽搁你们用！” “你跟你三哥客气个锤子，我马上回家给你嫂子说下，你要用随时来拉！走了哈”！老林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通过找别人帮忙解决了问题，陈林思路打开了，瞬间又想到了郑东家的锅，一口大铁锅！ 平时郑东家也是用电炒锅，但郑东副业多啊，其中就有上山野炊，几个兄弟伙去过好几次了，都轮流背过那个锅。 这下设备上的问题，基本都解决了，陈林去市场把佐料又准备了一些，大蒜，干辣椒什么的，都买了，回到家已经都处理好了，本来还打算买点小米辣的，结果91年的小县城，这玩意儿根本没得卖，也不知是没培育出来，还是没流行到这边。 万事俱备，只欠今晚的抓虾行动，陈林叹口气，要做个事还真是不容易呢！前期的准备都差点准备不好，还好自己机智，脑筋开动得及时！ 希望能成功吧，算算成本，可真不小呢！三轮车，炉子，大锅，小龙虾······ 额，算着算着陈林尬住了，原来此次试水自己就出了点佐料？ “呼，还好出了点佐料，不对！还有我这个厨师加销售啊，嗯，这肯定不是在做无本的买卖！” 陈林一本正经的给首次试水的准备工作做好了定义，期待着今晚的龙虾收获。 第8章深夜捉虾 陈林中班下班，飞快的离了厂区往生活区跑去，今晚思华休班，不用回家交接，和郑东约好了在生活区门口汇合。 来到生活区大门，郑东已经等在那里，两个桶，一个抄网，裤兜鼓鼓的，应该是装的编织袋。 陈林到后，郑东当头一句：“你就穿这身？” 陈林闻言开始观察郑东，长袖T，长筒裤，连鞋子都不是郑东的常用装备拖鞋了，换成了布鞋，袜子筒也长长的隐入裤腿，起码到了小腿位置，捂得严严实实。 而他自己呢，工装短袖，工装短裤，凉鞋，没了。工厂车间很热，最冷的冬天也可以短袖工作，陈林这一身其实很正常，所以他不服气了： “你那天晚上回来还不是短袖！裤腿扎那么高！” “那随便你吧。”郑东说完嘴角抹过坏笑，递过一个桶继续说道： “喊你不来你非要来，那刚好，今晚你提桶，我们多抓点！电筒在桶里，走吧，早去早回。” 原来那晚郑东是回来前在塘边洗了脚，加上热了就把外面的长袖脱了，反正也结束打野了，防护装备才都收了起来。 按理说陈林也是农村孩子，在乡下的时候，夏天半夜也没少出去挖黄鳝，夜间野外的蚊虫他应该了解的，但这不是刚重生回来嘛，早年的常识，早就忘了，今晚有的受了。 马上他就能体会到，无本的买卖不好做了。 陈林接过桶：“看不起我？我就只能提桶？抄网只有一个么？” 电筒是头戴式的，陈林边说边把电筒带上，郑东理都不理陈林的话，递过桶后转身就走，明摆着一个态度：没错，就是看不起你！ 陈林撇撇嘴，只能快步跟上，撞在别人专业领域上，嘴再硬都没用的。 出生活区大门还是往左，顺着书院街人行道，比蜂窝煤店再多走五十米，左侧是一条小路。 顺着小路进去，没有路灯，现在已过12点，算是10月14号凌晨，农历九月初七，月亮不显，一片漆黑。 开启头上的电筒，只能看见眼前不远的路面，路边左侧有房屋，全是低矮的瓦房。 一片漆黑为什么还能知道是瓦房呢？ 因为有一两户还亮着灯，应该是下班的职工刚到家。 是这个原因才怪呢！低瓦数的白炽灯用尽全力，也只能露出一点点橙色的光芒，只是在漆黑的夜间才格外显眼。 这点灯光，夜色那么黑也看不清房屋轮廓的，陈林知道是是低矮瓦房，仅仅是因为他以前就租住在这边，刚亮灯的就是老林家出租屋。 小路右侧全是荷塘和鱼塘，都不大，四四方方的被田埂分隔开来，不知属于多少个人家。 这些塘子是二人今晚的目标，藕是别人种的，鱼是别人养的，小龙虾不是，全是野生的，随便捉。 荷塘鱼塘的水都不少，荷塘有干枯的荷叶杆，鱼塘为了防盗插了很多竹竿，塘边呢或是因为在城里的原因，条件稍好，都做了硬化处理。 夜晚的小龙虾，就出现在这些地方，荷叶杆，竹竿，硬化的塘边。 陈林转头向一个鱼塘看去，电筒光芒下，看得很清晰，每根竹竿上都爬着三四个肥大的小龙虾，壳是黑红的，钳子长长的。 “这就是你说的已经不多了？”陈林低声问道。 咕咚！塘边传来动静！ 吓了陈林一跳，低头一看，原来是塘边硬化的墙面上也爬着小龙虾，刚才是陈林出声的动静惊走了一只，还有不少不为所动，爬在那里不知在干什么，好像就等着被捕捉。 “闭嘴！”郑东发话了。 陈林不服气了，正准备化身杠精，只见郑东手中抄网迅速前递，瞄准其中一个竹竿！ 唰！哗啦啦！唰！ 都没看清什么情况，郑东的抄网已经收了回来，陈林定睛一看，当即捶死了自己体内的杠精，一脸崇拜的看向郑东。 只见郑东手中抄网里四只小龙虾正在疯狂挣扎，再看那个杆子上已经没有小龙虾爬着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跑掉的，就算有，估计也不超过一个。 “你牛皮，比不了比不了，今晚你说了算，我肯定把桶提好！”陈林赶紧表忠心，内心里无比庆幸，还好有郑东，小龙虾事业已经成了一半！ 陈林开始还以为要两人下田去摸，毕竟他知道小龙虾也打洞的，没想到晚上的小龙虾是这样的，开了眼界了。 接下来陈林纯粹沦为了看客，只能提着桶跟着郑东到处逛，收获越来越多，他却无聊到抓狂。 多想和郑东一样操作犀利啊，这技术太给力了！一直动来动去，身上防护还厚实，根本不用担心蚊子！ 没错，陈林抓狂不是因为郑东的操作让他无聊，而是因为废物的自己帮不上忙，太闲了，而且桶越来越重，已经有半编织袋小龙虾藏在来的路上了，提着重桶动作不能太大，陈林一直被蚊子叮！ 短裤、短袖加凉鞋啊，这里的蚊子表示：这憨憨是哪来的英雄，这辈子蚊生值了！ 就这样，两人兜兜转转，渐渐来到了这些塘子深处，这时候陈林又看到了奇怪的事情。 二人所在的位置，已经没了荷塘，全是插着竹竿的鱼塘，田埂更加宽阔，埂上野草茂密，陈林提桶走着，忽然就被绊了一跤。 差点就摔塘子里了啊！ 陈林气愤不已，转身一看傻了眼，一条大鱼躺在田埂上，白白的鳞片在电筒灯光下闪得晃眼，陈林回过身往远处望去，周遭田埂这样的情况不少！ 田埂上随处可见白白胖胖的大鱼，有的时不时还挣扎一下，有的则隐藏在茂密的野草间。 “东东！好多鱼！捡不捡？”陈林激动了，感觉天降横财，也不嫌弃自己累得慌。 郑东又是一抄网收回来，将网中的虾倒入了自己手上的桶里，闻言白了陈林一眼： “可能最近要下雨了，鱼缺氧翻塘而已，野生的虾随便抓，别人养的东西我不动！你要捡随意，不过因为这个事你挨捶了，我不会帮忙！” 陈林闻言讪讪地笑了，也觉得不好意思，乡下孩子偷个李子桃子什么的很正常，被抓住了大不了一顿打，但偷养生性质就不一样了，真正91年的陈林可不会有这个想法，三十年后的人啊，再老实，也不会那么朴实纯真了。 “我错了我错了，昏了头，我们继续整虾！”陈林立即坦然道歉，同时心里告诫自己，重生一次很难得，不能走歪路子！ 90年代的纯真没了，但陈林两辈子都真的很老实。 很快来到凌晨两点，两个桶都装了大半桶，两个编织袋也装了大半袋，加起来不知道多少斤，没称杆啊，也提醒了陈林还需要准备称杆儿。 陈林二人准备打道回府，郑东想着兄弟们聚餐已经够了，陈林是被叮咬得受不了了，而且中班转早班，不能造得太狠了。 收拾好所有收获，回到生活区已是两点半，陈林两人在石桌处歇息抽烟，郑东一口一口享受着，陈林扭来扭去摸摸抓抓，没办法，太痒了，回来路上两手不空，辛苦咬牙才坚持到家门口。 “东西我们先分一桶，剩下的装水养着，后天聚会整？”郑东一根烟抽完，问起了分配。 “嘿嘿，不能全部用来聚会，说了我们两个拖家带口的搞点事的嘛，我有个计划是这样的······”陈林向郑东说了自己的计划。 “丹丹一岁了，波波也是花销大，我们俩家里都穷，男人，还是要撑得起来，我就想试一试，不行咱们再说别的，你觉得怎么样，东东？”说完陈林把手中的烟深吸一口吸到烟屁股，随手弹了出去，又继续说道： “你觉得可以，明天我下班就开整，你来帮我，就从对门歌舞厅开始。” 郑东没想到陈林是这样的想法，想了一下觉得陈林说两人的家庭情况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回道： “你龟儿说一大堆，我又没吃的成，是不是真那么好吃嘛，算了，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说啥子，管它好不好吃，明天我和你一路！” 陈林笑了，高兴得狠拍了几下郑东的肩膀：“那小龙虾先放我家，我们明天开整！放心，卖不出去我们自己吃，味道肯定不让你失望！” 第9章带着儿子去推销 陈林早班下班到家已是下午四点，和思华简单一个照面她就上班去了，第三个夜班早上下班后，到第二天的下午开始新的轮转上中班，这样就算是一个休班了。 昨晚亢奋到凌晨，上班期间按规定流程巡查完机器后，陈林也在保全室休息了一会儿，运气很好，机器很争气，他上班的白天机器没出大毛病，不怎么忙，但到家后还是有些疲惫。 包装布厂的纺纱机器有些年头了，毛病不少，保全室近年来的工作是越来越累的，陈林记忆中直到厂子被私人老板承包后，才引进了一批新机器，还是陈林他们自己安装的。 但是没卵用，新机器毛病少？并不是，毛病甚至更多！ 安装时间除外，全新的机器运行调试都用了小两个月，那段时间整个保全室都累得够呛。 纺纱机一旦运行，不出大毛病是不会断电停机检修的，对产能伤害太大，细纱车间的机器作用就是把粗纱车间的粗棉花线纺织成细棉线，并自动缠绕成小纱锭。 粗纱的大棉管挂在机器上头，小纱锭空管插在机器下方，快速旋转。 中间则是机器的工作部，机器内部梭子动得飞快，女工们要把被纺织成的细棉线接到下面快速旋转的小纱锭管子上。 一台机器十多二十米长，两面都是工作区，加起来一百多小纱锭。小纱锭不是接上线就不管的，因为纱线很容易断，纺纱女工必须不间断的巡逻，断了就接上。 怎么接？抓住飞快旋转的小纱锭，理出线头，接到机器上细纱线出来的地方，这个工作叫值车，一个女工一般值3台左右。 飞快旋转的小纱锭没那么好抓住，很伤手，有多伤呢？上辈子2015年左右陈林家房子换指纹锁，思华的指纹是录不上的，只能一直用密码开锁。 除了值车之外，女工们还有另一个工作，小纱锭缠满了之后，要把满的小纱锭拿下来，把空的纱锭管子换上去，这个时候机器带电暂停。 这个工作更累，小纱锭本来就不轻，挂在机器下方用来收纳小纱锭的还是大铁盒，加起来就更重了。 一台机器产出要装十来盒，装好了要搬到别的地方，等待织布车间来拉走，然后还要把一盒盒空的小纱锭管子重新插上机器。 这个工作叫落纱，或者说挪纱，动作必须迅速，因为细纱车间是计件的，弯腰落纱，不停步的值车，八个小时不停重复，枯燥而劳累。 喝水喝很多，厕所很少上，因为车间温度高，高强度劳动下汗水停不下来的，根本不用上厕所。 这就是一个纺织厂细纱车间女工的日常，思华上辈子这样苦了十多年。 和陈林恋爱期间，以及后续波波长大了后，两人班次有时会重合，这种时候陈林都会帮忙工作，就这样，思华还是三四十岁就落下了腰间盘突出。 而现在，因为需要有人带孩子，两人班次完全错开，所以思华哪怕刚生完孩子没多久，所有工作也都是要自己硬扛的！ 陈林稍微休息后来到阳台，洗了把脸，甩甩头，疲惫感似乎被甩走了，再稍作歇息，将孩子背在身上就出门了。 在大青瓦叫上了郑东，两人再次来到塘子那边，找到了老林家。 一番闲聊，二人把货三轮和大炉子拉走了，车上有煤不说，还捎上了老林家的秤杆。回到生活区，没上班的工友们都好奇的招呼两人，询问要干嘛。 郑东没有回应，听陈林的安排直接回家拿大锅了，陈林只说整点副业试试水。 把车停在女单门口，郑东已经拿了锅过来，让郑东把炉子点上，陈林就回家拿着虾和两个刷子叫上郑东来到洗衣台。 两人将小龙虾全部洗刷一遍，过秤之后拿到车上放好，一百一十斤出头，老林家的小秤杆五次才称完，这次就没有去头开背了，去了感觉太亏了。 然后陈林就开始往车上搬其他东西。 佐料、虾、葱姜蒜、洋葱、小凳子、小扇子、大餐盘、热水壶、冷水桶、米粉、奶粉、尿片子、碗和勺子······嗯？郑东看不懂了： “你带这些干嘛啊？” “我背上你没看见啊，这么小我敢把他一个人丢家里？你家丹丹呢？今晚晓华不上班吧？以后上班了你也要把孩子带上！”陈林努努嘴，向郑东示意背后的波波，然后不停的搬东西到车上。 “卧槽，这么久我还没注意！你们家波波确实乖，我家丹丹点都不好带！” 终于把东西带齐了，两人推着车子就要出发，陈林准备先去对面歌舞厅看看： “丹丹不好带？不好带也要带，东东，咱们走！今天我就带着儿子去搞推销！”陈林一挥手，简直意气风发。 “好，走嘛······嗯？”郑东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又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陈林催着赶紧出发了。 还是书院街，还是继续往左，去往塘子那条小路的对面，就是歌舞厅。 三层小楼，歌舞厅在二楼，一楼是门面，卖酒的，不是超市小卖部，是县里白酒厂卖白酒的店，店里全是大大的酒缸。 小楼左侧是一条小路，正对街对面去塘子小路，这边这条小路通往县里的纸厂，也通往小楼的上楼楼梯，歌舞厅的楼梯是外接的。 陈林让郑东在楼下守着车子，自己背着儿子爬上了楼梯，来到门前，门是开着的，暗红色的绒布门帘遮挡住了里外，陈林回手拖了拖儿子的屁股，似是在为自己打气，然后深吸一口气，毅然推开了帘子。 此时还是下午五点半左右，外面天气多云，但依然大亮，歌舞厅里面却很昏暗，红底白点的地砖有刚刚拖过的痕迹，屋顶彩灯关闭着，白炽灯亮着，却和自家的一样，都没多大瓦数。 舞厅两百来平左右，进门左手边是个吧台，右手边靠窗是一列卡座，中间空出了大大的舞池，舞池顶部是个大大的彩光灯球，为什么认识？因为陈林上辈子来过一次。 别说什么没想到陈林浓眉大眼也来这种地方，上辈子来带着思华呢！ “你哪个？有什么事么？”有人出声打断了陈林的观察。 来人西装革履，油头粉面，小背头发型一丝不苟，摩丝不知打了多少，固是固定住了，但走起路来部分头发还是duangduangduang的。 没问陈林是不是来跳舞的，因为这人不是郑东，波波再乖也没藏住，哪有背着孩子来跳舞的。 陈林稳了稳气质，自信的笑着交际：“老板你好，贵姓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来人虽然皱眉，还是接话了：“免贵姓王，不是老板，只是个经理，老板还没来，你有啥子事赶紧说！” 听着姓王的不耐烦的语气，陈林的气质没稳住，老实憨厚的神情立马出现了，笑容显得略舔：“我是包装布厂工人，工资难挣，搞了点副业，想来问问老板的歌舞厅有没有需求。” 王经理闻言眉头更是紧皱，刚想说没需求，让陈林赶紧离开，但目光望向陈林却把拒绝的话停下了。 没想到还是老实的气质立功了，此时陈林一身工装，带着眼镜，一脸憨厚的表情还略带紧张，再加上背后的孩子，看着确实不像是什么骗子。 “啥东西，说说看。”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就是一些小吃，自己整的，放心，和歌舞厅的瓜子花生水果不冲突，老板可以先试试。” “我们提供啥子你还挺清楚勒，来过？”王经理想反悔了，这货老实是装的？ 陈林急了，上辈子95年来过一次，破歌舞厅95年了都还和现在这破样子一样，怪不得后面生意就不行了，但这辈子真没来过啊，别乱诽谤啊： “没有没有，来过了哪能不认识王总啊，我准备做生意，就跟来过的朋友打听了一下嘛，王总你试试嘛，我的东西能让你酒卖的更好！” 这是陈林计划好的，甚至后面还想拿酒水提成。 王经理惊了，什么东西这么厉害：“是不是哦？真有这么凶（厉害）？” “真的，哪个儿豁嘛，王总你先试一下，试了就晓得了，别的酒不说，啤酒，我都打算你酒要是卖多了问你要提成的！” “嘿嘿，你还想得远，还想要提成！那你整点来，老板马上来了，一起试一试，记住，等会儿别喊王总了哦！” 王经理真的被逗笑了，心里也真的好奇了，决定试试再说，最近老板给的压力大，客流减少了，正好陈林给了思路，吃喝玩乐，吃上以前一直忽略了，所以只要东西真的好，能拉动客流，多卖酒，王经理真的不介意让点提成给陈林。 “王经理放心，晓得了，我这就下去准备！”陈林兴奋的下楼去了，看来今天开张不是问题！ 第10章何止是开张 陈林面带兴奋的笑容，下楼时有些激动，脚步快了些，波波被颠了一阵，开始大哭。 来到车子前，来不及跟郑东说好消息，赶忙把波波放下来，哄了哄没效果，赶紧摸摸裆下。 原来不止是颠了颠，是连屎都颠出来了！ 揭开尿片子，一片金黄，郑东嫌弃的挪了挪位置，毕竟不是自家的，陈林却丝毫不嫌弃，还直说是好兆头，刚推销成功，下来就见了黄金，这不是好兆头是什么！ 这样想着，陈林不顾波波哭闹，低头就吧唧一口：“好儿子，总算开始给你爹面子了！今天值得表扬！” 郑东在旁边没眼看：“有这么高兴么？事情说成了？” 陈林一边忙碌一边指挥郑东兑温水，准备果然很充分：“成了一半！老板说先试试，下来就遇到波波整愣大坨黄金，后面一半也肯定成了！” 郑东听了嫌弃到不行，觉得陈林太激动了：“我是没吃过，真那么好吃啊？你别高兴得太早哦。” “你龟儿就晓得泼冷水，米粉奶粉开水壶都在那，洗完了你帮我喂波波，我要赶紧了！” 陈林收拾的过程中看到一个中年西装男路过身边上了楼，觉得这就是王经理口中说的老板，他要赶紧做好了端上去。 将波波交给郑东，陈林拿出小凳子摆在炉子的上风向，让郑东坐在小凳子上，自己迅速兑好了波波的口粮，递给郑东后就开始忙活。 煤炉子已经点着，揭开炉子下面的盖子，用火钳把三列煤的煤眼通通对准，小扇子风一扇，火势很快旺了起来。 重油重辣，小龙虾下锅，路口通风，烟雾很大，消散也很快，但香辣的气味还是散布开来，引得路人频频瞩目，还有人想上前来问个究竟。 开始陈林还老老实实不知怎么说，但回头一想这是个好机会啊，做生意可不能太愚了，于是陈林开始试着推销。 渐渐的人越来越多，爱看热闹的人哪都不缺，陈林渐渐找到感觉，来者不拒，忙碌中热情的推销产品，直接开始广告，甚至还说是歌舞厅的客人都喜欢吃的！ 郑东都看傻了，歌舞厅一份都没卖出去呢！往日老实的陈林哪去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陈林！ 五斤小龙虾，很快炒好，一共才百多斤，陈林咬牙用了五斤，内心万分不舍，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豁出去了！ 大餐盘里的小龙虾热气四溢，熟透后的红虾与辣椒相得益彰，撒上葱花，卖相一流，围观的人里甚至还有吞口水的。 陈林端着餐盘快速上楼，餐盘塑料的，从厂里食堂借的，给了押金的！可不算无本买卖！ 再次进入歌舞厅，外面太阳落山了，这里却更显明亮，因为厚实的窗帘拉开了，王经理和中年西装男坐在窗边的卡座，有说有笑的讨论着什么。 陈林稳了稳心态，显得不那么冒失，稳步走向卡座，将餐盘放在了卡座的茶几上。 “张总，这个就是我给你说的，要来挣我们酒水提成的小伙子！叫···你叫什么来着，赶紧自我介绍下，这是我们老板，你喊张总就行！”王经理满脸堆笑介绍着。 “张总你好，我叫陈林，包装布厂的职工，想整点副业，多谢你们提携了！”陈林笑着自我介绍，语气还是有几分拘谨。 张总脸上也不严肃，听了陈林的介绍笑着点点头：“刚听小王说了，小伙子可以，背起娃娃来搞副业，要是味道真的和你说的那样，酒水提成不是问题，但现在我就想问下，你刚刚洗手没有哦！” 张总话音刚落，陈林的脸红了，喝酒从来不上脸的他，此刻感觉到脸上像有火在烧。原来刚才张总上来的时候，看见了他在收拾波波的黄金。 “张，张总，我洗了手的，虾也是刷干净的，你放心，肯定没有问题！”陈林急促的解释着。 “哈哈，小伙子别急，我爱开玩笑，以后喊军哥就行，我叫张军，家里以前也穷过，也带过奶娃，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你能干！你安心，只要味道对头你说的要求都不是问题！” 张军说完就招呼王经理一起试味道，也不讲究，直接上手，来的时候他还没吃饭，原本过来只是想问问张经理拉客流的想法，没想到遇到陈林上门推销，当即也很好奇的想试试。 张军年轻时当过兵，家里老爷子是老红军，根正苗红，但家里没有什么大官，老爷子管的严，也是近几年才让他出来做生意，之前都是在家务农。 他刚出来也没想到老爷子的面子很大，各方帮忙下，生意还算不错，主业是做运输，手下大货车不少，歌舞厅只是副业，还是去省城见识过后才开的，差点被老爷子打断腿，好不容易才劝说成功。 所以他的歌舞厅虽然也吸引三教九流，但从不粘违法犯罪的事，上辈子95年后生意淡了就直接关了，也没想着搞些龌龊玩意儿拉生意。 一只虾入口，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两人都停不下来，张军吃着吃着对陈林竖起大拇指，然后抬头招呼服务员：“那个谁谁谁，整几瓶啤酒过来！” 啤酒下肚，小龙虾也没了一半，张军停了下来，用纸巾擦了手，王经理也不好意思再吃了，跟着净手。 “小陈啊，味道确实可以，听说县里以前没有这样整的，我在省城也没听说过，那就是首创哦！ 我同意你在这卖虾，要保证质量，只要不乱整，我这儿你随时来卖，啤酒提成也给你算上！就照今天之前的平均销量，每个月结，靠吃虾多出来的销量，我给你利润的三成！” 张军说完陈林懵了：“张，啊不，军哥，你是好人，但太多了吧！我不敢要哦！” 三成，就按照陈林买的蓝剑啤酒算，他单买5毛一瓶，歌舞厅卖是卖8毛，一瓶利润6毛往上，卖小龙虾后，一天多卖一百瓶，就多60的利润，三成就是18块！，一个月就是540！他和思华每个月目前两个人工资加起来都没540一半多！ “军哥，真的，而且小龙虾到冬天就没啥了，我也没想好后面做什么，就这个把月时间，我不能拿三成！一成！半成我都接受！” 陈林已经适应了91年的物价，丢掉了30年后的物价认知，对比自己的工资，深刻认识到540是笔巨款，他不敢拿这么多。 “哈哈，小兄弟太老实了，不过我喜欢！给钱都不要，还半成，我没那么小气，至少两成，多出来的一成给小王！小陈你先别拒绝，听我问你，你这个虾咋个卖？” 张军做了决定，不让陈林反驳，还问了陈林另一个问题。 陈林无奈，两成必须拿手里了，他没办法，张军又问了问题，他只能先说出了自己的价格计划。 “小龙虾都是我们自己逮的，炒熟了会缩水，我准备按照生虾两元一斤卖。” 张军闻言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跟我开玩笑哦，两元，来这耍的都是有钱有闲的公子哥文化人，再不济也是到处装的二流子，你卖两块瞧不起哪个哦！六块一斤！歌舞厅抽一块！就这么定了，今天先试试水！” 陈林傻了，自己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么？六块一斤，自己这个三十年后的人都不敢想，91年六块一斤能有人买？ 看着陈林傻眼，王经理笑着起身，他今晚也有收获，所以很高兴，拍拍陈林的肩膀说：“瓜起干什么，听张总的，你小子遇到贵人了！11月没虾了你自己想办法，晓得出来搞副业，就要想着做大做强！” “对，你有脑壳首推小龙虾，肯定还有别的主意，我们相信你，好好干！不要听小王的把我当啥子贵人，就是看你踏实肯动脑筋发展而已，举手之劳。” 张总说完准备走了，招呼服务员来把剩下的虾分了，说是大家试试味道，帮着宣传。 陈林脑袋晕晕的下楼了，郑东看着陈林的表情还以为办砸了，抱着孩子塞陈林怀里就开始安慰，结果没想到陈林是高兴傻了。 不过等到了晚上十点半，郑东也傻掉了，剩下105斤小龙虾不够卖啊，十点半就卖完了！ 除了歌舞厅的105块，两人到手还有525！ 还想着能不能开张，这何止是开张啊！ 赚大发了！ 两人把车子先拖回生活区，分别把自家的东西放好，郑东回家拿好捉虾装备就自己一个人还车去了，说陈林今晚别跟着了，他来搞定。 陈林没办法，只能先同意了，回到家里，再喂了波波一次，就把孩子先哄睡了。 第11章思华及众人的反应 波波睡着后，陈林本来也想跟着睡，但内心激动不已，没有半点睡意，又想起早班回家，还没有洗漱，索性洗了个澡。 随后就在床上枯坐，也不能开灯，就一个人坐在床边，五百多零散的钞票被陈林摆在茶几上，因为床腿很高，所以他脚踩在一个小凳子上，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托着下巴，成了一个思考者。 三十年后的孙女见了这个动作，一定会问：爷爷你牙痛么？也不知是谁教的。 陈林在思考，而且想不明白，91年啊，纺织厂工人，计件的活路，拼死了干，一个月也就一百多，不到一百五！ 都是些什么人会把一百多斤单价六元的虾买完了呢？ 七点营业，到十点半也就三个半小时。 人流量倒是挺大，两百来个平方的地方，人来来走走，人数始终在七八十个左右，觥筹交错，舞动青春，伴随着麻辣小龙虾的香味。 想到这，陈林又觉得还好，进了歌舞厅的客人，人均都不到一斤虾呢。 但这些人是真有钱啊！还有很多今天没来的不知道的，都是优质客户啊！ 然后又想到城里的百老汇！场子更大啊，还有玩台球的，滑旱冰的，想着想着陈林就差点哭了。 小龙虾不够啊！东东，加油！明天我就给你找帮手！ 必须把剩下几个兄弟叫上了，开始想着挣点钱，缓解缓解两个拖家带口的人的压力，现在突然发现能挣大钱了，可不敢把兄弟们忘了！明天15号，领工资了，必须叫兄弟们来掺和一把！ 这样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十二点过了，思华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门口，开门声点亮了宿舍走廊敏感的感应灯。 推开门，感应灯的光线投进房间，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思华差点吓得夺门而逃！ “你神经病啊！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好不容易认出了陈林，思华火冒三丈，但孩子睡着了，又不敢太大声，只能咬牙切齿的小声骂。 陈林没有言语，依然呆坐，思华反而担心了：“怎么了？小龙虾没卖掉？没事的，那是他们不识货，明天再去百老汇试试，那边人更多。” 陈林仍然一言不发，思华着急了，想上前安慰，刚提脚呢！ 啪！ 手电筒亮起，光线直射茶几，五百多块零零散散一大堆，惊呆了思华的眼球。 对于思华两口子而言，五百多就是可用“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这句话来形容的分量了。 良久，思华回过神看向陈林，手电筒的余光照清了他的脸庞，胡茬满嘴，头发凌乱，嘴角挂着笑容，有点奸诈，又有点傻傻的，厚重眼镜框下，是红红的眼睛，眼中水光闪动： “老婆，我挣到钱了。” 陈林声音轻轻的，细听还有一些颤抖。 思华双手捂嘴，眼泪也流了下来，她不知是为什么，结婚到现在一直都是想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即便心中焦虑，也从没给过陈林压力，自己也从没奢望过陈林能突然挣大钱，按理说应该开心兴奋就完事儿了，但眼前的场景还是让她止不住泪流。 气氛到这了，没办法，都怪陈林太会营造氛围，因为他和思华不一样，他从三十年后回来。 上辈子碌碌无为三十年，被老婆嫌弃了大半辈子，到老儿子遇到困难很可能导致家庭破裂，他拿不出半点办法。 陈林上辈子也不是不想挣钱，只是没那个能力，如今带着超越三十年的眼光，回到1991年挣了五百多的“大钱”，说实话，就看过的小说而言，已经算非常拉跨了。 但这是他两辈子第一次挣到大钱啊！第一次可以毫无顾忌的对老婆说出，放心，我会挣钱，让你和儿子过上好日子！ 所以陈林看到老婆回家，给她展示了今天的收入，这一刻，是真的想哭。 然后就把气氛带歪了，影响到了思华。 陈林一看老婆哭了，才发现没对，赶紧歪楼：“别急着高兴到哭啊，有一半不是我们的呢，东东也有份！而且我俩还打算叫上其他人一起。” 嘎~！ 感动的气氛戛然而止，思华抹了抹脸，恨死了让她尴尬的陈林，狠狠说道：“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惹我哭完又要惹我生气！讨厌得很！随便你喊谁，几个弟兄家互相扶持是应该的，人多也不怕什么危险！” 还好还好，拉回来了，陈林狠狠缓了口气：“嘿嘿，老婆你真好，我真有福气！你也等着享福吧，这逼班早晚辞了！太累了！” “别给我戴高帽！看来你飘得不行啊陈林，不要那么骄傲，不过今天我老公真的能干，我不说丧气话，继续加油！我等着辞职那一天！” 结婚前几年的思华是这样的善解人意，陈林很受用，心里想着要让老婆一直保持下去： “东东也被刺激了，今晚还在抓虾，说让我不要管，我还是去看看，老婆你赶紧洗漱了早点休息！” 思华闻言点点头：“行，那我快点整完你好赶紧过去，东东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他这人要强，别出什么事，你也注意，别累坏了。” 待思华收拾完回来，陈林迅速起身，收起茶几上的钱交给思华，让她放好，随即又是一个突然袭击，吧唧！然后风一样的离开了。 陈林拿着手电找到郑东已经一点过了，一路过来看到四个编织袋了，郑东还在努力，出网收网一丝不苟。 忙到两点，陈林叫住了郑东，二人开始返回，郑东还想继续，是陈林劝住了。 陈林告诉他一个人再能抓都没用，明天叫上兄弟几个商量下，一起挣这个钱，无论是炒制还是抓捕，不会的都跟着学，不然以后进军城里百老汇，只靠他们两个人，是怎么都不够的，郑东听进去了。 回到生活区，陈林累的不行，今晚编织袋装了五个，每个装了大半袋，大概能有二百多斤，捆在一起，找了根结实的木棍二人才能抬回来。 然后怕太沉了压死压坏，郑东还回家拿了家里的大盆，大红色那种，超级大，直径一米二三十左右，90年代很多人家里都有，陈林家里也有一个。 两个盆勉强装下了所有虾，放了点水养着，面上拿网罩住，二人才得以休息。 第二天10月15号，天气晴朗，秋高气爽，是个好日子，今天会发工资，也是兄弟们聚餐的日子。 思华和李孟春（管管）的女朋友朱爱英、陈荣军的女朋友夏淑君都因为上班不能参加，四个兄弟，以及周联军（连长）的女朋友毛凤英，郑东的老婆陆晓华，都会来。 陈林下班后领了工资早早回到家里，兄弟和各自能来的女朋友们都来帮忙，都带了不少肉和菜，管管甚至把自家电炒锅都带来了。 到了陈林家，女士都去逗弄波波和丹丹两个小孩子，男同志们看到两大盆小龙虾都乐开了花，纷纷表示东东牛逼，今天有口福了。 陈林一听也乐开了花，那就大家帮着洗呗，最后两百多斤洗完花的时间比昨天还少。 然后陈林和管管主厨，管管负责大家带来的菜，陈林负责弄虾，还是两种口味，很快就整了一大茶几，大家围在一起就开动了。 管管上桌就发现不对劲了：“眼镜儿，洗那么多虾，你端上桌子就这么两盘啊！” 陈林一脸老实憨厚的奸笑：“你吃就行了，尝尝味道，都把酒开上，喝高兴了跟大家说个事。”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大家都吃饱喝足了，时间也来到了六点，陈林和郑东把这两天的事都说了。 “你们都还没结婚，压力小些，所以我试水就只喊了东东，现在试水结果出来了，效果很好，所以想喊你们都来参加！大家一起挣钱！”陈林收起了笑容，认真的说道。 “那么凶，一天五百多，那我肯定参加啊！大家都参加，都是要结婚的了，哪个家里好富裕吗！”陈荣军首先表态，兄弟几个以后最有出息的也是他，最先跳出厂里，考了A照开客车，后来又加盟连锁酒店自己当老板。 其他几个兄弟都和陈林差不多，混得好些，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紧接着管管和连长也表态了：“孔老二说得对，哪个屋头很富裕蛮？都是穷鬼，眼镜儿有机会还想着弟兄家，为什么不上！” 陈荣军绰号孔老二，不是亮剑里的孔二愣子，是民国的孔家老二，嚣张跋扈，这个绰号说明了陈荣军的性格，他本人呢，在县里的道上确实比较吃得开。 眼看大家都同意了，陈林就继续说道：“那就大家一起，昨天我和东东挣的就当本钱，我早班这几天还是先借林三哥的设备，你们都来跟着学，炒制和捕捉都要学！等我夜班了再去买新设备！” 本以为大家都会同意，结果正好相反，大家都反对。 “眼镜儿你装不下要不完是不，你和东东挣的你们自己分，你愿意带兄弟就很不错了，我们不要脸的么！”连长说着说着脸都黑了。 “就是，亲兄弟还明算账，刚好发了工资，一家一百，不要就算球了，我们都不参加！”管管也应和道。 孔老二也想趁机熊陈林一顿，陈林见机快，给打断了： “行行行，我错了，我和东东也一人一百，大家一起干，收入平分！都不准再拒绝了！不然翻脸！ 我后续还有计划，到时候大家一起发财！今天都跟过来看看打下手，都学学怎么炒。 明天连长和孔老二一起去买设备，我和管管跟着陈东学抓虾，或者去乡下收虾，以后都这样，根据大家时间来安排，一起发财！” 众人举杯：“一起发财！” 第12章买设备扩规模 几家人上辈子感情一直很好，无论贫富。 管管说大家都是穷鬼，其实有人例外，就是他女朋友朱爱英，大家都喊朱朱，她老家离陈林老家不远，都在汪镇。 前面说过，汪镇又富又穷，陈林家是穷的，朱朱家就是富的，开水泥厂的。 说开水泥厂也不是很严谨，因为水泥厂在91年都是国营，只是她五姨在水泥厂做高管，她弟弟在里面做中层管理，股份有没有不清楚，在八九十年代都是领死工资，不然朱朱也不至于来纺织厂做这一百来块一个月的辛苦工作。 富裕是后来水泥厂设备跟不上时代，效率太低，垮掉了，县里趁机股份制改革，把水泥厂塞给了她五姨，随后就是引进先进设备，采用科学管理，水泥厂起死回生的故事了。 但无论富裕还是贫穷，上辈子几家人一直都是相互扶持的，除开平日里的聚会，还连续二三十年每年都会团年。 虽然中间儿女辈长大，大家也都跳出了厂子，平时的聚会就少了很多，但在孙辈出生后，组队溜娃又成了日常，几乎每天都在一起聚会分享带娃心得，顺便吃吃喝喝。 二三十年间，无论哪家有困难了，其他人都会尽一份力，无论给的多少，但肯定都会有！ 所以陈林才会直接提出用开始挣的当大家的本钱。 所以兄弟们提出一人一百陈林马上就说收入平分。 三十年贫富变迁的见证，这样的感情陈林不怕会变质！ 晚上七点，歌舞厅营业了，陈林带着兄弟们早早在歌舞厅楼下等着，今天没带波波了，放家里，晓华和朱朱看着，毛毛（毛凤英）夜班，先回家休息了。 很快来了客人，陈林立即开动，今天他一言不发，完全没有宣传的意思，一丝不苟的操作着，几个兄弟都看得很认真，连长还带着本子在记录！ 陈林在家就给几个兄弟说了，麻辣小龙虾关键在重油重辣重盐，蒜蓉小龙虾的关键就去掉重辣以及加方便面，其他的佐料香料放合适就行，很简单，也就很容易被学去。 其实也还好，因为这个年代确实穷，有人会学，但不一定舍得放材料，陈林他们的卖价可能打听到，但成本没有人会透露。 所以重油重辣重盐的关键在家里给兄弟们说了，在外面陈林就一言不发，问就是祖传秘方，谁都不能讲！ 同时陈林也做了准备，那就是目前还没推出蒜蓉的口味，就等着呢，万一有人真的搞出来了麻辣小龙虾，再推出新品加大竞争，同时陈林也在思考别的菜品了，三十年后的夜宵陆续推出，还怕竞争？ 到时候一步先步步先，口碑做起来了，兄弟们好好经营就行，也不用担心只有小龙虾兄弟们不够分了，说好一起发财，就一定要做到！ 今天生意更火爆，很多昨天没吃到的被朋友安利，今天特意来试试，所以两百来斤小龙虾还是卖完了，但卖完时已经十一点半了，歌舞厅居然都要关门了！ 陈林昨天买完就走，上辈子带着思华和兄弟几个来也是没敢多坐，毕竟穷得格格不入，根本想不到居然这么早就会关门啊！ 没想到啊，91年小县城的人们，还真就一个纯真朴实，娱乐活动都卡在半夜12点之前！ 陈林突然就对自己的夜宵事业没那么自信了啊，不行，得培养，得好好培养县城有钱人民的娱乐观！都有这么多钱了，怎么还能过得这么单调呢！ 陈林上楼准备结清今天的抽成，结果被告知王经理今天没来上班，没办法了，只能明天一起结了。 一众兄弟等着陈林下楼就直接一起回到了陈林家，到家时思华已经下班了。 洗漱完的思华和晓华朱朱一起等着他们回家，每个人都眼含期待，深夜班很累什么的，不存在了。 陈林迎着期待的目光，掏出怀里的大堆纸币，正准备激昂陈词，结果一开口抓瞎了，今天的小龙虾是没称重的，只知道大概二百来斤，不知道具体情况啊，还好刚才王经理不在，不然都说不清楚！ 关键时刻，连长站出来了，掏出笔记本： “今天小龙虾一共卖了198斤，收入1188元。 扣除抽成每斤一块，还剩990。 用煤27个，每个一毛五，总计四块零五分，还剩985块9毛5分。 用油60斤，油没够，都是兄弟伙回家拿的，算账按市价算，8毛一斤，48元，还剩937块9毛5分。 其他佐料豆瓣酱什么的，也都没够，都从家里带或者去买了，这个不好算，就把零头抹了吧，还剩930块。” 陈林目目瞪口呆：“不愧是你啊连长，一点没变。” 连长：“嗯~？啥子没变，我以前算过账么？” “没有没有，夸你呢，还好有你，以后继续努力，就你管账了！”陈林赶紧说道，内心也埋怨自己昏了头，因为陈林说的连长没变是上辈子的事，而且是上辈子靠后十年了。 前面提到各家团年，最开始是各家轮流，年前或者年后，时间随意安排，反正到了年关，每家都要吃，各家负责各家，过个年聚五次！ 后十年大家条件好了，也懒得在家自己弄，就决定在外面找饭馆或者农家乐，吃喝玩乐一天搞定，过年期间后续想聚的就自己约。 吃喝玩乐一整天，费用五家AA，管账的就是连长，一直安排的井井有条，所以陈林脱口而出感慨连长一点没变。 回过神的陈林恢复了激昂：“连长以后就管账，根据每天抓到的虾，算出成本，孔老二配合连长采买！你小子不是在学车么，和师傅搞好关系，拉货正好用上！” 明天我最后一个早班，然后就要转夜班，等夜班了白天就有时间了，到时候我们去把设备都买了，买两套！进军百老汇！ 等两个地方理顺了，我们还要来合计合计，配料啊，油啊什么的，到时候要想办法控制成本的。 然后大家根据自己的班次，看时间安排出摊、抓虾，每个星期天分钱！争取明年我们就不上班了！” 陈林说完，轮到大家目瞪口呆了，心说眼镜儿真感想啊，但看着今天的收入，想想自己累死累活一个月就百来块的工资，又觉得陈林说的没什么问题。 其他人还不知道，陈林是知道的，厂子98才股份制改革，99年成功，但92年那个促成厂子改革的厂长就调过来了，开始在厂里搞生产管理改革。 改革后大家都签合同，工资会涨，但涨得得不多，活却更累了！ 这新厂长跟私企老板差不多，一味追求利益，为了利益让员工死命干！ 思华现在值车是三台，私营后四五台都是常态！也是从这会儿开始，她的脾气开始压抑不住，越来越暴躁的。 而且92年管管连长两人会认识另一个人，也在厂里工作，但是是混混出身，一脑袋鸡鸣狗盗，就是他带着两人胆子越来越大，终于在98年左右事犯了，二人锒铛入狱，兄弟们尽力奔走也被判了三年。 所以，在明年之后就一定不干了，刚好买断工龄还能挣一笔，国营厂，当初大家进厂都是有集资的呢，捞回来就走！ 不然99年股改成功之后，大多数人都没能要回这笔钱，到2010年左右都还在扯皮。 不过在这之前一定要带着大家挣足够多的钱，不然兄弟们里面除了孔老二，没一个敢下定决心离厂。 陈林管钱，连长管账，其他人按自己时间配合，草台班子基本成型，陈林一席话，让大家都开始了畅想。 郑东想着想着坐不住了，噌的起身：“我继续抓虾去了，来两个人帮忙，今晚多走点地方，围城路对面也要去！” 话音未落，兄弟几个都站起来了，孔老二一看都起身了：“那都去，东东你设备都带上，不能人手一个，就轮流跟你学！” 女人们都笑着给出鼓励和支持的目光，兄弟几个马上就出发了。 如果没有陈林搞出这件事，兄弟几个其实都是在混日子，三十年后的年轻人，都有很多毫无目标过一天是一天的，何况三十年前，资讯闭塞的年轻人？还是一群端着所谓“铁饭碗”的年轻人。 理想啊，目标啊，都是不存在的，被日子推着走而已。 陈林重生后的带动，让几个年轻人第一次有了目标这个概念，并愿意拼尽全力为之而奋斗！ 第13章麻烦（求收藏推荐啊谢谢）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郑东准备大干一场，配合陈林进军百老汇，想着多了几个兄弟帮忙，今晚的指标肯定轻松完成，那不得有三百斤啊！ 结果两百斤都不到！是的，比昨晚的还少，计划中的围城路外的塘子，也没去成。 因为四个兄弟太废柴了，用手忙脚乱都不能形容了，管管出网抓虾，差点把自己送进塘子！ 郑东郁闷不已，有那么难学么，出网，收网，倒虾，就这么简单啊，兄弟几个怎么就废成这样呢？ 兄弟们更郁闷，这玩意儿挺吃天赋的哈，比不上你东东，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好在都没谁轻言放弃，一直努力的学着，到后半程已经都能偶尔捉到虾了，非常偶尔，遇到了一网也就抓到一只那种。 所以众人只能在这边塘子来回逛了，一网出去，不管抓没抓到，附近竹竿上的虾都会被惊走，要过会儿才会又爬上去。 围城路外的虾，暂时逃过一劫。 第二天陈林早班转夜班，歌舞厅的生意就让管管和连长上了，东东和孔老二也都要上班，陈林带着波波在旁边看了会儿，见兄弟俩操作得有模有样就回家睡了，连班不是开玩笑的，再年轻，不休息好也撑不住。 夜班下班已是17号清晨，陈林重生一周了，管管在厂里就把昨天挣得钱给了陈林，176斤小龙虾，扣除两天的抽成，还剩682块，买油和佐料的钱从大家的500块本钱里扣的，周末才一起算。 昨晚抓的小龙虾都放在东东家，四个人一起去的，有进步，三百六十多斤，围城路外面的虾还是遭重了。今天就要开始进军百老汇！ 陈林回到家一觉睡到中午，起床后洗了家里的衣服，吃了午饭带着孩子就出门了，思华是早班，说了把脏衣服给她留着洗，但陈林舍不得。 今天计划去询问设备的问题，合适就直接买下，连长早班还没下班，陈林打算先看看再说。 蜂窝煤还是那个店铺，老板死犟，三眼的炉子说什么也不便宜，说多买煤也不行，过去过来就一句话：煤买得多便宜五分，炉子一分不少！ 陈林用上了‘不便宜我就走’大招都没用，于是就真走了，反正不是马上就要买，看看再说。 接下来陈林准备去看看车，这次往生活区出门右手边走了。 也不远，临近厂区大门的位置，就是一家卖货三轮的，人力的，厂家设点直销。 陈林背着孩子来到了店门口，两辆崭新的拉货三轮就停在人行道上，毫无顾忌的占道经营。 观察新车，轮胎和轮圈都涂成黑色，气门芯银色突出，只是戴了一个黄色的帽子，车斗银白色，对外宣传是冰铁皮材质，但实际其实就是白铁皮。 白铁皮盆地里很常见，垃圾簸箕等工具，基本都是这个材质，作用么，就是好看，该锈还是锈，并且表面粗糙，冰铁皮粗看起来和白铁皮相似，都是银白色，但冰铁皮是镀锌的，不用摸起来，看起来都光滑很多，还防锈。 车兜两边上方向外延申出十五公分构造，作用不明，就陈林的观察来看，车斗堆满了货后，延申的部分还能挂半边屁股，一边带两个人走不是问题，只要抓得住抓得稳不掉下去。 龙头用砂纸蹭得锃亮，右边是个手铃，座位下面，脚踏板上面的车杠位置，是一个脚刹。 车斗估摸着一米二乘一米五，不算很小，已经比林三哥家的大了，陈林他们的生意足够用了。 陈林来时，店里面的有人，60来岁的老师傅带着像是徒弟的年轻人正在组装另一台车，见陈林围着外面的车转来转去，老师傅就出来招呼：“小伙子，要买车么？” “有这个打算，先看看，师傅，外面这种车怎么卖啊？” “我们都厂里直销，一百五一辆，小伙子整一辆不？”老师傅也不推销，一副买就买，不买就算了的架势。 “一百五有点贵哦，不能便宜点么？”陈林吓了一跳，啥破车这么贵，一个月工资买不了一辆。 “小伙子开玩笑么，整个县里卖的都是我们厂里的，你随便哪儿买都这个价。”老师傅不光不推销，还敢威胁！ 垄断了不起啊，陈宁心中嘀咕，不服气了，于是嘴硬道：“我要买可不止买一辆，有优惠不！” 老师傅表示不吃这一套，立即问道：“那你要买几辆，说来听听。” 陈林无语了，这都不松口来点优惠么，你们三轮厂有老师傅你这种人才还真是有福气啊，但是还想再挣扎一下： “对门修车摊我也问了，旧车才60，我买两辆一百就行，在你这一辆都搞不定！” “那你去买吧，看看好用不，就那破车，三天修两次，你第三次去就要跟他吵起来你信不？我这贵是贵，但保修半年！半年后都成本价维修！”老师傅充分表达了对修车摊的不屑。 陈宁心想你这质量也没好到哪啊，保修才半年，但听了老师傅的话自己也心里有数了：“我准备买两辆，然后还有种小吃车想自己设计，到时候可以让你们厂造，造出来肯定好卖，你们赚大了！师傅你给个便宜价！” “两辆不给少！”语气斩钉截铁，但陈林的话还是起作用了，于是老师傅又狐疑着问：“啥子小吃车？” “你别管什么小吃车，你就说少不少吧，要是算便宜点，后面小吃车就让你们造，造出来了让你徒弟跟着我跑两天，就知道小吃车是个什么东西了！保证提升你们厂子的销量！” “有这么神奇？小伙子你莫骗老头子！” “你不信就算了，我去找另一家原价买就是了，到时候小吃车大不了找市里造，到时候人家卖火了，你们厂子就等着干瞪眼吧！” 说完陈林再次祭出‘不便宜我转身就走’大招。 老师傅看陈林这么自信，怂了：“两辆280！你先给240，小吃车造出来要是没什么卵用，你得把四十块补回来！” 大招成功率百分之五十！陈林高兴了，今天讲价成功不算什么，主要是现在看来，小吃车也能省下了。 不用想着和厂子合作什么的，这年代没什么专利侵权的说法，能把造车费省下来就很不错了，陈林现在也没本钱进什么制造业。 陈林和老师傅谈好了价钱，等着连长下班才一起付了帐，随后炉子，秤杆，餐盘，大铁锅什么的，都一并买了，连长认真的记好了账。 孔老二今天中班找人代班了，因为昨晚中班下班还跟着抓虾累着了，陈林夜班，管管和连长都是早班，东东也中班，其实他什么班都无所谓，因为后勤很闲，随时能溜，当然，工资也很低。 实在忙不过来，女朋友也能帮上忙，但兄弟几个都是会疼人的，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愿意让自家女人累着。 于是陈林和孔老二东东三人进军百老汇，管管连长留守歌舞厅，因为百老汇还要探探情况，要和歌舞厅一样搞推销，所以下午五点半，三人组提前出发了。 三人精神抖擞的前往百老汇，本以为一切顺利，没想到还是遇到了麻烦。 第14章小混混与保护费（求收藏推荐） 出了生活区大门往左，是通往城里的方向，这也是老是往左的原因，往右就出城了，城乡结合部没什么好活动的地方。 骑着崭新的三轮，陈林身上好像有用不完的劲，兴奋得越蹬越快，孔老二和郑东坐在车斗两侧，牢牢抓紧，全神贯注，背伸得很直。 炉子已经点着了，敢懒懒散散，弯腰驼背的话，稍不注意就会很酸爽。 林三哥家的车和炉子都还了，以后也不用了，还的时候拖了一车蜂窝煤送去，做事很敞亮，林三哥很生气。 于是车上多了一大袋鱼，没办法，陈林他们只好把鱼先带回家再重新出发。 嘎吱~！县体育场到了。 陈林停下了车，因为貌似用不完的劲很快就用完了，还因为书院街从厂子生活区，到县里体育场，全是小下坡，而过了体育场就是一个大大的上坡。 拉着一车重物，外带两个大汉，一个大陡坡，这谁拉得动啊！ 三个苦逼开始推车，并决定以后都到地方再点炉子，因为坡太陡，推车的同时还必须扶着炉子！ 炉子很烫，只能用毛巾打湿水扶着，三个人全都用尽全力，一鼓作气把车推上了坡，用时不到一分钟，没办法，打湿的毛巾也是越来越烫的，不快点很可能被烫得松手泄力。 车子停在坡上，三个傻逼喘着粗气休息，互相对视后都哭笑不得，真就差点被自己蠢哭了啊。 气喘匀了，三人组继续出发，此后一路全是下坡，三人心态又恢复了，乘着三轮哼着歌，完全不想想卖完回来就全是上坡了。 上坡后顺着书院街继续行驶，五百来米后到达一个红绿灯路口，此处就算到了县里的中心城区了，以十字路口划分区域，县里的车站在左下方，电信大楼在右上方。 各种车辆往来不绝，各色行人喧闹不已，陈林他们生活的县是有名的人口大县，人口大县呢，你别管他穷不穷，人是管够的，总之热闹非凡。 陈林他们需要在路口右转，进入北街，缓坡行驶六七十米，接一个三四十米的大下坡，就到达目的地百老汇了。 这里是县里最热闹的地方，江湖人称X县CBD，没办法，整个县城都是从北街发源的，是县里最古老的一条街。 若按照陈林他们的来路走到北街的尽头，也就一公里多的距离，就会到达县城古时候的县衙所在地，也是如今县里的县政府所在地。 陈林他们驻足百老汇大门外，感受着城里的热闹，电影院在这里，旱冰场在这里，最大的歌舞厅也在这里，可以说是县里的娱乐中心了。 郑东留下看车，陈林和孔老二进了百老汇，主要目标还是歌舞厅，毕竟，91年的电影院不像后世，没有夜场，91年的旱冰场很像后世，全是混混。 大部分还是穷混混。 二人找到歌舞厅的经理，交流很是顺利，全靠流窜各个歌舞厅的富贵闲人，陈林他们的名声已经传到了这边。 双方的异议在于抽成，虽然百老汇这边也希望能更多的卖酒，但他们的酒其实不愁卖，所以百老汇这边提出，因为小龙虾而多卖酒的利润，可以让陈林他们抽两成，相应的小龙虾收入，他们也要每斤抽两块！ 陈林他们当然不愿意了，说来说去酒的抽成还是定在了两成，但要把其中半成给经理，小龙虾还是每斤抽一块。 百老汇歌舞厅股东更多，这个经理多年操持，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为股东们赚了不少，所以他有这个胆子这样操作。 “廖经理，那就这样说好了，说实话这个多出来的利润我们也不好算，以后就指望廖哥多多照顾了。”陈林花了钱还得捧着，心里不太得劲，但想着酒水利润越多，姓廖的得的越多，这样就很大可能避免被坑，也就释怀了一些。 “好说好说，小伙子很有前途，以后我们是一路的，你尽管放心，我这就给服务员打招呼，保证宣传到位！”廖经理心情很不错，毕竟又多了一笔外水。 孔老二心里也不得劲，他也认识很多混得好的啊，于是就多了句嘴：“廖经理，五哥是这边股东哇，上次来我家吃饭我听他说过。” 五哥，陈林知道，县里的大混混，用盆地话讲叫道上的超哥，市里都算一号人物，得势很久，很牛逼。 后来，就被枪毙了，在新世纪。 但现在的五哥，还是那个超哥，廖经理一听，就被架在那了。 被威胁了怎么办，当场翻脸啊，廖经理也想这么做，但孔老二说的他又有点虚，‘来家里吃饭’，这可不是一般的关系，要是真的，他翻脸翻不过啊。 陈林看着廖经理表情变换，心里暗爽，但还是想着和气生财，正好自己觉得在军哥那提成太多，这边谈了刚好有理由少提一些，于是赶紧出声： “廖哥，没别的意思，就真的表示我们和你是一路人，一家人，你也尽管放心，我们保证踏踏实实，该多少就多少，不乱来！” “两个陈老弟对我口味，以后就是兄弟了，那我先去招呼，你们等着开张大吉吧！”廖经理说完就走了，准备找机会打听下，孔老二说的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五哥和孔老二家是通家之好，两边老人的关系，跟陈林和孔老二的关系一样，孔老二没在道上混，还是被五哥制止的，毕竟真的混的人才知道其中凶险。 上辈子五哥被枪毙后，是孔老二抬的棺，五哥家的老人，是孔老二送的终！ 所以陈林他们在县城里做生意，是不怕什么大混混的，因为最厉害的超哥站他们这边！五哥就怕孔老二学坏，知道他肯上进，肯定会力挺加保驾护航！ 不怕大混混是因为遇到大混混，抬出五哥有用，但今天三人组遇到了小混混，是的，来自旱冰场的穷逼小混混。 陈林炒虾，郑东收钱，孔老二记账，累了就换换，一切有条不紊，廖经理宣传到位，生意一直不错，不时有歌舞厅服务员下来点单。 和厂子那边的歌舞厅一样，服务员先收钱，再来给到陈林他们，留下桌号姓名，陈林他们炒好了再送上去。 150多斤虾，服务员拿着钱来来回回十多趟，旱冰场的穷逼混混都看傻眼了，脑子逐渐开始不清醒。 晚上九点，虾卖完了，陈林他们准备收摊，看看记账本，154斤，扣了抽成能有770块收入，三人都喜滋滋的，陈林去歌舞厅结抽成，郑东一起去收餐盘。 陈林他们回来时，廖经理也跟着，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刚下楼，傻眼了，几十米的大门外，摊位边孔老二被围了！三人赶紧上前。 “MLGB的，在我地头上找事！皮子痒了是不！”廖经理骂骂咧咧。 陈林二人怕孔老二吃亏，只闷声小跑着靠近。 走近了，围住的人群处传来孔老二的大喊：“你们哪来的批脸，一群不入流的小混混，看了点电影就出来超社会，五哥都不认识，还敢收保护费！” “啥子五哥六哥，老子不晓得，今天你不给，以后生意不要做了！”为首的混混出声，其余混混纷纷起哄。 陈林二人推开人群，站在孔老二面前，推搡过程中混混那边逐渐激动，眼看要动手，廖经理也到了： “你们哪来的二流子，闹事不看地方？老子歌舞厅经理，找事之前想清楚，皮子紧了老子可以给你们松一松！不想挨打赶紧滚！” 为首的混混闻言怂了，为了装逼而揣在裤兜里的捏着拳头紧了又紧，其余混混有想出头的，也被有脑子的拉住了。 陈林一直没有出声，年轻混混，激不得，讲道理又没用，还特么没混明白，连五哥都没听说过，只能暂时先靠廖经理这个百老汇歌舞厅经理的威慑力。 陈林心中有个狠办法，后世天南地北的跑学来的，但目前的状况没到火候。 很快，火候到了。 争吵了一阵了，看热闹的不少，旱冰场的人出来围观的不少，有人认得为首的混混，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又或许是跟为首的混混有仇，眼看混混们要怂，这人出声了： “刘三儿！你这就耙了？不是天天吹牛批要当大哥蛮？你刀呢，摸出来摆起啊！” 轰！刘三脑子炸了，穷得只剩面子和自尊心他，驱逐了脑子里为数不多的清醒，真的摸出一把匕首，指着陈林他们道： “今天必须给钱！不要逼老子杀人，还有你这个批经理，你也要给！” 话音未落，刘三身后的混混也纷纷亮出了武器，倒是没刀了，全是钢管，木棒之类的。 陈林一看，内心有些激动，知道火候到了，但看到刀子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害怕。 于是陈林回身抄起了锅铲，孔老二完全不知道害怕，甚至有些兴奋，有样学样的拿起了火钳，郑东左右找了找，啥趁手的都没了，只能紧了紧手里的餐盘。 械斗，一触即发。 廖经理听着刘三的话，脸色铁青，看到身边后来过来看热闹的服务员，就让服务员上去喊人，服务员立即走了，随后廖经理又想起个事，对身边另一个服务员悄悄说了什么，随后这个服务员也跑了。 看着陈林一行不为所动，刘三愈发癫狂：“听不到老子说啥子啊！给钱！不然今天弄死你们！” 陈林眼看火候到了，正在掏兜准备给钱，但孔老二忍不了了：“今天老子们要是哪个给了你钱，老子跟他姓！拿把破刀吓唬哪个呢你！” 陈林心想坏了，赶紧看向刘三，他果然失去理智挥着匕首上前了，目标正是孔老二！ 孔老二抄着火钳无所畏惧，还想着迎上去，陈林眼疾手快拉住了，然后手中锅铲一挥想要挡开攻击，动作一气呵成，嘴巴也开口了： “我们给钱！” 哐！唰！ 场面安静了，因为陈林的喊话，更因为有人受伤了。 陈林右手小臂的衣服拉出一条口子，看不清伤口，暗红的血液却顺着低垂的手臂流了下来，顺着锅铲，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郑东和孔老二眼睛都红了！不是流泪，是怒气上涌！抄着餐盘和火钳就要开干。 “郑东！陈荣军！不要动手，听我的，给钱！”陈林扔掉锅铲拉住两人，急得都喊两人本名了！边吼边疯狂使眼色。 好不容易才拉住了，因为用力，血流得更多了。 不过陈林知道，只是看着吓人，开始他只知道在流血，很痛，后面拉住两人时，衣服摩擦过伤口，就感觉到伤口不深了，估计连针都不需要缝。 廖经理上前关心，陈林笑着道谢，然后转头对孔老二说：“不要激动，现在我们优势无限大，哈哈哈，改姓你也放心，钱是我做主给的，你以后跟我姓，还好，我俩都姓陈，别人看不出来你换姓的。” 看着陈林还有心情开玩笑，众人都放下了心，虽然不懂什么大优势，但还是把事情让给他处理。 “刘三哥是吧，我们给钱！你说了，歌舞厅也要，我们一起给了，这是五百，你拿好！以后每个月都有！”陈林面无表情，点好了钱递了过去。 刘三一伙人不明白怎么转变这么大，不过真拿到钱了，面子获得极大满足，都高兴得不得了，听说每个月都有，就更开心了，想着细水长流，就没继续找麻烦，带着人走了。 等人走远，围观的人散了，陈林拉着兄弟二人和廖经理一起上楼了，众人还以为他要处理伤口，结果上楼陈林就对廖经理说： “廖哥，你们这有电话吧，我要报警！” 第15章收编 警察没到，另一个人先到了，正是五哥。 人来时穿着花衬衫，白西裤，黑色皮鞋刷得锃亮，大背头，大晚上了还带着墨镜，右手拿着大哥大，身后跟着小跟班，穿着大差不差，气质却迥然不同。 但在陈林眼里都一个气质，都很土。 想跟兄弟们吐槽两句，但看看自己的穿着打扮，放弃了，还不如别人呢。 孔老二看见来人，立即起身招呼：“五哥！你咋个来了？” 五哥摘掉墨镜，歌舞厅灯光昏暗，仔细瞅了瞅才认出来：“荣军儿？是你龟儿子在闹事？皮子紧了是不，一天到晚不学好！” 是廖经理给五哥打的电话，本来没想着叫五哥，只准备喊歌舞厅的人解决，但他后来觉得是个机会，喊五哥来看看，就知道孔老二之前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很聪明，没有直接问五哥认不认识孔老二，只说歌舞厅有人闹事，现在人一来，自然就清楚孔老二的话是否真实了。 看来是真的，还好没有翻脸，想了想今天自己的作为，更放心了，也更不敢搞小动作了，听到五哥的问题，赶忙上前解释： “五哥误会了，不是这个小兄弟惹事，是这样的···”廖经理快速的跟五哥说明了情况。 “可以，不是荣军儿就好，这才对嘛，知道自己挣钱，走正道是对的！放心，钱我肯定给你们要回来，人也要收拾一顿好的！”五哥心情大好。 孔老二却翻了翻白眼，你五哥让我走正道就很没有说服力好么。 陈林却站出来了：“五哥，谢谢你帮忙了，不过不用麻烦了，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到，持刀抢劫，还伤了人，几爷子跑不脱的！” 五哥闻言看向陈林，眼中满是惊奇，又看看孔老二，思考片刻后说： “陈林是不，我听荣军说过，你们都是近视眼儿，是好兄弟！卖那个啥子虾是你的主意？非常好，那这个事我就不管了，你们自己办，以后在市范围内，只要正正经经做生意，遇到事情报我名字！” “谢谢五哥了，感谢你照顾，我们肯定正正经经做生意，不乱来！” 又是说笑一阵，五哥就离开了，廖经理看了看孔老二，想着五哥的态度，就想着把那半成提成吐出来，但陈林拒绝了，反过来安慰廖经理安心，推脱之间，警察来了。 91年的警察叔叔穿的还是绿色的警服，说实话没有三十年后的精神，不过明年92式警服出来后，就会精神很多了。 肩膀上的臂章还是公安字样，腰上皮带别着枪套，右肩斜拉的皮带挎着一个皮包，不知是什么作用。 警察叔叔一共来了五人，毕竟报警内容太吓人了，团伙，持刀，抢劫，伤人。 询问了基本情况，陈林他们如实告知，然后对百老汇几个场所的目击证人做了笔录，对现场的血迹拍了照，锅铲也被收做证物，随后就带着陈林一行人回派出所了，途中顺便去医院包扎了。 百老汇顺着北街继续往北走，六七百米就是城北派出所，路程中间就是县医院，都很方便。 今天要是万一闹大了也不怕，派出所处理不了，再往北走五百来米就是县公安局。 陈林几个人的笔录是到了派出所才做的，法医还给验了伤，果然不严重，轻微伤都够不上，只是流血了才看着吓人，刚包扎都没有缝针。 然后警察就让他们在所里等待。 因为报案及时，离派出所又近，连同和五哥交流的时间也算上，离事发到现在还没一个小时，所以警察叔叔说是先等等，嫌疑人应该很快就能到案。 果然很快，陈林他们聊天打屁，一支烟都没抽完，派出所外面就传来了警笛声，随后声停，一串人带着手铐被押进来了。 刘三哥看见陈林等人，立马就激动了，想要扑过来，口中还骂骂咧咧：“你几个龟儿子不讲道义！居然报公安！” 砰砰砰！“老实点！”，对待犯罪分子，警察叔叔可不会客气。 刘三哥顿时服气了。 陈林看笑了：“我瓜么我不报公安，人民公安为人民你晓得不，有困难找公安你晓得不，你晓不晓得你的事有好大？你个法盲！” 刘三哥又激动了，砰砰砰！“老实点！”警察叔叔继续不客气，然后转头对陈林也教育：“受害人不要刺激嫌疑人！” “知道了，我们听公安叔叔的！”陈林严肃的回应，不再嬉皮笑脸。 人证物证俱全，案情直接明了，刘三哥出不来了，择期送检，他口口声声道义，结果手下兄弟都不讲道义，分分钟卖干净，都表示自己没动手，都是被逼的。 但没卵用，只有少数几个对峙时想着拉人的批评教育后放了，其他的都算同伙，当然，对峙时帮着拉人只是一面之词，最根本的原因是没有参与分钱。 钱都找回来了，这帮傻逼一毛都没花出去就被抓了，抓的时候正在为分钱吵架，没分到的反而走运了，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一行人出派出所时才十点半，给出的五百块派出所登记后就当场归还了，陈林他们表达了感谢，准备搞一个锦旗送过来，小龙虾也必须安排，到时候放下就走，免得被拒绝。 三个苦逼兄弟开始了回家路，来的时候除了体育场一个大上坡就全是下坡，这会儿回了，那就除了这个上坡变下坡，剩下的都是软脚坡了。 最开始就是百老汇外的大上坡，陈林借口受伤开始偷懒，东东和孔老二累的吐舌头，还好虾和煤都少了，车子轻了不少。 “眼镜儿还是狠哈，我刚只想着和他们拼了，你居然把他们都送进去了！”孔老二收回舌头开始夸奖。 “拼个毛，动手了就有得扯皮了，虽然这年月遇到抢劫打死都行，但对面一群小屁孩，成年的估计没几个，这年岁下手没轻重的，真打起来赢了没好处，输了我们估计得躺！”陈林说着就来气，不是你小子我犯得上挨一刀。 孔老二听了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还是你聪明，道上混果然不简单！” “混个毛啊混，这群小屁孩混得好吧，前呼后拥成群结队的，还不是进局子了，持刀抢劫还伤人，五百块算数额较大了，还是团伙，满了16的至少三年！成年了少说四五年！你去和他们比嘛！”陈林气得哟，你孔老二还想着混呢，想着在管管他们前面进去是吧！ “你别急嘛，我肯定不会混啊，五哥不让，道上没人收我，现在又跟着你做正事，肯定不会乱来的，放心。”孔老二听出了陈林的关心和告诫，赶紧做出保证。 三兄弟千辛万苦来到坡顶，意外来了，派出所被放出来的几个小子居然在坡上等着他们！ 这群人这么有义气？还想着报仇？陈林三人组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即处于防御姿态，孔老二火钳，东东餐盘，陈林···陈林的锅铲在派出所当证物呢！ 没法，陈林只能故作镇定上前，对面人不多了，数了数只有五个，五个小年轻，怕个毛，陈林三人可是长期干活的成年人！ “你们还敢来堵我们？分了钱的都把他卖了，你们没分钱才被放了，还想着报仇？”陈林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刘三哥要多分才吵架的，分了他会私下给我们的！你以为我们像你，不讲道义，居然报公安！”其中一个混混越说越气。 “哦，果然很讲道义，然后呢，你们要怎样？”陈林今天也一肚子火，一直压着，这会儿不忍了，直接挑衅。 “我，我们···！” 陈林听着就烦，直接打断： “我个球我，话都说不清还出来混，你们晓不晓得今晚的事有多严重！晓不晓得你们刘三哥至少要关四五年！” “啊，啊？”五个少年都吓到了，声音都在抖。 陈林听着颤音，也叹了口气，就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瞎混的小年轻，打一顿有啥用，于是语重心长的开始胡编乱造： “我在派出所闲着没事打听了一下，因为你们这种人越来越多，我就问了问公安同志治安情况，结果公安同志告诉我情况不乐观，87年后到现在，犯罪率越来越高！” 五个少年懵了，你这什么意思？东东和孔老二也懵了，你啥时候问的？ “一天球钱没挣到，还以为自己多光荣！看了点英雄本色上海滩就想当超哥了？” “当个铲铲！你们就继续混嘛，和全国混混一起把犯罪率再翻个翻，混个几年可能刚好当上大哥就遇到下一次严打！” 陈林越说越激动，是真生气了，年纪轻轻不干正事，一天偷鸡摸狗欺负弱小，还美其名曰混，混个毛啊混！然后想想又不值得，为几个小混混说这么多干嘛，没事找事，自己儿子怎么教都没想好呢！ 于是陈林懒得说了：“要找麻烦就打一架，不然就滚！” 五个小年轻已经被说傻了，呆立当场。 陈林见他们没反应，就招呼兄弟继续出发了，结果没走多远，五个人又追上来了。 “妈的，没完没了，说不听是吧！”陈林把火钳先抢了过来，转身就准备动手，结果眼前五个人的动作让他傻眼了。 跪了，五个人都跪了：“大哥，我们帮你做事吧，我们不混了，我们也想做正事！” 刘三哥的下场和陈林的教训，给这五个孩子好好上了一课，感觉陈林说的都是真的，他们这年纪也明白些道理，就是平时面子被所谓的朋友们架住了。 而且家里都不富裕，兄弟姐妹和父母也拿他们没办法，一天到晚的嫌弃，他们有自尊，被嫌弃了也想争气，但走错了道。 还有就是他们今天是看见了的，陈林他们是真能挣钱啊！ 所以五人快速商量后，决定果断投了！ 大哥两个字一出，陈林差点动手，好赖话说完了没用是吧，还想着混！还想着拉我一起混？！ 多亏了发言的这位这次没结巴，说得快，不然就要白挨揍了。 陈林听了他们的话，开始思考。 陈林的计划是把三十年后的夜宵套路拿到现在用，小吃车出来后肯定缺人手，不用等小吃车，就现在几兄弟又要上班又要卖虾都很累了，收下这五个肯定有用处。 但五个小混混啊，说实话不怎么放心。 于是陈林发话了：“我想了下，不是你们说收我就收了，我也不了解你们，你们刚还打算堵我们呢！” 五人闻言，脸上顿时充满了失望的表情，整个人都垮了，全部跪坐在了地上。 “但是！”陈林顿了顿：“可以先看你们表现，喏，这位叫郑东，你们喊东哥，这位叫陈荣军，你们喊军哥，你们今晚开始跟着他们干活，先做一段时间再说！放心，管饭！” 五人高兴得跳了起来，连忙表态一定好好表现。 于是回家之路多了五个人，货三轮真的很能装，特别是少了虾和煤之后，车斗加两边，七个人啊！ 陈林心疼坏了，但转念一想，保修期呢，怕个毛，抠门老师傅你就等着忙活吧！ 第16章分钱 回到歌舞厅这边，管管和连长也刚好完事儿在收摊了，陈林一行和他们汇合后，就一起回了生活区，在石桌那里把五个年轻人撂在一边，开始给管管和连长说明情况。 陈林说了自己的想法，兄弟几个商量一阵后，都同意收下五个人先看看表现。 “哎，你们五个，过来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春哥，这个···这个也是军哥！你们做个自我介绍吧，叫什么，哪里人，都说一下。” 五个人依次做了介绍，两个大一些，三个小一些，大的的两个分别叫张凯和李兵，小的三个分别叫张伟、刘明、瞿慧。 家都住在县里北门坡，北门水库附近，家里都是种地的，都很穷，住在县城边上，条件竟然都和陈林老家差不多，张凯和张伟还是堂兄弟。 都是人才，各个身怀绝技，而且都开了证明：初中肄业证。 上学时一个个不认真，父母的管教被视作束缚，好，那就不读了，结果一天到晚在村里偷鸡摸狗，人憎狗嫌，然后脾气还不小，你们看不起我是吧，那行，看我去县里混个明白！ 然后今天就差点蹲了牢房。 陈林五人闻言默然，现在孩子的生活都这么丰富了么？当时就不想收了啊！ “你们都读过初中，虽然没读完，但基本的道理应该明白，我也明说了，你们这经历让人信任不起来。 但我答应了就不反悔，还是给你们一个机会，坏习惯都给我改掉，踏踏实实做事，只要做到了，我不说你们会变得怎么样，至少不会再有人看不起你们！也肯定能挣到钱！”陈林做了最后一次警告。 “眼镜哥你放心，你看我们表现就行了，我们也不想混到最后被严打！”张凯带头做了保证，其余四人连连点头。 “······我叫陈林，喊陈哥就行，你们今晚跟东哥一起抓虾，好好学，连长和孔老二你们也辛苦跟一下，管管先休息，以后都轮着来。” 陈林所有人都介绍了，除了自己，所以五小只只能跟着别人叫。 回到家里，思华还在等待，热水已准备好了，催促着让他洗漱了休息会儿，因为马上还要上夜班。 陈林白天睡到中午，精神倒还好，身体确实有些疲惫了，正准备脱衣服，左手碰到了伤口。 摸了摸包扎处，陈林看向思华：“老婆，给你说个事，你别紧张。” 思华莫名其妙，你这样说我才更紧张了好不：“啥子事？” 陈林把衣袖挽了上去，露出了包扎的地方。 思华噌的站了起来，神情焦急，满脸的担心，因为她还看到了衣服破的地方，一眼就看出是刀子割的：“发生什么事了？打架了么，怎么还动了刀？” “我就喊你别紧张嘛，你坐下来，听我慢慢说······”陈林既感动又无奈，只能安抚住思华，然后慢慢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你早就该直接拿钱了嘛，还管什么火候不火候！要不然怎么会受伤！”思华听了后怕不已。 “直接给不容易定成抢劫嘛，在外面，又不是在家里，报警了一口咬定说是跟我借钱那就有得扯了，掏出刀子性质才不一样！”陈林继续耐心解释。 “就你道理多，你那么懂，那怎么还受伤了？” “我···要不是！···我没想到他那么冲动嘛，以后不会了，你放心。”陈林差点就脱口而出孔老二的挑衅了，想了想，还是瞒下了，都是弟兄家，自己骂过了，就别让老婆再去骂一次了。 “你自己说的你记住了，在外面一定注意安全！”思华还是很心疼。 陈林感受到思华的关心，心里很是受用： “好好好，我记住了，注意安全，你早点休息，带儿子辛苦了，我先去上班了。” ----------------- 接下来几天一切顺利，每天现金入账，兄弟们的积极性一直保持的很好。 五个小伙子也很努力，看来是真的改过自新想走正道了，东东还夸奖了他们，说他们抓虾学得好，很认真，很积极，比兄弟几个好多了。 陈林几个人表示不屑，明显几个孩子是对抓虾很感兴趣，正好撞上把爱好当工作了，希望以后日子久了也能保持吧。 五个小伙子的表现陈林看在眼里，决定继续观察，现在初步满意了，可以有点奖励，毕竟熬夜干活了。 很快到了10月20号，周日了，这是陈林跟大家说好的分钱日子。 陈林刚休班完，今天中班，思华夜班，本来决定中午分的，大家都没着急，都说等今晚的结果出来了一起分。 那就只有等到陈林中班下班了。 夜里十一点半，陈林就到家了，没错，用波波当借口提前回来的。 思华穿好了工装，12点就得出发，兄弟们都在，各自的老婆和女朋友也都在，都没心思上班了，有本该休息的，也有上着班找工友暂时替着溜回来的。 全都很激动。 陈林打开了衣柜，拿出了一个铁盒子，这是他上班时间做的，还加了锁，放在衣柜的最里面。 连长拿出了账本，翻页开来，字迹清晰，行列分明，井井有条。 管管和孔老二把今天的收入拿了出来，交给了陈林。 先数钱！ 众人一人分了一堆开数了，都特别认真，特别仔细，数了两轮，两轮数字一致：7399元！ 得到数完的数字，众人脸上都浮现了傻笑，是真的挣钱了啊！ 大家傻乐一会儿后，连长开始报账，从十五号开始： 10月15号： 卖虾198斤； 扣除抽成后剩余990元； 用油60斤，48元； 用煤27个，4.05元； 扣除所有成本剩930元。 ······ 10月20号： 百老汇： 卖虾135斤； 扣除抽成后剩余675元； 用油41斤33元； 用煤15，1.5元； 佐料杂物抹零大概计算； 扣除成本剩余634元。 歌舞厅： 卖虾135斤； 扣除抽成后剩余675元； 用油41斤33元； 用煤18，1.8元； 佐料杂物抹零大概计算； 扣除成本剩余631元。 20号收入：1265元。 15号到20号，六天时间，一共收入：7552元！ 报完账后连长解释道：“因为油啊，佐料啊，煤啊什么的，没有用完的不好算了，所以账上的钱肯定比实际剩余的多，现在说怎么分吧！” 连长说完，大家都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又一致的转头看向陈林，眼神都一个意思：怎么分？ 把陈林都看笑了，环太平洋里的怪兽来了都要吓跑，要不要这么神同步啊。 “7399，我们五家人，都取整分，一家分1000，剩下的留来备用。 刚连长报账大家也听见了，20号了，马上11月了，小龙虾还有，但越来越少了。 冬天到了虾都要进洞的，不会像前面那样好抓了，我这边还有些其他计划，准备推出新的菜品。 比如牛蛙！ 这个就没野生的了，需要去买，所以备用的钱留多些。 之前跟兄弟几个都商量过，这玩意儿也是县里面没有人尝试过的，市里都没有，省城很久没去过了，不清楚。 所以接下来还要去调查看看，要是省城都买不到，咱们就做兔子！” 陈林说完，兄弟几个都点头，表示是这样商量过，女士们也没什么反对意见，思华看着计划周详的陈林，心里特别骄傲，别提多开心了。 “那五个小伙子的表现都挺不错，张凯最好，管得住剩下四个。 这三天他们帮忙干活都很用心，所以明天我准备给点奖励，这三天，张凯两块一天，其他人一块五一天。 后续表现好就一直这样，跟他们月结！”陈林见众人对分钱和后续计划没有异议，又继续说道。 陈林说完东东也表态：“可以，我们又不是黑心资本家，干活给钱天经地义，他们几个确实能干。” “眼镜儿你可以的，我们都没想到，就按你说的办。”孔老二这几天当大哥过瘾了，更不会反对。 众人没人反对，陈林就开始分钱了，一家一千！ 现在每个人家里两个人一起一个月都挣不到三百啊，现在六天顶三个月！ 大家拿着钱，看向陈林的眼神充满了崇拜与感激，都没有多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兄弟们都想着以后一定用实际行动来支持和报答陈林。 第17章老家（我的书有人看！求推荐收藏评论） 21号早晨八点四十，陈林来到了县里的车站，他换了班，准备回老家把母亲接上来。 车站处已是人流纷纷，人力三轮在门口停了一排，却不见拉车师傅，都进站拉客去了。 陈林行至车站门口，刺鼻的油烟味冲进鼻孔，要是晕车的人，闻到这味道就会开始晕了，思华就是这样。 因为晕车，上辈子儿子买了车后思华若非迫不得已，都不会坐，宁愿坐陈林的摩托，哪怕是冬天。 陈林不晕车，上辈子经常自嘲就是个四海奔波的劳碌命。 进站找到去汪镇的车，陈林直接上了车，售票员在车子发动之后会来找你买票，这个年月都这样，车站或许有售票处，但基本形同虚设。 所以这会儿客车的司机和售票员通常是两口子，跑车也很挣钱，运输公司是国营，员工素质和陈林他们厂差不多，其他就不多说了。 因为前一趟车刚走，陈林上车时，车上还没有其他乘客，所以他直接就去了副驾。 这个时候的客车是有副驾的，这位置能不能坐到还看运气，因为副驾是单个位置，坐上了就不用跟别人挤。 驾驶位和副驾之间是高高拱起的发动机舱，可以用来放乘客的行李，没位置了，也可以坐人。 驾驶室门开着，司机下车在招呼客人，陆续有乘客上车，上来几个不讲究的直接在车上抽烟，售票员也不管。 陈林吸着二手烟，看了看没有妇女儿童，也把自己的红梅掏出来点上了。 十来分钟后，车上还未坐满，司机就上车发车了，行至出站口，有人上来数了数人头又下去了。 或许就是这个数人头的原因，司机才会不装满就出站，才会屡禁不止的超载。 难熬的旅程开始了。 汪镇距离县城直线距离30公里，算是比较远了，因为汪镇处于县境南部边缘。 如果真能走直线，按照三十年后思维，30公里很快就能到达，但91年的现实没有这种如果。 县境大多是丘陵地貌，汪镇恰好不是，是山地，跨越两种地形地貌的路不好修啊，所以30公里变将近70公里了，而且山路十八弯。 路长弯多就算了，汪镇还多矿，因此这条路常年被各种超载重型货车碾压，路况超级酸爽。 所以思华很不愿意回陈林老家，严重晕车加这种路况，坐一次跟丢了半条命一样，太难受了。 陈林也不乐意坐车回，所以后来才买了摩托车。 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后，临近汪镇的一条岔路旁，陈林下车了，踩在地上，整个人都是飘的，掏出烟缓了缓，沿着岔道踏上了回家的路。 陈林的老家，主路下车后还要走近三十分钟的乡村小路，因此思华常说陈林的老家在穷山沟里。 后世儿子小时候听了思华的说法也经常这样问陈林，陈林面对儿子时才会争辩，说你妈家才是山沟，去趟场镇走路要两个小时，我们老家只要四五十分钟。 儿子小，还不懂，母亲的重点在穷，父亲用远来辩解。 金泉村，就是这样一个到场镇比别人近一个小时路程都还比别人穷的村。 二队六组，是陈林家户口本上的地址，在一个土山顶上，陈林到达家里屋后时，脚上已满是黄泥。 看着眼前低矮的土墙茅屋，陈林深深叹了一口气，上辈子这座茅屋后来把茅草变成青瓦，就再也没有变过，直到父亲去世，直到年久失修，直到它完全垮掉，直到地基都被野草淹没。 汪汪汪！ 激烈的犬吠声打断了陈林的思考，一只大黄狗冲了过来，靠近后开始龇牙咧嘴，再靠近点就开始疯狂的甩起了尾巴，并绕着陈林的腿来回蹭。 “我以为你认不出我呢！你差点挨顿打知道不？”陈林笑嘻嘻的逗着狗，来到了家门前。 不知道算不算家门，因为陈林的家里没有围墙，低矮的土墙茅屋成一个倒凹字形。 凹处是个坝子，坝子正对一个院子，里面栽种着父亲精心伺弄的果树，柚子，蜜桔，枇杷，葡萄，无花果，多种多样。 逢人讨要都只有一句：我给我孙子留的，重男轻女可见一斑，为此得罪了不少人。 倒凹的茅屋，左边是牛圈、厕所和一个房间，中间是堂屋和四个房间，右边是厨房和猪圈。 听起来感觉占地不小，光中间就有五间房，其实并不是，中间两侧的两间房是完全没有采光的，从外面都看不出两个角落里还各有一间房。 油菜已经种下，水稻九月就收了，过几天才会开始种小麦，因此父母都在家中，也只有父母在家中。 陈林家里一共五个孩子，陈林行四，大姐早亡，二姐三姐出嫁了，五妹跟别人跑了！ 父母见陈林到家，脸上迅速浮现喜色，但父亲脸上的喜色很快消失，换上一副拉长的臭脸，上次陈林回家因为波波生病的事是发了火的，一家人不欢而散。 “保保，还在生气么，怎么嘛，不打算认我了？”陈林嬉皮笑脸的打招呼。 陈林这一支陈氏，不知是从江西还是湖南迁过来的，留下了奇怪的风俗，儿女都要拜自己的爹为保保，嘴上也不能喊爸，只能喊保保。 而且对爷爷奶奶的称呼也很奇怪，喊阿公和贾贾。 思华家那边就没有这种规矩，她们一直都是盆地人，因此波波从小就是叫的爷爷奶奶。 “你回来就是专门来气老子的？上次回来发了一阵疯，这次回来又要做啥子？”陈父看见儿子的表情就想揍一顿再说。 “你气性别那么大，上次到底是哪个的问题我们都有数，过去了就不提了，我回来是怕你们想孙子了，来带你们上去看看。” 陈林其实记不太清楚波波月子里生病的事了，只是有个大概的印象，所以轻描淡写的就把事情揭过了。 陈母闻言也来打圆场： “就是，都不要气了，两爷子哪来那么大仇，上次是我不对，害了我乖孙，思华生气是应该的。” 陈林神奇的看着自己老妈，上辈子老妈可没这么通情达理，又看了看对陈母爱答不理的父亲，顿时明白了什么。 肯定是父亲骂过母亲了，说不定还动了手。 上辈子这会儿自己没回来，后续很长时间也都没有回，所以可能才把父子矛盾越变越大，陈父本来站在小两口一边的，后来也变成了不管不问，任由陈母作妖折腾了。 现在自己提前回来了，陈父还的立场还没变，所以这次能把陈母叫上去的机会不小啊？陈林心里有数了，脸上笑容更甚。 陈林揭过事情后就开始帮着处理小麦种子，种子已经晾晒过了，他主要帮着拣选，完了还要配合专门的药物进行拌种。 一边处理一边跟陈父聊天，陈母则去张罗午饭了。 上辈子父亲96年就去世了，因为多种原因，父子之间有很深的隔阂，很少有心平气和聊天的时候。 这辈子陈林多了三十年的人生经历，也经历过与儿子无法沟通的阶段，现在重新获得了和父亲交流的机会，他竟然有点享受。 聊着聊着，陈林心里浮现出深处的记忆。 陈林虽然是家中独子，但从小在高压下长大，父亲的要求很严格，动辄打骂，因此高中的陈林很是叛逆，高三甚至拿着家里艰难凑齐的学费去游玩峨眉山了。 回家当然是一顿痛殴，也让他更加叛逆，开始放弃学习，还算优异的成绩一落千丈，因此错过了中专和大学。 家中严格的氛围，让陈林养成了报喜不报忧的性格，也限制了他把聪明的脑瓜用在学习之外的地方，难得叛逆，却终被镇压，自此人生只剩下老实。 他失去了去闯，去拼搏的能力，只知道按部就班的生活，面对生活中出现的种种问题，只会拖，只会等，反正总会过去的，反正没人能帮我，反正我也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陈林脑中轰然炸响！ 他的儿子，是不是也是这样？ 是了，自己不会教孩子，唯一知道的方法，都来自于父辈，只会打骂！ 是了，思华也一样，只想着父母的绝对权威，哪怕自己错了，也不会承认！ 但这个年代的孩子，比之陈林他们年少时，聪慧太多，见识太多，也敏感太多了。 这样的孩子，会怎么应对父母无论是非都是我错的高压呢？ 只有骗！ 而且，骗他们太简单了，科技飞速发展，信息骤然爆炸，陈林他们很快就落伍了，儿子骗他，比他骗他爸，容易多了。 陈林都明白了，心里难以抑制的难过。 “你瓜起搞啥子，你上班也这样做事的？农忙，点麦子，没空上去，空闲下来我们会上来看波波的！”陈父也惊讶儿子的变化，开始也很享受和儿子的交流，但说着说着陈林竟然走神了，这就忍不了了！ 陈林迅速回神，心里关于儿子的事也不好跟眼前的犟老头子说，只能以后慢慢思考，还是先把自己回来的目的解决了吧，于是岔开话题： “走个神嘛，你管得宽，那去县里的事先不说，问你个事，三堂哥生意越做越大了吗？”陈林开始套路了。 “我不晓得，世华的事我怎么会晓得，不敢管那么宽！”老头子犟就算了，还特别小气！ “不说算了，有机会我自己问！听说挣了大钱。”陈林继续套路。 老头子果然听不得这个：“挣钱咋个了嘛，我不眼红，他是你四叔的儿子，又不是我儿子，你不争气我能怎么办嘛！” “那你答应我个事，我争气给你看！行不？”陈林笑嘻嘻的把燕国地图一下拉到了最后。 第18章陈林的许诺（求推荐收藏） 陈林的父亲一辈，只兄弟就有六个，陈林父亲行三，另有姐妹四五个，都已经外嫁。 陈家靠着六兄弟，在村里地位很稳固。 陈家祖宅及陈父其余五个兄弟的房子，都在陈林他们家所在山头的对面山头，中间隔了一个山沟，位置是当初分家陈父自己选的，隔这么远陈林也不知是为什么。 虽然六兄弟让陈家没人敢欺负，地位牢固，但除了没人欺负就没用了啊，还是很稳定的穷。 直到老四家出了一个世华，从煤矿入手，后期涉足其他行业，具体的行业陈林也不清楚，反正越来越富。 有多富呢，在后世，三堂哥和前妻生的儿子结婚，都摆了将近两百桌！陈林参加了婚礼，整个汪镇的酒楼都来帮忙了。 可能两百桌在三十年后看来也不算什么，但对一个小县城而言，真的算很有钱了。 也别觉得这么有钱怎么还在个穷乡镇办婚礼，一是方便父老乡亲，二是县里那会儿也没有能摆两百桌的酒店，还不如在镇上摆。 陈父一辈兄弟几个有没有恩怨陈林不清楚，就算有，到老了基本也都放下了，而且都各自都对下一辈很照顾，无论是谁家的。 但自己的下一辈出不出息，陈父几弟兄都较着劲呢。 结果老四家出个世华，陈父和另外四兄弟，都输了，不甘心也没用，自家知道自家孩子的情况，没哪个看着像有大出息的，指望儿女辈，还不如指望孙子辈。 后来没多久老四就去世了，儿子挣钱了，福没享到，陈父几兄弟就更没心思较劲了，突然间，人生就开始倒数了啊。 输了就输了吧，陈父好不容易看开，结果现在陈林突然又说要争气，还特么有条件！于是陈父又生气了： “你龟儿子是为老子争气吗！还讲条件！” 不然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最好面子了，我出息了比你自己出息了都开心，陈林内心嘀咕着，嘴上却不敢说出来： “好好好，不是为你，反正我要争气了，希望你不要拖后腿！” “有屁就放，不要拐弯抹角的！”陈父愣了一会儿才听出来陈林是有话要说。 没办法，陈林上辈子年轻气盛，和父亲交流全是硬顶，结果两败俱伤，这辈子要试着委婉点了。 “说了你别急，咱们慢慢商量，我要喊妈上去帮我带波波。”陈林直说了。 然后陈父就急了：“不行！家里种这么宽的土地，留我一个人，你想累死老子啊！” “说好不急的嘛，你听我说说原因。”陈林把卖虾的事告诉了父亲，陈父勃然色变！陈林赶紧接着说： “你先别急，没耽误上班，工资还领着，是正经生意，而且我们每个人，是每个人！六天挣了一千块！” 陈父听着卖虾就打算发火，结果被陈林预判打断了，紧接着就是长久的沉默，因为听到了六天一千！ 陈父老两口在地里累一两年也挣不了一千啊，陈林六天就搞定了，陈父完全理解不了啊。 “你身体不是很好，种地太累了，少种点吧，不然小心看不到波波结婚。 让你不种你肯定不愿意，各退一步，种一半行不，四叔的事你知道，我不想我好不容易挣点钱想孝敬，结果自家老汉儿没了！ 你再看看我们家的房子，黄土墙，茅草顶，不说四叔家了，对面大伯二伯五叔幺叔他们家，全都是红砖房了啊！ 明年我给你建，比他们都气派！ 你的山（坟墓），我请端公道士，给你看个顶好的位置，给你修个村里最好的山！ 别犟了，好不。” 陈林说着说着眼睛红了，因为想起了上辈子，父亲96年就没了，深更半夜被楼下小卖部叫醒接电话，紧赶慢赶也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96年啊，陈林还穷着呢！别说什么子欲养而亲不待，特么那会儿养自家孩子都难呢，还养父母？ 这辈子一定不能这样了，陈林下定了决心。 陈父听了点点头：“我晓得了，让我考虑会儿。” 说完端起选了一半的麦种起身回堂屋了。 “哎，你别考虑了啊，我兄弟伙些都嘲笑我你晓得不，说我不是家里面独子么，说不是重男轻女么，咋生个独孙还没人管呢！” 陈林傻了吧唧的急了，着急忙慌的放了大招。 陈父闻言也急了：“老子生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一点眼力没得，从来不晓得顾一下你老汉儿的面子！” 越说越气，直接就把手里的还没挑好的麦种撒了一地。 嚯！院子里的鸡鸭兴奋了，也没到饭点啊，怎么还有加餐！一窝蜂全扑了上来！ 陈林傻眼了，这才明白老父亲的意思，站在那傻笑。 陈父更急了，太浪费了啊：“你个瓜娃子把我都气昏了！愣着做啥子，赶紧捡啊！明年还可以种！” 说完自己撵鸡去了，陈林也赶紧上前帮忙。 吃完午饭，陈林帮着洗了碗，厨房整理干净后，母亲已经收拾好了要带走的东西，看来陈父已经交代过了。 陈林没急着走，看了看家里的大水缸，没多少水了，于是抄起水桶和扁担就出门了。 出了院子，沿着山脊小路走五六十米，再顺着一条陡坡上的之字形小路下到山腰小平台，就到了陈林家的水井。 一个大坑，一米多深，只能勉强称之为井，井的上方是岩石，水从岩石缝中沁出来，条件简陋，水却甘甜。 家中两个大水缸，一个空了，一个半满，陈林灌满两个跑了五六趟。 终将临行，陈父送到了屋后。 秋高气爽，却不见满目枯黄，陈林老家的山上多种湿地松，老家的人都叫美国松，针叶细长，常年深绿。 针叶会掉落，落后会枯成褐色，多的时候会堆在地上厚厚一层，踩起来松软舒适。 91年是不容易堆厚的，枯松叶是很好的柴料，村里家家都会收集，陈林小时候经常跟别家孩子挣这个而打架。 微风阵阵，吹来浓郁的松香，陈林拦住了父亲的送别： “别送了，麦种选好的一半你要种我不拦着，剩下的被鸡吃了一半就不要补了，明年就种这么多，你自己身体你自己清楚。” “翅膀硬了？我要你来教我？”陈父对儿子的关心，心里很受用，嘴上却不饶人。 陈林就当没听到，继续说道：“水缸一次少挑一点，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用完再去就是了，挑满太累了。” 陈父两辈子没被儿子这么关心过啊，整个人尬住了：“好了晓得了，赶紧走，时间不早了！” 陈林还想多说点，但看见父亲的态度，就打住了，只多说了一句： “麦子点完就上来一趟，我带你去做个检查，不要犟，再犟以后你的山就修个小土包！” 说完转身就跑，中途脑袋一偏躲过了父亲的臭鞋，贼刺激！ 陈林辞别了父亲，带着母亲沿着来时的山路踏上回程，要去下车的地方等车，接过母亲的背篓，里面装着行李和给波波带的蜜桔和无花果。 老爷子嘴很硬，人很傲娇，也不管波波能不能吃，就硬说不是给陈林两口子带的，是给他乖孙带的。 第19章木娃与小偷（感谢各位，求推荐收藏） 陈林与母亲沉默赶路，如果说陈父是无法交流的话，陈母就是无交流，嗯，没法，因为陈母性格如此，向来不善言辞。 所以陈林感觉很无聊，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与父亲交流少，与母亲就更少。 行至半路，终于来了说话的机会，遇上了从镇上回来的熟人，五叔家的大儿子，陈世中。 但世中一开口，陈林差点就翻脸了。 “木娃儿！你回来了啊！咋不早说呢，一起喝酒啊！三婶也在啊，去哪儿呢”世中见着堂哥，很是开心，用幼时的称呼，表达了亲切。 但陈林才不管你亲不亲切，木娃这个名字是他这辈子的痛，是他进城后所有嘲笑的来源，更是思华永远的笑点，准备传给下一代那种，所以以后儿子也会知道。 在盆地里，说一个人很笨就可以用木来形容，木娃儿约等于白痴，所以陈林很不愿意被叫这个名字。 但谁让他五行缺木呢，拜的保保取名也洒脱，缺木就取个木字完事儿！ 陈林的心情从见到堂弟的开心瞬间变为郁闷，但面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弟，总不能真的翻脸，只能闷闷回应： “回来接我妈上县里去，波波太小了，我和思华上班照顾不过来。” “是哦，你们家独苗苗，要照顾好，三婶早该去了，那就喝不成酒了。”世华表示了遗憾，没注意陈林的郁闷。 “有的是机会，过年回来喝，我们走了就我老汉儿一个人在家，弟兄伙多照顾。”陈林发现自己的郁闷是给瞎子抛媚眼，就收起了表情，郑重的说道。 世华拍拍胸脯：“木娃儿你放心，你老汉儿是我的三伯，肯定照顾到，世军，世华，世国我都会通知到！” “那弟兄之间就不说感谢了，下次回来再去看五叔，先走了。”木，木，木，木你个头啊，过不去了是吧，陈林赶紧告辞，不然真忍不住翻脸！ 重新开始赶路，母子又陷入了沉默。 陈氏家族都是按字辈取名，上一辈是定字辈，陈林是世字辈，所以他也叫陈世林，只是陈父上户口时没有按照字辈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波波的大名本来也不叫陈昱，是思华强行改的，因为波波这一辈是大字辈！取名都是陈大什么，太难听了，思华说字典拿来，不要字辈了！我随便翻一个都比你们取的好听！ 结果从后往前翻的，一翻就翻到了这个昱字，所以波波的大名没有什么深刻含义，只是他老妈随手翻到的而已。 然后陈家大字辈就开始都不按照字辈取名了。 半个小时后，陈林和母亲上了车，只剩一个位置，陈林只能站着，背篓放在发动机盖上。 车子走走停停，不时又有人上车，现在车上站着的人不少，烂路使得车子一直剧烈摇晃，陈林只能紧紧抓住车椅，期待着下一个场镇能不能抢到个座位。 难熬的旅程又开始了，陈林中班后又起了大早，又一路颠簸回老家，这会儿已经很疲惫了，只能站着打瞌睡。 陈母更是难受，她和思华一样，属于严重晕车症状，就是闻着汽车尾气都会晕的那种。 车里还挤满了人，乡下人赶集归来，货多汗多，各种气味在车厢里混杂，陈母脸色越来越白，胃里一阵上涌，快吐了！ 陈林看到母亲的神色，赶紧低头询问，看着母亲快吐了，又没靠窗，陈林赶紧向前挤，准备去背篓里拿茶水和口袋。 好不容易挤了回来，惹得一阵埋怨，陈林理都不理。 陈母接着袋子，很快就吐了，然后用茶水漱了口，也吐在袋子里，吐出的东西味道很重，陈林把袋子扔出了车外还是有味道残留。 周围的乘客开始不满了，陈林陪笑抱歉了几句，结果有人蹬鼻子上脸，说什么要吐不早点下车。 陈林火了：“吵啥子嘛吵！老年人晕车没见过？你们妈老汉儿一辈子不晕车？已经打开窗吹了，一会儿就散了，受不了你就滚下去！” 车厢里安静了，说话的人也怂了，没想到陈林戴个眼镜斯斯文文竟然也不好惹。 这时另一个场镇到了，很多人下车，陈林礼让着目光乱扫，指望着找个座位。 突然，成林感觉到屁股上吹来一阵凉风，手一摸，裤子屁兜被划烂了！有小偷！ 开始人挨人还没感觉，这会儿人一空才感觉到。 陈林赶紧看向车外，有个男的也刚好回头看他，目光一对，男的转身就跑！ 还好现在人不多，陈林也嗖的一声跑下车，边跑还边招呼司机：“师傅！有扒手！你等我一会儿！” 宝镇，陈林的二姐就嫁到这边，70年代的孩子，小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赶集了，但集市不是每天都有，两个场镇往往错开。 陈林也喜欢赶集，还不愿错开！经常连天赶集，汪镇完了第二天继续赶宝镇，因此宝镇街道他很熟悉！ 而且这个扒手更加流年不利的是，今天逢场的是汪镇，宝镇街道上没什么人。 所以这个扒手很快被陈林追上了！抄的近路。 被追上的扒手知道跑不了了，挣开陈林的手，转身眼神凶狠的望着陈林，旁边又有两人围了过来，面色不善。 陈林毫无畏惧，因为有恃无恐，于是，他说话了： “第一，我本地人，姐夫在宝镇肉联厂上班，离这儿不远！ 第二，王二麻子是我同班同学，关系不错，我叫陈林，你可以问问他。” 三人同时停下了动作，被追上的扒手笑着说：“原来兄弟是自己人，大水冲了龙王庙哦！” 陈林不领情：“锤子大爷跟你们是自己人，钱不多，只有两块！但裤子是我老婆辛苦上班用工资买的，不贵，十五块，穿了两年，算你们十块，你们看着办！” 三人脸色变的铁青，没想到陈林一点面子都不给。 当然不会给，王二麻子大名王建军，陈林的初中同学，关系很不错那种，在学校里容易受欺负那种，受了陈林不少照顾，陈家世字辈都在那个学校，一般没人敢惹。 陈林上辈子也没想到在学校里受欺负的同学初中没读完就出来混，会混到这个地步。 上辈子在王建军离校后也只打过一次交道，还是因为在这条路上被扒了，还是因为晕车。 陈林家的狗生崽子了，刚好丈母娘家说缺狗，他就带着波波回老家捉狗准备送去丈母娘家，那天穿的地摊货灰色西服。 一路上又要顾调皮的儿子，又要顾从没坐过车怕到发抖的狗，儿子遗传了思华，也容易晕车，偏偏这次没晕，狗晕了！ 吐得昏天黑地，陈林也手忙脚乱。 结果西服被划了，内兜里的钱包没了。 陈林准备自认倒霉的时候，王建军通过同学联系到了他，原来王建军通过身份证认出了老同学，直接把钱包送回来了，还赔了衣服钱。 陈林这才知道王建军混成了汪宝两镇路上的扒手头头。 所以这次陈林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知道这个时间段的王建军已经成了气候。 果然，那个扒手怂了，三个人凑了十块拿给了陈林。 “没骗你们，去你们王老大那儿问问陈林他还记得不，我常走这条路，要是骗了你们，随时来堵我！”陈林说完就回去找车去了。 上辈子陈林后来和王建军没有更多的交集，不知道王建军最终是个什么下场，这辈子也不打算有更多的交集。 王建军已成气候，算得上团伙首领了。 陈林不是大人物，也成不了大人物，重生回来只想好好经营生活，所以他管不了，也拉不回，没那么大本事！ 重新上车终于有了座位，随后一路无事平安到达县城。 破了裤子却得了十块钱，也不知是赔是赚，反正陈林带着母亲，屁股凉幽幽的回家了。 第20章啊？我自己也成小偷了？（求推荐收藏） 陈林和陈母到家已是四点半，到家时思华没在屋里，正背着孩子在洗衣台洗菜。 陈林走到石桌处就看见了思华，立即快步上前准备帮忙，陈母也跟了上去。 波波在思华背上睡得很熟，思华手上忙个不停，很认真，都没有注意到陈林的到来。 陈林上前自然而然的接过了思华手中正在清洗的土豆，麻利的收拾起来。 思华手中土豆被拿走，才注意到陈林，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于是嗔怪道:“你太讨厌了嘛，吓我一跳！终于回来了！” 说完看到了陈母，脸上笑容一下不自然的收了一半，然后顿了顿才道:“妈，你上来啦。” 陈母也有些尴尬，只能强笑着硬接:“嗯，上来了。” 说完两人都尬在那里，空气格外宁静，陈林闷头洗土豆中，这土豆的泥可真多啊，得好好洗洗！ 思华尬了一小会儿就反应过来，赶忙找事做转移尴尬场景，于是抓起刚洗过的青椒又开始洗。 嗯，一个水槽只有一个水龙头，所以陈林被肘开了。 陈母这才反应过来，也连忙上前:“我来我来，思华你还背着娃娃，陈林你也回家先把背篓放了。” 说着上前就要接过陈林两口子手中的菜。 思华傻眼了，看向陈林疯狂使眼色：你妈这是怎么了？ 陈林无奈，不知怎么回应老婆的疑问，只是手里的土豆没松开：“妈，你晕车晕惨了，先歇会儿，还是我来。” 思华闻言也抓紧了手里的青椒：“啊？妈你晕车了？先歇会儿，我们整。” 最终还是陈母犟赢了，陈林两口子只能回家先放东西。 “你妈怎么了？不正常啊，今天这么抢着做事。”一进门思华就开始问陈林，边问还边鬼鬼祟祟的看着门外，怕陈母突然回来。 “我也奇怪，但估计是之前被我爸骂狠了吧，我回老家就发现她态度就不正常了，我爸爱面子，我也就没细问发生了啥。”陈林说出了猜测。 “那就好，估计能好好相处了，我不会惹事，希望她也别作妖。”思华表明了态度，不想让陈林难做。 “放心，有什么我和她交流。”陈林上辈子拿老妈没办法，只会斗气，这辈子决定遇事多交流，说不通还可以向陈父告状！ 把波波放在床上后，二人开始铺床。 把茶几向屋子中间挪，然后把沙发也拖出来，沙发的靠背是可以往后放的，放下去就可以铺成床位。 沙发和床之间隔有一张帘子，拉开就隔出两个区域，这是在思华怀孕后两口子商量的，计划以后波波大了睡外面。 穷人家的计划也这么渺小，两人根据自己当时的工资情况，根本没敢想去租个大点的房子，因为厂里分配的免费住，出去租就多一笔支。 现在刚好用来给陈母用，十多平的房间，要住四个人了。 陈母洗完菜回来，陈林强行让她休息了，自己快速把思华准备好的肉切了，弄了两菜一汤，菜都是荤菜！ 直接把陈母镇住了，但碍于性格，没有多说，在老家陈父并没有告知陈母陈林六天1000块的壮举，因为他一直都觉得家里大事女人不需要掺和。 陈母是不知道陈林家现在的情况的，内心想说教两句浪费什么的，陈父的骂声还在耳边回响，干脆就不问了。 陈林也乐得不解释，因为陈母不知什么原因，一直向着家里的女儿，知道陈林挣钱了肯定要陈林接济姐妹。 陈林愿意接济姐妹，也是应该的，但被陈母逼着要拿出多少多少就不愿意了，因为陈母肯定会不切实际，不顾陈林自家的情况。 陈母虽然向着女儿，但她实际也是重男轻女的，上辈子陈林五妹生了第二个女儿后，陈母居然当面吐槽怎么又生了个女儿。 但上辈子波波这个独孙，她却没带过几天！ 就很矛盾，很神经，陈林搞不明白。 吃过晚饭陈林就出门了，今天他和孔老二带着张凯去百老汇，连长带着其余四个在歌舞厅，其他几兄弟都要上班。 在歌舞厅汇合，陈林给张凯一行发了钱。 发钱之前陈林想了想，17号晚上收编完了就带着五人抓虾去了，一刻没闲着，陈林大方，17号也算一天，到20号就算四天。 所以张凯发了8块，其余每人6块。 五个人都高兴坏了，更加觉得自己的路选对了，以前跟着刘三瞎混，去旱冰场的钱都是偷鸡摸狗得来的，其实心里很不踏实，还好几天才能真正的滑一次。 现在跟着陈林几兄弟做事，拿到钱心里特别踏实，更不说这钱已经够每天去滑一次了。 当然，他们现在也不会再去滑了，只想好好帮陈林他们做事，挣更多的钱！ “你们继续表现，只要肯努力，以后都会有钱拿，不过以后就月结了！第一次我会跟你们回家，告诉你们的父母，免得挣点钱全不知花哪去了！” 陈林现在说教上瘾了，在五个人身上试验教育方法呢，准备等招式熟练了以后就用在波波身上。 张凯闻言代表五个人赶紧表态：“谢谢陈哥，我们一定努力，都听你的，我们不乱花，今天领的也拿回家！” 陈林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出发吧！” 晚上九点半，陈林他们就收摊了，没办法，现在一晚上抓不了多少虾，20号那天就只有270斤，今天更是只有220斤左右。 牛蛙要赶紧提上日程了。 10点过到家没有休息，郑东也溜回来了，一行人又出发抓虾了。 刚过12点，林三哥家外面的塘子和围城路对面靠近路这边的塘子都走得差不多了，收获不到两百斤。 众人决定开辟新战场，深入围城路外围腹地。 腹地里鱼塘和荷塘都少了，多是水田，偶有鱼塘，也没连成片，不成规模。 结果就是逛了个把小时，只有十来斤收获。 于是陈林他们决定再把前面那个池塘逛了就回了。 池塘在一户人家的大门前，夜深人静，这户人家也没有灯光，可能早早就睡了。 陈林他们没有在意，一心想着抓虾，直接从门前经过，准备绕池塘一圈。 汪汪汪汪汪！ 疯狂的犬吠声突然响起，吓得一行人一哆嗦！ 紧接着这户人家灯亮了，叮呤哐啷一阵乱响后，大门打开了，两条狗嗖的窜了出来，直奔陈林一行，后面跟着一个拿锄头的老头。 “龟儿子贼娃子！敢来偷我家的鱼！”老头身在门内，声音已经传了出来。 结果老头出门就愣住了，狗也退了回来，手上的锄头举也不是，放也不是，因为对面人太多了！ 整整九个人！九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就这样默默的看着老头，提桶的提桶，抄网的抄网，更过分的是还有拿着编织袋的！ 这是要把我鱼塘给偷空了啊！老头心里这样想着，更加气愤不已！但又不敢动，自己帮手就两条狗，实力差距太大了。 陈林也是懵逼状态，啥？我也成小偷了？我偷啥了？ 双方一动不动，气氛严肃而尴尬，对峙了一分钟，陈林这边受不了了： “大爷，我们不是小偷，没有偷你的鱼。” “你看你们拿的东西，又是抄网又是桶，半夜在我鱼塘边上逛，不是偷鱼是做什么！”听到陈林语气温和，老头又飘了。 “张凯你把编织袋拿过去，给大爷看看。”陈林知道遇到犟老头了，这他有经验啊，知道硬顶只会有反作用。 张凯拿着装了虾的编织袋上前，调整好头上电筒的角度，打开了递给老头看。 老头看着张凯牵着口袋就过来了，紧了紧手里的锄头，深怕一不小心被套了，远远的让张凯停住，踮着脚尖往那边看。 看清了，全都是小龙虾，老头松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锄头： “真的不是偷鱼啊，那也不能半夜三更出来晃嘛，还这么多人！” “是是是，我们马上就走，打扰了，不好意思，抓的虾给你匀一点行不？”陈林也松了口气，没继续误会就好。 没想到老头不领情，说的话更气人： “我要这个干嘛，有啥用，我们这边塘子还专门清理过，抓到都拿来喂家里的畜生了！” 九个吃过虾的畜生震惊了，也气愤了，怪不得这边抓不到啊，原来是这样！ 陈林那个心痛啊，六块一斤啊，你喂畜生！要不是看老头年纪大，陈林一定会说我看你才像畜生！ “不要算了！我们走！” 陈林转身招呼众人准备走，又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过身： “大爷，明年这东西你们不要清了，我们来帮你们抓，行不？” 老头子正待答应，突然也是眼珠子一转：“不行，你们抓了，我家里的畜生怎么办，吃了长肉可快了。” 陈林无奈了，人老成精真是至理名言，老头的表情变化他看在眼里，只好说道： “我们花钱收！行了吧！但花钱我们就不负责抓了！” “多少钱？两毛一斤行不？我多给你找人抓！”再老的精，不了解市场行情也白给。 “明年再说，反正到时候来找你，或许我们可以有另一种合作方式，肯定比两毛一斤多！” 陈林打算撺掇老头搞养殖，明年准备先给点甜头再说，而且养殖肯定先照顾自家人，陈林还要再仔细想想，91年有没有这技术还不清楚呢，先做调查再说！ “那就说定了啊！我肯定给你们留着！”老头激动了，半夜没白起，还谈成个生意，得去打听打听这虾是什么玩意儿，收来有啥用，不然明年卖便宜了就亏了。 “一定一定，明年一定！” 陈林边走边敷衍，小龙虾会越来越火，老头随便就能打听到，这死老头明年肯定涨价。 得赶紧打听养殖技术，让家里人帮着养，明年老头要是敢涨价太离谱，那就要狠狠的收拾！ 第21章忍不了，必须租房了！（求推荐收藏月票） 回到家思华已经去上夜班了，孩子被奶奶带着。 两口子终于不用交接了，很多时候也能走得开去忙其他事了，至少不用再带着儿子去推销了，带着卖虾也不好，油烟太大了。 洗漱完了，陈林把孩子从母亲那抱过来挨着自己，本来陈林打算自己睡沙发的，但估计两人都不乐意，就没提。 陈林坐靠在床上，孩子靠墙睡得很香，明天要还别人一个班，从早上8点要上到夜里12点，陈林很想快速睡着，但今晚却没有睡意。 明明已经很晚了，抓完虾回来都一点过了。 什么原因呢？陈林想不明白，干脆躺下，把自己陷进枕头和被窝里。 洗发露和香皂的味道混合后夹杂着一种难以明说的香味瞬间在鼻腔四溢，陈林知道这是思华的味道，很好闻。 肯定不是什么被化妆品腌入味了，别说91年，直到2021年，因为波波结婚了，思华才在儿媳的影响下，知道了什么是水、乳、霜，在这之前，大宝都很少用。 所以陈林是真的觉得思华的味道很好闻，也明白了自己为啥睡不着了。 记忆中生了波波后，四五个月都没有和思华亲热，现在就更恐怖了，重生回来前，陈林就已经好几年没有了。 回来后身体变年轻，荷尔蒙更旺盛，要不是重生太神奇，紧接着创业加上班带孩子太劳累，应该早就想起了才对。 现在想起了，陈林就很激动，越想越精神，思考着什么时候冲动一下。 想着想着陈林翻了个身，侧着面对宿舍门方向，然后，什么心情都没了。 因为看到了帘子，想到了亲妈就睡在一帘之隔的沙发。 这还冲动个屁啊，哪来的条件啊！ 忍不了了！必须马上再租个房！ 又翻了个身，这次对着墙，眼不见心不烦，陈林恨恨的想着，开始思考租房子的事。 仔细一想还真有必要，而且不止要租一间房子，因为现在不光是自己家现在太挤了，张凯他们五个也需要房子。 现在五个小伙每天抓完虾还要回北门，陈林他们这边属于东门，在没有代步工具的年代，也算隔得老远了。 前面几天是孔老二抓完虾时间多就开他师傅的车送一下，反正半夜又查得不严，没空了就五个人自己回。 说实话，长期这样真的不安全，特别是在这个年代，几人跟着陈林挣钱又是在闹市区，每天流水不少，收钱找零又没背着人，指不定会被谁盯上。 看来找房子的事要抓紧了，明天跟思华商量下，嗯，严肃的商量，是为了五个好小伙的安全，可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事，陈林不断的暗示自己，加固内心的正义感。 加着加着失败了，因为开始的冲动没了，疲惫的陈林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结果第二天，甚至是第三天也没商量成，因为思华夜班上完回家，陈林已经上班去了，一上就是半夜12点才回家。 到家太累了，尽管思华是休班了，陈林也没心思商量了，冲动也冲不动了，22号就这样过去了。 然后陈林的中班就上完了，该转班了，所以23号又是早班，而思华休班完23号就该中班了，两人又完美错过。 纺织厂的三班倒，换个班的威力就是这么大，陈林气愤不已，妈的，这逼班是一天不想再上了！ 但波波嗷嗷吃着口粮表示，不，你还要继续上，辞职的本钱没攒够呢，老爹你六天挣的一千块够把我养多大？ 所以，陈林还得熬着。 好在第二个早班后终于缓过来了，晚上卖完虾陈林没有跟着去抓虾了，而是特意去接思华下班，准备回家路上好好商量。 夜空晴朗，繁星点点，陈林两口子走在书院街的梧桐树下，月光透过还未掉光的树叶，在二人的背影上留下点点斑驳。 陈林拉着思华的手，强行的，思华想挣没挣掉，只能无奈的陪陈林一起接受工友们暧昧的目光。 “今天怎么想起来接我啊？多久没有来过了。”思华渐渐放开了，不再管别人的眼光，还开始晃起了二人牵着的手。 陈林正准备说自己的计划呢，没想到思华先出招了，没办法，只能先聊聊呗： “拖油瓶没了啊，原以为幺儿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没想到啊，现在反而成了我们感情的阻碍了！” 思华皱眉：“哪里阻碍了？一家三口不幸福么？” “一家三口幸福，我们俩不xing福啊！”陈林一直思考着怎么跟思华商量，一直想着自己昨晚的冲动，所以黄腔脱口而出。 “嗯？什么意思？”思华懵了一下，这什么意思，怎么就一家三口幸福，两个人就不幸福了？ 陈林反应过来自己暴露了，很尴尬，自己都在说什么啊！不过看着思华的表情又放心了，还好思华没听懂！ “没有没有，一家三口很幸福，但我们不能像耍朋友那会儿一样二人世界了，就不幸福，嗯，就这样。”陈林赶紧找补。 “那总是有机会的嘛，现在你妈上来了，机会更多了，现在不就是么？”真是淳朴的思华啊，不知道就现在牵个手的状态，哪里比得上陈林内心二人世界的万一。 “是是是，机会多的是，思华我跟你说个事哦。”妻子太纯洁，陈林不准备搞黄色了，准备直接用自己想出的正义理由！ “啊？又发现什么挣钱的买卖了么！老公你太棒了吧！”思华表情崇拜，觉得自己嫁了一个天底下最好的老公。 “不是不是，哪那么多挣钱的买卖，是这样的，张凯他们五个······”陈林一口气说完了，然后抬头挺胸，正义得不得了！ 思华听了认真思考了片刻：“你想的对，深更半夜的还要回北门，确实很危险，那就赶紧找房子吧！生活区还有房子么？” “还要去问问，我们这一间房都申请了很久，狗日的后勤处当官的不当人，搞得我们差点结婚没房子住！”陈林说着想起了往事，生气了。 “哎呀，都过去了，最后还是拿到了嘛，说正经事呢。”思华赶紧安慰。 “那明天我去问问，我们花钱租，肯定有！这群狗日的就是把房子留起来吃钱用的！”陈林越想越气，真不想让这帮狗挣自己的钱啊！ 思华看着陈林真的生气了，赶忙说道：“你别去了，明天我去，我怕你跟他们打起来！” 陈林闻言知道自己吓着思华了，刚想说自己不生气了，明天一定克制，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非正义目的，于是灵机一动：“那老婆多租一间。” 思华奇怪了：“多租来干嘛？还有人要来？一间房放三个双层架子床，他们五个足够了啊？” “顺便嘛，我们用一间，四个人太挤了。”陈林准备忽悠过去。 “别人五个人都不挤，我们三大一小挤什么？”思华还是觉得浪费。 陈林木了，看来只能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了，尽量委婉点：“三大一小，不挤，二人世界，挤！” “嗯？” 思华听了先是没反应过来，疑惑着愣了一会儿后，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子，手也猛的挣开了： “陈林你个臭流氓，原来你说的幸福是，是，是那个意思！你想得美！今晚一个人睡沙发吧！” 说完就跑开了，陈林只能追上去，边跑边叹息，唉，就知道暴露了会是这个样子。 最终，陈林今晚没有一个人睡沙发。 带着儿子睡的。 陈母被思华拉着一起睡的时候震惊坏了。 最终的最终，思华还是去租了两间房。 第22章收拾房间（求收藏推荐） 陈林暂时不打算买房，尽管现在的房子很便宜。 原因呢一是不好买，现在县里好点的楼房大多是公家的，不是那个单位的你买不到，很多还不允许卖。 二是买来没意义，未来县城是往围城路外扩的，没有所谓的旧城区拆迁，买了就是注定砸手里的老破小。 租好房的当天下午，张凯他们就知道了，陈林早班一下班就往生活区赶，准备看看房子，到生活区门口就遇到了赶来开工的张凯一行。 积极性很高，于是陈林很开心的给他们说了为他们租房的事。 张凯几人感动坏了，最小的瞿慧都哭了，当场涕泗横流的跟陈林表忠心，说什么这辈子就跟陈林一条道走到黑了，气得陈林差点把他撵走。 陈林拿着下班时思华给的钥匙，按照思华给的信息带着他们去看房子。 房子租在女单，和陈林他们一栋楼，一个二层，一个四层，张凯五个人住四层，陈母住二层。 每间房十块一个月，无论租住时间长短，不二价，只有厂里的员工能租，规定相当严格。 但员工租了拿来干嘛，厂里万事不管，规定又显得太松散，所以张凯等人可以放心住。 后勤的领导利用这个规则挣了不少，但常年还是留有房间等员工来租。 因为虽然厂里为员工提供住宿，很少有员工会选择花钱租，但如果真的遇到员工来租住，后勤必须得批，不然万一员工闹起来，事情曝光了，后勤就得原地爆炸。 而且每年还真就有不住免费的，要来向厂里租住的员工。 因为单身狗被歧视啊，免费宿舍都是多人一间，要单间就必须两口子来申请，还特别难批，陈林两口子就被为难了好久。 所以虽然这年代的人都很节约，但还是总会有不喜欢合住的员工去花钱租，属于是91年的工资回收计划了。 一行人先到了四楼，推开目标房间的门，陈林只觉一股历史感扑面而来。 明明思华说后勤的人告诉她，这房间前两个月还有人住啊，怎么就能这么多灰尘呢，开门跟尘封了两百年重见天日一样。 房间布局和陈林家现在住的一样，都是单间加阳台，整个房内只有一架双层铺，所以还得去找床。 众人溜达一圈，留下无数尘封的脚印就出了房间，准备找床了。 陈林才懒得去求后勤那帮大爷，也深深遗憾东东没能在后勤当上领导，于是决定自力更生。 陈林可太知道后勤这帮大爷的管理有多烂了，生活区所有的宿舍都没逛完，仅仅女单男单两栋，就找好了剩余的床铺。 因为很多没人住的房间后勤是不会管的，锁被撬了什么的，往往要等到新入住的员工报告了，才会拖拖拉拉的来修理，拖拖拉拉的补充缺损物件。 上辈子这个情况就一直没改善过，越往后越严重，因为很多员工出去买房了，宿舍空得就越来越多。 所以陈林就带着五人逛了一圈，把床抬回来就完事儿，反正以后也是留在厂里，而且后勤问都不会问，等人报缺了，从别处补上就是。 本来陈林是可以去后勤做个报备多用了两架床的，但不是有恩怨么，陈林懒得去吵架了。 二层陈母住的房间是双人铺，刚好陈父上来检查身体也能住。 找好了床，张凯五人立即开始打扫，灰尘太大，陈林一人给发了一张口罩，厂里的劳保产品，每个职工都多的很。 纺织厂上班必须戴口罩，再热都要戴，棉尘太多，不戴太伤呼吸系统了。 两间房都收拾干净了，陈林把二楼房间的床铺好了才通知陈母。 陈母就开始数落浪费啊什么的，又说陈林二姐日子难过，三姐嫁过去受罪，小五一直没消息，陈林还这么浪费，三个人挤一挤就行的。 陈林头都大了，直接一句过段时间会把陈父接上来检查身体，这是提前准备的，陈母就不说话了。 回到一楼，陈林做了七个人的饭菜，叫上张凯等人一起吃了，没花多少时间，陈林只炒了大份量的两个菜，主要工作七个人的饭是电饭煲完成的，很是辛苦。 张凯五人今晚还是需要回家，因为要拿被褥。 吃完饭陈林就带着他们出发了，边走边说笑着，陈林就问了：“你们平时都吃了晚饭过来的吧？刚才还吃那么多！” 张凯和李兵听出来陈林在调侃，笑笑没有接话。 三个小一些的却当真了，以为被嫌弃了，赶忙开始解释。 “陈哥，我们在家两点多就吃了，刚都快六点了，下午搬床也搬饿了。”这是张凯堂弟张伟在认真解释。 “是啊，中午吃了饭，没一会儿我们就又吃晚饭了，都吃不了多少！相当于没吃午饭的！”这是刘明在附和和补充。 瞿慧憨憨最急：“陈哥！你千万别嫌弃我们，我以后少吃点行么？” 陈林听了无语了，要不要这么单纯，十多年后的波波说一句能顶三句回来，跟你们一比，你们才是老实孩子啊！ 张凯都看不下去了：“陈哥开玩笑的，小慧你要不要这么傻！” 李兵也说顺嘴说道：“小慧你那身板少吃了遭得住啊，听你妈说每天半夜回家要整半斤面才行的。” “凯哥兵哥！再喊小慧我翻脸了啊！不吃饭可以，喊小慧不行！”一直憨憨的和气的瞿慧同学对这个称呼很敏感，和某个缺木的孩子如出一辙。 陈林对瞿慧感同身受，连忙转移话题： “你凯哥他们说对了，我开玩笑的，帮我干活还怕你们吃饭啊？ 不过你们下午吃得确实太早了，以后晚饭都来我这吃吧。 春哥军哥几个那里你们也可以去，提前说好就行。 明天开始晚上就都睡这边了，不然半夜回家太危险了，第二天一早回去就行，帮家里也做点事。 要是实在没事也可以一周挑两天回去。” 五个人都感激的说连说谢谢，瞿慧又差点涕泗横流了一条道走到黑了，还好陈林闭嘴喊得快。 今天的买卖又是早早的完成了，最近的虾越来越少，陈林准备在分钱日开个会，落实下牛蛙的问题了。 陈林今天很兴奋，买完虾后直到抓虾结束都一直神采奕奕，惹得兄弟几个很是奇怪。 但无论怎么问，陈林打死也不说，兄弟们就只当他又有好主意了，准备给大家个惊喜，因此都充满了期待。 这个期待注定要落空了，陈林兴奋仅仅是因为今晚可以冲动了！ 陈林抓完虾回到家里，果然只有思华和孩子在，思华已经下班好一会儿了，只是没有休息在等他回来。 陈林的内心更火热了。 迅速洗漱后赶紧上了床，一把抱住了思华。 “臭流氓你干嘛呢，可算如了你的愿了！看你猴急的样子！别吵醒孩子！”思华娇嗔道。 “嘿嘿嘿嘿嘿，波波这个拖油瓶就这点好了，从小夜里就乖，再说了，很快的。”陈林只是望着思华傻笑，手上却没停。 “是是是，你快得很！”思华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于是陈林怒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好好收拾！ 饮食男女，正值春宵，宿舍楼的隔音又开始考验一对情侣的热情程度了。 （感谢潇湘水旁，泗上燕子难北归，呢喃之聲的推荐，感谢书友们的收藏，感谢大家的评论，不是单机真的太好了！） 第23章准备上省城（求收藏推荐） 第二天陈林下班后整个人疲惫无比。 昨晚上班迟到了。 是的，在冲动过后，经思华提醒才发现原来又该转班了！ 陈林昨天真的是兴奋过头了，正常情况早夜转班晚上是不会参与捉虾的，他还是去了，很兴奋的去了。 至于思华怎么也忘了，肯定不是同样因为兴奋，嗯嗯，一定是太害羞了，都是陈林害的！ 虽然两人同时搞忘上班时间很巧合，但绝对不是大宇宙意志为了给陈林发福利故意算错的，一定是不小心的。 确有失误，无伤大雅，各位看官海涵。 陈林迟到就算了，冲动过后，着急忙慌的跑到厂区，然后着急忙慌这四个字，算是为这个夜班打下了基调。 整晚都没停过啊！今晚的机器们像是在给陈林庆祝一样，不停的出毛病，直到早上工友来接班前才停下。 陈林当时就麻了！欲哭无泪，心想这算是冲动的惩罚么？ 不过工友今天肯定开心了，昨晚大小毛病一起爆发，陈林都给处理了，所以这个早班肯定轻松无比。 陈林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草草洗漱后就躺了，直到中午才被叫醒吃饭。 陈林迷迷糊糊的去阳台洗了把脸，回到房间才发现小小的茶几上摆了五六个菜！荤素搭配，非常合理。 陈林懵懵的，今天什么日子？怎么的，思华这是飘了，已经适应了富裕生活？按理说思华不是这样的人啊。 屋里没人，陈林出门才看见思华正在收拾厨台，陈母背着孩子在一旁帮忙，波波这会儿很活跃，在奶奶背上手舞足蹈的。 最近陈林他们已经不敢把波波一个人放床上了，因为我们的陈昱同学进化了，终于学会翻身了！ 所以即使陈林今天在家睡觉，也没把孩子交给他带着睡，睡那么死，估计波波什么时候翻床底下都不知道，没办法，还是背在了背上。 逗了逗儿子，陈林才想起问思华今天午饭为啥那么丰富。 思华听了瞪了他一眼:“张凯他们一早就过来了，肯定要安排午饭啊，难道又像你，七个人两份菜？ 刚好你起了，他们上去了就没下来，你赶紧上去叫下来吃饭，除了被褥，还给我们带了很多其他的！ 你上去看看，我说了不要他们不肯，那就搬到二楼吧，他们那屋够挤了。” 陈林就随口一问，没想到思华直接劈里啪啦一大堆，陈林懵懵的，还是抓住了重点！ 谁打小报告把昨天的两个菜暴露了？张凯他们？他们几个不像是会说这个的啊？ 陈母的碎碎念告诉了陈林答案：“五个小伙子，以后天天来，天天五六个菜啊？昨天两个菜都够了！” 思华闻言翻了翻白眼，没搭话。 陈林心说老母亲你人设崩了啊，跟在老家一样沉默寡言不好么，见不得我们有钱，更见不得我们花钱是吧，于是陈林说道： “我们家八辈贫农，你别一天到晚抠搜地主做派。” 陈林说完陈母不念了，陈林也就上楼去了。 喔喔喔！嘎嘎嘎！ 陈林走到三楼就听到一阵嘈杂，赶紧小跑上了四楼，推开门，几人都坐在下铺上吹牛打屁。 阳台上一片杂乱，一只大公鸡刚吼完正在歇息，大中午的也不知在嚎什么，或许知道命不久矣了。 一只麻鸭嘎嘎嘎的叫个不停，很不适应新环境，又或是在骂公鸡，都完球了，还嚎个屁啊。 两个编织袋，一袋红薯，一袋大米，旁边还有一壶清油。 水槽也被堵住了，放满了水，养着几条鱼，水槽就在阳台边，也不怕鱼翻楼下去了。 陈林看了不知说什么好，一堆东西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陈林20号给他们发的钱。 但五个小伙子的家里还是热情的送了这么多来，肯定不是五个年轻人的想法，他们没这么周到。 陈林感受到了五个年轻人的父母对陈林把孩子领上正道的浓浓感激之情。 那就都收下吧，把五个孩子都教好了就行，顺便领着他们发财！陈林只能这样想着。 五人见陈林进门都站了起来，开心的打着招呼。 陈林看完阳台回屋，乐呵呵的说：“你们够厉害啊，被褥加这么多东西，从北门背过来，累惨了吧。” 众人都点头：“是啊是啊，累惨了。”说完都把目光撇向瞿慧，除了瞿慧个个面带猥琐笑意，张伟刘明甚至偷笑出了声。 瞿慧哭丧着脸：“陈哥，我家穷，只凑了点红薯大米，你别嫌弃我啊，因为我家的最不值钱了，所以他们都让我背！我都不怕累，都背过来了！” 陈林哭笑不得：“我嫌弃个屁啊，你想多了，一天到晚少来这些心思，累不累啊你。” 李兵也怒了：“你小子非要自己背的，说不值钱的也是你！现在怪我们？老子和凯哥都帮你背了一段你怎么不说！” 瞿慧嘿嘿傻笑，也不反驳了。 “好了好了，把鸡和鸭子的嘴都用胶带绑起来，这楼里都是上班的，别吵到别人，下午送去三哥那宰了，27号一起整顿好的！” 陈林招呼几人帮忙把鸡鸭的嘴绑了，已经闹了一上午了，好在没人来骂，算是别人能忍了，要是下午再吵肯定有人上门闹。 这破宿舍隔音一言难尽，消音作用有，只对要脸的饮食男女们有用，对畜生一点用没有，所以只能把鸡鸭的嘴堵上。 中午吃饭时，五个小伙子对思华的手艺赞不绝口，各种好话夸得思华笑开了花。 陈林看着心说昨天怎么不夸我手艺好？家庭弟位这么明显么？ 五个人要是知道陈林这么想估计都忍不了吐槽，俩菜怎么夸啊，夸陈哥你思维活跃么？七个人两个菜都想得到，还不如夸夸电饭煲呢，至少饭做的软糯可口。 下午陈林带着五人出发了，准备逛全城，找牛蛙，六个人两人一组，分头行动，三个大的一人带个小的。 县里最大的菜品集散市场要96年才修好，现在只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有一个小型菜市场，陈林他们平时买菜就在城东市场。 另外还有一个市场在县里的另一个中心城区，这两年才建好的，因为靠着县里的臭水沟金马河，取名金马市场。 这个市场不止卖菜肉水产，各种商品都有，而且零售和批发都卖，质量一言难尽。 买个小东小西的可以，比如夏天穿的泡沫凉鞋，这类玩意儿质量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厂家想做劣质品都没那个条件。 但你要是买好一点的东西，那就惨了，比如皮鞋，上辈子思华贪便宜，带着波波来买了一双皮鞋，上午买的，中午穿上，下午鞋前面就开口了，露出了一个小时不到就由白变黑的袜子。 城东市场陈林很熟悉，确定没有牛蛙，就带着瞿慧前往金马市场。 为什么陈林一定要牛蛙呢？其实还是和小龙虾一个套路，图个新鲜！ 这年头小县城连卖都没得卖，就更不用说吃了，做出来后，细嫩的肉质，配合上鲜香麻辣的味道，说不定比小龙虾都受欢迎。 陈林计划中兔肉只是没找到牛蛙的替代品，就因为兔子还是很常见，实在不行了，陈林才会用兔子，而且还是靠泡椒兔和鲜锅兔两种口味打市场，好和现如今的爆炒、红烧和干煸做法区分开来。 目的还是制造新鲜感，人都是好新鲜的，差异化才能提高竞争力，别人没有的你有，那就能大大增加成功率！ 陈林和瞿慧沿着县里新修的新南街来到了金马河边，顺着河边往北走一段，就看见一个还在重新装修的大门，这就是金马市场的入口了。 装修的大门陈林有印象，以后会挂上一个泰福商城的牌子，也不知是卖什么的，上辈子陈林就只知道这个大招牌，一直没能找到过具体位置。 后世县里戏称的新马泰就是由此而来，新南街金马河边的泰福商城，据说很多城市都有自己的新马泰。 金马市场内热闹非凡，再一次向陈林二人展现了人口大县的底蕴。 两个人好容易才挤到水产区，逛了一圈下来根本没看到有牛蛙卖。 也询问过商贩，说是听说过，县里有人进过货，但黑黑绿绿的大蛤蟆大家看着就瘆人，也不知买来怎么做好吃，根本卖不出去。 陈林又继续想打听是谁进的？得到消息是赔惨了，回家种地去了，已经找不到人了。 没办法，陈林开始打听别的信息，有没有哪家水产是在省城进货的，卖鱼的不用问了，肯定都是本地的。 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家卖黄鳝泥鳅甲鱼的，还是搞批发的，一打听果然从省城进货，陈林果断留下了联系方式。 随后陈林就带着瞿慧返回了，到家里和回来的众人一合计，都没有找到哪里有卖牛蛙的。 看来只有找机会上省城了，上去看看行情，看看货源，心里有数了，先买一些，再回来跟金马市场的商贩商量，让他帮着进货，不然什么都不了解就直接找上门让商贩帮着进货，那被坑了可能还帮着数钱呢。 （谢谢书友们的收藏推荐，给了我很大的动力！） 第24章又分钱啦（求收藏推荐） 不知不觉已是月底，陈林重生已经27天了。 回来后一直忙忙碌碌，起早贪黑，身体上很疲惫，但精神上，陈林觉得自己两辈子都没有这么充实过。 这是人生有奔头的体现，上辈子陈林庸庸碌碌，根本没有在过日子，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混日子。 陈林夜班回来睡了两小时就起了，陪儿子玩了一会儿，想起今天事情不少，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上楼准备叫上张凯五个，进门却发现只有张凯在，其余四个都回家了，李兵本来也没打算回的，张凯不放心三个小的，就把他给安排了。 有一个算一个，陈林也不嫌人少，毕竟白天可以回家是自己亲口说的，陈林虽然来自后世，但只是后世的一个普通人，可没学会后世资本家的套路，干不来让员工随叫随到的事。 陈林二人一起又找到了还在家连长和管管，出门采购去了。 卖虾的其他材料杂物和今晚聚会的菜品，虽然张凯他们拿来的不少，但今天还是有不少东西需要采买，会很累，但又会比之前轻松。 因为之前的油料蜂窝煤什么的，都是放在管管和连长的宿舍的，他们俩一个宿舍，没结婚，家里物件少，有空间放，就是得累点，在男单五楼。 今天买来就可以放陈母住的房间了，少爬了三层楼呢。 三轮车可以放停车棚，守棚老头一个月一包烟就给你看得仔仔细细，更何况本来就收了停车费的。 但其他东西都是可以拿回家用的，陈林他们可不敢心大随便放，这年头贼不少，三轮车目标大，守棚老头能时刻注意，其他东西就说不准了。 上辈子陈林在屋里睡觉都被摸到过床头，东西要是放外面，那就约等于白送了。 四个人把炉灶都抬放到一辆车上，骑着空车就出了生活区大门，当然，空车是陈林三个兄弟觉得的，张凯觉得一点都不空，甚至觉得载三个不当人的大哥比平时出去卖虾蹬起来都费劲！ 来来回回好几趟，中途还回家吃了个饭，终于把所有东西买好，都搬上了二楼，四个人累成了傻狗。 各自回屋躺了会儿，就又来陈林家准备晚餐了，今天还是先聚餐，晚上再分钱。 管管又把自家的锅带来了，聚餐带锅很正常嘛，提高备餐效率，哪有人聚餐不带锅的！ 陈林四个忙碌过程中，其他人也陆续回来了，都没闲着，带孩子的带孩子，帮忙的帮忙，五点半大家就围在一起开吃了。 人太多了，虽然朱朱毛毛等几个女朋友因为上班没来，但又多了张凯他们五个啊，所以只能有的站有的坐。 没来的人都给她们留了一份，一伙人热热闹闹的吃喝一顿，收拾干净后就出发开工了。 晚上九点半，波波被奶奶带着在二楼睡了，张凯等人被安排上楼休息了，准备晚点再去抓虾，几兄弟齐聚陈林家，开始数钱分钱了。 连长掏出笔记本就开始报账了： “20号7399块，一家1000后剩余2399块，给张凯几人发了奖励12块，还剩2387块。 ······ 10月27号： 百老汇： 卖虾88斤； 扣除抽成后剩余440元； 用油26斤21元； 用煤9，0.9元； 佐料杂物抹零大概计算； 扣除成本剩余413元。 歌舞厅： 卖虾82斤； 扣除抽成后剩余410元； 用油25斤20元； 用煤9，0.9元； 佐料杂物抹零大概计算； 扣除成本剩余384元。 27号收入：797元。 21号到27号一共收入5103元。” 陈林随即说道：“我这边的现钱大家也数了，5001元，这周虾确实少了。 所以这周我们一家分800块。 晚上我们走的范围越来越大才勉强保证有一百六七十斤虾。 所以必须想其他办法了。” “哎呀，晓得眼镜儿你肯定有好主意了，那天那么兴奋，问你还不说，今天该说了吧！”孔老二表示不用担心，知道你陈林有办法。 其他几兄弟都附和着点头，满脸期待的表示快讲快讲。 “啊？啥好主意，什么时候兴奋了？”陈林表示我不知道啊，牛蛙上次分钱就提过了啊，什么时候有别的好主意了？ “你还装！就你早夜班那天，抓个虾一直很兴奋，抓完就往回跑！”管管也接话了。 “就是，我们一问你就跑，也不说，一定是准备给我们惊喜吧，现在可以说了。”连长开始催促。 陈林更懵了，看向东东，你也硬要我说出个惊喜么？ 东东好兄弟啊，摇摇头表示我不参与，其实是那晚全神贯注抓虾呢，才没空管陈林兴不兴奋，副业他一直是认真的！ 陈林继续疑惑中，我能有啥惊喜：“我那晚赶紧回家是因为···” 砰！ 陈林背后遭受重重一肘，打断了他的话语，思华羞红着脸动手了，你个憨憨啥都往外说么！ “哦哦哦，惊喜是准备买到牛蛙就让你们先试试，结果没买到，昨天我们全城都跑了，都没有！所以惊喜没了。”陈林终于反应过来了，赶紧急转弯。 兄弟们把刚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顿时个个化身为猹：“没了就没了，不重要了，先说说那晚赶紧回家的事。” “老子赶着回家睡觉不行啊，赶着上班不行啊，早夜班你们没上过？”陈林怒了。 “哦~睡觉，哦~连班。”兄弟们起哄了。 “怪不得第二早上遇到你跟快死了一样，连着三个（重音）班果然累哦，哈哈哈哈哈。”孔老二这个败类，说着说着笑了出来，脸上的表情也无比猥琐。 然后全场就控制不住了，陈林的背就继续遭重了。 “好了好了，几个狗日的不要笑了，除了东东，都是没结婚的，哪来脸嘲笑我？”陈林为了背能轻松点，直接开了AOE。 扎心了，兄弟们表情突然幽怨，论不当人还得是陈林你啊。 陈林见场面控制住了，赶紧开始说正事： “抽时间我和东东连长一起去趟省城，我在县里没买到牛蛙，却打听到了，县里有人从省城进过货。 所以我们先去看看，了解下行情，顺便买点回来试试水，后期再让金马市场的商贩帮我们进货，免得被骗了。” 大家听了都点头表示同意，连长这个浓眉大眼的也一本正经的说道： “可以，抽个时间去看看，就明天吧，陈林你休班，免得换班后连班（重音）太累了是吧，我们都没结婚，累得起，实在不行花钱找人代班。” “······”陈林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又是一阵说笑，众人把钱分了，结余1001块。 这时陈林又和大家商量：“我准备一会儿去楼上跟张凯他们把工资也结了，反正马上就月底了。 而且干脆以后都这样，要是每个月最后一次分钱不刚好是月底，那就都提前发。你们说怎么样？” “可以，这几个都是听话的，没必要压工资，厂里压也没用，该走还是要走，还闹得不愉快。”管管表示支持。 连长问也点头，但是随即问道：“那还是按照上次给的算？” “我觉得可以长点，我们的活不比在厂里轻松多少。”孔老二当大哥的很为小弟着想。 东东听了立即表示认可，毕竟是真传弟子：“可以涨点，几个小伙子都踏实，学东西也快。” “那就张凯3块，李兵2块5，其他三个两块！还是要有区分，才能有个领头的，张凯李兵两个确实更能理事一些。”陈林拍板。 众人表示没意见后，陈林开始数钱，21号到31号一共11天，张凯33元，李兵27.5元，其余都是22元。 数好了陈林就上楼发工资了，顺便叫人下来准备抓虾。 来到楼上，房间隔音很差，屋里聊天的声音清晰的传了出来，陈林刚好遇到就多听了两句，全都是吹牛打屁的闲聊，没人讨论陈林他们分钱的事。 陈林满意的点点头，推门而入： “刚商量了，以后每个月最后一次算账的时候就给你们发工资，今天刚好是，就先给你们发了！” 五人呆了片刻，都高兴得跳了起来，有两个小的还被床板撞了头，然后连忙表示感谢。 “谢个屁啊，都是你们应得的，拿着，别嫌少啊，我们在厂里累死累活一个月也才一百多，好好干，以后有股份有奖金！”陈林一个一个把钱发了，边发还边画饼。 众人拿着也没立即数，这是对陈林信任，只是一个劲的感谢着，小慧胖子又快哭了。 “打住啊瞿慧，稳住了，你们把钱都藏好，今晚留个人在家守着不用去抓虾，免得遭贼了。”陈林赶忙制止，又做出了安排。 小慧胖子被留下了，众人一致表示，让他一个人慢慢哭吧。 “本来说好发了钱跟你们一起去趟你们家的，但明天我们要去省城，你们回家老老实实把钱交了，等我回来家访！”陈林突然想起自己的承诺，赶紧给五人把补丁打上。 五个人连忙点头表示知道了，陈林不得不说啊，他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年轻人突然拿到人生第一笔大钱，很容易控制不住的。 陈林和思华就没控制住，所以那会儿就上半个月吃喝玩乐，下半个月吃糠咽菜。 且不说他们五个的父母的感激和期望，陈林自己也是打算把人往正道领的，年轻人自控力差，所以时常提醒和监督很有必要。 都去抓虾了，陈林被迫待在家，他自己是想去的，虽然夜班本就不用去，但兄弟们今天才吃了瓜，要是上次去了这次不去，肯定又会被嘲笑。 果然，陈林一提就被兄弟们拒绝了，理由是今晚夜班，要好好休息，万一有个其他情况，很可能会累的！ 陈林一怒之下把人都赶走了！回身看看时间，才十点半，离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于是看向思华，你别说，还真的又有点冲动呢！ 结果一个枕头直接砸他脸上，思华今天羞惨了，陈林只能先睡会儿沙发再去上班了。 ----------------- （谢谢大家伙的收藏，谢谢樱花与小怪兽、贪玩de、呢喃之聲、泗上燕子难北归、潇湘水旁的推荐，谢谢胡鹏*看书书友的细心评论，真的谢谢了，很受鼓舞！继续码字去了！） 第25章去省城（求收藏推荐） 陈林夜班下班洗漱后换上了自己最帅气的西服加衬衣，虽然是便宜货，但穿上确实很精神。 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头发呢，重生回来时就挺长了，一直没有打理，依然偏分，但由于过长，还是影响了帅气，勉强算是半表人才。 陈林在镜子前一阵臭美后终于出门，汇合了东东和连长，出发了。 连长也好好捯饬了一阵，走起路来平时微驼的背也立的端直。 东东对二人表示深深的嫌弃，去个省城而已，有必要么，我穿个土的要死的长袖T恤省城人还能把我赶回来？ 陈林二人赶紧表示东东你主要靠气质，我们不行，我们就是普通人，就爱随大流，和你比不了比不了。 两个傻逼一个土鳖就这样互相打趣着来到车站，刚好遇到一辆去省城的车要出发，赶紧上了车。 真好，最后一排都是空的，刚好有座位，三人嘻嘻哈哈的到最后一排坐下，完全没看见司机售票员的恶心表情。 车子数完人头就出站了，沿着书院街往东，经过包装布厂后，没走多远就出了城区，上了国道。 此时车上已经坐满，还有不少人站着，这也是三人去车站坐车的原因，车站里上车，有座位啊，不然完全可以在生活区门口等车过来。 县城附近的国道还算好走，依然是水泥路，车子跑起来尘土飞扬。 国道出城不远就开始绕弯了，不过比去汪镇好多了，毕竟是国道，都是大弯，这已经是去省城最好的路了。 十多公里后就进入山地了，路况也开始变差，经过县属化镇还大多都是缓坡，而经过县属文镇后，就要开始爬陡坡了。 县里和省城被二峨山阻隔，二峨山属于龙泉山脉余脉，与乐市峨眉山的二峨山没什么关系。 峨眉山古代分为四座，分别是大峨山、二峨山、三峨山、四峨山，大峨山就是峨眉天下秀的峨眉山。 旅游胜地的二峨山海拔1900多米，县里和省城之间的这个只有830多米，差距挺大，但在91年没有隧道的情况下，只能翻山越岭。 山高路险，坡多弯急，县里去省城的两三个小时路程，爬坡下坡都要一个小时以上。 大车爬到坡顶都要在山顶停靠，专门有人在这里开店给大车刹车浇水降温，以便应对接下来的连续下坡。 后世直到2011年才在二峨山修了隧道，距离91年还有20年！那之后县里去省城只要一个半小时。 然后就是中国速度体现了，仅仅三年后，县里和省城就通了高速，县里去省城只要四十多分钟。 就从交通这块看，就能知道陈林所在的人口大县现在有多穷了，路都修不起啊。 不过总是会越来越好的，陈林心里默默的想着，国家会越来越强大，基建狂魔正在默默被孕育着。 其实算算很有趣，离省城直线距离六十余公里的县城，到省城的时间花费从三个小时到一个半小时，整整用了20年。 而从一个半小时到四十余分钟呢？只花了短短三年时间。 基建狂魔，若一朝成势，狠起来连我们自己都怕啊，实在是恐怖如斯。 陈林三人都不晕车，但盘旋的山路还是让他们昏昏欲睡，可司机不敢有半点走神，特别是下山最后一个大下坡和大急弯，弯道两侧都是深谷，又处在山路的最后一节。 不知多少司机谨慎了一整个山路，却因为松懈了，被埋葬在这最后一个急弯。 过了二峨山，便进入省城平原南部，一片坦途。 但别以为稳了，最可怕的磨难开始了，水泥国道被完全磨没了，只剩路基，看起来跟乡村石子路没啥区别，也就是比较宽而已。 整个路面坑坑洼洼，但司机似乎被山路折磨久了，进入这个路段便开始放飞自我，一路提速，根本不管路面的深坑。 也亏得这年代的车子经造，不然很可能在路中央散架。 出山刚进平原还有一小截路况较好，于是陈林三人睡得很熟，然后就是路况突变，三个毫无准备的人被震傻了。 镜头拉远景，车子在平原公路上飞奔。 然后切近景，直接怼到车子的后排座位，陈林三人严肃的坐在位置上，左手紧紧扶着前面的座椅，右手都在揉头。 三人坐的最后一排，刚才路过大坑的时候整个人都飞起来了，头狠狠的撞在车顶上，还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这下三个人都毫无睡意了，省城的见面礼还真是特别，让人印象深刻。 终于经过一个场镇，车子停下了，路边很多人手里提着一捆一捆的东西蜂拥而至，不停的敲打车窗，陈林三个土包子又懵了，以为遇到了车匪路霸拦路抢劫。 结果错了，人家卖甘蔗而已，车窗打开后，叫卖声传来，一根甘蔗砍成小节捆成一捆，喊价两块，一般最后可以五到八毛成交。 三个土包子为自己刚刚的懵逼害怕感到羞耻，于是迁怒于人，一个都不买！ 很快行程重新开始，三人在后排蹦来蹦去不知多久，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省城后世的三环路98年才开始修建，91年连二环路都没有，所以陈林他们下车就在省城的市中心，也是省城的著名地标，九桥。 陈林还好，91年的省城在他看来还比不上后世的县城，所以这会儿他不土了，表现得像见过大世面。 另外两个土包子就不行了，嘴里翻来覆去就一句话：大城市就是不一样啊！ 这句话两人在看见十多层的高楼在说，在看见来往的公交车在说，在看到火车经过行人礼让时还在说。 最后一个陈林表示理解，没办法，世面见得太少，后世县里直到23年都没通火车呢。 于是陈林就成了唯一能稳住的人，连长两人连路都不好意思问，好像不问别人就看不出来他们是土包子一样。 陈林直接找到交警：“公安同志，请问九桥水产批发市场怎么走？” “外地来的索，晓得这儿是九桥撒，那批发市场能有好远嘛，就顺到这条路，一直走，路口倒右手就看见了！”公安同志什么都好，很热心，就是是个本地的，太牙尖了。 陈林道谢后带着连长东东赶路去了，心里不住的腹诽。 后世这种省城本地人可少见了，基本只在网上刷视频能看到，还都是讲和山城两地区别的剧本里出现，今天遇到就当自己撞大运了。 沿着交警指的路，陈林三人很快找到目的地，还未转弯看到市场，就已经闻到了腥味。 转过弯，市场进入眼帘，大门是两根白色欧式风格的柱子撑起一块十米左右的石牌，石牌上嵌着立体的红色行楷“九桥水产交易中心”。 大门两侧都是二层小楼，也是欧式风格，整体都是白色。 市场很大，除了陈林，兄弟们没谁见过这么大的市场，而且各个区域从外看都没什么区别，所以连长和东东都紧紧跟着陈林，生怕走丢了。 一路询问，终于来到了卖牛蛙的地方，挺大个门市，什么都卖，牛蛙只是一小部分。 这么大个市场，卖牛蛙的却只有几家，看来在91年，连省城都还没开始流行吃这玩意儿，陈林心中暗喜。 结果一问价格傻眼了，搞得陈林不得不改变策略。 批发价，15一斤，一百斤以上才这个价，零售要18一斤！ 原来不流行仅仅是因为这玩意儿贵，以及大家都很穷。 陈林当然不知道，牛蛙这玩意儿国家80年就开始推广养殖了，由湘省开始，随后推广到粤闽二省，但因为都是自己琢磨养殖，养殖技术落后，产量不高，88年的时候市场收购价都是25一斤！ 近几年得益于养殖技术进步，亩产大大提升，价格才降了下来，不然陈林15都买不到。 陈林犹豫了，省城都只在高级餐厅才有的东西，县里卖得动么？ 管他的！先买回去试试再说，不行就卖兔子，然后就造车卖烧烤！ 陈林一咬牙一跺脚，买了十斤，讲价讲了二十分钟，许诺要是有市场，肯定来大量批发，好不容易才说动老板，160块拿下了。 “眼镜儿，这玩意儿太贵了，成都都卖不动，批发市场都没几家卖，我们回去能行不哦？”连长忧虑的问道。 “先试试水嘛，不行就只有搞兔子了，不过不管怎么样先让舞厅那群人试试味道。 给他们吹这是省城大老板吃的，省城都只有高级饭店才有，反正先把牛逼吹出去。 大不了以后搞预售，客人要吃都要提前两天说，我们再让金马市场的水产商给我们带回来。”陈林说出了他的办法。 连长听了放心了：“你有计划就好，接下来我们干嘛？” 陈林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办法可行，养殖规模会越来越大，以后肯定会降价的，不然后世的牛蛙怎么会那么普遍！ 坚定了自己的计划，陈林就不作他想，听到连长的问题，他也洒脱道：“逛逛呗，先逛市场，吃了饭逛学校，最后逛商场！” “学校？”连长和东东莫名其妙。 “对！学校！大学的学校！听我的就对了！我有计划！”陈林这会儿语气坚定。 陈林还不知道，下午他就会因为现在的坚定表情被两兄弟笑成了狗。 第26章装逼翻车了（求收藏推荐） 九桥水产市场在80年代就成立了，一步一步发展到现在的样子，在整个西南都排得上名号，在90年代就造就了很多富翁。 80年代开始那会儿这里的黄鳝很出名，省城的人哪怕隔得再远都愿意来这边买，然后口碑建立，规模越来越大。 但遗憾的是九桥市场的位置太关键了，省城市中心的市中心，紧挨着地标建筑九桥，背靠望江校区，是省城最繁华的地方之一。 水产市场又一年到头湿漉漉的，周围常年鱼腥味四溢，一下点雨就更恐怖了，脏乱差都难以形容。 所以哪怕它再辉煌也免不了被迁走，于是2008年，一纸令下，偌大的市场一天内就完成了打围。 陈林三人管不了九桥市场08年会怎么样，他们只感觉这个市场太大了，水产品类也太多了，让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过来。 陈林试着找了找有没有小龙虾，找到了，但不多，还要六毛一斤。 商贩告诉他已经过了时节，基本下市了，哪怕刚好符合时节，也不建议来市场买，因为省城的小龙虾也泛滥了。 此时的省城一环路外都有不少农田堰塘，麻辣小龙虾也没有流行，想吃的话来年五六月抓都抓不完！ 得到这些信息陈林就放心了，短时间内靠自己抓就行，不用额外增加成本。 就是给家里安排的致富路出问题了啊，小龙虾养殖目前在盆地内完全没有出路，牛蛙养殖就更是两眼一抹黑。 陈林抓了抓头发，算了，下午先去大学里咨询咨询再说。 出了市场，三人随便找了家面馆，一人三两面吃得很是心痛，省城物价真可怕啊，三碗面居然要三块！三块三个人在家买挂面能吃到撑死了！ “不要丧起个脸了，吃都吃了，来了省城拿出点气质，开始说好的，接下来马上带你们去大学里感受下，以后才会好好教儿女读书！”陈林一副你们俩快把土包子气质收起来，看我马上带你们见大世面的样子。 “去大学干嘛？我们这点文化，去丢人么？”郑东很有自知之明，并且保持住了从小养成的对学校的抗拒之情。 陈林心说就我们三今天这状态，还能等到去大学才丢人？在县城还好，贫穷的气质一进省城就暴露了好么。 但他不忍心打击兄弟了，直言道： “去学学怎么致富啊，我准备搞养殖，小龙虾牛蛙都问问，然后拉上家里人一起做，又能创收，又能解决我们原材料问题！” “省城的大学还教这个？那赶紧去看看，能不能学哦，不会要收费吧？”连长对省城印象大坏，还在为一块一碗的面条耿耿于怀。 陈林态度坚决，一步先步步先，等什么事火热了再去随大流，那不跟上辈子一样了： “我们先咨询，有眉目了再说，能成给钱也要学！接下来看我带你们混省城！” 还是那个交警，没办法，找其他人陈林也不放心，于是今天又一次上赶着去撞大运。 “公安同志，又来麻烦你了，我们想问问农业大学怎么走啊？” “事情办好了索，农业大学？你娃儿神勒索，省城哪儿来勒农业大学安？” “啊？省城都没有，哪儿有呢？” “你问我我问哪个安，我公安局的又不是教育局的，你才扯喃！” “打扰了，告辞！” “龟儿乡坝头的弯脚杆还文邹邹的喃！还告辞都来了。” 还好陈林三人走得快，最后一句这交警也逼逼得很小声，陈林没听到，不然又得气半天，这种稀有省城本地人真的太讨厌了。 陈林走在前面，连长东东走在后面，沿着河边，三人俱是沉默。 “你们想笑就笑嘛，不要憋得难受！”陈林出声了。 借着重生优势，想到个致富思路，刚准备在弟兄们面前装逼呢，结果致富路才刚开始问路呢，就断掉了。 陈林那个郁闷啊，上午坚定的做出计划，中午详细的解释了计划，下午，计划失败！ “听我的就对了！我有计划！”连长的表情和上午的陈林一样坚定。 “接下来我带你们混省城！”东东的表情和中午的陈林一样自信。 “哈哈哈哈哈哈，你喊我们笑的哈，不行了，真忍不住了。” “还让我们把土包子气质收起来，我们倒是尽量收了，但拦不住你自己去展示啊，哈哈哈哈！” 陈林面无表情，一直顺着河边走着，却甩不掉两人的嘲笑。 两三百米后，陈林突然停下了，指着右手边： “笑个屁笑，大学到了，老子不问也能找到！” 连长两人傻眼了，真的假的，赶紧顺着手指看过去：盆地大学！ “如何？是不是大学？”陈林反杀了，表情很臭屁。 “哦，这就是盆大啊，我们盆地最好的大学了。”连长一脸羡慕的看着，他也是高中生，也没能迈出最后一步。 东东表情没有变化，他这辈子都和学校犯冲，管你大学小学。 陈林也沉默了一会儿，他也曾有过机会，不过很快就不想了，重生回来没道理会比一个普通大学生差嘛。 “是不是最好的倒不一定，省城还有个科技大学，盆大现在也没合并医科大，不过肯定是好大学就是了。” 陈林趁机装逼，这就是重生的优势了，三十年后信息爆炸，一天接触无数信息，这些信息放到三十年前，总有能拿来装逼用的。 “眼镜儿还是懂得多，那我们进去看看，这个大学也教怎么养牛蛙？”连长表示服气了。 “这学校肯定不教养牛蛙啊，养畜生属于农业嘛，所以我开始才问农大，先逛逛，刚好，顺便问问大学生农大在哪。” 东东终于能插上嘴了：“那你装什么装，不还是没找到教养牛蛙的大学嘛。” 陈林耍赖：“你就说这是不是大学吧！” 东东无语了，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进了学校一阵瞎逛，三人都好好开了眼，这里的人都好自信啊，大学生活真的好好啊。 自己没机会了，儿女一定要读上大学！连东东都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没一会儿三人就出来了，因为时间快两点了，陈林还打算去商场给思华买点东西，而且三个土包子提着十斤牛蛙逛大学确实很扎眼。 大学真大啊，我们还是逛商场去吧，三人都如是想着，反正问到了农大在雨城市，那么远也去不了。 春熙路，陈林三人没有找到百货商场，因为没有再去撞大运了，只能瞎逛来到了“路中路”青年路市场。 行人如织，摩肩接踵，商贩林立，叫卖不断，每个商贩摊位前都是手写的广告牌，花样繁多，让人目不暇接。 陈林三人在这安心多了，提着牛蛙也不算扎眼了，跟逛金马市场差不多，只是这里更热闹。 热闹到什么程度呢，青年路市场80年代便诞生了一批万元户，一批！这人流量可想而知。 也就是隔得太远，加上县里小龙虾生意已经走上正轨，不然陈林都有心带着兄弟们来摆摊。 上辈子看春熙路历史科普视频，92年春熙路会开夜市，众多小摊贩推着手推车就上了，然后短短几年后，只是一个摊位转手就能卖四五万！ 三人转了一圈，什么都没买到，最后进了春熙鞋店，一人买了一双鞋，都买的女士的，然后还自作主张为另外两个兄弟也买了，都是为了兄弟的幸福。 一双鞋四十多块，很贵了，回家肯定被骂，但女人们骂完心里肯定很开心，所以兄弟三个都没带犹豫的。 给另外两兄弟带的两双都是按照思华的码子买的，一个大一码，一个小一码，因为朱朱和淑君的身材对比思华就是这样，一个高大些，一个矮小些。 不合适也没办法，换是没办法换了，将就穿呗。 陈林没有给陈母买，本来选好了也放下了，主要因为又怕她碎碎念，准备等陈父上来一起去县里买。 三人买完，找地方给牛蛙冲了遍水，就离开市场，踏上了回家的路。 第27章错过了一个亿啊！（求收藏推荐） 三人回城还是坐的最后一排，牛蛙放在脚下，双手都扶稳了前排座椅，无惧司机烂路飙车。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顺利度过了尘土飞扬，甘蔗围车，头撞车顶等关卡后，陈林还是遭重了。 人都必须扶稳了才能不飞起来，区区牛蛙就更惨了，每次弹起来，陈林就只能用腿夹住，弹了几次后，裤腿全湿了。 过了甘蔗围车地界后，车厢里大多窗户都开了，湿掉的裤腿被10月底的风一吹，那叫一个透心凉。 兄弟们全部拒绝帮忙，你反正已经打湿了，没必要再拖兄弟下水吧。 就这样再次进入了爬坡之旅，好在开得慢了，没那么抖了。 爬至半坡，视线已然开阔，来时座位靠着山这边，回时同样的座位，就能看见山崖了。 今天天气晴好，此时正值夕阳西下，无限风光汇聚险峰，让三人看得津津有味。 再行一段，二峨山最高峰映入眼帘，陈林知道那里，峰顶叫牛角寨，是古时茶马古道的必经之地，后世和兄弟几家人都上去玩过，骑的摩托车。 东东和连长并现在当然不知道，因为现在连路都没修，想上去只能靠腿，爬起来可不简单。 牛角寨景色很好，但要到10年左右才被县里想起来开发，噱头很大。 因为牛角寨下面一点的位置，有一个石刻大佛，考古出来建于1300年前，都已经唐代了，比乐城大佛还早了100多年。 后面还传言乐城大佛就是参照这个大佛造的，但一个全身，一个只有半身，陈林是不太信的。 后续又和张献忠扯上了关系，还考古出一段和张献忠相关的民传说，听起来就更玄了。 大佛背靠山崖，种着古柏，不知年份，挂满了红绳，所以这辈子和兄弟几个总要上去一次，拜拜佛，绑几根红绳，求个心安。 不过不着急，等路修好了再说，争取这辈子不骑摩托了，开车去！ 嘎吱~！！ 陈林正美美的想着以后来游玩呢，司机直接一个急刹车杀停了，最后一排座位高很多，前排的靠背只到后排坐人的肚皮，这个急刹差点没让三兄弟扑出去！ “嚯哟！好大一群，起码十多头，当头的起码300斤！都不准下车，不然出事了老子不管！” 车里人正想开骂，没想到司机师傅先站起来，向前伸着头开口了。 ？？？？？ 什么鬼情况，陈林等人一头雾水，忙把头伸出窗外看。 车靠右行，陈林他们在左侧窗户，开窗只能看见对向来路，再往左就是悬崖了。 右侧的路被车头挡了，陈林他们过一会儿才看见，一头硕大的野猪，带着两头稍小的野猪，跟着一群黄底白花的小野猪从右往左而来，准备顺着悬崖边一条小路下山。 轰~！整车人都激动了，只恨可惜没有相机，不能记录下这一刻。 陈林更是懵逼，什么？！二峨山还有野猪？不是说好只是一个丘陵破县城，没海没河没大山么？ 上辈子坐车路过，倒是经常看见有人路边卖野鸡，还以为都是家养的骗人的，没想到真有野味啊。 陈林心中懊悔，错过了一个亿啊！怎么就去抓小龙虾了，不然整座二峨山都是我的猎场啊！ 哦，我不会打猎啊，那没事了。 短暂懵逼后陈林冷静下来，跟着众人一起激动的看热闹。 “东东，副业你在行，不整两个？”陈林看着看着开始调侃郑东。 “300斤的野猪，你是想我死是不，再说麻雀都早就不让打了，还敢打野猪？想进班房哦。”东东表示你莫害我。 “哎呀，现在这年头打了不违法，再说还可以紧急避险呢！”陈林开始卖弄他后世从小说视频里学来的野知识。 连长听着听着也参与进来：“啥叫紧急避险？” 陈林见有人捧场，更来劲了：“就是荒郊野外，你饿得不行了，快死了，又找不到吃的，那就什么都可以吃，遇到熊猫都可以吃！” 郑东翻了翻白眼：“老子信了你的邪，你现在快死了不嘛，快死了你下去啃嘛，不过你还有牛蛙，不先吃完就算不上紧急避险哦！” 日！东东这次反应这么快？ 陈林不甘心，继续忽悠：“真的，那种情况下什么老虎啊，蟒蛇啊，大鲨鱼啊，你都可以整死了弄来吃！” “我谢谢你哦，给我找这么多好对手！我估计遇到了它们也是这样想的哦。”郑东自始至终都不信陈林说的什么紧急避险。 热闹看完了继续上路，车到县城已是六点半，三人在生活区下了车，赶紧回家把牛蛙放大盆里养起来。 张凯等人已经出发了，不在家，思华因为不知道陈林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就只能留饭，这会儿正在热菜。 陈林三人几口把饭吃了就准备出发，不过出了门又立即倒了回来，在阳台找到收拾牛蛙时随意放的装鞋口袋，拿到思华面前献宝。 思华正在收拾餐桌，看到陈林拿出了新鞋子，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赶紧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过来仔细的看着。 是一双黑色皮鞋，设计很朴素，带鞋绊，微微有一些后跟，但就是这样思华都觉得很漂亮了。 两人结婚都没有能穿上皮鞋，思华那会儿只买了双稍微带点样式的凉鞋，平时都不舍得穿，出门才会偶尔穿一下。 现在上班都是穿几块一双的白网鞋或者解放鞋。 “喜欢么？”陈林很享受看到老婆现在欣喜的模样。 “肯定喜欢啊，还没穿过皮鞋呢！” “那赶紧换上试试！” 躲不过陈林的催促，思华把鞋子换上了，很合脚，也很好看。 “怎么样？大小合适不，舒服吗？” “很合适，很舒服，刚刚好，太喜欢了！” “嘿嘿，喜欢就好，以后还给你买！” 思华真的很开心，听到陈林这样说就更开心了，但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问道： “这鞋子这么好，花了多少钱哦？” “没花多少，你放心嘛！” “没花多少是多少！你老实点！”思华看陈林不肯直说就知道这鞋子不便宜了。 “四十。” “哎哟！” 不是思华喊的，是陈林，因为被掐了。 “你要死啊买这么贵的！我一个星期挣不了这么多！”思华是真的急了。 “哎呀，我现在不是能挣嘛，而且连长他们都买了，我不买么？我老婆哪里差了？”这是兄弟们商量好的说辞，都是套路。 思华闻言还是很心疼，但已经好很多了：“以后不准了！” “嗯嗯，你说了算，不过，你就说你喜欢不吧。” “喜欢，特别喜欢，都舍不得穿，对了，你给妈买没有？没有我就先藏起来，哪天买了再拿出来。” “不用这样，我故意没买的，准备等老汉儿上来了一起带去买，免得今天买了她又念几个姐姐命苦！” “那等你给她买了再说。”思华还是不想有矛盾。 陈林无奈了，只能先把这事情放一边：“那我也先出去了，随你怎么办吧，不过今晚记得奖励我哟！” 吧唧！ 陈林又是一个偷袭然后跑掉了，留下思华一个人脸色羞红的在那嗔怪不已。 陈林今晚要跑两个地方，准备跟军哥和廖经理都推广一下牛蛙和兔子，牛蛙作为预约菜，兔子做常备菜。 歌舞厅军哥没在，只能让王经理跟军哥打招呼，明天试菜，百老汇廖经理听了陈林吹牛蛙，也决定今天先不吃了，明天把五哥和其他老板叫上一起试试。 陈林麻了，明天中班，看来又要换班了，陈林决定实在不行还是花钱找个人代班，不然真的怕猝死啊。 最终和廖经理约了晚饭，军哥约了午饭，陈林没想过把两家放一起，一是因为两家业务毕竟是竞争关系，二是陈林没地方请人啊，无论把谁叫到对家吃都感觉不合适。 不过终归是安排好了，谁都不得罪！就等明天牛蛙登场了！ 第28章赞不绝口，可我没有 陈林第二天早早起床，昨晚的冲动对他丝毫没有影响，反而让他整个人神采奕奕的，和谐啊！ 今天本来不用早起，但陈林昨天找遍生活区，也没借到高压锅，只能早起慢慢炖了。 牛蛙除了味道麻辣鲜香之外，还有一个主要的特点就是做好后看着紧实，实则软烂可口，入口一抿就能骨肉分离。 但要做到这个程度普通锅要一个多小时，高压锅二三十分钟就能搞定。 还有就是牛蛙是存在寄生虫的，一般高温炖煮都能灭杀，但高压锅高温高压同时上，效果或许更好。 无奈条件有限，不能像做小龙虾那样什么都借了，陈林心里充满遗憾。 来到菜市场买好了材料，陈林今天还要炒制底料，兔子也要一并做，两种肉两个口味：泡椒兔和鲜锅牛蛙。 炒制底料主要是用来制作鲜锅牛蛙，泡椒兔就直接炖熟后和着泡椒爆炒就行，依然重油重盐。 一般自家做鲜锅兔鲜锅牛蛙是不用炒什么底料的，但陈林是做生意，就必须为以后做准备，底料配好，配料备齐，能大大提升出餐速度，全都现做，一天也卖不了多少。 准备好一切，管管和孔老二也来了，昨天说好的，今天他俩先来学。 陈林不会藏私，都是一辈子的朋友兄弟。 很多人都会觉得兄弟朋友一起做生意，做大做强后都会闹矛盾，这是现实，陈林也认同，但陈林早就有打算了。 前期做大的时候，五个人会一直合伙，陈林不担心这个阶段会有矛盾。 这种自信一是源自于上辈子几家人的感情； 二是几家人关系好不仅仅是因为兄弟几个的关系，不是因为兄弟们关系好了，各自的老婆女朋友才被互相介绍认识； 而是男男女女一起被组织学习技术的时候就认识了，成为了朋友，然后慢慢发展成男女朋友关系直到后来都结婚。 所以五个家庭的男女主人对待朋友是一条心的，不会出现枕头边吹阴风的情况。 做大做强之后呢，陈林肯定会把各个业务分开，到时候兄弟们各自经营就好。 再穷的县城，区区五家餐饮，也是容得下的，更何况是个人口大县，更何况以后县里会发展的很好。 陈林的梦想是以后县里的特色餐馆，夜宵门店，都是他和弟兄们开的。 就像现在一些县城里的手机店，首饰店。 你花半天时间，每个门店逛完了，又是比价，又是看质量，又是问后期维护，然后心满意足的买了觉得自己赚了大便宜。 但你不知道的是，其实无论你在哪个店买，钱都是被同一个老板挣了。 三人没在生活区用电炒锅整菜，太慢了，火也太小，只把处理好的兔子和牛蛙炖上，就登上三轮直奔林三哥家外面的塘边空地开整！ “这个东西好好学，不仅仅是夜宵可以卖，做的时候淡点盐，配上饮料小吃，是可以开餐馆当主菜的。” 陈林教的认真，兄弟俩学得也仔细，陈林就一边操作一边说自己的想法： “我们不可能一辈子就蹬三轮卖吧，你们也看到了，这东西不复杂。 我们不开店，以后总会有人学来开店，还不如我们早早开起来。 把口碑做好了，做个三五年就是算是老字号了，县里的人有个亲戚朋友来县里，都会选择来我们这招待。 那会儿不管谁模仿都没用，老顾客不会认的。” 两人听了都若有所思，孔老二掏兜发烟后自己也点上：“所以这就是你开始说明年都从厂里退出来的原因？” 陈林点头：“是啊，这破厂有什么前途，上一辈子能有多大出息？还是要做生意才行！” 管管深吸一口，也说道：“是啊，七八十年代讲究铁饭碗，所以家里妈老汉儿想尽一切办法把我们送进国营厂，结果呢？” “结果就是铁饭碗不好端，累死累活一个月就那么点，厂子还总说亏，我亏它大爷！”孔老二怨气不少。 管管笑了：“都一样，朱朱她五姨那个水泥厂，也是年年亏，听说县里市里头都大了。” “沿海地区和其他大城市很多国营厂也要股份制改革了，轮到我们盆地还会久么？铁饭碗怕是端不了太久了，必须早做打算。” 陈林说出了结论，管管和孔老二表示认可，恨不得明天就不干了！ 陈林头都大了，这俩怎么说风就是雨啊：“再攒点资本再说，年前找门面，年后辞职！” 管管：“好，也就一个多月嘛。” 陈林：“老子说的是农历年！” 终于炒好了底料，三人回家等着兔子和牛蛙炖好，就来到歌舞厅楼下等着军哥到来。 一辆崭新但在陈林看来样式很老旧的桑塔纳开到了歌舞厅楼下，车牌很靓。 张军一身风衣，下车后把公文包夹在腋下，潇洒关门，陈林和一众兄弟看得羡慕不已。 虽然陈林嫌弃它样式老旧，但它的价格却是陈林高攀不起的。 这车德国大众公司定价8万人民币，上众说不，小轿车这玩意儿在中国稀有啊，怎么能卖这么便宜，必须翻倍！ 经销商说对啊对啊，怎么能卖这么便宜，但我们善良，不翻倍，按照上众加的一半那么加吧，于是，这破车价格就20万了。 如果陈林运气好，每天卖300斤虾，不算任何成本，不分给任何兄弟，一天挣1500，要买这车要卖133天！ 咦？这样一算也不需要太久，陈林乐滋滋的想着，不着急，还是先给兄弟们分，我等它降价就是。 “军哥，这车帅的呀，最近挣大钱了？”陈林见面就是马屁送上。 “哈哈哈，也就那样，有你们一份功劳！”军哥也很会说话。 “那军哥先上去等等，一会儿就端上来！” “可以，为了你这新鲜玩意儿，我早上就没吃饭！” 先是兔子爆炒泡椒，很快做好了让管管端上去了，给军哥和王经理提提神。 接着就是牛蛙，不多，六只四斤，处理过后三斤不到，和着底料入锅，然后二荆条切段仔姜切丝一起放入。 起锅装盆后，撒上一大把干花椒干辣椒，最后淋上热油，瞬间激起双椒的香味！ 真真是色香味俱全，隔壁小孩表示根本不敢吃，所以馋哭的都是围观的路人。 陈林自己端了上去，进门就看见军哥和王经理化身蛇皮怪，正不停的罐啤酒和斯哈斯哈。 刚将不锈钢盆子放在茶几上，军哥就连拍陈林的肩膀：“牛！怎么想到用泡椒炒兔子的，简直是卖酒利器！” “哈哈哈，就那样突发奇想呗，想卖酒，除了放盐就是加辣嘛，干脆搞个最辣的！” 陈林随口乱编，心说我能告诉你我后世吃得屁股痛了不知多少次？ “可以可以，我先歇会儿，太辣了！”军哥倒在沙发上，不停的用纸巾擦汗。 “不行不行，军哥，重头戏来了，这玩意儿得趁热！”陈林不做人了，誓死废掉两人的屁股，尤其军哥，居然敢空腹来！ 军哥没办法，只能趁热。 结果牛蛙一入口，嚯！麻辣鲜香，滑嫩爽口！牛蛙肉一抿就落！ 虽然滚烫的牛蛙重新点燃了军哥口中的辣味，但不重要了，实在太好吃了！ “赶紧！今晚就把菜单贴出去，明天我要请朋友吃！”军哥急了。 “不行。”陈林开始拉扯。 “怎么会不行？” “没牛蛙了啊！” “怎么会没牛蛙了呢？你不会和小龙虾一样多准备点？” “贵啊？我哪敢。” “多贵？说出来我开开眼！” “18一斤，六七两一只，一般一个人五六只不是问题，那就是四斤！” “嘶~！” “还辣呢？” “不辣，被贵到了！” “所以，咱们搞预约吧军哥，卖酒还是靠兔子，牛蛙就用来撑场面。” 军哥沉默了。 晚上，百老汇歌舞厅，廖经理和一票老板，同样的沉默了，这边巨亏，因为每个人只吃到一只。 “预约吧，就按照我说的那样。”经过中午短短一次的练习，陈林就已经熟练无比。 “就，按照你说的，吹这玩意儿是省城最顶级的饭店才有的，是最大的老板才吃的？”廖经理思索着。 “对！” “就这么搞！”五哥拍板了，和中午的军哥一样。 陈林笑了，省城的牛蛙算它命贵惹不起，县里的兔子们，准备哭泣吧！ 第29章小吃车（求推荐收藏） 两边都痛快的答应了，除了菜品有特色，非常好吃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那就是啤酒销量的增长。 军哥的歌舞厅这边，陈林14号开始卖，到31号，一共18天，平均每天多卖238瓶，利润每瓶6毛，提成385元！ 这还是陈林强行让军哥把提成降到利润一成半的结果。 百老汇场子更大，人更多，从17号开始，一共15天，平均每天多卖了525瓶！提成708元！ 陈林喜滋滋的把这笔收入算在了这一周，兄弟们也喜滋滋的等着分钱。 陈林带钱回家已是下午两点，今天中班，思华夜班后睡了一早上，下午也就自己带孩子去东东家窜门去了。 陈母则在小卖部左边这家人那里闲聊，聊天对象是个老太婆，老家是一个村的，还有点亲戚关系，波波喊她儿子喊表叔。 陈林也不知怎么论的，反正表叔这种自古就说过，数不清的。 回到家休息一会儿后，把兔子炖上就上班去了，会有别的兄弟来接班炖，炖了整整五锅！ 没敢把各家的电炒锅凑一起，容易烧保险丝，一个弄不好全楼拉闸。 买了五个炉子，一楼二楼四楼阳台，分别放了一、二、二个，炖个兔子楼上楼下的跑，累的要死。 今天拿了提成，陈林上班路上美滋滋的，抽着提了档次的天下秀，计划着什么时候能升级成红塔山，突然，就被拦住了去路。 是卖三轮车的老师傅。 “好小子，可算逮到你了，简直神出鬼没啊，我蹲了好几天了都没逮到你，今天可算是老天有眼！” “师傅你果然有文化，还知道神出鬼没，你蹲我干啥子安？” “干啥子！？”老头儿胡子都气直了！ “你说的小吃车呢！半个月了！车没有，钱你总要给我吧，当初说好的，你得把便宜的四十补上！” “哦，你说这个啊，你莫着急嘛，正在做市场调研呢，半个月算什么？”陈林把刚想到的计划当借口说了出来，简直机智的要死。 结果老头没听懂，一脸呆萌的疑惑，想质疑，又觉得市场调研这个词太高端，不敢质疑：“啥子市场调研？” “市场调研都不知道？你还来帮你们厂当销售！亏我当时还觉得你们厂找你当销售是捡到宝了。” “少跟我扯淡，啥子叫市场调研，要说你就干脆点！”老头完全不理陈林的装逼。 陈林装逼被打断，卖弄后世的野知识都带了点淡淡的忧伤：“你们生产之前不调查市场情况么？就直接安排生产？” “不用啊，县里给的任务，死命完成就行了。” 陈林麻了，好直白的理由，根本无法反驳，因为自家的厂子也一样，大多数工人只要有工开，就万事不管的。 麻完的陈林又瞬间意识到，装逼的机会又回来了啊！ “市场需求有多大，竞品有几种，各自市场占比，敌我优劣，用户使用感受，这些你们都不做？” 陈林说完侧身看向远处，挺拔身躯，尽可能的让自己显得伟岸，结果十来秒没听到老头的回应，难道被我的后世野知识震傻了？ 就在陈林往回转时，老头应了：“你慢点说，都有啥，我写不了这么快！” 原来老头掏出了笔记本，正在速记，记完后一脸渴求的望着陈林，希望他再多说点。 陈林惊了，我敢说你还真敢信啊！这些知识可是很野的，你也敢记下来？妈的现在买方市场啊，你搞这些不怕吓着客户？ 于是陈林赶紧插科打诨：“老头你干嘛！写日记么？这可不是正经老头该干的事啊！” 然后陈林无论老头说什么都不再多说了，只在老头拿小吃车威胁的时候说要调研，一问怎么调研，陈林就开始胡扯。 老头实在没办法，只能暂时放过了陈林。 但老头不知道，陈林把调研的事放在了心上，他也想看看，91年的县城是否拥有小吃的消费能力。 上辈子91年没吃过什么小吃，印象中根本没那个概念啊，上半个月的大消费基本是用来玩和进餐馆了。 等了解到小吃这个东西的时候，已经是波波读小学的时候了。 那会儿工资涨了，只要波波学习认真，在家听话，基本每天都会给波波五毛钱，他都会存起来去学校买炸土豆。 波波读小学是98年开始的，那会儿就已经五毛钱一份了，而土豆呢，零售三毛五一斤，批发只要2毛。 一斤土豆做三份炸土豆，油都是反复用，佐料成本也极低，算下来一斤土豆可以赚一块多！ 但那是98年，自己的工资已经超过500一个月了，91年又会怎样呢，会有人买么？陈林想去看看。 11月的第一天，正逢思华休班，陈林也是中班。 早早的，陈林就把午饭的菜也准备好了，为陈母准备的，今天他要带着思华去逛街，午饭都不回家吃，可以逛到下午两三点！ 思华莫名其妙，神经了吗？我夜班早上八点过才到家啊，10点多就把我喊起来？ 哦，逛街啊，那没事了，反正很久没两个人一起逛街了，反正现在也有点钱了，这样想着，思华也激动起来。 全然不知，陈林其实另有目的。 于是，逛吃逛吃的新型逛街方式提前三十年出现了。 结果两人的体验都很不好，现在的逛和吃都太单调了。 逛的话，县城的中心城区就那么大，热闹是热闹，但都是穷热闹，有趣的东西太少。 吃就更不用说了，冰糖葫芦，麦芽糖，有的地方也叫叮叮糖，县里面呢叫的是麻糖，叫卖方式就是叮叮当当的敲手中的铁片。 除此之外就是各种糕点，有两种很有特点，一种叫芝麻糕，现在叫特产，古时是贡品，后世23年都还是县里的特产主打产品。 但大都只用来送礼，还是送给外地朋友，本县的你送这个，纯属膈应人，让县里人买来自己吃，就更不可能了，齁甜！ 另外一种叫烂饼子，陈林的老家，汪镇的特产，90年代之前的汪镇，中秋是不吃月饼的，就吃烂饼子。 直径二十公分左右，外壳烤得焦黄，中间有馅儿，据说很多料，但陈林只吃得出陈皮味。 然后就没什么特别的小吃了。 陈林心中哀叹，看来小吃这东西，也要我来给全县人民培养习惯了。 思华特别生气，这就是你说的逛街？还不如以前穷逛呢！吃这么些东西有什么用？又难吃又不顶饿！ 陈林赶紧哄着转移阵地，然后就来到了学校。 先走了几家学校，门口除了固定店铺卖零食和学习用品，没有任何小贩。 今天逛下来得出两个结论，一是人们愿意花钱，糖葫芦麦芽糖买的人很多，价钱也有两三毛，二是三十年后的小吃种类，现在几乎没有！ 陈林认清现实了，可以放心的准备小吃习惯培养教程了，跟老头说好的小吃车，也可以提上进程了。 然后思华就炸了，感觉今天纯粹就是被骗了，拉着脸开始生闷气。 后世的陈林不会哄，因为什么事惹着思华了，就开始冷战，这样其实很伤感情。 现在的陈林不会了，他重生后就决心改变，刚好就从今天开始吧，陈林出击了！ “这谁的老婆啊，连生气都这么漂亮，可太有福气了吧，真是好命啊！” 思华理都不理，但脚步慢下了，这样的陈林以前没见过啊，脸皮真厚！ “哎哟，刚在哪看见了一个很漂亮的包呢，我好好想想，看起来和我老婆很配。” 咦~！居然还会利诱！这是坏人的招数啊，男人果然有钱就会变坏，思华这样想着，手背在了背后，头也扬了起来，脚步更慢了！ 陈林见机赶紧上去牵住了思华的手：“走，咱们看包去！然后带你好好吃一顿！” “哼！”思华头偏向另一边，还是理都不理，但手却没有松开。 两人就这样走着，天气很凉，心却很暖和。 最终，思华没有买包，只买了一个好看的发夹。 最终，两人只吃了豆花饭，但思华觉得真的好好吃。 第30章家访（求收藏） 重生之娃都有了又开始谈恋爱。 陈林和思华都找到了久违的感觉，以至于两人都有些兴奋，所以陈林中班下班都还很亢奋。 然后就冲动了。 这次不快，一直都不快！ 按照陈林这恋爱的谈法，估计要不了多久波波就会多个弟弟妹妹了。 罚款现在不是问题，国营厂的工作也没啥，反正这破班只计划上到明年。 陈林思考过这个问题，也就几秒钟就不再想了，一切随缘，没在怕的，如果真的有了，刚好弥补上辈子的遗憾。 是的，上辈子思华打掉过一个孩子。 和船王东家的情况还不一样，他家是因为媳妇躲到娘家，挺着大肚子上山采茶干活摔了导致孩子没了。 倒是和陈林大姨子家差不多，也是从出去躲开始的。 大姨夫重男轻女，生了波波的大表姐后，一定要生个儿子，于是显怀后就开始东躲西藏。 还来厂里生活区躲过，但躲着躲着，大姨子心疼家里的棉花没人收，一定要赶回家收棉花，结果一回家就被带走了。 孩子落地是个男孩，和波波同年，是的，就在陈林重生前发生的，陈林没赶上。 大姨子后来怀了第三个，生下来了，是个女孩，至此大姨子两口子没再有过想法。 陈林家呢，上辈子其实也没怕过政策，不是因为能躲，是因为穷，不用政策强制，自己就没敢要那个孩子。 那会儿波波上初中了，成绩很不错，花钱的地方不少，两口子一个月加起来一千多点，还要还500来块的房贷！ 只能狠心舍弃掉孩子，留下了一辈子的遗憾。 上辈子波波高考成绩不理想，思华就说过狠话：“你早点怎么不成绩变差，那早点送你去打工，就能把你妹妹生下来了！” 这话其实很没道理，因为那时对波波的教育早就已经歪了，成绩不理想只是结果而已。 这辈子陈林决定随缘，甚至是主动要一个，要是真的再来一个孩子，不用再狠心放弃了。 波波多个弟弟妹妹，也能更早的学会责任，以后的压力也会轻一些。 上辈子陈林两口子进入50岁后，身体每况愈下，思华的腰腿疼痛，有时候站都站不起来，陈林常年劳累的身体也时不时就要住院才能解决。 帮着波波带孩子呢，又会加重身体负担，不带呢，波波两口子压力会无比巨大。 所以上辈子陈林两口子咬着牙带，结果就是时不时住院，还得波波来回奔波照顾，所以这辈子如果还能有一个孩子，波波至少不会那么孤单。 陈林冲动过后又是转班，真的很会挑日子，不过没换班就好很多，中转早能睡六七个小时。 第二天早班下班后，陈林借了自行车就就往北门去了，走路不行，往北出了县城就是山路，太耽搁时间了，晚上还得赶回来炒兔子。 骑个车哪怕山路骑不动，把车推上去，至少回来会快很多。 陈林是去家访的，昨天就告诉了张凯他们五个，所以今天一早五个人全都回家了，陈林过去接上一起回来。 现在晚上还是会抓虾，只是不会走远了，也不会抓太久，能抓多少算多少，兔子成了主力。 抓虾时间少了，但营业时间长了，因为兔子不靠抓，直接菜市场进货，量大送上门那种。 陈林没到山路前一路狂蹬，进入北街后一路向北，很快就蹬不动了，只能推着走，路倒是不烂，都是水泥路，就是坡太陡。 很快到达半坡，路边是一条水渠，几年后会重修，成为县里一个景点，城南的人没事儿都会来逛水渠。 这条水渠是整个县的生命通道，因为它通向北门水库，而北门水库呢，又和县里的超级工程，黑龙水库相通。 黑龙水库接引都江堰来水，水域面积23.6km?，最大蓄水量3.6亿立方米，建成后让缺水的全县都不再缺水，除了边边上的汪镇。 水库修建时全县的家庭基本都出了人工，建成的水库是全县人民不畏艰难，与天争命精神的现实载体。 水库建成花了8年！建成后后修了一座纪念碑，刻着所有参与建造人的名字，刚立碑时，就有133个名字带了框。 沿着水渠可以骑行了，蹬了没一会儿陈林就路过了看守所，没错，是上辈子管管和连长蹲过那个。 这事儿其实还有个插曲，就是进看守所之前的年末，五家一起团年，哪里不逛偏偏逛水渠逛到了看守所，还对看守所的电网什么的一阵评论。 然后过完年隔了几个月就进去实地观察了，命运有时候真的很神奇。 过了看守所没多远就到了张凯他们的村子，在半山腰，所以穷很正常，哪怕挨着县城。 当头一家就是张凯的家，和陈林老家的房子一个风格，陈林到时五家人都在这，对陈林的家访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陈大哥是吧，真是太感谢你了，给了我们孩子出路啊！”陈林一看就知道说话这人是张凯的父亲，两爷子太像了。 “张大哥你莫乱喊哦，我比你年轻得多！”陈林上前握手，热情的寒暄。 “我来是因为给他们说好了要来看看，也是不放心，工资钱不是很多，但也不少了，他们都拿回来了吧？ 年轻人自控能力差，经不起诱惑，我就怕他们骗家里人，骗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千万不能养成了习惯！” 陈林有感而发，想起了长大后的波波，深呼吸一口气，抛开异样的情绪后，竟然真的跟五家人一起对起了账。 张凯五人：妈的，这点信任都没有么？ 陈林表示这个真没有，对待年轻人真的不能放纵，该较真时就要较真，不然坏习惯一旦养成，很难戒掉。 陈林在学着怎么和年轻人相处，怎么教育叛逆期的孩子，什么时候较真，什么时候信任，都需要分寸。 无论较真还是信任，过分了都会起到反效果。 陈林在练习怎么和这个年纪的孩子交朋友，朋友就是学坏应该去制止，学好应该相互鼓励和支持。 波波的主要问题还更复杂，陈林只是在未雨绸缪的多练习几个办法。 陈林和思华都来自比较贫困的农村家庭，但他俩都进了县城上班，波波出生在了双职工家庭，还是个独生子女。 厂里的玩伴也都是独生子女，他们之间会成为好朋友，但性格中都会有一点自私。 波波除了厂里的玩伴，还有很多堂表兄弟姐妹，这些兄弟姐妹都生活在农村。 兄弟姐妹之间关系亲密，因为暑假都会在农村一起度过，虽然一起玩会争执，但离别后都会想念。 但兄弟姐妹们不知道的是，波波内心深处，会把自己看作城里人，把兄弟姐妹们看作乡下人，会有一种莫名奇妙的优越感。 但实际情况呢？双职工的陈林两口子在上辈子也就是个双职工，还是后来会下岗那种，这种条件是不足以支撑波波的优越的。 而这种优越会让波波误会自己家里的条件，过早的学会放弃努力，贪念轻松。 会过早的会和城里的孩子攀比，比不过又会自卑，形成优越又自卑的矛盾性格。 优越又自卑，懒散没能力，家庭实际很普通，这样的孩子长大了，注定废物一个，然后他还因为父母的高压教育而学会了欺骗。 那最终等待的就只能是悔之晚矣了。 陈林因为波波长大后的错误而重生，那此生就必然要解决这个问题，把波波教育好，于是他从波波一岁就开始学习怎么当个能引导孩子健康成长的好爸爸。 “账都是对的，说明孩子们都没有骗人，这很好嘛，这样我以后也敢把更重要的事交给他们！”陈林较真之后就开始鼓励。 “陈老弟想得太周到了，你愿意带他们上进，是我们几家人的运气，以后这几个不学好，你告诉我们，打不死他们！” “他们都很乖的，做事也努力，你们放心，我肯定把他们教好！” 咦~？陈林说完感觉没对，怎么感觉当老师了？算了当就当吧，一定当个好老师，坚决不能收礼！ 然后陈林走的时候差点自行车都没放下，五家条件都不太好，所以陈林这次坚决没有要鸡鸭鱼，不然真放不下。 也算坚决了一半吧。 五家人的想法其实很朴实，陈老师没来都送了那么多了，这次可是开车来的！那不得挂满了哦。 陈林扛不住热情，坚决不能收礼的信念就只好做了节选。 第31章父亲的病（求收藏推荐） 11月3号，周日，又到了分钱的好日子，兄弟们又开心的齐聚陈林家，等着连长做汇报。 虾大家都知道了，现在每天卖得很少，因为只能抓那么点，后世寒冬腊月也能看见卖小龙虾的，那是因为养殖技术进步。 91年都是野生的，降一次温就少一些。 大家在期待兔子的收入，虽然男人们每天经手心里大概都有数，但还是按捺不住想知道具体的数字。 兔子和小龙虾不一样，是炖熟了卖的，一斤生兔肉，煮熟了差不多六两，两块左右一斤的兔子成本，实际将近四块。 加上底料和其余成本，一斤兔子的成本高达5块！嗯，这是陈林他们硬估的。 然后他们就按照份数来卖了，一份3斤，卖33，价格和吃五斤虾差不多，分量也差不多，虾是生的称，去掉壳也没剩啥了。 陈林还是很保守，利润是对照着卖小龙虾来的，还是担心县里人的消费能力。 也就是常年混歌舞厅的人不知道陈林的想法，要不然一定问一句：你看不起谁呢！ 当然，陈林要是能听到，也一定会顶一句：就看不起你们怎么了？牛蛙怎么不见来预定啊？！ 是的，这周牛蛙订单一个都没有，到今天为止连预约的都没有，歌舞厅的人已经尽可能的吹了，还是没效果。 看来只能等年底努力拼搏一年的老乡回来了，为此陈林经常默默的为他们加油，多挣点啊老乡！ 陈林的保守差点让大家收入锐减，因为按照实际吃到嘴里的分量，三斤兔子确实抵五斤虾。 按照这样算，往日两个地方卖三百斤虾，兔子只能卖180斤，也就是60份，扣掉同样的抽成，扣除成本，一天只能赚900. 比上个月15号陈林和东东第一次试水卖虾都挣得少。 但好在有另一个意外惊喜，那就是之前的小龙虾都是不够卖的，歌舞厅来晚了都没得吃。 陈林的人民夜宵意识培养计划也初见成效，至少来歌舞厅娱乐的人已经养成了吃宵夜的习惯。 有的甚至不算夜宵，毕竟歌舞厅七点就开张了，很多人是直接当晚饭的。 除了第一天准备的兔子太少不够卖导致收入减少外，后续陈林终于抛开了保守，从今天起，兔子管够！ 然后就开始了每天11点收摊的日子，开始会有剩，那几天几家人吃兔子都吃吐了，还好慢慢掌握了规律，最后两天都能卖完了。 收入暴涨！ 连长掏出笔记本，脸上喜色荡漾： “虾这周平均每天只卖80斤左右，越来越少了，所以从今晚开始就不捉虾了，明年5月再战！ 10月28日： 歌舞厅： 卖虾42斤； 扣除抽成后剩余210元； 用油13斤10.4元； 用煤9，0.9元； 佐料杂物抹零大概计算； 扣除成本剩余195元。 卖兔子熟肉75斤； 扣除所有成本估算剩余375元 百老汇： 卖虾40斤； 扣除抽成后剩余200元； 用油12斤9.6元； 用煤9，0.9元； 佐料杂物抹零大概计算； 扣除成本剩余186元。 卖兔子熟肉75斤； 扣除所有成本估算剩余375元 28号合计剩余：1131元 ······ 11月3日 ······ 百老汇： 卖虾39斤； 扣除抽成后剩余195元； 用油12斤9.6元； 用煤9，0.9元； 佐料杂物抹零大概计算； 扣除成本剩余182元。 卖兔子熟肉300斤； 扣除所有成本估算剩余1500元. 11月3日合计剩余3390元。 这一周一共赚了20771元！ ” 今天连长报账的声音一直很小声，哪怕报3号的情况时激动得声音都在抖，也没让声音穿透宿舍楼那约等于无的隔音效果。 简直比宿舍楼里最要脸的饮食男女还能控制自己的音量。 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一周两个万元户？虽然91年的万元户不新鲜了，但一周两个还是太惊人了！ 陈林要不是数过钱了，都觉得连长记错了！ 但仔细算一下，其实也合理，三斤兔子肉三四个人吃。 歌舞厅这边一晚上来来走走200人往上，排除少部分不吃的，往少了算，也是60份以上，按60算，扣除成本也挣900. 百老汇更大，一天可能有400人往上，一天100份往上。 亏得陈林他们在第一天上兔子后换了超大锅，不然有人买都没时间做！ 陈林看着激动不已的大家伙儿，开心的浇了一小盆冷水： “我这里没有2个万元户，除开新买的佐料和耗材，还有前几天我们几家也都吃了不少兔子，这也得算成本啊，所以还剩19980，一家分三千，剩余的备用，没意见吧？” “眼镜儿自从带我们挣钱后，是越来越不当人了哦！”孔老二现在想起兔子就想吐，这几天大家绞尽脑汁算每天的消耗量，就属他最积极。 陈林嘿嘿直乐，朋友们得习惯啊，不然我重生回来少了短视频和小说，该去哪里找乐子呢？ 11月5号，陈林休班，陈父伺候完了家里的小麦，被陈林催上来了。 陈父满心的不乐意，但来到县里发现对谁发火都不太好。 陈母根本不敢作妖，思华是生了宝贝孙子的大功臣，孙子陈父心里的地位就更高了。 所以陈父在上县里后就开始表演变脸了，前一秒乐呵呵的逗着波波，陈林出现在他视线的刹那，脸就瞬间拉长。 陈林都忍不住想要鼓掌了！可以啊老头，这玩意儿以后可是非遗，您不用道具都这么得心应手。 然后陈林就祭出了修山大招，押着老爹去了医院。 按上辈子的时间，陈父可没几年活头了，这辈子好不容易挣钱了，真能给老头修个好山了，难道真就上赶着住进去？ 检查结果出来，类风湿性关节炎，并发骨质疏松，医生说还好，能稳住。 陈林听了松了口气，上辈子陈父是走不动路了才去做的检查，那会儿已是晚期，关节脱位，伴并发症类风湿性心脏病。 就这样都治得大有好转。 结果非要回家种水稻，一下水田就泡个半天，瞬间复发，当晚倒下就没再起来。 那晚陈林就经历了中年人凌晨接电话的恐怖。 这辈子发现得早，陈林不允许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于是一招鲜吃遍天，又把修山大招拿出来对付自己的犟种父亲，拉着陈父和医生聊了很久，好好给陈父科普了一番。 终于让陈父引起了重视。 “我们两爷子凑一堆就怄气，你可以不理我说的，但你孙子还这么小，没了爷爷疼你说可不可怜？ 以后波波结婚，你不在，你觉得我妈会怎么样？不说帮忙，不添乱就算好事了。 爸！听我的，我们好好治。” 陈林给陈父办好了入院手续，在病房里和陈父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进行着充满父子情谊的交流。 陈父没面对过这样的儿子啊！整个人都尬住了，根本不知怎么回应，只能闷闷的点头表示同意。 “这就对了嘛，不然和四叔一样，儿子一挣钱就去下面报道，那你们两个遇到了肯定有共同话题！”陈林在父亲同意的瞬间就原型毕露。 这下终于回到陈父熟悉的节奏了，但还是没有说话，鞋子已经熟练的拿在了手上。 陈林也熟悉这个节奏啊，但或许是重生回来身手变差了，鞋子时隔四十年，又砸在了他的身上。 原来陈林笑嘻嘻的没有躲，陈父皱纹满布的脸也看不出红了眼眶。 ----------------- 感谢大家的收藏评论支持，今天又晚了，差点超时，赶紧更了再多码一点。 码完就发的，欢迎大家评论纠错。 感谢胡鹏*看书、杜纯熙、贪玩de的推荐 第32章彩票（可以求月票了么） 等陈父输完液，父子俩一起回了家，住院还需要准备很多东西。 暖水壶、毛巾、饭盒、脸盆等等，都需要带上，毕竟医院只提供床位和热水。 陈父愿意住院治疗算是了了陈林一个心病，但心病远远不止一个。 思华的父亲，陈林的岳父，也一样，98年查出来的，更恐怖，肝癌，还是晚期，查出来没多久就没了。 当时先在县里的医院检查，县里的医生诊断出来了，告知了结果，全家都不能接受，于是又上省城去华西看。 华西的结果和县里的一致，一家人不得不接受，并且已经是晚期了，华西也没有任何办法，只是让家里人回家准备后事。 回到县里后岳父在中医院进行输液和口服药物治疗，但没有任何作用，依旧痛得死去活来，每天靠杜冷丁才能获得片刻安宁。 家里人都以为瞒住了岳父，但老头当过兵，有文化，在镇上供销社工作，哪有那么好糊弄，自己悄悄的拿着药去别的医院问到了真相。 肝癌很痛苦，家人们只想岳父活着，却不管他有多煎熬，直到岳父去世之后，陈林帮忙整理遗物，才发现岳父衣服的包里一直藏着一张刮胡刀片！ 在最后时光中，那个在家人面前一直乐观开朗的岳父，竟然早就已经痛不欲生！ 陈林希望自己还有机会改变这一切，陈父这边已经开了好头。 陈林父子到家后，并没有告诉陈母检查结果和陈父要住院的事，直到思华上早班下班回家。 陈林告诉了思华和陈母检查结果之后，两人都有点吓到。 趁此机会，陈林就赶紧说带所有老人都去做个检查，免得万一有什么，却因为发现太晚无法治疗。 思华当然同意了，一旁上辈子活到80多快90也身体硬朗的陈母也在不停的点头，附和说一定要去检查。 于是定在了10号，思华休班这天，带着三位老人去检查，陈母闻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她是嫌等太久了，恨不得今天就去，但陈父在身边，她没敢说出口。 上辈子陈母也是这样，她其实一直知道什么该说不该说，什么该做不该做，陈父在还能镇着，陈父死后她就不管那么多了，说话做事完全不顾儿子儿媳的感受。 在做好计划之后，陈林又想起了岳父岳母的性格，倒是不犟，就是太节俭，这样没病没灾的情况下让他俩上来做检查，肯定被骂浪费，没事找事。 于是陈林就开始出主意了，坑爹仿佛有快感，搞不清楚是不是被儿子气重生的后遗症。 所以想办法的时候陈林看到陈父，一瞬间就计上心头。 然后住院的陈父就被当作了借口，亲家公上县里住院了，还不赶紧上县里来看望一下？ 思华竖起了大拇指，这主意好，直接就骗到医院了，省事！ 陈父住院时是否有人守夜全看陈林两口子的班次，都不合适就只能一个人在医院待着，这年代可普通人家住院可没有请陪护的说法。 第二天，陈林中班，他带着陈父去医院，大包小包的拿了一大堆，于是借口东西不好拿，专门去借了自行车搭着陈父去医院。 为了方便拿东西，陈林这个大孝子竟然安排陈父侧坐，手里抱着盆，盆里装着暖水壶和毛巾等用品，样子很是滑稽。 可怜陈父一辈子在农村勤勤恳恳，完全不懂陈林的套路，看着卖力蹬车的儿子在那傻笑，陈父只觉得这辈子无憾了。 整蛊了陈父，虽然完全没起作用，但陈林还是很高兴，把车蹬出了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行至体育广场，陈林发现昨天还一切如常的体育广场中央架起了高台，台下还搭出来一列列小棚子。 走近看了看，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要举行买彩票摸奖活动，一等奖是一辆面包车，二等奖也是大彩电，其他小奖也不计其数。 这种活动九十年代很多，每次都很热闹，上辈子陈林带着全家都参与过几次，波波读小学都还搞过几次。 摸奖活动期间，现场简直锣鼓喧天，人山人海，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在期待和失望之间不断徘徊。 这会儿的彩票还不是刮的，票是两层，开奖区域可以轻松扯下来，一堆人热情高涨的在那情绪起伏，开个票跟赌神看底牌一样。 小孩们疯狂蹿来蹿去，收集地上的废票，一是希望捡漏，二是拿来和朋友扇着比赛玩。 这种彩票的规则就是指定图案对应奖项，刮出来会很直观。 “骗人的，不要去，好好的车子怎么会拿来抽奖？”陈父跟不上时代了，还是倔强的保持着自己的基本认知。 “嗯，好好好，骗人的，我不会去的，放心。”陈林一边说，一边看着台子那边，心里正想着车怎么开上台呢，回答特别敷衍。 陈林当然知道这种活动肯定有猫腻，但不知是何时开始有猫腻的。 不过91年之前应该还没办过几次，或许主办方还有点良心，记忆中后面一两年还出现过刚开场没多久车子就被抽走的情况。 陈林心动了，想来凑这个热闹，中不中奖无所谓，要的就是刮卡时那份激动之情。 决定了，抽时间带着思华和弟兄们一起来！老头子到时候输液，还能拔了针冲过来打我呀？ 后世彩票玩法多种多样，陈林很是重在参与，整天做白日梦中了大奖怎样怎样。 现在可没有这些玩法，就是单纯的刮刮乐古早版，陈林早就想重温刮刮乐的快乐，现在试试只有一个图像的破产版也不错。 晚上下班回到家陈林就把消息告诉了思华，思华也是个爱玩的，听了和陈林一拍即合，都决定去试试手气。 陈林心态平稳，是真的去试试手气的，毕竟上辈子自己的博彩记录稳定到一种境界，他早就不指望这种天上掉馅儿饼的事了。 思华不一样，她觉得自己是天选，也是唯一，就奔着中台面包车去呢。 陈林泼兄弟们冷水毫不犹豫，但面对自己的老婆，即便心里无数槽等待喷涌而出，还是被陈林生生压下去了。 后续两天没有合适的时间，整个白天不是陈林的中班，就是思华的早班。 一直等到8号，两人才有上午半天一起空闲的时间，两人决定就在今天！思华更是扬言不抽到车不回家！ 陈林听了差点没把房子点了，心想反正回不来了。 因为彩票活动的原因，可以预见今晚歌舞厅和百老汇的客流量都会少很多，摸奖活动持续到晚上八点，连歌舞厅和百老汇也推迟上班了，员工和客人都去摸奖了。 难受的是几家人又要开始与兔子做斗争了，因为没想到啊，今天肯定剩的不少，这可都是钱啊，可不敢浪费了。 体育广场，陈林一行队伍庞大，一伙人刚到就看得眼花缭乱，人真多啊。 看着热闹非凡的场面，听着时不时的尖叫和报奖信息，大家伙等不住了。 于是各自散开，化整为零，自顾自的买彩票去了。 这时的所有人都会心存幻想，有那么多奖，凭什么就不能有我一个呢？ 第33章厉害了我的妻！（求收藏推荐月票） 摸奖活动中的人们会陷入一种玄学状态，冥冥中全是感应，特别是在没有中奖之后，总感觉有神秘的能量在告诉你，下次一定。 而在这种大型摸奖活动中，就更吓人了，因为买的人多，你一犹豫，那你没中的挨着下一张会被人马上买走。 这是得到指引的你无法接受的，于是就停不下来了，哪怕接连不中，不中的越多，你还觉得下次一定的机会越大。 然后沉没成本就越来越高，等到散场了才会清醒。 清醒了也没卵用，中奖不会下次一定，但自己上头，肯定会下次一定。 这些对陈林来说没意义，别人怎么作死他管不着，但在另一方面却很有意义，那就是陈林发现了这个穷县的穷人们，只要理由够了，是真敢花钱啊，这可是两块一张的票！ 小吃车稳了！ 陈林获得了有效信息就不再多想了，却发现思华就有点上头了，甚至开始了更玄学的，站到高处看看哪里的位置有利于提升自己的运气。 放心，不是靠算的，思华没这么牛，那是她三婶的业务，她可能听了点皮毛，但主要还是靠自以为的感应。 陈林没有阻拦，因为还不是很过分，加上难得思华这么开心，大奖没有，小奖中了一个了，搪瓷盆，还是值一点钱的。 还有一个暂时不阻拦的原因就是陈林有好方法制止思华，到时候直接说花了多少，保证效果立竿见影。 思华神情严肃站在中大奖的领奖台边上，目光锐利的扫视她即将扫荡的战场，没多久似乎就发现了一个好位置，忙不迭的跑了过去。 陈林只能跟上，他早就收手了，因为明白了他的博彩运势和上辈子一般无二的稳定。 思华来到精挑细选的销售点，开始了第二轮挑选，一张两张三张······眼看奔着十张去了，陈林开口了。 “思华，前面摸了40了。”陈林声音很轻，但杀伤力很大。 思华整个人僵住了，手都在抖，眼神逐渐恢复清明，透露出点点懊悔的情绪，这情绪逐渐放大，变成愤怒，波及到了陈林。 “你怎么不提醒我啊！哎哟，就中两个搪瓷盆，40购买多少个了！不摸了不摸了，以后再也不摸了！”说着放回了手上精挑细选的彩票。 “怪我怪我，不过好不容选好的，留一张嘛。”陈林毫不在意的哄着，因为早知道会背锅。 “那，那就最后一张！这可是你喊我摸的！”思华果然还是意犹未尽。 这次没细选了，从放回的彩票里随便拿了一张。 都没现场开奖，两人拿着就离开了销售点，陈林在前面走，思华在后面当赌神看底牌。 “啊~~~！！！！！”思华尖叫出声，吓了陈林一大跳！ “怎么了怎么了？中啥了这么激动？”两人隔得很近，陈林吓一跳后倒是没怀疑思华出了什么事。 “ch···che···车！”思华已经语无伦次了，甚至带着哭腔。 陈林懵了，赶紧拿过奖票看，居然真的是一等奖！ 不应该啊，还真能中大奖？难道思华得了她三婶的真传，这票真是算出来的？ 但陈林马上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心想上辈子三婶给我看过啊，说我哪哪都会好，半点也不准啊，这得了真传能有什么用。 但不管心里怎么想，最终都汇成了一句话：厉害了呀我的老婆。 能不厉害么，如果按照家庭来算，陈林家的博彩运气因为思华终于打破了两辈子的长期稳定状态。 陈林心里思绪乱飞，手上动作却不慢，拉着思华就走，因为周围的人也明白了什么，开始围观过来。 “有人中一等奖辣！” 不知谁喊了一声，整个广场从出声点开始哄然，泛起涟漪，迅速向周围扩散开来。 陈林拉着思华闷头走开，丝毫不理起哄的人群，很快就离开了事件中心。 然后因为始终没找到陈林两口子，所以围观人群以为是谣传，差点把喊话的人打一顿。 喊话的人委屈啊，我说的是真的啊，只是中奖了跑了而已。 虽然思华中奖被误认为谣传，但群众的热情再次被激发，购买欲噌噌上涨。 摸奖活动后台，负责人也听到了消息，惊得一身冷汗，这活动时间还没过半啊，真被抽走了影响后续销售怎么办？还好是谣言。 负责人听说是谣言后终于松了口气，正想抽根烟缓缓呢，敲门声响起了。 陈林只身而来，带着大大的惊喜。 “同志你好，你是这次摸奖活动的负责人么？” “是的，请问你是？” “哦，我就是个送惊喜的热心群众，开始外面传的有人中大奖了，是真的么？” “没有没有，都是谣言，我们确定了，车子还没被摸走！”经理莫名其妙，送什么惊喜？但他还是热心的给了解释，怕陈林出去乱说。 “哦，那刚才同志吓坏，啊不是，乐坏了吧，有人中奖是个好事嘛，听到是谣言是不是很遗憾？” “是是是，太遗憾了，好事多磨啊，同志你到底来干嘛的？”经理忙着抽烟放松呢，被陈林一通操作整傻了，不清楚他要干什么。 陈林闻言笑眯眯的说道：“说了来给同志送惊喜嘛，不要遗憾啦，真有人中了！就是我老婆，厉害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负责人傻了，这叫什么特么的惊喜？ 拿烟的手都在抖，直接就点上了，现在负责人需要的不是放松，是降压了。 “同志你没开玩笑？” “只要你们的活动不是开玩笑，我就没开玩笑。” 负责人沉默了一会儿：“是同志的老婆中的哈？” “怎么的，要是我中的，你还打算抢回去？”陈林一个人来，又点明老婆中奖，就是在担心这个情况。 负责人苦笑：“我们哪敢啊，很正规的好不，这么大场子，这么多人参与，作假怕是不想活了。而且我们没必要作假，按照中奖率，哪怕第一天就把车子摸走了，我们也有的赚的，只是会少很多。” 陈林闻言也松了口气：“其实除了惊喜我还给大哥你带了个礼物。” 负责人怕了，一脸震惊的看着陈林，不是吧，大哥你还来？ “你别急啊，我的礼物是我可以最后一天再来领奖。”陈林看着负责人的表情就乐了，我是坏人么，你这么怕？ “嗯~？！”负责人当时就心花怒放了，看来误会了，这位同志是个好人啊！ “没问题老弟，太感谢你的支持了！我一定让你最后一天风风光光的来领走大奖！绝对有面子那种！” 陈林脸色变了，我要这面子有何用，我又是惊喜又是礼物的，你就给我搞这些没用的玩意儿： “我这人最怕在人前显眼了，同志你要这么说，那我还是今天就把奖领了吧。” 负责人明白了，自己刚才居然改变印象觉得他是好人，真是瞎了眼： “大哥你先坐，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能搞我一定安排。” 陈林大马金刀的坐下，心里想着，这可是你要我说的啊：“老弟你看这车我是有了，可没有驾照啊，这考驾照的钱能给报了不？” 91年已经有驾校了，学车就是教练带学员模式，不像80年代及更前的时间，学车是跟师，开车修车都要一起学，还有实习期，能不能拿到驾驶证全看师傅认不认可。 90年代初学车还有个好处，驾校只教B本和A本，也就是大客车和大货车，没有C本的说法，陈林要是学了，以后货车小车都能开。 负责人脸都绿了：“大哥你高抬贵手啊，现在拿个本少说得三千，太多了吧。” 陈林当时就不满意了： “不是你让我说的么，我也没不允许你还价啊，再说了，按你的说法，第一天车子被摸走都有得赚，我让你们多卖一星期，那得赚多少？区区三千算个什么？” “大哥，我没这么高权限啊！” “那你找有权限的过来，我直接跟他谈，别想着给我来什么汇报走流程的套路啊，你要来这个，我马上去领奖！” “我们这边所有人都没这么高的权限，大哥你高抬贵手，听我还个价？” “你说来听听。”陈林见好就收。 “二等奖也给你！”负责人斩钉截铁，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陈林思考一阵还是同意了，大彩电也不便宜，上辈子过几年陈林家也会买，长虹的21寸就要3000块，陈父支援了一大笔！ 虽然穷成那样还买那么贵的电视是脑子有坑，但那会儿不是年轻嘛。 摸奖活动采购电视肯定成本价，比3000低很多，但陈林不在乎了，白赚一个大电视，足够了，贪心没有好下场。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最后一天来领奖！你写个情况说明，算是合同，一式两份，你盖章，我按手印！” 必须得这么操作，不然一周后没凭没据的，主办方只给你车你能有什么办法？ 陈林拿着说明走了，负责人送了老远，一直不停感谢。 来到思华等待的地点，陈林远远的就开始招呼，笑容满面的对着思华比了个耶。 思华最开始高兴懵了，兴冲冲的就要去领奖，还是陈林拉住了，想到了可以提条件，思华本来将信将疑，但看到陈林现在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成功了。 我老公果然是最棒的！思华这样想着，接过了陈林递过来的说明。 文化不高，看得很慢，半猜半认得好一会儿才看明白，激动的抬起头，伸手就抱住了陈林： “我老公是最最最最厉害的！” “哈哈哈哈哈，那是当然咯！” 陈林骄傲极了，不是因为白嫖了彩电，而是因为看到思华主动抱他，思华从来不会这样。 上辈子年轻谈恋爱的时候没有，后来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就更没有了。 今天思华这样做了，说明改变切切实实的发生了，而且是往好的方向改变，这对陈林来说，才是最有成就感的事。 第34章岳父岳母(求收藏推荐月票) 陈林两口子找其他人找了很久，人真的太多了，等到众人聚齐一看，除了思华有个盆，其余的人全部都两手空空。 “哇！思华，你运气真好，中了个搪瓷盆！”朱朱（李孟春女朋友）挽起思华的胳膊，连连羡慕思华运气好。 思华只能尴尬陪笑，连连谦虚：“哎呀，一个盆算什么运气好嘛。” 说完就对着陈林眨眼：怎么办？要说中大奖了么？ 说是肯定要说的，但不能简简单单就说了，这不装个逼，可能会遗憾很久！ “一个盆算什么！我掐指一算，就知道思华不光今天会中个盆，活动最后一天，还会中一等奖和二等奖！”陈林慢慢悠悠的打好了窝。 “哈哈哈哈哈哈！”全场大笑。 孔老二最先忍不住，咬钩了：“我儿豁嘛眼镜儿，晓得你今天啥都没中，不过我们都习惯了，不会嘲笑你，你不要这样自己骗自己啊。” 陈林老实憨厚的傻笑。 “眼镜儿你打牌没赢过，我们都懂的，虽然今天的结果并不意外，但也不能自暴自弃啊，哈哈哈哈哈。”连长在窝里疯狂挑衅。 陈林报以不屑的冷笑。 “眼哥你这么牛批？还能掐会算哦？那我们打个赌嘛？”这位管管同志更是重量级，居然直接往鱼护里跳！ 陈林喜出望外，赶紧看向东东。 果然东东才是好兄弟，不会嘲讽他。 然后陈林就看到东东左掏右掏掏出一张绿绿的两块递给他：“那大家都不信你能说准，就只能眼镜儿你坐庄了，接不接？” “呵呵呵呵。”陈林皮笑肉不笑，没想到东东你才是最狠的，那就别怪兄弟不留情面了。 “可以啊，都可以来，我坐庄，两块你看不起谁啊，至少两块五！”陈林持续的跟窝里的鱼斗智斗勇，就跟扎金花一样，你拿着好牌就梭哈，很容易把人吓跑的。 果然，管管和孔老二稳不住了：“眼镜儿你太有出息了，五块！你不要怂哦！” 连长无奈，只能跟上了。 陈林满脸犹豫的接过钱，做出想放弃但被激将了的样子：“哪个怂哪个叫大家爸爸！” 说完陈林又看向了东东，你不涨点？或许是期待之心太重，差点没稳住露出了渴望的表情。 可东东什么场面没见过，说两块就两块！一点多掏钱的意思都没有。 陈林内心遗憾，脸上却满是因为东东不追加而庆幸的表情，让兄弟们看了都觉得自己稳了。 晚上陈林中班，没去迫害兔子，12点下班遇上东东他们收拾东西回家才知道，延迟开业的歌舞厅和百老汇都延迟关门了。 陈林松了口气，看来对生意影响不大。 9号陈林早班，还好昨晚思华是夜班，现在不用交班，陈林到家思华都已经上班去了，不然按照白天中个大奖的氛围，晚上不得冲动个小奖啊。 遗憾，波波的弟弟妹妹又要延迟上线了。 陈林早班下班回家，岳父岳母已经到了，还带着个大胖小子，已经两岁的陈凯，思华二哥的孩子。 陈林很喜欢陈凯，因为陈凯不知什么原因，特别亲他这个姑父，除了奶奶和姑父，谁带他他都不认，爹妈都不行。 思华的二哥是家里的长子，人很孝顺，对兄弟姐妹都没得说，脑袋瓜子也很“聪明灵光”。 可惜是个爱赌的，这也是“聪明灵光”加引号的原因，用县里的话说，是个烂脑壳，脑子里很多烂主意。 还好只是爱赌，而不是赌鬼，不然凭他脑子里的烂主意，全家都得被拖累。 陈凯为什么只亲奶奶和姑父，连爹妈都不认？就因为二哥生完孩子没多久就把孩子扔给奶奶去省城混了，然后今年他老婆也跟着上去了。 自此陈凯就一直跟着奶奶长大，这也是波波没法让外婆来带的原因，已经有一个提前占好了位置了。 二哥去省城混没什么，凭他的烂脑壳，挣钱不是问题，可全用来打牌了，从没想着安家置业。 91年啊！省城是个什么情况？可以说遍地机会！可二哥直到陈林重生之前，都没能在省城买下半平米房子。 孩子有人带，吃喝有老婆伺候，90年代上省城，混到最后开出租去了。 上辈子2000年左右，陈林两口子要买房让二哥还钱时，他竟然还劝陈林，说买房子没用，浪费钱！ 还好陈林两口子没听二哥的，咬牙买下了，要不然肯定和他一样，临到老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窝都没有。 陈林逗了一会儿小陈凯，听见门外面轰隆隆响了起来，不一会儿陈母拉着波波回来了。 是的，拉着，此时的波波躺在一个竹编篮子里，篮子大概80公分长，60公分宽，边缘很矮，底下钉了两根圆木棍，棍上安装了轴承，篮子里铺着柔软的棉被。 陈林看见了直呼好家伙，这么小就开始坐车了，还是个卧铺！ 这个竹编婴儿车是陈凯的外公编的，陈凯外公人很好，手艺更好，亲家，也就是陈林的岳父岳母家里大多数箩筐背篓都是陈凯的外公送的。 岳父岳母用这玩意儿带陈凯很省事，于是特意拜托了亲家帮忙再编了一个，这次刚好就带上来了。 看得出来波波很喜欢，抱他起来还不乐意，一个劲的往卧铺那边蹿。 就是波波太小还坐不住，只能躺着，要是经常用这个篮子带出去，还得加个帘子，不然就太刺眼了。 波波的注意力一会儿就被陈凯吸引了，两兄弟在床上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好奇着。 陈凯是双眼皮大眼睛，真的很大很好看那种，睫毛都长长的，遗传了思华家的好基因，波波只能在瞪眼环节中遗憾败北。 这会儿很和谐，但以后两兄弟聚了就打架，分了又想念得不行，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过了会儿两兄弟又一起坐着卧铺被拉出去了，岳母和陈母一起带着，陈林开始跟岳父聊天。 “我听思华说你们在做生意？知道努力是对的，但还是要注意身体哦？”岳父笑眯眯的说着，他总是这样，对谁都和气。 “我还以为你要让我不要耽误工作呢。” “做生意就不是工作啦？能挣钱养家就都一样。” 真该让犟老头来听听啊，陈林当时回家要是没及时说出六天一千打断了陈父的施法，估计腿都断了。 “那爸你今晚和我一起去看看，把把关。” “你们年轻人的事业，我把啥子关哦，怕不是只会添乱，你敢让我看，肯定就没问题，你这个人我还是放心的。” 陈林听了心中感动，心中暗暗许愿，我以后和波波也要像这样好好交流。 “哈哈，去看看嘛，我想阐释（仅为县里方言读音，显摆的意思）一下。” 岳父的笑容越发和气，连连点头：“那就去看看。” 这时思华进来了：“爸爸，那你不着急走了么？” 陈林听了满脸疑惑：“走哪儿去？看我老汉儿蛮？明天去就是了。” “他们中午就去看了，回来他们就急着要走。”思华对着陈林眨了眨眼，表示你的计划有漏洞啊。 陈林还没想好怎么说，岳父开口了：“思华你莫乱说哦，我啥子时候着急走了，一直是你妈，惦记着家里的畜生。” 岳父显然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对思华的随意节选感到生气。 “不是说了喊二婶帮忙照看了么？那还着什么急。” “你跟你妈说，别和我说这些，又不是我要走！”岳父收起了和气，还挺有威严的。 陈林看得津津有味，原来亲生的都是这种交流方式哈，那没事了，准备战斗吧波波同学！ 思华看着陈林看得津津有味的表情气急，上来就掐了一把，让你想办法，你在这看戏是吧。 陈林龇牙咧嘴，狠狠的揉着被掐的地方，看起来很痛，其实都是装的。 接下来岳父果然帮他出头了！ “啪！陈思华你不要过分哈，这又关陈林啥子事，你们两娘母真的莫名其妙！”岳父一拍茶几站了起来。 “爸你别生气，思华让我想办法把妈留下来嘛，没别的意思，刚好，我想到办法了，让妈一起看我晚上怎么挣钱的！” 陈林表情严肃的劝着，心里却乐开了花，看父女俩斗嘴可真有趣呀。 思华狠狠的白了陈林一眼，出门洗菜去了，陈林赶紧追上去帮忙，岳父的脸上也恢复了和气，笑容很是欣慰。 第35章看病与领车（十万字啦！！！求个双倍月票啊，推荐收藏也行） 在陈林的软磨硬泡下，岳母最终还是答应了歇一晚，因为别说岳母用家里的畜生了，用陈凯当借口在陈林这都没用。 因为陈凯虽然比波波大了两岁，但仍然是个小屁孩儿，而小孩子需要的东西陈林家都有。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丈母娘疼女婿，陈林在思华家的地位很高的，全靠丈母娘撑腰。 其实一开始岳母是反对思华和陈林在一起的，因为陈林家的条件太差了。 而思华家呢，岳父当过兵，转业后就进了镇上供销社工作，现如今大小算个领导。 在陈林家为了陈林的学费愁得做高粱扫把卖的时候，思华家已经时不时都会吃顿肉了。 所以了解到陈林家的条件后，岳母大人坚决反对，直到陈林第一次上门。 那天的陈林那叫一个勤快啊，简直就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洗衣做饭干农活，接完电线修电视，就没有他不会的。 自此岳母对他的印象大好，加上大女婿的衬托，陈林自然就成了岳母的宝贝女婿。 晚上陈林带着二老去看了他迫害兔子，看着女婿哗哗挣钱，岳母就更是开心。 最后陈林又忽悠岳母参加明天的分钱大会，说让岳母好好数数现在他一周能挣多少。 开始一直着急忙慌想走的岳母，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这时陈林开始提到明天的体检，陈父被拿来当案例，岳母开始果然很抗拒，认为是没事找事乱花钱。 没想到陈林来了句，现在不差钱，就想多尽几十年孝心，请岳母一定给个机会，把岳母乐得合不拢嘴，又答应下来。 陈母在一旁看得直撇嘴，怎么没见你这么哄过你亲妈，果然还是女儿好，能生儿子的女儿就更好了，这样女婿一定也会对我更好。 这种脑回路一般人是想不到的，思华看见陈母的表情，赶忙上去把陈林的话大差不差的对着陈母也来了一遍，才算控制住了局势。 接二连三改主意的岳母，看得岳父连连摇头，这老婆子也太没原则了吧，不过检查检查也好，都是女儿女婿的孝心，大儿子废了，小儿子还在读书，大女婿家一团乱麻，还好有三女婿撑住了场面。 第二天一早没吃饭，陈林就和思华一起带着三个老人去了县医院，陈林是请人代班了，好好稳固了在岳母面前展现的不差钱气质。 一通检查下来，陈母和岳母身体倍儿棒，岳父那里果然出了问题。 丙型病毒性肝炎，早期不严重的那种，这还是陈林一心让医生多开肝脏方面检查才查出来的。 陈林也算豁出去了，冒着重生暴露的风险，一个劲奔着肝去，还好大家只是奇怪，根本没想过重生这种离谱的事情。 丙型病毒性肝炎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会传染，而岳父家里还有孩子。 随即全家都做了一次肝脏病毒检查，都没有问题，不过从今以后直至岳父痊愈，他都约等于生活在平行空间了，所有的本来公用的物品，都要单独给他整一个，也不能和小陈凯亲近了。 虽然丙肝不是什么好事，但已经算不幸中的万幸，上辈子岳父的肝癌肯定就是由此而来，现在发现的这么早，好好治疗肯定没问题。 还有一点就是，还好不是乙肝，因为丙肝是可以治愈的，而乙肝是无法彻底治愈的，只能靠治疗延缓病情进展。 这辈子已经不一样了，岳父没有被瞒着，他笑呵呵的决定乐观面对，一如上辈子确证肝癌之后一样，但这辈子肯定会有好的结果。 岳父还不能直接住进来，因为镇上供销社的工作还需要安排，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也没带。 所以检查完身体后，二老还是带着小陈凯回乡下了，分钱也不看了，抓紧解决了老家的事上来看病更重要。 陈林和他们约好了，过几天回去接岳父上来住院，被拒绝了，说大概十三四号能安排好，到时候自己上来。 11月14号，周四，渐入深秋，天高气爽，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驱散了早晨的些许凉意。 陈林今天休班，思华花钱请人代班，两人高高兴兴的准备去领奖了！ 今天是摸奖活动的倒数第二天，15号周五才是最后一天，但陈林想着休班要回家接岳父，干脆提前一天把车领了，到时候开着回去，不是贼有面子！ 前两天陈林去跟负责人联系了，最后一天还是倒数第二天大差不差，双方都同意周四提车。 陈林还问了车辆手续的办理问题，负责人说全部都现场办理，完事儿了直接开走！ 负责人说话时那个骄傲啊，说完还很得瑟的看着陈林，好像在竭力找回那天被陈林压制时丢掉的面子。 陈林心想有毛病么，这么得瑟，不过只要你都给办好了，那好话我愿意说啊，于是陈林开始一连串奉承，然后走的时候又带走几个盆。 负责人飘飘然回到办公地点，才醒悟过来自己又被套路了，从此坚定的认为陈林是个坏人。 陈林今天叫上了不上班的兄弟和兄弟家属们，辛苦打完窝，今天就是收获的时候了。 众人汇合，一起前往体育广场，女同志们都手挽着手聊天。 “思华你今天还真要去啊，不是早班么？”朱朱好奇的问。 “我请了人帮我代班。”思华知道瞒不住了。 “啊？你为了摸奖还请人代班？还真想着中头奖啊？你可真爱你家眼镜儿，为了挺他吹的牛竟然这么拼。”毛毛开始揶揄。 “不是真想着中！是已经中了，陈林为了整几个兄弟才喊瞒着的！”思华憋不住了，当天就想说了啊，怎么能瞒着我亲爱的小姐妹们呢！ 其实就是憋不住想炫耀了，想想你中了一千万，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但偏偏又不能让别人知道，因为传出去了麻烦事不知道会有多少！ 但这个是中了一辆车，就没什么不好说的了，总不会还有来借一个轮子走的吧。 于是思华悄悄的给两个姐妹说了，而且过程描绘的跌宕起伏，什么站得高看得远，什么我属鸡所以往哪个方位看，说得朱朱和毛毛一愣一愣的。 “哇！你也太厉害了吧思华，真是算出来的啊？”朱朱眼神已经有崇拜的迹象。 “那当然！我三婶就是干这个的，从小就跟她学了一些！”思华好享受这种炫耀的感觉，于是一发不可收拾，越编越离谱，关键是连自己都信了。 “哈哈哈，那连军他们要被坑了，小声点，不要被听到了，不然管管他们肯定赖账！”毛毛很激动，似乎看到连长这个未来老公吃瘪会很有趣。 “哈哈哈哈哈，是的是的，等会儿看他们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可惜没有照相机，等再多挣点一定买一个！”朱朱表情遗憾。 前面的男人们也在聊天打屁。 “眼镜儿，允许你投降输一半，怎么样？兄弟们耿直吧！”孔老二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很是嚣张，说话感觉在施舍。 “思华是找人代班的？要不要这么拼哦。”连长有点怂了，情况不对啊，代班的钱都快抵得上兄弟们的赌资了啊。 “眼镜儿，既然都这么拼了，要不要再拼狠点，涨价行不？我赌十块！”管管这位重量级在主动往鱼护里跳之后，还不过瘾，还要主动往锅里跳！ 东东上班没有来，来了也是闷声不开腔，暗戳戳等待反杀机会，一如他抓虾时的状态。 “加！给钱！连长你们加不加？”陈林快忍不住了，不想再装了，脸上的笑意有往嚣张发展的迹象。 管管麻利掏钱，陈林麻利的接过。 连长和孔老二对视一眼，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不加！” 孔老二怂了之后还想掩饰：“兄弟之间，不要整这么大，伤感情，主要是怕眼镜儿你一会儿难受。” 一番嘴硬把管管说懵了？我怎么就不顾兄弟之情了？ 男人们说话没有遮掩，可比女人们悄悄讨论声音大多了，思华她们都听到了，朱朱满脸无奈，怎么就摊上管管这么个憨憨了。 来到体育广场，依旧人山人海，因为大奖还没出呢？ 其实负责人也希望倒数第二天中，因为已经有人说他们暗中控制要最后一天才出了，所以陈林一提他们就赶紧同意了。 陈林一行到达后，兄弟们除了管管坚信陈林在吹牛外，连长和孔老二都已经将信将疑，不过他们哪怕信了也是等待着思华在现场再买几张。 但接下来他们都傻眼了。 只见陈林牵着思华就直接上了领奖台，上面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手拿大红花等在那里，还有一个主持人正激动的宣布着中奖消息。 连长一脸懊恼，这把亏了啊。 孔老二眼珠子急转，这又不是今天莫中的！说好的是今天摸，今天直接上了领奖台，肯定不算，得赖账！ 管管，算了，管管已经宕机了，根本搞不清发生了什么。 陈林是真的不想显眼，要不是思华想炫耀，又不敢一个人上来领奖，他才懒得上来。 于是陈林装作激动到不知说什么好，草草混过了颁奖仪式，就赶紧到后面办手续去了。 果然如负责人所说，手续很快就办好了，全部现场办，其实都上好了牌的，只是办个大本。 车牌蓝色，两行字上面是盆地11，代表盆地省乐市，下面是数字号码。 县里后面划给别的市了，还得换车牌，但那是几年后的事了，94年车牌换代就得换一次。 一切办完，在一众小伙伴期待的目光中，陈林大手一挥：“上车！” 大家都迫不及待的上车体验了，陈林慢悠悠来到驾驶室，嗯？ “你在这儿做啥子？”陈林疑惑的问孔老二。 孔老二也一脸疑惑：“就特么我学了开车，我不在这在哪？” 车上都安静了，是啊，大家都很奇怪，难道陈林看着镇定，其实已经高兴疯了？ 陈林笑了：“要不要再打个赌？赌我也会开车？” 第36章江家沟（求月票推荐票收藏） 陈林会开车，就在重生那年学的，科目二吃了回锅肉，拿本后没三个月就重生了，钱白花了。 学车时已经54岁了，目的是为了能多个技能，有机会能跑个出租、货拉拉什么的。 是的，54了还在为生活挣扎，希望多个技能多个出路，跑出租有关系啊，进出租公司有优惠，能选规费最低的那种。 关系硬啊，有个省城混了三十年的思华二哥在内部，而且只要肯跑，一个月万把块，比在全国到处跑好，至少能陪着家人，还不用担心没活了。 学车那会儿的陈林就是没活了，跟的老板工程没谈下来，已经等了快一年了。 期间陈林找了个省城工地的散活，干了半年把腰椎间盘累突出了，住院又花几千块，一切都很不顺，心里压力很大，要不然波波怎么能把他给气重生。 这是气得不行，都量子纠缠了，硬生生把时光都气得倒流了，也是很牛到不行。 所以陈林根本不怕打这个赌，我起码拿过证，先不管和现在比起来三十年后的证水不水，反正我拿过，而你孔老二还在学。 现在现实情况是两个都没证的人在那争，车上一堆人看热闹，交警叔叔要是知道肯定哭出来，你们是多不把我们放眼里，在这争着无证驾驶！ 最后孔老二怂了，不得不怂啊，他现在哪敢再跟陈林赌啊，刚发生那么离谱的事，赌资还没赖回来呢。 陈林坐进驾驶位，踩了踩刹车，摸了摸档把，嗯，是我最熟悉的手动挡。 拿本几个月没摸过车，儿子的自动档都没开过，陈林最熟悉的当然只有驾校的教练车。 看了一圈，研究了下这台长安，不是松花江，90年代山城盆地是长安的天下，当然，长安去了北方也干不过松花江。 找到钥匙孔，找到手刹，找到灯光，找到双闪，可以了，陈林觉得完全没问题，和三十年后的车大差不差，视野更是比轿车好不知哪里去了。 于是陈林按照教练教的，一丝不苟的开始调座位，调后视镜，右边的镜子还是下车跑了三趟才调好。 一切就绪，拉上安全带，手终于摸上方向盘，按照在驾校养成的不良习惯，没打火，先搂两把方向盘。 卧槽！好重！搬不动啊！ 思华在后面都看傻了，陈林怎么可能会开车！转过头一脸懵逼的望着回到车后的孔老二，你怎么就真敢让他上的啊？ “他是我兄弟，我相信他！”孔老二还在为赖掉赌资而努力。 连长看着思华的表情就知道坏了：“思华你不知道陈林会开车？” “我们这些人都是一起认识的，然后就一直在一起工作，你不知道我从哪知道？”思华的反驳有理有据，连长无法反驳。 嗤~轰隆隆隆隆~~ 让除了陈林外的所有人惊恐的声音传来了，车子，启动了。 后车的人全都下意识抓紧了车上能抓的位置，连长更是喊道：“眼哥，你莫冲动！我赌资可以翻倍的！” 陈林理都不理，他也紧张着呢，正在心里默念驾校教的口诀：挂档不要看档把，轻踩离合慢给油，2000转换档······ 还好启动了，终究是拿过本的，虽然开始很生涩，但一会儿后就渐入佳境，变得很顺利，感觉也越来越顺滑。 别想歪了，没开车，这是真的在开车！ 车后排的人都傻掉了，只有思华态度由怀疑变成崇拜，满目骄傲的光彩，我老公果然是最棒的，无师自通，这么会开车！ 体育场到生活区的距离，骑车都要不了十分钟，因此很快陈林就将车开进了生活区。 虽然到达很快，但开车的和坐车的，都觉得很漫长。 虽然后面陈林开得很顺，但刚启动那会儿一看就是新手啊，换谁都会紧张。 陈林下车后也长出了一口气，算上科三，这次才是第三次上路啊，科三考前就练了一次！运气好居然过了而已。 接下来就经常开吧，这样练习多了，考本也更容易不是，陈林这样想着，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孔老二一直是这样的。 一行人下车，瞬间引起了围观，这车大家都见过啊！摆在体育广场好多天了，没想到被自己厂的人摸中了！ 厂里没上班的工友纷纷上前祝贺，有的与有荣焉，有的心里犯酸。 一阵恭维后，陈林和思华回到了家里，陈母也凑上来询问，得知真是自家的车后，也是开心得很，甚至都忘了扫兴。 波波还是什么都不懂，但似乎感受到了家里的欢乐气氛，也开始手舞足蹈，把爹妈吸引到跟前，开始了一家三口间鸡同鸭讲般的交流。 吃了午饭才12点过，陈林心里痒痒，新手期的司机，特别是男司机，是真想天天开车啊，再累都想开。 陈林又想起本来说了今天去接岳父的，虽然被岳父拒绝了，但这不正好是个机会么？ 陈林赶紧把想法告诉了了思华，思华也兴奋起来，我怎么就没想到，还可以回老家去炫耀啊！ 于是两口子赶忙跑到小卖部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终于联系上岳父，果然正准备出发去镇上搭车，两口子赶忙阻止，说叫了车，已经花了钱了，退不了，让岳父在村里等着。 陈林和思华出发了，没带波波，陈林还是担心，这年头车少，慢慢开，两个成年人出事了也不会很严重，小孩就说不定了。 县里到思华老家所在的祥镇，上了国道后只有17公里的距离，后世开车路况好的话，20分钟就能到，通了高速就更快。 就是镇上到乡下家里开车还要二十分钟，这还是后世村村通公路后花的时间，现在是91年，只有一条烂土路。 要不是这几天天气晴好，陈林再想开车也不会选择回老家接岳父。 上辈子陈林经历过坐拖拉机进村，晴天，一趟下来人都震麻了，手扶完一程拖拉机斗，提东西都没力气。 雨天就更恐怖了，上个坡就要人去车头站着，不然前轮一滑车头就会仰起来，然后每过一个大点的水坑，都要帮着垫谷草和石头，甚至是推车，不然就会一直打滑，永远开不出水坑。 国道线很好开，路旁都是大白杨，长得高高的，渐入深秋，树叶开始枯黄，风一吹就漫天飞舞，很好看。 春天就麻瓜了，整条路都是飞舞的杨絮，风也会吹，看起来很壮观，实际接触了恨不得全砍掉。 四十分钟后，一路顺利，到达了祥镇。 和很多小镇一样，90年代国道就是小镇的边界，内里有一两条街道，祥镇也是如此。 一条小河流经祥镇，七八百米长的河与国道之间，就是祥镇的“城市”范围。 回思华老家不用穿过场镇，顺着国道继续开几百米，路口左转就进入乡道。 多弯的乡道走三公里，就到了一个名叫“三公里”的岔路口，若是坐车，就要提前告诉司机，在“三公里”处有下。 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这条路对新手来说很有难度，上辈子波波刚拿到驾照，清明回老家上坟，新手人菜瘾大，开舅舅的出租车，那会儿泥路已经变成水泥路，依然把车胎开爆了。 陈林很谨慎，思华很受罪，兴奋过头了，就想着显摆，都忘了自己严重晕车。 上辈子哪怕波波买了车，回老家她也是坐陈林的摩托的，这辈子惨了，陈林直接跳过了摩托，以后只有汽车了，但愿能练出来吧。 一路颠簸，陈林开了快半小时才开到家门口，岳父闻声出来，以为叫的车到了，没想到看到陈林两口子下车。 “买了车在县里为啥不给我们说呢？还神神秘秘的说喊了车来接我，结果是喊的自己哦。”岳父很高兴，女儿女婿买车了呀，村里头一份！ “思华教的！”陈林也笑眯眯的甩锅，他才不担心思华报复，这会儿思华已经憋不住快吐了。 岳母也带着陈凯出来看热闹，一见面，思华就哇的一声，吐了，真是别出心裁的母女重逢场景。 岳母赶紧回家拿水，思华也是坚强，晕车成这样了，漱口过后就带着陈凯跟老妈窜门去了。 思华心中发狠，老娘吃了那么大的亏，要是还不去炫耀一阵，那不白受罪了么！ 思华老家现在也是土墙房子，停车的泥路边左侧一个小坡，上坡后左转，十来米就到了，位置很特别，房子再左侧就紧挨着陈氏坟地，坟地里种满了竹子，常年遮荫，总感觉靠近就一股寒气逼人。 思华的奶奶还在，岳父是陈家他这一代的长子，因此赡养着奶奶，陈林进去问候过就出来了，确实比较瘆人。 95年后就好了，现在房子右侧十来米处，正对小坡的位置，岳父岳母会在那立起二层小楼，红砖房，也是村里头一份。 岳父忙着收拾东西拿上车放着，还不让陈林帮忙，陈林就开始四处溜达。 放眼望去，两道丘陵之间形成沟谷，上千米长，名叫江家沟，住的大部分姓陈，中间全是水田，两侧缓坡全是旱田。 两边的丘陵近乎对称，起伏走势都一致，但村民都住在同一边，因为村里还有个迷信说法，说什么没住人那边是住人这边的象山，是不能住人的，住了全家都会倒霉那种，陈林不懂，不明觉厉。 岳父岳母家未来新家的正对面，就是象山的最高处，村里叫雨台山，听着像是风景名胜，其实就是丘陵地貌的一个大土包。 后世在这里过年的时候，波波十来岁的样子，一大家子在一起就会比赛，看谁先从家门口跑到雨台山顶，很是欢乐。 不一会儿思华回来了，心满意足，连晕车都好多了。 从岳父家往开车来的方向走，算上岳父家，连着五家人，有四家是亲兄弟，另外一家夹在四兄弟中间，很有勇气。 思华几个叔叔家都逛完了，中间那家更是没放过，过足了炫耀的瘾。 时间不早了，岳父的东西还没拿完，陈林疑惑了，住院而已，又不是搬家，结果走近一看，傻眼了，这和搬家也差不多了。 只见车边地面上放着几袋大米，几捆面，甚至还有地窖里存的红薯，各种应季蔬菜更是数不胜数，鸡鸭也各有一只。 陈林无奈了，却没有推辞，而是赶紧上前帮忙搬，因为知道推辞不掉，每次都是这样，以前没车还少些，现在有车了就更多了。 陈林默默对岳父岳母表示佩服，居然一眼就发现了面包车的主要作用，拉人，行！拉货，更行！ 岳父跟着陈林他们走了，只留岳母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和操持农活，思华的四弟还在镇上上学。 不用担心，平时岳父要上班，家里也是岳母操持。 对那个年代苦过来的女性来说，这只是普通的日常。 第37章儿子的母校（求收藏推荐月票） 终于回到生活区，陈林下车时手都痛了，因为方向盘抓得太紧太用力，而90年代没有助力的方向盘又硬得要死，一路开下来，跟玩了一路哑铃一样。 下车就遇到张凯他们，刚好可以帮忙搬东西，陈林则拿着一些红薯鸡蛋什么的，带着鸡鸭去了林三哥家，拜托三哥帮忙处理。 然后就赶忙回家把兔子炖上了，看着五个水花翻滚的大锅，陈林深深叹息，还是没有人来预定牛蛙，推广道路很是艰难。 陈林在心中呐喊：在外面挣钱的老板们，你们也太拼了吧，十一月了，可以提前回家过年了啊！ 老板们要是听到了肯定狠狠怼回来，而且就用陈林怼管管的原话：老子们过年是过农历年！ 晚上卖完兔子，收拾完已经是12点，今天陈林驻点百老汇，到家已经快一点，他没进一楼的房间，直接上楼来到陈母的房间。 今晚陈林和岳父睡，明天一早还要送岳父去医院。 老年人睡眠浅，岳父听到陈林上楼的动静就已经醒了，陈林进门时，岳父已经起身了。 “爸，吵到你了？你继续睡啊，天冷，别凉了。”陈林这个孽子，对自己亲爹很难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没得事，国防身体！”岳父拍拍手臂，开起了玩笑。 陈林还是坚持让岳父回到了床上：“你这都丙肝了，怕不是法国国防哦。” “哈哈哈，你小子，还挺幽默！随我！”岳父哈哈大笑，竟然听懂了，当过兵的果然有见识。 陈林也笑起来了：“还好随你，要是随我爸，那我们两爷子怕是见天都要斗气哦。” “这样说不行哈！哪能这样背着说自己爸爸！”岳父严肃了，少有的批评了陈林。 “哈哈哈，晓得了，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你不要生气了。”陈林赶紧认错。 岳父表情也马上缓和了，换了个话题：“你这生意还是累哦，遭得住不？每天还要上班，年纪轻轻的，别把身体累垮了。” “不累，年轻人，恢复快！” “说得我没年轻过一样，我很多老毛病都是年轻时不注意得来的，你要引起重视！”岳父很是语重心长。 陈林很受用：“放心，就累今年，这生意可以长期做，明年准备从厂里出来了。” 岳父见识广博，很愿意看到年轻人出去闯：“这样就好，不然太亏身体了，出来干也行，铁饭碗也不保险啊，供销社这几年难过哦。” “是嘛，我们几个兄弟伙也是这样商量的，爸，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医院呢。” “要得。” 第二天一早，陈林就带着岳父去了县医院，还是开车，路遇了好几个交警。 有些人表面镇静，手上却紧张到差点把方向盘扯下来。 好在有惊无险，来到医院帮岳父办理入院也是顺顺利利。 陈父在风湿免疫科，岳父在肝脏内科，医院小，都在同一栋楼，陈林跑手续的时候，岳父就去看望了陈父。 二老很聊得来，两人聊得笑呵呵的，反正挺和谐的，还约好了每天一起吃饭，一起逛公园，跟同校不同班的同学似的。 办完了手续，岳父住进了病房陈林就离开了，陈父开始当向导，带着岳父熟悉医院。 陈林离开是因为想去看看医院旁边的学校和公园。 公园是很多城市都有的人民公园，也是县里目前唯一的公园，县里的青少年宫就在这里，现在还是年轻人的天下。 三十年后就成了老年活动中心了，甚至还建了门球场。 学校的假大门就在公园旁，是的，还有个真大门，在半山腰，因为学校就建在半山腰，一路陡坡从假大门走到教室要十五分钟左右。 学校是以县为名的，历史能追溯到乾隆年间，当时还叫鳌峰书院，后面历经县女子高中、县高中、县师范学校，最后是县中学。 87年之前该校只有师范中专，87年之后重设高中，现在91年，中专和高中并存，以后还会有初中，到时候中专、高中、初中并存。 看了是不是觉得这个学校很牛逼？ 错了，这破学校连个重点都不是。 这所中学和县一中都源于鳌峰书院，建国后分开，然后就从来没赶上过县一中，县一中是国重，这学校没重。 一个妈生的，差距这么大，就让人难以理解。 陈林为啥这么熟悉这个学校？因为这是波波的母校，从初中到高中，读了七年！ 七年！很明显，某个把亲爹气重生的选手吃了回锅肉。 陈林看着这个破学校就来气，气不是气波波，而是气自己。 原因有三，一是因为波波小学毕业时户口所在片区没有好学校，都是自己去好学校自考，据说数学都是考奥数，波波没学过，却全都考上了，但一中择校费更贵，陈林家选择了县名中学。 二是中考波波考了638分，很不错了，可距离县一中还差几分，又因为钱，选择了让波波留在母校，甚至两口子还责怪波波为什么不多考两分。 两口子后来才从波波口里知道，波波在初一被分到差班，遇到刚毕业的能被班里混混气哭那种班主任，后来初二学校为了方便管理建住校班，把波波的班级拆了重组住校班，波波数学语文英语物理化学老师全换，在这样的情况下，波波也考了638。 三是波波高二分科前开始叛逆，与家里矛盾重重，陈林两口子只会无能狂怒，想着硬要掌控波波的一切，于是波波斗气选择了文科！ 分科考试，数理化，波波成绩分别是142、98、100！而文科成绩都刚及格！ 陈林站在学校大门口，心里感慨不已，想起了波波刚进初中时候的一件事。 波波在学校操场踢球，一脚直接命中一个同班同学的脑袋，那个同学很坑，论关系他家里和思华还是同乡，但爹妈不学好，儿子也惹人厌，他竟然装病想骗钱！ 波波一脚命中后，赶紧上前查看，发现这个同学竟然偏偏倒倒，站都站不稳，波波吓坏了，赶紧通知老师，刚毕业的老师也吓懵了，赶紧通知年级主任。 然后陈林就被叫到了学校，带着那个同学下山去县医院检查。 为什么陈林能确认这个同学是骗人呢？因为一开始医生也看不出什么，就开了脑部CT，这个同学从CT机上下来后，说的第一句就是，我感觉好多了，人也站得稳了。 ！！！！！陈林当时就怒了，你倒是照CT之前就好啊，花了四百多啊！前后就几分钟，甚至从学校到医院到陈林赶来也就半个小时。 这小子把CT当治疗了，所以下来就说好多了，本来是打算骗钱，但一听四百多后吓到了，不敢要钱了，就选择了马上“康复”！ 这些事其实三十年后想来其实也没什么，但重生生后，特别是被儿子气重生后，这件事的一些细节让陈林内心颤动。 波波上辈子从小接受的教育和陈林小时候一样，都是高压，不听话动则夫妻混合双打，连个唱红脸的都没有。 所以知道自己闯祸后，波波很恐惧，怕挨打怕到浑身抖。 最终没有挨打，因为波波在陈林赶来的路上一直求老师和年级主任，让他们劝陈林不要打他。 老师们真的劝了，陈林也听了，没动手，只有一顿臭骂。 那会儿的陈林两口子，觉得听老师的没有打波波，就算是好家长了，面对波波，口口声声看在老师的面上不打你，算你运气。 他们从没有想过，重要的不是他们打没打，也不是老师劝没劝，而是波波之前恐惧到发抖。 重生后的陈林来到这里，假大门门口，那会儿年级主任就是在这里劝陈林的，当时的他没有注意过老师身后的波波，现在他脑中却想象出了当时波波是怎样的恐惧。 想到此处，陈林抹了把脸，转身离开了这里。 秋风萧瑟，陈林揉揉眼睛，手放下后目光里满是坚定：“臭小子，上辈子对不起啊，不过这辈子老爸可不会给你机会把我气回来了。” 第38章设计小吃车（求月票推荐收藏） 陈林来到学校回忆从前只是偶然，他的主要目的是看看县里青少年最活跃的地方有没有小吃市场。 之前陈林和思华去考察市场时时间不对，没赶上学校放学，而且当时陈林的重点在观察小吃。 陈林发现自己想的还不够全面，只考虑到了市场上的小吃种类匮乏，没考虑到人们的购买力和购买意愿是什么水平。 这一点是从摸彩票活动得到的启发，陈林当时发现人们虽然都很穷，但面对自己喜欢的事物时，掏钱那叫一个爽快，爽快到不考虑自己下一顿的程度。 小吃和彩票当然不同，口味再好，也激发不了人们内心的玄学指引，总不能宣传说吃了我的小吃就有可能会暴富，这份没有那下一份希望很大。 这样宣传怕不是下半辈子就和轮椅过了。 但从其他方面可以看出些许端倪，陈林今天来到学校门口就发现了。 学校门口有两个店面，一个卖文具，一个租书卖书，下课后吸引了众多学生光临。 女生到文具店，男生进书店，哦，这里的修辞是互文，讲究一个平等。 进书店的有抓紧时间白嫖的，但更多的是租书还书的，大多是漫画和小说。 陈林本来觉得买文具的没什么看头，因为文具属于必需品，和小吃无法类比，结果发现买文具的是少数，买贴纸海报的才是大多数。 明星，动漫，一张张后世看来土得要死的贴纸和海报，竟意外的卖得很好，特别是贴纸，这会儿大多叫不干胶，学生们用来做贴画本，这年代很多人都收集了厚厚一本。 陈林开心了，这就和小说一个性质了啊，不靠玄学，纯靠喜欢，明星动漫能被人喜欢，吃小吃也能培养成爱好嘛。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好吃的东西一般没法抵抗的，当然太穷的另说，但小吃便宜啊！ 这些学生为了贴纸海报、小说漫画，是真的舍得啊，不知有多少学生饭都舍不得吃也要满足自己的精神需求。 但小吃就是用来吃的啊，精不精神不知道，满足肯定是超满足的，明星漫画有什么意思，以后刷视频微博慢慢看高清的，吃货们现在还是来陈老师课堂学习长身体的好习惯吧！ 不管小吃有没有营养，总比不吃饭强啊！ 陈林暂时摆脱伤感，想着调查情况快速回到了家里，顾不上吃饭，叫上东东等人骑着三轮就又出去了。 管管和孔老二上班，陈林在道明计划后，带领着东东和连长直奔歌舞厅，左边的木料市场。 这里是县里最大的木材集散中心，各种普通木料应有尽有，各种高端的木料想要都买不到，就很符合穷县的气质。 市场很大，大大小小的圆木堆得高高的，锯料声不绝于耳，木头味满鼻子乱钻。 各种成品摆放在一个个小店面面前，桌子椅子，木床棺材，应有尽有，小店都是搭的棚子，市场里没有砖瓦房屋。 废弃的木料也很多！ 陈林拉着两个兄弟来就是为了设计小吃车的，既然是设计，就没必要花钱了，要么画画图，要么用废弃木料拼一拼。 陈林的成本控制一直很有一手的。 陈林选择了直接来拼拼看，进了市场找个位置停下了三轮车，陈林给了东东一个眼神，东东就离开了，不一会儿就拿回了全套工具和一些废弃木料，锯子钉子和锤子，木板木棍木头块。 人脉！ 东东副业多，手也很巧，经常来这边交流心得，拿出这些东西轻而易举，于是三人立即开工！ 不是陈林不想直接画设计图，纯粹是因为画画手残，兄弟几人都一样，和机械电路什么的打交道没问题，画图就抓瞎。 简单说就是动手实操能力超强，计划设计能力为负，哪怕陈林在后世见过无数小吃车，让他画也画不出来。 好在陈林会说。 这里要个烧烤架，那里要个平板锅，这里用来油炸，那里用来凉拌，放材料的，放佐料的，挂折叠桌的，放垃圾袋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人全神贯注，然后陈林就迟到了。 一路狂奔，回家换上工装就跑，陈母想喊住陈林说些什么，被思华拦下了，情绪特别稳定： “没事，随便他整啥子，我们不多过问。” 思华现在对陈林堪称盲目信任，她知道自己的男人一定是又在研究挣钱的法子了，班上不上的，不重要。 陈母：“······” 陈林改变了思华，让她不再焦虑，以后，应该也就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偏激，一切都用钱来衡量。 但没想的是，陈林连陈母都改变了，儿子就在眼前挣大钱，要还是向着女儿，下半辈子怕是不好过啊，陈母越来越不敢作妖了。 接下来好几天，陈林几个兄弟轮流上阵，休息的时间除了睡觉都耗在了小吃车上。 每天做一点，东西就放在东东朋友的场子，小吃车渐渐成形了。 期间兄弟们又分了一次钱，受摸奖活动影响，一家只分了2500块。 分钱的时候岳父来了，还带上了陈父，分钱后不知岳父跟陈父说了什么，陈父不再见天惦记他那点麦子了。 终于，在第六天，11月20日，傍晚，天空阴暗，秋风阵阵，一看就是个谈生意的好日子，大吃车完工了。 太特么大了，三轮车上都放不稳，必须有人扶着，陈林在上面柔和了各种小吃车，光区域都分了5个！ 炸土豆，烧烤，冰粉，炸鸡柳，凉面。 要不是实在已经太大了，陈林还想把什么臭豆腐，蛋烘糕之类的加进来。 以后肯定不会一个车这么多业务，现在只是为了方便陈林谈生意。 陈林失算了，还谈生意，差点没把老头气抽过去。 陈林蹬，兄弟们推，很快就来到了卖三轮的地方。 老头看到那么大的小吃车，傻眼了，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这么大的东西造出来得卖多少？能卖的出去么！ “老头，你不是一直催么，现在你看，我给你把东西做出来了！” 老头听了更生气了：“你，你这个毫无信用的年轻人！” “啊？我怎么了就毫无信用了？说来找你就来找你了啊。” “你造好了还来找我干什么！四十块你赶紧还回来！你的车我以后不保修了！” 陈林这才发现老头误会了： “冷静点大爷，我只是打个样，再说了这是木头的啊，我怎么用来做小吃？烧车么，日均成本一辆小吃车？” “那你这个也太大了，生产出来没人买的！退钱！” “我是把很多种车合在一堆了，让你们造的话，肯定选一种或者两种就够了啊！赶紧来我给你解释······” 解释完老头还是将信将疑，只是内心阴影面积已经可以求出来了，不像刚才那会儿完全无解：“真有那么好？会有人买？” “你们造出来，派人跟着我试试就行了啊，挣了钱就拿我去做宣传，还愁卖不出去？” “那我把东西拉回去，让厂里看看。” “可以，先签个协议，厂里要是看中了，得帮我免费生产三台！”陈林妄想着一步到位。 老头听了气急：“你怎么不去抢！” “正在抢啊，你没发现么？” “那你明天再来，我把领导叫过来再说！我做不了这个主。” 陈林同意了，又把车拉回了木料市场，期待着全县人民被培养出吃小吃习惯的样子。 回到家，吃了晚饭已经八点了，而且今天又是早夜连班了，休息前陈林给思华描绘了以后挣钱的样子，思华表示全天下最厉害的老公一定能实现目标，她全都信，并且主动和陈林冲动了一把。 陈林上班路上有些许后怕，怎么连班和冲动就分不开了呢？这什么鬼巧合，这特么要是老是在连班冲动，谁能来的起啊？ 第39章背锅位领导（求月票推荐收藏） 第二天上午，三轮车厂的领导来了，陈林见了之后很惊讶，因为太年轻了，看起来和陈林像是同龄人。 但这个领导表情严肃，时常眉头紧皱，似乎随时在承受巨大的压力。 陈林观察后明白了，这领导不光看着年轻，表情管理技术也很幼稚，今天机会合适的话，要暂时放弃做人了。 陈林他们把要你命三千型小吃车推过来后，这个领导绕着小吃车转了很多圈，边转还边跟陈林咨询。 “所以这是多种小吃的一个合集？实际生产一辆车兼顾两到三种就行？” “是这样的，太多了也不现实，忙不过来的。” “我听老刘说了，你还做了什么市场调查？”领导说起这个第一次露出笑容。 陈林听了有些尴尬，这老头，我跟你装逼，你反手就拿到你领导这边用？ “哈哈哈，那都是唬他的，我一个人做什么调查，只是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 “所以你了解了，就把车子模型整出来了，看来了解到的情况很好？”领导抓住了关键。 “确实，一是现在市面上的小吃种类太少了，二是人们只要有理由，是有掏钱意愿的，从摸奖就可以看出来。” 领导点点头，表示认可，但还是有些疑惑：“你对你的小吃味道很有信心？” “这不就想让领导给个机会嘛，我和刘师傅说了，到时候派个人跟着我们，要是不行，车子我们照价买！” 陈林当然有自信了，都是后世验证过的东西，烧烤和油炸，万物皆可用这两招，做起来简单，做出来好吃。 后世短视频很多博主一步一步教你怎么开小吃摊位，比如羊肉串，从怎么买肉，怎么切，到怎么烤怎么定价，全部说的清清楚楚。 陈林看了爱看这个，学了不少。 “不用你买！就按照你说的办，而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这领导突然咬牙切齿的。 陈林看着领导的表情，再联想到他的年龄，心中突然明了。 “领导压力挺大的？三轮车应该很好卖吧？” “县里基本饱和了，无论拉人的还是拉货的，往外卖也很难打通市场，一是人家有自己的厂，二是市场情况都差不多。 直说了，我是主管销售的副厂长，今年才上任，来就遇到一个完全饱和的市场，压力确实不小。” 陈林听明白了，这是被安排到了背锅位啊，瞬间就觉得自己白嫖少了，而且以后厂子生产出来的都是和自己竞争的啊，只要三辆车太亏了。 于是陈林开始脑筋急转： “领导你上任就遇上难题，千方百计为厂子寻找出路，四处走访调查，好不容易找到了卖小吃的我，灵感碰撞之下研发了小吃车。 然后我亲身试点，发现小吃车实在是一个致富法宝，在满足人民吃饱喝足需求的基础上，还能惠及部分就业困难的群众，利用小吃车，可以帮助这部分群众走出了贫困，奔向小康。 小吃车不光解决了厂子的销量问题，还拉动了居民消费，解决了就业岗位，实实在在的体现了国营厂以民为本，为民造车的宗旨。 厂长，你是你们厂的英雄啊！” 一段话下来，厂长的眉头渐渐舒缓，甚至逐渐眉飞色舞，感觉身上的锅瞬间轻了不少。 “兄弟有见地啊，怎么还在包装布厂当工人，不应该啊，我姓陈，兄弟贵姓？” “哎哟，那就巧了啊，我也姓陈，你看这缘分。”陈林顺水推舟。 “确实缘分啊，要是真能成，陈兄弟就帮了大忙了，万分感谢！以后有需要的，只要我帮得上，兄弟随便开口！” 陈林笑了，很是憨厚，这副厂长果然还是年轻。 刘老头在一旁脸色突变，陈厂长糊涂啊！这姓陈的可不是好人啊！你这样说他还不可劲儿提条件？ 陈林开口了： “既然跟陈厂长几百年前是一家，那我也就不客气了，确实有困难，我这有五个兄弟，家里都挺困难。 现在来跟我混饭吃，我也难啊！要是事情能成，成了以后能不能给我五个兄弟也安排上？ 放心，都是自家兄弟，什么媒体采访啊，见报啊，保证给厂长你好好长脸！” “额···”陈厂长没见过这种顺竿爬的，愣在当场，心想不是告诉你“以后”了么，怎么话音刚落你就来了。 “陈厂长你想想，就我一人试点，成功了影响力也小啊，多五个人可就不一样了，都是活广告啊！”陈林乘胜追击。 “那，那行！那就8辆！”陈厂长为了把锅扛稳，甚至是把锅变成头把交椅，彻底豁出去了。 陈林傻眼了，你这也没听到“以后”俩字啊，这俩字难道还能被和谐了？ 不过陈林虽然看着年轻，但实际算半个老人了，你陈厂长敢说，我还不敢应么？ “太感谢陈厂长了，我为我几个小兄弟对你表示感谢，帮了大忙了，以，后！我们一定做好小吃，好好宣传，一定帮你打开小吃车的销路！” 刘老头平时卖车那么精，今天却仿佛不存在，要不是看到他开始跟陈厂长递眼色，陈林还以为刘老头是正厂长的卧底呢。 可惜陈厂长没看懂眼色，后面两人下来一对，估计陈厂长会后悔，但为了化锅为椅，应该也不至于反悔。 厂长让老刘记下了小吃车的设计要点，就回厂拉人研究了，陈林谈完生意带着兄弟们撤了，“要你命三千”送回了木料场。 “眼镜儿，可以哦，3辆变8辆了！”孔老二很激动。 陈林也是感叹：“那哪个想得到呢，这副厂长看着年轻，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这么莽。” 连长也在分析：“估计被逼急了，正的那个估计管生产，想搞这位管销售的副的太轻松了，国营厂，副的初来乍到，看他想争一争的样子，估计还不听指挥，那正的不得狠狠收拾啊。” “那小吃车就能解决问题了？生产出来的还是没卖出去啊？”管管没整明白。 陈林细心的解释： “订单代表一切，没新销路的时候，旧车卖不出去，就是完不成销售任务，是要负责的！市场饱和这个理由就太弱了。 但新的订单来了就不一样了，我发现市场饱和了，有人不听，为了厂子的效益，我找到了新销路，大获成功，那就不一样了。 功与过就完全反过来了。” 管管不服了，继续杠：“那陈厂长说新的有戏就行啊？正的那个会听？” 连长看不下去了：“眼镜儿刚说了啊，丰富人民群众的基本需求，解决困难人员就业。 只要我们生意好，宣传出去肯定很多人想做，自然就会去买车。 厂长拒绝一个试试，这可是国营厂，有能力为群众谋福利，还能盘活自己，你敢拒绝？那陈厂长估计做梦都笑醒。” 管管还是不服：“那你们就晓得我们生意会好了？” “嗯~~？？？？”三个人同时转头看向他。 管管终于不杠了：“呸呸呸！我们生意一定好！好，我明白了，你们不用解释了！” 连长瞪了他一眼，转头说另一个问题：“后面五辆真的给张凯他们准备的？” “肯定啊，我们占股就行，他们可以分点红，不然你一个人开八辆啊？”陈林随意说道，他对这些看得很开，知道懂得让利才能共赢。 “也是，那就给他们负责，我们占股就行。”连长认可了。 陈林笑了笑，兄弟们理解就好，但为了防杠精，他还是补充道：“ 不光车子给他们分红，以后还要帮他们开店！他们自己有股份才会更卖力！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就这样啊，要懂得让利才能聚财。 你一个人把钱都挣了，别人凭什么帮你，现在他们干得欢，是本来就穷，以后有本钱了，我们还一毛不拔，是个人都会有怨气的。 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几个兄弟的。” “别念了别念了，妈的，这又不是我问的，你对着我念什么念！”管管郁闷了，今天就不该杠。 “哈哈哈哈！” 兄弟们都笑了，开始说说笑笑的往家走，兔子还没处理呢！ 第40章挣钱的老乡回来啦（求收藏推荐） 陈林他们回到家，见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歌舞厅王经理，思华和波波在接待，用的白开水。 陈林还没开口，王经理已经起身：“住房条件这么艰苦，不至于啊陈林，就卖酒的提成也能换个好点的地方吧。” “哈哈哈，比不了王哥，准备再艰苦一段时间，家底厚点再做打算，王哥稀客啊，是有什么事么？” “你猜猜，提示下，我来找你肯定是好事！” 我猜你个麻辣小龙虾哦，91年就开始来这套了么？好事，又有什么好事？ 我靠！ “老，老乡们回来啦？”陈林激动得声颤，太不容易了，老乡们终于挣到钱了！ “老，老乡？”王经理完全听不懂啊，陈林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陈林看见王经理疑惑的表情，反应过来自己犯二了，赶紧重回正题：“哦，呸呸呸！不是老乡，就当我刚才犯傻了，是有人预定牛蛙了！对不？” 王经理下意识退后一步离陈林远点，这怕不是个精神病：“是的，还是从国外回来的，昨晚知道我们这提供牛蛙，当场就想吃，说是在美国经常吃，想试试国内什么感觉。” 陈林兴奋的心情迅速滑落：“那他估计吃不了我们这个啊，完全不同的做法，他在国外多久了？” 牛蛙是从外国引进的，1935年、1959年、1961年都从美国和日本引进过少量牛蛙进行试验，但试验都以失败告终。 直到1962年卡斯特罗为中国引进古巴本土牛蛙，当时是以国礼形式送给中国的，那会儿古巴的牛蛙产业很发达，是数一数二的农业项目。 得益于古巴成熟的技术支持，中国的牛蛙养殖终于得以起步。 但外国跟中国完全是两回事，口味简直天差地别，国外都是什么盐焗，烤制，配芝士做汉堡，做沙拉，甚至特么的做罐头！ 适应了外国口味的人，猛然吃陈林的鲜锅牛蛙，怕不是会误会陈林想谋财害命！ “哦，没多久，就待了两个月左右，刚回来没几天，估计省城装逼没装到位，就来咱们乡下地方找找存在感，他是县里农业局领导家的亲戚，这回回来就是走亲戚。” 王经理说话的时候满脸不屑，显然被这人恶心到了。 说的是去美国的经历，但内容肯定有贬低自己国家的内容，这年代逆向民族主义挺严重，到处都是反思怪。 这种去了美国没几天又回来的，绝对是反思怪中的极品，因为跟旅游一样，短时间内去的都是最光鲜的地方，无法深入了解，只觉得别人哪哪都好，回来就看自己家哪哪都不好了。 陈林听了放心了，那说明这人心虽然留在美国了，身体还是地道的盆地人身体，那没事了，继续兴奋起来！ 不过陈林随即想到，自己的牛蛙肯定会被拿来和美国做法比较，还很可能会被踩一脚，陈林心里就不太舒服了。 经历过后世的陈林，是个彻头彻尾的民族主义者。 前半辈子还好，闷头上班没啥见识，后半辈子见证了祖国越来越强大，体会了各种天灾人祸下祖国的强大组织力，也见识到了欧美国家的各种奇葩政治正确。 重生回来前的几年，也正是各类公知被回旋镖鞭尸最狠的几年，野知识学了很多的陈林对这个美国牛蛙爱好者很难有好感。 必须搞事！ “王哥觉得我们的牛蛙怎么样？” “那还用说！你这个月底看卖酒分红就知道了，绝对是这个！”王经理竖起大拇指。 陈林听到又要挣钱的消息，更是兴奋，必须搞个事助助兴啊！ “那吃完屁股感觉怎么样？”陈林记得当初为了坑军哥这个空腹吃泡椒兔的选手，让他们趁热吃牛蛙的。 王经理瞬间表情凝重：“那感觉，简直不摆了（不得了）！” 陈林懂了，开始搞事：“听王哥的口气，我这牛蛙到时候肯定被踏屑（数落），我想多卖他点酒。” “可以可以！你这脑瓜，硬是要得！老子早看他不顺眼了！加辣！酒水我管够！”王经理眼睛一亮，猛地拍手赞道。 “那就明天！金马市场的老板我说好了的，平时预约要两天，我等不及了，必须加急！实在不行我开车上去买！”陈林迫不及待。 “那我去联系，就明天！我喊军哥来看戏，一定加辣，一定！”王经理兴奋的离开了，一路小跑离开的。 陈林赶紧去联系了金马市场的水产老板，老板两天进一次货，刚好明天要上省城，这个两月美国人注定要残，简称腚残！ 陈林要了五十斤，一是借此机会做个推广，让军哥带朋友来试试，二是上回只留了两斤自己吃，五家人啊！两斤！ 想想都可怜，这次要是还是没人买，就自己吃，吃成几家人面对兔子那种感觉！ 22号，小雪前一天，入秋以来天气第一次气温陡降，春捂秋冻也来不起了，人们普遍都换上了较厚的外套。 陈林对这个天气很满意，凉了好啊，正好做好事，给这个在美国呆了两月心就变白，约等于阳澄湖洗澡蟹的归国老乡多一点温暖。 牛蛙中午就到了，和兔子一同处理了，今天陈林专门炒制了一份佐料，保证料够足。 众人开始期待，甚至五点就早早到了歌舞厅等着。 军哥也早早开着智商税超高的桑塔纳带着朋友们来了，陈林先炒制了一份正常版送上去。 晚上七点，陈林要等的人来了，身边跟着一个年轻小伙子。 为什么一眼能认出来？因为年轻小伙子满脸无奈，显然正在遭受洗澡蟹的叨逼叨。 陈林犹豫了，小伙子和他可没恩怨啊，实际上洗澡蟹也和他没恩怨，即使有也是假设的，还没发生，所以陈林的做法是很不当人的。 于是陈林改变了策略，做好了加料版先端上去，要是没被嘲讽，就厚着脸皮说做呲了，重新整一份。 要是没逃过嘲讽，那小伙子对不起了，谁让你跟着来了呢。 “刘勇！你胆子大哦，课不上还敢来我这儿耍！刘叔叔知道不？”军哥在楼上怒吼出声。 “军哥！你，你今天也在啊？”小伙子声音忐忑，看来在屁股遭重之前就遇到了难题。 二人很熟悉，不止因为军哥说了刘叔叔，还因为11月7点后天色已黑，军哥站在楼上，借助微弱的灯光就认出来楼下的刘勇了。 这不熟悉到一定程度是做不到的。 “滚上来！”张军威武霸气。 刘勇灰溜溜的上楼了，洗澡蟹跟在后面。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下来了，说要牛蛙，陈林想了想，一咬牙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军哥是知道计划的，家里有老革命的他也很讨厌洗澡蟹，他没让服务员通知改变计划，陈林也不怕了。 陈林今天亲自端着牛蛙上楼，一进门军哥就招呼：“陈林，来，介绍下，这是农业局刘局的儿子，还在一中读高中。” 陈林听了手一抖，差点没把牛蛙直接倒掉，赶紧稳住心态，笑着打招呼，然后发现没看到洗澡蟹，可能上厕所去了。 “军哥，我就是想见识下，好奇，纯属好奇，就因为太好奇了才跟着这傻逼表哥来，不然我才懒得和他凑一堆。”刘勇趁着洗澡蟹不在，赶紧跟军哥解释。 “没事，我不告诉你爸，好好吃牛蛙，留个深刻记忆，才好知道这种地方不是现在的你该来的，吃完就滚！”军哥说话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看得刘勇更加忐忑。 “好，我听军哥的。”刘勇没听懂为啥会留下深刻记忆，忐忑的他也想不出军哥的深意。 洗澡蟹回来了，看着卡座茶几上的牛蛙开口了：“你们这什么牛蛙哦，哪有这样做的，糟蹋了！三星米其林知道不，美国高级餐厅的标准！那才叫高端！” 一句话就把陈林内心的仁慈消灭得干干净净。 军哥也是冷笑，没有理会，只拍了一下刘勇的脑袋瓜：“多吃点！赶紧吃完滚！” 刘勇动筷，洗澡蟹跟着。 牛蛙入口，两人眼睛都瞪大了，好吃！ 陈林在这年代也没法搞到魔鬼椒什么的，辣椒精也找不到，只能多放干辣椒和小米椒，所以虽然会狠辣，但起效慢，靠的都是后劲。 “真好吃！军哥，太好吃了！”刘勇赞不绝口。 “也就那样，我在美国吃的芝士牛蛙，人家用很高级的烤箱烤的，那才叫美味。”这位洗澡蟹筷子没停过，嘴还是硬到不行。 “好吃就多吃点！”军哥还是理都不理洗澡蟹，只顾招呼刘勇猛吃。 陈林倒是接话了：“一共五斤，承惠320。” 洗澡蟹还挺有钱：“你味道不怎样，价格倒是和国际接轨了，拿去。” “这玩意儿零售18，你是自己人啊，我给你算的批发价，16，杀了煮熟剩四两，一斤成本就是32以上了，歌舞厅挣你一半很正常嘛。”陈林接过钱慢悠悠的说着，说完突然想起另一个事： “听说美国都有小费的，你没学这个？不试试和国际接个轨什么的？” 洗澡蟹傻眼了，筷子都停了。 “哈哈哈哈，是嘛表哥，天天跟我吹美国怎么样，小费你怎么不学学美国佬啊？”刘勇哈哈大笑。 陈林越来越同情这孩子了，准备改天重新来过，免费请他一顿，就是不知道这孩子还敢不敢吃。 洗澡蟹最终还是绷住了，还真给了小费，给的时候满脸通红，额头冒汗，不知道是尬的还是辣的。 后劲，开始来了。 第41章农业局（求收藏推荐） 洗澡蟹快辣懵了，刘勇也差不多，但太好吃了，就想一直吃，于是啤酒不停的上，还特么都是冰镇的啤酒，陈林表示佩服佩服。 很多东西就是这样，第一次吃的时候，觉得美味无比，吃起来根本停不下来，吃完后第二次吃之前会一直怀念，大脑会随着一次次的怀念，不停的拉高期待值。 然后第二次吃就再也找不到第一次那种感觉了。 刘勇没有喝酒，军哥不让，他自己也不敢，喝的白开水，陈林悄悄推荐的。 辣这个东西，后世人很多都知道，是痛感，不是味觉，显碱性，喝水喝酒都没什么用，哪怕是冰的，也只有入口那一瞬间有用，得用酸的东西去中和。 这年头也不像后世，夜宵店常备酸奶，歌舞厅也没个后厨，醋都没有，当然有也没谁会用来解辣。 于是又是两个蛇皮怪诞生了，斯哈的频率比上次军哥两人快多了。 陈林和军哥两人看得心情舒畅，唯一的遗憾就是看不到蛇皮怪们明天早上的情况。 还好三人都经验丰富，凭借想象已经能预料到那种酸爽，这次还是加料版，估计半夜就会起作用，特别是那个喝冰啤的洗澡蟹。 陈林看刘勇满头大汗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这位确实无辜，于是到军哥耳边悄悄说了什么。 军哥听了忍俊不禁：“小勇，你家就一个厕所？” 这年头双卫的房子很少，大多数甚至都还是公用卫生间，就是那种一条通道，冲水器挂老高，放满了就冲水那种。 在这种厕所蹲坑得全神贯注，因为你不知道你前面的量有多大，水冲力又很猛，万一遇到前面多，而你自己的又不少，那撞在一起可能溅老高了，所以你得随时准备抬屁股。 刘勇家是独立厕所：“那不然呢，正经人谁家会有两个厕所啊？有那地方用来干什么不好，建什么厕所？” 这年头局长家的孩子也就这见识了。 “那你晚上注意点，你家的可能不够用，最好找到第二个厕所，我记得家属院有公用的，你最好先踩个点。”军哥又开始神秘莫测的笑。 刘勇快崩溃了，今天化身谜语人的军哥实在太讨厌了！有什么不能明说么！还好今天的牛蛙好吃，再多吃点，吃完赶紧走！今天的军哥不正常！ 军哥确实不正常，家里老爷子战场上下来的，军功章一堆，退下来后啥都没要，连他都在家种了好几年地，要不是出来闯了，都不知道老爷子面子那么大！ 这真的是高风亮节到一种程度了，老爷子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是深爱自己的祖国，不愿意占祖国半点便宜！ 现在看着洗澡蟹这个假洋鬼子，张口美国牛逼，闭口中国不行，关键你还无法反驳，因为见识有限，不知道他是在拿美国最好的来跟中国这会儿不足的比。 军哥真的气到不行，要不是这人是刘勇家的亲戚，早就收拾他了。 现在在陈林的鬼主意下，能够好好坑这假洋鬼子一把，虽然不能近距离观看结果，但也已经心里畅快了。 军哥可太懂陈林家牛蛙兔子的威力了，何况还是加料版本，没加料的都这样了，加料的不得起飞了啊！ 半个小时后，两人终于吃完，由于刘勇在，洗澡蟹也只能跟着走，没法跳舞了，等于专门来歌舞厅吃了个晚饭。 不过也没什么，10月以来，很多人都这样了，这歌舞厅迟早被陈林他们干成餐馆，或者是餐吧会提前几十年出现。 军哥也准备走了，他的朋友们吃了牛蛙反馈很好，说有招待的朋友都会来这，到时候让王经理预约。 陈林叫住了军哥：“军哥，能耽误会儿时间么，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军哥感兴趣了，陈林这小子连到手的酒水利润都不愿要，自己说了认他这个兄弟，陈林也没找过自己帮什么忙。 在军哥看来陈林算个耿直（爽快仗义）朋友，做事也很有分寸，所以军哥很好奇陈林第一次开口会说什么。 “那我再坐会儿，你们几个要走自己走路回去，当消食了！不走就等我一起。” 军哥几个朋友都先走了，走的时候背后竖着中指。 “军哥，我找你是因为今天看到你和刘勇很熟，所以想拜托你引荐下农业局的人，不用刘勇他爸，我就想咨询一些事。” “哦，什么事？”军哥更感兴趣了，他想知道陈林一个工厂打工兼职卖夜宵的怎么会和农业局扯上关系。 “是这样的，上次为了买牛蛙，和几个朋友去了省城······” 陈林详细说了原因，怎么到省城找农大失败，自己的计划怎么搁浅，一一都告诉了军哥。 今天陈林听到农业局才想起自己缘木求鱼了，想学技术，通过官方联系比自己冒冒失失的跑去找大学靠谱多了。 然后陈林又开始卖后世的知识了，这次不是野生的，是家养的。 上辈子波波一直想考公务员，考到三十多岁都没考上，全部裸考，最高的一次125分，但那会儿县里的公务员太火热了，125都进不了面试。 波波裸考是因为上班太忙，根本没时间复习做题，买了一堆资料放在那吃灰。 陈林有时候闲来无聊就会去翻那些资料，学了不少东西，特别是乡村振兴方面，陈林简直张口就能来。 “军哥，我开始是想着在老家搞养殖，既能解决我的原材料，又能给家里亲戚朋友增加收入，结果今天才发现去省城找大学是拜错了庙门，当时哪怕找到了农大估计也没用。 现在我们县的农村死种地真的没出路，我们县的地形决定了，短时间内不可能搞大农业，只能靠农民一锄头一锄头的挖，想增收很难。 但除开三提五统对公负担，农民靠种地收入真的不多，所以刚才那个洗澡蟹吃的时候我理了理思路，有了另外一个计划。” “洗澡蟹是什么东西？”军哥都听懵了，没想到陈林还真扯上什么农业了，以至于抓错了重点。 “阳澄湖大闸蟹知道吧？” “不知道！” “那过几年再给你说，现在说了你也听不懂，你先好好听听我的计划！” 张军傻了，妈的居然被鄙视了！早知道刚才就直接走了！ 陈林正在兴头上，才不管那么多，直接开始侃侃而谈。 第42章陈林的计划（求收藏推荐） areyouok曾经说过，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什么是风口，风口就是大势，就是政策，就是中国要发展！ 而中国几千年来，农业都是大势，更是大事！ 陈林经历了很多风口，了解过无数的飞猪，可惜他都是事后才知道的，他这头猪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没跟上过任何一个风口。 现在他重生了，他就能牛逼了么，就能赶上每一个风口？ 不能！ 受限于自身资质，他哪怕重生了，能利用的风口也不多，毕竟上辈子都在为生活而奔波，世界又发展得太快，上辈子太多风口他事后看都看不懂。 比如比特币，他两辈子都搞不懂这玩意儿怎么买怎么卖，电脑都不会用，或许这玩意儿以后可以靠波波帮忙，毕竟他看的很多小说里都说过什么时候开始买，然后17年就可以卖了，跟着国家政策走就行。 但现在91年啊，波波还在吃奶呢！让他帮忙也太为难人了。 陈林他们这代人大多数在新千年以后就迅速落伍，按键机换智能机都费老大的劲才能适应。 所以陈林重生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奋斗，只是比上辈子更敢闯，更敢拼，这样就已经比现在的大多数普通人容易成功多了。 其他风口他不知道，但农村的事他知道，至少县里农村的知道。 县里90年代中后期开始进行经济作物规模化种植，就在去往省城的文镇那边，种植的枇杷。 97年获得“中国枇杷之乡”称号，此后开了好几年的“枇杷节”，每年都请大明星来参加演出，全县同乐。 那90年代初搞类似的呢，能不能行？肯定可以的。 中国的农民很不容易，粮食危机了需要农民，旧家电淘汰了需要农民，房子卖不动了还是需要农民。 90年代，全国城市化建设也是摸索状态，城市发展都没整明白，怎么考虑农村的问题。 直到二十多年后才提出乡村振兴战略，扶贫计划，新农村建设，一对一帮扶，让中国农村飞速发展。 虽然90年代没有乡村振兴战略，主要重点在城市化建设，但有人用后世的扶贫路子来建设农村会有人使绊子么？ 肯定不会。 陈林思考过后，结合后世的见闻，想出了一个计划： 在全县推广后世的小吃和夜宵，培养人们的消费习惯，小龙虾牛蛙贵，那就先推广便宜的，让人们三五不时吃个夜宵成为习惯。 然后规模化养殖小龙虾牛蛙，降低成本，让小龙虾牛蛙逐渐趋于平价，普通老百姓也能消费得起。 最后养殖销售直接闭环，产销一条龙，最后增加农民收入，增加城市就业，丰富城市物质生活。 把乡村养殖和城市消费有机的结合起来，形成新的经济模式。 或许很多人会觉得想当然，你一个穷县的老百姓，凭什么就能轻易培养出吃夜宵的习惯。 很简单，城市居民手里是有钱的，虽然挣得少，但物价水平也很低啊，而且花大钱和花小钱的概念在人的意识里是不一样的。 三十年后花几百没感觉，91年偶尔花几毛几块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80年代物价闯关失败，为什么92年就成功了？ 陈林后世看过这样一个说法，原因很简单，居民手里有钱，市场上有充足的货物，自然而然就成功了，当时居民存款高达一万一千多亿，国家财政收入才3500亿左右。 陈林他们这种县里最普通的工人，领着三四百的工资，就敢买三千的彩电，并不是极个别的现象。 回到陈林跟军哥这，陈林正在口若悬河： “关键是这种经济模式是可以复制的啊！你想想，咱们这的人愿意吃夜宵，别的县，别的市就不行了么？成功了以后，这就可以叫做咱们县的小吃经济模式！ 这样出去一宣传，别的地方都得来考察学习！因为咱们是头一份！ 华西村为什么这么牛逼，名气这么响？就是喝了头汤啊！ 死种地有什么用？咱们县这地形，规模化种植粮食作物很难做到，至少现在很难，因为穷啊，规模化都是要花大钱做基建的！ 至少路你得修吧，设备得买吧。 搞小规模养殖就不是问题，关键是能挣钱啊，挣了钱，再回过头发展种植业，到时候直接建大棚，直接搞承包种粮食。 到时候直接上最先进的技术，搞生态化循环养殖，农林牧渔咱们全面发展！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啊哥！” 军哥没说话，因为脑子宕机了，我特么以前也只是个农民啊，你跟我说这些，经济模式都出来了。 我要懂这个我会去跑运输开歌舞厅？ 还有就算你是个高中生，有点文化，你也不能这么牛逼吧，为了帮家里挣点钱扯这么多，也是为难你了。 军哥还不知道他抓住了事情的本质，陈林就是为了帮家里挣钱，其他的都是瞎扯，是因为苦于求学养殖技术没有门路，希望农业局帮忙牵线，找个专家什么的。 “行了行了，我帮你联系，直接找刘叔叔那种！你等我消息。”军哥表示服了，你话多，你说的算，说完就赶紧跑了。 陈林松了口气，同意了就好。 他发现怪不得波波以后考不上公务员，他看过后世答案，说出计划来条理都不是很清楚，只能硬说一些后世看到的词。 还好军哥也整不明白。 陈林有点担心了，刘局长可不像军哥这么好糊弄啊，还有就是弄不来养虾技术怎么办？ 陈林的野知识有养虾的，但是是什么稻田养虾，93年才被研究出来，亩产高的才300斤，而且这方法陈林记得不全啊，靠陈林记下的那部分要点，亩产能有100斤就谢天谢地了。 到时候十亩田整出来的虾都不够陈林卖几天的，还不如自己抓野生的，几百亩塘子呢，野生的产量低也够卖很久。 陈林希望获得的技术是池塘养殖，这个亩产比较稳定，而且产量较稻田养殖翻倍。 但91年有没有这个技术都不知道，上辈子小龙虾称霸夜宵摊都是2000年左右了，那时的养殖技术才飞速发展的。 陈林开始各种担忧，总觉得自己的计划困难重重，于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 陈林开始算账，91年稻田亩产是上不了1000斤的，六七百斤都是好的，稻谷价格两到三毛一斤，往多了算三毛，一亩地顶天能值200块。 稻田养虾按最低的多出100斤虾，陈林按5毛收，一亩地都能多挣50块，这对农民会产生极大的吸引力，更不用说池塘养殖也能亩产值接近三百块。 如果真的能有这种效果，哪怕陈林用他的残缺版野知识也能好好的做推广。 陈林稍微放心了，实在不行就稻田养殖，先让小龙虾火起来再说，火了自然会有人去研究，到时候自己捡现成的！ 第43章算账（求收藏推荐） 陈林所在的县是一个中西部小县，除了人口众多之外没有什么其他优势了。 高中地理书上会教什么叫区位优势，陈林他们县呢什么都没有，地形是丘陵山地，矿产资源有但太少，没有大江大河，没有铁路高速，就连离省城近这个优势都被烂路给切断了。 连旅游资源都只有一个黑龙水库，大佛还没开发，自然景观更是没有，山不高水不深，谁都不爱搭理。 没有大山没有大海，不能捕鱼打猎，陈林只能在县里奋斗。 在这样的县里想要出头很不容易，陈林已经是很用力在挣扎了，好在效果还行。 会有人问为什么不出去，90年代初，野蛮与纯真共存，骗子与实干家共舞，遍地都是机会。 去省城，去特区，去首都，你个重生的，还怕混不出人样？ 怎么会不怕？ 陈林重生时只是一个在工地上挣钱的农民工，还已经五十多岁了。 知识已经断档，早年学的技术没有用武之地，全靠卖点苦力才能勉强维持得了生活。 没有口才，不会忽悠，做什么事都只能老老实实的去做，没有任何应对危机的能力，可替代性太高了。 就卖小龙虾而言，他只是占了一个率先推出的先机，如果不是遇到军哥，不是孔老二有五哥的关系，他被取代的可能性太高了。 被取代了陈林也没有任何办法，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坚持。 然后就只能等着比特币，等着韩国四强，等着德国7:1巴西，等着茅台，然后买房做寓公。 德国7:1巴西陈林都忘了是哪年了，他不喜欢体育，不看足球，知道这个事还是从小说上看来的。 一件能称之为事业的事要成功太难了，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必须一个个的去解决，某一个问题没解决，可能葬送的就是整个事业。 陈林不会这些，所以他不可能成为什么大人物，不可能去尔虞我诈的商海里闹腾。 很多优秀的能力是一个老实了五十多年的普通人很难练出来的，一个人思维方式的惯性太强大了，陈林重生回来，能重新和老婆谈恋爱，改变思华的性格，能好好教育波波，能改变家人朋友们的人生轨迹，已经算得上尽他所能了。 现在陈林又练出一个能力，那就是算账，算一件事的成本，收益，而且是老老实实的算。 能赚就去做，不能赚或者赚的太少就不干，不会去想什么前期先亏点，后期赚的更多，他现在还想不了那么远。 11月24号，军哥那边还没有消息，陈林他们又该分钱了。 这周没了摸奖活动，加上气温降低，兔子辣的人们心情舒畅，还有洗澡蟹贡献的三百多牛蛙钱，一家人分了3300块。 日均四百多快五百了，已经超过陈林后世的挣钱水平了，所有人都激动坏了。 激动过后陈林开始发言了： “我这几天好好想了想我原本的计划，发现了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很严重么？”大家听到陈林这样说就都严肃起来。 “我们整这个事这么久，到现在平均每天差不多两三百块的收入了，比我和思华两个人干一个月都多了，也就是说在厂里上班，我们两个人一天不到十块！” 众人面面相觑，大家还真没这么算过，以前一个月能一两百就已经很开心了，因为都很穷，一两百属于大钱。 后来跟着陈林挣钱后，就没怎么想工资的事了，这个月领工资那天就跟突然从很久不穿的衣服里翻出一点钱来一样，有惊喜，但不多。 没发现继续上班有什么不对也是因为多年养成的习惯，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现在陈林这样一算，大家才发现这也太特么不正常了，我一天能挣以前上班一个月的钱了，我还上班上得这么起劲？ 陈林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尽快辞职！” 管管坐不住了，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当初怎么吼我的？ “你不是要上到年底么，不是还不让我先辞职么，这会儿终于算清楚了？老子早就算好了。” 陈林撇了管管一眼，都懒得理他： “我们几家家里都有点家底了，虽然辞职了厂里的房子都不能住了，但出去租一个也不会有很大的压力。” “你这样一算确实可以不上班了，租房的话，我们最好还是租在一起，找个三哥家那种院子最好。”连长开始思考实际问题。 “离塘子不能太远，小龙虾都是半夜抓，太远了不好运。”东东也参与进来。 “开始定的是辞职了就开店，我们还要租店面？”孔老二提出了问题。 管管木了，妈的你们这样显得我很傻好不，我也会的：“还是买吧，树挪死人挪活，我们挪地方了就要赶紧扎根，租房太看别人脸色。” 众人听了都转过头看向他，表情都一个意思：妈的你会说话会思考啊？那你平时那么憨？ 陈林甩完表情思考了一阵： “租可以，但老板要是军哥那种，但现在我们菜不多，兔子牛蛙和正餐没区别，但开店不能就这两样，所以先不开，管管去学一学？” 陈林知道过几年歌舞厅就开不下去了，娱乐活动会越来越丰富，于是盼着接手军哥的店面呢，就是还要好几年，先看看今后发展再做决定吧。 “凭什么是我！”管管不服气了。 因为你矮胖矮胖圆圆的呀，陈林内心这样想着，却没说出来：“那就买菜谱自己学，有主菜就行了，配菜不重要！” “没问题！”大家一致表示同意。 陈林这时说出了另一个计划：“店面要开，但不是卖吃的，而是服装！” “？？？”众人呆了，陈林你这跨度有点大啊。 “瞪什么眼，眼睛大了不起么？我们辞职，女同志们都继续干么？肯定一起跑路啊，那总得给她们也安排点事！” 陈林仔细思考过，这样发展下去，几个人大老板当不成，当个小老板不是问题，但女人们要是就这样在家呆着，很快就会跟不上节奏的。 到时候必定矛盾重重，所以要进步必须都要一起进步，不然落下那个，可能永远都追不上了。 上辈子陈林从厂里出来后，思华一个人在家上班带孩子，或许是压力太大，太累了，陈林还没挣钱呢，思华就化身作精，各种胡思乱想。 两个人跟演电视剧似的，陈林在外累死累活，打个电话给家里，是希望得到安慰。 结果思华常常因为陈林一句很正常的聊天，就联想到很远，然后就开始争吵。 比如陈林一句很正常的问候：老婆今天打牌没？ 思华就会突然炸了：我打牌怎么了嘛？你倒是一天在外面潇洒，我牌都不能打么？ 这特么谁受得了？ 波波受了，这样过了十多年，然后就在高二那年炸了。 所以陈林这辈子坚决不会让思华原地踏步，必须让她自己去看看更高更远的世界！ 陈林的回答让现场女同志们激动不已，又心怀忐忑，怕自己做不好。 陈林看出来了，一个眼神，兄弟们包括管管都懂了，赶紧开始拍马屁，送上鼓励。 不一会儿，女人们都开始幻想美好的未来了。 散场后陈林拿着钱上楼了，月底不是下周末，张凯他们的钱要提前发了。 这个月三十天，张凯挣90，李兵75，瞿小慧三个人各60。 没想到拿钱上去张凯等人竟然不愿意要，说什么这个月开始没怎么抓虾了，不好意思要。 陈林纳闷了，也不是没干活啊，也太老实了吧，他这个资本家都没他们这么狠啊。 不过陈林内心还是满意的，这几个孩子是真的踏实了：“你们没干活么？每天也忙得团团转，这是应得的，别破坏老子在你们家的英明形象！” 又是一阵感动加感谢，陈林内心爽感爆棚，吹着口哨下楼了。 今晚注定又要冲动，但陈林不怕了，因为马上辞职了。 问：每次冲动都撞上连班怎么解决？ 陈林答：把工作辞了不上连班不就行了？ 第44章买衣服（求收藏推荐） 一场秋雨一场凉，连续下了两天雨后，气温可以说寒冷了。 特别是从厂房里出来那瞬间，从二三十度一下进入几度的世界，就像伏天里一下进入商场，还是后背全部被汗水打湿那种。 路上的梧桐叶子都已经掉落，落叶很美，但很短暂，陈林最喜欢的还是来年春天新绿挂枝的时候，嫩绿色的叶子小巧可爱，尽显生机。 军哥告诉陈林刘局那边很忙，一直到年底都是这样，会尽量抽出时间一起聚聚。 陈林没办法只能等待，好在他也不急，毕竟冬天不是养虾的时候。 想着冬天不远，陈林想起了后世常喝的煮啤酒，就告诉了军哥可以推推看。 谁知军哥说早就有了，陈林震惊，上辈子两千年后县里才流行的啊，这么早就有了么？ 陈林决定试试看味道如何。 然后发现煮啤酒真就是煮开的啤酒啊！还是用电茶壶煮的。 上辈子陈林也遇到过这种，但是当场就会退掉，并骂老板忽悠人。 煮啤酒起源于省城，后世吹牛逼更是说追溯到了明清时期，但那会儿就是把酒加热，跟军哥一个水平，用的也不是啤酒。 古代冬天温酒是常识，连华雄都知道，要是非要杠罗贯中就是明清的，那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可就到了唐代了。 也就省城瞎吹，网红城市嘛，下个大雨都会整上热搜，也是没谁了。 后世还吹这是省城冬季夜宵特色，用什么本地白酒黄酒，然后配很多佐料，还扯上了健康保健什么的。 都是鬼扯，喝酒无论如何都和保健扯不上关系，普遍也不会用什么白酒黄酒，就是啤酒。 盆地人会加枸杞大枣和蜜橘一起煮，有的还会加醪糟，喝起来甜甜的，冬天更是暖心暖胃。 陈林把配方告诉了军哥，让他试试，军哥将信将疑，陈林表示爱信不信，这玩意儿他不要提成。 今天是29号了，陈林早夜连班，今晚不冲动，但马上辞职后就不是问题了，波波的弟弟妹妹指日可待，这里日是名词。 24号分完钱，第二天大家都提了辞职，把厂长都惊动了，都是骨干啊！ 陈林几兄弟除了东东都是技术好手，思华更是参加生产技能比赛得过第一名，一下都要走，厂里还以为怎么了，好一顿劝。 结果没用，陈林等人都铁了要辞，还要要回集资款。 再不要后面可要不回了，不仅要不回，股份制改革说好了买断工龄，结果只给一部分，后续的2010年后都没给。 员工们去县供销社闹，有员工激动伤人了，被抓了几个，关了好几天，而且不是拘留所，是看守所，戴脚镣的那种。 由于是主动辞职，工龄买断什么的，陈林他们就不准备要了，只是要求退回集资款，还要给利息。 厂里没办法，只能辞职了，但要求他们保密，因为辞去铁饭碗这事儿影响可太大了。 陈林他们搞副业又不是没人知道，这要是知道副业变主业了，连铁饭碗都不要，那可能全厂都会人心思动。 但这事儿怎么保密，一群人又不是一个人，陈林他们只能保证不宣传，默默的走。 班还要上到11月底，陈林他们已经找好了房子，林三哥家租房的三个员工刚好搬进生活区了，隔壁邻居也一样空出四间屋子，于是陈林回到了老地方，林三哥家的孩子都高兴坏了。 今天陈林四点下了早班，不想浪费思华的休班，于是带着思华上街了，说好的恋爱好久没谈了，今天安排了！ 结果思华叫上了陈母，波波也就跟来了，然后到城里，思华又把两个爸叫上了，说正好一起，都买一身衣服。 这还安排个屁啊，二人世界变家庭逛街了，陈林的心比上连班还累。 县里北街，百老汇往北继续走三十来米到一个三岔路口，一条道路与北街垂直，叫老南街。 新马泰那边的新南街修好后才这样叫的，路口处面向老南街，右手边就是县里的百货大楼，里面的红色木头玻璃柜充满了时代气息。 县里的商业中心扩展到了新南街，但老街这边依旧热闹。 新南街那边以后会模仿省城春熙路，修一条步行街，但没多久就没落了，因为县里的发展上了快车道，更大的商业中心在陈林他们越过围城路抓小龙虾的地方拔地而起。 百货大楼逛了一圈，给陈母和两个爸都买了一身衣服，上衣是蓝色工作服，裤子是绿色工裤，鞋子是解放鞋，还一人配了一顶军绿色帽子。 陈林两口子特别看不上，本来准备买休闲一点，贵一点的，但这年代的老头都穿这个，俩老头也喜欢，跟后世买足力健似的。 两个爹还有一个原因陈林他们也知道，就是怕他们乱花钱，就一直不松口，一定要这一身。 陈林两口子没办法，特别是陈林，心想咋岳父也变犟了，我期待的是亲爹跟岳父学啊，怎么还带反向教学的？ 陈母倒是恨不得买最贵的，百货大楼里没还没看上眼，出去走走逛逛，半天没买到，陈父发火了，差点不准她买了，才赶紧选了一身。 几人在中医院楼下饭馆吃了饭，上辈子再过几年在这吃了不少，直至岳父去世。 吃完饭两个爸都回县医院了，县里两个最大的医院就这样挨在一起不远，可见县里当初的城市规划有多么水。 后续思华和陈林带着陈母和波波在新南街逛了逛，思华选了一身，说是羊毛开衫，但两口子都是纺织厂的，还能被你个卖衣服的忽悠？ 于是好一顿砍价，老板败退，这一单基本没挣钱。 陈林两口子也犯错了，还没意识到，这马上入冬了，选个开衫也穿不了多久了，但上班习惯了，最冷的时候都是里面一件外加一套工装，里面那件没冷到一定程度还可能是短袖。 可马上就要不上班了啊，用不了多久还得来逛一次。 陈林没买，波波也没买，但逛街还是让波波很兴奋，背带背背上都不行，一定要抱着。 一家人往回走着，陈林今天副业早夜班，不用操心主业。 “思华，今天逛了逛，你觉得卖服装能行不？” 思华认真想了想：“我觉得不行，我看那些店生意都不太好，百货大楼也一样。” “哈哈哈，那是因为今天我们没帮波波买，这刚好降温换季，今天要是去儿童服装店，肯定会发现生意爆好！” 思华脑子活，一下反应过来了：“所以我们卖童装？” “不仅仅是童装，学生的也要有。”陈林做了补充，然后跟思华讲解原因。 因为波波还小，很多衣服是用表哥表姐或者是厂里大孩子剩下的，思华还没怎么给波波买过新的，所以她不太了解。 大人们一件衣服可以穿几年，但儿童和学生们，基本年年都会买。 一是因为儿童生长发育快，每年必须都要换，二是为人父母都心疼孩子，不管多难，每年都会为孩子把衣服置办够。 听了陈林的讲解，思华又开始满脸崇拜，把陈林得意得不得了。 “老公你真厉害，什么都懂，那我们就开儿童服装店，回去我就和朱朱她们合计，多想想，一定把生意做好！” “没必要有那么大的压力，县里卖孩子服装的不多，市场很大，你们一定行的！” “嗯！” 思华兴奋的点头，然后就牵起了陈林的手。 陈母和波波：？？？我们是谁，我们在哪？两口子也太不害臊了，儿子都这么大了，还跟小年轻一样在大街上亲亲我我！ 殊不知陈林已经麻了，妈的，连班就必须冲动是吧！辞，这逼班必须马上辞掉！ 第45章制定规划（求收藏推荐） 1991年12月1日，是陈林众人的辞职日，刚好也是星期天，分钱日，兆头好的不能再好。 朋友们，陈林他们都已经不干了，你们的逼班还在上么？ 不会还有五一节像我一样真在劳动的吧？不会吧不会吧？ 陈林他们前两天不上班的时候，都在收拾东西搬家，就思华而言，这实际上是他们家第一次真正的搬家。 之前没结婚的时候，要换个寝室什么的，拎个包就行了，结婚成家之后，只收拾东西都让人头大。 只这一次，思华就跟陈林很严肃的说了，以后一定要买房！再也不要搬家了！话语中充满了租房狗的心酸。 上辈子波波和儿媳在省城奋斗，一直就是租房，搬不搬家全看房东心情。 每次搬家波波其实都很难受，他会默默的尽可能的多干活，不愿让儿媳太累，好像这样就能让内心的愧疚少一点。 视频博主和大V们会告诉你，法律上，买卖不破租赁，但实际情况，大多数时候你不搬也得搬。 管管、连长和孔老二，还没结婚，一身装备和单身狗差不多，陈林和东东就拖家带口了，1号这天都还有东西要搬。 好在帮忙的人多，还有两个三轮，剩余的东西一趟就搬完了。 张凯等人也跟着搬了，他们就更洒脱，换洗衣服往床上一扔，铺盖一卷，说走就走。 五家人加上张凯他们，一共十来个人离开生活区，最终还是引起了轰动，工友们议论纷纷，都在猜陈林他们到底挣了多少钱？ “你们和他们同一栋楼，不知道，我在旧四楼，天天看他们阳台上炖兔子，每天至少卖500块吧！”这位猜都不敢大胆点。 “瓜娃子挣了点钱不得了，铁饭碗都不要，我看是疯了，早晚灰溜溜回来。”这位嫉妒使他质壁分离。 “别个一天到晚上完班还卖东西，挣的都是辛苦钱，你们管得宽哦。”还是有少数正常的人。 “就是，什么时候打听下，做生意真那么挣钱？”也有人开始有了想法。 厂里也是连夜开会，讨论涨工资的问题，讨论来讨论去每个结果，毕竟厂里对外说是亏着的啊。 要是真涨了，不知工友们会不会有感谢的，但肯定有偷着乐，然后骂陈林他们傻逼的。 不过92年过后自然就会涨，因为闯关成功，市场开始主导了，物价涨了，工资肯定得跟着。 但这些和陈林他们都没有关系了，新的生活开始了！ 新的住址就在塘子边上，离歌舞厅也更近，独门独院的二层楼房，楼顶盖着瓦片，院子后面毛竹长得老高，夏天会很凉快。 林三哥确实很高兴，甚至在家里办了一桌给陈林他们接风洗尘，连隔壁房东一家都叫上了，明言必须照顾好管管他们，不然翻脸。 陈林他们挺不好意思的，于是把兔子端了上来，两个院子的孩子们都馋哭了。 酒至微醺，宴席散场。 女人们帮着三嫂收拾，陈林兄弟几个整理设备去了，兔子还是要炖上的，灶就摆在后院竹林里的一块空地上，院里有后门可以直接到，张凯等人在楼上还可以盯着。 午间，众人齐聚陈林家的房间，还是一楼，陈设基本不变，只是没了阳台。 陈林正在发表讲话，大家都在认真的听。 “我们现在出来了，可就没有退路了，虽然厂里上班也算不上什么好退路！所以我们现在就真的要全力以赴了。 我们之前只是在做事，有一个生意在那，能挣钱，我们就上了，没考虑过以后怎么发展。 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是在做事业，做自己的事业，那就一定要有规划！” 思华崇拜，众人思索，还能怎么规划？ “规划就是规整计划，要有目标！就歌舞厅的生意来说，我们永远这样卖？肯定不行，歌舞厅垮了怎么办？” 军哥在家打了个喷嚏，心里感叹最近降温真猛。 “所以我把我们的事业做了个简单规划。 目前我们确定的事业有三个，歌舞厅卖兔子牛蛙小龙虾，小吃车卖小吃，服装店卖衣服。 那么这些事业我们以后准备做成什么样子，要达到什么样的目标，要做成什么样的规模呢······” 陈林侃侃而谈。 目前经过讨论，需要店面的就是服装店，陈林提议的儿童和学生服装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其他服装的竞争力太大了，市场潜力也很不足，而童装和学生装，往后三十年都不愁卖。 上辈子97年左右，陈林两口子工资加起来能有八百多，听说工友丈夫在广东打工，那边衣服好看，就让帮着给波波带了一套。 两百块！ 穿着很好看很洋气，陈林两口子也心疼，但还是花了！ 这年代的父母，为孩子在吃穿住上花钱还是很舍得的，只要真的爱自己孩子。 后世就更不说了，波波和儿媳两口子，加上陈林和思华两口子，给孙女买起衣服来更是恐怖。 恐怖到什么地步呢，每次都会互相埋怨，我们买了你们怎么还买呢，穿都穿不完了，然后转头又继续买。 陈林和波波只敢付钱，不敢有半句意见提出。 陈林规划中的服装店，一定要做到成为县里最好，最新潮，逛起来最舒服的店。 现在县里的服装店，无论成人还是儿童，都是恨不得摆满店面。 中间晾衣架挂满不说，门口还摆两个支撑摊，更过分的是四周墙上都要挂满，顾客仰着头挑衣服累不说，要试个衣服，老板取下来也费老大劲。 货品先在省城荷花池拿货，后续有条件了就去特区，还要去省城定杂志，掌握流行趋势，以后要做到全县店铺他们这最新潮、最好看、最洋气！ 小吃车先要在各个中学站稳脚跟，把孩子们的零花钱都回收了，免得拿去打游戏，遇到不良少年抢钱怎么办？ 以后也会发展成店面，除了小吃还卖夜宵，一定要虚心学习，改进口味，与时俱进，要做到三十年后还能卖情怀。 做到学生们长大了，回老家想和老同学聚聚的时候就会问，也不知道当年的夜宵店还在不在，在的话就在那聚聚吧。 兔子牛蛙以后的店面分两种，一种是正餐，以后要做到承包宴席那种，到什么程度呢，一到好日子，县里人想办个事都得提前半年预约那种。 第二种还是夜宵，等县里以后规划更合理，有了美食夜宵街，就五家人一起去开，要做到让县里人过来选过来选过去，最后都把钱乖乖让他们赚的程度！ 一堆人都听傻了，目标这么远大的么？我们还在想着先当万元户呢，你这规划下来，以后大家不都成县里的富豪了？ 然后就听陈林继续开口了：“当然，这都是规划，做梦都束手束脚的，还谈什么事业，有了目标就去一点点实现，总比没头苍蝇一样乱搞的好。” 连长闻言表示了支持：“眼镜儿说得对，目标就要远大点，不然定个今天挣五百，明天挣一千有个什么意思！” “我愿意去当厨师！我去找师傅学！”管管听了计划那叫一个激动。 孔老二的大哥路也改变了思路：“老子考了本也不去开车了！就给我们家当司机，以后把小凯他们也带出来！” “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保证听指挥！”东东激动了也白瞎，毕竟鄙人不善言辞。 女人们已经商量着去省城看货了，表示一定把审美练出来，以后她们就是县里的潮流前线！ 陈林看着众人的状态甚是满意，已经开始畅想以后几十年，几家人聚会应该可以全国跑了，一定要看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买卖已经决定了，要定制目标，什么时候达到什么规模，一定要新潮（波波买的衣服举例） 第64章打兔子（求收藏推荐） 回到管管家，没有谁为难了，更是把朱二娃当作座上宾，差点没供起来。 朱朱很开心，管管后来清醒多了，朱朱却喝多了。 新妇进门后，要和丈夫一起吃汤圆，必须坐在床上吃。 这年代床上也没有那条件撒什么枣生桂子，但大红的喜被必须由儿女双全的一男一女来铺，还不能是两口子。 边铺还要边念念有词： 铺床铺床，喜气洋洋，先铺四角，后铺中央。夫妻恩爱，共枕同床，百年好合，鱼水情长。 ······ 铺床铺床，四角鸳鸯，先生儿子，后生姑娘。新床方方，放在中央，祝福新人，幸福吉祥。 朱朱和管管喜气洋洋的吃完汤圆，就出门招呼客人了，席间不停敬酒。 管管实在受不了，作假了，白酒瓶里装的全是水，还特么是热水，玻璃瓶上都能看见水蒸气！ 不过也算还好，大家看着管管的状态都能理解，陈林见过最恐怖的是把一瓶矿泉水包装撕了就上去敬酒了。 撕包装还是当着全场人撕的，然后下场很惨，矿泉水直接被扔了，人直接醉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 管管都知道作假，朱朱却嫁夫随夫沾染了莽气。 或许是真的开心吧，敬别人酒还不算，别人来敬还来者不拒！ 搞得波波红包都没拿到，因为县里规矩，新娘一般待在新房不出来的，小朋友们拿支烟，拿颗糖都能进去换红包。 于是新郎越喝越精神，到最后彻底清醒了，新娘却倒下了。 县里没有闹洞房的习俗，陈林等人都喝高了被送回了家，走之前陈林很为未来侄女担心，两口子都喝这么多，今晚可别命中了啊！ 都成了醉鬼，可千万别影响我侄女的智商啊！ 千军万马的还都喝醉了，谁知道最后胜利的是不是质量最好的。 陈林等人回到院子，张凯等人已经在炖兔子了。 一身酒气走到张凯面前，搭着人家肩膀就开始说：“辛，辛苦你们了！你们管，管，管哥说了，今天没办法，生意还要做，等他上来肯定给你们单独办一桌！” 都特么大舌头了！ 张凯被熏得啊，特别难受，但陈林的话又让他感动，只能边向思华投出求救的目光边对陈林说：“陈哥你们太客气了，不辛苦，你快去休息！” “马，马，马上就去，看~看到你们了，怕你们有想法嘛！一定要把管管的话带，带，带到！” “咯咯咯咯！”波波在思华怀里不知怎么盯着他爹的滑稽样子开始大笑，搞得跟看懂了一样。 随着波波的笑，全场的人也跟着大笑出声。 思华没好气的上前，直接掐住了陈林的耳朵：“想不想吐？” 陈林本来酒壮怂人胆，耳朵被掐还想借酒发火，结果转身看到思华母子，当即怂得可爱：“不，不想吐，这，这才哪到哪，老婆你看我都还站的很稳！” 撑着陈林的张凯闻言都快哭了！ “不想吐就滚进屋去睡！不要在这捣乱！” “遵命老婆！”陈林还给敬了个礼，跌跌撞撞的进屋了，一会儿后屋里就传来打鼾声。 波波看着自己亲爹摇摇晃晃的进屋动作，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其他几个兄弟都差不多的状态，下午要是起不来，今天的生意就得张凯他们和女人们上了。 几个兄弟是真的酒品挺好，所以陈林从来不信什么喝多了会发疯，他认为都是在借酒装疯！ 加上上辈子，几十年时间，陈林不是没有喝到过手脚不受控制的地步。 但意识始终清醒，知道自己没办法控制身体了，只会找地方乖乖躺着，从来不会借酒发泄什么。 酒醒后也能清楚记得自己干过什么。 所以那些借酒装疯，醒来后说自己喝断片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不说全部，大部分可能是在装傻！ 管管和朱朱新婚第二天就回县里了，本来准备当天就办一顿，和几个兄弟好好乐乐，却被连长拦住了。 “后天我就办事了，完事儿了我们一起办，休养两天，为我家的事准备下，估计又要喝醉。” 众人听了连长的话，连连点头，表示同意，纷纷说确实来不起了，宿醉是真的难受，因为喝得都不是什么好酒。 张凯等人更是支持，几个老大哥喝醉了熏人不说，而且说话不算数啊！ 说好了不吐的，睡了一半吐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嫂子们扶不动，全靠他们几个，完事儿还要出摊，嫂子们尽力帮忙了，但由于不熟练，他们几个反而更累！ “是啊是啊，不能来了，家里兔子够多了，陈哥几个昨天还又打了几个大的！”瞿小慧接腔道。 县里把喝醉了吐了，叫打兔子，吐过之后，第二天必有人调侃，说昨天不错哦，打了个大兔子。 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类似的说法。 陈林几人闻言都略显尴尬，记忆中混乱的场景立即猛击他们的面皮。 “知道了知道了，是我们不对，下次一定注意！” 陈林本来尴尬得差点恼羞成“怒”的，但最后控制住了。 因为想到了波波，上辈子就是这样，陈林两口子自己错了也会硬挺，好像父母给孩子认错会丢大面子。 事实就是后面波波根本不愿意跟他们两口子交流了，因为没法讲道理，自己的爹妈又不能讲物理，干脆就什么都不讲了。 陈林早就决定在张凯这几个孩子身上学习教育方法，因此刚准备重复上辈子的情形，就硬生生刹住了。 果然，本来张凯等人还在各种小动作示意瞿慧不要乱说，结果就听到陈林居然主动认错，他们都震惊了！ 家里的长辈兄长是不可能这样的，这年代的大部分长辈都特别顾忌自己的面子。 然后张凯几个看向陈林的眼神就更敬重了！ 看着张凯他们的眼神，陈林爽到了，觉得这样果然有用，对孩子尊重，讲道理，错了就是错了，比为了所谓的长辈面子硬挺更能获得孩子们的尊重！ 28号到了，连长的婚事开始了。 同样的好天气，同样的早早去连长家接上连长再去接新娘。 因为就在县城周边，所以省事很多。 原本一切都顺顺利利的，结果之前提到的连长两个弟弟还是作妖了！ 连长失算了，今天想要喝醉可能很难了！ 第65章能动手就别吵吵（不敢求收藏推荐了） 远亲不如近邻，某些程度上可以有另一种解释。 那就是有的亲戚真的会很让人无语，你把他当亲戚，他把你当棒槌。 落难了这种亲戚来找你帮忙，他觉得理所应当，你不帮就是罪大恶极。 或者发达了就见不得你凑近一点点，总会居高临下，总会感觉你是来占便宜的。 升米恩，斗米仇，不存在的，升米斗米都特么是愁。 所以一般不建议去论坛搜“你都遇到过什么奇葩亲戚”这个话题，除非你低血压。 而正常人会觉得这种亲戚奇葩，原因很简单，底线太高，对亲人两个字的理解符合大众逻辑认知。 按理说在生产力不够发达的时候，以家族为单位抱团，能更容易的生存，互帮互助下自身压力会少很多。 但有的人你就是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他就不抱团，就要先把便宜占了再说！ 更有甚者，看见你得力，比他吃亏了更难受，会想方设法来恶心你。 连长的两个弟弟就是这样，哥哥挣钱了，比他们出门被打了都伤心。 因为他们觉得哥哥挣的就是他们挣的，但哥哥却不这样想，有了嫂子后就更不会这样想了。 不得不说，这样的想法，某种意义上简直把“亲人”两个字升华了！ 我们是亲戚，所以你挣的就是我挣的。 管管回家发飙了，姐姐姐夫和大嫂都怂了，因为能看明白以后家里要靠管管。 连长回家只是反驳了要养着两个弟弟的说法，可能是两个弟弟没有管管家的兄弟姐妹想的明白。 连长两个弟弟心里就很不服气。 最可能还是连长的长兄心态作祟，没有真正发飙的原因。 更过分的是连长爹妈居然很认可连长两个弟弟的说法！ 百姓爱幺儿可以理解，但把长子当牛马就让人无法认同了。 连长结婚当天还喜气洋洋，汇合了兄弟们就去接新娘了，还以为反驳了家里的说法，表明了态度就没事了。 从小到大要照顾弟弟的规训在他心里留下了太深刻的痕迹，要不是出来和兄弟们相处后这些痕迹被渐渐抹淡。 以至于照顾弟弟成为习惯的连长不太了解两个弟弟养成了什么样的性格。 甚至他还觉得自己的亲爹妈不至于在自己明确反驳后还会逼自己。 今天连长一家人就会给连长两口子好好上一课！ 今天陈林四个兄弟全部陪着连长来到了毛毛家，结果人家毛家根本没有任何为难。 因为确实经过了长久的了解，认可了连长的为人处事。 连长家的情况毛家也没有更深层次的了解，毕竟是自由恋爱，没有媒婆摸底，全靠毛毛讲述。 毛毛热恋期怎么可能客观，全程夸夸夸，连长在她心里就跟目前思华眼里的陈林似的。搞得毛家人对连长喜欢的不得了。 亲家会面周家人也很会做表面功夫，周家三个儿子谁能想到连长在家过得跟重男轻女的女儿一样。 高高兴兴的发红包端茶敬茶跪别父母，有人提议找新郎官喝一杯都被心疼女婿的丈母娘拦下了。 连长在毛家才真叫一个春风得意，把管管羡慕坏了。 一行人高兴的上车往回赶，各自笑闹着驱散毛毛的离别之情。 效果很好，毛毛很快就加入了大家的玩闹之中。 好景不长，车子刚到连长家的村口就被拦下了！ 连长的两个弟弟，带着一群狐朋狗友。 年纪都不大，比张凯可能略大，也就是说都成年了。 连长开始还以为两个弟弟是来欢迎嫂嫂的。 但看着一个个吊儿郎当的样子，连长就知道自己还是把两个弟弟想得太好。 毛毛也看出不对劲了:“连长！你屋头的事到底解没解决！” 连长心说解决了啊，我明确表示反对还要拿钱养着两个成年的弟弟了的！ “和他们谈过了的，你别急，等我去解决！” 连长下车了，后面跟着陈林四个兄弟。 “老二老三！你们这是啥子意思！” “来接嫂子啊！今天大喜日子，不然还能做啥子？”老三嬉皮笑脸的接话。 “你嫂子我接回来了，你们挡在这啥子意思，赶紧让开，不要耽误时间！” “哈哈，大哥，那天让你说清楚，成家了开始给爹妈养老，一个月该给好多，你都没答应，估计是怕嫂子不同意吧，刚好今天嫂子在，你怕她就让她说，嫂子应该是孝顺的。” 老二说话特别恶毒，硬要给连长两口子栽上不孝的名声。 “你放屁！啥子叫老子没答应！啥子叫老子不孝顺！你两个不要在这打胡乱说！” 连长做事井井有条，工作上遇到紧急情况也能按照应急办法处理，但遇到这种事就麻瓜了。 毛毛在车上闻言更是气得满脸通红，这要是传出去了，她这个儿媳还怎么在连长家待！ 但现在她能说什么，她同意？那以后就得养着连长两个废物弟弟。 发话表示不同意？那就坐实了不孝的名声！ 毛毛快气哭了！ 好在有人思路很清晰！ 陈林没有二话，连长麻瓜的时候，陈林就知道不能让老二老三再说了。 这群二流子拿话压住了连长，后面不知会说出什么更过分的。 于是陈林直接动手了，一个箭步冲上去，逮着老二就开捶！ 孔老二甚是兴奋，本来还怕影响连长家庭关系，但看陈林动手了，那还怕个锤子！于是也冲着老三去了！ 我的江湖来啦！孔老二心中呐喊！ 管管东东一个莽，一个直，带头大哥都冲了，那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上！ 农村里刚成年的娃娃，还特么被家里惯得不行，怎么能是陈林他们这种长期纺织厂上班的工人的对手。 刚开始还想反抗，没一会儿就被揍的四散而逃！ 手里都没家伙啊，毕竟真的是大喜日子，给长辈们说的也是来接嫂子，怎么可能持械。 这也是陈林敢直接冲的原因。 狐朋狗友们都跑了，老二老三却被扣下了，此刻很狼狈，脸上发型全乱，还沾着泥。 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伤，因为陈林几个都是往身上招呼。 这会儿老二老三手被反撇着背在身后，被陈林和孔老二一人一个押着，往连长家走去。 -------------------------------- 今天，现在已经是昨天了，开车就开了五六个小时，是不是感觉活好杂？我真的希望这个新工作能有个好结果，累是累点，希望步入正轨后会好起来！ 谢谢大家的支持，开车回来遇上暴雨，在西昌，真不是我编的，到住处，又开会，这会儿刚完。 今天的字是在外面见客户的时候，趁着老板们谈事情，我用手机码的！ 开完会才能再补了一点发出来，因为是真的没时间啊！ 所以感谢放正文吧，凑个字数，不然只有两千字多一点点太难看了。 感谢大家，感谢大家！今天情绪也不太对，大家的收藏评论给了我很多鼓励！ 会继续加油的！ 第66章我出多少你们出一半就行 “陈林！”连长叫住了兄弟们。 太快了，连长正被怼的说不出话呢，陈林四个就冲上去把老二老三一群人解决了，还活捉两个主犯，连长都懵了。 陈林几个也过了兴奋劲，冷静下来。 哦，连长两口子还在呢，不是我家的事哈？ “管管，你先去连长家，有狗东西找事你直接动手！” 管管应声而去。 “连长，毕竟是你的家事，我们兄弟之间无所谓，你让我解决我就帮着解决，你要自己来，我就教你怎么说。” 陈林胸有成竹。 连长松了口气，重生以来的陈林，是值得大家的信任的，说有办法，就肯定有办法，连长稍微思索，便眼神坚定道: “你教我，我来说！” 说完来到车前，看着车上急哭的毛毛，为她擦了擦眼泪： “对不起老婆，是我没处理好！放心，今天肯定给你一个交代！” 毛毛看着神情严肃坚定的连长，点了点头: “嗯！” 连长回到了陈林身边。（这句怎么写出来看着别扭。） “孔老二，东东，来把这两个龟儿子带远点！” 陈林说完拉着连长也多走了几步，来到村口的大树后面。 叽里呱啦一阵交谈，陈林和连长出来，汇合了众人，带着老二老三上路了。 周家，挨邻择近，亲朋好友都来了，好不热闹。 然后一群二流子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周大哥打人了！我们好心去接嫂子，周大哥还打我们！周二周三儿还在被抓着打呢！” 好家伙，这拨狐朋狗友能和老二老三混一块，还真就是一路货色。 估计老二老三在家哄周家二老也是这样避重就轻的。 全场的笑容凝固了，周家二老更是脸色铁青！ “周联军是要翻天！他不答应就不答应！关他两个弟弟什么事！” 周母一通发言说的众人满头问号，不答应什么？ 这时狐朋狗友里面的一个人又趁机接话了，是连长的堂弟： “就是！周二娃问嫂子他们到底愿不愿意出钱给你们养老，说不给就是不孝！周大哥他们就动手了！” 周家可能风水确实不错，简直“人才辈出”！这位堂弟也是个懂煽风点火的重量级！ 嗖！ 轰！ 可惜，遇上了我们的莽哥管管，直接被踹趴下了！ 踹完人的管管很冷静:“他在乱说，但我说不清，连长很快就到，大家都先别走！今天肯定要把事情说清楚！” 说完转身把院子大门关上了！ 邻居朋友，五服亲戚们更疑惑了，同时也更兴奋了！都感觉这礼金钱给的真值啊！ 不仅好吃好喝伺候着，居然还有这种热闹可看！ 猹也不偷瓜了，闰土也把钢叉扔了，老周家今天的瓜要是吃好了，好几年都有谈资了呀！ 还用你关门？傻子这会儿才走呢！ 一个个纷纷在院中落座，瓜子嗑了起来，茶水喝了起来。 当然，周父周母的脸色也愈发黑了起来。 管管守在门口，一夫当关！连长的堂弟等几个二流子想跑都没法跑。 这会儿不可能当着众人去翻墙啊，那不明摆着有问题。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动静，管管让开了门口，连长推门而进，后续跟着压着周二周三的孔老二和东东。 陈林陪着毛毛走在最后。 毛毛今天进周家门的阵仗，估计是终生难忘了。 周母看见周二周三被反剪着手，当时就急了，向着孔老二和东东冲过来： “周联军！你做啥子，他们是你亲弟弟！” 连长面无表情拦住了周母：“亲弟弟？真的么？今天他们做的事我怎么感觉是仇人呢！” 这时管管来到连长跟前，说了刚才他来时的状况，边说还边指了指连长堂弟。 连长脸色愈发阴沉：“妈！老汉儿！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 说完不再管被镇住的周母，冲上去逮着堂弟就开始揍！ 先一脚闷在地上，然后抓着领子就开始扇耳光！ 这位堂弟被一脚闷得喘不过气，声音都发不出来，还没来得及缓缓就开始遭遇连环耳光。 伤害性不小，侮辱性更大！ 在场众人皆惊！这多大仇啊，甚至没人反应过来上去拉开连长。 几个狐朋狗友更是早早就远离了暴怒的连长。 将近十个耳光后，才有一个中老年人冲出来拉住连长： “联军！你耍长了！没头没尾就动手打人！” 这位是连长的二叔，也是挨打堂弟的父亲，退伍军人，有文化的，平日里很照顾连长，二叔已经看出今天这事不对劲了。 连长看着二叔来拉，也平复了情绪，放开了堂弟：“二老汉儿！你再让念军跟着老二老三混，早晚你家也要出今天这样的热闹！” 连长二婶这时也跑过来抱着地上蜷缩着堂弟嚎啕大哭，边哭边骂连长。 二叔听了连长的话，却是猛然转头看向在地上缩成一团，终于有机会缓缓的堂弟，目光锐利的狠狠瞪了一眼： “号丧吗！死不了就赶紧滚起来！听联军把事情说清楚！” 盆地里NL分得不是很清楚，而且念军和联军音调差不多，因此地上的母子俩都止住了哭闹。 堂弟更是被自己的爹吓得一激灵：“我，我刚说的就是我晓得的，没有编白（说谎）！” 可惜语气不太坚定，神色也慌张，二叔一看就有问题，于是也是一脚踹了过去！ 堂弟飞快的躲开了，一看也是经常父子局的选手。 二叔再次瞪了堂弟一眼，回过头看着连长：“联军，你来说，你大老汉儿走得早，现在我就是最大的长辈，只要你占理，我给你做主！” 说完又看了看周父：“老三你最好也好好的听听！老二老三啥子货色大家都晓得！如果今天你们两口子还要拉偏架，那就不要怪老子不给面子！” 周父是个没主见的，全场就是脸色一深再深，但他听出来自己二哥是真的生气了。 平时周父两口子偏袒小儿子，二叔也会过问，但都会被两口子用自家事不用管搪塞过去，二叔只能自己多照顾自己懂事的大侄子。 但今天这事儿把周家的脸面都丢光了，二叔必须出来主持公道了！ “结婚前，他们把我叫回来，说妈老汉儿也老了，让我交一半收入给两个老人家养老。”连长开始说了。 二叔闻言看向周父，他是知道连长现在挣多少钱的，连长也跟二叔说过，遇到麻烦他这边可以出钱出力。 而且二叔知道自家婆娘儿子什么货色，一直守口如瓶，只在内心感慨连长这孩子有孝心。 但二叔没想到啊，自己三弟一家是真敢开口啊，两口子刚结婚，马上要为下一代准备，就敢跟别人直接要走一半。 二叔刚想到这，更猛的来了。 “我妈还说，我结婚花了家里不少，老二老三这边的婚事我也要全部负责，不能耽搁了他们！” 连长说起就气，咬牙切齿，腮帮鼓鼓的。 “我没同意！然后今天，老二老三就带人把我们堵在村口，要让凤英表态，说不同意就是不孝！” 二叔听到这忍不住了，冲到老二老三面前就开始揍：“他是你们大哥啊！从小还要啷个对你们好？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骂完又对着周父骂道：“你们两个老东西昏了头了！这次联军结婚花了你们几个钱？！来你们说说，我全程参与，说出来我看看对得上不！” “那我们养他这么大，成人了，结婚了，给钱养老不应该么！”周母还在狡辩。 “你养个锤子你养，有你这么养的？从小家里什么事不是联军干？还联军负责两个龟儿子的婚事，你们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么！” “两个龟儿子说啥子你们就信啥子，你们分家没有！？老二老三是不是还和你们生活？养老？养个铲铲！就是两个龟儿子想占他们大哥的便宜而已！” “你们两个猪脑壳啊？这两个龟儿子以后靠得住？还不是要靠联军！哦，确实要靠！你们习惯了！觉得吃定联军了，所以无所谓，硬逼都要逼他认下是不！” “老子看你们今天哪个敢！” 二叔发飙完，全场鸦雀无声，亲戚朋友们都暗自点头，觉得周父两口子不当人，哪有这么欺负自己大儿子的。 老二老三更是被打得跪在地上，心思被二叔当众揭穿，平日里脸皮颇厚的他们也扛不住了，头低得快挨着地了。 这时候连长说话了：“二叔，各位亲朋好友，我同意了！同意他们说的！” “联军你别犯傻，今天我在，没哪个敢这样欺负你！”二叔急了，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实诚呢！ 老二老三两个人快挨着地的头闻言又迅速抬了起来，神色布满惊喜。 周父两口子也震惊的看着大儿子，周母脸上甚至浮现出了你还不是被老娘拿捏住的那种戏谑笑意。 然后，笑意就卡在了脸上，像个小丑。 “二叔你刚问得好，问我们分家没有，没有我就等于还要养两个废物，所以分家吧，分家了我就同意，然后我出多少，两个废物也要出多少！” “哦，你们又要说我是大哥，是长子，占了多大的便宜，那我出多少，你们一个人出我给的三分之一就行！” “还不行？那一半也可以啊！啊？！” 最后一个字，连长是吼出来的！似乎藏了太久的憋屈终于发泄了出来，在场人无不动容！ 二叔笑了，心里暗叹联军有长进。 在场的人也都觉得合理，只剩两个废物和周父两口子麻瓜了。 老二老三求助的目光看向周母，这个他们不敢应下来啊，他俩现在还靠父母养着呢！ “他，他们两个还小，不懂事，哪能这么早就分家！我帮他们认错了，联军，你当大哥的，不能这么逼弟弟！” 周母属于是照顾小儿子习惯了，见不得两个废物的哀求眼神。 “初中没毕业就在家养着了，在家游手好闲三四年了，不小了！”连长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 “这还小啊？周叔，在自己大哥结婚的日子，堵着大哥大嫂说得出这种话的人，你还说他们小？还不懂事？我看是太懂事了！什么便宜都想占！” 陈林还是没忍住，实在是这现场太像后世的短剧了，孩子闯祸用还小来开脱。 但看这两货人高马大的样子，这特么八岁？ “人啊，有时候不逼一把，都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少，周叔，要不逼一下，说不定和联军一样能干哦。” 孔老二也吊儿郎当的接话，整个人还在混江湖的状态里，机会太难得了，得多装一会儿。 “是啊周叔，以后收三份钱，好福气哦！” 管管是真的没有阴阳怪气，只会莽的他怎么会阴阳人？他是真这样想的！ 周父闻言差点没气吐血，但最狠往往压轴出场。 “老二老三在这么混下去，怕不是进社会早晚被人锤死，到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好吧？” 东东玩的就是一个真实。 没想到周父听了只是更气，却真的把周母吓住了，她又没混过社会，村里闲话听得多，只知道现在社会不怎么安全。 连长继续开口了：“妈，老汉儿，他们两个成年了，好手好脚在家让你们养着，还要我来出钱继续养他们！” “全天下都没这个道理！” “刚才的条件不满意，还可以你们上县里跟着我，但短期一分钱我都不可能给了，怕你们又偷偷拿来养这两个废物！” “表态吧，亲戚朋友都在，你们最好想清楚，他们名声已经臭了，我话都到这份上，你们还向着他们，那我也没办法了！” “以后我就每个月回来在村委会当着全村给生活费，就算养老了！生病了我帮你们医，其他事，我一概不管！就等送终！” 一番话极其的重！说的满场鸦雀无声，有年长的想反驳，但又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反驳。 连长都被逼到这份上了，还是把自己养老送终的责任担了，当然，一家人的感情也就剩下责任了。 今天大家看了周家的笑话，但也看到了连长的担当，没人能说连长的不是。 而且家里有孩子跟着老二老三混的，都准备回去好好打一顿，并杜绝往来。 这年头谁家没好几个孩子，真要有样学样整的家宅不宁，那才是倒了八辈子霉！ 见周父周母不说话，二叔扔了最后一个大招。 “不行就把联军过继给我，反正老子从小就喜欢这娃儿，刚好我家这个也不学好，估计指望不上了，换一个更好！” 这话听着像玩笑，但全场的人看着二叔严肃的表情，没人笑得出来。 周父周母终于绷不住了。 “不用分家，也不需要这么早养老！我们还不到六十！还干得动！” “二哥，你当过兵，有门路，试试看能不能把老二老三弄去当兵，不行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家种地！” 说完就转身往堂屋走去，周母也看到老二老三被松开了，赶忙想上去扶一下。 “滚回来！你管他们两个作死！” 周父喝住了周母。 因为他才是两口子里听进去了的人，不像周母只是被吓住了。 一是陈林的说辞，能干出在大哥结婚这天逼迫的人，不能再当小孩了。 二是自己二哥要过继连长的话，让他终于明白，自己两口子后半辈子还得靠老大。 最后，他终于发现，两个小儿子是真的废物，真的被惯坏了。 所以他才说两个儿子当不了兵就种地，都不敢放出去打工。 他觉得东东说对了一半，除了被人锤死，更可能是学坏了被铁拳打击，迟早得进去！ 陈林要是知道周父怎么想估计得笑死，合着两辈子总有儿子要进去是吧。 闹剧结束了，婚宴继续。 主人家都没喝醉，客人们都喝多了，实在是今天发生的事有够下酒的。 毛毛进门了，气氛诡异。 周母一直甩脸，其他周家人摸不清心思，但笑得挺假。 二叔倒是一直真心欢迎招待。 最神奇的是周父，媳妇进门后，对待媳妇和前二十多年对待大儿子的态度截然相反，甚是热情，一点没掺假的那种。 毛毛有点不适应，但没关系。 连长一直牵着她的手，无论走到哪里，无论见哪一个人，手心温暖，让她安心。 第67章店铺装修（求收藏推荐） 连长两口子当天下午吃了晚饭就和陈林他们回了县里。 没在老家过夜，这个事情是很严重的，进一步表明了连长的态度。 连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走的时候周母都慌了，是真的顾不得老二老三了，这老大看起来是要和家里决裂啊！ 老两口眼巴巴的送到车前，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连长挣钱后给家里添了不少东西，打谷机都换成了电动的！ 整个村子头一份啊，连拌桶都换了个新的，就显示一个爷有钱了。 县里90年代的打谷机，大多是靠人力踩的，稻谷收货是真的费劲，没几分田都能把一家人累得要死。 再早一点更是人力打谷机都没有的，全靠人使劲摔！ 这就是拌桶的由来，拌，盆地话就是使劲摔的意思。 拌桶呈梯形体，上部宽下部窄，五个面都是实木板的，只有朝天的一面对着天空张开方型的“大口”。 底部有两块笔直的、由方木制成滑板，像枕木一样，有利于减少阻力，在稻田里快速推拉。 然后会有三面围挡，以前是用竹篾编制的，90年代也有用塑料幕布的，主要作用是在打禾时，遮挡谷粒不洒出拌桶外。 打禾板是用木条和楠竹片做成的，长度与拌桶的内宽相吻合，宽度与拌桶的高度相吻合。 使用拌桶时，割上三四窝，聚在一起成一大把，尾端向拌桶平放在拌桶边的田里。 在割谷子留下的空地支好拌桶，拌桶露出一边，其余三方用一张三米宽的围挡插入拌桶围起来，摔打过程中蹦跳起的谷粒碰在篾席上就可落回拌桶。 打谷子得至少四人，两人一组，一个人割稻谷并摆在拌桶边，另一个人双手握住一把稻谷，在露出的拌桶边沿上，用力摔打，使稻谷脱落进拌桶。 后面有人力打谷机后，就把打谷机架在拌桶边，这时候需要的人反而更多了，除了打谷子的和割谷子的，还需要递谷子的。 因为效率大大提高了，打谷机飞快旋转，打谷子的人只需要把一把稻苗递过去，正反两面刷两下，谷子就全部脱落了，需要的时间大大减少了。 连长这个电动的机器，属实给周家挣了不少脸面，毕竟头一份。 当时周家老两口除了感觉有面子，就没其他感觉了，觉得老大给家里整这些是理所应当。 现在总感觉这些待遇要消失了才追悔莫及。 才醒悟过来不仅未来要靠连长这个大儿子，在当下更是要靠。 但老两口纵容小儿子把事做绝，大儿子又有他二叔撑腰，而且现在全村都认可是连长占理。 他们想缓和关系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妈，老汉儿，莫要送了，放心，该我们的责任我们不会不负责的。” 老两口没想到是毛毛开口了，尤其是周父，今天自己老婆对毛毛可没有好脸，下午他对儿媳妇的热情招待也没收到啥回应。 他本来自觉这辈子是没机会跟毛毛有啥交流了，没想到毛毛竟然主动说话了。 “好，好，我们不送了，你们上去好好过日子，缺啥就回来拿，我和你妈还干得动，需要帮忙了，就喊我们。” 周父赶忙接话，眼神里竟然充满了感激。 这也是陈林教的，他问连长两口子是不是以后这辈子真就和连长老家不来往了？ 两口子都连连摇头，怎么可能不来往，。 别说现在，就是更加自私的三十年后，都极少出现这种和家里断绝关系的事。 于是陈林就说最好毛毛来扮白脸，给个台阶下，不管周母怎么想，至少周父是要承这份情的。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毛毛连长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上车回县里了。 连长两口子修整了一晚，没啥作用，又接着缓了好几天，发生这种事，真的没那么容易过心里那道坎的。 陈林私下也和思华讨论过这个问题。 开始两口子还开玩笑，说他们那会儿结婚还好没遇到这样的情况，说明我们两家都很讲道理。 但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陈林两口子一分析，发现了他们两个结婚没有糟心事的原因可能很简单。 穷！ 无比真实，穷得没有事端，没钱就没那么多想法，就不会想着谁家占了谁家的便宜。 陈林两口子面面相觑。 “要是我们也结婚之前挣了一大笔钱，会怎么样？”思华问道。 陈林闻言脑海中瞬间浮现了陈母的面容。 那怕不是姐姐妹妹都会被陈母叫回来，然后不接济必定又是一场大闹，当然，肯定会被陈父镇压就是了。 “我二哥肯定会多少有些想法，但不会太过分，估计就想些烂点子让你跟着投资，但我爸肯定会打断他的腿。” 思华也想起了自家人，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陈林两口子相视苦笑，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他们两个的家庭已经好太多了，都有个拎得清的父亲，思华家还多个母亲。 终于在新的一年第一天，趁着节日，连长联系了管管，要请大家吃饭了。 这俩一个寝室的难兄难弟这次真的算得上同病相怜了，都出了差不多的状况。 就结果来看，大家都差不多，但看过程的话，管管靠着莽略胜一筹。 这一天张凯五个参加了，军哥和刘勇也来了，甚至陈副厂长和刘老头也来了。 大家好好热闹了一顿，也冲淡了连长两口子心头的郁气。 是的，只有连长两口子郁闷，管管和朱朱早就想开了，当天就把这些烦心事扔脑后了，才不知道什么叫郁闷。 新年新气象，解决了两个兄弟两个姐妹人生大事的众人干劲十足！ 小吃车陈副厂长说再等一个星期左右，刘勇带来了刘局的消息，说他同学要等寒假才能过来。 因此现在大家就都把目光放在了服装店上。 思华几个姐妹已经把县里的童装、青少年装看过好几遍了，现在计划着要去省城看看。 但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店面装修，手续都已经下来了，店面在陈林名下，办的个体户执照。 91年开公司还很麻烦，个体户执照什么的都不好办，基本都是无证经营。 但陈林没想着无证经营，再难也办下来了，必须照章纳税，当纳税先锋！ 1993年12月29日第八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五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1994年7月1日起才开始施行。 所以陈林等人约定了，后续有政策了，再开公司，办公司执照，到时大家都有受法律保护的股份。 现在这个服装店开起来就还是按月或者按季度分钱。 大家的见识都还限制在县里，连长等人去过省城，但也没注意省城的服装店是什么模样。 注意了也没用，省城的低端店铺现在也差不多，都是墙上挂满的状态。 所以大家开始都想着随大流，和县里卖衣服的装修保持一致，毕竟百货大楼也这样摆的。 但陈林坚决的否定了！ 给的解释很简单，说就跟小龙虾一样，人无我有才能脱颖而出。 好吧，这样一说大家倒是认可了，然后大家就都看向了陈林，来来来，你来脱一个大家看看。 陈林当然不惧！老子后世孙女白带的？那会儿省城各种超大商场的童装区哪个没逛过？除了顶端私人定制那种，什么没见识过！ 然后陈林就又开始顺着自己的野知识画图了。 结果画出的图把装修师傅看懵了，也把大家伙看笑了，纷纷表示陈林你还是别画了，就没那个天赋你懂吧。 怒了！ 陈林当即表示全身心投入装修大业，兔子就交给他们了，任何人不能来打扰！ 众人没办法，只能顺着他，但内心都指望着陈林再次创造奇迹。 陈林拉着装修师傅开始闭关了。 第68章祖传的手艺很紧张（求收藏推荐） 装修师傅是县里找的，都是拥有祖传手艺的木匠。 也算是有闯劲了，抛弃了传统的木匠活，做床做椅子凳子什么的，出来干装修。 但坏也坏在了祖传手艺上，都是祖传的，祖宗没传的，脑子里没有半点印象。 所以这些师傅其实近况也比较艰难，闯劲有，但没闯出来。 只能做一些简单的装修，刷刷墙，包包门边之类的。 陈林说想要个展台放模特，他们连用什么材料都不知道。 这年头县里的装修就这样，没有设计和风格的说法，想学都找不到地方学。 其实军哥说过他有门路，歌舞厅毕竟也装修了，但陈林一听价格，然后结合歌舞厅的装修效果，立即表示算了算了，感谢军哥的好意。 嗯，其实主要是因为价格。 于是陈林这几天所谓的闭关其实不是和师傅们呆在店铺里闭门造车，而是全县到处逛，找那种装修稍微能看过眼的门店，进行学习。 因为陈林虽然脑子里有想法，但具体到某个展台的细节，他根本描述不出来啊！ 画不出来，说不出来，就只能去到处借鉴了。 这就是脑子会了，手和嘴都表示会个屁！ 所以情况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只见陈林拉着一队师傅，站在一家在县里属于高档的服装店前，手指着摆放模特的展台，嘴不停的说着： “对对对，你们看，就这样的，只不过规格小一点，颜色也整成粉色和蓝色，再不济也得乳白色！” 师傅们闻言纷纷上前研究，看材料，看样式。 高端店的售货员都快哭了，本来还想上演被陈林打脸的剧情的，因为陈林之前是一个人来的，只看不买，看的还不是衣服！ 今天陈林又来了，售货员正准备奚落呢，没想到陈林身后跟着进来几个中年壮汉！还都是本地口音！ 好好的被打脸剧情就这么胎死腹中，售货员那叫一个遗憾。 “先生，你们要买衣服么？不买的话，这样会影响我们营业的！”售货员特别有礼貌的问着。 陈林闻言眉毛一挑，还挺有礼貌，就是这句话用县里土话念出来有点不得劲啊，总感觉怪怪的。 当然，陈林不知道的是，或许是因为后世店铺招呼人的方式才是奇怪的那个，而他习惯了后世，才感觉91年的奇怪。 后世都是那种“欢迎光临XXX”、“谢谢光临请慢走！”，全都是不仔细听都听不明白他们的店名是什么的那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要开个童装店，正准备装修呢，想找个参考，全县就你们这装修得最巴适了，所以带师傅来看看，学习学习，一会儿就走！” 陈林见别人礼貌，自己当然也要有礼貌了，于是照实了说，毕竟成人服装和童装也没有竞争关系。 “你是这里的老板么？”陈林想多给师傅们争取点时间，于是开始扯别的了。 “不是不是，我就是个打工的，你们快走吧，一会儿老板就来了。”售货员又开始赶人。 “哦，那你很不错哦，这么年轻，没往国营厂或者百货大楼跑，来这么个个体户卖东西！很厉害啊，很多人不敢的！” 重生的人，必定有重生必带金手指，脸皮厚！陈林就当没听到别人撵人似的。 “是家里没关系，没办法，进不了百货大楼，又不想一辈子在老家种地，就来试试，还好老板很不错。”售货员还是不经夸，这就忘了赶人了。 “家里没关系的多了，敢像你一样的也没多少啊，这么高档一个店铺，肯定有前途！” “你们童装店开在哪？” “新南街，金马市场大门斜对面。” “位置好哦，我们老板本来打算在那边开的，当时没有合适的店铺，他说那边以后肯定发展好！” “那你们老板也是有眼光的，当然，没眼光也不会选你来帮忙嘛！” 好在今天思华没在，不然可能就要吃醋了，这售货员可是个女的！ 售货员被夸得开心，但毕竟刚出社会没多久，没有注意到陈林嘴里奉承话不断，但眼神一直在左看右看，对比着91年的高档店铺和后世的差距。 结论是差距挺大，除了展台模特，货架还是太密集，都是那种恨不得所有货都摆顾客面前的那种。 十来分钟后，陈林也夸不动了，于是招呼师傅们闪人，走得那叫一个果断，留下醒悟过来的售货员在高档店铺里凌乱。 “展台可以按照你的要求做，材料我们也知道是什么，没有什么问题，但你说的什么大镜子，什么灯光柜台，什么儿童玩具台我们都没见过啊！” 路上师傅里领头的跟陈林说着自己的判断。 陈林思索了一阵：“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去省城看！刚好要去荷花池看货！” “陈兄弟，你耗得起我们耗不起啊，这不耽搁时间么，我们工钱谈的是材料费之外的总价，又不是按天算的，我们也要挣钱的嘛！” 陈林无语了，但人家说的也有道理。 可陈林还是不得劲，哦，开始我说什么展台、展柜的时候你豁然开朗，后来你又说祖宗没传，总价也是你自己谈的，现在怪我耽搁时间了？ 怎么算也是大家都有毛病嘛，就不能继续好好合作？ 被师傅的豁然开朗激发的白嫖怪，彻底爆发了。 “师傅，你听说过安，不是，广告么？” “啥子广告？” 这年头小县城的乡下人可能确实不知道什么广告，毕竟电视都少，很多人看电视都是在村里的有钱人家看的。 虽然79年出现了第一个电视广告，就是后世故事还被搬上大荧幕那个参桂养荣酒，标志着中国电视广告媒体的开始。 但94年10月我们国家的广告法才颁布，一个月后才出现第一届央视标王。 “广而告之，就是一个产品，要宣传，才有人知道！” “那和我们干装修的有什么关系呢？” “装修效果就是你们的产品啊！产品好了，你们才能整出名堂，你们现在和县里其他搞装修的差不多，甚至还不如别人，想整出名堂要哪天去了？” 陈林开始语重心长的忽悠。 “而且你们都是什么祖传的手艺，今天那个高档店铺你们也看了，祖传的手艺很紧张啊，它也想要进步吧？” 装修师傅一脸茫然，表示陈兄弟你在说啥？ 陈林看着师傅努力想要听懂的样子，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抱歉，我的意思是，你们也想进步吧？歌舞厅你们也看了，那破装修人工费都花了几大千！” “想！”师傅们眼睛都直了！他们四个人才敢跟陈林要800！ “不能光想啊！得学习，你们觉得帮我装修不正是个机会么！我又没时间要求，给你们时间慢慢学！还愿意花钱带你们到处看，这机会多难得！” 臭不要脸的陈林把耽搁时间变成了他吃亏了！ “但我们时间···” “这点时间算什么，你们学祖传技术的时候没花时间么，学习的机会难得啊，学会了你们就是县里独一家！还怕没生意？” 师傅们的闯劲里全是实诚，毕竟村里可以当刁民，来城里因为见识少，就只会埋头干。 哪里经得起陈林的忽悠。 陈林碍于成本，再加上军哥花了大钱的装修就那样，他也看不上，才决定这样搞的。 不然怎么愿意耽搁时间让师傅们从头学，而且他已经决定装修出来后就入股这个师傅的装修队了，因为白嫖目前看来可能确实比较难。 800块四个人，还耽搁时间，再降估计师傅们打生桩的心思都有了。 师傅们商量一阵，同意了。 他们出来之前也看过县里其他装修队的活，觉得能行才出来的，但出来后才发现太卷了。 因为大家技术都差不多，就只能卷价格了，要是真能如陈林所说独一家，就不用跟着卷了，正好还能见识见识省城的活。 陈林搞定了装修师傅，回家做了通知。 明天大家一起上省城！ 队伍颇为庞大，一个车都装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