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 第1章 “孽畜!陛下广召贤才的圣旨你也敢揭,还不速速从树上滚下来受死!” 耳边传来一声满是杀意的爆喝,高阳幽幽醒来,只感觉头疼欲裂。 树上? 他不是刚做了一个局,收割了几个老外上百万的美元,然后叫了几个金发妹子,准备在酒店为国争光吗? 高阳下意识睁开眼,周遭的一切映入眼帘。 他竟爬到了一颗树上,两手还紧紧地环抱着一人粗的大树,就像是抱着心爱的女神,牢牢的抓紧。 下方,古色生香的小院内,一群人正在树下,有男有女,全都穿着古装长袍。 为首的一个中年人,还正怒视着自己,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 “孽畜,我再倒数三秒,速速滚下来,莫要在上面丢人现眼。” 高阳瞬间就恼了。 这中年人看着挺有气质,不怒自威,但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一口一个孽畜,他爹都没有这样侮辱他。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无良黑心资本家,无数老外闻风丧胆的人,他高阳能受这气? 再加上敌在下,他在树上,法治社会,有何好怕的? 于是,高阳径直开口骂道,“老毕登,孽畜也是你叫的?” 此言一出。 定国公府,所有下人全都惊呆了。 “疯了,大公子肯定是疯了,居然敢这样跟老爷说话!” 不远处,一个中年妇女雍容华贵,风韵犹存。 当听到高阳这话,她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上好的玉如意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但她却置若罔闻,表情惊愕。 中年人瞪大眼睛,浑身气的颤抖,就像是在爆发的边缘。 “孽畜,你敢这样跟你爹说话?” 高阳脱口而出,“你是我爹?我还说我是你爹!” 此话一出。 “什么?” 中年人闻言,身子狂颤。 他气的嘴唇发白,直接吼了出来,“来人,取老夫箭来,与其让这孽畜冲撞陛下,牵连高家满门,倒不如老夫亲自清理门户,再向女帝陛下请罪!” 随着这一声响彻整个定国公府的怒吼。 几个身穿盔甲的下人快步将长弓送来,旁边还有几支箭头散着寒光的箭矢。 卧槽! 什么情况? 他一眼就能瞧出来,这是一把上好的牛角大弓,箭矢也是真的。 再往旁边一看,阔气威严的宅子,古朴典雅的大院。 坏了。 老子不会穿越了吧? 正在这时,高阳大脑巨疼,只感觉脑海中多了一股十分庞大的记忆。 下一瞬。 他睁开眼,眼里带着浓浓的震惊。 坏了! 真穿越了! 这不是法律社会,而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大乾王朝。 眼前这中年人是他老子,高峰,乃大乾户部侍郎,正三品官员! 他爷爷高天龙更是大乾三朝元老,军方第一人。 通过记忆,高阳清楚了一切。 两个月前,女帝武曌登基称帝,成为大乾王朝史无前例的女帝! 但眼下的大乾,内有奸佞当道,藩王割据,外有匈奴虎视眈眈! 女帝雄心壮志,势要荡平乱世,开创大乾万年之基业! 一个月前,女帝下达求贤诏,张贴皇榜,广召天下英才,渴求强国之策! 女帝特别强调,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只要有惊世之才,不论身份,皆可入朝为官。 结果原主这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京城最大纨绔,莫名揭了皇榜! 这令高峰瞬间暴怒,深感家门不幸。 只因女帝圣旨,揭皇榜者,一律太极殿内召见,有才者,一律重用,但若沽名钓誉者,一律杖责三十! 严重者,以欺君之罪论处! 接着,得知消息的高峰就提着棍子满院子追杀高阳。 高阳则手脚并用,爬到了树上。 堂堂国公府,不怕后世子孙纨绔,就怕自身纨绔还不自知的想证明自己,建立一番天大的功绩! 在高峰心中,高阳就是这种纨绔。 咯噔。 得知一切后,高阳慌了。 他看向下方的高峰,只见高峰接过大弓,张弓搭箭,已经瞄准了他。 那股杀机,分外明显。 高阳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正当他思索着该如何脱身的时候,一声暴喝响起。 “高峰,你敢!” 李氏如护犊子的母鸡一般,快步挡在高峰身前,“虎毒还不食子,你想杀了阳儿,就先杀了我。” 李氏,五姓七望的李家长女,高阳的生母,掌管着定国公府的大小杂事。 “你让开,这孽畜已经疯了,若让他到了金銮殿,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 高峰说着,还愤怒的指向树上的高阳:“这孽畜不但惹了大祸,还爬到树上口出狂言,丝毫不低头,这让我岂能容他?!” 但下一秒,高阳就手脚并用的快速爬了下来。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的褶皱,对高峰恭敬行礼道,“孩儿高阳,见过父亲大人。” “其实孩儿揭下皇榜,是想建功立业,重塑我高家百年荣光,并非冲动之举。” 高峰:“……” 这孽子,低头的好快,倒让他有些不习惯。 高峰面无表情的道,“你十七岁那年,一首咏芦花,一片两片三四片,四片五片六七片 令我高家成为长安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你可记得?” 记忆涌来,那次高峰和高天龙父子两人对他混合双打,貌似他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 还没等他开口,高峰又说道,“十八岁那年,你一首近看大石头,远看石头大,再次让我高家成为风口浪尖,文坛之耻。” “现在你十九岁,揭下了陛下的求贤诏,你可知此举会让我高家满门都成为风口浪尖?” 高峰说着,拿着牛角大弓的手动了动。 高阳明白,这要是再不给高峰一个合理的解释,高低是顿毒打。 “事已至此,父亲哪怕将孩儿暴打一顿,也无济于事。” “当今女帝刚刚登基,求贤若渴,儿臣揭了皇榜,成为长安众矢之的,父亲大人若严加阻挠,往小了说,这是对女帝不敬,往大了说,这可以被追一条欺君之罪!” 高峰瞳孔一缩,有些震惊的看向高阳。 这句话正中他的软肋。 新帝登基,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高阳揭下皇榜,估计消息早传到了宫中,若他阻拦,肯定会被人上书参一本! 但这孽子,什么时候这般牙尖嘴利了? 高峰诧异。 高阳平静的道,“父亲可曾听过毒士?” “毒士?” 高峰皱了皱眉。 “谋士有三,谋己谋人谋天下,谋己者,毒士也!行阳谋者,有损阴德计谋者,毒士也!” “今天下一统,而北方不安,内有奸佞祸国,藩王割据,外有蛮夷虎视眈眈,寻常手段,难以生效,当为毒士之天下!” 高峰闻听此言,满脸诧异。 虽然明知这小子是忽悠,但忽悠的却还有几分道理。 难道真在藏拙? 正当高峰思忖的时候,高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 “高伯父,婉儿不请自来,倒是叨扰了。” 高阳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墨绿色长裙,肌肤如雪的女子,正站在门口,那双冰冷的眸子正注视着他所在的方向。 只是,眼底带着一阵漠然。 宋青青,大乾礼部尚书宋礼之女,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眼下这个时候到来,这让高阳嗅到了一丝不妙。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青青何必如此客气。” 高峰见到宋青青,脸上泛起柔和的笑容。 宋青青抬起高傲的下巴,淡淡道“高伯父,青青此行,是来退婚的!”  。 第2章 “退婚?” 宋青青此言一出,瞬间引爆整个定国公府。 高峰一张脸瞬间沉了下来。 “宋家和高家的婚约,乃是从小就定下的娃娃亲,眼看就要大婚,岂能说退就退?”高峰面色冰冷,看向宋青青“宋家此举,将置我定国公府为何地?” 高阳也一阵错愕,他没想到刚穿越就被未婚妻找上门退婚。 这剧情,稳了! 但话说回来,堂堂定国公府,却被女方主动找上门退婚,这份羞辱,等同于彻底撕破了脸,甚至是不死不休! 宋青青开口道,“这件事是我宋家的不对,但这是整个家族的决定,青青无力阻止,父亲大人特地让我转告定国公一声,以后若定国公府遇到麻烦,我宋家必定鼎力相助。” 高峰满脸暴怒,“滚!” “转告宋礼那老东西,哪怕要退婚也是我定国公府前去退婚,你宋家算什么东西?” 宋青青面对高峰的暴怒,并不恼怒。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以前的定国公府高高在上,但现在,女帝登基,整个长安注定迎来一场权利更迭。 定国公高天龙只要活着,天下自然要敬他三分,但他还能活几年呢? 高阳胡乱揭下圣旨,这注定让高家走下坡路! 她宋青青未来的夫婿,注定是人中龙凤,位极人臣,绝不是高阳这种泛泛之辈! “那我宋家,静待定国公大驾光临!” 宋青青说完后,径直带着下人离开。 高峰面色铁青,拳心攥紧。 这是莫大的耻辱。 但高阳却笑了起来。 “孽畜,被人当众退婚,你还笑得出来?”高峰骤然看向高阳,面带震怒。 高阳笑着道,“父亲大人,如此爱慕虚荣的女子,退婚有什么不好的?” “在她眼里,新帝登基,权利更迭,高家年轻一辈没有能当大任的,注定要走下坡路,否则也不至于在我揭下求贤诏的第一时间就赶来退婚,无非是怕宋家被牵连!” 高峰看向高阳的眼神都变了。 高阳比他看的都清楚。 但不对啊,他这孽子不是非这宋青青不娶吗? 不对劲,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对劲! 但他叹息一声,“退婚之事,你不必多想,这件事我定国公府不会善罢甘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金銮殿上来自女帝的考核。” “我即刻带你入宫面圣,一旦到了金銮殿,真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不求令女帝刮目相看,但求无错!” “否则莫说是你,哪怕是整个定国公府也要遭受牵连!” “……” 高阳跟着高峰一路踏入威严的大乾皇宫,穿过几道朱红色的宫门,直奔太极殿而去。 “陛下,揭皇榜者户部侍郎之子高阳,已至殿外!” “宣!” 一道高贵的声音响起。 高阳也被高峰一把拉入了太极殿。 此刻,文武百官位列两侧,当他们踏入宫殿后,好奇的目光皆落在两人身上。 行礼之后,高阳也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了正前方。 龙椅上,武曌身穿金黄色的龙袍,面色绝美,凤眸威严。 她的周身弥漫着高贵的气息,令人不敢直视。 高阳心思活络起来。 女帝刚登基不久,正想做出一番事业,若是能抱住女帝的大白腿,整个定国公府必定重塑辉煌。 他的好日子,也会更持久。 武曌凤眸落在高阳的身上,有些失望。 原以为敢揭求贤令者,必定是万中无一的惊世之才。 但当高阳的资料摆在她面前的时候,一代女帝,罕见沉默了。 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她武曌既然定了揭皇榜者,入宫觐见,那就一定会传旨。 只是,高家乃大乾将门世家,忠心耿耿。 她只希望在百官面前,这高阳不要太离谱,令她难做。 武曌淡淡开口,“朕的第一个问题,当你亲手杀了仇人全家,看着满地尸体,心头畅快的时候,却发现屋内还有一个孩子,你该当如何?” 武曌的声音很轻,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高阳一愣。 这女帝考核的问题,倒是别出心裁。 百官听到声音,也陷入思考之中。 武曌手指缓慢而富有节奏的敲击着龙椅扶手,目光落在高阳身上。 这个问题看着好答,却别有玄机。 大乾朝堂腐朽,党争严重,更有天下藩王割据,士族林立。 要想对付这些恶人,缔造一个百姓的太平盛世,就该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武曌不缺精通经义的人才,但需要一个恶人。 高阳沉思数秒,接着看向武曌道,“草民会说记住我的脸,下次见面,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此话一出。 武曌面带失望,有些意兴阑珊。 仇人之子,又亲眼目睹满门被灭,若斩草不除根,等到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等他再来报仇吗? 为了道义,为了心中的仁慈,却令满门都置于危险之中,这在武曌眼中,太过愚蠢! 她刚想挥手。 但紧接着就听到高阳的声音再次响起。 “说完这句话后,我会转身离开,再猛然回头,大笑一声。” “哈哈,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此言一出。 文武百官全都齐齐看向高阳所在的方向,嘴角略微抽搐。 武曌敲击龙椅的手猛的一顿,一双凤眸骤然一亮。 高峰原本松了一口气。 下次见面,就不会手下留情这个回答中规中矩,符合大乾仁义之风。 结果这孽子下一秒就来了一句,转身就走,再猛然回头。 所以,这次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他闭了闭眼,接着咬牙站出来道,“孽子无才,冲撞了陛下,是臣管教无方,一切皆是臣之错,还请陛下责罚。” “朕为何要责罚?”武曌嘴角勾起,淡淡出声。 一时间,高峰愣住了。 大乾以法治国,仁义成风,牵连手误寸铁的小孩,有违道德。 难道武曌喜欢这个回答? 随着武曌出声,百官的目光也十分诧异。 紧接着,一道声音响起。 “陛下,杀人不过头点地,昔日之仇,满地尸体就够了,小孩手无寸铁,若妄加杀戮,手段未免太过残暴!” “此等冷血之人,一旦为官,必定为祸一方!” 高阳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官袍,气宇轩昂的青年淡然开口。 随着他的开口,一名身披战甲的白发武将附和道,“崔状元言之有理,我大乾男儿的大刀当上阵杀敌,而不应斩杀手无寸铁的老幼!” “如此小孩,再加屠戮,简直残暴!” 高阳眯眼看去,开口说话的白发老将乃是大乾破虏将军,王忠。 此人,跟他爷爷高天龙乃是死对头。 随着王忠的开口,一众大臣纷纷出声附和。 这让高峰脸色难看,拳心攥紧。 他高家蛰伏太久了,如今在这朝堂,谁都敢落井下石了。 武曌一双凤眸看向高阳,并未出声。 她很想看看高阳该如何应对。 不管是王忠,还是新晋的状元郎崔星河,那都是难缠之辈。 哪怕是她,也不胜其扰。 高阳勾唇一笑,他首先看向王忠道,“王老将军所言甚是有理,高某大刀的确不斩老幼,但高某还有一把小刀。” 王忠“???” 满朝文武“???” 崔星河嘴角一抽,冷冷道,“巧言如簧,难掩你残暴的本性!” 高阳看向崔星河,继续道,“崔状元高风亮节,草民佩服。” “但草民只是一介普通人,做不到放过他,令家人此后十几年都在不安中度过。” 崔星河看向高阳,“你怎知十几年后,他会再报灭门之仇?” 高阳笑道,“按陛下所假设,若当年小男孩的爹懂得斩草要除根这个道理,又何来今日灭门之祸呢?” “反之,现在不斩草除根,十年后,二十年后,又可能会有一门灭门之祸降临在高某的身上。” “草民可以愧疚的活一辈子,但绝不能担惊受怕的活一辈子。” “斩草要除根,这是他爹教的道理!” 此言一出,崔星河瞳孔一缩。 武曌凤眸充斥着一抹异彩。 高阳继续洋洋洒洒道,“当然,先前的转身就走,再猛然回头,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若是草民面对此情此景,会给他碎银几两,再向王忠将军所说,来上一句高某大刀不斩老幼,放他离去。” “接着,再看他投奔何方亲友,或者被何人接走,再一并除掉!” “当然,他既忽然出现,这一点有些不太符合常理,依草民愚见,很可能是个障眼法,要严防床底,木柜,米缸藏着他的弟弟妹妹。” “若有,当一并除之!” “动手时,正常人的心脏大概长在左侧,但也有少部分人的心脏在右侧,最好左右各一刀。”  。 第3章 高阳这话骤然在金銮殿内响起,百官全都被吓了一跳。 他们纷纷瞪大眼睛看向高阳。 短短几句话,却让他们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先送他碎银几两,放他离去,再看他投奔何方亲友,一并除之。 甚至小男孩忽然出现,还觉得不符常理,要严查床底,米缸,衣柜有没有他的弟弟妹妹。 动手时,左右胸前各一刀,务必一击必死! 狠! 太狠了! 王忠一脸惊惧的看向高阳,内心狂震。 “高家百年将门,还有这等阴险的后辈?” “这若让他掌权,老王家的蚯蚓岂不是都要被劈成两半?” 别说王忠了,哪怕是高峰都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这些话,竟然出自他的儿子? 一时间,文武百官的目光都齐齐盯着高阳。 大乾右威卫大将军秦振国开口道,“陛下,高侍郎之子所言不无道理,若小男孩他爹懂得斩草要除根,也不会有如今灭门之祸。” “末将赞同。” 此话,也令武曌回过神来。 她目光看向扫去,绝美的脸上带着一股饶有兴趣。 这一道题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最主要就是大乾仁义成风,被规矩,世俗束缚的有才之人太多。 若真是报灭门之仇,别说是小男孩,恐怕仇家府邸里的蚂蚁都要砍成两半。 但只是假如的话,为了所谓的仁义道德和名声,很少有人会当众选择斩草除根。 更别说如高阳这种,先给碎银几两,看他投奔哪个亲友,一并除之。 甚至小男孩忽然出现,只是她随口一说,连她这个出题人都没有深想。 但高阳连这一点都注意到了,小男孩的忽然出现,又是在保护谁呢? 斩草不除根,令自己和家人陷入危险之中。 这在武曌的眼中,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这个高阳,有点意思。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小男孩的父亲当年若狠下心斩草除根,又岂有今日之祸?” “你的第一题回答,朕很满意。” 武曌的第一句话是对百官说的,第二句则是看向高阳说的。 高峰一脸诧异。 这孽子令女帝陛下很满意? 虽然高峰很有些难以置信,但这对定国公府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武曌目光看向高阳,淡淡道,“第一个问题,只是朕的小小考验。” “但想当我大乾的官,为民请命,这可没有那么简单。” 高阳看向武曌,先是扫了一眼那隐藏在龙袍之下的大长腿,接着道,“还请陛下赐题。” “草民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这女帝有些意思,不考四书五经,诗词经义,反而是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他还真有些好奇武曌的下一题会是什么。 武曌凤眸扫向百官,“此题,不光是考高侍郎之子,众位爱卿也可畅所欲言,令朕满意者,朕必当重用!” 此言一出,一些身份低微的官员眼前一亮,跃跃欲试。 若能得武曌重用,必能平步青云! 武曌淡淡出声,“你是一个外地茶商,在江南穷山僻壤承包了一座荒山,但想种茶,就得先开荒,可当地百姓却无比懒惰,不但不愿开荒,纵然招到几个百姓,干活也无比懒散,眼看种茶的日子越来越近,这该当如何?” 随着武曌淡淡的开口,一时间,文武百官全都皱起了眉头。 此题,乃她的压轴之一,能完美交出答卷者,必定有惊世之才! 她凤眸扫过朝堂,百官齐齐低头。 纵然是崔星河也眉头紧锁。 此题,倒是有些难解。 外地茶商前往江南穷山僻壤,承包荒山。 这其中难点有三。 第一,外地茶商人生地不熟,除钱财外,并无太大支持。 第二,当地百姓生性懒惰,开荒又苦又累,除非以大工钱招工,否则很难招人! 第三,纵然用大价钱招工,百姓也会消极怠工。 武曌要的不仅是解决这件事,更是要一个最优的答案,彰显能力。 此题,十分挑战。 王忠倒是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径直开口道,“陛下,这有何难?一倍工钱没人,那就两倍,三倍工钱!” “重金之下,还怕没有百姓响应开荒?” 武曌摇摇头,“王老将军此言差矣,既是商贾,自当重利,三倍工钱,固然有百姓响应,但成本岂不是大幅提高?” “再者,如朕所说,百姓纵然上工,也大多懒惰,茶商在江南毫无根基,难以约束,这何解?” 王忠一听,脸色一变。 他想的还是太浅薄了些。 “是末将考虑不周,但陛下此题,未免太难。” “当地穷山僻壤,百姓生性懒惰,若不提高工钱,哪有百姓响应?” “而懒惰,更是人的本性,当地穷山僻壤,百姓必定更加懒惰,这消极怠工根本难以遏制!” “此题,无解啊。” 王忠此言一出,百官纷纷点头。 这也正是他们心中所想。 武曌面色冷冽,周身弥漫着浓浓的威严。 她淡淡道,“既是选拔为国为民的大才,又岂能太过简单?大乾天下,比这难处理的政务,比比皆是,难道就全都防人不管了?” “末将不敢!”王忠赶忙跪下。 这一刻,在武曌周身那浓郁的威严下,百官纷纷低头。 武曌继续道,“此题,开荒不难,种地不难,但想要最小成本,最快速度完成开荒,却很难。” “崔爱卿,你乃我大乾状元,据说八岁作诗,十二岁通读经义,乃长安四大才子之一,文采惊人,你可有解?” 武曌淡淡问道,目光落在崔星河身上。 崔星河眉头蹙紧,然后苦笑的摇摇头,“陛下,臣还尚未想好,但再给臣一炷香的时间,臣必定能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心中的方案,虽比王忠高明一些,但肯定无法令武曌满意。 他需要再想想。 武曌眸子冷漠,只是淡淡说道,“那崔爱卿再想想。” 紧接着,她又将眸子看向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儒。 “周老爷子,你乃翰林院大学士,我大周文坛巨擘。” “你可有解?” 周老爷子身子一怔,随即有些窘迫的摇了摇头。 “老臣尚未有更好的办法。” 他所想的跟王忠差不多,那就是加钱。 但这一点,显然被武曌否决了。 武曌眼中的冷意更浓,只是并未显露。 最后,她将眸子看向高阳,淡淡道,“高阳,你可有解?” 高阳摇摇头,“臣也得想想。” 他虽然看崔星河不爽,但这崔星河毕竟是状元之才。 更何况这周老爷子也不简单,翰林院大儒,文坛里的巨擘。 他们都得想想,若他脱口而出,未免太得罪人。 虽然他看这两人不爽,但也没必要当众树敌。 这不符合高阳上一世的为人处世。 武曌嘴角勾起,“哦?” “你揭了朕的求贤诏,朕对你可跟别人不同,若你想不出来,那朕可要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黑冰卫何在?” 武曌威严道。 殿外,几个持刀禁军走进大殿,满脸冰冷。 高峰身子一颤。 欺君之罪,那可会殃及高家满门。 高家百年基业,难道就这样毁于一旦了吗! 他刚要站出来请罪,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陛下,草民忽然想到了几个计策,好像可解此题。”  。 第4章 高峰愕然回头,看向高阳,父子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意味深长。 这一幕,他似曾相识。 武曌嘴角勾起,吐字如金,“说。” “若此计,令朕满意,那你高阳不但无过,还有赏。” 百官的目光聚焦在高阳的身上,相比最开始的蔑视,经过高阳的斩草除根之计,明显忌惮了许多。 此子的计谋,恐怕有点阴毒。 高阳的声音在金銮殿内响起。 “站在茶商的立场,他的目的很简单,低价雇人开荒,并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开荒。” “但当地百姓大多懒惰,开荒又累又苦,纵然以大价钱雇人,茶商在当地又无威望,百姓也只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要想达成目的,那就要玩弄人性。” “草民的法子很简单,只需一个局即可!” “此局草民称之为戏猴局。” 武曌坐直身子,一双凤眸落在高阳身上。 她追问道“如何玩弄人性,又如何做局?” “我若是茶商,便先以三倍、五倍的工钱,雇来十几个百姓开荒。” 高阳的声音响彻金銮殿,武曌眉头蹙紧。 “就这?本将军还以为你有什么妙计,原来不过如此。”王忠一脸嗤笑。 什么玩弄人性,做一个局,他还真以为高阳想到了解决之法,但搞了半天,还是高价雇人。 崔星河也是自顾自的摇摇头。 高阳面不改色,继续说道,“前几日时间令百姓集中开垦,百姓若是偷懒,睡觉,只管呵斥满脸着急,伪装的像一点。” “百姓懒惰成风,多半阴奉阳违,甚至在他们眼里,我急的上窜下跳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滑稽的猴子。” “甚至会暗地里嗤笑几声,继续我行我素。” “但几日过后,我在这荒山埋入几颗金子,此局便成!”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女帝瞬间坐直身子,一双目光带着震惊。 荒山内,埋下金子! 此计甚妙,她甚至已经知道高阳接下来会怎么做了。 百官也是一片哗然。 高阳继续平静的道,“金子埋入荒山,先前的百姓一直集中开垦一块地方,一旦要被人挖出,根本瞒不过其他百姓。” “纵然挖出金子的百姓再眼疾手快,也瞒不过一同劳作的百姓。” “一旦争吵起来,我就借机满脸紧张的让他们交出金子,甚至再给点银子,让他们不要透露从山上挖出金子的消息,免得让人来争抢。” “这番作态,要不了数个时辰,荒山下有金矿的消息就会传遍村子。” “只需一两块金子,人性的恶就会暴露无疑。” “这些目睹挖金的百姓,在金矿的诱惑下,必定坐不住,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难安,挖到金子的百姓更会动员一家老小偷偷上山,此乃人性,到时谣言会愈演愈烈,这时无需工钱,就有一家老小全都齐齐扛着锄头上山连夜挖地。” 此言一出,百官震动,纷纷的看向高阳。 百姓懒惰,根本原因就是开荒又苦又累,哪怕是三倍工钱,也没有动力。 但若以为荒山下有金矿,在谣言的推动下,尤其是第一个人的带动下,村民会一窝蜂的前去挖山,妄想一夜暴富。 哪怕是崔星河想明白之后,也不得不说一句精彩。 虽然此计还有瑕疵,但却绝对有可行的可能! 高峰也一脸错愕的看高阳,眼睛瞪的浑圆。 这是他高峰的儿子? 打开窍了? “精彩,以金子勾出人性的贪婪,令全村老小齐齐上山开荒。” “后续再随意在山上不同地方埋入金子,令百姓坚信荒山下有金矿,这不仅省了大量开荒的工钱,村民还会连夜开荒。” “高侍郎之子,果然没令朕失望。” “此计甚妙。” 武曌赞叹的说道,那双凤眸落在高阳身上,带着满意。 高阳笑道,“陛下且慢,此局到此还并未结束。” “相反,最险恶的部分,才刚刚开始。” 武曌闻言,有些吃惊,“最险恶的地方,才刚刚开始?” 百官也一脸愕然,达成了快速开荒的目的,这还只是开始? “穷山僻壤,百姓懒惰,当地县令肯定捞不着油水,很大的概率是个贪官,做局之前,完全可以以重金贿赂。” “若有县令相助,此局事半功倍。” 高峰脸色一变,训斥道,“孽子,你在胡说什么?” 但武曌却挥挥手,“无妨,莫说这是假设,纵然是我大乾的穷山僻壤,贪官还少吗?” “高阳,你继续说,贿赂县令后呢?” 高阳笑着道,“荒山依大乾律例乃茶商私人领地,村民连夜上山挖金,已然触犯了大乾律法。” “我若是茶商,便立刻上报官府,派官兵前去拿人,命他们交出挖出来的金子。” “百姓擅妒,大多见不得他人过得好,必定相互举报。” 王忠头皮发麻,眼神愕然,“一文钱不发,却免费让百姓开了荒,就连挖出来的金子,也要归还回去。” “此计,太毒了!” 王忠看向高阳,一脸惊恐。 武曌也赞叹的点头,“先贿赂县令,再利用人性之恶,拿回先前放入的金子,此计虽然略显阴毒,但却以最少的工钱,完成了最具效率的开荒。” “这依旧不失为一条妙计。” 崔星河脸色阴沉,他乃长安四大才子,七姓五望崔氏的长公子,当朝状元,但在此刻,却被高阳抢了风头。 这让他难以接受。 他沉声道,“贿赂县令,这可不是小数目,村民至多也只是将金子还回去,但冒着杀头的危险,值得吗?” 高阳笑道,“崔大人,天下官商勾结的事还少吗?谁又会上去就以重金贿赂呢,清官贪官,民间走一走便知。” “并且此计的毒辣还不止于此,若这些金子,外面是金,里面是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