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黑手：从梦境开始改造世界》 第1章 好消息，医学史有你的名字 “医生，我这病还能治吗？” “这是个好问题，首先我们得对能治这个概念进行个定义...” “医生！能直白点吗？” 医生慢慢放下手中病例，病人名字栏位写着两个字-杨澍，疑似病症一栏完全是空白的，或者说可以叫它杨澍综合征。 “不能，基本死定了，回去挑个棺材吧。” 医生以极其不符合规定的口吻，斩钉截铁的说道。 “庸医！”杨澍一拳砸在桌面上，好好的桌子顿时陷下去一个大坑。 呼呼~杨澍喘着粗气，脸色通红，额头青筋暴起，手臂上的肌肉可以直接夹死个人，乍一看完全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你可是集合了数百个医生的知识的！怎么可以治不好病呢？！” “如果张冠李戴，把屁股安在脸上这种知识集合方式也能治好病的话，我们活着的时候也不用学医学的那么累了。” 病房里一阵沉寂，忽而，周围的医疗设备全部散落成沙，融入地板当中。 杨澍完全想起来了，这里不是什么医院，这里只是一个伪装成医院的小小房间而已。 当他的意识稳定之时，周围的一切也回到了最初的样子，标准的独身社畜的小房间，杂乱无章，毫无特色。 “看来这一次尝试又失败了。”杨澍平静多了，安稳的坐在了医生的对面。 “是的，就算是屏蔽了你作为穿越者的记忆，你依旧不为这里所接纳，腐蚀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而且因为失去了你自己的主动干涉，腐蚀的情况反而更加糟糕了。”医生缓缓说道。 杨澍默然不语，他感觉自己可能是最倒霉的一个穿越者了。 只是一瞬恍惚后就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直接面对死亡的威胁，外面那雾蒙蒙的区域对他的敌意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只有躲在这个和穿越时一起过来的小屋子里才能保证安全。 然而，这个屋子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本来四十多平的公寓现在只剩下纯卧室二十平左右的空间了。 杨澍也曾探索过外面的空间，他把那里叫做“梦境”，只是那不是个体的梦境，而是集体的梦境，这个集体包括动物、植物以及杨澍无法理解的一些概念。 眼前的这个医生，就是杨澍在梦境的浅海中捡来的，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死了。 死后的思维碎片不再增减，大头被梦境之海溶解，剩下还没有溶解完的被杨澍拼接到了一起，组成了一个“神医”。 他拥有着超过五百年的医疗经验，对医学知识的认知的时间跨越超过两百年，如果不是里面的知识、经验全部大都互相冲突的话，那应该还挺厉害的。 “承认吧，只有冒险前往深海区域才能解决问题了，除非你打算被耗死。” 医生们继续开口，一张张面孔在他的脸上闪缩着，“找到能够承载你的，活人的梦境，也许才能帮助到你。” “说得对，总得拼一拼的，我可不是认命的人。”杨澍站了起来，看向了窗外，那对于他来说的致命之地。 “稍等，能帮个忙不。”医生们忽然说道。 “什么忙？” “把我们拆开，我实在是受不了那几个煞笔了，他们的医疗理念简直是草菅人命！他们也配叫医生！” “你才是吧！放血疗法已经被事实证明是有效的，总比你那种搞几根草就能治病的方法好！” “你们都落后了，现代医学才是对的...” 望着自己跟自己吵起来的医生，杨澍叹了口气，手一挥，医生崩然散落，变为了几十个大小不一的思维碎片，这些碎片的规格在杨澍找到的里面算比较大的，至于其他那些小的，早在这段治病的过程中已经消耗完了。 再一挥手，杨澍将这些思维碎片的外观变成了一个个卷轴、手札，这也是在前面治病的时候他发现的一种使用方法，至少在这个房间里，他能够做到一些“神”才能做的事情。 随手拿起几个卷轴，上面还有他们对自己的评价。 艾格-威斯特的医学集：放血疗法天下第一！ 张葛根的医学集：葛根天下第一！ 杨澍无奈的笑了两声，一群自认天下第一的医生在一起自然是治不好病的，特别是死人的梦境几乎只能读取，也就是说他们没法互相学习，毕竟他们早已经死了，留下来的不过是一些包含了个人意志的信息，还是残缺且杂乱的那种。 将所有的卷轴都放好，这些卷轴的创造者在历史上其实都属于有名的医生，杨澍偶尔在不那么古代的思维碎片中能够看到他们的名字，这说明他们至少在史书上是留下过一笔的。 随后，杨澍推开大门，房屋变成一道流光，覆盖在他的身上，形成一件纱衣。 这也是他找到的一种运用方法，依靠着“家”的保护，杨澍才能踏入危险区域。 做好一切准备后，就是该下海的时候了。 踏入一步，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海水比空气的腐蚀性要更高上不少，“家”的表层正在被快速消耗。 来不及思考太多，杨澍在大海中搜寻起来。 这片海洋之中有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气泡，那些是一个个梦境的映射。 依靠之前的经验，杨澍知道，气泡的平均大小代表着这人的梦境容纳度，气泡外表的光滑程度则代表着这人的思维坚固程度，而气泡呼吸般大大小小的过程，代表着这人的梦境活跃度。 杨澍要找到一个足够大，又不能太大的气泡，这样能够防止内部梦境如同外界梦境大环境一样侵蚀“家”的外壁。 同时这气泡还得足够坚韧，以免突入的过程导致气泡破裂，对方苏醒，但同样，太坚韧会导致杨澍进不去。 另外，呼吸程度也有要求，太过活跃会难以控制，太不活跃可能提供的保护时间太短。 这三个条件是如何都不能将就的，终于，杨澍发现了一个符合自己目标，值得尝试的梦境气泡。 浑身发力，杨澍快速朝着自己的目标直冲而去。 第2章 催眠？撞邪？ 波~ 杨澍用尽全身力气才挤进气泡当中，然后紧张的看着气泡壁的愈合，直到它完全恢复正常后，才松了口气。 环顾四周，周围的环境十分杂乱，各种信息流在不断的碰撞、交错，形成了迷离的梦境。 梦是人思维、知识、意识的无意识结构和重组，严格来说，在梦里是不会出现完全与现实无关的信息。 无论是多么怪异的东西，在拆分后，都能看到现实的影子。 “好好睡，睡饱一点，让我去现实看看。” 杨澍小心翼翼的进入对方意识的表层。 铜山医科大学，本科722室。 三号床一阵蛄蛹，蚊帐被掀了起来。 “又起夜啊，你要不找老师看看，一晚上好几次了。”上铺的陈诚眼睛从手机屏幕上挪开，随口说了一声。 下方毫无回话的意思，因为杨澍根本就没听到他的声音。 这个被占据了意识的家伙还在做梦呢，为了防止他突然醒来，杨澍动作很小，小到连听觉神经都没有控制。 杨澍之前也是来过现实的，那一次的经历实在是太过凶险，让杨澍能不来就不来，也就是现在没办法。 如果说梦境对杨澍是环境不适产生的排斥，那么现实对杨澍来说，那纯就是厌氧菌到了纯氧环境。 上次那家伙醒的太快，被挤到现实的杨澍接受了无边的恶意，要不是周围还有人在睡觉，他差点就回不去了。 回去后一清点，只是暴露在现实的环境中不到三分钟，“家”中的一间厕所就没了。 那么现在冒这么大风险，依旧要控制身体的原因是什么呢？ 当然是打造一个可用时间长一点的庇护所。 杨澍捡到过一位心理医学专家的思维碎片，比较完整的那种，很多东西都是在对方的帮助中才弄出来的，包括前段时间的各种尝试性的治疗方式。 可惜的是，那位医学专家的思维碎片在重新活跃过程中出现了过大损耗，等杨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救不回来了。 不过，对方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一点点挪到镜子前，杨澍看到了“自己”无神的双眼。 微微吐了口气后，杨澍开始按照专家教授的流程，依靠镜子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 这是一种特别的治疗失眠的方法，临床上心理专家曾经靠这个方法治愈过很多失眠患者，现在杨澍要用它来救自己了。 在镜子前站了五分钟，杨澍感觉那种状态到了，这个孩子的催眠抗性很低，这是个好消息。 然而，杨澍不知道，他现在的动作对同寝室的其他人来说有多么的惊悚。 陈诚不知道何时从床位上下来了，还拍醒了其他两名室友，三人躲在桌子后面，看着在镜子前面给自己进行催眠的杨澍。 “录下来了吗？”陈诚比划着口型。 肖途点点头，“老张这是在梦游？” “不知道，问题是我们该不该叫醒他，这跟鬼上身了一样，贼吓人！”何东紧跟着小声说道。 “发给老师问问。”陈诚把手机声音关掉，然后给辅导员打起了视频电话。 辅导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手机上的画面直接把他给吓醒了。 在陈诚用另一个手机打字解释后，辅导员总算是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嘱咐别乱发出动静，也别让张杜仲乱跑后，他赶紧往这边赶来。 二十分钟后，辅导员带着学校的老师赶到722。 确定了张杜仲在十分钟前回到床上后，又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情况，辅导员把三个室友拉到了走廊上。 “什么情况，仔细说说。”辅导员问道，他快被吓死了，给这些大学生当辅导员，真是要命的一个活。 这群祖宗真是时不时搞出点惊喜出来！ “不知道啊，本来我以为杜仲是起来上厕所，结果发现他走到镜子前面就停下了，然后不断的做着些什么，跟撞了邪一样！”陈诚咽了口口水道，“老师，这里是不是不干净啊。” “胡说！”跟过来的老师年纪不小，瞪了一眼，伸出了手，“录下来的视频呢？给我看看。” 肖途赶忙把手机递了过去。 本来以为没什么事，最多是个梦游，但是当这位老师的表情越来越不对的时候，辅导员都有点慌了。 “老李，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辅导员问道。 老李抬起头，怪异的眼神看着辅导员，“你看这个视频就没感觉哪里有什么熟悉？” 辅导员奇怪的探头过去，是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迎着辅导员疑问的眼神，老李叹了口气，“他们这些大三的学生不知道，你不该不知道啊。” “这动作是金教授在课堂上给我们播放过的，是他堂兄金杏的独门绝学，无器械徒手催眠术。” 提到金杏，陈诚一下子想起来这人是谁了，“老师，是不是前十几年前因为医闹，去世的那位专家啊。” 老李点点头，“自那之后，这门技术就失传了，哪怕各种资料都在，也再没人能达到金医生的水平。” “那杜仲是怎么会的呢？”陈诚有点疑惑。 “我也只是说像而已。”老李把视频传到了自己手机中，“我去问问专家，对了，那个孩子今年几岁？” “21。” 听到辅导员的回答，老李眯起了眼睛，好家伙，二十一岁，金杏医生二十二岁发明这个催眠术的最早版本，他还比人家小一岁，当然，发明和学习是完全不能同日而语的事情。 “这样，我去找人，在这段时间里，你们也别叫醒他，让他睡到自然醒。” 老李对着其他几人嘱咐道，“另外，这个事，谁也不许往外说，保密的好，我给你们期末考加分。” “没问题！老师！” 陈诚三人立刻应了下来，那模样叫一个坚定，跟要上战场一样。 也是，老李教的课挂科率极其夸张，据说上一届的师兄师姐最惨的一个班挂了一半，还有好几位补考没过，现在还在重修的。 这种课的期末分，那拿到就是赚到，属于只比学分差的超级奖励！ 第3章 梦境侵入现实 隔天，当张杜仲醒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在自己的身边坐着好几位老师。 “老老老师…” 张杜仲一个翻身就要下床，金教授赶忙伸手扶住他。 这待遇让张杜仲有点害怕了，刚起床身边就围了一堆医生，还特别关心的看着自己，谁来谁害怕。 “老师…我是怎么了？” 张杜仲的声音有点发抖。 “没什么，不用太担心。”金教授十分的温柔，“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失眠啊？” “有一点。” “诶，有失眠是正常的，但是催眠不能乱用，它很可能对意识造成一定的伤害，老师帮你解了好吗？” 望着金教授慈祥的面庞，张杜仲心中无数问号，催眠？我？真的假的？ “额…好的。”张杜仲先行答应下来。 这下到杨澍紧张了，这人别真解了啊，解了他就完蛋了。 赶紧行动起来，干扰视觉，干扰听觉，仿造梦境层，伪造显形性征，主打的一个要你觉得你解了，但你不能真解了。 忙了半天，等金教授真动起来，杨澍突然有点无语。 动作不标准，情绪调用不正确，这种反催眠，哪怕杨澍不防备，也发挥不出什么作用！ 也是，金杏医生可是杨澍见到的第一个死后还能继续“进步”的人，代价就是思维碎片的消耗速度过大。 按照金杏自己的说法，要是当年他能这么清晰的接触梦境，那个动手医闹的家伙第二刀砍出来之前，他就能强行催眠了，哪至于死了。 天才是这样的。 “好了，张同学，我先给你放两天假，你好好休息，记住，别随意催眠自己了哈。”金教授笑着说道。 “谢谢老师。” 等出了722之后，金教授的情绪突然大了起来。 “您怎么了？”辅导员小声问道。 “我想到了我哥，他跟我哥一样，都是天才。”金教授略带哽咽。 “您过奖了，小张很不错，但哪能跟金杏院士比呀。”辅导员说道。 “你不懂。”金教授深吸了一口气，“我刚刚根本就没成功。” “啊？！” 金教授看了辅导员一眼，“我跟我哥学习过很久，催眠我没掌握，但是有点东西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下午时分，一天的课终于结束了。 陈诚回到屋里，看到抱着手机的张杜仲打了个招呼，“休息的咋样？我以为你会叫我们给你带饭呢。” “哦…忘了。” 张杜仲有点神不守舍，他收到了辅导员发过来的昨晚视频，他敢保证里面的催眠动作他确实第一次见，但是真的很熟悉啊！ 陈诚在发呆的张杜仲眼前挥了挥手，“喂，你咋了？” “啊，没事，饿了，出去吃个饭就好。” 张杜仲回神笑道，反正是好事，也不多想了，指不定是自己在梦里学会的呢，话说，昨天那个梦是真的离奇，而且很多东西醒了还记得清。 那是当然了，你根本就没醒啊。 杨澍想到，张杜仲现在的状态像是海豚，大脑的一部分处于睡眠当中，这样能维持他的梦境一直不破。 当然，这也有点影响他的思维速度，杨澍已经想好补偿方法了。 医学中有很多死记硬背的东西，这部分杨澍完全能让张杜仲在梦中背熟来！ 走在校园的树下，张杜仲感觉有点无聊，这个点这里都是小情侣，可惜，他没对象。 算了，去练功室转转吧，练下缝合术。 练功室，医学生的常见地点，特别是像张杜仲这种本硕连读的学生，很多技术那是必须要掌握的。 按部就班的练了会功，时间也晚了。 这个小房间里没什么人了，张杜仲突然有了个想法，他昨晚梦到过很多怪怪的东西。 既然催眠术是真的，那其他的呢？ 想到这里，张杜仲按照梦里的场景，在镜子前面布置了几根蜡烛。 杨澍有点想笑，这是他以前看的垃圾恐怖片中的一个桥段，可能是在突破梦境气泡的时候，信息被气泡捕捉到了，变成了梦境中的一部分。 看着时间到了十二点，张杜仲按照梦里的方法，喃喃念了几句咒语，随后站在蜡烛中间，将房间灯给关了。 摇曳的烛光下，镜子里的他显得有点恐怖。 在那个垃圾电影里，这个阵法能够召唤出类似笔仙的存在，可以问些有的没的。 张杜仲一时间也不知道问啥，他感觉自己有点傻。 算了，猜拳吧，自己肯定是没睡好，傻里傻气的，怎么会把梦里的事情当真呢？ 拳头挥下，都是剪刀，这是当然的，难不成还能不是平局？ 平局。 平局。 赢。 平局。 等等！ 张杜仲突然头皮发麻，我特么刚刚是不是赢了一把！ 这下，张杜仲举起的手不敢再挥下了，镜子里阴暗的练功房突然越发的诡异起来。 咕嘟… 咽了口口水。 张杜仲慌得很。 更慌的人是杨澍。 这他妈也可以？！！！ 就在刚刚，杨澍发现梦境之海的海水渗透进了气泡当中，然后顺着杨澍开辟出来的通道，从梦境流到了现实当中。 紧接着，不知道引动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力量，梦境已经覆盖了整个小房间。 别动！千万别动！ 杨澍紧张无比，现实已经在消弭蔓延出来的梦境，只要张杜仲不乱动，很快，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部分大脑处于睡眠当中的原因，张杜仲突然一抽，手挥了下去。 这一次出的是剪刀。 镜子里，同位置出现了一个拳头。 这一局，输了。 你输了！ 镜面上突然有血冒出，镜中人影不断的扩大，仿佛是要从中钻出来一样。 跑啊！ 一个声音在脑海中炸响。 张杜仲反应过来，转身就跑。 同时，杨澍死死的堵在梦境与现实的通道上，阻断干扰现实的梦境力量的输入。 滋啦！ 张杜仲感觉自己脖子上的衣服被抓住了，布料撕裂的声音响起。 二话不说，没有丝毫犹豫的，张杜仲跑出了房间，朝着自己寝室狂奔而去。 破碎的衣领在风中飘荡着，几根丝线缓缓落下，粘连到了地面之上。 第4章 诡异仪式-镜中人 回到宿舍后，在杨澍的暗中安抚下，张杜仲很快进入了睡眠。 身体的控制权也在无声无息之间发生了改变。 已经催眠过一次了，这下杨澍的动作能稍微大一点。 走进宿舍中的厕所，将门关上后，杨澍将上衣脱下，借着灯光细细打量起了衣领的位置。 只见衣领处有一个小拇指大小的缺口，缺口附近有多根断裂的丝线，随着杨澍的动作，在空气中飘荡。 奇怪… 动静和实际情况有些不符啊。 那撕裂衣服的声音此刻回想起来，依旧历历在目，音量还是蛮大的。 从那动静来估计，这衣服被撕成两半，也并不会让杨澍惊讶，然而实际情况却只是这一点缺口。 是因为那一切终究是梦境？ 越来越多的疑惑堆积在杨澍心里，他感觉自己对所在梦境之海的一些概念需要更新一下了。 至少，梦境是真的可以影响现实，可以影响物质。 在让张杜仲回去睡觉前，杨澍借着镜子，再次对张杜仲进行了一次催眠，将刚刚的诡异事件封锁进张杜仲的记忆深处。 这很简单，人一辈子，记住的东西很多，忘记的东西更多，只需要让大脑觉得这是不重要的记忆就足够了。 脱离张杜仲身体，回到梦境气泡中后，杨澍感觉到了一点点不适，准确的说是一点点不习惯，哪里有点刺挠。 仔细检查过后，杨澍在无比熟悉的“家”上发现了变化所在。 不知何时，房屋的外表上多出了一块黑色的墙漆。 这可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房屋出现了自我修复的情况。 这个发现让杨澍心情越发激荡，气泡最多只能阻隔外界腐蚀，已被腐蚀的却无法回来。 如果能弄明白其中的原因，那杨澍就真的能脱离持续的生命危机。 是因为长时间躲进了他人梦境中？ 不对。 杨澍否决了这个想法，如果真的如此，不应该现在才出现变化。 那么是因为那个奇怪的仪式？ 杨澍思索着将手按在了墙漆上。 如同闪电般的信息流从他的意识中流过，多个气泡的位置突然展现在了杨澍的思维中。 他可以很轻松的以自己为原点，找到那些气泡的相对位置。 毫无疑问，实锤了！ 就是那个仪式的问题！或者说是仪式中所携带的非此世的信息流的问题。 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种信息，都可以当成信息来进行理解，杨澍所携带的信息流，改个名字可以狭义认为是，非此世界的知识。 越想，杨澍越发的明白起来，他似乎找到了一个目前能够自圆其说解释当前现象的猜测。 假设，梦境和现实的敌意和攻击是世界面对杨澍这个“外来入侵者”的本能反应。 一直在保护杨澍的“家”那就是和杨澍一起过来的外来信息流，它正在被梦境不断解离消化。 而新增的墙漆可能是因为一部分外来信息流转正了。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张杜仲这个本地人，一部分信息被认定成为了本地新增信息，被加入了数据库当中。 啧… 有点鸠占鹊巢的意思。 在进入梦境数据库，其他人做梦时又读取到了这部分数据，产生的联系让杨澍知道了他们梦境气泡的位置。 这一切行为成功让杨澍的身份开始转变，体现在外，就是多了块新的墙漆。 好！理论瞎琢磨出来了！接下来就是测试的环节了！ 杨澍感觉自己一下子浑身有劲。 首先杨澍准备完善一下刚刚新增的信息，看能不能通过修改自己的“本地数据”来影响到梦境的大数据库。 不过，编故事不是杨澍所擅长的，以前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写个小说差点把自己饿死。 那句话怎么说，写小说死路一条。 但是，杨澍会搞搬运啊，以前见过的设定那么多，抄一抄，融一融，弄个能看的设定还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杨澍手一挥，变出几张纸来，开始进行设计。 仪式名称：镜中人。 仪式物资准备：一面镜子，三根蜡烛。 （主打一个简单，越简单越好传播。） 仪式要求：单人，深夜。 仪式咒语：镜中人，镜中人，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于镜中现身。 （没错，抄的笔仙咒语。） 仪式步骤：成等边三角形点燃蜡烛，站于蜡烛中央，确保蜡烛的光芒让镜子中的人影清晰可见，随后以严肃的态度，诚心念诵咒语。 召唤出镜中人后，约定一个简单的游戏，如猜拳，井字棋等，该游戏应当事先确立规则，保证排除平局可能后，双方输赢概率至少为六比四。 赢下游戏后… 杨澍顿了顿，他不确定，就算镜中人出现，是否真的能给出有效报酬，至于无报酬，那尝试这个游戏的人肯定会少很多。 这时，杨澍的眼神从旁边那些医生的手札上扫过，他知道什么可以作为奖励了。 赢得游戏后，仪式举办者可以向镜中人祈求一份知识，在不超过镜中人能力的情况下，知识将保真也仅保真，如知识超出界限，该次祈求将失效。 若在游戏中落败，镜中人将发起攻击，输的次数越多，攻击程度越强。 限制规则：仪式中游戏应当举行至少三次。 结束仪式：应当对镜中人表示感谢，并且请他离开，最后按照点燃顺序依次熄灭蜡烛。 完成设计后，杨澍将其打包成一份外表为卷轴的更新包。 接下来，杨澍尝试了多次，然而不管是把更新包丢进梦境之海里，还是通过梦境传给张杜仲，更新都没有生效。 看来，信息更新的关键中至少还差了一步，那就是有人正儿八经的在现实中用成功一次！ 难不成又要霍霍张杜仲？ 杨澍思考了一下，搁置了这个想法，而是选择把更新包通过墙漆上的联系，传到了周围那些梦境气泡当中。 这是为了进行一次双盲测试。 杨澍想知道，这个设定是否在无自己插手的情况下也能生效。 杨澍记得，张杜仲那次意外仪式举行的时候，梦境的力量是从他开辟的通路中流转到现实的。 假如没有这个通路，梦境是否还能侵入现实，并按照规则进行演化呢？ 这是一个值得专门测试的问题。 第5章 镜中人的自我演化 转眼，几天过去了。 在这几天中，“镜中人”顺着梦境传播了数千人，然而并未有一人成功完成仪式。 甚至连记住所有步骤的人都不太多。 因为这，杨澍的自我修复计划进展异常缓慢，似乎听起来不是个好消息。 但杨澍却松了口气，目前可以初步认定，没有他的参与，梦境就只是梦境而已，这样可操作度和可控制度比想象中高了不少。 另外，要提一句，张杜仲那晚的操作并没有被注意到，练功房中烧完的蜡烛也不知道给谁清理了。 那么，测试进程，可以继续推动了。 铜山市，某个老城区巷子内，一个不起眼的房间下，地下室的大门发出吱呀一声。 地下室中，被非法囚禁的女孩一个激灵，握紧了手中的破碎瓦片，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突兀射入的阳光让她的双眼流出了点点眼泪。 “我的蓝晗小宝贝，该吃饭了。” 一个被灯光笼罩的黑影蹲了下来，将手中塑料餐盘放在了地上，手指朝着蓝晗微微勾动，口中发出着嘬嘬嘬的声音，就好像是在面对一只狗一样。 蓝晗原地不动，身体紧缩成一团，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瞪着恶徒。 恶徒脸上更加兴奋了，他就喜欢这种会反抗的猎物。 一想到对方的心防在黑暗的环境中被攻破，彻底堕落，成为百依百顺的玩具，他就兴奋的要立起来了。 这就跟熬鹰一样，恶徒已经脱离了犯罪最初的发泄欲望，开始追求一些更加变态的东西。 只是，这个女孩的意志比较坚韧，几天了，没有丝毫动摇的意思，也是个好消息，这一次可以玩的更久了。 恶徒心中狞笑着，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听到蓝晗的声音，恶徒要笑出声了，愿意主动沟通，这就是崩溃的前兆啊。 “小宝贝，怎么了？有什么要求，只要你乖，主人会满足你的一些要求的。” 恶徒继续着pua，这是他在实践过程中积累出来的经验，无时无刻把自己放在控制者的位置，有助于他计划的进行。 “我想要一些蜡烛，这里太黑了。” “还有…能给我一面镜子吗？我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当然可以。” 恶徒找来了一根手指粗细的蜡烛，点燃后放在蓝晗的身边，然后又拿来一面小镜子，挂在蓝晗对面的墙壁上。 满足宠物的部分要求，但同时确保只满足最低限额，这样才能让它知道谁才是主人。 做完这一切后，恶徒离开，房间再次陷入黑暗与沉寂，只有烛光摇曳着。 听到脚步逐渐远去后，蓝晗抬起头，屈服？做梦！ 她死都不会服的！ 做这些只是为了尝试自救而已。 她在梦里梦到了一个奇怪的仪式，那个梦里其他东西都忘的很快，就是仪式记得很清楚。 她打算试试，万一有用呢。 伸出手，握住蜡烛，小心翼翼的把它掰成几块，这年头的蜡烛，烛芯贯穿上下，只要小心一点，分开的蜡烛除了体积外跟一根没有区别。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无法确认时间。 整个地下室房间里，一个钟表都没有，也没有任何能够辨认时间的方法。 蓝晗只能够靠对方送饭的规律来大概估计时间，每天三次，按照计算，现在这顿应该是晚餐了。 这个蜡烛不太可能燃烧到深夜，特别是在被掰过后，于是蓝晗把手伸到了蜡烛下面，接住每一滴流下来的蜡油。 待蜡油凝固后，就能够重复使用了。 如此重复多次后，蓝晗精神有点恍惚，她不太敢吃对方送的饭，这几天除非饿的不行外吃两口后，就没动过了。 深夜…应该已经到了吧。 等边三角形的蜡烛燃烧了起来，远处的镜子倒印出了蓝晗的模样。 散乱的头发，破碎的衣服，满脸的油污，脚踝上被一根粗铁链给锁住。 “镜中人，镜中人，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 口中念诵着咒语，蓝晗死死关注着镜子里的自己，然而什么变化都没有。 重复了几次，蓝晗跌坐在原地，分开的蜡烛快要燃烧殆尽了，她要没机会了。 “爸爸…妈妈…我想回家…我再不乱跑了…呜呜呜…” 低沉的哭泣声响起。 哭着哭着，蓝晗又累又饿，有点慢慢睡去了。 自助者天助之。 当她进入到浅层睡眠状态时，杨澍发现了这个目标。 她的梦境气泡很奇怪，外壁厚度什么的都不太行，但是活跃度异常夸张，最重要的是，双方的相对距离还挺近的，这吸引了杨澍的注意力。 按部就班，依靠着从张杜仲身上刷的经验，熟练的完成侵入后，杨澍惊了一下。 这是什么情况？！犯罪现场？！ 杨澍立刻决定，让她试试，可惜梦境中的距离和现实并不一一对应，否则杨澍都可以把地点直接传进警方人员梦境中。 现在只能希望测试一切顺利了。 通道建立完成。 梦境力量引入成功。 地下室氤氲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喂！起来玩游戏了！” 蓝晗忽然惊醒，发现自己对面的镜子中，那个人影不满的看着自己。 成功了？！ 蓝晗擦掉眼泪，开始快速思考。 我得赢，我必须赢，那么猜拳什么的就不合适了，我需要一种技术能够提升胜率的游戏。 “我要跟你比象棋！” 蓝晗十分认真的说道，她从小学到大，可是个正儿八经的段位棋手。 话音刚落，一副标准棋盘在蓝晗眼前浮现而出。 对弈刚开始，杨澍就感觉不对，镜中人在作弊。 其实也不算在作弊，镜中人是不会象棋的，但互相联系的梦境里精通这一个竞技游戏的人可多了去了，甚至其中就包括蓝晗自己。 它现在竟然自发的调动了其中高手的知识进行对弈。 十手不到，蓝晗额头就开始冒汗了，她感觉自己有点落入下风了。 这哪行啊。 不管是从同情的角度，还是从利益的角度，杨澍都希望蓝晗能赢。 那么，只能捣乱了。 不是喜欢调用知识吗？臭棋篓子的知识要不？ 杨澍手动在其他的梦境中捞了捞，把一些撑死了能明白马走日，象走田这种基础规则的象棋玩家的知识和错误经验拿了过来，直接怼进了镜中人那里，并且将这部分经验包装成顶级理解。 简单来说，就是加了个标签，比如象棋国手之类的，让镜中人调用的时候，调用错误。 话说，这种调用模式，我没有设置过，是自发的演化？ 杨澍摸了摸下巴，这种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他在影响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在影响他。 不管了，先看“象棋国手”下棋吧。 第6章 绝地反杀 在更改了调用的知识后，镜中人仿佛开始抽风一样，直接将车送到了炮口的位置。 这种情况反而让蓝晗更加紧张了。 不应该啊… 以对方之前展现出来的技术，不应该犯下如此离谱的错误，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不是弃子攻杀？ 可陷阱在哪里？它算到了多少步之后？ 蓝晗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一颗颗汗珠从她的脸颊滑落。 长考两分钟后，蓝晗还是按照之前的思路，推动了棋子。 此时，她想起老师曾经说过的，如果看不出来陷阱在哪里，那就当它不存在，就把对方当成个傻子。 最多输了复盘时给自己两巴掌就是了。 很快，在极度放水的情况下，蓝晗赢下了第一局，直接将死了对方的老将。 结局已定时，棋盘突然下落，棋子回到了最初的位置，镜中人静静的看着蓝晗，等待着她的问题。 “我想获得一种能够打开它的知识！” 蓝晗略微思考后，拽着脚踝上的铁链，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杨澍打起精神，现在就是关键时刻了，他想知道，面对这个要求，镜中人将会如何运行。 是等待他本人的知识投入？还是跟检索游戏经验和知识一样，进行粗略的检索？ 结果很快出来。 一种无形的波动从镜中人中投射而出，扫过了所有处于链接状态的梦境，通过模拟和蓝晗当下类似场景形成短暂特定梦境，随后直接接收相关梦境及梦境主人的反馈。 几乎没有间隙，接收到的反馈中耗时最短，成功率最高的一个方法被找到了。 相关知识经过复制后，投入到了蓝晗的梦境当中。 下一秒，蓝晗发觉自己的脑海中多出了一些信息，另外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自发的动了起来。 蓝晗看到“自己”从头上拔下几根头发，拧成一股，塞入锁芯当中，几个动作后，咔的一声，锁链被打开了。 恍惚之后，一切恢复如常，棋盘重新漂浮了上来，第二局游戏要开始了，刚刚似乎只是镜中人的一次模拟教学。 在对弈继续的时候，杨澍向上溯源找到了知识来源者。 这是一位锁芯生产厂家的安全顾问，此人曾经因为盗窃罪入狱，最大的事迹是用一根小铁丝，干开了整个小区的大门。 最后因为无处不在的监控而被抓。 恶徒购买的这个铁链，在卖家那边定义是“情趣用品”，锁芯的安全程度极低，还不如个高档点的小孩玩具，可以说除了结实以外没有任何优点。 顾问的潜意识对锁芯的评价是，手指甲长点都能拨弄开，没有丝毫技术含量。 啧，果然是自助者天助之。 杨澍感叹了一句，他也没想到链接数不到一万的梦境里面有这种高手。 不过，运气不会永远眷顾一个人的，接下来的两次，蓝晗最多吃了个保底。 蓝晗第二个获胜要求是，想获得一定的格斗知识。 镜中人只找到了一个混混、盲流子的知识。 好消息，这个盲流子有实战经验。 坏消息，实战经验是王八拳，他还是被打的一方。 第三个获胜要求是想了解一些人体的脆弱点。 镜中人的知识检索都调到张杜仲那边去了，毕竟张杜仲一直处于“睡眠”状态。 可惜，张杜仲没打过架，知道的医学脆弱点用处也不大，毕竟心脏是个要害谁都知道。 像迷走神经，特殊穴位这种点位，用处也不大，主要是实用性太低了。 唯一能给出的建议，属于是个人都知道的，干他鸟，碎他蛋！ 三次游戏过后，蓝晗按照仪式信息，恭恭敬敬的送走了镜中人。 在最后，她还看到了镜中人可惜的眼神，那眼神看的她浑身不舒服。 唔… 蓝晗发出一声呻吟，她感觉自己头昏脑胀，就好像是被塞进去了很多东西一样。 睁开眼，看到昏暗的环境后，蓝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自己应该是成功了！ 尽管心情激荡兴奋，但蓝晗不太敢表现出来，谁知道这里的哪个角落是不是有摄像头藏着。 将蜡烛熄灭，蓝晗爬到了恶徒放下的饭菜边，以手当筷，囫囵吞枣的把饭菜全部吃了。 想反抗就必须有气力，没有力量，知道再多东西，也是无用。 填饱了肚子，蓝晗爬到一个角落，身体蜷缩了起来，将脚踝上的镣铐隐藏在了身体的下面。 紧接着，借着捋头发的动作，将脱落的头发藏在了手里。 又借着衣服的阻挡，蓝晗将在手心中拧成一团的头发伸入锁眼中。 指尖传来微微的震动，配合着脑海里的知识，蓝晗“看”到了锁的内部。 第一次尝试，失败。 懂和用之间还是存在差距的，不过还好，她有时间进行多次尝试。 不断的实践中，蓝晗对于困住自己的锁链了解程度在不断上升，对于获得的知识运用也越发成熟。 在开锁方面，蓝晗自然无法与知识的来源者相比，但是现在也够资格在门上贴上自己的小广告了。 咔嚓。 十分轻微的一声，蓝晗确定，锁已经开了。 她不再行动，让自己看起来依旧跟被锁起来一样。 闭上眼睛，开始养精蓄锐，等待绝地翻盘的时机。 时间一点点过去，恶徒又来送饭了。 他这一次十分放松，昨天蓝晗的大部分动作他都看到了。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当人因为饥饿妥协的时候，就是心防被初步攻破的象征。 “小宝贝，吃早饭了~” 恶徒的戏谑没有得到回应，蓝晗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不会生病了吧！ 恶徒赶忙靠近蓝晗，好好的猎物，病死了就可惜了。 就在双方距离接近到一米不到的时候，蓝晗突然暴起。 有心算无心，用力的一头顶在了恶徒的身上，略微破坏了恶徒重心后，蓝晗紧接着毫不留情，一拳砸在了恶徒下体处。 受此重创，恶徒半跪在地，疼痛让身体开始缩紧。 还未等大脑反应过来，蓝晗扯起锁链，直接绕恶徒脖子缠绕了一圈，然后用力的，死死的扯紧。 摩擦的锁链擦破了喉咙的皮肤，难以呼吸的痛苦和身下的痛苦让恶徒一时间难以反抗。 蓝晗红着眼睛，将手上锁链打了个结，捡起地上的碎瓦片，对着恶徒就插了过去。 专挑眼睛、喉咙这种地方，用力的插。 血液非常有节奏的一下一下溅了起来，恶徒嘴角逐渐流出空气与血液混合的液体。 随后整个人的挣扎越来越小，似乎死了。 蓝晗不依不饶，直接把两个眼眶插爆开，才一下子松了力气，跌倒在地。 成功了！ 成功了！ 蓝晗狠狠喘了两口气，强撑着爬起来，她要跑出这个地方！ 在不知道对方是否有同伙的情况下，只有跑到大街上，跑到人群中，找到执法者才能真正的说上安全。 第7章 鸠占鹊巢-僵尸来咯 顺着地下室的爬梯一路向上，蓝晗时隔多日，终于见到了阳光。 从破旧的平房中跑出，在居民惊讶的目光中，蓝晗步履阑珊的朝着大路的方向跑去。 很快，她看到了一位正在执勤的交警。 疲惫至极的身体忽然涌出一股力量，蓝晗举起了双手，用力的挥舞了起来。 “救命...救命！” 嘶哑的呼救声吸引了交警的注意，朝着蓝晗狂奔而来。 噗通，蓝晗倒在了交警的怀里，在无数的议论声中昏迷了过去，她终于见到了她的生路。 此刻，杨澍也在观摩着他自己的生路。 梦境之海中，杨澍刻意将自己暴露在海水环境当中，仔细观察着身上纱衣的变化。 肉眼可见的，抗腐蚀性提高了，梦境对新生成部分的腐蚀效率为零，甚至还有一点保养效果。 这是杨澍来这个世界这么久，收到的最大的好消息之一了。 另一个好消息是，杨澍依旧接收到了恶徒的信号。 没错，就是那个被蓝晗直接捅死的家伙。 对方死亡时生成的梦境气泡正在快速坍塌，失去了内部压力支撑后，其被梦境之海的水压压成了扁扁一块。 看来，那些被杨澍捡到的思维碎片就是这么来的。 忽然，杨澍有了个想法，能不能保留这个梦境气泡呢？ 已经初步脱离险境的杨澍有这个底气进行尝试。 将一部分能量通过冥冥之中的联系输入气泡当中。 本来干瘪的气泡重新充盈了起来，但是杨澍发现，气泡内部大量内核已经破碎，融化，流失。 简单来说，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这个人都已经死了，只是还剩下个壳子。 等等…还剩个壳子… 杨澍眨了眨眼，正儿八经的开始鸠占鹊巢，将这个壳子重新撑了起来。 好消息，效果不错，内外压平衡了。 坏消息，消耗有点大，维持所需的能量快追上杨澍的恢复效率了。 完成控制后，杨澍开始转向现实。 地下室中，瘫倒在地的尸体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然后一头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干！没有视觉！ 其他感官也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问题，或许那些感觉器官也奇怪，都跟大脑说过拜拜了，怎么被重新唤醒了？ 控制这具尸体的消耗不大，就是不知道尸体腐烂后还能不能继续用… 另外，因为心脏停止跳动，全身血液在重力的作用下流向下半身，这可不是啥好消息。 不行！还是得得防腐！ 杨澍打开梦境通道，开始输出“僵尸”概念。 毕竟听说过尸体腐烂的，没听说过僵尸腐烂的吧。 梦境的力量快速流入现实，现实中的尸体在迅速发生奇异的变化。 或许是因为发出信息源的是杨澍本人，亦或者是被改变者已经死亡，变化的速度很快，当然消耗也不少。 比起张杜仲、蓝晗他们调用时，消耗大了近十倍，这可能就是本地人和非本地人的区别。 现实对这一块的影响比梦境还大，当然，也有可能是现实这边已经确认恶徒销号了，而梦境那边暂时还被杨澍骗过去了。 就在杨澍鼓捣的时候，警察来了。 “发现目标！目标已死亡。” 现场被迅速控制了起来。 老刑警蹲在旁边，看了一会就感觉有点奇怪，“这尸僵是不是来的太快了？看起来梆硬啊。” 新刑警有点好奇，“您是说，那个受害者撒谎了？” “不好说，再看看。”老刑警开始打量起了周围，确实有蜡烛燃烧的痕迹，锁链和镜子的位置也和蓝晗描述的一样。 目前最大的疑点就是死者的死亡时间有点不符。 “老黄！快来！” 旁边传来同事的声音。 黄警官快步走到了旁边的小房间中，这里整齐的摆放着三个骷髅头，是之前的受害者。 恶徒十分变态的把她们的头处理后，摆放在了地上用作房间装饰，而头下的泥土，可能就是埋藏尸体的位置。 尽管来前就猜到可能存在其他受害者，但看到眼前一幕，黄警官的心情还是难以言说。 “向上级汇报吧，这是一个大案子！法医什么时候到？” “局里法医去支援别的地方了，市里的法医正在往这边赶。” “那就先把尸体装好，带回去，还有这些白骨，挖掘一下，也带回去，小心点挖。” 坐在车车上，杨澍有点无聊，这具身体视觉器官彻底报废，看不到周围一点东西，听觉器官受损，小一点的声音都听不到。 只能希望僵尸化了以后，情况能好点。 还有一件事要说，杨澍发现自己的纱衣上多出了代表“僵尸”信息流的“墙漆”，但是信息的传播速率和传播人数都是零。 看来就算鸠占鹊巢了，还是得依靠本地人进行信息传播，死人的号跟断网了一样。 杨澍估算着大概过去半个小时后，僵尸化完成了。 视觉没有恢复，也正常，僵尸大多是个瞎子。 听觉什么倒是灵敏多了，就是关节出现了严重退化，但也没到只能蹦跶的地步。 另外，还多出了一种感知能力，有点像是感知空气中流动的二氧化碳，通过这个能初步估算正在呼吸者的位置。 有一说一，僵尸的身体是真难用，杨澍好不习惯。 但总不能就放在这里，花了精力花了能量的，浪费可耻！ 他还有很多想法要用这个尸体来测试，反正这家伙生前不是好人，用起来杨澍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通过能力确定周围没有活人呼吸后，杨澍紧接着依靠回声响应在脑海中构建了周围的环境情况，靠着这两个能力，杨澍开始离开这栋法医小楼， 什么，你说有摄像头？ 关我屁事，他们爱看不看，杨澍都想好把僵尸藏在哪里了。 避开人群，顶着摄像头，杨澍保持着低调且嚣张的原则，离开了法医楼区域，也离开了刑警局。 附近不远处就是一条河，现在时间还早，没有钓鱼佬在那里空军，河上的人也很少。 噗通。 僵尸跳下了河。 地面上都是摄像头，水里总没有了，反正僵尸也不用呼吸，等顺着小河沟到了大河流中，想找起来就真是大海捞针了。 第8章 尸体丢了 “完了！师傅！尸体丢了，啊不，尸体跑了！” 正在办公室整理蓝晗笔录的黄警官突然接到自己徒弟的电话，电话里的事把他吓了一跳。 尸体丢失可是极其严重的职务问题，甚至可能上升到职务犯罪，而且什么叫尸体跑了，难不成死人会自己动？！ “你现在在哪？” “监控室。” “我马上就到，你别乱跑！” 黄警官一路小跑来到监控室，第一眼就看到满脸焦急的徒弟。 “师傅！见鬼了，真的见鬼了！” 徒弟一见到黄警官，嘴就说个不停，还有点胡言乱语，情绪十分不稳定。 “乱说什么话！”黄警官看了一眼周围，没看到有群众在附近，压低声音，“管好嘴巴，带我进去看看。” 在专业技术人员的配合下，看过了监控视频后，黄警官也沉默了。 “你确定，这视频没有被修改过？” “额...我也不确定，可能是我学艺不精，但是我确实没发现什么不对，单纯从视频来说。” 技术人员吞吞吐吐，也不敢确定，他也有点怀疑人生。 立马向上级汇报后，黄警官看向自己徒弟，“局长、队长马上就来，你现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头到尾，一清二楚！” 徒弟强制自己镇定了下来，开始述说了起来，黄警官同时打开了录音。 “我把尸体送到法医室后，就按照您的指示，去等来支援的法医。” “然后跟着法医到了地方，却没有发现尸体，只发现了被破开的裹尸袋，然后我就...” “等等。”黄警官打断徒弟的话，“加上具体的时间。” “嗯，半个小时前，我们把尸体运送到临时存放点，然后等待法医的到来，大概在二十分钟前接到法医，十五分钟前到了地方，我们找了两遍，大概花了两分钟左右，没找到尸体后，我就来监控室了。” “刘哥和我大概是六分钟前一起进的监控室，然后调了监控出来，我只看了个开头，就打电话喊你了。” 徒弟老老实实的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最开始发现尸体失踪，没有立刻汇报，主要还是因为徒弟想看看这事情能不能自己解决，说白了，就是抱有侥幸心理，毕竟事情报上去，最少是一顿骂，检讨肯定也跑不掉。 黄警官点点头，他是个老警察了，徒弟不用说，他也大概能明白对方那时候是怎么想的。 恰好，局长和队长也赶过来了，这是个大案子，未出差的领导都在局里为这个案子做准备。 “情况就是这样的，小刘也可以作为证人。”黄警官述说后，看向监控室技术人员小刘。 小刘犹豫了两秒，还是点头了，“时间上是没有问题的。” 刑警队长眉头一皱，“法医楼离这里不远，尸体丢了，你不可能走过来的，那为什么花了这么久？” “刘哥当时没在监控室，我打电话给他，等了几分钟的。”徒弟委屈的说道。 “也就是说，在这过程中，有几分钟，你是独自一人在行动了。”队长继续说道。 “我我我，我也没这个本事，几分钟就把监控改了啊，而且我也没有作案动机啊。”徒弟有点急了，看向自己的师傅。 “诶，老邢，别这样对自己同志。”局长朝着两位当事人伸出了手，“这样，把你们的手机先交出来，然后委屈你们两个在会议室里先待一段时间。” “是！” 等小刘和徒弟一走，局长脸色立马就变了。 “老邢！你们一队是怎么办事的！尸体也能弄丢？！”局长对着老邢直接开始咆哮，“十五分钟，我只给你十五分钟，给我一个准确的报告！” 说完，局长转身离开，尸体自己跑了，谁信啊，这视频百分百有问题！ 警局内出了一个内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队长，我觉得不是我徒弟...”黄警官拉了拉老邢的衣服。 “老黄啊，老黄，你可真会给我惹事，动起来吧，查一查，把那个内鬼查出来，才是真的对你徒弟好！”老邢恶狠狠的说道。 十五分钟后。 局长办公室内，老邢低着头，等着局长看完报告。 “你跟我说，视频里的是真的？！”局长把简易报告甩在桌上，指着老邢的鼻子质问道。 老邢点点头，脸上迷茫的神色还未褪去，开口解释道： “局长，我们快进检查了法医楼、院子、行政楼的监控，小陈、小刘两人的行踪轨迹十分清晰明了，没有任何中断的情况，时间也没有任何问题。” “除了常用的这个监控室外，备用机房外的监控也检查了，从尸体到达局里后，确定没有人进入过，两边的数据也对的上。” “另外，我们在墙边找到了踪迹，根据比对，鞋印的款式和花纹都是对的，经过探查，对方一路进了旁边的河里。” “河岸边的监控也看了，都没有问题，监控中，对方肢体僵硬，目标准确，至少我没有看出来任何的问题。” 啪！ 局长一拍桌子，“所以，你们就告诉我，尸体是自己跑了？！尸体能跑，你的脑袋怎么不跟着跑了？！” “......”老邢沉默不语，他也觉得荒诞，但是从目前的事实来看，是这样的。 “这该怎么向上面汇报？”局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有点懵。 “局长，再给我点时间，我带人把河里捞一遍！”老邢认真的开口道，“不把尸体找出来，誓不罢休！” “没有时间了，市里的法医还在等着，我能让人家等十五分钟，已经不容易了，而且这个案子性质恶劣，上级早就知道相关信息了。”局长闭上眼，感觉自己前途灰暗。 “那怎么办？” “怎么办？把所有相关人员控制起来，包括出现场的警务人员，一个都不能离开，等上级来查吧。”局长无奈说道，“我个人认为，可能是从开始尸体就被掉包了，你趁着还有点时间，把现场的视频资料也过一遍。” “是！” 第9章 催眠，这一定是被催眠了！ 事情越闹越大，整个分区警局都被监管了起来。 几个小时内，所有视频资料全部被检查了一遍，但就如老邢说的那样，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的不像话。 出现场人员的便携式摄像头也都检查过了，一点问题都没有，不同人员之间的交叉对比也做过了。 所有人包括前来内部审查的警官及支援的专家都懵了，虽然只花了几个小时，但是这个事情的一切脉络实在是过于清晰明了了。 撒谎是很难的，特别是在专业人士面前，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也许真的有某个组织能做到这一点，但是这个组织的目的是什么？为了一具特殊的尸体，多特殊呢？能自己跑的那种？ 那不是又绕回来了。 这时，关于蓝晗新一份的笔录，由在医院进行保护的警员传了过来。 几个小时中，蓝晗昏迷的时间并不长，另外，经过医生检查，蓝晗的身上除了一些简单外伤外，没有什么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唯一特殊一点的就是精神问题。 相关问题在笔录报告中也有陈诉，蓝晗自称梦到了一个名为镜中人的特殊仪式，并且依靠这个仪式获得了斗殴、开锁的知识，在这些知识的配合下，最终完成反杀。 两个事件直接被专家们联系了起来，因为其中都有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 诡异仪式-镜中人和会跑的尸体，这两个问题一下子压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医生还有其他说法吗？”局长朝着老邢问道。 “没有了，血检没发现致幻类药物，精神检查也没发现认知上的差异。”老邢回答道，这些信息都是经过多方核查的。 光是接在医院同事的电话，就有超过三个人同时接听。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医生提出了一个猜想，他觉得蓝晗是不是在被监禁的这段时间中，遭受了催眠。”老邢继续说道。 催眠？如果蓝晗被催眠还能理解，但总不可能这么多警员全都被催眠了，连没有生命的监控也无法避免吧。 局长觉得说不通，但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我们能找到这方面的专家吗？” 黄警官举起手，“我知道一位心理学、精神学方面的专家，就在铜山医科大学，他还是我们的编外技术支持人员，金坪金教授。” “你跟他很熟悉吗？” “嗯...十几年前，金坪教授的堂兄金杏教授的那个医闹事件，我是负责人之一。” “那行，各位动身吧。” 铜山医科大学，金坪教授办公室。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金教授听完黄警官对于案件的描述后，十分肯定的说道，“催眠听起来神秘，但也是一种科学，你们别把它想象的那么神秘，要是真那么有用，我哥怎么会遇难的！” 黄警官讪笑了两声，左右看了看周围领导的表情，继续开口，“可是，金教授，受害者蓝晗的体内确实没有发现致幻药物，而她的笔录您也看了，您看能不能跟我们去医院一趟，看看病人？” “也行。”金教授点头应了下来，忽而又提出一个问题，“我能再带一个人过去吗？” “谁？这个案件目前还处于保密期，需要对人员进行审核。” “张杜仲，我的弟子，我可以作为担保。”金教授说着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他找人对张杜仲进行的背调结果。 十几分钟后，铜山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一头雾水的张杜仲跟在金教授的身后，与一帮警察见到了蓝晗。 金教授为蓝晗进行了检查，顺带还给张杜仲做了个教学。 “我可以确定，她没有被催眠，那些蜡烛啊，镜子啊，可能只是精神极度紧张下的幻觉。”金教授给出了专家鉴定结果。 “不可能！”蓝晗立马反驳，“那都是真的，不然我怎么学会的开锁，你们要是不信，给我找三根蜡烛和镜子来，我晚上做给你们看。” 三根蜡烛...镜子...仪式... 张杜仲莫名有点熟悉，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过，这种熟悉感就跟他看自己对自己催眠的视频一样，突如其来但又过分真实。 金教授发现了张杜仲的表情不对，不仅是他，周围的警官都发现了，这种努力思考的表情，还是挺明显的。 哒哒哒。 金教授的手指在柜面上有节奏的敲动着，这也是金杏的独门手法，是他专门发明出来，针对自己发明的催眠术的方法。 因为太久没有人能进行徒手催眠，金教授把这门技术放下了，但是自从上次看过视频后，他又重新捡起来了。 捡的很快，几天的时间，技术已经恢复到原先学习时的八成了。 在音律的影响下，张杜仲脑海中的一层催眠开始松动，夜晚练功室的情况开始一点点浮现。 杨澍立刻感知到了这边的问题，借着梦境，用张杜仲的眼睛确定了一下周围人员后，他也没有多管，想起来就想起来吧。 有能耐来梦境之海找他，他现在忙着呢，恶徒变成的僵尸是最好的测试材料，他正在进行各种测试，没空管其他事情。 只要张杜仲的深层催眠还稳固就行。 “镜中人？”张杜仲突然吐出个词来。 蓝晗眼睛一亮，“你也知道！” 黄警官挡在了蓝晗和张杜仲中间，“这位同学，能跟我来一下吗？” 这是要把两人分开进行问询，以防出现串供现象。 片刻之后，张杜仲的询问也结束了，关于镜中人仪式的描述，与蓝晗保持一致。 “嗯...”张杜仲看着面前的笔录，有点迷茫，他从自己的描述中感到了陌生。 当时自己有念咒语吗？念了吗？没念了吗？ “是哪里有问题吗？”黄警官问道。 “哦，不，没有，一切和我说的一致。” “那就麻烦你在右下角签个名吧。” 在旁边的空病房中，老邢和几位领导正在看调过来的练功室监控。 监控中，张杜仲确实点燃了三根蜡烛，但是他面对着镜子，背对着监控，画面又有点模糊，无法确定他是否念了咒语。 “等晚上看看吧，也没几个小时了。”金教授说道。 第10章 输家的代价-失去的知识与改变的认知 时间到了夜晚十二点。 因为蓝晗的身体原因，测试地点被放在了铜山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一个被清空的杂物室当中。 黄明亮黄警官上阵，进行测试。 “镜中人...镜中人...” 咒语过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黄明亮心道一声荒诞，转头看向其他人，恍惚之间，从张杜仲和蓝晗的身上看到了点虚影。 “你多尝试几次，肯定会成功的，我没有说谎。”蓝晗打了个哈欠，她有点累了。 “要不你病床上睡吧。”张杜仲小声说道。 “不，我要证明我说的是真的。”蓝晗坚决的说道。 看着正常对话的蓝晗和张杜仲，黄明亮怀疑是自己看错了，犹豫后，转头面对镜子继续开始尝试。 “我眯一会，要是有结果，叫醒我。”蓝晗用米粒大小的声音对着张杜仲嘱咐了一句，然后小脑袋一点一点，睡着了。 尝试了几次后，黄明亮有点烦躁了。 “这根本就没有...” 用字被黄明亮憋了回去，因为他转头后发现，本来应该在自己后面的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不见了。 一点点，慢慢的转回头来，黄明亮看到镜子里面无表情的另一个自己。 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黄明亮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速跳动，幸好他哪怕怀疑，出于职业本能，也把笔录中仪式的一条条要点给记得很清楚。 可是要比什么游戏？ 象棋？他也不会啊，没学过这玩意。 那比枪法？不，太危险了。 比跑步，比体力，跟鬼比这个脑子怕不是有问题。 没办法，黄明亮也不敢拖延，谁知道时间拖久了会不会出问题，那就只能比猜拳了。 黄明亮握紧拳头，抬起右手，紧盯对方动作，试图找到点窍门。 第一局，石头对布，输！ 黄明亮下意识缩回双手，一边护住头，一边护住胸口，然而意外的是，镜中人并没有任何动作。 第二局，布对剪刀，又输。 镜中人发出一声嘶吼，虚影直接从黄明亮身上穿过。 慌张之下，黄明亮左手差点一拳头锤到镜子上去，不过在快速检查了一下身体后，他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问题。 第三局，黄明亮举起左手，就在准备挥下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镜中人似乎离镜面越来越近了，而且镜中人脸上带着难以言说的狞笑。 不对！它作弊！ 黄明亮心中忽然有个预感，“我要换游戏！” 喊出这一句后，镜中人有点可惜的放下手，等待黄明亮选择新的游戏。 它是怎么作弊的？它能读取我的想法？ 黄明亮坚毅的抬起头，“我们比猜硬币。” 一枚一元硬币落入黄明亮手中。 “一人选一个面，硬币落地后哪个面朝上，就是谁赢，如果立起来了就是平局！” “我要花！” 镜中人不可置否，静静的看着黄明亮，等待着他投掷硬币。 黄明亮用左手用力朝上丢出硬币，这一次，他也不知道硬币落地会是哪一面。 当啷~ 硬币落地后快速旋转，随后慢慢躺平了下来，花面朝上。 终于赢了。 镜中人十分可惜的看着硬币，随后又退回了镜中原来的位置，脸上表情消失，静静的看着黄明亮。 “我想知道，我输掉了什么？”黄明亮紧张的发问。 “你只能知道其中一局的代价。”镜中人第一次给出了回应。 “那就第一把，第一把我输了什么！” “你失去了你所有的驾驶知识。”镜中人回答道。 驾驶知识？自行车、摩托车、机动车... 黄明亮努力回忆，却发现自己脑子里对于这些东西的概念全部模糊了，除了还记得它们应该的标准模样外，连油门在哪都不记得了。 意识到这点后，黄明亮大汗淋漓，一点不敢再耽搁，按照笔录中记录的那样，恭恭敬敬的把镜中人送走了。 一切结束后，黄明亮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病床上，周围是同事和医生。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局长关心的问道。 “我怎么了？”黄明亮感觉很累，好像熬了个很长很长的夜。 “你突然站在那不动了，好像是睡着了一样。”局长解释道。 睡着了... 黄明亮回过神来，脸上十分惊恐，“局长，那些都是真的！我输掉了我的驾驶知识！” “你输了几局？”蓝晗从后面伸了个小脑袋出来。 “两局！它作弊，它能读到我猜拳选择什么！”黄明亮情绪非常激动，从左边下了床，“第二局我都不知道我输掉了什么！” 下一秒，黄明亮被医护人员按回了床上。 审查人员和局长对视了一眼，将手机递了过去，黄明亮下意识用左手接了过来。 局长发觉不对了，厉声道，“黄警官！举起你的惯用手！” 唰！黄明亮举起了左手。 “我记得，你的惯用手是右手吧。”局长认真的说道。 “是啊。”黄明亮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举起的手，“我举起的是右手啊。” 病房中一阵沉默，黄明亮左右不分了。 接下来，在医生的测试下，众人似乎知道黄明亮输掉了什么，他的左右彻底的翻转了。 黄明亮本人清晰的知道左右的概念，但是他极其坚定的认为左就是右，就仿佛他在镜子里面一样。 不管其他人怎么纠正，都无法让他发生一点点改变，在这一件事情上，黄明亮顽固的出奇。 “局长，其他人去哪了？”黄明亮对医生频繁的测试有点不耐烦了，朝着局长问道，病房里除了审查他们的一位专员，其他人都不见了。 局长顿了下，“他们出案子了。” “什么案子啊？” “什么案子跟你无关，你现在就好好休息，别想其他的事情。” “神神秘秘的。” 黄明亮在嘟囔中躺在了床上。 神秘？确实，相当神秘。 在黄明亮睡着后，他的手机响了，正是因为他对铃声一点反应都没有，众人才发现不对的。 电话是接警中心的，有个钓鱼佬报警了，说是他所在的位置发生了爆炸，有一根人的手指炸到了他的身边。 按照报警人的描述，爆炸发生的时间，就在十一点五十到十二点一十之间。 第11章 技能树，开启 铜山市郊外。 距离国道、村庄较远的一处杂草丛生的林外，停着几辆警车。 “这个时间点，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小陈对报警人进行着例行询问。 “这里的塘子里鱼很多，我在这钓了好几天了，都没有空军，怕位置被别人知道，所以我都是晚上来的。” 报警人说话时，手还挠了挠胳膊上被蚊子咬出来的包。 小陈看向自己队长，老邢回了他一个眼神，让他继续问。 钓鱼佬是这样的，这位还不是他们见过最夸张。 网上都说，专门往无人的偏僻角落钻的，不是犯罪份子，就是钓鱼佬，这群人除了鱼什么都钓的到，曾经还有人钓到过浮尸。 这边问着，武警负责人曾鑫带队正在往爆炸点那边过去，这一次除了老邢等几个刑警以外，其他的都是武警相关人员。 爆炸案在铜山市，几年都不一定会出现一次，事情自然比较大。 经过实地探查，曾鑫基本可以确定，这里确实是发生过一次爆炸。 倒塌的树木，被掀起来的泥土，以及可疑的尸块，都能作证报警人的话。 “找到了。” 前方传来一个声音，爆炸的中心点被发现了，这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大坑，小溪中的水已经把坑给填的差不多了。 曾鑫看了一眼溪流的方向，然后放眼望去，这正是前往铜山市市区的方向。 这条溪流会不会和铜山市里的水系相连？ 还未等曾鑫将猜想进行落实，在武警确定周围安全后进入的法医发现不对了。 “血液的扩散区域不正常，而且颜色也存在异常。” 法医皱着眉头，痕迹很明显，“初步的推断，被爆炸的不是个活人，而是一具尸体。” 说着，法医朝着周围看去。 曾鑫看了一眼法医指出来的几个位置，确实，他这个非专业人士都看出来不对劲了。 “怎么了吗？还发现了什么问题？” “我不是火药和爆炸方面的痕迹鉴定专家，但是这个爆炸范围是不是有点小？” 法医述说着发现的问题，“爆炸点目前来看很可能是人体内，以常人身体的强度，尸块的平均大小和抛飞距离不应该只有这点吧。” 曾鑫点点头，经法医提醒，他感觉这个范围确实有点小。 这时，另一位警员过来了，“队长，没有发现火药反应和硝烟现象。” 警员口中的两个词，常出现于枪击现场、爆炸现场的位置，以现在的技术，很微小的火药燃烧都能够被检测出来。 没有这些反应，也就是说，这不是一起常规的爆炸物爆炸。 曾鑫一边琢磨，一边在周围踱步，思考着可能的爆炸物类型和起爆方式。 杨澍同样思考着这两个问题，只不过比起曾鑫来说，他更加清楚的知道这起爆炸的主因。 事情还要从杨澍控制着僵尸来到这片无人区域说起。 因为有很多猜想需要进行测试，所以杨澍的动作很粗暴，将在梦境之海中捞出来的许多东西都塞进了僵尸体内。 其中甚至包括一些非人思维碎片，这些东西，因为来自与人类相差太大的动物梦境中，杨澍一直不敢进行测试，现在有机会了刚好一起进行。 还真别说，这些思维碎片中的部份信息流里起了作用。 比如一种来自死亡蝙蝠的思维碎片中的“超声波探路”能力，在导入僵尸后，僵尸的多种器官发生异变。 其喉咙、肺部、耳部的器官及神经都出现了杨澍看不懂的改变，变成了能够释放、接收超声波的模样。 相关信息流被杨澍复制打包成了一个技能包，暂时被命名归档为要素-异种-蝙蝠-超声波，成为与知识独立的一个信息流分类。 导入测试做了，导出测试杨澍也没有放过。 恶徒尸体变成僵尸后，拥有相比人类更加夸张的跳跃能力，更强的力量以及肌体承受能力，杨澍尝试控制变量法，找到并剥离引起这些变化的要素。 成果还是有的，肌体承受能力的要素被找到了。 在剥离出了这部份要素后，僵尸的身体硬度及各类肌体指标下降到了刚刚进行僵尸化的时候，显然这部份要素是有用的，但是估计还存在杂质，本身也不太完整。 这部份要素被杨澍命名为人类分支-僵尸-肌体强化（一）。 这种探索未知，创造不属于正常演化能力的行为，让杨澍获得了相当大的成就感，甚至消除了一些压在他心中，关于死亡的恐惧感。 可是，就在杨澍准备继续进行试验的时候，不知道剥离了哪些部份，僵尸概念出现了严重的不稳定，现实和梦境一同出现了剧烈的波动，把剥离的要素重新塞回去也没用。 梦境之海中，属于僵尸的不活跃梦境气泡开始主动吸纳梦境之海中的能量。 杨澍尝试阻止，但是阻止的花费太高了，纱衣又开始出现严重的腐蚀现象。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杨澍只能放弃。 作为旁观者，杨澍亲眼见证了，当梦境能量过分充盈的后果。 僵尸直接爆炸了，尸体被炸成一块一块的，直接变成了僵尸碎片。 可惜，僵尸梦境气泡坍塌的速度太快，吸纳的能量还是不够，不然杨澍还可能看到僵尸酱。 为僵尸默哀了一秒钟，顺带赞叹了一秒僵尸为新型科学做出的贡献后，杨澍缩回了张杜仲的梦境。 回到安全位置后，杨澍重新把纱衣展开，然后发现自己的桌面上多出了点东西。 这是什么？ 黄明亮-驾驶知识？黄明亮-左右方向感知？ 传过来的东西，按照杨澍在屋内创造的规则影响下，浮现出了概括性的备注。 拿起驾驶知识，杨澍开始检查，其中包括了自行车、摩托车、四轮家用小汽车的驾驶方法，及相应的交通法律法规，比较完整，知识来源是镜中人。 不过这个驾驶知识中包含了太多的个人要素，比如驾驶习惯和对部份法律的认知，杨澍看了两眼后丢进写着知识的分类档案中。 至于另一个，来源同样是镜中人，效果是混淆左右方向的感知。 想了想，杨澍将其归类到了技能栏位，命名为要素-人类分支-普通人类-方向混淆（左右）。 好了，接下来让杨澍看看是哪个倒霉蛋把这些东西输给了镜中人吧。 另外，杨澍还有点好奇，这人是怎么连接上梦境之海的，他不记得自己有给叫黄明亮的人开启过通道。 第12章 D级人员-技能加载（肌体强化） 进入到张杜仲的梦境当中，很快杨澍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当天的记忆在大脑储存中一般还属于瞬时记忆分类，这种记忆好调用，易遗忘，特别容易在做梦的时候展现在梦境当中。 不过梦境毕竟只是现实的事情再展现一遍，跟看视频一样，所以杨澍只能根据其中的表现来猜测黄明亮那边出现的问题。 首先不可能是自然开启了与梦境之海的通道，这一点杨澍通过梦境进行过确认。 能这么快确认还要感谢局长把蓝晗和黄明亮安排在一个病房当中，让杨澍很容易就能找到属于黄明亮黄警官的梦境。 确定了黄明亮不是“自然觉醒”后，杨澍就只能猜测，他能够成功唤出镜中人是因为周围有蓝晗和张杜仲两个人在的原因了。 这两个人都拥有开启的梦境通道，而且蓝晗适时进入睡眠的举动让她与梦境之海的联系更为紧密了起来。 于是乎，黄明亮呼唤仪式的举动，引起了张杜仲与蓝晗身上的通道的回应。 梦境能量从周围两人的通道中浮现而出，使得当时所在杂物间的梦境能量浓度达到标准，从而成功开启仪式。 这点发现配合上今天僵尸那边的事情倒是给了杨澍一个想法。 如果多人同时进行一个仪式，是否能够在安全的情况下，更加充足的承载更多梦境能量，从而产生更加全面更加强大的变化。 理论上，这个猜想是没什么问题的，是成立的。 可惜，现在找不出这么多人来进行测试，杨澍也没有空去管这个想法。 实际上，完成了对第一个输给镜中人的倒霉蛋的检查后，杨澍便没再管这边了。 至于黄明亮本人的损失，举行仪式，有输有赢就是应该的，这就是仪式的底层规则，杨澍也不打算插手。 输赢结果不匹配也只能怪黄明亮自己不够幸运，不够聪明了，用一次奖励去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黄明亮肯定不会再这么做了。 现在杨澍要去忙其他事情了。 镜中人那边短时间内接到了多个呼唤，很显然，就跟杨澍需要测试自己的想法一样，镜中人也被测试了。 只是测试者现在处于清醒状态，杨澍根本无法对其进行影响。 于是乎，杨澍干脆将所有呼唤镜中人仪式又没有在这之前与仪式进行过关联的新增者圈出来，然后等待他们睡着。 大概一个多小时以后，这一批人中，有一部分人进入了睡眠。 杨澍直接进行了梦境的切换，转而控制对方身体，如梦游般微微睁开眼睛。 铁栏杆，制式的毫无个人特色的床铺，以及非常显眼的囚服。 这里是监狱！ 杨澍第一时间确定。 有了这个信息，杨澍很快从这人的梦境中调出了相关判决的信息。 好，不出意料的，无期徒刑。 这或许就是D级人员吧。 杨澍感慨了一句，这跟他知道的一个文学作品中的组织的消耗品一样一样的，这些D级人员一般是无期或者死刑人员，专用于测试各种危险的东西，比如收容物之类的东西。 不过他个人对此没有意见。 更何况，这个D级人员也不是没有收获，虽然不可能减刑，但是只要配合，能吃顿好的。 很快，杨澍把周围那些陆续睡着的家伙查了一遍，确定了这里是铜山市监狱的重型犯区。 在这个过程中，杨澍还找到了一个熟人。 杨永，十几年前金杏教授被杀案的犯罪嫌疑人之一，主谋被判处了死刑，他作为相关教唆者及实际帮助者，同时因为重伤了一名护士，最后被判了无期徒刑。 对于金杏，杨澍一直是非常的感激的，没有金杏教授全心全力的帮助，他说不定在摸索自己能力、摸索梦境之海规则的过程中就死去了。 而且金杏教授传授的催眠术现在也一直在给杨澍提供帮助。 有恩必报，虽然我无法复活你，但是有机会踩两脚你的仇人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杨澍在杨永梦境中开辟了一条通道，同时让镜中人仪式在他的梦境中重演了一遍，顺带让他从梦中惊醒，诱导他向上报告自己的情况。 不出所料，杨永被第二次送到了测试场地。 OK！GM上线！ 杨澍做好了拉偏架的准备，只不过这一次是给镜中人拉了。 不过杨永显然也被告知了一些信息，这人竟然跟黄明亮一样，玩纯运气的投硬币，在双方都不知道结果，并且事先选定好答案的情况下，杨澍也没法在游戏输赢上作弊。 更该死的是，杨永还就有一点运气，输两把，赢一把。 第一次惩罚，杨澍剥夺了杨永裁缝知识，踩缝纫车你也给我重新学去！ 第二次惩罚，杨澍剥夺了杨永味觉，从今天起你吃啥都没味！ 倒是奖励环节，杨澍有点头疼，这个杨永还十分贪婪，他祈求的是逃出这个监狱的方法。 最开始，杨澍是想把来自某个混混的斗殴知识丢给他的。 这也算是符合条件啊，只要把所有看守都打倒，不就能逃出监狱了嘛，斗殴在这方面有用的。 临到了，杨澍突然改了主意，他觉得可以连带着进行一次测试。 于是乎，杨澍将僵尸-肌体强化（一）这个要素丢给了杨永，他本人也好奇，这种来自僵尸的要素，放在普通人类的身上会是怎么样。 接收到要素后，杨永的身体立刻开始发生改变，激烈的改变，肌肉纤维被撕扯中断，又开始快速愈合，一块块肌肉在他身体各处隆了起来。 因为过于快速且没有引导，这些肌肉的分布十分的不平衡，甚至于有点影响到杨永身体的其他正常区域。 在剧烈的疼痛之下，杨永咬着牙把镜中人送走了，他还是很怕死的。 脱离了梦境后，痛的满地打滚的杨永立刻被医生给接走了，不过还没到医疗室，他就痛昏了过去。 “嗯...看来对于活人来说，这个要素还是太激烈了一点，需要改一改，中和一下。” 杨澍嘟囔了一句，将杨永设定为重点关注人员，接下来他也是个很重要的角色了，肌体强化能不能实际用于人身上，就得看后面他的各项试验表现了。 第13章 豪华待遇 医院内，打了止痛针的杨永已经昏睡了过去。 各个学科的医生开始检查他身体的变化，杨澍也趁机白嫖到了很多更加直观、更有对比度的数据。 按照各位医生的说法，杨永目前的状态就像是在身体打了太多健美比赛中的特色用药，还都是高剂量的那种。 他体内的肌酸、睾丸素等激素上升了几倍甚至几十倍，剧烈的激素变化引起了身体的警惕，一些类肾上腺素也开始超量分泌。 医生们现在最先要做的是保住他的小命，用各种药物来中和过量激素，并且解决身体剧烈变化后产生的并发症。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杨澍这个时候还是要帮点倒忙了，他开始微调融入杨永身体中的肌体强化要素，目标是将作用于僵尸的肌体强化更改成人体能适应的版本。 于是乎，医生们接下来的几天都快忙疯了，杨永的状态就好像是薛定谔的猫一样。 随机在好坏之间跳动，有时候前一秒刚把指数压下去，后一秒身体自发产生的激素又弱了下去，输入的药物从适量变成了超量，得立刻调整药物种类和剂量。 这当然是因为杨澍在随机调整要素各个部份，控制变量法可是科学试验中最常用的方法之一。 这么持续了快一个星期，杨澍和医生都很累了。 杨澍觉得，自己曾经学习的时候，要是能有这个劲头，也不至于最后只考了一个普通大学。 好在，折腾来折腾去，总算是有点收获，人类分支-僵尸-肌体强化（二）号要素初步完工，这是一种特定适应普通人体环境的要素。 通过降低了强化的上限，拉长强化所需的时间，使得要素的强化过程变得更加稳定可控，同时，缓和一些的变化也能减少身体出现过敏的可能。 如果说，之前的肌体强化（一）对人类的过敏率是百分百的话，新的这种过敏率被压到了百分之一左右。 这是杨澍梦境之中的那些医生给出的结论，没错，为了效率，为了能跟上外界医生的速度，杨澍挤出时间，在梦境之海中捞了一些死去医生的思维碎片，组成了一个医学专家团队。 好家伙，杨永这也算是祖坟上起青烟了。 现实加上梦境的两个专家组里院士等级的医生都有好几位，这个待遇，李云龙来了都得夸一句，他比旅长还牛。 “医生，我真的没问题了吗？” 杨永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的问道，这段时间他真是被病痛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从各项指标来看，你身体的变化已经趋于稳定了，再观察几天不出现问题，应该就没事了。”医生回答道。 “那为什么我嘴巴里还是没有味道呢？”杨永不解道。 “嗯...可能是药物并发症的原因。”医生也不确定，这段时间用的药物太多了，病人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是否存在后遗症，谁也不知道。 “哦。” 杨永应了一声，眼睛开始顺着病房转动了起来，他还是没有忘记逃狱的想法。 因为身体上的特殊性，在监狱那边做了紧急急救措施后，杨永被转移到了一个特殊病房，周围不仅有医护人员，还有真枪实弹的警卫人员在。 最开始杨永是想暴力破狱的，他这也算是和恶魔进行了一次交易，再怎么说，免疫子弹的能力总得有吧。 但是，自从杨永看到自己强化的身体，依旧被针头给穿透后，他就不再肆意的妄想了，针头都抗不住，还能抗住子弹吗？ 所以，也许只有劫持医护人员才可能逃出去了... 可这个医生够份量吗？如果我劫持，那些警卫会不会把自己和医生一起击毙？ 杨永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眼睛又对上了警卫警惕的目光，心中的冲动一下子消了下去。 病房中的两个警卫站立的位置特别有说法，杨永无法同时观察到他们两人，而且他们都是据枪而立，杨永估计自己一乱动，子弹可能就打过来了。 就这样，杨永在病床上度过了最舒服的几天。 医生最后一次给出了医学建议后，杨永被带到了测试地点，这里遍布着各种专业器械，其中很多都是专业运动员使用的版本。 经过测试后，所有知情人员心中都激动了起来。 杨永的最大拳力十分接近世界级拳王的拳力，身体的力量和抗压能力更是让他的举重重量逼近奥运会运动员。 唯一有问题的是速度以及灵活性，以他的肌肉力量，跑出的百米、两百米的时间都是极差的。 力大砖飞，杨永现在的成绩只能代表他这个人在速度方面，还不如一块能动的砖块。 “镜中人的测试进行的怎么样了？” 某个特殊会议室中，一场高层会议正在进行。 “一共进行了二十一场测试，成功三场，成功率百分之十四左右。” “试验人员一号两输一赢，目前刚刚脱离生命危险，正在进行进一步的身体检查。” “试验人员二号两赢一输，失去了数学知识，通过再学习，目前勉强掌握了九九乘法表，但同时他获得了象棋知识及会计知识。” “试验人员三号两输一赢，失去了诈骗知识，以及对距离的感知能力，获得了医学知识，经过测试，该知识水平大概等于一般医学学校大三学生。” 汇报人员道，他口中的试验人员是不包括在医院修养的蓝晗和黄明亮的。 “成功率怎么会这么低？”领导问道。 “根据分析，有几个猜测，镜中人更乐于选择未举行过仪式的个体；同一时间内，镜中人只会回应一个个体；镜中人本身对于深夜的判定比较严格等等。” “嗯，对了，那个会动的尸体，案件有进展吗？” “没有，目前通过DNA比对，暂时只确定了爆炸案的死者和监禁案的死者是同一人，至于死者是怎么移动的，暂时没有任何发现。” “这方面要抓抓紧，世界似乎在发生一些其他的变化，我们得做好一切准备。” “明白，对民间异常接触人员的排查已经在进行了。” 第14章 国术总纲 “啊，终于可以休息了。” 杨澍往自己的电竞椅上一躺，伸了个懒腰。 “抱歉，我们认为，你暂时应该还不能休息。” 手办大小的梦境医生专家团跑到了杨澍的面前，手中拿着一本与他们体型大小相符的本子。 家里的空间虽然没有继续变小，但是总共也就二十平米左右，超过这个大小，就会额外消耗能量，为了节省，杨澍只能选择缩小医生团体的体型了。 反正他们只是提供各种思路和建议，实际不需要他们进行操作，体型大小并不会影响什么。 “啊？” 杨澍接过本子，本子在过手过程中，逐渐变成适合杨澍的大小。 “我们首先确定了一个可以量化的能量数据，目前房屋层高2.8米，算上建筑厚度，近似3米，地面面积算上墙体大概22.4平米，综合空间为67.2立方米，以当下1立方米空间定为1能量，你现在拥有的能量是67.2。” 医生们在杨澍观看数据档案的时候同步进行讲解，“目前在不离开他人梦境气泡的情况下，能量的每日增速在0.1-0.2之间，但是复制要素、删减要素内容、维持我们的思维活跃度都需要消耗能量。” “什么？复制知识和要素需要能量？”杨澍有点惊讶，他平常完全没有感觉到。 “是的，单次较小量的复制消耗很小，因此一直没被发现，但这段时间试验中复制等行为过于频繁，经过计算，大概消耗了1.4左右。” 杨澍听闻，立刻从电竞椅上坐直了身体，“可是我没感觉外墙哪里的防腐蚀出现了问题。” “与腐蚀无关，与外墙也无关，这是内部空间的消耗，根据计算，这段时间层高大概下降了0.06-0.07米，你需要新的能量来源了。” “镜中人的性价比随着传播人数的提升和仪式的举行已经开始下降，预计上限在每日0.3左右，僵尸概念的收入则为零，考虑到时间成本和综合性价比，您应该重启僵尸概念或者创造新的适合的信息。” 杨澍抚额长叹，自己真是个劳碌命，根本歇不下来。 “你们的意思是，以肌体强化（二）为核心，搭建新信息流？” “是的，同时我们有几个建议，这些是根据从镜中人身上的不足，反推出来的。” “第一，可复制性，一对一的模式在信息流的扩散方面没有帮助。” “第二，完备性，减少信息流进入梦境大数据库后，由大数据库本身进行演化的占比，目前还没有全输的受害者出现，但是可以预料的，结果是严重的。” “第三，可升级性，新信息流应该是地基的角色，至少要留有升级的口子，不应该像镜中人一样，想要升级就需要大改，短时间内，你承担不起大改的风险和消耗。” “第四，供能的相对独立性，镜中人的权限太大了，它虽然带来了很多知识与素材，不过它也进行了多次复制，这些复制行为，消耗的都是你的能量。” 我知道我随手设计的仪式存在很多问题了，你们不用再这么扎心了。 想归想，杨澍还是知道好歹的，医生们总结的建议是合理且符合实际的，第一次出手弄的镜中人确实太粗糙了。 人家说实话，没有义务帮助他，思维活跃化后如果摆烂不配合杨澍除去换人以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但是目前活化的大多数名医都非常负责，非常有心，或许，在他们看来，杨澍是个需要他们帮助的病人吧。 一边想着需要注意的事项，杨澍一边在记忆中搜寻着灵感，忽然，他看到了一本书-龙蛇演义。 国术！ 明劲、暗劲、化劲。 可复制性，虽然受个体天赋限制，但是训练和学习都是有用的。 完备性，当前世界本身就存在武术这个概念和诸多流派，在已有的稳定的地基上盖房子肯定更加轻松，稳定。 可升级性，相对完善的体系，有等级划分，和他手中的要素吻合度也高。 供能独立，吃喝与药物补充，能量获取不够那是练武者自己需要解决的事情。 越想杨澍越觉得这个合适，直接开始与众医生讨论了起来。 这些医生中还有运动医学的专家，也算是一种专业对口了。 集思广益之下，杨澍花了三天的时间，搞出来了一份国术总纲，不过里面暂时还只有明劲篇。 功法有了，现在是投放时间。 投放对象当然不再是镜中人时期的随机投放，镜中人的传播带给杨澍的除了能量外，还有一个十几万人的信息库。 这也是医生们说镜中人无法大改的原因，要改动这十几万人都需要变动，就算绝大部分的变动都可以由梦境之海承担，剩下的杨澍也负担不起。 闲话少叙，杨澍开始按照关键词筛选第一批国术适格者的人选。 很快，杨澍找到了一个非常完美的目标。 王健，职业武术教师，任职于自己的家传武馆，曾在国家级武术表演和实战比赛上获得过奖项，目前依旧坚持每日练功，身体素质优良。 初筛条件很不错，杨澍调用梦境，开始进一步的审查此人。 不久前，王健曾经尝试过镜中人仪式，目的是为了获得更深层次的武功及振兴家传武馆。 好！武疯子人设，有责任心，有行动力，对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高。 目前王健的家传武馆因为徒弟数量太少，名气太低，处于倒闭的边缘。 他本人缺钱又不缺钱，早年间父辈为他留下的地皮和珍惜药材价值不菲，但这些都属于不适合变现的资产，要么是不动产，要么是他自己就要用的材料。 好！有困难需要亟待解决，有家底，还懂得一些药学常识。 家庭情况独身，父母早亡，没有对象，没有孩子，也没有奇怪的亲戚。 更好了！孤寡一人，顾忌少，没有长辈，忽悠起来容易！ 完美，简直完美，杨澍觉得自己捏个传播对象，也就是王健这个样子了，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了，那么就选他了！ 第15章 关于随身老爷爷是我真爷爷这件事 王健苦啊。 最后一个徒弟也退学费，不来了。 你说，这个时代，练武他到底有什么用！ 打架，打赢坐牢，打输住院。 比赛，赢了没钱，输了更没钱。 比肌肉块大小，没有人家健身房练出来的大，穿上衣服都不怎么看得出来。 拿出去炫耀，又没有什么跆拳道、柔道黑带白带什么的名头响。 传统武术，主打一个吃力不讨好，就业比艺术生还差，要求比体育生高，吃苦比土木学子都夸张。 要不是，武馆是家传的，王健都有不干的想法了。 “有时候，我真想给你卖了！” 王健咬牙切齿的拍着有点老久，多年未翻新的门框，对着自己武馆抒发心中不满。 整个武馆，从大门望进去，亮亮堂堂，干干净净，除了旧没啥别的缺点。 这都是王健的心血，开这么多年武馆，他都会自修器材了，有一回，电路出问题了，他连电工都没找啊。 “老天爷，你要是真有点心，给哥们发个贼有钱的徒弟吧！” 王健喊了一句，一切无事发生，徒弟没有就算了，连场黄金雨都没下。 嘟囔了两分钟，王健起身准备开始日常的练功，徒弟不来了，功还是得练的。 转眼到了中午，王健抱着个海碗，把自己做的整整一碗饭菜吃了个一干二净。 他的食量是不小的，不过还没到那种吃播的地步，有时候他也觉得奇怪，天天消耗这么大，怎么就没人家吃得多呢？ 怀着疑问，王健抓了抓头发，拉出一条躺椅，准备午休。 迷迷糊糊之间，王健听到喝喝哈哈的呼喊声，还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击桩声。 徒弟回来了？ 王健一个激灵，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看到一位头发花白身穿长褂的人影在木桩之间穿梭。 步履矫健，手眼协调，力道十足，打的木桩是啪啪作响。 来生意了。 王健一抹嘴边口水，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过去，“老先生，您这一个人练容易受伤，不如我当你师傅吧，包月三千，加两千包一顿午饭。” “你，当我师傅？” 老人家背对着王健，双手收回身前，微微吐气，声音洪亮的问道。 “是啊，我可是全国武术冠军。”王健说着感觉有点奇怪，这声音很熟悉啊。 就在这时，老人家忽然转身，一个扫堂腿，王健险之又险后跳退开。 “老先生！” 王健越发感觉奇怪，这人脸上怎么有一层纱，而且这功夫，有点水平啊。 很快，他就再也没有瞎想的功夫了。 “没人教过你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以及不要随便乱跳吗？” 老先生说话间侧步向前，脚下步法死死卡住王健的落点，发起了疾风骤雨般的攻击。 这贴身短打是对反应力和功底的最强考验，同时老先生的步法卡的极其精准，全程根本不给王健发力的空间。 全程王健都在被动防御，但也奇怪，还能防的住。 两人越打越快，王健越打越觉得熟悉。 “爷爷？！” 王健喊出声，一下子看清了老先生的面容。 王爷爷拳头停在王健脸前三寸，拳风荡起他的头发。 就在双方静止这一刻，王爷爷右腿忽然向前一插，一转，直接顶在了王健的腿窝上。 王健下意识腰背发力，一个硬马稳住了身形。 “下盘不错，还算稳。” “嘿嘿。” 王爷爷紧接着一勾一带，直接破坏掉王健重心，然后手一用力，把他送到了地上。 “不过，还是不怎么够啊。”王爷爷拍了拍手，“听说，你想把武馆卖了？” 这话一出，被训斥的回忆一下子回来了，王健老老实实爬起来扎好马步，“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么多年，你也不容易，换个败家子早就把家产卖了，享受生活去了。” “嘿嘿。” 王健厚着脸皮站了起来。 “谁让你起来的，马步扎好了，继续听我说！” 王爷爷一眼瞪过去，偷奸耍滑的王健立刻就老实了。 “其他的我都很满意，但是你的实力太差了，这什么时代，吃喝不愁，肉管饱，你连明劲这道坎都没过去？” “明劲？啥是明劲，没听说过，您也没教啊。” “嗯？我没教过吗？哦，可能是年纪大了，忘记了。” “是吧，不怪我。” “就算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错误，你就没有百分之一吗？为什么不提醒我？嗯？” “爷爷！” 王健无奈的喊道，自家爷爷一直是个老顽童，从小时候就喜欢逗自己。 两人对视几秒后，王爷爷上前轻轻抱住了自己的孙子。 “好了，孩子，这些年辛苦了。”王爷爷拍了拍他的背。 “爷爷，我真的好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王健泪花点点，“能在梦里见到你太好了。” “爷爷也不是故意的，明劲不是那么好练的，而且成了明劲，你就入了圈子，这圈子，进去容易出来难啊。”王爷爷继续说道。 “啥圈子这么牛逼，反了天了，他懂什么叫重装合成旅不？” “也就是说，你想学了？” “想啊，不过这是梦里，您能教我什么。” “你啊，从小就这么愚钝。” 说话间，王爷爷把住了王健的肩膀，就那么一抖。 如同海浪般的力量顺着手掌传遍王健的身体，抖的他骨头都要散了。 “这叫海浪劲，我们王家劈挂掌的真正绝学！”王爷爷对着瘫倒在地的王健说道。 王健缓了一会，双眼发亮的看着王爷爷，“爷爷，我想学，你得教我！” “入明劲，得有一位入劲高手帮你通窍才行，起来吧，今天我就为你开窍！” “那爷爷，第一个明劲高手，没人帮怎么入的？” “人家是开宗立派的天才，你也是？” 说话间，梦境开始晃动，王健意识开始离散，来自梦境之海的能量正在渗入。 望着自己孙子，王爷爷欣慰的笑了，然后走到了一边，对着空气抱拳。 “多谢小兄弟了，让我能再见到我孙子。” 杨澍身形逐渐出现，“您客气，也是运气，刚好您的思维碎片就在您孙子的梦境附近。” “不过，让您配合说了点有的没的，不好意思了。” 王爷爷爽朗一笑，“人都死了，我还管那些，而且这对他也确实好。” “要是我活着的时候，武字一道上面有一条康庄大道，我睡觉都能乐醒了。” 杨澍微微一笑，将王爷爷的活化状态解除，在梦境之海中这么多年，王爷爷的碎片已经很小了，估计再看两次他孙子，也就真的消失了。 第16章 赌鬼不可信 睡梦渐去，真实浮现。 王健在刺眼的眼光中睁开眼睛，摸了一把眼角，指尖感觉一阵湿润。 “爷爷…” 王健长叹一声，右手向下一按，准备翻身而起。 咔嚓一声，躺椅木板断裂，王健收紧腹部，空中急停，然后迷茫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海浪劲？ 脑海中闪过一个词，紧跟着一连串的信息冒了出来，全是国术总纲中的信息，主要来自养身篇。 最后还有王爷爷的一句留言，“强行入窍，注意身体。” 这一切都是真的？ 王健慢慢站了起来，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中暴涨的力量。 握紧拳头，绷紧肌肉，王健感觉到一种玄妙的能量在肌肉当中游走。 激动之下，王健一拳锤向地面，劲力从指骨中投射而出，拍打在木板之上，轰出一个碗筷大小的坑洞。 坑洞边缘，木刺分层，细数之下，刚好三层。 海浪劲，入门标志，能将明劲期所汇聚的劲力，以三次激发，形成如同海浪般的潮涌。 “成了！” 王健心中大乐，但是当他看到冲动之下破坏的地板后，心里一痛，这修复又得花钱了。 杨澍也很高兴，除了要素成功生效以外，杨澍还发现有极其微弱的梦境能量在王健身体中留存了下来。 这可是一个大发现，相当于给了杨澍一个新的研究方向。 乐了没两分钟，咕嘟声从王健腹部响起，身体在提醒他及时摄入能量。 好在作为武馆，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吃的。 厨房的冰箱中冻着大块的肉与排骨，各类蔬菜也一应俱全。 王健完全不用担心没有徒弟会导致食物浪费，他一个人放开吃可以等于两个三口家庭，毫不夸张。 在做饭的同时，王健还顺手嚼了几根巧克力棒，填填肚子。 那么为什么吃饭，而不是吃些补药呢？ 武学中有一个很重要的理论，什么补药都绝对比不过长时间的营养摄入，吃饱饭才是最重要的。 王爷爷曾经评过，王健父亲的天分不比王健差，但是因为那个时代还没有到吃肉自由的地步，所以练到最后，王健父亲完全不是王健对手。 刚炒出几个菜，王健就听到武馆门口有人敲门。 伸出头一看，是两位警察，都是熟人，是一直分管这一片的民警。 “诶呀，好久不见，吃了没？要进来吃点不？”王健热情的招呼道。 “吃过了，你今天吃饭挺晚的啊。”民警打着招呼，走了进来。 王健一看，这是有事找啊，他心里有点紧张，难不成自己刚成明劲就被发现了？ “怎么了？有事啊，人口普查？” “不是，去年不查过了嘛。”民警说着递过来一张纸，“这个人你认识吗？” 王健心里松了口气，他估计也是，自己也就是个明劲，指不定军队里化劲都一大堆呢，谁来查自己。 放下心来，一看纸上的照片，这人王健认识啊。 “怎么？这小子犯事了？赌鬼是这样的，屡教不改，无可救药。” 王健叹了口气，“可惜他妈妈了，手脚麻利，打扫卫生特别干净，就是被这个不孝子给拖累了。” 民警点点头，也不多说，只是示意王健继续说下去。 这人叫简明，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是个老赌棍，网贷、信用卡甚至高利贷他都借过。 后来输光了，是他妈妈卖房还的钱，其本人说是要戒赌，但王健看，纯是放屁。 至于，他们两个的交集，主要是简明妈妈以前是武馆的保洁，后来徒弟太少，没办法，王健只能精简人员了。 “他有没有犯过事？”民警例行问道，这是要跟已收集信息做对比。 “因为赌被抓进去过，其他的好像没有。”王健答道。 “斗殴，抢劫，偷窃这类事有过吗？”民警继续问道。 “没有吧。”王健回想了会，“这人全身上下半斤肉没有，胆子又小，读书初中都没读完，偷窃，我怕扒手都嫌他笨哦。” “好的，我们知道了。”民警说道。 “诶，偷偷告诉我，他干啥了？”王健好奇的小声问道。 “我哪知道，估计事不小，你要是见到他，离远点，别牵扯到你了。”民警压低声音回答道。 两人关系不错的，好几次抓贼，都是王健出手帮忙的。 又寒暄了几句后，民警转身离开，将档案夹在了胳肢窝里。 等出了武馆们以后，民警伸了个懒腰，“走吧，该去问问别人，对于王健的看法了。” “我刚以为你会提醒他呢。”同事说道。 “提醒什么？我又不是个傻的，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还不清楚啊。” 民警笑着答道，“而且王健又不是重点目标，随便问两个人就行了。” “要我说，上头也是觉得我们闲的没事干，突然安排下来一堆事，也不知道到底是查个什么东西。” 同事耸耸肩，“谁知道呢。” 他们两个这几天，腿都跑细了，开始以为是什么大案子，后来发觉不太对，好像就是单纯的查了点人的口碑，事迹什么的。 名单中的重点人员倒是都有些劣迹，可人家就是搞网赌，严格来说还属于受害方，总不能直接上门抓人吧。 特别是这个简明，民警本身也知道他，属于那种两块钱公交钱要省，赌桌上，五千块随便丢的人。 民警正打算继续闲聊两句，同事突然碰了碰他，示意他往一个方向看。 只见，刚还出现在他们口中的简明拿着两个快递，从快递驿站中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快递还是个大件，扁而长，薄而宽，上面还印着易碎物品，轻拿轻放的字样。 看起来好像是一面全身镜。 拿着两个快递，没走几步，就开始气喘吁吁的了，真就应了王健的那句话，全身没点肉，没多少力气。 旁边有人好心想帮忙拿一下，结果刚靠近，简明就跟防贼一样，神经兮兮的看着人家。 那副样子，民警几乎可以打包票，这人有问题，最少是个心里有鬼。 “怎么说？” “报给上面吧，领导不是说，让我保持关注就行嘛。” 第17章 防呆不防傻 各路民警、社区等相关人员收集的信息被汇聚到了铜山市的一个会议室当中。 老邢和曾鑫等人正在按照要求，对收集到这些数据进行一个分类，作为分区刑警警局及武警中队的中坚力量，他们本来不该在这个会议室当中的。 但是，谁让他们属于异常事件的深度知情者和参与者呢。 在上级知晓一些事情真实存在后，他们的编制便从原来单位中抽调出来了，同样有这个遭遇的还有老黄等人。 目前这些人还只是以借调的名义进入了这个临时的调查组，负责完成上级安排的工作，但是在未来，他们很可能会组成一个专门应对此类事件的快速反应部队。 对他们来说，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他们这些人的上升通道被打开的同时，也将面对更多的危险。 “初步结果出来了，信息及大数据中心那边给出的重点关注名单，基本已经初步调查完毕。” 老邢说着将一份文件通过内网发给了曾鑫。 “一共四千一百一十三人，有违法记录的一千七百位，犯罪记录的七百一十二人，这些人中最近网购镜子、蜡烛等道具的有两百三十人。” 所谓的重点关注名单是指，通过网络信息技术，发现的在网络中提及、搜索过镜中人仪式或者相关信息的人群，他们被认定为可能与镜中人仪式有接触的个体。 现在的科技，哪怕你是以阴阳怪气的口吻进行掩饰，只要想查，那肯定还是能够查的到的。 除了重点关注名单外，老邢手里还有一份需要调查人员名单。 相比上一份，这一份涵盖的人群更多，包括企业家、政府职员、部队及警方、特殊技能人士等人员，这一份名单有足足四万多人，王健就属于其中之一。 依照调查的轻重缓急，上级要求，这些人需要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逐渐调查完毕。 不过，曾鑫和老邢统一认为，一个月怕是不够，至少三个月起步。 需要用这么久的时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很多普通的民警根本调查不到那么高等级的人员信息，而有足够调查权限的人又不一定有足够的保密权限，有保密权限的不一定知晓相关事件。 因此，整个调查活动的推进预计会极为缓慢。 好在重点关注名单中的人已经都至少进行过一次调查了。 曾鑫接收到老邢的表格，同时将另一份整理好的表格并列打开，这份表格是一份危险人员名单。 如果有在网络上发表过严重不当言论，当下极度缺钱，拥有严重不良爱好，曾有犯罪前科等行为，都会被加入名单当中，简明就是其中一位。 经过两张表格的自动交叉比对，一张新表生成于曾鑫桌面，这就是他们接下来需要深入调查的排序依据。 曾鑫快速滑动着鼠标滚轮，简明的名字在电脑屏幕上一闪而过，他被排列在第一百零三位。 好家伙，如果这里面的人只靠他们调查组里面几个小鱼小猫来查，查断腿也来不及。 “要了命了，上级的支援人员什么时候到啊！”曾鑫发出了无奈的呐喊，他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接下来的生活中只会有一个选项，加班！ “谁知道，咱们这里只是第二优先级，得等首都那边先核查一遍，支援人员才会到我们这边来。”老邢也对自己接下来的可知命运感到绝望。 铜山市属于异常事件的第一发现地，也是目前相关事件发现最多的地区，这都加重了它的调查紧要程度，不过再怎么加重，铜山市最多也只能排到第二。 跟另一个地区相比，铜山市还是差的太多了，毕竟那边要是一出事，那绝对就是大事！ 叮铃铃~ 老邢定的闹钟响了起来，拿出手机一看，午夜十二点到了。 会议室中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打起了精神，根据上级的试验归纳总结，镜中人的响应时间基本都在午夜十二点到第二天的两点这个时间段之间，是需要重点关注的时段。 曾鑫嗦了一口放在旁边，有点冷掉的泡面，“希望不要有人真的成功构建仪式。” 老邢跟着咬了口面包，“希望那个幸运儿能一直幸运，至少不要连输三局。” 为了防止连输三局的极端情况出现，他们可是将“投掷硬币”这个游戏，明里暗里的透露给了所有名单人员，所希望的就是万一有人召唤出来了镜中人，不至于一败涂地。 然而，纯靠运气，按照概率也有八分之一的可能出现最坏的场景，12.5%在概率学上可不是一个很小的数字，可这已经是众多研究人员能找到的最保险的一个游戏了。 其他游戏更加完蛋，镜中人作弊的相当夸张，目前所有知情人的认知都是，只要有作弊的空间，镜中人就会把它直接拉满！ 不过，这些辅助措施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仪式举行者不能是个傻子！ 就跟防呆设计防呆不防傻一样，有人硬要作死，谁也拦不住！ 铜山市幸福小区，本来王健都要睡觉了，结果被楼上又蹦又跳还大声鼓掌的声音给弄的有点烦。 本来王健想上去说说，转念一想，楼上住的不就是简明吗？民警刚跟他说不要接触... 算了，忍了。 跨入了明劲心情好，今天让你这一次！ 王健拿起耳塞往耳中一堵，被子一盖，蒙头睡去。 发出巨大噪音的简明搓着小手，他已经完成了他的幸运仪式，这是他在赌博生涯中，为自己提高赢率的一种方法。 其中包括放好运来，洗手以及跳自己瞎编的一个舞蹈。 “时来运转，时来运转，财神保佑，等我赚了钱，给你买上一车香烛！” 简明不断念叨着，也不知道财神爷真的知道会有多无奈，这些人啊，点几块钱的香就敢许几亿起步的愿望，真是要了神命了！ “镜中人，镜中人...” 随着简明的声音，一阵微风在封闭的空间中吹了起来，烛火摇曳之间，境中的人影开始发生奇异的变化。 第18章 封印的野兽，苏醒了！ 王健楼上。 念诵咒文之后，简明眯起一个眼睛，偷偷的打量镜面，身体左右摇晃。 当简明发现，镜面中的人影没有跟着自己一起晃动时，激动的心情几乎无法抑制！ 成了！ 我是天命之子！ 我一定能翻盘！ 所有输的我都能赚回来！ 我要发达了！ 简明吸了吸鼻涕，一把将早早准备好的骰子桶给拿了起来，握在掌心中，仿佛握着一座金屋。 “我要跟你比摇骰子！” “每人三颗骰子，点数大的赢！” “赢了你要给我一千万，不！一个亿！” 简明提前把奖励都已经想好了，这可是他从老前辈那里买过来的灌铅骰子！ 哗啦哗啦~ 骰子不断碰撞着骰盅，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为确保自己的手艺没有问题，简明还特意掀开一点点，看了一眼，三个六，最大的点数！ 这时，镜中人才停止晃动，将骰子放在了悬浮而起的桌面上。 开！ 镜中人，三个五！ “哈哈哈！”简明放声大笑，“你这手艺太差了，让你看看我的，三个六！” 骰盅打开，朝上的赫然是三个四点！ “你作弊！”简明指着镜中人喝骂道，“我明明是三个六，你换了我的点数！” 镜中人静静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简明显然不懂，规则很多时候，是保护弱者的。 简明眼见自己没有受到惩罚，对自己的口才一阵佩服，“上一把不算，再来，这次比牌九！” 推牌九，简明自我认为还是有一手的，做牌换牌他都会，就是不熟练。 一阵努力，简明将自己的技术发挥了百分之三百，他从未觉得自己的状态有如此好过！ 双方拿牌一看，简明率先翻牌，天牌！ 这是牌九中第二大的牌。 “哈哈，你这次作弊不了了吧！” 听着简明的声音，镜中人慢慢翻开手中牌，正是第一大的牌，至尊宝！ 这是一对冤家牌，相当于炸金花中三个K碰上了三个A。 “不算不算，你出老千！”简明满脸通红，面色发涨，“我要跟你比二十一点！我来做庄！同点庄家赢！” 换了一种玩法，这次由镜中人先开牌，一张K，一张A，正正好好二十一点！ 在二十一点中，每位玩家发两张牌，后续可以继续要牌，最多总共五张。 手中牌之和越接近二十一点越大，但是不能超过，超过视为最小的牌，A可以由玩家自己选择当成1或者11，所有花牌则是10点。 这场面一出来，简明就只有一种赢法了，同点庄家大。 一上头，简明不顾应该先询问闲家的规则，直接给自己翻牌。 四张牌加到了二十点，只有A能救了！ 满头大汗的简明，按着牌身，一点点往上掀，“空边，空边！” 空边在扑克牌中指牌的两边为空，既一，二，三点。 空了！ 三张牌，三分之一的概率！ 简明猛的一看，是两点，顿时心如死灰，木若呆鸡。 “我要加牌。” 镜中人的声音拯救了他，如果镜中人爆牌了，他还有机会赢！ 在简明极度期待的眼神中，镜中人翻出二、三、五，三张牌，以A作为一点，又是二十一点。 “你作弊啊！！！” 简明彻底崩溃了，握着拳头便要来一场线下对战！ 彭~ 踏前一步，简明撞上了一堵透明的墙，起身四下摸索，这堵墙很大，他找不到边际。 “不跟你玩了！我走！” 简明心里有点慌，转身想逃，又发觉自己的背部被什么东西顶上了，整个人直接被压扁，就好像夹在了镜子里。 这就是赌鬼的命运，不得好死！ 镜中人非常绅士的起身离开，在他的背后，简明哀嚎之声，越发遥远。 镜面之外，简明的身体微微晃动了起来，一股又一股的梦境能量流入其中。 这夸张的流速引起了杨澍的注意，视角探出张杜仲的梦境气泡一看，只见原来无色的能量泛着黑光。 此时此刻，杨澍才明白，无色只是平衡的外表色。 镜中人这是要在梦境中积累的“仇怨”“恐惧”“贪婪”等强烈负面情绪下脱困了！ 然而，杨澍没有去挡，那流速去了就是螳臂挡车！ 他只是潜入梦境，一巴掌把睡梦中的王健给抽醒了。 “谁打我？” 王健摸着右脸颊，有点迷茫。 因为他的醒来，梦境通道缩小，仪式的环境要求不符，同时举行仪式者死亡，梦境与现实之间又开始泾渭分明。 感觉到自己打开的通道正在关闭，镜中人绅士的形象一下子被自己撕裂。 “不！” 嚎叫之中，镜中人将已经入体的梦境能量撑起，抵御现实的排斥。 这一刻，他仿佛渴求一切的瘾君子，大口喘着粗气，占用的身体开始变形。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镜中人开始寻找一切能够连接梦境的通道。 他嗅到了目标，就在楼下，楼下有着连接梦境之海的稳定通道！ 况！ 镜中人毫不犹豫，击碎了最近的窗户，翻了出去，他要以最近的路线前进，什么也无法阻挡！ 玻璃破碎的声音让王健看向窗外，皎洁的月光之下，一个人影倒吊在了窗户前。 “简明？！你疯了？！” 王健大惊失色，他也不怕失足摔死。 镜中人盯着王健，确定目标，举起手，不断砸着窗户，割破的血肉伴随着血液粘连在了破碎的玻璃上。 确定了！这家伙疯了！ 王健翻身下床，拿起床头的手机，鞋都没穿就往外跑。 啥？ 上去干翻简明？ 打人犯法的！ 王健可不想自己屁事没有，惹一堆麻烦！ 这种事还是让专业的人来！ 屋外电梯前，王健拨通了报警电话，“喂！这里是幸福小区！有个疯子想杀人！” 通话中，屋内传来响动。 看了一眼电梯的显示屏，还有好几层才到，干脆王健直接转身跑向逃生通道。 “警察！他在追我！这人绝对是磕多了！” “你问我他是谁？” 王健一边说一边两步跨越一层楼的楼梯，如此迅速的动作，头顶的声音还在不断接近。 “他叫简明，住我楼上，他离我越来越近了。” “喂，警官，问个问题，我把他捶死了，算是正当防卫不？” 第19章 绝杀！双峰贯耳！ “喂！喂！先生，保持理智！警员正在往你那边去，他们...” 电话里，接线小姐姐的声音十分焦急。 消防通道内，王健慢慢将手机从自己的耳边拿开，双眼紧盯着前方，在那里，简明以怪异且荒诞的姿态登场，那副模样倒印在了他的瞳孔上。 五官移位，关节外翻，指骨刺破血肉从指尖穿出，白骨紧紧插入楼梯内侧，简明此时此刻跟个大蜘蛛一样，倒着趴在了楼梯之上，上下错位的双眼不断移动，将焦点锁在了王健的身上。 王健又不是个傻子，这种样子的人，那还能算是人吗？ 虽然不知道简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王健清楚，这个时候只能依靠自己了。 “踏入了这个圈子，想离开就难了。” 王爷爷的告诫在王健脑海中一闪而过，王健脸上浮现出一抹兴奋，身体上的肌肉在一呼一吸之间快速充血扩大，“爷爷，这可太有趣了！” 况！ 快速撞碎楼梯间玻璃，这次轮到王健破墙而出，他观察过，这里是四楼，与地面之间的高度差到了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相比起在极度狭小的空间内，与蜘蛛形态、敏捷惊人的敌人近身肉搏，王健情愿冒上一点风险，从四楼坠落。 呼~ 镜中人紧跟其后，从楼梯间中飞扑而出，他在王健的身上感觉到了一定的威胁，这也是他没有随意发动攻击的原因。 唰，唰，唰！ 半空中，王健腰背发力，空中转身，手腕一甩，将趁着破窗时扣在手中的玻璃直接射出。 王健不懂什么暗器手法，但最普通的暗器手法就是用力把手里的东西给甩出去！ 玻璃碎片在空中划过，反射着月光，留下几抹亮色，看这轨迹显然是要命中镜中人。 王健口中的“中”字还未出喉咙，他便看到镜中人调整姿态，腰腹带动身体，上浮三寸，玻璃碎片直接从他身下飞过，插入大楼外墙之中。 落地，翻滚，卸力。 还未起身，一个阴影已经遮盖了王健头顶的天空。 揽雀尾！ 没有回头的时间，王健背对着镜中人，拉起胯，筋骨舒展，前半身用力朝下一压，右腿反向弹出，划出一道弧形。 啪！ 镜中人倒飞而出，撞击在地面之上，直接将地面撞出了一个小坑。 王健也没占到太大便宜，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了身体，鞋子里面的脚趾咔滋作响，骨折了。 脚趾头上钻心的疼痛还只是小事，更大的问题是他右腿一阵阵麻痹，严重影响灵活度，刚刚那一下仿佛是踢到了钢板上一样。 呼~ 王健吐气成箭，白色的水汽离体十厘米后才开始散去，他已经彻底热身完毕。 一种劲力从他的心脏中奔涌而出，随着血液一起流遍全身，融入每一寸的肌肉当中。 当劲力流过右腿时，在这种力量的作用下，麻痹快速消散，而骨折的小脚趾也重新回到它应该在的位置。 这一切都发生在几秒之内，两方对战弄出来的巨大动静惊醒了很多邻居，一盏盏灯打开又关闭。 接警中心那边更是被来自幸福小区的报警电话给打爆了，邻居们或许没有办法帮上王健，但是帮忙报警还是没有问题的。 什么？邻居为什么知道他是被袭击者？ 在看到一个浑身扭曲的家伙主动攻击一个正常人，常规的思维都会认为后者是受害者吧，当然，这一次的思维定式没有错误。 被踹飞的镜中人从草丛中爬起，他的胸口塌下去了一块，但是他没有等待修复的时间，现实的排斥随着他们活动的加剧和周围人员的观战，越发强烈了。 说实话，镜中人的第二次攻击威势确实不强，或许是因为他身体压的太低，体型对比之下给了王健一种错觉。 不过，王健丝毫没有正面挡下的意思，他丰富的战斗经验告诉他，永远不要小瞧自己的对手！ 就算这经验是对人经验，对非人肯定有所不同，但必然也有相同之处！ 比如，无论练的是否是硬气功，躲闪永远大于格挡！ 攻击临身，王健脚尖点地，身形扭转到了镜中人的侧面，以最小移动路径避开了这一击。 咔嚓，镜中人探出的双爪在地面之上划过，坚硬的地砖与其下方的水泥地一起被直接掀起，这一爪落到常人身上，指定是开膛破腹了。 海浪劲-劈掌！ 王健没有错失机会，闪避到侧面后，立刻发动反击。 手刀直接命中镜中人的脖子，三重劲力依次破开皮与肉，将骨头击打到凹陷下去。 镜中人不在乎这种等级的伤势，这身体只是个壳子而已，他反手就是一抓。 此时此刻，王健进入了状态，上一次进入这种状态还是在全国武术总决赛之上，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 王健低头躲闪，看着白色的骨爪从自己头顶划过，紧接着，弹身而起，反手从后方扣在了爪子的关节处，控制住了这根右臂。 膝撞！ 身体弹起几十公分，王健膝盖直接顶在了镜中人右手的关节上，如同掰甘蔗一样，从中心分成两段。 出乎王健意料的是，这一攻击竟然没让镜中人有任何的停顿。 又一道攻击直冲王健背心而去。 避不开了！ 王健调用劲力，集中在背部肌肉群之间，硬抗了这一爪子。 撕拉，几条血肉被撕扯了下来。 肾上激素上来了，王健也没感觉到疼痛，他直接扯着镜中人断裂的手臂，依靠着连着的皮肉与筋，把他甩了起来。 左右拍打几次后，找准机会，王健把他丢到了半空中，一个前突，双手齐出。 双峰贯耳！ 咔咔，镜中人太阳穴两边彻底被涌动的劲力给击碎，脑袋只剩下个憋气的足球形状。 前车之鉴，王健不敢有丝毫停顿，补上了一记窝心脚，把镜中人踹飞了出去，撞碎了铁皮垃圾桶后砸入了后方的草坪当中。 正要追击，背部传来越发激烈的疼痛。 身体中的劲力有点跟不上了，肌肉夹不紧伤口了。 对自己的状态进行了一个判断，王健停在了原地，喘了两口气，肌肉慢慢的萎缩了下来，好在镜中人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喔！！！” “干得漂亮！！” 周围响起了一声声欢呼声，看来这一战的观众还真不少。 “谢谢，谢谢。”王健挥舞着手，“若有意向学武，请来王家武馆！” 打了个广告后，王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他现在心里一阵后怕，别看似乎王健全胜，但其实他离落败就差那么一点点。 镜中人还是不会打架，那一爪子不朝着背部，直接对准档下，王健不死也残！ 而且，王健明显能够感觉出来，对手后面似乎越来越弱了，身体强度、力量、速度都比最开始要差上不少。 第20章 梦境结晶 战斗结束，警察还没有来，倒是保安过来了。 几名保安手持短棍和铁叉，小心翼翼的往这边靠近。 这也不能怪他们来的晚，就刚刚那种战斗烈度，他们过来指不定是帮谁呢，现在能来而不是躲起来说明他们算有责任心的了。 可以说，整个小区，除了踏入明劲的王健跟持续虚弱的镜中人有一战之力，其他人照面就死，没有第二种可能。 “我们带了纱布和药箱，叫了救护车，他们马上就到。” “给我就行，你们离远点。” 王健交待了一句，然后用纱布把自己背部的伤口缠上，又朝着来迟的保安队长一挥手，“长棍子丢给我。” 有了武器后，王健小心的靠近镜中人倒下的位置。 拨开并不茂密的草皮与一些装饰用的花丛，王健什么都没有看到。 人呢？！ 王健不解，草地旁边也没有看到任何移动的痕迹，镜中人似乎就这么不见了，连块碎肉都没有留下。 逃了？ 王健将检查区域扩大，依旧没有看到一点痕迹，如果镜中人还能够无声无息避开他的感知，一跃几十米，那还跑什么？ 不解之下，王健忽然发现了一块黑色的晶石，只有小手指粗细大小，乍一看有点像是个玻璃制品。 不过，晶石其中那氤氲流动的气体给了王健一种异样的吸引力。 棍头一动，晶石被从泥土中挑起，落入王健手中。 打量了一下，思考再三，王健没有将它藏起来，想要，但是不必要。 万一这是引起简明变异的东西，万一这东西不止一个，万一又害了其他人，那王健就成罪人了，他接受不了。 老子是练武的，这是国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不做这种贼头行径！ 滴度~滴度~ 警车和救护车终于到了，直接开到了这片地方上。 王健松了口气，感觉头有点发晕，今天晚上是真的刺激，比王健前面这三十年间经历的所有事情都要刺激的多。 被抬上了救护车，王健特地指出了那个晶石的异常之处，那是在镜中人倒下位置唯一发现的东西。 跟着一同过来的黄明亮黄警官点点头，示意医生将王健带去铜山市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后，他带着几位武警开始朝着简明的家而去。 至于周围凑热闹的那些邻居，等会大部队到了，会有人负责检查他们的手机的，给他们做笔录的，黄明亮需要做的就是去看看简明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心翼翼进入简明家中，黄明亮率着武警检查了所有位置后，只剩下了简明的卧室。 一脚将门踹开，黄明亮躲到了一边，与其他人一起保持警戒，房内打开后，久久没有传来动静，黄明亮才往里面看去。 蜡烛、镜子。 果然，是镜中人仪式。 黄明亮视线上移，整个人立马呆住了，他看到了简明，在一面镜子里。 简明全身趴在镜面上，双目爆出，满脸恐惧，指甲抓出了一条条深重的痕迹，看的出来是挣扎过的，只是不管他如何挣扎，都无法从镜子中钻出来。 看样子，他最后是被活活压死在了里面。 “队长…我想，你得过来看看，事情有点大。” 黄明亮赶紧给老邢汇报，光是看着这幅场景，他都全身发麻，怕是要做噩梦了。 老邢来的很快，在黄明亮打电话之前，他就已经出发了。 在现场看见简明的死相后，老邢也感觉不太舒服，老刑警也是有接受上限的。 强忍着恶心，老邢手指在镜子上前面敲敲，后面敲敲，全程下来里面的简明都没有一丝移动的意思。 就好像，这是一块琥珀，而简明是恰好被包裹在其中的一只虫子… 继续勘察下来。 整个现场除了卧室对着王健方向的窗户被打碎了，其他地方一点奇怪的破损都没有。 楼下的草坪中也没有发现第二枚晶体，老邢只好带着人，封锁简明所在房间后，将所有东西打包带了回去。 没错，那一片草坪连同下面的泥土都被铲走了。 顺带一提，周围的居民都被警方检查了手机，强调了不要上网乱传。 可是，黄明亮打包票，除非把所有人带走，否则视频肯定会被传出去的，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得准备好，一个对外说词了。 打道回府的过程中，信息走着专用特殊通道，一路向上，直接到了高层领导的耳中。 立刻，那枚晶石就被调往了最近的一个国家级材料研究所，命令是使用非破坏性手法，分析其材质及可能的性质。 初步的检测进行的很快，通过对折射率，平均密度，外表特征进行比对，检测人员认为，这是一种未发现未记录的新型化合物。 同时可以排除是放射性物质的可能，至少目前没有发现任何放射性粒子的出现。 至于后面的分析材质，上面的命令太死，不能破坏，哪怕是一点点取样，这实在是让试验人员有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玩意到底是什么？感觉硬度很夸张啊…” 试验人员轻轻的按压着晶石，感受指尖触觉的反馈，小声说道。 杨澍同样也在寻找这晶石的具体产生原因和具体作用。 这段时间内，杨澍一直在通过王健及周围人的眼睛观察着战斗。 镜中人第二次在被击飞后，杨澍用特殊的视角，看到他身上由梦境能量化成的保护膜出现了破洞。 现实世界与梦境能量碰撞产生的巨大压力，啪的一下将整个镜中人连带外壳一起，压缩成了这枚晶石。 晶石中间氤氲的气体，就是残余梦境能量，当然只是镜中人获取的很小一部分，大头都因为现实环境问题而消失了。 杨澍想了很久，感觉晶石的形成可能和很多原因有关。 也许是双边世界碰撞产生的压力，也许是镜中人的特性，也许是王健参与的原因… 也许太多了，杨澍想知道只能一个个试，这也是他没有干涉王健将晶石上交的原因。 一个国家的研究力量，能够帮助杨澍更好更快的弄清楚情况。 如果能弄明白制造方法，杨澍更是可以照抄，反正他想知道一件事，谁也拦不住。 第21章 升职，加薪，发奖金 事实让杨澍有点失望了，研究部门面对这种前所未有的东西，也有点无从下手，别说制造了，就是最普通的弄懂、弄清性质都有点难。 这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毕竟可被研究的材料实在是太少，不能分割代表只能以整体来看，那么材料其实就只有一个。 对此，杨澍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想要研究出结果，那就要提供更多的被研究材料。 想要更多的研究材料，那就要研究出结果。 好一个无法被解开的死循环。 于是乎，杨澍将精力更多的放在了国术的梦境推广上面，自从王健成功跨入新的境界，国术中明劲的相关概念被加载进了梦境数据库当中，如同镜中人仪式一样。 现在全球范围内，明劲期的个体已经逐渐提升到了百位，只是分布在不同国家、不同地区，密度太低让他们依旧保持着隐秘，不为人所知。 另外，说起镜中人，自从被王健暴揍一顿，被现实环境狠狠上了一课后，镜中人的活跃度出现了明显的下降。 这是一个好事，仪式能正常运行就行，作为其中的一个环节，镜中人要那么高的活跃度有什么用。 活跃度低了，镜中人的状态才更加符合杨澍的设计，至少这个家伙作弊的程度也跟着降低了。 在这段时间中，杨澍也调阅了镜中人仪式的底层逻辑，来检查当时镜中人的“脱困”是个什么情况。 后来杨澍发现，简明真是个人才，他把所有能犯的错都给犯了个遍，这才让镜中人有了短暂脱困的可能。 作弊，耍赖，仪式步骤错误，主动攻击镜中人，未结束仪式便尝试离开... 这一步一步把所有仪式中对于镜中人的限制条件全部解开了，在这些基础上，再连输三把，这才成功让镜中人将自己与简明进行了置换，从而出现在了现实当中。 如果没有这么多错误，连输三局，也就是有生命危险，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对了，简明的尸体现在还被放在保密处的库房当中，对于它和它所处的镜子的分析跟晶石一样，没有丝毫进展，毕竟普通人无法像杨澍这样直观的看到很多东西，双方所拥有的信息资源更是天差地别。 同时，因为出现了简明的事件，有关于危险人员名单的调查被要求重新进行了，这一次要更深的，从更多角度来对名单中人员进行心理评估和行为预测。 想法是好的，代价就是所有知情人更加忙碌了。 “队长，我实在是顶不住了...” 黄明亮黄警官往老邢新分配的办公室里一趟，整个人从头到脚散发着一句话，我要摆烂。 老邢也理解，黄明亮连续五天没有怎么好好休息了，没办法，危险名单中的一个毒鬼突然消失了，那可是比赌鬼更加恶劣的存在。 经过几天的探查，最终他们确定，毒鬼是因为没有钱，被贩子给宰了，尸体都找到了，被所谓的化尸水融化成了一坨一坨的。 相关案子现在被转到禁毒大队去了，这是他们负责的领域。 “行了，有个好消息要不要听？” “什么好消息？涨薪还是发奖金？” 黄明亮垂死病中惊坐起，期待的看着老邢问道。 “额，都有。”老邢拿出一份文件看了起来。 “新的调查小组成立了，你是其中的一员，按照新的职级，你算是向上走了两步。” 黄明亮眼睛一亮，好消息啊。 “工资嘛，我计算过了，包括五险一金，出勤补贴，季度保障之类的，平均一个月有两万多，到手在一万四左右。” 黄明亮眼睛更亮了，在刑警大队，他都多久没有见工资往上动过了。 “奖金方面，镜中人事件、行尸移动事件的综合奖金下来了，加起来你能拿个七八万了。” 黄明亮的眼睛都可以用来照明了，整个人一下子有力气了，他还准备买房呢，这下子首付一下子来了一半。 “绝对不辜负领导对我们的期望，我这就出去排查去！” 黄明亮起身就要走，刚转身被老邢叫住了，“你别急，这些都不是我最初要说的好消息。” “啊？那是什么？” 迎着黄明亮期待的眼神，老邢缓缓开口，“上级的支援到了，从今天开始，排查、调查、心理评估之类的活不用你管了。” “就这？” “你好像很不满意，那我多给你安排几个事，多让你排几天班？” “别啊，队长，我开玩笑的。” 黄明亮舔着个脸，抽出根烟给老邢点上，不用加班肯定是值得开心的，只是前面的那些消息，更让人高兴。 “赶紧滚蛋，别在这里碍眼，带着你徒弟去调查最初目标去。”老邢无奈说道，他怎么就认识了这个死不要脸的家伙，还共事了这么多年。 “好咧。” 最初目标，指的是张杜仲和蓝晗两人。 这两人在相关人员的心中，都属于特殊人士，倒不是他们接触过镜中人的问题，而是他们的经历有点离奇。 蓝晗，镜中人仪式游戏项目是象棋，比拼技术，跟镜中人对上，三局全胜。 最开始，这一点还没怎么引起注意，当测试多了以后，她的战绩就太显眼了，因为大家都知道了，镜中人会作弊啊。 据相关试验分析人员估计，镜中人对仪式举行者，少说有个读心能力，那么蓝晗是怎么做到全胜的？ 甚至有次会议讨论中，有人认为蓝晗就是幕后黑手，一切都是她弄出来的，以身入局，改变世界，根据这个想法，此人还弄出来了一份应急预案来。 然后是张杜仲，举行过镜中人仪式，比的猜拳，但是似乎什么都没有获得和损失。 最重要的是，按照张杜仲自己的说法，他是没有举行仪式的结束步骤的，也没受到任何惩罚！ 要知道，测试当中，D级人员少了一个步骤，被剥夺一种知识那都是轻的。 因此，他们两个一直处于暗中的监控中，只是一、没有发现问题，二、实在抽不出人手，才暂时就那么放着。 现在有人手了，当然要加大接触频率。 第22章 晶石的成因-钝化反应？ 黄明亮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铜山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张杜仲、蓝晗、王健他们都在这个医院里。 其中两位是还在接受各方面的治疗，张杜仲则是被他老师提前带着过来实习了。 上级不是没想过，专门把他们这些人给接到一个隐秘一点的医院去，毕竟三甲医院不可能只为几个人服务，想要保密、安全，那就只能换地方了。 可是，当排查数据出来后，上级一看，铜山市内，确定已经一定程度知晓镜中人仪式的存在的人，高达上万。 那就真的没必要，也没法一一监管了，毕竟蓝晗、张杜仲的特殊身份还没有完全落实。 当然，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安排。 在通过电梯前往预定楼层的时候，黄明亮朝着一位安保人员打了个招呼，那是来兼职的同事，属于暗处的观察和保护者。 这种性质的人员还有几位，主要是分布在蓝晗所在康复室周围的几个房间当中。 来到康复室，推门而入，黄明亮看到三人正在闲聊。 “聊什么呢？”黄明亮将果篮放在一边，随口问道。 “杜仲哥劝我学医。”蓝晗开口道。 “对哦，你今年要高考了，成绩咋样。”黄明亮想起来蓝晗的年龄。 蓝晗无奈的指了指墙边，那边放着高高一摞补习资料和笔记。 “我妈妈送过来的，就是希望我不要退步，她特地从老师和同学那里借的复印的资料。” “不过我爸说了，让我放宽心，大不了复读，或者考上什么读什么，吃饱饭总是没问题的。” 这话没说错，就不提必须生存食品的相对价格，就单单蓝晗的开锁手艺，填饱肚子肯定没问题。 “奥…那你成绩稳定的住吗？需要帮忙吗？警局里有不少高材生的。”黄明亮继续问道。 “黄叔，你不用担心，她比我强多了。”张杜仲默默流泪，趴在一边，“她上一次模拟考全市前十，不然为啥建议她学医呢？” “可以啊。”黄明亮打心底为蓝晗高兴，“不过学医还是得慎重，小张那是拉一个下水算一个。” “不如考警校吧，我们还可以给你建议，你之前的事情也算是个加分项。” 蓝晗若有所思，旁边活动身体的王健出声了，“你们两个别瞎教，医生和警察都很累很忙的。” “相比他们，练武都算舒服的，我可以亲自教你，我可是全国冠军哦。” 王健诱惑道，这些天相处下来，他发现蓝晗身体素质不错，柔韧性优秀，最重要的是她穴窍似乎有一部分是通的，是入明劲的好苗子。 “哈！一个徒弟都没有的全国冠军？”张杜仲开启嘲讽模式，“我老师可是心理学的泰山北斗，你可以当我师妹啊。” 黄明亮跟在在一边拱火，这就是他的调查方式。 这三个人都属于那种同年龄段中比较单纯的人，聊感情比追问有效，而且他也确实觉得他们三个都适合当朋友，就是大家的年龄差距不小。 不过在交朋友方面，年龄不是问题，聊天快乐、合得来才是最重要的，杨澍平常都会听他们谈天来放松心情，他现在就在呢。 “我们说的一身劲，我看小蓝晗自己有想法，对不？”黄明亮对着一直没说话的蓝晗问道。 “嗯！”蓝晗点点头，“我想学民俗！就是不知道这个东西，哪个专业才教。” 看来镜中人事件对她的影响还是不小。 黄明亮和其他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开始转移话题。 张杜仲在床上滚了一圈，发出了属于学生的哀嚎。 “你又怎么了？” “我试验失败了。” “试验？你才大几？做什么试验？” 张杜仲叹了口气，“是金教授安排的，让我跟着研究生师兄，学习一下基本流程，都是最简单的常规实验。” “可是，我实验的目标产物产率都太低了…” “是不是，钝化反应没处理好？”黄明亮插话道。 “哟，你还懂这个？”王健问道。 “那是，你们知道化尸水吗？”黄明亮神神秘秘的开口，准备卖弄从毒鬼案子里刚学的知识。 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处理尸体是很麻烦的事情。 很多传说中都有化尸水这种东西的概念，现实里也有，但与传说里的效果大相径庭。 化尸水说白了就是通过一些试剂配比出来的强腐蚀性物质。 人的身体是很复杂的，一种化合物想做到同时溶解皮肤、肌肉、骨骼等等成份很难做到。 而且，在腐蚀过程中，化尸水与目标物质在反应过程中产生的副产品会导致钝化反应的出现。 简单来说，就是反应过程中出现的隔膜，阻碍化合物中的有效成分与剩余目标的继续反应。 所以，化尸水真用起来，不仅要配置多种，还得将尸体处理成足够小的小块，同时后期废水处理也是一个大问题。 因此，常杀人的朋友得注意了，化尸水处理尸体是逃不过法网的哦。 “我知道。”张杜仲头压在枕头上，“研究生师兄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我配的试剂浓度太高了，反应太剧烈。” “但我也不知道怎么优化，金教授又不让他们帮我出改善意见…” “啊啊啊！为什么我大四都没到，就要做实验啊！” 张杜仲的哀嚎让杨澍宛如雷击，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东西！ 镜中人因为自身特性，调用的全是极度单一的梦境能量，考虑到简明那瘦弱的身体，当时，他体内的单一种类梦境能量浓度肯定不低。 而王健的攻击攻击面较为狭窄，也就是说，最初时候，镜中人的能量防御是只出现了几个漏洞。 现实的排斥又在其他因素的影响下，比正常情况要来的急切。 可反应的面积小，反应的速率快，被反应目标浓度高… 于是乎，钝化反应出现了！ 先被现实排斥力消融的梦境能量因为不完全反应，变成了一种类似晶体的外壳，随着外壳的加厚，梦境能量与现实被分隔开来。 剩余未被消融的能量在外部压力的压缩下，成为了接近液体的氤氲气体，最终形成了那一块晶石。 说得通！ 有可能！ 杨澍激动了起来，他迫不及待的要去试试了！ 第23章 这人我保了，谁赞成，谁反对？ 根据杨澍推测出来的方法，想要制造一块梦境结晶，需要的前提条件还是不小的。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单一属性的梦境能量，否则当时僵尸爆炸的时候，就应该同样产生一块了。 这一点还是好解决的，杨澍现在在的可是医院啊。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而在这里生与死，每天都在发生。 依靠着现实当中，处于睡眠中的病人，杨澍将自己的相对位置从康复病房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 这里的气氛与康复室简直是天差地别，刚刚来到这里，一种沉重感便攀升到了杨澍的心头。 耳边回荡的是一句句虔诚的祈祷，这些祈祷来自家属，来自病人，也来自医护工作者。 听着这些声音，杨澍第一次理解，关于佛、道、天主这些信仰出现的必然性，它们是一种安慰剂，在所有办法耗尽后，它们就是最后的选择了。 另外，让杨澍略感意外的是，这里并没有他预想中那么多的“挣扎”，许多的重症病人在病痛的折磨下，似乎已经“放下”了，杨澍能够感觉到他们低落的求生欲，特别是一些老人，甚至还不如普通人的求生欲旺盛。 想想也是，在这里的病人都是与死亡交过手的战士了，更有甚者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了，他们心中疲惫大多都难以避免，一定程度的麻木也能理解。 就在杨澍准备去急诊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一位特殊的病人。 那是一位老人，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身体上插着管子，旁边是各种监护仪器，能看出来他在医生护士的帮助下，与死亡进行了一次惨烈的战斗，这一点跟周围的病人一样。 不同的是，杨澍从他的身上感觉到的是喜悦，是迸发向上的积极感。 老人家因为身体原因，处于梦与未梦的间隙当中，在意识稳定的时候，他轻轻摇晃着自己的脖子，动着脸上的肌肉，似乎是要告诉所有人，我还活着。 靠近一点，杨澍“听”到了他心中的想法。 我左动动，我右动动，好像比上一次幅度大一点耶，加油，加油。 老人家在这弥漫着恐怖气息的环境中展现着自己的乐观，也在不断的鼓励自己。 监护的护士走了过来，眼睛在各种仪器的度数上扫过，在老人家看不见的位置，微微皱眉。 从数据来看，老人家的恢复速度并不理想，现在还不能说他完全脱离了危险。 “老爷子，看外面，你的家属来看你了。”护士小声的说道。 老爷子艰难的转过一点点头，当看到重症监护室外的熟悉身影后，杨澍感觉他的眼睛都比开始亮了一点。 护士整理了一下病床上的枕头，让病人更加舒服一点，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帮助，病人依靠自己能够与家人对视，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家属，都是信心上的一个提升。 杨澍跟着扭头看去，重症监护室外面，一位老奶奶在两位中年人的搀扶下，紧紧贴着玻璃墙，试图离自己的老伴更近一点。 从三位家属的装扮来看，杨澍确定他们家的经济状况并不算太好，衣衫有点发白，手机的款式也是多年前的，屏幕出现了裂痕也没有更换。 “嗬...嗬...” （我一生行善积德，老天爷不会辜负我的。） 老人家对着老伴说道，眼睛眨动的频率也加快了不少，他在努力传达他的想法。 “嗬...” （你们听到了吗？） 短暂的交流后，家属比划了两个手势，示意要去跟医生先聊聊，等下再回来看他。 “他们听到了。”杨澍趁着这个机会出场，老人家半梦半醒的状态很适合他的现身。 听到陌生声音，老人左右看看，没找到说话的人，感觉有点奇怪。 “在这里。”杨澍坐在了老人的病床旁，梦境激荡中，露出了由光芒捏成的形象。 看到杨澍那散发着光芒的样子，老人满脸不可置信，感觉自己见了鬼了，“你是谁？” 依靠着梦境，两人的交流倒是不用考虑其他因素，完全不存在沟通障碍。 “你不记得我了？几十年前你救过我一次的，那个差点饿死病死在你家门口的小道士？” 杨澍给自己定的设定是从老人记忆中截取出来的，曾经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只不过他不可能像杨澍一样坐在这里罢了。 老人回想了一会，也不知道是记忆衰退了，还是做的好事太多想不起来了，“我不记得了，你最近还好吗？” “还不错，在下面虽然没谋求到个一官半职，但工作也算是稳定。”杨澍笑着答道。 下面？！老人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激动了起来。 杨澍实时观测着他的梦境气泡，果然，在给予了希望后，梦境之海中，他的梦境气泡修复速度开始加快，朝向他的梦境能量随着他能接受程度的上升，输入的越来越多。 看到这里，杨澍都有点小嫉妒，梦境对他们真好啊，这双标真让人羡慕。 杨澍出现就是腐蚀和吞噬，而本地人只要不是确认死亡，都能够得到平等、温柔的待遇，还会帮忙修复因为年纪产生的破损。 若是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的梦境妈妈也会这样对待自己吧。 “你是来帮我的吗？”老人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杨澍。 “当然，我像是知恩不报的人吗？” “不会对你的工作造成什么影响吧。” “不会的，老爷子，下面和你们想象的不一样，我们只是规则的维护者而已，天道自有他的运行规则。” 杨澍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老爷子是个温柔的人，这个时候还在为别人考虑。 “我需要怎么做？” “只要睡着就好了，其他的交给我。” 杨澍引导着老人家的一点点进入深度睡眠。 “那先谢谢你了，好人会有好报的，你也会有的...”老人在意识沉入梦境前给出了一个回应，这是他六十多年以来的行事准则。 杨澍决定了，就算结晶实验无法成功，今天这位老人家他也保了。 这话他说的，谁来问都是这个结果，哪怕来问的是死亡也一样！ 第24章 制造科技，解锁 杨澍的妄言也不是瞎放的，当老人进入睡眠后，他的身体负担一下少了许多，而且梦境的修复更加有效了。 根据杨澍的实地观测，梦境气泡处于修复中后，现实中伤痕累累的身体也得到了反馈，开始加速恢复。 在这个前提之下，杨澍开始进行实验。 老人现在的状态相对来说比较极端，受其吸引的梦境能量中，正面能量的种类较多，总体颜色微微泛黄。 没错，哪怕是老人的情绪已经如此“极端”了，牵引梦境能量的种类依旧很多，很杂。 根据能量当前的性质，杨澍设置了一个筛选机制，让与当前能量更加相似的其他能量优先进入梦境气泡。 这样能让杨澍在无法细致的确定能量种类的情况完成提纯工作，增加所需要能量的浓度。 随后，杨澍开始一心二用，一边在梦境中稳定老人的梦境气泡，另一边在现实中打开一个通道用于向现实输出梦境能量。 最初时，杨澍将能量通道设置的极为狭窄，这是为了控制能量输出的数量，从而降低出现意外的可能，也给自己更多的反应时间。 事情出乎意料，现实中的排斥规则第一次在杨澍面前展现出了它的温柔。 排斥力非常温和的绕开了老人身体中不存在梦境能量的位置，只针对他的右手指尖，那里是杨澍特地设置的通道出口位置。 二者相触的瞬间，中和反应开始发生，占据绝对优势的排斥力快速融化着梦境能量，同时也尽力的不对老人的身体造成伤害。 显然，无论是梦境，还是与这部份梦境对应的现实规则，都存在保护能量产生者的机制。 毕竟，没有做梦的个体，也就不会有梦境之海，没有梦境之海，现实中相应的规则也不会出现。 通过观察，大概明白了这一点后，杨澍开始逐渐加大通道的宽度，加快梦境能量流速。 排斥力中，针对正向梦境能量的部分在中和过程中快速消耗，而中和负面能量的部分因为没有相应的反应物出现了累积。 该部分力量因为所处位置难以前进，又难以后退，变得一根筋两头堵，需要一边承担的现实规则输出的力量的压力，又接受着另一边梦境能量带来的压力。 前不前，后不后的情况下，这一部分的力量开始出现物质化转变，从一种无形的力量变成有形的物质。 很快，杨澍便看到了中间产物的出现。 这是一种无色物质，有着类晶体结构，单质有着非常标准的五边形形状，初次产生于通道的边缘。 随着反应的继续进行，该物质快速累积，可供反应的面积正在快速缩小。 在杨澍持续了半个小时的引导后，中和反应生成的副产物连成一片，成功将排斥力和梦境能量给隔开。 中和反应终于结束，此时，副产物已经有接近一毫米的厚度。 小心翼翼的将其取下，这就是杨澍想要的东西，一种能够在梦境、现实中同时存在的特殊物质。 杨澍将其取名为“無”，因为它不善不恶，不好不坏，难以与其他物质发生反应，好似根本不存在一样。 进行第二项实验，杨澍将“無”通过通道带到了梦境之海中，这是他首次尝试让有实质的物质跨越梦境与现实的界限。 结果非常的惊人啊，無在梦境之海中依旧保持着稳定，最多是因为压力的增加从而结构上出现了晃动，但本身的性质是没有发生改变的。 确定了这个结果后，杨澍都开始遐想了。 如果他能够用無制作一件包裹全身的衣服，是不是他就能够在现实中生活了？ 遐想终究是遐想，杨澍很快就意识到了难度所在。 先不提那衣服是否能发挥杨澍想要的作用，就光是制造一件能包裹杨澍全身的衣服，需要的無就不知道要多少。 别忘了，無目前是只有在梦境能量和现实排斥力进行强烈中和反应时，才会产生的物质，需要满足的条件太多了。 而且，杨澍引导、筛选梦境能量也是有所消耗的，要不是新生并传播的国术概念为他补充了能量，这个实验杨澍都不会去做。 有制造一堆無的这种能量储备，杨澍把自己的家扩建的更大，直接对抗梦境的腐蚀、现实的排斥，性价比都要更高点。 所以，目前这东西对杨澍的作用是，从现在开始，杨澍终于有一种更加直接干涉梦境和现实两界的方法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杨澍重复了几次实验，确定在满足条件的情况下，無能够正常生成，排除了偶然产生的可能。 在等待無生成的过程中，杨澍还尝试用無包裹着空气带到梦境中，确定了梦境同样会排斥现实产物，然后又带着梦境能量去了现实，再次确定了在無的保护下，梦境能量能够稳定存在。 更重要的是，杨澍发现無不仅能够让梦境能量稳定存在，连杨澍提取的要素，它也能够发挥作用。 而且根据杨澍的检查，包裹在無中的信息要素，并没有发生任何的错位和更改，在其自然解离前，它都将能够发挥出它应该有的效果。 也就是说，杨澍现在可以将国术-明劲的要素包裹在無当中，然后丢到现实当中，有缘人捡到就能够在不开启梦境通道的情况下，踏入明劲。 这简直就是制造了一颗技能石出来，按照这个逻辑推下去，拥有特殊性能的装备、存放各种知识的技能书等等似乎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未来可期，未来可期啊。 当然，这些事情还需要后面进一步的实验来确定。 不过，毫无疑问，这一次的实验成功了，依靠着無这种新型材料，杨澍也算是点亮了制造科技树。 做完了这些后，杨澍才去梦境中找老人家，此时距离老人家睡着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好在，梦境当中，个体的时间感知的是混乱的，在杨澍的控制下，对于老人家来说，他只感觉自己刚刚睡着，刚开始做梦而已。 第25章 是谁偷了我的無！！！ “感觉怎么样？在梦里舒服一点了吧。” “是啊，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感觉一下子回到了年轻时候。” 老人对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杨澍露出了笑容，整个人精神状态相当好。 “那就好，对了，事情我已经搞定了，你等回去以后记得保密，还有让你的家人给你带一块玉过来，什么质地的都可以，大理石玉也行。”杨澍嘱咐老人说道。 长时间沉眠于梦境也不是好事，容易造成意识与身体的不协调。 很多植物人在复苏后需要长时间的复健，不仅是因为太久没有运动，意识离体也是个重要原因。 “这么快，那就谢谢你了，能告诉我你的尊号吗？也许我能给你立个信仰牌位。” “不用了，不用了。” 杨澍赶忙拒绝，立牌位，他还没死呢，听着就有点怪怪的，怕老人家再说些什么，杨澍赶紧将他从梦境中唤醒。 老人家醒来后，一下子就看到了病床边围着的护士和医生。 刚刚他沉眠于梦境中的样子，实在是太像是昏迷了，要不是所有仪器读数都证明他依旧在好转，医生都要准备急救了。 “老人家，感觉哪里不舒服吗？有就向左摇头，没有就向右摇头。” 听着医生的话，老人张开了嘴巴，“还行，就是有些地方有点痛。” 听到这嘶哑的声音，医生满脸惊喜，能说话，能正常感知到疼痛，都是恢复比较好的象征。 “我给您查个体，有哪里特别不舒服，要跟我说。” 医生快速检查后，发现老人的状态真的出乎意料的好，考虑到他手术的时间，能有这种程度的恢复，壮小伙也不一定行啊。 这是个好消息，绝对的好消息，医生甚至都想重新研究一下这几天的用药了，看看是不是哪些药物产生了连锁反应，到时候直接发一篇柳叶刀级别的论文，柳叶刀不行，普通一区级别论文也能接受啊。 接下来的几天，杨澍每天抽十几分钟，给老人手动搬运了点正能量，直到他从重症监护室中转出去，当然，無的制造也在继续。 老人也一直记得杨澍的交待，转到普通病房后，就嘱咐自己老伴回家里，把以前结婚时家里传下来的玉佩带过来。 东西到了以后，杨澍开始制作第一件装备。 在梦境之海自己的家中，杨澍将几片無组合了起来，然后从梦境中捞了一些梦境正能量，用無包裹着将其带到自己的公寓内。 依靠着在领地内的高权限，杨澍创造了一块高压区域，将無和正能量转移到其中。 持续不断的压力作用下，正能量从虚无的状态慢慢变成了气态，又慢慢开始液化，最终压缩成了只有半滴水大小的液体，也就是0.5毫升。 紧接着，杨澍用無将液化的能量包裹起来，使其融为一体，同样经历过高压环境的無，比正常状态下产生的密度更高，硬度和韧性都有不小的提升。 核心部分完成后，屋内规则也给出了概括性的描述。 能量核心：蕴含有同类偏向性属性能量的物体，内部浓度极高的能量能够通过辐射作用，将相关力量辐射到周围，周围环境将受到相关能量属性的影响。 完成了这点以后，杨澍将其带到了现实当中。 现实的排斥力依旧正常发挥着作用，不过因为梦境能量是封闭的，只是通过辐射对环境产生影响，所以引来的排斥力并不严重。 能量核心的正常功能没有受到影响，只是影响范围大幅度缩小，只有几平米不到。 最后，杨澍将能量核心嵌入玉佩正中心，十分简陋的一件装备就完成了。 在静心玉佩的影响下，周围的个体情绪都会明显的缓和，焦虑也会得到缓解，总之是一个看起来没太大作用，但又不可小觑的持续性装备。 对此，杨澍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是第一次制作，能有这个水平不错了。 唯一有点心痛的是，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無消耗了不少，随着老人情绪的稳定，杨澍暂时也找不到比较好的制造無的个体了。 “啧，接下来到哪去弄点材料呢？” 正在杨澍苦恼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也许可以暂时缓解他手中無的稀缺。 那就是研究院中，由镜中人留下的那块，里面的能量杨澍无所谓，不过外壳倒是很馋人，手指大小啊，杨澍自己做，得弄多久啊。 想到就去做，杨澍的执行力还是可以的。 夜晚，进入梦境，通过多次中转后，杨澍找到了铜山市材料研究院的一位负责人，事先确定了一下结晶的当前存放位置。 镜中人遗留的结晶暂时还放在这个研究院当中，在不知道相关性质的情况下，这种东西越少移动越好，更何况这边的设备也足够齐全，人员专业素质也没有问题。 杨澍打算来上一次偷天换日，让结晶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反正他们也观测不到梦境通道的存在，消失原因就让他们去猜吧。 在杨澍的影响下，负责人按照流程在内部系统上提起了一次实验申请，在申请通过后，负责人准备跟其他实验人员一起进入实验室。 像是这种保密等级的特殊物品，是不允许一个人进行实验的，哪怕是有监控在，也得有其他人在场，不过在场的那个人可以什么都不做。 打开保险箱，拿出镜中人结晶的那一刻，负责人傻了眼。 “这不是那块实验材料！” 负责人都发现了，杨澍更看出来了，他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这也能碰到同行的？！不过除了他，没有人懂得無的作用，谁会冒险把东西偷走的呢？难不成是暗中转移了，只是负责人不知道？ 不应该啊，转移了，弄个假的放保险箱里是干什么？ 实验室内，在负责人喊出那句话后，几位实验人员一阵慌乱，一起开始检查负责人手中的材料。 最终，根据仪器和经验，几人共同判断，这是一块以树脂为主、某种玻璃为辅的假冒伪劣品。 结果出来的瞬间，负责人便按下了应急按钮，启动了紧急安保程序。 整个研究院的各处大门全部上锁，所有安保人员同时收到了红色警报作为提醒，另外，研究院启动应急措施这个信息也立刻朝着周围的相关机构和上级机构扩散而去。 第26章 临时疯狂 警报声一响，休息室里的陈平一个激灵。 完了！这是被发现了！我得跑！ 刚提起包，陈平想起来了之前安全演习的规则，身体定在了原地，现在跑动静太大了，而且所有大门都被锁死，他也根本出不去。 这个节奏的警铃代表着内部审查，按照要求，所有非安保人员在铃响开始都只能待在原地，不能进行移动，直到下一个阶段的提示铃响起。 在当前阶段，安保人员将以三人小队的形式，开始对整个研究院进行搜查，确定是否存在隐藏人员，因为研究院内部监控非常完善，所以他们也只用搜查一些类似厕所、休息室这种隐私空间。 陈平左右看了看，休息室中能藏东西的地方不多，而且那些位置肯定躲不过后续的地毯式搜索的。 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把东西放身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陈平的脑子转的非常快，他想起在道德与法治节目中看到过的一种隐藏物品的方式，那就是屁股。 镜中人结晶的大小也符合塞入其中的基本要求，至少不会过份影响到行动和外在姿态，就当是多了个痔疮。 “嗯...啊！” 陈平一咬牙，一狠心，自己把东西塞了进去。 镜中人结晶尖锐的外壳划破了稚嫩的后庭皮肤，给陈平带来了吃变态辣的痛感，额头之上都开始冒汗。 尽管如此，陈平还是没有放弃，这东西带出去那就是五百万刀啊，赌一赌，万一能成功呢？ 塞完后，陈平对着镜子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不对，赶紧穿上衣服，同时在休息室内快速走动，让自己尽快习惯身体内的异物感。 自我感觉良好后，陈平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指红红的，粘连的血迹有点干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手指有点臭臭的，房间里也有怪味。 快步来到洗手池，狠狠的用洗手液搓了几遍，把手搓的都有点泛红了，接下来就是等待的时间了。 这种时间对陈平来说是一种煎熬，就好像上刑场前的间隙，耳中传来的任何声音都能引起他的应激反应，心脏也跟着急速跳动，甚至有点心律不齐了。 扣扣~ 房门终于被敲响。 陈平拉开门，门口是荷枪实弹的三位安保人员，一开门这三人就盯着他不断的看。 “那个，需要我出来吗？”陈平感觉自己大脑有点混乱，事到临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请你配合。” 打头的安保人员背着手，做了两个手势，示意队员把陈平看住了，他感觉陈平的情绪有点怪，很紧张，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将休息室大门敞开，安保人员走进房间中，四处打量着这个不大的房间。 嗯，用过洗手池了，而且是刚刚用的。 安保人员的眼睛在洗手池旁边还未干涸的水渍上扫过，同时又看了一眼洗手液，按压式的管口残留着一些没干的洗手液。 这个包里之前装着什么？ 安保人员打开陈平的小包，里面塞着海绵、泡沫纸等缓冲材料，尽管印记已经消失了，但是他估计原来这里面应该有易碎物品的存在。 清风开这么大，原来这里有什么气味？还是他抽烟了？ 安保人员抬头看着静音式中央空调的出气口，那里栓着的一根彩带被吹的跟地面平行了。 几个疑点加上陈平刚刚的表现，已经足够安保人员将他的嫌疑提到第一序列了，给他插个队的理由充足。 “走吧，我们去检查间。” 来到陈平身边后，安保人员对着他说道，这小子刚刚一直在偷瞄房间里面安保人员的动作，殊不知他旁边的那两位虽然不说话，但也是精英人士。 他的所有小动作都被执法记录仪给拍了下来。 “检查间？搜身吗？”陈平有点紧张，他感觉自己不一定躲得过去了，而且他现在感觉自己好难受啊，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常规检查，你就当是个体检就行。”安保人员试探道。 “指检？不，我不要做指检，厕所，我想上厕所...” 忽然间，陈平的语言系统混乱了，说的话更是有点自爆的意思了，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不要紧的，医生见多了，一点大便而已。”安保人员示意队员站位靠近点，将陈平夹在他们三个中间。 “不不不...我要，厕所...拿出来...” 陈平转身就要跑，这动作一出来，旁边两人上手直接给他按在了地上。 被两名专业人士按住的陈平依旧在蛄蛹，而且头部不时用力向上抬起，脖子上的颈动脉位置有黑色的线条出现。 “老实点！不要乱动！” 对安保人员的呵斥，陈平完全没有反馈，他浑身都不对劲，手掌非正常的扭曲，手指跟鸡爪疯一样，口中还不断的发出嗬嗬的声音，嘴角有口水流出。 扣上手铐后，陈平的脸色已经发白，脸上的肌肉开始不正常抖动，双眼向上翻，一副要挂了的样子。 “孙哥，他不像是装的！” “我知道！” 孙哥以前是干侦察兵的，后来转业做过一段时间特殊警察，再后来才被调到这个研究院来，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安保人员了。 “17小队呼叫，17小队呼叫，216室需要医疗部分专业人士支援。” “指挥收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孙哥看了一眼还在蛄蛹的陈平，“发现嫌疑人，嫌疑人在前往检查室途中突发疾病，肌肉痉挛、丧失语言功能、神智不清、肢体异动，怀疑是瘾犯了！” “明白，医疗人员马上就到，注意他的状态，保持呼吸道通畅...” 指挥室那边的反应很快，通话结束后一分钟不到，医生就狂奔过来了。 当场给陈平做了点急救措施，医生示意安保人员抬着他前往急救室。 路途中，孙哥给自己两名队员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确认执法记录仪的状态。 还好，三个人身上的执法记录仪都正常在运转，要不然后面说不清了。 第27章 “脏”了的金子也得要啊 “注意他的屁股。” 进了医务室后，孙哥提醒了一句，他个人怀疑，陈平是把什么东西塞进了自己的肠道，然后才导致这个问题的。 有了孙哥的提醒，医生一边稳定着陈平的状态，一边开始检查他的肠道。 用镊子撑开，打灯上去，医生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但是明显能看到划痕和已经干涸的血液，另外，伤口周围的血肉都已经略微发黑了。 那么被陈平塞进去的镜中人结晶去哪了？ 当然是被杨澍拿走了，在孙哥朝指挥室汇报的时候，杨澍就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了陈平的身上。 说实话，有点膈应，从那里把無拿走，让杨澍觉得自己的材料被污染了。 然而就算是被污染了，杨澍也不可能不拿的，举个例子，有块金子掉厕所了，有谁不去捡？有谁？ 更别说，無的价值要比同等重量的黄金高的多了。 找到嫌疑人后，研究院负责人在其他领导人的陪同下，开始调阅陈平这段时间的所有相关录像。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陈平偷梁换柱的时间点，正是在此之前的最后一次实验。 这段时间，陈平作为研究院的中坚力量，经常被抽调参加镜中人结晶的实验，然后他便盯上了这块未知物质。 通过视频追溯，负责人能够确定陈平早就准备好了仿造品，只是一直没有下手，因为他不确定在偷窃完成后，自己是否能够带着东西离开。 研究院因为密级较高，研究人员的出入是有着严格的限制，哪怕是有合适的理由，离开研究院的申请也最少需要三天才能批复下来。 刚好，在最后一次实验没有收获任何有效数据时，负责人决定暂时封存镜中人结晶，等待上级将它调走。 这时，陈平才感觉机会来了，在偷窃的过程中，陈平展现出了比较高超的手艺，可以看的出来，是接受过专业的专项训练的。 “给国安打电话，他大概率是被腐蚀了，还有发函请求相关部门配合，一同调查陈平的所有人际关系，腐蚀他的人肯定藏在其中。” 负责人非常肯定自己的猜测，在他们这一类保密机构中，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国家机构动起来，在有明确线索的情况下，很快就将事情给搞清楚了。 从陈平的各种设备以及银行流水中推断，大概是在一年半以前，陈平因为他人设计，染上了赌瘾，开始为境外某组织工作，换取赌资。 国安人员也找到了陈平与对方见面的大概时间点，作为特殊部门，轮休的去处是需要提前登记的，陈平上一次轮休说是回家看父母，但是经过实际询问，他并没有回家。 就光从这一点来看，国安人员就能确定陈平做好了潜逃的准备，研究院的休假相关登记是会进行不定时的抽查的，只要抽到陈平他肯定会暴露，唯一的解释就是陈平打算干完这一票就跑路。 事情的脉络很清晰了，可惜的是跟陈平接头的特工比他专业多了，国安的人暂时还没有找到对方现在的位置。 好消息是已经大概圈定了一个范围出来，陈平这个月的轮休日期是明后天，离开基地的申请他都已经提交了，正在等待批复，按照国安人员的经验，这个时候对方应该在铜山市附近，等待着接应陈平了。 这样说的话，留给国安人员的时间有点紧，陈平和对方肯定约定好了大概的时间，如果时间到了，陈平没有正常离开基地。 那么对方有很大概率直接离开，将陈平作为弃子直接抛弃，除非陈平传达的信息真的非常让他们心动，他们不甘心才可能冒着风险继续行动。 那么陈平传达了什么消息出去？在他本人处于昏迷的情况下，这个问题就只能问负责人了。 “你到底说漏了多少东西？” 国安人员的对面，负责人精神萎靡，这个问题他已经回答了很多遍了，只是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是，研究院是有各种严格的保密条例，可负责人并没有严格遵守，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单纯的没有绷紧那根弦，无意中就将消息说出去了。 毕竟是在单位内部，周围都是负责人觉得的“自己人”。 就因为负责人的疏忽，可以预料的，接下来整个研究院肯定要进行一次保密法的重新学习和考试，其中一个案例估计就会是他。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们偶尔的交流主要还是跟研究有关的，应该没有聊别的。”负责人抓了抓头发，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他现在是玩忽职守，要是再不配合，很可能会被追认为配合陈平的嫌疑人，那更麻烦了。 “那你有没有告知嫌疑人，该种材料的来源？”国安人员按照稿子继续问道。 他们其实最开始是想知道丢失的材料到底是什么的，想通过这些信息逆推境外人员的可能行动，不过申请后上级只给了他们模糊的一些信息。 在负责人这次信息泄露后，上级再次上调了相关信息的保密权限。 “我不确定有没有提到过王健的名字...应该没有吧。”负责人也不确定，这种人名有可能就是随口一说，没有给他留下多深刻的记忆。 国安人员听着都有点麻，这人的保密意识是有点差了，虽然他们的权限够，但是也不该一问就把人名说出来啊，就不能直接回答有或没有吗？ 就在他们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耳麦中传来一个声音，经过治疗后，陈平醒了。 询问中断。 负责人看着一起离开的国安人员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只有一种情绪，后悔。 快步来到医疗室，国安人员看到陈平铐着手铐，蜷缩在一个角落，口中不断的念着什么。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疯了。” 医生也难以给出答案，自从陈平醒后，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对任何事物都保持着恐惧感，别说是人类了，就是桌面纸张的翻动都能吓到他。 “好黑，怪物，都是怪物，不要杀我，我的灵魂，我看不见了...” 国安人员靠近后，从陈平口中听到一堆乱七八糟的话，不成体系，没有逻辑。 第28章 新概念邪神？ 面对这种状态的陈平，国安人员显然没有办法进行审问，或者说，现在应该判断的是陈平是不是真的疯了。 “可能是真的，但是疯到什么程度还不确定。” 国安人员等来了他们的队长庄鹰，庄鹰上来就用一些常规方法进行了测试。 比如外表观察，陈平的双眼目光离散，注意力溃散，他无时无刻不在随机观察周围的一切，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从庄鹰到达到现在半个小时都是这样。 装一段时间简单，但是长时间的一秒也不放松的装，就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的了，配合上心率显示、血压测量等仪器，庄鹰基本可以确定，至少现在陈平是在疯狂的自己吓自己。 又比如思维检测，庄鹰尝试用语言或者动作压迫目标，这种压迫时常是突然发生的，让陈平没有任何的准备时间。 面对这种测试，陈平的表现很符合陷入疯狂者的反应，哪怕是庄鹰走到了陈平的盲区，发出极其轻微的声音，陈平依旧会给出明显的反馈。 中和两种测试的表现，庄鹰虽然不愿意，但从事实来看，这个最重要的嫌疑人是真的疯了。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在两方面同时做到完美伪装的人不多，至少庄鹰不觉得陈平会是其中之一，如果他真的有这种本事，也不会选择后庭藏物了。 这是最愚蠢的一个方法，几乎百分百被检查出来，那里实在是太常见了。 如果位置互换，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庄鹰会选择吞入肚子当中，那样成功率可能更高一点，当然难度更大，忍受呕吐本能跟忍受一点异物不是一个档次的。 “你们在这这么久，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收集到？”庄鹰转身看着自己的两位队员问道。 “也不是，我们整理了一下他口中的呓语，死亡是绝对的高频词汇，然后是恐惧相关词语，再然后是献祭、命运、末日之类的单词。” “另外，还出现过多次名词，我们整理了一下，用AI识别进行了确定，大概就是这几个。” 队员将记录递给了庄鹰，上面用拉丁语、英语写着几个词汇，反正庄鹰一个也没看懂。 “这些代表着什么？” “我们在网络上进行搜索，发现这是一些较为有名的邪神，基本都是代表着混乱、难以言明、无法理解的非人类神明。” “他看过类似的书籍？” “是的，在他的各种电子产品记录中，我们查到了他曾经阅读过类似的书籍，视频网站的收藏夹中也有相关视频。” 庄鹰放下手中记录，看向陈平，在侧面接触到庄鹰的目光后，陈平整个人猛的一缩，将自己挤成一团。 “也就是说，嫌疑人将传说或者文学作品中的神灵当成了真实存在的，并且将自己吓成了这个模样。” “不确定他是吓成这样后将虚假当成了真实，还是反过来。” “将那些书籍和视频交给技术人员做个鉴定，看看其中是否隐藏着其他信息，亦或者用了光栅法进行信息传递。” 庄鹰朝着队员交待道，他还是不太相信，比起邪神，他感觉是有人通过在视频中埋入特定的图片，经过特定节奏的展示后对陈平的意识进行了影响。 这是有可能的，光敏性癫痫症就是其中一种，光敏性癫痫指的是部份人在接受到光源强刺激、闪光刺激等视觉刺激后引发的癫痫疾病。 据庄鹰了解，境外有专门的组织根据这种病症研发出了一种能够影响正常人思维的视频制作方法。 只不过制造出来的视频受众很窄，要求很多，适用性极差，而且非常容易治愈，治疗光敏性癫痫症的一般性药物就能够起作用。 虽然陈平的状态不完全符合中招人群的特征，但这种猜想总比什么邪神要来的真实。 虚假的东西，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邪神呢？ 以前确实没有，但未来就不一定了，不，准确的说是，现在已经有了。 杨澍在梦境中，看着梦境数据库中突然生成的一个新概念，陷入了思考当中。 我早就该意识到的，这个世界上，能够修改梦境数据库的不只是我，还有梦境本身，即所有能够做梦的个体。 整个梦境就是由这些做梦者输入的信息构成的，这个新的概念便是因为陈平的幻想勾连起了原本存在于梦境中的信息而产生的。 正常来说，陈平一个人是无法做到如此地步的，但谁让他融入了镜中人遗留在现实中的梦境负能量，这些负能量的根源是许多产生过负面情绪的人类，连锁反应之下，新概念便产生了。 而且因为陈平个人的问题，这个新概念指向的信息特别多，可以说，整个星球上，所有与死亡、恐惧等负面情绪相关的信息都能连的上。 因为填入的要素太多，这个新概念邪神的基本逻辑是混乱，无序的混乱。 其实光是多了个梦里的新概念邪神也没什么，最多就是在信息传播的过程中，有人会做点噩梦，毕竟现实和梦境的隔阂是如此的坚固。 当然，那是在杨澍来这里之前，他开启的梦境通道将双边世界的隔阂打开了，简单来说，就是这玩意不仅是梦里的东西了，它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现实。 特别是那些接受过杨澍要素填充的个体，更容易被影响到，因为他们与梦境的联系更紧密。 那么，这个邪神的出现对杨澍而言，有没有好处？ 答案是有，因为负面情绪诞生于镜中人的动作，镜中人又与杨澍存在强联系，递推之下，杨澍同样能从新概念中获得一些利益，只是相比较于它引动的梦境能量，杨澍获得的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那么有没有坏处？ 也是有的，因为存在联系，杨澍的所有行动都可能受到这个新概念邪神的影响，而且他还难以祛除这种影响。 都不用算，这坏处肯定大于好处。 这可不行！ 将新概念邪神比作一个公司，杨澍在这个公司里的股权也太低了，跟股市中的韭菜身份是一样的。 同时，新公司的产生还可能摧毁杨澍好不容易发展出来的信息产生者，如果像王健这种人全都疯了、死了，那杨澍得亏死。 因此，要么杨澍断开与新邪神的联系，这样新邪神就跟梦境中本身存在的概念一样，对他不会有什么特殊影响，要么杨澍得获取到更多的股份，至少得基本控股。 经过一番思考后，一个决定产生了。 杨澍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公司存在，因为他现在还无法控制这么大的一个公司！ 那么就需要赶紧动起来，在概念稳定之前，完成一些改造了！ 邪神改造计划，启动！ 第29章 五猖神-独角山魈 为了能够更好的完成邪神改造计划，杨澍暂时将固定老家从张杜仲那边转移到了陈平的梦境中。 反正这家伙疯疯癫癫的，醒了跟没醒一样，加一个嗜睡也问题不大。 好，在计划启动前，杨澍得先确定自己的需求是什么，需求不明确，那反工就必不可少。 杨澍可不想像一些甲方，动不动让乙方反工几十次最后用第一版，特别是现在甲乙方都是他自己的情况下。 混乱系列的邪神是不能接受的，它可以是邪恶的，毕竟人类中有善就有恶，单纯只有善意的人类群体，杨澍听都没听说过。 过于庞大的体系是不能接受的，在梦境中，任何矛盾都可以忽视，这里就不是讲逻辑的地方，但是引申到现实就不合适了，体系的矛盾会导致出现很多新问题，杨澍可不想没事就来这修bug。 他是来自救的，不是自带干粮来这里做码农的。 低权限是不能接受的，杨澍不要求它像镜中人或者国术那样，基本由他掌握，但是百分之六十六，这个绝大多数的标准线还是得要的。 需求明确了，行动正式开始。 杨澍先在自己的信息库中找了一个与当前新概念邪神性质相性度高的信息，一番挑选后，选定了著名邪神，五猖神-独角山魈。 在杨澍的世界中，五猖神有多种说法。 其一来源于宋时期，指的是一种特殊的独角山魈，其二来源于明清时期，指的是五种邪恶之神的集合，有五种不同的神通，又名五通神。 杨澍首先取的是传说之一，一种鬼神要更好创建一点，第二种来源他也不准备放弃，五邪神有六个那也是非常合理的。 而且，杨澍打算将这两类传说直接分成不同的阵营，互相敌对，这样便于管理，逻辑也非常合理，正道都因为立场不同互相之间多有摩擦，邪神就更不用说了，同名就是开战的最好理由。 创建了五猖神概念后，杨澍直接钻入陈平的梦境当中。 目前这是他见过最恶心的一个梦境，里面就没有一个有人形的模样，全是各种各样的怪异，甚至于各种普通的物品也长出了眼睛，扭曲了形状，散发着恶意。 陈平则是手持一把散弹枪，一边恐惧的嚎叫着，一边肆意挥洒着子弹，怪不得现实中那么老实，恐惧带来的暴虐全发泄在梦境中了。 粘稠到发臭的血液和各种组织遍布整个梦境，在这种环境之下，陈平也开始不似人形，背后长手，脑后长眼都是平常。 “去死！去死！” 一声声轰鸣，在枪口的火焰之下，怪异尸横遍野，看来陈平还是有一点底层理智，至少他在自己的梦境里，没有把怪异设置成免疫火器。 到杨澍出手了，他轻松便夺取了部份梦境的权限。 一头巨大的独角山魈出现在了梦境当中，此山魈外表酷似猴形，身形壮硕，脸颊左右各有一处骨状凸起，粘连于鼻骨之上，呈现一种危险的蓝色。 最显眼的是那一根独角，从额头伸出，弯曲向上，指向天际，不时还有点点能量汇聚于角尖之上，被独角转化后，形成一层纱衣缓缓垂下，如同迷雾一般。 砰！ 散弹枪的枪口喷出火焰，子弹准确命中独角山魈的胸口，被迷雾纱衣轻松挡下。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陈平一边后退，一边不断的射击，然而攻击完全无效。 夸夸夸，独角山魈快速迈了两步，直接把陈平抓在了手上，子弹近距离射击让独角山魈露出享受的表情，仿佛在做马杀鸡一样。 疯狂之下，陈平右手翻转，将枪口对准自己的下颚，似乎想用自己的头颅来试试子弹是不是还有用。 砰！ 子弹射出，射中了按住枪口的独角山魈的掌心，铮鸣之声响起。 独角山魈猩红的双眼中透露着丝丝欣赏，手掌用力将枪管捏成废铁后，将陈平丢到地上。 “小子，你唤我名，又击于我，按我的脾气，当扒皮抽筋再以恶火炙烤，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独角山魈的恐吓声中，陈平完全丧失了反抗的勇气，蜷缩在了那里。 “但你的表现让我非常欣赏，唔，疯狂，恐惧，杀戮，我的最爱。” 独角山魈右手抬起，深吸一口气，黑气从鼻腔涌入，神情无比享受，紧接着一巴掌拍出。 啪！ 陈平浑身颤抖，独角山魈的手掌按在了陈平身旁的地板上，按出了一块巨大的印记。 “如你的祭品能让我满意，我不仅可以免去你的无礼与挑衅，还能予你赐福，如何？” “祭品？拿去吧，拿去吧，我的血肉，我的灵魂，我的一切。” 陈平疯癫的喊着，挥舞着双手，似乎要把一切都献给独角山魈。 啪。 又是一巴掌，轻轻的一巴掌，独角山魈把陈平的肋骨都给打断了。 “我要这些垃圾做什么？你不会觉得，我会缺少吃食吧，我要的是無！是能量！越多越好！” “無？能量？” 陈平不甚了解，独角山魈满脸无奈与不耐烦，伸手在陈平脑子边抽了一下，将他的部分记忆拉了出来。 定睛一看，陈平发现，那正是他偷梁换柱的镜中人碎片。 “外壳就是無，里面的就是能量，明不明白？” 独角山魈猩红的双眼给了陈平极大的压力，他不住的点头。 “明白就给我滚出去找，如果找不到，我得废物利用了。” “废物利用？” “这都不明白，你就是废物，把你杀了肥田！哈哈哈！” 在独角山魈放声的大笑中，陈平被弹出了梦境，只有难以忘记的恐怖笑声回荡在他的耳边。 完成了概念植入后，杨澍立刻检查起了那个概念，果然，因为陈平认知的改变，处于不稳定期的概念邪神出现了变化，增加了独角山魈的信息，而且占比还不小。 这第一步算是完成了，杨澍成功将自己的力量打入了邪神概念当中，为接下来鸠占鹊巢、狸猫变太子开了一个好头。 第30章 梦境冲击现实-被选中者，是时候战斗了 仅仅是植入了一个独角山魈的概念还不足够，有它只是把杨澍的地位从股市韭菜提升到合作人的地步，离实际控制人还有一定差距。 那么杨澍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提升独角山魈在邪神概念中的占比，同时解除一些该概念与其他信息之间的联系。 这两个需求可以同时进行，而想要达成目标，那就得依靠杨澍的那些被选中者们了。 梦境之海中，杨澍漂浮在虚幻的海洋当中，双拳紧握。 他的左拳是刚刚植入的独角山魈概念，他的右拳是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以来发展出来的所有被选中者和备用军。 感受着周围来自梦境的腐蚀，杨澍下定了决心。 既然我无法适应这个世界，那么就只能让世界来适应我了。 战士们，到你们登场的时候了，让这个世界，听到我们的咆哮！ 杨澍双手合十，双拳之中的信息开始纠缠，开始互相影响，能量开始涌动，独角山魈彻底被激活，短时间内接到了无数不同梦境的调用请求。 一尊巨大的邪神在被选中者的梦境中开始复苏。 受梦境大数据库的影响，祂的外在形象变得越发的真实，充满了细节，气势也与杨澍刚刚创建时完全不一样，现在的祂红色的双眼中，充盈的是对生命的蔑视，俯视着所有胆敢直视他的个体。 面对如此让人心惊胆颤的存在，一众被选中者在梦境中展现出了他们完全不相同的态度。 “魑魅魍魉！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人类的头顶不需要你们的存在！” 王健发出着中二的宣言，此时梦境中的他比现实中与生活对线的他，更接近真实的他自己。 与独角山魈昂首对视之间，一种种怪异从王健的梦境中浮现，受制于王健潜意识的认知，这些怪异全部都有着极其健壮的身体，仔细看去，还能从它们身上辨识出星球上其他动物的特征。 如此多妖物从虚幻中诞生，朝着王健涌了过去。 只见王健不慌不忙，身体一抖，肌肉绷紧，蓝色的流光在他身体表面不断流转，这是他想象中海浪劲大成时的模样。 踏前一步，左右开弓，拳掌齐出。 一通体暗蓝色，酷似蓝精灵的怪异被王健一拳直接砸飞到了空中，潜入它身体内的劲力接连爆发，将其炸碎在了天空之中，暗蓝色的血液洒落整个梦境。 与王健这种暴力破局不同，蓝晗的梦中又是另一幅光景。 在自己的梦中，蓝晗穿着一身合身的马甲，背后披着一条刻有某种印纹的披风，胸前别着一块单面眼镜，所有的口袋中放着许多零零碎碎的东西。 有罗盘，有十字架，有符咒，有佛珠，有拂尘的尘须，有八卦阵的镜片，主打一个多且杂，这或许就是她概念中，对民俗学者的认知。 这里的怪异与王健那里的也大相径庭，全都是一些没有真实身体，隐藏在黑暗当中的恶灵与诡异。 面对着这些窥视者，蓝晗口中发出一连串叽里咕噜难以辨认的语言，随后朝着身前抛出一面镜子。 黑暗发生了转化，镜中人的虚影从蓝晗的身边显现了出来，从站位来看，这应该是属于蓝晗的召唤物。 紧接着，蓝晗掏出一朵蒲公英，轻轻吹出一口气，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荡，从镜中人虚影中穿过，变化成相同的模样。 “去！” 蓝晗一挥手，无数镜中人在她的梦境中移动了起来，闪现到了诡异的面前，一对一的发出了疑问。 “回答我，哥德巴赫猜想的解法是什么？” “回答我，核聚变的关键技术是什么？” “回答我，如何使宇宙飞船的速度达到光速？” 一个个问题声中，诡异缓缓消散，只留下惊恐与不甘的眼神。 这里不是梦境战场，这是超级加强版的一站到底，只是被淘汰的代价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死亡。 相比起蓝晗，张杜仲的梦境要正常一些。 张杜仲梦境中的角色较多，除了怪异和他自己以外，还有很多虚幻的形象站在他的身后，其中有他的父母、室友、师长、朋友等等人的样貌。 整个梦境的结构也十分特殊，是如同温泉关般的地图，前方是无尽的怪异潮，后方是所有需要守护的对象，中间的隘口只有张杜仲一个人在。 “我行的，我行的，我爸妈说我是最棒的，我老师告诉我，我是个天才！” 张杜仲对自己进行着催眠，他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坚毅，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标准。 徒手无器械催眠的能效在张杜仲的梦中被无限放大了，一个个怪异被他所控制，调转船头，朝着身后的怪异潮发起了攻击。 同时削弱敌人和增强友方，张杜仲听着背后无数声色交错结合的欢呼声，一步步向前。 被催眠控制的怪异集合在他的身边，形成了一支特殊的军队，将所有进攻者牢牢挡在了隘口之外。 假若此三人的梦境还算正常，那有些人的梦境就更加的魔幻了。 黄明亮的梦境中，随着他的一个电话，直升机螺旋桨声、坦克引擎轰鸣声纷纷响起，一支支他想象中的重型合成旅开拔到了战场当中。 他们快速完成了战前部署，军队撑起了蓝色的电磁屏障，坦克变幻形态，成为一个个固定炮台，炮口上积蓄的是涌动的能量，铺天盖地的无人机也战场中制造完毕，从生产车间中飞出，形成了遮天蔽日的机群。 杨永的梦境中，一场无法避免的生化危机爆发，只有他凭借着自己的身体硬抗病毒活了下来，他获得了自己苦苦求来的自由，付出的代价是孤独的与丧尸们厮杀到死亡的尽头。 某个毛子的梦境中，无数的怪异从地底而来，从天空而来，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手中的枪械，与背后强大的钢铁洪流。 一口伏特加下肚，一口乌拉高喊出声，毛子扯下身上的衣服，露出了代表着勋章意义的伤疤，开始战斗，继续战斗。 某个法国雄鸡的梦中，一位矮小的将军发出了命令，无数英杰踏上征程... 第31章 什么叫空手套白狼，情绪价值也是价值！ 梦境总是这么光怪陆离，难以琢磨，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种梦境。 不管王健这些人面对的是什么怪异，拥有的是什么能力，他们的潜意识中都以人类自居，以人类的身份抵抗着其他种族。 然而，有一部份占比较少的人梦境中，完全是另一幅景象。 陈平的梦里，他背对着独角山魈，身边是各种妖魔鬼怪。 没错，他又做了叛徒，这一次叛变的是整个人类群体。 带着无数怪物，陈平平推着整个世界，一颗颗类似镜中人的结晶落入他的手中，被他献给了独角山魈，换取而来的赐福又被他分润出去，召集了更多的二五仔。 在这个过程中，陈平的模样越发的不像是人，终于，他变成了与周围怪物一样，彻底融入了怪异群中。 这人疯了，治不好了，可以拉去埋了。 杨澍对陈平的梦境只能如此评价，不过不管他到底自我认知是什么身份，他的潜意识中，大头的恐惧终于只指向了独角山魈。 加上其他人梦境中对独角山魈的认知加固，终于，邪神概念有了名字，名为五猖神！ 鸠占鹊巢，借壳上市，完成！ 梦境慢慢的平复下来，现实当中，夜晚已经逐渐过去，在自己梦境中搏杀了一夜的战士们要苏醒了，要回到他们的现实当中。 杨澍还有最后一步要做，那就是稳固所有战士们的认知，可不能让他们真觉得这只是一场梦，不然还未完全稳定的五猖神又要泛起波动了。 而稳定认知的最好方法，就是发放奖励，这一步，杨澍打算自己来，这可是收人心的最好时机。 梦境一阵晃动，王健依稀间看到了其他人的梦境，也意识到了，这里不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战斗。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转头朝着独角山魈的方向看去。 一直坐在那里看戏的独角山魈终于不再是个局外客，庞大的身躯从王座上站起，如同山峦移位，撼天震地。 王健一拳打去，海浪劲迸发而出，在空中形成一条蓝色巨龙。 独角山魈满脸轻蔑，只是一挥手，巨龙便被拍散，王健也被打飞了出去。 仅仅是这一次交手，便能看出双方之间宛如鸿沟的差距，这鸿沟看起来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的多。 撞击在地面上，吐出一口血的王健挣扎的想要爬起来，因为独角山魈朝他走了过来，看样子是要取他性命。 那一步步缓慢的步伐，仿佛是踩在了王健的心口上，无穷无尽的压力附着而来。 独角山魈举起手，王健看着手掌一点点落下，他的眼睛瞪得溜圆，哪怕是死，他也要睁着眼。 就在这一刻，一道金光闪过，王健看见一条金色锁链缠绕在了独角山魈的手腕上，下一瞬间，独角山魈被甩飞了出去。 定睛看去，王健看到一个浑身闪烁着金光的人影，看不清面庞，但是有种熟悉感，让人不自觉产生依赖，此人正是杨澍了。 右手一抖，锁链变幻成一柄长枪，杨澍欺身而上，直接与独角山魈战斗到了一起。 激烈交战中，两方没有冒出哪怕一个字，但于无声处听惊雷，王健只感觉耳边有激昂的音乐响起。 天空之上，各种术法的光芒碰撞，海潮翻涌，大地震裂，异象频生，比什么电影都要玄幻一点，很符合王健对于所谓超凡者的认知。 几十回合之后，王健虽然看不太清两人的交手，但是他大概能猜到，后来出现的金光闪闪的家伙应该是占据了上风。 因为独角山魈距离自己的王座越来越近了，战报会说谎，战线不会，独角山魈都要被压回老家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长枪阵在，吃我回马枪了！ 杨澍一人控两个角色，只见独角山魈一时没能挡住，金色的长枪穿胸而过，同时，独角山魈一拳也轰在了金光者的身上，将他击飞出去。 “哼！” 独角山魈发出了出现到现在的第一个字，他坐回了他的王座上，额头的独角洒落出粉尘状的能量，被刺穿的伤口快速恢复。 下一刻，独角山魈消失在了所有人的梦境当中。 杨澍适时的收回战斗姿态，长枪一甩，将枪身上的血液平均后甩向了所有参战之人，同时一缕金光后发先至，命中血液完成净化，并与血液一同形成了一颗结晶，漂浮在了他们个人的梦境当中。 紧接着，杨澍也从它们眼前消失，一切平静了下来。 当然，像陈平这种人杨澍也没有忘记，只是他们的奖励是由独角山魈发放的，是一根弯曲扭动的毫毛，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这下，一切真的结束了。 所有做梦者几乎同时苏醒。 “呀，没想到当年的小道士最后还做了武官。” 病房中，老人握紧了胸口的玉佩，虽然形象完全不同，但是老人家就是觉得，与独角山魈对战的人和帮助他的是同一个。 希望你能平安吧，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不管是谁，给我的恩人换个安全点的岗位吧。 在老人碎碎念时，同一栋大楼，另一个病房中，王健睁开了眼睛，梦中的一切不断闪回。 他现在闭上眼，还能看到那颗在梦里旋转的结晶。 没错，杨澍不要脸，发奖励还发不能直接取现的那种，也没办法，他哪有那么多無来兑奖，只能先画个大饼。 带去现实是不可能了，有能耐就直接想办法在非现实的情况下用吧，或者自己找無来。 翻身从病床上起来，王健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蓝晗，轻手轻脚的走到窗户边，看了一眼远方，又看了一眼下方熙攘的病人与病人家属，握紧了拳头。 得出院了！我还是太弱小，这段时间实在是太懈怠了！ 王健在心中对自己如此说道，他无法忘记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 王健的背后，蓝晗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王健。 我就知道，民俗学者一定是最棒的，我一定要学这个专业！ 想着，蓝晗拿出手机，解开屏幕，开始搜索起与民俗相关的专业，顺带浏览起开设了这些专业的院校，以及相关学界的泰山北斗。 第32章 直觉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王健的申请出院非常顺利，他和蓝晗都有一张由公安、检察院、法院共同出具的正当防卫说明。 在法理上，两人的正当防卫都符合遭到了不法侵害行为后，自我反击的前提，不过能这么快，这么顺利的认定，这一方面还是得感谢龙哥给正当防卫开的一个好头。 唯一可能涉嫌认定防卫过当的理由是，王健和蓝晗防卫对象都已经死亡，但是有个问题，尸体在哪？ 蓝晗杀死的恶徒被杨澍变成僵尸，自己从警察局的停尸房跑了，然后还在庞大的梦境能量冲击下直接炸了，妥妥的尸骨无存，警察局那边因为尸体会动，已经弄的焦头烂额了，怎么可能还会找蓝晗的麻烦。 王健也是，他杀死的简明或者说镜中人变成了一块结晶，材料被存放在研究院中，还被内部人给偷走了，把国安人员都牵扯进来了，这种情况下，公检人员也没法找他的问题。 所以，在法理上，王健早就可以出院了，只不过住院的费用不用他掏，包吃包住还能有朋友聊天，再想到这段时间各种人都发来消息想要学武，为了躲一躲，他也就在医院中长住了。 现在意识到自己真的只是跨入了一扇新天地的大门，属于个学了点东西的小学生后，王健也就无法再安心的待在医院中了。 “走了啊，蓝晗，高考完有空来武馆找我。”王健手持着出院手续，对着蓝晗招呼道。 “好的，王叔，拜拜~”蓝晗坐在小桌子前，挥舞着小手，她面前摆放着各种学习资料，开设民俗相关专业的大学分数线都不低，她必须得好好学习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走过满是消毒水味的走廊，穿过拥挤的电梯，王健来到医院门口，迎着早上的太阳伸了个懒腰，动起来，动起来。 舒展了一下身体后，王健脚步快跑，他决定就这么直接跑回武馆去，直接当热身了。 跑着跑着王健感觉不对劲。 好像有人跟着我？ 刚刚在医院里，人潮拥挤，王健没什么感觉，这往略微偏僻处一跑，王健就发觉自己的身后一直有个目光在追逐着。 这目光断断续续的，一猜就是专业人士。 借着绑鞋带的功夫，观察了一下周围，没发现目标后，王健想着加快了步伐，迈开大长腿，狂奔起来。 淦！ 王健跑远了一点后，一位专业特工气喘吁吁的来到他刚才的位置，满口脏话。 这王健跑的太快，体力太好，他完全跟不上啊，要不是王健偶尔要等红绿灯，要避让车辆和行人，他早就跟丢了。 看了一眼王健离开的方向，特工一咬牙一跺脚，他不追了，这么追下去，人都会麻。 反正对方的路径很像是回武馆，那就直接去武馆守株待兔，特工招手拦了一辆车，直接抄近道出发。 领跑前方的王健感觉窥视的目光消失了，抓了抓头发，只能认为是自己敏感了。 看来梦境的影响还是不小啊，有点神经过敏了。 “加油！加油！加油！” 大喊三声，加油鼓气后，王健再度加快了步伐，他现在的速度已经不比普通的小电驴要慢了，要知道这可是长跑。 不久后，武馆门前，王健跟周围邻居打着招呼，将被汗水浸湿的上衣脱下搭在肩膀上，露出能让富婆流口水的精壮的身体。 伸手取下暂停营业的牌子，掏出钥匙打开门，风这么一吹，一股浮灰泛起，拍在王健的脸上。 得找个人来打扫卫生了。 王健想着来到药房，这里放着他祖辈传下来的，一些炮制好的药物。 刚进来，王健立马就感觉到一种违和感，这里面的东西被人动过。 是小偷？ 翻找之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少，甚至有些散乱的物件还被整理过。 是公安来检查过？ 王健合上药橱的抽屉如此想到，当这个想法冒出来时，武者的直觉闪动，给了他一个新的想法。 不对，除了公安，还有人进来过。 王健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痕迹，但他的直觉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会是谁呢？ 王健耳朵微微抖动，门口处传来了脚步声，几秒钟后，扣扣的敲门声才响了起来。 “有人在吗？” “有。” 王健从药房中走出，门口站着一个大众脸，身上的衣服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标识，脸上带着热情的神色。 一切都是如此的和谐，但是王健一眼就看出来，这家伙绝对是刚刚经过剧烈的运动了。 特工保持着笑容，心里怒骂，该死的出租车司机，竟然绕路，还专挑红绿灯多的地方走，光是等红绿灯的时间，加起来都好几块了。 “你好，有什么事吗？” “那个，请问这里是王氏武馆吗？我是来学武的。” “是王氏武馆，我是教练王健，这么大的太阳，你是走路来的啊？” “不是，打车来的，王教练，你这可老出名了，我一跟司机师傅说，他就知道具体位置。” 有问题！王健几乎可以确定，这人在说谎，而且那目光有点熟悉，好像就是出医院后，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家伙。 有问题！特工心中忐忑，他感觉王健在明里暗里打探着什么，但是想来，自己又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两人慢慢靠近。 “来，看看价目表吧。”王健说着把手伸向特工。 特工下意识一动，手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有着一点异常凸起。 就在这时，王健猛的一踏地板，整个人唰的一下弹到了特工身前，一把抓向他。 暴露了！ 特工的反应很快，右手伸向衣襟，准备直接掏枪。 然而，王健要比特工更快一番，捏住特工的手腕，王健直接就是一个标准的擒拿把人给按在了地上。 “干什么，干什么，王师傅，我只是来学武的。”特工一边尝试挣脱，一边狡辩道。 哼，被擒拿了，不喊不叫，对痛觉的忍受度这么高？ 王健想着提起特工一抖，他怀中的手枪掉了出来。 枪！ 这下王健可以确定，此人不是好人了，在这里，非官方人员带着枪，指定有问题。 一脚把枪踹远后，王健双手发力，直接把特工的关节卸了下来，顺带着怕他自杀，手一抹，还把下巴也给卸了下来。 “老实点！” 王健呵骂着，一只手控制住此人，另一只手掏出了手机。 第33章 精神对抗，理智vs疯狂 王健一个电话直接打给了曾鑫，上次事件后，他手机中存了不少警察的电话。 如果是普通人遇到这种事的话，建议直接跑开，找个安全的地方报警，如果做不到跟王健一样，一巴掌拍碎一块青石板的话，千万别跟他学。 曾鑫那边刚和王健沟通完，立刻就给庄鹰去了电话。 “你们干什么吃的？保护重要目标的人员呢？王健那边受到了袭击，知不知道？” 听着曾鑫的喝问，庄鹰一个激灵，努力保持着表情不变从审讯室离开，“有人袭击了医院？！” “...” 从曾鑫短暂的沉默中，庄鹰听出了无语两个字。 “王健已经回到了武馆，我认为你们这是严重的玩忽职守，我会在向上级的报告中表明的。” “他出院了？现在情况怎么样？被挟持了？我立刻安排其他人手过去。” 庄鹰心急如焚，暗中保护王健的任务是他特意从曾鑫那边要过来的，这算是什么事啊。 “没有，袭击他的特工被他反抓了，那人还带了一把枪，我已经让人过去接收了，你等下直接来我这里把特工领走。” “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庄鹰非常低姿态的回答着，放下电话后，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面。 丢人，这回人丢大了，幸好是没出什么大问题，那两个负责保护的家伙在干什么？ 庄鹰今天的火气本来就大，早上医生说陈平的各类异常激素已经恢复到了正常指标范围内，应该是疯病有所缓解。 忙了一晚上，觉都没睡的庄鹰立马提审陈平，结果那个家伙还是跟以前那样，怎么询问都没有反应。 审讯一点进展没有，这边还给他捅这么大的篓子。 想到这里，庄鹰压着怒气，一个电话打了出去，那边接通的倒是不慢。 “喂！你们现在在哪？！” “你好，这里是铜山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急诊科，你是这两位病人的家属、朋友吗？” 电话那边，传来了陌生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医生，而保护王健的两位内勤人员，伪装的就是病人身份。 庄鹰心中火气消散，紧张了起来，“是的，医生，我是他们的领导，请问他们出什么问题了吗？” “暂时还不清楚，早上护士巡房时，发现两位病人陷入了昏迷，我们正在尝试唤醒他们，如果方便的话，能请你来一下吗？”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到。” 庄鹰连连答应，短短通话的几秒，他脑海中就已经闪过了很多猜想。 下毒，暗杀... 但如果对方都能无声无息的把两位专业人士给放倒了，又怎么会被王健活捉？ 抱着这种疑惑，庄鹰拿起一件外套，准备出发。 “队长，邀请的心理专家马上就到了，您现在是要出去？”一名队员问道。 庄鹰的步伐顿了顿，为了解决陈平的问题，他昨天连夜在附近找了精神医学、心理医学方面的专家，邀请人家今天早上过来帮忙，现在距离约定时间确实没多久了。 “这样，等会专家来了，你带着他们去给陈平进行治疗，注意保护好专家的安全，还有多给陈平上一副电子手铐。” “明白。” 在庄鹰出发后不久，金教授的车在经过检查后，开进了院子当中。 “哈~”张杜仲从后座上下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你昨晚是不是熬夜了？精神这么不好。”金教授皱着眉毛问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今天早上有很重要的邀请吗？” “没有，老师，我很早就睡了，只是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现在还没缓过来。”张杜仲勉强一笑，回答道。 张杜仲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跟老师全盘托出，那梦有点太梦幻了，但是闭上眼后能看到的那颗结晶，似乎又证明着，那不仅是一场梦。 金教授看张杜仲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又看到迎接的人已经走了过来，也不多问了，只是把包递给了张杜仲，“进去以后，管好眼睛，管好嘴巴。” 张杜仲点点头，跟在老师的身后，迈进了大楼中。 这栋楼的安保特别严密，经过了好几道安检和手续后，张杜仲才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见到了病人。 病人被紧扣在审讯室的椅子上面，双眼无神，脸色发白，身形消瘦，有外人进来，也没有任何反应。 张杜仲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病人的病症描述，对任何事物都存在着严重的恐惧情绪。 从表象来看，不太像啊。 金教授开始为病人进行鉴定，因为病人的危险程度，全程金教授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在这个过程中，张杜仲换了好几个位置，因为他一直感觉这个人在看着自己，而且那眼神有点奇怪。 “杜仲，杜仲？” “啊？怎么了老师？” 张杜仲回过神来，看到老师看着自己，很是不满意的样子。 “别走神，病人的抗拒情绪很严重，你来试试对他进行催眠。”金教授有点失望的说道，要不是张杜仲疑似掌握了他兄长的技术，他才不会给张杜仲这么多次难得的机会，但张杜仲好像不怎么珍惜的样子。 “好的，老师。” 张杜仲隐隐感觉到了老师的不满，深吸一口气，端正态度，脑海中回想着昨晚梦中自己的动作，在心里为自己鼓劲。 催眠展开，两人的双眼对视上了。 如果庄鹰现在在现场，一定能发现不对劲，陈平对所有人的眼神都是躲避的，从来不会跟人对视，哪怕是强制对视了，眼神也是虚的，散的，没有聚焦。 有了一晚上的经验后，张杜仲的动作明显标准了不少，点点梦境能量从一直打开的通道中飘出，经由他的动作，潜入了陈平的意识当中。 呼啦~ 陈平脑海中由独角山魈赐下的那根毫毛燃烧了起来，这根毫毛作为凭依，让陈平激活了与独角山魈之间的联系。 连接激活后，释放出的负能量将张杜仲的力量排除了出去。 一抹扭曲的笑容从陈平的嘴角浮现，他感觉到了，感觉到了独角山魈的气息，一切都是真的，尊主在等着我的献祭！ 本来已经沉寂的疯狂在刺激之下，再度涌起，这种疯狂顺着张杜仲建立起来的联系一股脑的涌出，轰击在了张杜仲的精神之上。 “唔！” 张杜仲发出一声闷哼，直接倒向了地面。 周围老师、工作人员急切的呼喊声被拉的很远，很远。 显然，在这一次突如其来的理智与疯狂的精神对抗中，张杜仲完败。 第34章 咦，我悟了！ “你对我徒弟做了什么？！”金教授怒火滔天。 张杜仲的倒下，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兄长。 “他只是见到了真实，这个世界的真实，咦，我悟了！” 陈平外表忽然变的如同常人一样，脸上挂着得道后的喜悦表情，但心中的疯狂远比外表的疯狂要来的恐怖，陈平已经彻底沉沦。 “我们都生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上，唯有信奉吾主才能得见真实！来吧，与我一起颂我主尊名！” 陈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癫狂的说着，喊着，他挥舞着双手，脑海中独角山魈的毫毛燃烧的更加剧烈，一股一股梦境能量从他的身体中冒出，覆盖了整个审讯室。 等等！他怎么解开的手铐？！ 国安人员闪过一个想法，然而在周围极端情绪的冲击下，他难以自守，心神摇晃，一时间的疑惑也被抛之脑后。 这种环境同样影响到了金教授，只见金教授握紧拳头，心中的怒火难以扼制，直接朝陈平走了过去。 啪！ 躺在地上的张杜仲突然伸出手，抓住了金教授的小腿。 “老师，别过去，他是独角山魈的信徒！” 张杜仲努力的站了起来，身体摇晃难改意志坚定，双眼中燃烧着正义的火焰。 陈平突如其来的精神冲击是把张杜仲击晕过去了，在晕眩的过程中，张杜仲看到了自己的精神世界，看到了两道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的精神暗示，它们发挥着作用，阻碍着极端情绪的进一步侵蚀。 也看到了脑海中那枚散发着光芒的结晶，那时，他的耳边回荡着老师的呼唤，为了回应，他朝着结晶伸手，呼唤着其他力量的帮助。 灿烂的光芒回应了张杜仲的请求，从结晶中蔓延而出，彻底解除了张杜仲精神上的负面状态。 两种性质相反的梦境能量从张杜仲和陈平的身体中涌出，在小小的审讯室中发生着剧烈碰撞，针锋相对。 观测着这一切的杨澍目瞪口呆，他都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是怎么做到这一步的，本地人就可以无法无天吗？ 这两个家伙简直是把梦境拉到了现实当中，短暂的形成了一片介于梦境和现实之中的结界。 “你也曾有幸得见真实，为何不与我一道。” 陈平朝着张杜仲伸出了手，邀请他和自己同路而行。 “呵，道不同不相为谋。”张杜仲冷笑一声，将精神状态异常的工作人员以及金教授扯到自己的身后，独自挡在两人身前。 眼下审讯室中的站位，就跟张杜仲昨晚的梦境当中一样。 金杏先生，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呼唤，回应我吧，我需要你的帮助。 张杜仲在结界中发出着请求，呼唤徒手无器械催眠的创始人-金杏。 杨澍眼睁睁的看着梦境大数据库给出了回应，本来支离破碎的属于金杏的信息，被尽可能的整合后，丢向了张杜仲。 凭什么啊！凭什么他能在大数据库中找思维碎片已经消亡的相关人物信息啊，我都不行。 对了，我是不行，我就没有合理账号，也没有调阅权限，严格来说，我到目前为止的一切行为都属于黑客入侵。 他奶奶的！谁想搞黑客入侵啊，我也想要正常权限的账号！ 杨澍真的要破防了，哪怕外面对战的两人不管结果如何，对他只会是有利的，但他仍旧难忍心酸之情啊。 “好小子，我欣赏你，要是我还活着，我得跟我弟弟抢徒弟！” 金杏的声音在张杜仲心中响起，同时一起来的还有属于金杏的知识和经验。 得到了同门开创性大佬的帮助，张杜仲的催眠水平短时间内极速提升，有种请神上身的味道，就是不知道在事件过后，他能将多少转化成自己所掌握的部分。 在张杜仲的技法提升后，冲突一下子变得更为激烈，种种异象在小小的审讯室中响起。 欢欣的笑声与悲鸣的哭声交织，喜悦与痛苦对立，上一秒这里还是美好的天堂，下一秒这里就变成了沉沦中的地狱。 技法似乎弥补了力量之间的差距，张杜仲对自己获得胜利有点信心了，因为对方的疯狂不是没有代价的，绝对的极端，那必然导向自我毁灭。 就在这时，外面发现不对劲的其他人员打开了大门，手中的枪械对准了张杜仲。 疯狂总是先一步理智而到，他的思维已经被陈平影响，脑海中的敌我识别功能已经失效。 张杜仲赶紧一个眼神甩了过去，强制催眠，给我倒！ 赶来帮助的国安人员一个摇晃倒在了地上，身上浮现出一层黄色，那是张杜仲为他设置的临时精神壁垒。 趁着这个时间，陈平随着涌动而出的梦境能量一起离开了这个小小的房间。 感染，连续的感染，在陈平的影响下，审讯室所在的这整个工作区的所有人全部进入了临时疯狂。 第一时间保护他们的是他们内心中的认知与坚定的意志，尽管有多把枪械被举了起来，但至少还没有开出第一枪。 “所有人，闭眼！让他走！” 张杜仲的声音在众人的心底响起，这个时候开枪，误伤绝对是难以避免的。 他的决定是理智的，但是他忘记了，他的身份不是什么指挥者，更没有获得这些人的信任，这种从心底响起的声音反而让他们更加应激了。 砰！ 第一声枪响，子弹飞上了天花板，打爆了一个灯泡，碎片哗啦洒落。 这个声音仿佛打开了潘多拉之盒，一时间，连续的枪声响起。 精神震击！ 张杜仲没有办法，只能强顶着枯竭的大脑，将所有受感染者全部击晕。 “滚出这里！立刻滚出去，否则就彻底留下来！” 张杜仲从审讯室中追了出来，凝成实质的精神力化成长矛，指着停在那里看戏，看他人自相残杀的陈平，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样子。 “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他们应该感谢我，在虚假中死亡，才能去往真实。” 陈平说归说，还是朝着门口移动起来了。 当大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因为空间扩大，薄弱的结界直接被现实的排斥力给碾碎。 第35章 惨烈的战后 排斥力进了结界，一下子也傻了。 到处都是互相碰撞的，携带个人意志的冲突能量，好好的现实，搞得跟在做梦一样。 这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现实吗？ 排斥力只能继续苦逼的干活，这一次就没法搞精细化操作了，直接碾压。 大部分的梦境能量在这一波压制下，直接消散，中和，少部分的则和破碎的结界连接在了一起，被冲击力抛飞了出去。 抛飞出去的这一部分能量中，大头在飞行过程中被无处不在的现实排斥力给净化，小部分的幸运的完成包裹，朝着随机方向发射了出去。 消散在空中的能量，它们将给周围人带来一场离奇的梦境，不过要等他们睡着以后，现在想感知到他们，除了天赋异禀之人外，也就是那些打开了梦境通道的被选中者。 比如，武馆中正在跟曾鑫派过来的刑警做交接的王健。 在离散能量的冲击中，王健看到了很多信息，转头看向了国安的临时驻点。 脑海中，陈平的疯狂，张杜仲的努力挽回，飞射的子弹，倒下的人员，一个个画面不断闪烁。 不行！我得去帮忙！ 王健心中属于武者的正义被激活，指了一下信息传来的方向，“那边出事了！你们看好这个特工，我先走一步！” 留下一句话，王健全速奔进，唰的一下，只在刑警的眼前留下了一道虚影。 等王健更换了几个交通方式赶到目的地的时候，陈平已经不知所踪，现场也被封闭了，一辆辆救护车集中在这里，运送着伤员。 张杜仲站在前来支援的人群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精神萎靡。 医生第一时间给张杜仲进行过检查，只在他身体表面上发现了一点微小的伤口，现在都已经结痂了，就立刻优先抢救其他处于昏迷中的人员了。 看到王健的身影，张杜仲艰难的张开口，“王叔...” 说着说着，人直接朝着旁边倒了下去，王健一个飞跃，挤入人群，拖住张杜仲，“我来了，我来了，没事了。” “帮我看看，我老师...” 张杜仲一句话都没说完，直接晕了过去，他所承受的精神压力实在是太大了，现在有了新的依靠，不需要充当保护者的角色后，身体的应激反应让他陷入了昏迷的自我保护状态。 “医生！医生！这里有病人！” 王健大声喊着，他现在都有直接扛着张杜仲跑去医院的想法，看着相处了这么多天的孩子，倒在自己前面却无能为力，是一种煎熬。 张杜仲才二十岁啊，才成年没两年啊，还在读大学啊！他连社会的毒打都没经历过，现在却要承受社会人都无法承受的经历。 崽种！你死定了！ 将张杜仲交给医生后，王健握紧了拳头，心中怒火翻腾，罪魁祸首要是在他面前，他非得给那家伙锤成酱不可！ “王健先生？”旁边一个人走了过来。 “你认识我？”王健看着这个陌生的人反问道。 “我是国安的，倒下的大多是我的同事。”那人强忍着情绪，递出了证件，“我想问问您，您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去医院说吧，不跟着，我心难安。”王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铜山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急诊，所有医生都被紧急召回归位，等待着救护车队的前来。 这一次的事情绝对是重大安全事故了，很多人的身上都有各种各样的伤口，严重的还有枪伤，救护车上为了拉住他们的性命，血浆都输了不知道多少。 “快快快，来人，血压没了，心脏停了，心肺复苏！” 急诊大厅一阵嘈杂，一条绿色通道被打开，一位位伤员被紧急送往手术室。 庄鹰阴沉着脸，握着拳头看着自己的下属一个个不知生死的从自己面前被抬走，他刚刚来医院不久，就接到了同大楼其他人的电话，现在包括那两位还没有苏醒的下属，整个铜山市百分之七十的国安人员都在这所医院当中了。 也就是附属医院足够的大，否则还不一定能够装下这么多人。 “爷爷，你别下来，你下来干什么，这里乱的很。” “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一段声音引起了庄鹰的注意，抬头看去，他看到一位老人家不顾自己孙辈的阻拦，极其顽固的往这边走。 “爷爷，你身体刚好一点，你能帮上什么忙？” “你不懂，你去问问护士，这里需不需要人献血。” “您要献血？！” “我是说你，吃的肚子溜圆，抽点血对身体也有好处。” 老人将孙辈赶走后，走到了庄鹰的身前，“您应该是他们的领导吧。” “有什么事吗？老人家？”庄鹰努力的让自己微笑服务，但他是真的笑不出来。 “不用勉强，你这表情比哭还难看。” 老人说着，从自己的脖子上面取下了一枚吊坠，放在掌心，递向庄鹰，“拿着吧，也许这能够帮助他们。” 庄鹰有点搞不懂，将玉佩推了回去，“老人家，医疗费还是不用你们担心的。” “不，我也看到了那一幕。” 老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指了指发生事故的方向，“这是一枚开过光的玉佩，能够抚慰人心。” 庄鹰还没搞懂，老人口中的看到那一幕指的是什么，手中就被塞入了玉佩。 直接接触后，感觉是不一样，焦急的心好像被某种力量给抚平了许多，思维也更加清晰了起来。 “这东西对外伤没什么效果，但是对精神的作用还是不小的，应该能够帮到你们。” 老人看着庄鹰依旧没有收下，以为是他在担心自己的身体，拍了拍胸脯，“医生说我没事了，我都准备出院了，放心拿去用吧。” 庄鹰明悟，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了解的事情，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位躺在病床上的老人都比自己更了解一些事。 “感谢您的帮助，麻烦留下号码，我后面把东西还给你。”庄鹰十分认真的说道。 入手，感知到玉佩的功能后，他就有预感，这东西说不定能够缓和那两位突然昏迷的下属的状态。 第36章 未昏迷≠状态好 医疗资源堆积之下，遭受陈平影响的大多数伤员开始转危为安，少部分的依旧在死亡线上挣扎。 有一国作为后盾，都如此艰难，那现在算的上是孤家寡人的陈平呢？ 从大楼中逃脱后，陈平几乎是直面了现实排斥力的伤害，依靠着现实对他也是一视同仁的规则，陈平没有跟镜中人一样，直接被碾压成结晶。 但是排斥力来的又快又急，冲击中的能量，如同刀片般将他的皮肤划开，溢出的鲜血染红了整身衣服。 身体上的伤口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更大的是陈平的精神。 激活独角山魈的毫毛，与张杜仲进行正面碰撞，这两件事，给予的精神压力都完全不会小，再加上陈平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太好，现在他都快要断电了。 没有跟张杜仲一样昏迷，不代表着他的状态比张杜仲要好。 假如把人的精神比作一台电脑。 那么张杜仲的昏迷是因为CPU、主板、显卡等多部件过热，导致的保护性的断电。 而陈平属于所有部件都快烧着了，依旧在压榨每一个部件，但是电源扛不住了，要炸了，这一炸，那起步就是脑死亡。 靠在一处偏僻的巷子中，陈平努力的保持着清醒，手边的手机屏幕显示着通话中，定位标志也一闪一闪的，这手机都是陈平没有精疲力竭时，依靠精神攻击从一位路人手中抢的。 电话当然打给的是那些境外接应者，如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在铜山市内，今天还没过最初约定好的时间。 对方来的也很快，铜山市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从各种渠道也获得了一点消息，正是神经敏感的时候，正是需要情报的时候，陈平就自己找上门了。 当然，来人也没想到陈平的伤会有这么重，急忙忙的打了一些便携的急救通用药物后，用衣服暂时压住伤口，带着陈平就上了车。 此时，陈平的意识几乎已经崩溃，他的视角中只看到了一个看不到脸的虚影，然后身体中就被注入了一些清凉的液体，全程他都宛如已经死去，没有任何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陈平感觉自己的感知一点点在恢复当中。 勉强睁开眼，周围都是他不认识的家伙，不过应该不是政府人员，否则他现在指定是在有特殊监管的抢救室当中。 “这是...哪里？”陈平声音嘶哑的连他自己都不认识，完全听不出来。 “你醒了？还记得你是谁吗？”对方没有回应陈平，而是直接反问。 “我是陈平，是你们的情报人员，我们这是在离开这个国家吗？” “是的，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你应该知道。” 我应该只昏迷了一会，否则我的通缉令应该到处都是了。 陈平很快反应过来，从特工的话中读出了一点需要的信息，“有人发起了暴动，我只是配合他们，冲了出来。” “那可真不容易，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浑身发烫，手感至少有五十度，当时都以为你醒不过来了，看来你还挺幸运的。” “是啊，挺幸运的。” 陈平低声附和，他低着头，闭着眼，他不知道自己的说法，是不是被这些人接受了，但大概是没有的。 他们也许只是在稳住自己，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才会正式进行询问。 不管这种猜想的正确性有多少，但只要可能不是零，陈平就得做好准备，做好先发制人的准备。 但是，先发制人也要挑时机，至少现在不行，他得先离开这个国家。 不过，陈平也不准备跟他们去原定的目的地，那边同样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陈平想去的是足够混乱，政府组织力、掌控力极弱的地方，最好是无政府的区域。 那种地方，单凭现在的陈平自己，肯定是无法前往的，陈平只希望，这些人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就他在大楼中制造的袭击，留给他们的时间绝对不会多。 陈平这一点的认知还是正确的。 在他短暂陷入无意识状态的这段时间，一场紧急会议已经结束，关于陈平的通缉令已经开始下发，同时整个城市的天眼系统完全被打开，智能程序和人工一起，正在寻找陈平的位置。 曾鑫办公室内，他正接着上级打来的电话。 “是，我明白，我会配合...” 一阵回复后，曾鑫起身朝着对面坐着的庄鹰伸出手，“庄同志，我代表特殊事务应急小组欢迎你的加入。” “谢谢。”庄鹰很勉强的笑道，他花了很多功夫，才从老领导那里得到同意后授权，调入这个特殊的小组。 至于为什么，这还用说吗？ 庄鹰可不是什么老好人，有仇必报是最起码的，但在报仇之前，他得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是自己的不知道的。 而这边，就是最好的获取信息的渠道以及相关的行动小组。 “跟我来吧，我带你去看一些你想知道的。” 曾鑫说着走向老邢的办公室，想要增加权限、打开档案库，需要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动态密码才能做到。 当档案库褪去保护壳，展示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庄鹰真的惊讶了。 足足好几个G的文字档案，配上以T计算的视频和图片信息，这是这个刚成立不久的小组的成果？ 国安的事后流程已经够复杂了，没想到这里还有高手！ “这一次事件的报告还在整理，还没有进入档案当中，这里都是之前发生的事以及存在联系的个人。” 曾鑫在一边解释着，“如果发现有什么东西看不到，你也不要问我，这里面有些东西，我也看不到，咱们两个的权限是差不多的。” “明白。” 庄鹰开始检索起自己想要的信息，张杜仲、金教授、蓝晗、王健等等人的名字在他的脑海中划过，建立起了一个网状的关系图谱。 同时，镜中人事件、僵尸事件两个主要事件的各种信息也进入到他的记忆当中，与他所知的结晶盗窃案和袭击案的信息进行着比对。 第37章 梦境篡位现实？ 现实世界纷纷扰扰，你追我赶，生死逃亡之时，杨澍正在清点自己的收获，给自己放个假，以及换个更大的房子！ 啊，准确来说，不能用换，而应该是扩建。 陈平这一次整出来的事情，配合上独角山魈概念形成时引动的多人梦境，杨澍库存中的能量顿时暴涨，同时外墙上的涂漆也大范围的扩大。 一下子减少了梦境之海腐蚀的消耗，又增加了每日的能量收获，开源节流全部完成，这种情况下，休息了一段时间的杨澍终于打算对自己这个狭隘的小房间动手了。 说起来，杨澍是有屯屯鼠的习惯的，简单来说就是，很多东西舍不得用，哪怕是在仓库中放着，无意义的屯着也不肯拿出来。 这种性格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才会展现出来，体现在现在，就是杨澍哪怕已经能量充盈了，依旧在按照自己的想法保留大量的备用能量。 “这一份是，万一所有选中者被当权者杀完了后的应急能量...” “这一份是，梦境腐蚀力突然大增的备用能量...” “这一份是，额，备用能量用尽后的备用能量的备用！” 杨澍按照预计用途分类，将手中的能量库进行了分割，然后确认了一遍。 保证自己就算是突然回到了刚到这个世界的模样，什么能量来源都没有的情况下，依旧能够活好几年后，杨澍满意的拍了拍手。 这下，杨澍才看向剩下的那一部分能量，琢磨着怎么使用。 “首先，我要一栋两层小楼。” 杨澍轻轻打了个响指，能量涌入周围建筑，房子迅速扩大，从几十平直接扩大到了上下几百平，别说是住一个人了，住一家子都有富裕。 “然后，我要一个影音室。” 能量转化，一楼楼梯拐角的房间显化出了一台投影以及其他的相关设备，其中保存着杨澍带过来的所有前世界信息。 “再然后，我要一个游戏房。” 几台高档电脑凭空出现，与电脑桌组合在了一起，摆在了影音室旁边的房间中，RGB的灯效闪缩着，一点没有省电的意思，就是这么豪气。 “厕所虽然没用，但也来几个。” 主卧、次卧加上每层楼的独立卫生间，一下子房间里多出好几个完全不会使用的厕所。 “厨房是不是也没用，算了，改成冰库。” 冷风机呼呼作响，白色的寒气遍布整个库房，这里的温度就是储存个水果，也能冻它几百年。 “客厅要有柔软的沙发，舒服的地毯，还要一个没什么用，但是足够大的电视！” 一件件家具伴随着杨澍的想法，落到了它们该在的位置，两层小楼终于不再空空荡荡。 “对了，还得给专家团队们建一个实验研究院。” 两个相邻的房间互相融合，如同小人国的缩小建筑在其中出现，非常符合所有杨澍捞过来的专家的体型。 建造完成后，杨澍也不知道自己还缺什么了，或者说，剩下他缺的都不是能解决的，比如真正的活人的陪伴，梦境之海还是太孤独了。 “哈~” 看着自己的房子，杨澍往后一倒，整个人陷入柔软的沙发中。 原来世界里，他的终极梦想之一，就是有个这样的房子，没想到在这边率先实现了。 只是，怎么感觉这么没有意义呢？ 客厅再好有什么用，不会有客人来，卧室再多有什么用，他只能住一间，电脑配置再高有什么用，网络都没有... 感觉自己的情绪在快速滑落，杨澍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提醒自己振作起来，忙起来，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忙什么，以什么为目标了。 “先去看看那几位重点关注人员的状况吧...别乱想了。” 杨澍如此对着自己说道，然后随手关上客厅的隔门，灯光一下子也暗了下来。 跨越门槛，杨澍回到了那个特意留出来的，狭小的公寓中，一进入这里，他反而感觉舒服多了。 “陈平，你在哪里呢。”杨澍坐在电竞椅上，依靠着与选中者的联系，搜索着对方的位置，“哦！找到你了。” 边境线外，某个看起来破旧的城市中，陈平坐在一家旅馆的房间中，这里有着一面全身镜，这也是他逃窜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全部样子。 头发苍白，毫无生命力；眼窝深陷，黑眼圈重的能当鬼；脸颊消瘦，好似跟吸了一样；身上半两肉没有，跟个排骨人一样。 嗯？我变成这个样子了？还不错，至少以前留下的所有照片都没有用了，再加上声纹的变化，他基本可以说是另一个人了。 陈平对自己现在的模样没有任何的不接受，情绪几乎没有变化，就好像这具身体不是他的一样。 “别伤心，大病一场，身形消瘦是正常的，养一养就回来了。” 旁边的特工还安慰着陈平，现在房间里只有三个人，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去联系渠道了，这里离旁边的国家还是太近，还是得赶回老家再说其他的。 “谢谢。” 陈平突然看向特工，双眼对视，特工恍惚间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黑洞，整个人都被吸了进去。 砰！ 一声枪响将特工唤醒，他看着自己胸口炸开的血花，心中满是不解。 “为什么...” 特工试图向自己的同伴发问，然而他发现，同伴倒在血泊中，早已没有了气息。 再低头一看，自己的右手中握着一把枪，枪口的硝烟还没有散去。 是谁杀了他？又杀了我？陈平呢？ 特工有很多疑问，然而他没有机会再问了。 宾馆外，陈平快步走着，对方对自己的不了解和轻视只能用一次，那就必须用的果断。 看着陈平如此果断的行动，以及在陌生区域极其有目的的行动方式，杨澍很好奇，他的目标是什么？ 潜入陈平的思维中，沟通潜意识，杨澍获得了答案。 陈平自我认知中，他所在的这个世界是虚假的，而独角山魈所在的世界才是真实的。 让真实浮现，让虚假消亡，让尊主-独角山魈降临于世，这是他的目标。 好家伙，把梦境当成现实，把现实当成梦境！ 还想让梦境和现实互换，直接篡位，好远大的目标！ 等等，这个目标，似乎真的挺不错的... 第38章 员工画大饼，倒反天罡了！ 杨澍自从脱离迫在眉睫的生死危机后，整个人一下子懈怠下来了。 原因主要是，这个世界虽然第一眼看起来熟悉，但实际感知下来，非常陌生，这种互相矛盾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受。 加上周围几乎没有熟人，更没有能够倾述心情的对象，就算是做出了什么成绩，杨澍连装的人都没有，这些因素都加重了他的情绪问题。 那些医生虽然杨澍努力把对方当成人来对待了，但是只要一想到对方已经永远固定在死亡的那个时间点，不增不减，杨澍就觉得，比起人来，他们更像是一幅画。 陈平的想法倒是提醒杨澍了，既然这个世界和自己想去的那个地方相差甚远，那么不如将他变得更像自己记忆中的样子。 等等... 杨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独角山魈在他眼里就是一家公司，那么陈平是员工，自己就是老板了。 这年头已经流行员工给老板画大饼了吗？ 陈平的想法，跟研究生对导师说我带你上院士有什么区别？ 倒反天罡！人心不古啊！ 话说，陈平是已经疯了才会有这种想法，那前世界那些屁股歪了的人，是不是... 诶嘿嘿，擅长自我安慰的杨澍想着想着乐了起来，蒙在身上的那种阴郁一扫而空，他感觉自己重获动力。 回到梦境之海中，杨澍开始清点起自己的各种库存。 他发现，在超凡阶位方面，目前是绝对的邪大于正。 就光是独角山魈的存在，其他所有正方叠加起来，都不是对方的一合之敌，当然，这是建立在杨澍不干涉的前提下。 现在正依旧压着邪打，主要还是因为，杨澍所在的国家，正道或者说相对正道的力量足够强，填补了超凡正邪之间用绰绰有余都不够形容了。 这种压制力，对杨澍来说，也是一种限制，刚好，趁着陈平逃出的间隙，是时候开拓周围了。 而被陈平选中的这个国家，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是当下最合适的。 安南国，与旁边的亚洲老大哥没法比，但实力也算是不错了。 可惜，服务器来错了，若是到了非洲的区域，那绝对也是一个区域性强国。 杨澍打算先等一个幸运儿，一个捡到包裹着能量的無的幸运儿。 铜山市的结界碎片有不少因为季风等因素飞到了这个国家，毕竟两边本身离的就不算特别远。 海防市，安南国的重要直辖市之一，是对外贸易和海运的中心区域。 因为这里的特殊位置，这里从事搬运工、船员类职业的人占比相当之大，其中更是以穷人居多。 一个私设码头附近，人群熙熙攘攘，不少没找到活计的搬运工在这里聊天打屁，打发着时间。 忽然，有一艘小船航线偏转，朝着码头的方向行驶了过来。 瞬间，所有的搬运工都站了起来，他们认得那艘船，它可是这里的常客，做的是走私生意，这也是船长选择这种地方上下货的原因。 说是走私，但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是一些二手的电子产品，或者叫它们电子垃圾。 做这种生意的油水不小，因此船长出手也大方，而且只要找准机会，是可以从上面搞点外快出来的。 很快，小船靠岸，岸边一位壮汉与船员交谈了几句后，从对方的手中接过了一笔安南盾，然后让开了位置。 船员用力将缆绳甩到了岸上，壮汉朝身后挥了挥手，一位小弟上前，将缆绳栓好。 清点了钱数没有问题后，壮汉才带着人转身离开，把地方让开给了搬运工。 哗啦，一下子，出货口就被搬运工给围了起来，拥挤之下，身强力壮、搭帮结伙的搬运工才能站到最前面去，两样都没有的只能被挤开。 船长阮清明从船舱中走出来，眼前的这一幕，他看过很多次了，但是每次再看，依旧是感到无比的头疼。 作为海防市阮家的一位成员，因为地位比较低，跟那些从商从政亦或者干脆就混吃等死的成员相比，他需要负担自己的一切，而家族能给他提供的只是一些东西的购买渠道，比如小规模走私的暗中许可。 阮清明依靠着这个许可，找了几个朋友，再找家族借了点钱，拼凑下来才弄出了这条船，其他的卖家、买家的渠道都是他自己跑出来的。 几年下来，也算是赚了一些钱，但真不算多，家族那边借钱要给利息，暗中许可要上下打点，去掉这些以后的利润还得抽一部分上交给家族，要不是电子产品的利润不低，真扛不住这样搞。 最重要的是，做生意谁也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来，这一次阮清明就碰到了。 原先渠道的卖家地盘被人兼并了，新来的那位他拿不到熟人价，这下进货价格一下子长了一层。 最近的油价在涨，船员工资在涨，物价在涨，但是汇率跌了，阮清明这一趟算下来，能进他个人荷包里的没有几块钱。 但就算是这种情况，他依旧不能不跑船，断了几天没事，时间一长，开辟的渠道就会出问题，船上的熟练工也会跑路，而且做生意，资金的流转率也是很重要的。 这种时候，成本控制就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别误会，他不是打算克扣工资，跑船的人员工资是不能克扣的，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的。 阮清明怕自己扣钱后，在跑船过程中被船员直接抛进海里，这种下场的船长光是他知道的就不止一个。 他主要想节约的是一些不该有的损失，比如在搬货过程中，被手脚不干净的搬运工摸走的东西，这种事每一次上下货都会发生，毫无例外。 出于这个想法，在点了几个知道手脚相对干净的搬运工后，阮清明将目光放向了被挤开的那些人身上。 没有完成拉帮结伙的搬运工的老实程度一般会比较高，选了几位看起来比较合适的搬运工后，阮清明准备回船舱。 就在这时，阮清明的眼睛突然被反射的阳光给晃了一下，眯着眼看过去，那是一位没被选上的搬运工，胸口吊着一颗看起来就很廉价的吊坠。 “喂，那个小子，你也算一个。” 第39章 新来帮派不讲江湖道义啊 搬运工上船了，阮清明依旧不得闲，他如果不带人看着，这些货到码头旁边的仓库后还剩一半都算是这些人心善了。 好一通折腾，船上三分之二的货物在这个码头下了，到了库房中，那就是本地的买家负责看守了，这是开始交易的时候就说好的事情。 “喂，那个小子。”阮清明喊住了那个最后上船的搬运工，缓步走了过去。 这几个小时内，他总是被那颗吊坠给吸引，就是莫名觉得它很漂亮，亮亮的闪闪的，像是宝石一样。 “船老大，我...我没拿东西...”小伙子紧张不已，捏着手里的工钱，手指上还有一道搬货时弄出来的伤口。 “我知道，你不要紧张。” 单打独斗还想着偷东西？不会有人觉得他们不会对搬运工进行搜身吧。 一般来说，搬运工偷拿都是想方设法把东西弄出监管人员的视线，然后由蹲守在附近的同伴将东西拿走，自己偷，那是绝对的新手。 阮清明看着这个不足自己肩膀高的小伙子，微笑了起来，“这次的工资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小伙子认真的说道，几个小时就拿到了二十万安南盾，换算的话大概八十块左右，这个数字对他来说不小了。 “那就好，老二，没看到人家手上刮了个口子吗？拿个创口贴过来。”阮清明转头朝着一人喊道。 老二一头问号，刮了个口子，还要拿创口贴？老大你看到那个腰都被压弯了的家伙不，按你这个理，咱们是不是得给上一副膏药？ 虽然不理解，但是老二最大的优点就是，老大说啥做啥。 “船老大，那个，不用了，不怎么流血了，我可以走了吗？” 小伙子很紧张，他虽然不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但是类似的生活经验他还是有的。 “没事的，我只是想问一下，你这个吊坠在哪里买的？” 阮清明进入正题，小伙子顿了一下，将吊坠拉了起来。 “这不是买的，这是我昨天在河里捡的，我问过珠宝店和杂货铺的人，他们都不收这东西，我就自己留着了。” 阮清明细细打量，外表接近菱形的晶体外面有一圈箍着的铁丝，铁丝的末端连着吊链，共同构成了这极为简陋的吊坠。 小伙子感觉到了阮清明的眼神，直接将吊坠取了下来，递了过去，“船老大，你想要的话，就送给你了。” “那怎么行。” 阮清明从钱包里点出六十万安南盾，拍在了小伙子手里，“就当是我买了，它确实与我有缘。” “谢谢你，谢谢你。”小伙子不住的感谢后，将钱藏好，离开了船。 这时，拿东西的老二才过来，“诶？大哥，那小子呢？我创口贴都拿过来了。” “拿你个头，让你多读点书，多学点人情世故，你这样，要是有第二艘船，我怎么放心交给你？” “我才不要当船长，当大副挺好的，老大又不会亏待我。” “你呀，你呀，创口贴放好，两块一个呢。” 阮清明无奈的摇摇头，回到了船长室当中，将菱形结晶取了下来，放在手中把玩，他想弄明白，这东西吸引他的地方在哪里。 到了晚上，船上一半多的人都下船取乐去了，这是靠岸的日常。 阮清明没搞懂结晶有什么用，干脆先放在口袋里，一个人记起了账本。 老二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大哥，早上那小子又来了，让我们快跑。” “什么？” 阮清明赶紧跑出去，确实在昏暗的灯光中看到了那个搬运工从远处快速跑过来，满脸焦急，打着手势示意他们赶紧走。 “解缆绳！” 阮清明吩咐了一声后，贴近了船边，勉强能听到小伙子说的话了。 “黑虎帮倒了，被新的江湖帮派给干掉了，他们的人正在往这边来。” 黑虎帮就是早上那位收停靠费的壮汉所在的帮派，这个私建小码头也是他们的地盘。 这消息我怎么不知道？ 阮清明心中一惊，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从荷包中拿出了几张钱币，和一块石头揉成一团，直接丢到了岸上，这是给报信人的信息费。 “老二！上船，出发！” “啊？缆绳还没解开！” “不解了，船上有油锯，直接把它割了，赶紧！” 阮清明观察着周围的船只，码头边一共停了三艘船，除了他们以外，其他船上没留几个人，船长也都下去玩乐了。 规划了一下路线，阮清明驾驶着船只，从缝隙中钻了出去。 “老大，我们这就走了？万一他骗我们怎么办？” “为了十几块钱，冒生命风险，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傻子。” “那万一他就是傻子呢？” “你有没有信心找到他？” “当然有啊。” “那就搞死他。” 阮清明说着冷冰冰的话，将船只发动机调为怠速，然后拿起电话，给黑虎帮的一个熟人拨了过去。 嘟嘟嘟，长久都没有人接。 “应该是真的出事了，老二，给船员打电话，让他们回公司等着，其他人把船舱里的货搬出来，有不认识的条子来了，直接丢水里。”阮清明命令道。 因为做的是跨境交易，明面上阮清明是弄了一个贸易公司，租了个仓库作为办公地点，平时那也是招工地点。 片刻之后，老二拿着电话回来，“大哥，只联系上了一半人，其他人估计现在要么跟蝴蝶耍着，要么喝酒去了。” 阮清明对此也不意外，码头、港口这种地方蝴蝶比其他区密度大几倍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些人做的就是船员生意。 草！迟早死人家肚皮上！ 阮清明骂了一句，电话也响了，是家族那边的电话。 “诶，哥，我是小阮，嗯嗯，知道了，你的消息太及时了，谢谢谢谢，回去请你喝酒。” 旁边的老二看着阮清明挂断电话后阴沉的脸，小声开口，“老大，出什么事了？” “一个新的帮派，不讲道义，联合了几个岸上的条子，把黑虎帮给扫了。” “幸好，幸好。” 老二拍着胸脯，一阵庆幸。 “踏马的，老子交那么多钱，消息还不如交好一个搬运工来得快，还踏马要邀功，不要个脸！”阮清明咬牙切齿的把话从嘴里挤了出来。 老二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有一说一，咱们确实惹不起人家啊。 “老大...” “行了，你带着兄弟轮班看着点，是岸上的条子动的手，水上应该不会有事，我去休息了。” “好咧。” 第40章 漫宿之地 进了房间，阮清明阴沉着脸，直接对着床上一躺。 嘶~ 猛抽一口气，阮清明坐起来，一摸屁股兜，将吊坠结晶掏了出来，上面还沾着点血。 这东西，有点锋利啊，什么材质做的？ 阮清明想着将结晶擦了擦丢到了枕头边，随后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生活再艰难，吃饭睡觉还是要的。 当他睡着后，结晶上残留的丝丝血色一点点渗透进了内部，受血液激活后，一阵无形的波动缓缓散出，覆盖了整个船长室。 正在梦境之海忙碌的杨澍头一抬。 嗯？有新的外来连接请求？这么巧？ 杨澍想着看了一眼面前简陋的梦境气泡，这是他几天中用找到的几位死亡之人咽气时，暂未崩溃的梦境气泡拼凑出来的一个梦境。 最初的设想中，这个梦境将作为一个公共梦境，接引那些被选中者，为他们更提供一个更简单获得要素的地方。 然而，实际操作起来，杨澍发现难度超乎预期了，考虑到稳定性、抗风险性及能源储备问题，杨澍只能不断更改需求，减缩要求，最终制造出了这个半成品。 其保留了简单复制各类要素的功能，代价是容量变得极小，杨澍估计，同时最多只能接纳四到五人。 也有好消息，经过这么久的调试，这里已经连接上了所有杨澍目前掌握的信息要素，相性冲突的要素被规则所影响，在这里互不冲突。 连接请求还在继续发送，杨澍想了想，响应了对方的请求，就当是来了个自费测试的测试工程师吧。 当然，杨澍本人并不打算离开，他得在这里盯着，以防出现在酒吧里点炒饭导致“程序”崩溃的事情出现。 通过对方后，一条无形的丝线延伸向阮清明的梦境，准备架设一条能够往返的临时双向通道。 私人梦境当中，阮清明驾驶着一艘巨大的战舰，在狂风暴雨之中前进着，周围的浪头甚至已经高过了甲板。 目的地是哪里？船到底是什么型号的？这里的海域又有什么？ 这一个个问题阮清明都不知道，他自己都是浑浑噩噩的，没有太清晰的感觉，这就是梦境，普通人几乎很难有意识去控制自己的梦，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人都不多。 临时双向通道架设完毕，整个梦境突然晃动了起来，异物的进入导致梦境自发性的震动起来，这种震动很容易将做梦者唤醒，导致梦境中断。 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在外界环境及双向通道中传输的带有抚慰性质的能量的作用下，阮清明直接在梦中苏醒。 在咸湿带着腥味的空气，与激荡之间砸在脸上的水滴中，阮清明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 阮清明呢喃着，似乎还不是非常清醒，当他低头看到面前非常熟悉的操作台时，他明白了什么。 “哦，原来是在做梦。” 讪笑之间，阮清明伸手擦去了操作台上的一抹烟灰。 虽然他没有开过大船，但是用常识也能分析出，自己那艘小破船的控制台不可能出现在如此巨大的舰船之上，操作室更不可能是不封闭的。 阮清明适应了几秒后，开始操纵起船舵来，在外面开不了这么大的船，在梦里过把瘾也挺好的。 随着船只方向的改变，船舱中传来滴滴的报警声。 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阮清明在自己从未见过的一个仪器上看到了极其抽象的图标。 那是一个缓缓飘动的符号，由飘荡的雾气、迷离的色彩和古怪的图形构成。 “漫宿？” 阮清明念出了一个词，一个他未曾听说过的地名。 就在这时，大海突然平静了下来，舰船进入了一片新的海域。 伸出头向外看去，阮清明发现周围被两道无形的墙壁夹了起来，船只下方的浪潮方向极为统一，好像这里是一个人为设置出来的大海传送带。 轰~ 船身一阵震动，阮清明突然感觉到一股坠落感，脚下的船只变得虚幻起来。 只是几秒钟的恍惚，阮清明落到了地面上，杨澍隐身在一旁，记下一笔，接引的程序还得优化，强烈的坠落感很容易把人从梦中弄醒的。 这又是哪里？ 阮清明不解的看着周围，他一下子从大海上来到了草地之间，只是这草怎么看的怪怪的，分辨率有点低啊。 就在这时，阮清明发现了跟舰船上仪器显示的图案一模一样的路牌。 “漫宿之地？” “是的，欢迎你，被选中者。” 一个声音把阮清明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发现是个由气体构成的类似传说中灯神的家伙，这人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 OK，接引NPC加载正常。 杨澍无视了灯神违和的表情以及时不时闪动虚化的身体，这么短的时间，还要什么自行车，弄成这样不错了！ “你是谁？选中者？是指我吗？”阮清明快速发问道。 “我是漫宿之地的接引灵，选中者指的就是你。”灯神按照内置的权限判断规则回答着阮清明的问题。 “漫宿之地是什么？”阮清明感觉自己今天的梦有点莫名其妙。 接引灵带着阮清明慢慢前行，“这里是世界的另一面，是潜藏在梦境中的区域，连接着真实与虚幻，凡人与仙佛，这里一无所有，这里应有尽有。” “哈？我还能见到佛祖？在哪？” 阮清明有点想笑，因为他母亲的影响，他是个安南本土佛教-莲派的浅信徒，属于那种想起来去拜一拜，想不起来就算了的信徒。 “如你所愿。” 接引灵的声音回荡在阮清明耳边，本体则是消失成了一片雾气，透过这雾气，一座庙宇从虚空中显化，落于阮清明面前。 这庙宇阮清明非常熟悉，就是他母亲生前常带他去的那个小庙。 站在台阶前，阮清明抬头看着庙门上的浮雕，与九层台阶边的各种雕塑，心中有种莫名的情愫。 算了，反正是做梦，进去看看吧。 抬腿迈上第一道台阶，阮清明身形直接闪烁进了寺庙当中。 寺庙之外，杨澍正在写着备忘录，果然，没有测试完成的东西问题就是多。 要素库串了！ 新人在漫宿之地应该只能接触到投入使用的要素的，比如与国术相关的肌肉强化，与精神相关的催眠，与父母情绪相关的独角山魈等。 但这一次接引灵调用了储备数据库中的要素，这里面放的都是杨澍随手收集的要素。 比如蝙蝠的超声波，僵尸特性的肌肉强化，电鳗的放电等等。 幸好，阮清明运气不错，这个寺庙连接的要素是“誓言”，危险性很低，不然杨澍真得把他先踹出去了。 第41章 立誓-诚信誓约 杨澍继续保持着对阮清明的关注。 他想知道，在梦境之海大环境、漫宿规则、阮清明个人意识、特定信息要素四重影响下，会发生什么。 进入寺庙后，阮清明怪异的回头看了一眼大门，他确定自己只上了一层楼梯，怎么直接就到这里了。 怀揣着疑惑，阮清明继续前进，寺庙的布局非常熟悉，跟他记忆中那个香火并不旺盛的小庙一模一样。 慢慢走着，阮清明来到了大殿之中，正当中摆放着一具佛像。 诶，佛，要是真的有，为什么不保佑你的信徒呢？ 阮清明看着佛像，想起了死于意外的母亲，摇了摇头后，如同惯性般拿起一边的香，按照母亲教授的规矩，恭恭敬敬的点在了香炉之上。 香火飘荡，点点烟尘从阮清明紧闭的双眼中飘过，然后在空中划过一道轨迹，融入佛像当中。 誓言要素震动，信息从佛像中传出，经过漫宿内部规则的扩大，进入到了梦境之海当中。 “睁开眼来。” 阮清明吓了一跳，这是自己的声音。 抬头一看，只见端坐在那里的佛像不知何时变成了他的模样。 此时此刻，阮清明想起了一句话，佛就是人，佛祖住在人心当中，明心见性，人人皆可成佛。 在震惊中，阮清明看到自己朝着自己伸出了右手。 心有明悟，阮清明踮起脚尖，将手掌搭在了那伸出的手之上。 指尖相触之时，周围环境虚化，一束光芒从天而降，将相握的手掌笼罩在了一起。 这是要我立下戒言？ 阮清明莫名明白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短暂犹豫后，他缓缓开口，“我将不杀生，不偷盗，不淫欲，不妄语，不饮酒。” 这是常规的佛门五戒，也是最基础的一部份戒律，就算是不信佛的人，也大概能说出一二来。 然而，当阮清明的话出口后，周围一点变化都没有，甚至阮清明感觉佛像的手还离自己远一点了。 杨澍撇了撇嘴，就阮清明说的这五点，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完全做到，其他的暂且不提，不妄语这三个字可不是说说这么简单。 这里的誓言可不是随口发誓，必须真正发自内心，愿意去遵守，像阮清明这样做，怎么可能成功，他现在的话本身就触及了不妄语这条戒律。 阮清明沉默不语，他心里清楚，这五条中，他最多能坚持两条，不偷盗、不饮酒，人能骗过其他人，但骗不过自己。 他将自己代入到了佛祖的位置思考，他自己到底能接受，并遵守什么样的誓言？ 这一次，阮清明思考了很久。 “我立誓，在我的余生中，我将永远不主动违反约定好的交易条款，不主动违反自己对他人的诺言，以诚立身，以信为本。” “誓言成立。” 阮清明感觉自己的手上传来一股拉力，踉跄之下，他撞向了佛像，撞碎了佛像，二者合而为一。 杨澍在一旁等待着阮清明的诚信誓言凝聚完成，这家伙总算不是个傻子，他要是再说一次没边的话，那这一次的机会就被他彻底浪费了。 缩小范围，增加前提条件，这才是普通人立誓时应该做的，深度、广度兼并的誓言不是一般人能够坚持的。 就拿不妄语做对比，这三个字不仅包括阮清明的诚信誓言，还有不随意发表意见，不说谎话等等其他含义。 这条誓言严苛到早上好三个字都可能触发违誓，因为随口问候也是一种妄语，只是相对轻，经过自我悔过和自我惩罚后还可能挽回。 当然，越严格、越难以坚持和完成的誓言，带来的力量就越大，因为誓言的本质是通过立下对自己的制约，换取特定领域上的加持。 比如阮清明的这条诚信誓约。 他所述说，所准备一直遵守的便是一种自我制约，而获得的加持是，精神壁垒以及真言辨识。 精神壁垒能够让阮清明的精神意志更加稳定，更难以被术法影响，比如抵抗催眠和恐惧效果，这点是他对自己的保护，防止自己在违心状态下破誓。 没错，违心状态同样是会破誓的，主动蓄意的违背誓言会导致誓言崩溃，所有相关加持全部失效，并且较长时间内无法立誓，而被控制状态下的违心破誓会导致加持效果大幅度下降，加持临时失效等严重后果，同样需要自我悔过和自我惩罚才能够挽回。 真言辨识则是帮助他在交易或者许诺的过程中辨识他人话语的真实性。 在面对同级别或以下精神力的对象时，阮清明能够较为清晰的感知对方说的话是否是对方认定的真实，精神力差距越大，清晰度越高。 在面对高精神力对象时，阮清明的辨识将直接失效，如果面对拥有相关能力的超高精神力对象时，这个辨识可能会直接出错。 假如阮清明的自我制约更严格一点的话，真言辨识可能会提升为谎言辨识。 二者的差别是，真言辨识只辨识为真的话语，谎言辨识则是辨识不为真的话语，涵盖的范围完全不同。 “被选中者，欢迎下次再来。” 忽然，阮清明又听到了接引灵的声音，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从寺庙中离开，回到了路牌边。 前方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原先那些分辨率不高的草都不见了。 “我想请问，我该如何再来到这里？” “入睡就有可能到达此地，每位凡人一生至少会经过此地两次，只是多数时候，并不会跨入罢了。” “那有什么东西能提高到达此地的几率吗？” “無，一种能在多界中稳定存在的物质，它也是你渴求之物的交换介质。” “我能知道它长什么样子吗？” 接引灵点点头，伸出手来，一颗非常标准的無在他的掌心旋转。 阮清明看着感觉有点熟悉，抬头刚想问是不是自己买到的吊坠结晶，就看到接引灵点头确定了他的猜想。 “好了，时间到了，被选中者，你该离开漫宿了。” 随着接引灵的声音，阮清明感觉自己在飞快的后退，直接从漫宿退回了自己的梦境中，然后咚的一声坠入海洋。 第42章 有同行抢资源？ “啊！” 阮清明从梦中惊醒，坠入大海的感觉可不太好。 不过他现在没空思考那些，梦中的经历在他的大脑中快速闪过。 “好一个光怪陆离，流程完整的梦境...” 阮清明呢喃着，他就好像世代生活在封闭大楼中的居客，本以为世界就是这么大，然而意外从破碎的墙缝中的一瞥，让他不经意间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一角。 咔嚓，咔嚓。 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响起。 阮清明回头一看，枕头边的無结晶在他眼皮底下碎成了四片，安安静静的散落在那里。 一切都是真的？！ 阮清明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癔症了，伸手将碎片小心翼翼的捡起，放在手心，掂量了一下。 好轻！ 比它完整的时候轻多了。 仔细将其拼凑起来，阮清明发现结晶应该最初是从顶部开始碎裂的，看样子是有什么东西从中散发了出来，这才导致了重量的丢失。 阮清明用一块布将碎片小心的收好，放置于自己衬衣的口袋中，若梦境是真，这东西可就太珍贵了。 打开大门，清晨的阳光斜射在了脸上。 阮清明眯着眼睛看着周围，老二正在指挥着船员将甲板上的交易物资重新搬回船舱当中，船只也从晚上的位置移到了接近岸边。 “大哥，早上好啊。”老二看到阮清明的身影，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阮清明心中一阵悸动，真言辨识给出了反应，这种感觉有点像是第一次青春期到来之时，看到美女时的身体反应，只是反应来源一个是大头，一个是小头。 “早。” 点头回应后，阮清明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人的身上，当精神集中后，每一句传入他耳中的话语都被快速辨识。 这时，阮清明才真正领悟到一句话的含义，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谎言的世界当中，真实是极为难得的幸运。 包括九成的礼仪词在内，能够正确触发悸动的话基本没有几句，哪怕那些看起来忠心耿耿的人，在大多数时候，嘴上的话里，也只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算不得谎话，也同样算不得真话。 连续感知了几分钟，一阵眩晕感袭来，阮清明下意识伸手扶住了墙壁。 充血过度了？还是用脑过度了？ 阮清明不知道具体原因，他只能通过身体的反馈来感知自己的状态，这种眼前一黑的状态与小时候连续通宵数个夜晚打游戏的状态相似。 要是再有点耳鸣，那就更像了。 缓了有一会后，黑视状态才慢慢褪去，甲板上的货物已经被搬的差不多了。 “老大，你睡觉的时候，那个新帮派打电话过来了，邀请我们回去继续使用和停泊在那个码头上，还说接下来一个月的管理费少收三成。”老二走过来开口说道。 是真话，阮清明将辨识主体放在了老二的身上，得到的回应很快，精神压力也比全部辨识要小的多。 “你是说那个驱赶了黑虎帮的新帮派？” “是啊，是啊，不过不是驱赶，听人说，是正儿八经的吞并，新的帮派大哥还是原来黑虎帮的私生子，以前江湖上外号叫猴子的家伙。” “一晚上就尘埃落定？以前没看出来，这个猴子有点手段啊。” 阮清明脑海中闪过一个瘦瘦高高的形象，以前跟黑虎帮打交道的时候，他也见过那个猴子，不爱说话，表情阴郁，身形瘦弱，属于不好接触的那种人。 “是挺有手段的，黑虎帮好几个高层一同反水，现在外面都在传，他是卧薪尝胆，三千猴兵可吞虎。” “那叫三千越甲可吞吴，华国古话，让你多读点书吧。”阮清明一阵无语，老二上一句话同样为真，但是其中存在明显的错误，看来真假的判断和人本身的认知是存在强关联的。 “反正一个意思嘛，诶，老大，我们要不要跟他们接触？” “先等等，看看有没有主动去探路的傻子先。”阮清明说着突然认真的看着老二，“老二，你觉得我帅还是诸葛亮帅。” “你帅。”老二不解之下，正儿八经的回答道。 “那我帅，还是孙悟空帅？” “额…那还是大圣帅一点。” 老二嘿嘿笑着，他特别喜欢西游记，相比起来几乎没读过三国，对诸葛亮的印象，也就是知道有这么个古人。 刚才的两个回答皆判定为真话，阮清明对此一点意外都没有，这个结果符合他自己摸索出来的辨识规则。 诶，要是有个说明书，或者有个老师就好了，那样也不用一切都需要自己从头摸索，一点点积攒真假难辨的经验。 “话说，老大，那个猴子也挺有品位的，黑虎帮被他改名成黑悟空了。” “他还喜欢特色宝石，大圣也没有这种爱好啊，怕是只六耳猕猴哦。” 听着老二闲聊的话，阮清明停下了脚步，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一提到特色宝石就想到了無。 “你怎么知道他的爱好的？” “昨天晚上联系我们的时候，他手底下人自己说的啊，还说所有符合要求的宝石，他们新老大都高价收购。” “什么叫符合要求？” “嗯…反正就是鉴定不出来就算。” 鉴定不出来？听着更加像是無的特征了。 “老二，给你的那几个狐朋狗友打听一下，把有关这个猴子的所有消息都打听出来，我要知道。” “还有，调转船头，在最近的码头停靠，咱们回去看看。” “对了，昨晚通风报信的那个小伙子，你也打听一下，我们去看看他。” 阮清明一连发了好几道命令，老二都有点懵。 “那老大，货物不给杠头那小子送了？昨天黑虎帮两个仓库烧了，咱们指不定还能加价把东西出出去。” “加价就算了，给他打电话，让他自己过来…”阮清明将取字憋回了喉咙，他莫名有种要大难临头的感觉。 “……我们之前是不是跟他说好了，我们负责送货的？” 老二点点头。 “淦，让二副跑一趟，把货物送过去，按照合同价格，别多也别少，明白吗？” “明白。” 第43章 又见陈平 安南国，海防市，搬运工之家，这里是港口附近著名的穷人聚集地，里面住着的人有八成与搬运工这个职业有关。 阮清明带着家伙和老二一起来到了这片他从未来过的地方。 污水横流，私搭乱建，臭气冲天在这里这都是很平常的景象，因为这边的居民没有钱缴纳垃圾处理费，所以这一片区域的垃圾都是帮派在处理的。 别小瞧垃圾，这些东西经过分类、处理、再利用后能产生的利润还是不小的，为了保证利润，帮派一般一个星期甚至半个月才会集中处理一次，这也导致了除了垃圾处理日附近的几天外，这里的街道卫生状况极差。 走在狭隘的道路中，街边上站着的一些大龄蝴蝶纷纷向他们投来了目光，阮清明几人的穿搭和气质完全不像是生活在这里居民，一看就是有油水可捞的人。 很快，有个蝴蝶按捺不住，靠了过来。 “滚开！”老二直接挡在阮清明身前，厉声呵斥道。 看着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老二，蝴蝶知难而退，老老实实的把路给让开来。 老二对阮清明态度好是因为有过命的交情，对外人他可不是那副样子，否则也不可能坐稳走私船大副的位置。 “老二啊，还有多久到？” “马上就到了，转个弯就是。” 转过老二口中的弯道，几人进入了一个小巷子中，本来蹲在路边的小孩子一见他们过来，呼啦一下全部散去。 小伙子的家就在巷子的第二间，老二快走几步就要拍门，阮清明挥挥手，示意他让开，然后自己上前，非常温柔的敲了敲房门。 扣扣~ “说了，你们不要再来了！那个东西我搬东西的时候弄丢了！” 滋啦一声，房门打开，伴随着小伙子极其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在看到来人是阮清明后，他明显愣了一下。 “这段时间还有人过来找你？”阮清明伸出手，“认识这么久，还未自我介绍，阮清明。” “额...黎曾策。” “不请我进去坐坐？” “当然当然，船老大，请。” 几人前后进入这个不大的小房子里，院子中还有两位妇女和一位小孩在，看到他们过来，一时有点紧张。 “阿嫲，去拿几杯水来，有客人。”黎曾策喊着，看来他年纪不大，却已经是位当家的了。 阮清明非常客气的对着其他人笑了笑，接过阿嫲拿过来的未知品牌的饮料，放在了脚边。 “是这样的，我找朋友问过了，你捡到的那颗吊坠，是一种比较罕见的宝石，所以我是来补偿你的。” 阮清明看着黎曾策的眼睛，他之前思考过，他们两个之间的交易是否违反了自己的诚信誓言。 在来的路程中阮清明自我试探过，确定这个交易不会触发诚信誓言，也不知道是交易已完成的原因还是其他的原因。 “不用，不用，您客气了。”黎曾策说着，眼睛却不自觉的往阮清明的手边看。 有点意思。 本来阮清明是打算直接给他一笔钱算了的，但现在黎曾策的表现让他有了新的心思。 别小瞧看似虚伪的客气，在这个环境下，有这种意识再加上那个略微复杂的名字，阮清明估计他的父亲至少是读过书的人。 “还是要的，这样，我给你一个选择，第一，一万元，不是安南盾，而是我们旁边那个大国的钱。” 黎曾策明显心动了，按照目前汇率，这可是足足三千八百万安南盾，够他们回老家买个房子，做点小生意了。 见黎曾策还忍得住，阮清明越发欣赏了，“第二个，我给你提供一份工作，我在市里有个公司，需要一个文员。” “我选二。”黎曾策很果断的说道，虽然一万元他工作一年也存不下来，但是显然渔具比几条鱼要好的多。 “那就好，等下你就跟着这个人去办理入职。” 阮清明说着拍了拍老二的肩膀，“还有，这一万元你也拿着，算我预支给你的工钱，带着你家里人租个好点的房子，置办身衣服好上班。” 母亲曾经教过阮清明，如果有一天要施恩，那就直接一步到位，千万别小气。 这不，一连被两个馅饼砸中，黎曾策看阮清明的眼神都不同了，这要是有个忠诚度系统，至少到了八十点。 “谢谢老板。”黎曾策改口的很快。 “不客气，对了，我听你开始的意思，还有别人来找你？” “是的，就新黑虎帮的人，听说我捡到一块珠宝店说是废料的石头，非要我卖给他们，您放心，我没说卖给您了，我说是丢了。” “哈哈，不要紧。”阮清明脸上笑着，心里冰冷冷。 还好，就差那么一天，要是晚一天自己估计只能跟無、漫宿之地这些东西失之交臂了。 “话说新黑虎帮？不是黑悟空吗？” “他们也配用大圣的名头，反正大家都叫他们新黑虎帮。” “哦，这样啊，那他们就没有说打算花多少钱买？” “五十万美刀。” 阮清明心里一惊，“这可不是笔小钱，这你都不心动？” 黎曾策嘿嘿一笑，“我只知道，我要是拿到了这笔钱，我们全家明天都得在河里躺着。” 这话倒是也没错，五十万美元，这笔钱就算新黑虎帮的老大真的愿意给，而且他本人也不打算抢回来，那下面的小弟也会蠢蠢欲动的。 就黎曾策家里这小猫三两只，肯定是扛不住这种觊觎的。 两人正聊着呢，房门传来啪啪两声，这都不是敲门，是砸门了。 “肯定是他们来了！”黎曾策有点紧张，普通人对上帮派，怎么可能不怕，他只是强撑罢了，毕竟他是当家的。 “没事，我们也在呢，老二，去开门。” 阮清明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站了起来，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帮派的人想干什么。 老二将门打开，拍门者看到里面站着几位大汉，一下子怂了。 紧接着，他被推到了一边，新黑虎帮的老大猴子带着一位军师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阮清明微微扬起头，他更多将目光放在了那个军师身上。 黑色没有光泽的头发，一看就是染的，脸上消瘦仿佛得了病，眼中带着点疯狂，最重要的是，身上有种特殊的“味道”。 看来，这人才是正主！ 第44章 举报大法好啊 进来的新黑虎帮帮主说些什么，阮清明已经完全没有在意了，他的眼里只剩下那位军师。 脑海中的精神壁垒发挥着作用，让阮清明敏锐的感觉到一种奇异的能量正在周围回荡。 朝着进入争吵状态的老二和脸色不正常的猴子，阮清明眼睛一眯，这种能量似乎在影响着周围人的情绪，就好像那是一个污染源，只是站着就不断播撒着情绪污染。 “这位新帮主我倒是见过，这位军师可是稀罕人物。” 阮清明适时的出声，打断了即将激烈化的争吵，将众人的吸引力引到了陈平的身上。 “算不得什么人物，阮正，一个小小的出谋划策的角色罢了。”陈平平淡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紧接着场面陷入一阵沉寂。 阮清明不敢主动开口，他自我认知是个刚迈入超凡领域的新人，就算身上带了枪，也无法确定对面前这人枪是否有效。 陈平同样没有冲动，跟阮清明起冲突无所谓，怕就怕会引起其他势力的注意，毕竟华国和美利坚的人可都是在找他，而且陈平有其他的办法让阮清明屈服。 他只是想要落到阮清明手中的無，暂时没有全面开战的想法。 相持片刻后，在陈平的低声解释中，猴子撂下一句狠话，便主动带着人转身离开了。 呵，还真是一只马戏团的猴子。 阮清明对那个所谓的帮主非常的看不上眼，那不过就是个傀儡罢了，类比曹操手下的刘协。 “你们有谁认识那个阮正的吗？” 迎着阮清明的疑问，众人纷纷摇头，就仿佛这个阮正是从地底一下子冒出来的一样。 “那行，我们也就不多打扰了，黎曾策，等下先去租个房子，这里的治安可不太好。” 交待了一句后，阮清明带着人也离开了这个偏僻的小院。 “老二，去查查这个阮正，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人。”阮清明小声交待道。 几个小时之后，老二这边半点信息还没拿到呢，反而阮清明接到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家族里的管理人员，明里暗里就是说，别和阮正起冲突，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商量嘛，顺带让阮清明回来商量一下每月上缴的例费，最近经济形势不好，一家人要共患难。 “老大，他们这是不是在威胁我们啊？” “你都听出来了？” 阮清明说话间把弄着手中的电话，对于管理员那句一家人，他是半点不带信的。 只要有利益，那人是不是一个姓，在管理员口中都可以是一家人。 不能认怂！ 思考再三后，阮清明还是觉得不能服软，这一低头怕是接下来就抬不起来了，而且無他是完全不打算交出去的。 可是家族那边的威胁怎么办，管理员想搞他，大的不合规矩，但是在规则范围内的小动作就能让他浑身难受。 “老二，换个方向，我觉得那家伙不是本地人。”阮清明突然说道。 老二还有点不明白，“那我不在海防市找了？去其他市问问？” “不，我的意思是，他不是这个国家的人。” 阮清明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猜想十分有可能，短暂的接触下来，他从陈平身上感觉到了一种高位对低位的蔑视。 大家都是超凡者，阮清明扪心自问看到一个看起来像是新人的人也不会如此轻视，毕竟现实世界没有人脑袋上面会顶着自己的等级，总不可能对方无差别的蔑视所有人类吧。 那这种蔑视大概率来自国别、种族之类的，对方看起来也像是亚洲黄种人，排除种族之后，那就只剩国别了。 “隐姓埋名，扶持势力，改头换面...” 老二看着阮清明一边念叨，一边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看的眼睛都要花了。 “老二！” “啊？” “去查查华国最近发生过什么大事吗？发行过什么通缉令，这小子绝对是那边的逃犯！” 这方向一变，进展就顺利多了。 阮清明施展着拖延大法，将家族管理员那边的事往后拖，一边翻阅着老二找到的情报中介给的信息。 情报商的消息里，很明确的提到了，最近华国全国性的A级通缉令只有三张，通缉目标离安南这边物理距离最近的是来自铜山市的陈平。 加急购买了一份铜山市的相关情报后，阮清明还从情报商那里得知，最近铜山市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具体的事情，因为消息封锁的缘故，情报商也不甚了解，只知道铜山市的医院出现过一次爆满，而且伤员似乎是枪伤。 “对了！就是这个家伙！” 阮清明看着通缉令上的图片，勉强看出一点阮正的样子，“老二，把卫星电话给我。” 嘟嘟嘟... 电话接通，跑船必需品卫星电话，还是有点用的。 “您好，这里是华国接警中心，请问有什么事情？” “你好，我要举报，我看到A级通缉令罪犯陈平了。” “好的，麻烦您提供一下相关信息，我们这边会立刻进行登记核实，另外，提醒你通缉犯极为危险，请不要随意靠近。” 阮清明眉头一皱，这是个小警员，而且听他的话，最近估计接到了不少类似的报警电话，所以信任度比较低。 这不是个好消息，他可没有太多时间等待。 “这样说吧，安南国海防市有个莫名出现的超凡者扶持本地势力吞并帮派，并且花大价钱在市面上搜集無结晶，而且这人跟陈平很像，你们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阮清明的话触发了关键词，电话直接被转接了出去。 “这里是相关事务负责人曾鑫，请问你是哪位？” “阮清明，一无名之辈罢了，你们的人捞过界了吧。” 出于对华国的忌惮，阮清明直接报的真名字，反正对方想查肯定也查的出来，那还不如说真话，指不定能跟那边的修行势力搭上点边呢。 那边可是修仙者的发源地，人家手里漏点米就够自己吃的了。 阮清明已经在心里勾画了一个组织严密、保密性极好、战斗力极强的华国超凡者组织形象，陈平那么凶神恶煞还不是被赶出来，名字都得改了。 恰好，曾鑫也有类似的想法。 第45章 跨国行动与民间活力团体 经过一番和谐、友好的交流后，曾鑫与对方约定好了会面的时间。 这里的和谐、友好可不是什么修饰词，而是真的如此，因为信息差，双方在沟通过程中都极为克制与客气。 挂断电话后，曾鑫继续着会议，刚刚正在准备安排新一轮对陈平的国内排查，然后就被保密电话给打断了。 “各位，相信你们也听到了，陈平已经逃出了国，想当过江龙，结果被人家本地势力给抓了个正着。” “这个本地势力估计力量不小，精准的找到陈平的跟脚，话里话外用词又很有体系，搞不好是安南那边最大的活力团体。” 曾鑫敲了敲桌子，刚刚他全程开的外放，“都说说吧，看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我提议，由我带队，并尝试获得安南政府的支持，在对方警方和军方的帮助下，直接将人缉拿归案。” 庄鹰迫不及待的说道，“这一次只要多携带狙击手，在视野外发动攻击，陈平的能力就基本废了。” “我不同意。” 老邢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了，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话语，“我们先不考虑国与国层面的影响，但总要考虑到对方民间团体的想法吧。” “从对方的话语中可以明显听出来，他们与官方之间的联系可能比我们这边还低，要不然安南方面的消息中不会一点都不携带超凡者有关信息。” 对信息的收集是每一个国家都在做的，确认存在超凡者后，本土情报分析中心就立刻对之前的所有信息进行了重判定，然而没有找到值得相信的有价值信息。 有人甚至以此为佐证，认为所谓的超凡是刚刚产生的，没错，提出这个猜想的智囊还就是那位认为蓝晗是幕后黑手的人。 然而，王健那边的父辈传承以及安南方面的举报，都已经可以将他的猜想证伪了。 现在国内主流的猜想是，肯定存在某种原因，让超凡世界与常规世界存在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至于鸿沟怎么来的，是因为什么原因，还需要进一步的情报分析。 “我也认为庄队长的提议略有不妥。” 黄警官举起手开始发言，“我曾经抓捕过和安南黑社会势力相关的犯罪嫌疑人，他们口中，安南那边的民间势力活跃性还是很高的，而且自主性很强，与政府的关系非常紧张。” “贸然联系警方和军队，可能会把安南本土超凡者推到陈平的阵营当中去。” “另外，安南那边的民间团体讲究一个对等相处，我们如果要去那边，队伍中最好至少有一位能平等与对方交流的超凡者，总不能上来以势压人，很容易反弹的。” 听着几人的讨论，曾鑫觉得都说的不错，除了被仇恨严重影响的庄鹰。 “这样，我向上级汇报一下这件事，国际层面的事情等待上级回复，至于其他人，先动起来，开始查查这个阮清明的所有资料！” 国家和个人的力量在这时候就显露无疑了，阮清明找陈平的跟脚还得靠猜，而曾鑫他们，在命令发出后，所有与阮清明相关的资料如同雨点中飞入了数据库当中。 阮清明，海防市阮姓家族成员，父亲是阮元明，母亲是吴清清（已故），本人身份为不受重视的私生子，常年来往于我国和安南海防市之间，从事走私贸易。 曾鑫批注：其真实身份与公开身份存在较大差异，本人疑似安南本地超凡者，疑似为本土相关组织成员，另需重新调查所谓的走私贸易，是否在与我国的隐藏势力进行资源交换。 老邢批注：其本身对我国官方人员存在一定好感，并且陈平逃窜到海防市的举动可能打破了超凡相关的潜规则，相关猜想需要进一步证实。 两人的批注跟着各种消息一路上行，领导人的回应来的也非常快，不多时，曾鑫他们就收到了明确的命令。 庄鹰的提议直接被否决了，从国安出来后，碰到跟陈平有关的事情，他的脑子就好像出了点问题，理智直接被甩开了。 先不说申请对方跨国配合的难度，就说这个流程，那是长的不行，等流程走完，疑似陈平的人早就不知道流窜到哪里去了。 于是，上级给出了两点明确的指导意见。 第一，派出小队，由老邢带队，庄鹰、王健陪同，对相关信息进行验证，注意如果确定对方身份，在非必要情况下不要直接发生冲突，另保持对于阮清明的警惕，以防诈骗。 第二，继续进行搜捕，让曾鑫与相关人员拿出一份更加严格的搜捕行动书出来，谨防这通电话是陈平的调虎离山之计。 “还是上级考虑的周全，我这就去联系王健。”庄鹰只想找到陈平，至于是谁带队，不要紧。 “不用了，上级已经询问过他的意见了。”老邢开口说道。 自从上次事件后，王健把武馆都关了，现在是多部门的格斗顾问，负责传授国术基础，在上级将相关信息告知后，王健二话不说，直接申请加入行动队伍。 “你也别太兴奋，我要额外说明一件事，我们在那边是没有执法权的，咱们只是跟那边透了个气，事情闹大了很容易压不住的。” 曾鑫这话重点是对着庄鹰说的，“还有，海防的阮家跟我们有贸易往来，你们的身份被定为相关贸易公司的领导人和职员，如果需要帮助，也可以有限度的接触他们。” “最后，咱们在那边的渠道弄了几把武器，我就一个要求，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别随意开枪！绝对不准误杀平民！” “是！”庄鹰认真的回答道。 “老邢，出发时间已经定了，这几个小时里，你先带队去一趟附属医院，张杜仲那边会给你们通过催眠施加一个持续性的精神屏障，还有，从老先生手中借来的玉佩你们也带上，一定一定要防备陈平的精神攻击！”曾鑫对着老邢额外交待道。 老邢点点头，手一挥，众人开始动身。 说实话，他的心中还是有点忐忑，要跟国外的超凡者打交道了，会不会露怯？ 露怯只是丢自己面子就算了，怕就怕丢的不只是自己的面子。 第46章 都是死肌肉，没啥用 完成了所有准备工作后，老邢几人以新的身份上了飞机，直飞海防市。 落地之后，完成护照验证等程序后，老邢一到出站口，就看到了在那里等待的阮清明。 双方热情的进行了问候，全程打着机锋，话里话外都在试探对方的底子。 王健在一边听着都要打哈欠了，抬头看向其他方向，他忽然感觉有点不对，有人在盯着这边。 这段时间，王健除了去做军队的格斗教官外，还跟着军方人员学习了很多知识，侦察、反侦察、枪械使用、枪械判断等等科目他的成绩都不错，明劲武者的基础素质太高了，做很多事情都是事半功倍。 特别是超强的第六感让王健在单项侦察训练方面甚至能敌过精锐的侦察兵，要知道，能跟他接触的侦察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六点钟方向，垃圾桶后面，身高一米六五，嘴上叼根烟，手里拿张报纸的家伙是不是在盯着我们？” 王健碰了碰庄鹰，小声的传递着信息，庄鹰不动声色，借着周围的反光平面，找到了那个盯梢的。 大概观察了一分钟后，通过对方的一些反常动作，庄鹰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那家伙就是在盯梢这边，至于是盯梢我们还是盯梢阮清明并不确定。 “那行，你保护好老邢，我去把他逮过来！” 说罢，王健直接找了个空隙窜了出去，他这一动，把老邢搞不会了。 “什么情况？” 迎着老邢的目光，没拦住王健的庄鹰有点无奈，这小子怎么比我还莽，“他发现有人盯梢了。” 老邢直接看向阮清明。 “不是我安排的，可能是陈平安排的，他或许是发现我来机场，怕我带着东西走了？”阮清明急忙解释道。 阮清明倒是不担心王健的安全问题，在他看来，王健那可是从大势力过来的绝对强者，在安南这种禁枪的国度，少说以一敌百吧。 这个想法有种小宗弟子看大宗弟子的无理由夸张性幻想，王健在军队里试过，都不下死手的情况下，一个打十个最多了，再多一个都会输的很快。 发挥着自己学来的知识，王健努力依靠着人流隐藏着自己的身形，但盯梢者对被盯梢者有着绝对的主动权。 勉强靠近到三十米的时候，王健发觉那人有所反应了，开始四处打量起来。 双方不经意间眼神相碰，那人撒腿就跑。 “站住！”王健大喝一声普通话，整个人如同箭矢般射了出去。 “额...他不会安南语？”阮清明下意识的问道。 “就会个谢谢，你好，再见。”庄鹰回答道，他是队伍里唯一会安南语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在会议上表现不行还被加入了队伍的原因。 “那赶紧跟过去啊！这里不是每个人都会普通话的！”阮清明大急，他怕王健因为语言不通，把事情弄大了。 王健也奇怪呢，喊了这么多声，路上的人都不让开的，就会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挡路。 就算如此，王健也死死跟住了那个家伙，双方距离在不断拉近。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一个转身，进入了一个巷子当中。 王健把感知拉到最大，巷子中传来多个呼吸声。 里面有其他人在，数量不多，第六感没有发出报警，可以进！ 短短一秒钟的判断后，王健保持着警惕，跟着转入了巷子中。 一进去，便能看到盯梢的人躲在了两个一米八几的壮汉身后，紧接着又两个人从巷子的两侧中出来，把王健的后路也给堵了。 王健看看前面，又回头看看，心里松了口气，这四个人身上的衣服很薄，没有枪械的轮廓，除非他们把枪藏裤裆里了，要不然应该是没带枪的。 “还追我？！喂，把钱交出来，不然打死你！”盯梢之人异常嚣张的喊着，看样子是准备顺带抢劫了。 叽里咕噜说的什么鸟语？ 王健根本没听懂，也不做理会，打量着周围，看万一对方掏出枪了，要怎么躲避，怎么规划行动路线。 眼见王健不给面子，不拿钱，不求饶，甚至不回话，那几个壮汉也有点恼了。 其中一人，举起手中的钢管，走了上来，朝着王健身边的墙壁用力挥下，准备例行恐吓。 啪！ 盯梢之人只感觉一阵劲风扫过，面前的队友不见了踪影，转头一看，恐吓的壮汉已经躺在了地上，手中的钢管已经被打成了C字形。 回过头来，盯梢人吓的直接尿裤子了，王健已经站在了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 至于其他三个配合的壮汉？现在都躺在地上，不知道是进入了婴儿般的睡眠，还是直接就永眠了。 “别他妈装死，你是谁派来的？陈平？阮正？” 王健紧紧盯着面前这个瘦弱的家伙，那些看起来壮，但一身硬练出来的死肌肉他才不怕，反而是瘦小的人危险可能高点，谁知道这人有没有从陈平那里学到点什么。 要不然怎么他是领导者？ “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杀我。”盯梢人不断的念着，双腿抖似筛糠，真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说什么呢！是不是念咒！闭嘴！我让你闭嘴！” 王健看对方一直不配合，握紧了拳头，准备先把他锤晕过去再说。 “等等！他是在求饶！”阮清明几人及时赶到，喊住了要动手的王健。 王健的拳头停在盯梢人额前三寸，拳风吓的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回头看向庄鹰，从那边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王健摸了摸鼻子，让开了位置，这人身上臭的很，他才不愿意多接触。 阮清明和庄鹰一同接过了王健的位置，开始进行简单的审讯。 至于王健嘛，被老邢拉到一边，用铜山市方言骂了个狗血淋头。 无组织，无纪律，贸然行动... 王健全程低着头，认着错，但看他那样子，估计是认错不改，下次还犯。 老邢特意用方言骂人也没躲过阮清明的耳朵，他长期往来两地，铜山市方言用的比普通话都熟练。 华国果然有非常多的修行者，也有强力的管理机构，不然一个管理人员敢这么骂修行人员？ 阮清明心中暗想，他现在完全不担心陈平的问题，只是在琢磨，怎么能弄点对方看不上的资源，二手的也行啊。 第47章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不如厕纸 审讯的结果非常简单，那人被王健已经吓到心理崩溃了。 想想也是，一个轻松放倒了所有自己队友的语言不通的恶汉，看着要把自己打死，这时候有能说话的人来了，还不赶紧交待，等着换王健上来物理审问啊。 根据盯梢人的说法，他是新黑虎帮的成员，是帮主让他这段时间跟着阮清明的。 他也就是把阮清明疑似要坐飞机跑路的信息告诉了帮主，然后就在这等着人过来了。 至于王健，真的只是打算顺手抢一笔，他现在都没有搞明白，为什么王健突然就冲着自己来了，至于这几个壮汉，那不是黑虎帮的。 是机场附近一个帮派的人，他只是认识而已，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他说的都是真话。”阮清明切换回普通话，对着庄鹰几人说道。 老邢眼睛一眯，接触下来他可以确定阮清明不是那种傻白甜，那么现在如此相信对方的供词，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这个人就是他安排的，另一种是他有某种方法分辨供词的真假。 “不过真话归真话，是不是事实就不一定了。” 阮清明继续说着，他是故意暴露自己的能力的。 王健已经展示了自身武力，那么他自然也该展示出自己的价值，这是阮清明的处世之道，毕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不如擦屁股的纸。 确定了获得的信息真假后，几人又开始商量，准备以盯梢为钩子，看能不能把陈平给钓出来。 “你注意了，如果那个军师真的在队伍里，我们会给你打电话，你就找机会把他们带到偏僻一点的地方去。” “明白了。” 阮清明对着老邢挥了挥手，走向了机场，盯梢人刚刚当着他们的面汇报了情况，那边的人已经快到机场了。 “诶，咱们这算不算是违反了规定啊，不是说不要随意发生冲突吗？”王健小声的问道。 老邢瞪了他一眼，好意思说，你就是第一个违反规定的人，“事有轻重缓急，我们现在已经不可能不与对方接触了，现在只能希望，他疯了以后没有变聪明吧。” 可惜，做好了一切准备的老邢三人，终究是没有看到陈平，来人是那个猴子，陈平没有跟在他的身边。 于是乎，计划只能暂停，阮清明打了几个哈哈，把在机场这件事给混了过去，如此不给面子，倒是把猴子气得不轻。 可是这边是别的帮派的地盘，而且人流量众多，猴子也不敢乱动。 接下来的几天中，双方互相出招进行试探。 陈平不断找人试图用权势压住阮清明让他把無交出来，然而阮清明这边靠着老邢带来的关系，联系上了家族中的大人物，将这种权势压力一一化解。 老邢他们也没有闲着，在阮清明的配合下，动用各种人力，试图找到陈平的所在地，然而也没有什么收获，对方藏的太好了，一点信息都没漏出来，甚至他们都怀疑对方离开安南国了。 不过几天中，还是有其他收获的。 相处时间长了点后，为了互信，阮清明拿出了手中的無结晶并且邀请王健一同进行保护，老邢他们也趁机确定了，镜中人结晶就是放大版本的無结晶。 还有就是，在寻找的过程中，庄鹰意外发现了一个问题。 “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势力在寻找陈平，看行事风格有点像是CIA的人。” 内部小会议中，庄鹰将几张照片放在了桌面上，“他们的调查进度应该比我们慢，至少没有直接将目标锁定在阮正这个假名上。” “你确定吗？”老邢拿起照片问道。 “至少有八成概率！那帮人的臭味，我太熟悉不过了。”庄鹰继续说道，他以前就是与他们打交道的。 王健有点不解，“陈平逃出去不就是靠着国外的特工吗？那他们不该是队友吗？难不成…闹翻了？” 老邢思索着，脑海中各种线索碰撞，“是有这种可能。” “陈平的原始发色是黑色，但阮清明很确定那人的黑头发是染出来的，也就是说，他在发色发生了一次变化后，又把发色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为什么要做这种加重我们怀疑的事情呢？我之前以为是黑发在这一片更为普遍，更不显眼，但现在看来，染成黑发他是在躲避另一个势力。” 老邢和庄鹰将这段时间的时间节点标记出来，开始推算中间的事情。 “根据发色变化，能将陈平的状态分为三个阶段。” 庄鹰指着纸面上的时间轴，“黑色原发时期，是他在铜山审讯时的颜色。” “异色头发，应当是他被特工带走的时期出现的变化，而且这种变化应该是因为他的身体原因，我怀疑这种异色是白色。” “黑色染色头发，就是现在，也就是换名成为阮正的时候，当然，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定阮正就是陈平。” 王健还是不明白，知道这个有什么用。 老邢倒是明白过来了，“CIA的人不可能不对陈平进行看管，所以陈平很可能是反杀后逃出的，想办法找一找附近区域的死亡事件，然后看能不能找到当时陈平的模样。” 为了这个想法，老邢再次动用了一点关系，然后直接从安南海防市警察总局捞出来了一些相关案件的复制档案。 确定在港口区，不久前发生过一次恶性事件，有两名非法持有枪械的人员死在了宾馆，从弹道对比来看，这两人都死于其中一人的枪械。 安南方警察局的初步对外结论是，这是因为分赃不均导致的内部火拼，其中一人因为心理压力过大，杀死同伴后自杀了。 当然，这是扯淡，因为案件档案中有摄像头拍摄下来的陈平照片，只是照片中的那人浑身上下裹的严实，加上陈平是非法入境的，所以安南方也不知道这个有着重大作案嫌疑的人到底是谁。 依靠着这点照片，国内的刑事鉴定相关的专家硬是判断出来，这个瘦的不成样子的看不清面庞的人，很可能就是陈平。 走路时的步伐习惯、挥臂幅度、整体姿态都和曾经的陈平极度相似。 “终于正式抓到他的尾巴了！”庄鹰恶狠狠的说道。 王健这时耳朵一动，“不对，外面有人过来，跑过来的，脚步慌乱，不是阮清明。” 彭，院子中传来一声大门被撞开的声音。 第48章 请君入瓮？ 几乎是同时，在房间里开会的三人全部闪避到了掩体的后面，老邢和庄鹰手中枪械也打开了保险。 略微等待了几秒钟，在这点时间内，王健只听到了痛苦的呻吟声和翻滚的声音。 我出去看看。 王健给了队友一个手势，然后借着掩体向前摸。 有句话曾说，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拳快，这句话放在王健身上是可以当成真的听的，特别是在这种遮挡物众多的狭小室内地形中。 王健的速度比不过子弹，但他短时间的变向肯定比正常人的扣扳机和移动手腕要更加迅捷。 借着皎洁的月光，王健很快发现了撞门而入的不速之客。 那人满脸恐惧，不断的在地上打滚，身体一直在颤抖，脸上扭曲的表情在总体黑暗的环境中都清晰可见，特别是那一口白牙，相当明显。 是个黑人？ 王健保持着警惕，先翻上墙头，快速检查了一遍院落周围，确定没有其他异常人员，然后才返回院中。 此时，庄鹰已经靠近异常目标了。 先别过来！小心有炸弹！ 庄鹰用手势比划着，示意王健走开一点，让他来检查。 “很重的硝烟味，他们开枪了，应该是手枪，常用手枪分贝在80-100，夜晚这种环境音下至少能传播两公里，加上王健的特殊耳力，三公里内应该都会有所发现...” 庄鹰轻声念叨着，万一这人身上真的有炸弹，这些收集来的信息也不会被他直接带进坟墓。 “虎口及手指处有明显的老茧，从位置来看是枪茧，手腕出现明显的错位，应该是骨头裂了，开枪时极度慌乱导致持枪方式不对？亦或者是连续使用大口径弹药造成的意外？” 庄鹰一只脚压住黑人，将他的双手剪至身后，细细观察起他的手来。 “身穿有防弹衣，他们的行动是有计划的，备弹数量在合理范围，未发现枪械，未发现投掷物，身上没有发现明显伤口，目标精神状态异常，像是陷入了临时疯狂...” 庄鹰神情严肃，这些外在表现让他想起来了陈平的病例，随后他举起一只手，“玉佩给我。” 唰，玉佩精准的被王健投掷到了庄鹰的手掌中。 将静心玉佩直接按在黑人的头顶，瞬间，黑人的精神状态明显出现好转，表情不再那么自相冲突和狰狞了。 庄鹰趁着这个时候，将黑人的手脚用扎带捆绑起来。 “CIA的？”庄鹰看着他问道，“别跟我说你不懂中文，发生了什么事？” 黑人沉默不语，只是努力用脑袋拱着玉佩，但是在庄鹰精准的操控下，他越努力，玉佩离他越远。 “no...”黑人艰难的发声。 庄鹰停下动作，“愿意说了？” 黑人沉默了两秒，那种精神上的极端恐惧与疯狂的折磨力度实在是太大了，特工学习时期的水牢跟那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他实在是不愿意再尝试一次那种味道了。 “我愿意...”黑人用带着口音的中文道。 对方的选择不出庄鹰的意料，因为铜山附属医院现在还住着十几位精神严重受创的人员，在接受相关的心理干预治疗。 庄鹰从对方口中略带混乱的话语里，提炼出来了几个要点。 第一，他们是今天早上突然发现目标陈平的踪迹，并且根据他的描述，庄鹰可以确定那个阮正就是陈平。 第二，他们的突击行动计划是下午制定的，全员携带手枪，但未携带投掷物，毕竟安南的对外这边的检查还算严密，他们又没有动用官方渠道。 第三，黑人到现在都不知道小队是怎么崩溃的，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只知道环境静的离奇，然后就有人开枪了，总之有点像是古代的炸营。 为了确定黑人的口供是否正确，庄鹰他们还把阮清明给喊来了，让黑人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描述，没办法，阮清明只有面对面的时候才能确定对方话语的真假。 审讯完成后，庄鹰直接把黑人击晕，然后丢进了地下室当中，玉佩也回到了老邢的手中。 现在情况很明了了，CIA有计划，陈平也有，他们突然发现的踪迹很可能就是陈平故意放出来的，CIA的人不是没想到这一点，只是他们的自傲和对陈平的轻视让他们忽略了这个问题。 好，现在的问题是，黑人跑到这个院子里，是不是陈平计划中的一环？ 这一点无法确定，那么还是否要对陈平进行行动？ 内部决策，庄鹰、王健赞同票，老邢弃权，少数服从多数，追捕行动开始！ 本来三人没有想要带上阮清明的意思，但是这个笃信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家伙强烈要求一同前进。 没有人手进行看管，又没有把握确定阮清明会听他们的命令，庄鹰只好将他也编入队伍，在队伍中总还能进行一定的监管。 而且，对方是本土的超凡者势力成员，万一出事了，也许还能有后援呢。 检查武器，换上防弹衣，确定行动次序及主攻击位后，众人开始顺着黑人留下的痕迹出发。 因为黑人异常的精神状态，他所留下的痕迹都没有经过清理，非常容易辨认，从这些痕迹就能看出，黑人逃窜时的理智几乎已经消失了。 大约三公里的直线距离后，庄鹰发现了相对而言较为清晰的踪迹，非常嚣张，没有太多掩饰的意图，看来这是CIA小队留下的痕迹了。 当众人跨过一道马路时，那种异常的静谧出现了。 周围的虫鸣一下子消失，偶尔传来的船只汽笛声和汽车喇叭声也不再入耳，环境音似乎一下子降到了零。 在这种环境下，他们的脚步声变得清晰可闻，声音打在墙壁上，产生的回声仿佛这片区域有第二队人马在行动一样。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四人的精神防御同时亮起，某种异常能量想趁虚而入，依靠这种诡异的氛围潜入他们的心中。 “有人攻击...” 阮清明话刚出口，就被庄鹰的手势打断，这反而让他信心大增，这三个人都能感知到精神攻击，而且能够防御住，他们果然是高手！ 信心归信心，阮清明还是加了个保险，将包裹着無结晶的手帕放在了方便拿去的地方，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处于可以进入漫宿的状态，一出现不对，阮清明就要准备先润为敬了。 第49章 梦中方舟 继续前进了几百米，几人依旧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精神防御倒是还稳定，但周围的这种环境施加的心理压力就不是预设好的精神防御能够抵御的了。 恐怖片都没这种剧情恐怖啊，要是队伍中突然多一个人，或者少一个人，那更吓人了。 突然，两个巨大的探照灯亮起，粗壮的灯柱仿佛有形的牢笼般照射向四人。 砰！ 唰！ 一发子弹，加上一块石头，老邢和王健直接将探照灯给击毁。 战术规避作用也同步进行，唯一不懂相关技术的阮清明也被王健带着拉到了一边。 “刚刚...刚刚...” 阮清明声音有点发抖，探照灯照亮的时间极短，只有两三秒就被打掉了，但也够他看清楚周围的一些环境了。 一根根竹竿样的东西，挑起一具具尸体，那些尸体低着头，阴影打在脸上，好似在扭头看着他们一样。 怪不得这里这么静，原来是能发出声音的都死了。 完了！完了！完了！这波不该赌的！ 阮清明的肌肉有点控制不住的发抖，王健见状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的很久很久，传的很远很远。 “他是在吓你，想击溃你的心理防线，尸体而已，没见过啊！” 阮清明不住的点着头，心中想着，是啊，是啊，不就是统一朝向一个方向的诡异的尸体阵型吗？没见过吗？ 靠！我踏马是真的没见过啊！ 你们见识广，你们艺高人胆大！我不奉陪了！ 阮清明一手握住兜中结晶，开始调用起身体中的精神力，准备买好门票，再入漫宿。 庄鹰没心情管阮清明现在如何，他早就猜到了，这个家伙八成是个猪队友，他现在在观察周围的位置，看能不能找到陈平。 该死，真该想办法弄个军用夜视仪的，这商城里买的民用版本一点效果没有，带上除了起雾就只能看到一团团黑影，除了加重心理压力还有什么用！ 庄鹰忍不住在心里开始吐槽了，情绪屏障还稳定，但是他本身的情绪已经出了点问题。 这个陈平！我们都踏入你的陷阱了！人呢？！ 除了用探照灯打了一下，就再没有动作了？！ 像你这种大BOSS不该出来发表一下演讲？ 讲讲世界的不公，童年的阴影，再控诉一下人心的冷漠，然后发表目标，要创造一个没有XX的世界？！ 恶狠狠的吐槽四连击后，庄鹰感觉心里舒服了一点，回过头，却发现老邢看自己的眼神非常的担忧。 “刚刚你听到了？”庄鹰小声问道。 老邢点点头。 “是我不小心说出来了？”庄鹰继续问道。 老邢摇摇头。 刚刚庄鹰的心声跟安了喇叭一样，在周围直接播放了出来，差点引起队友的应激。 一直在等待的陈平感觉时机成熟了，他再一次成功制造了一个与虚假世界隔离的区域，这一次，他将带着这里的所有人，奔向真实。 扬帆，起航！ “伟大的五猖神啊，我们将在您的指引下，脱离虚幻的苦海，前往真实世界，您是我们航线上的灯塔...” “航线上的灯塔...” 周围陈平唱曲般的声音还有和声的，那些被吊起来的尸体一个个张开嘴，发出着低沉，阴暗的声音。 雾气在声音的引动下，朝着众人脚下飞快涌入，掀起的狂风吹的人有些站不稳。 庄鹰眯着眼睛打量着前方，随着雾气的聚集，黑夜似乎已经褪去，凌晨朦胧的白光洒落而下，他看清楚了自己这些人此时所处何地。 是一艘船！一艘巨舟！ 被挂起来的尸体好似一张张船帆，在空中不断的摆动，如同苦工般给予船只动力，让它驶向未知之处。 陈平，陈平在哪？！ 庄鹰不断搜索着，终于在船头的方向看到了那个身形消瘦的身影。 砰砰砰！ 不断扣着扳机，子弹从枪膛中射出，推开雾气旋转着飞向目标。 飞出百米之后，这充满杀意的子弹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不断生成的雾气当中。 陈平缓缓转身，露出了他背后巨大的神像，独角山魈安坐在舰首的位置，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所有登船者。 在那神像之上，三颗無结晶成三角形排列，好似镶嵌于上的宝石，其中的能量不断闪动，像是指示器一般引导着船只的航线。 这是他的伟大杰作。 陈平努力举起手，衣袖滑落，露出下面骨瘦如柴的手臂，根根血管从皮下凸起，他命不久矣了，在生命的最后他完成了这难以想象的的仪式。 三颗無结晶中蕴含的能量不足以创造出一艘如此大的能够跨越现实和梦境边界的舰船，它们只是一颗引子，船只真正的构造者是那些飘荡在竹竿之上的仪式消耗者。 为了能最大量度凝聚他们的梦境，陈平在此之前用尽一切手段强迫所有仪式参与者无法入眠，然后在仪式开始的时候，给予大量安眠药物，使得他们陷入一种类似死亡的长眠状态。 至于庄鹰这些人，则是陈平选中的观测者。 他们都能够在梦境中保持一定的清醒，他们都是这艘舰船的船长，他们都受到了独角山魈的影响，他们将因为这种心理暗示让舰船不断驶向独角山魈的领域！ 多么完美的仪式，算计上了一切。 就在陈平为自己欢呼之时，他忽然感觉不对，船只的航速比计算中慢了一点，苦工们积累的动力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陈平将目光投向唯一一个没有睁开眼睛的家伙。 阮清明低着头，他能够感受到陈平的目光，但他努力的忽视掉这点。 “我知晓由何路途通往那神秘之地，那无边、无影、无量之地，那容纳一切又排斥一切的神秘之地。” 阮清明赞颂着什么，他摊开手心，碎裂的無结晶缓缓飘起，在空中完成重组，周围的雾气为它重新充能。 “漫宿无墙，它准许我们的进入！” “漫宿无边，我们已踏入它的境内！” 随着阮清明的声音，舰船开始发生震动，船只的航线开始偏移。 比起陈平设定的相对模糊的目的地，漫宿这个在梦境之海中拥有持续稳定坐标的区域，更加容易引动梦中舰船前往。 第50章 啊，塞不下了（修改版） 冒了无数的风险，付出了大量的努力，最后让别人摘了桃子，这谁能忍？ 反正陈平忍不了！ 放下高举的双手，陈平在脑海中念诵着独角山魈之名，努力纠正着航线，但有些事不以他个人意志为偏转，舰船的航线依旧在不断变化。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杀了阮清明！ 阮清明旁边的三人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集结在阮清明的身边，成三角形的护卫阵营。 这四个人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层精神壁垒，加上个顶个的意志坚定，防备心重，难以被影响。 相对薄弱的老邢身上又带了装备，引导仪式的关键人物阮清明更是全程闭眼，打死不跟陈平对视。 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 陈平将目光投向了那些苦工，唤醒了其中一部分。 “军师？”猴子迷茫的眼神只闪烁了一下，便被夺去了心智。 长期跟在陈平身边，他们早就被陈平给暗中影响了。 刷刷刷，一个个苦工从竹竿顶端跳下，断裂的脚骨也不妨碍他们站起来，朝着阮清明靠近。 被封闭了意识的他们如同神经未发育完全的婴儿一样，完全没有自我保护的意识。 众所周知，刚出生的婴儿是能够抓住大人的手指，把自己整个吊起来的，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除了保护自身不受伤害外，还限制了人体力量的发挥上限。 “来的好，今天我要打十个！” 王健右手一摆，浅蓝色的劲力透骨而出，在梦境中显示出了海浪般的景象。 老邢和庄鹰保持着警惕，将第一攻击位让给了王健，他们手中枪械子弹的数量是有限的，这种时候主要还是得依靠王健。 “喝！” 王健一步踏前，如虎入羊群。 身影在所有苦工前方闪动，朝着他们的胸口，每人赏了一掌。 啪啪啪，衣衫炸裂的声音配合着掌击之声，把周围回荡的唱歌声都给压了下去。 倒飞出去的苦工瘫倒在地，海浪劲穿透皮肤、肌肉、骨骼组成的防线，直接印在了内脏之上，这妥妥的弱点攻击。 一时间血肉横飞，内脏碎片吐的甲板上到处都是，不消片刻，场上的苦工就没有能站着的。 解除自我保护功能毕竟只是释放身体潜能，不是把人直接变成丧尸，他们作为人的弱点依旧是存在的。 这种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甚至连最简单的趋吉避凶能力都因为意志沉沦而丧失的家伙，对王健来说几乎没有威胁。 在他体力耗尽之前，来再多也不可能突破他的防线。 陈平不管不顾，继续唤醒着苦工，整个新黑虎帮核心一点的人物都被他变成了这幅模样，加上前来投奔、拉拢的那些家伙，这里可是有足足数百人之多。 我就不信，这些人一起上，你能在劲力耗尽前把他们都给杀了？！ 陈平咬着牙，若不是他自己加入战场属于添乱，他都想要下场了。 确实，陈平的想法有一些道理，王健虽然经过这么多天的训练，已经完全稳定住了自己明劲的境界，但明劲也是人，劲力也是需要时间恢复的。 可数量这个东西，既是一种威胁，亦是一种能被利用的资源，别忘了，王健不是要突围，不是要剿灭，他只是在保护而已。 王健一改开始凶猛的出招方式，开始扣住靠近的苦工，瓦解其行动能力，将他们累积在一起，连成一道勉强有点用的阻拦物。 后方的苦工继续前进时，总会受这些倒地的阻挡物的影响，推搡不可避免导致速度下降，弱点更容易暴露出来。 甚至，有些苦工直接被绊倒了，然后被身后不断前进的队友给踩的站不起来，出现了严重的非战斗人员损失。 “你已经输了，不用再挣扎了，举手投降！” 庄鹰枪口对准陈平，口中大声喊道，“和我回去接受审判！” 陈平咧开嘴，如夏日河道般干涸皲裂的嘴角渗出血迹。 “审判？哈哈哈，虚假的世界，没有资格审判我！” 放声大笑之下，陈平转头看向前方，漫宿的边界已经清晰可见了，他确实是失败了，算漏一点，满盘皆输。 就在陈平准备跳船，赌命看看有没有再来的机会时，他突然发现，船头的海面正在如同玻璃般破碎，一块块碎片散开，露出了下方虚幻的梦境之海。 还有反转？ 反转你大爷啊！ 在漫宿中进行装修的杨澍整个人都麻了，望着舰船靠近，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漫宿只能接受几人的同时登陆，连接太多梦境会导致压力过大，“程序”崩溃，体现在外就是，好好的一片漫宿之地要被这艘破船撞碎了呀！ 你麻麻的！ 船上是只有陈平、老邢、王健、阮清明这四个被选中者，庄鹰都不算，但那些苦工和庄鹰一样都属于乘客啊！ 哦豁... 来不及阻断了，这么庞大的梦境团，解开、唤醒需要的时间都不短。 世界毁灭得了！ 我就十几天没怎么观察外界，你们就能给我搞个这么大的惊喜？！ 杨澍苦着脸，眼睁睁看着舰船撞上自己搭建的冰山。 轰隆，杨澍脑中仿佛传来碰撞的声音，梦中方舟与漫宿之地发生严重交通事故，二者同时开始崩溃。 一条条巨大的裂缝在漫宿的表层开始蔓延，杨澍深吸一口气，开始紧急修复，能留下来一点是一点。 而完全没人管的梦中方舟垮塌的比漫宿要快的多，船上的乘客全部坠落，砸向了梦境大海。 这一下，整个梦境之海如同沸腾的油锅遇到了水，产生了剧烈的反应，无数气泡翻腾而上，一个个梦境破灭，不知多少人突然从睡眠中惊醒。 拉着漫宿碎片的杨澍一阵无语，又是一个意料之外。 不管吧还不行，梦境之海活跃成这个样子，杨澍都觉得它是他们的舔狗了。 众所周知，舔狗面对自己的女神/男神的时候，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 但是呢，活跃起来的梦境也不完全是坏处，以前想做些什么，总得担心人家突然醒来，梦境破碎，为此杨澍还得费劲的去催眠张杜仲，让他持续睡眠。 现在好了，从梦境之海深处翻涌上来的这些气泡，基本都是能较长时间稳定存在的，可以搞点其他操作了。 第51章 复合梦境团-九龙公寓 伸手一招，几根丝线垂落，吊住了朝着下方坠落的重任。 将这些落水者拉起后，杨澍看了一眼围绕在他们身边不肯消散的气泡，梦境之海纯纯小丑，就嗯舔！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杨澍是来收中介费的，这些人留在梦境之海越久，梦境之海活跃的越久，他暗搓搓收的费用就越多，除掉修复漫宿消耗的，和抵御活跃梦境能量腐蚀额外消耗的，应该是还有得赚。 于是杨澍直接黏合了这些人破碎的梦境，然后把他们都丢了进去，周围的气泡也跟着一同涌入其中。 嗯...得加点料，让他们更多的去关注现实。 都不能在梦境的环境中生存，没事往这里跑什么？ 想着，杨澍又往在急速成型的巨大梦境团中倒入了一些要素，添加了一些私货。 私货也是有选择的，杨澍先往里面倒了点“功夫”，废物利用嘛，看能不能把国术要素的分支也给推出来，梦境之海的自我演化能力不嫖白不嫖了。 然后又往里面倒了点鬼怪，看看这种概念的相性如何，如果适合，杨澍准备找机会把鬼怪概念扩大化一点，在现实中激活出来，用独角山魈的特殊权能模拟不是不行，就是消耗有点大。 最后再加个“僵尸”要素，自从劫持蓝晗的那个匪徒被反杀，尸体被杨澍搞炸了以后，这个要素就一直在吃灰，也倒进去算了。 嗯...要素有点多，有点杂了，那再加个可以用来机械降神的马甲，万一陈平搞出什么杨澍不想看见的事情，好直接机械降神把他搞定，这人净惹事的。 添加了这么多东西以后，可以负责任的说，这个梦境团是杨澍到达这个世界以来，见过的最大的一个！ 漫宿下方，梦境团咕咚咕咚，不断弹动着，梦境在欢迎这些梦境的生成者的到来。 “唔...” 老邢捂着头，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 “哈？我在这里训你，你在这里走神是吧！给我回去当你的巡警去，回你的烂麻地去，给我滚！” 领导看着老邢的模样，暴怒不已。 就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老邢的职位直接降到了巡警，更是在同僚奇怪的目光中被赶出了警局。 这都啥跟啥啊... 老邢出了警局，找了个地方坐下，抓了抓头发，他一睁眼就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被发配了也还好，至少能给他了解“自己”的机会。 抱着这种心态，老邢开始翻阅起了脑海中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跟在看电影一样。 老邢在这个梦境中依旧叫老邢，快四十了，没什么功绩，只是凭借着熬，熬到升职。 然后就因为一些投诉被喊到领导办公室接受批评，加上态度不好，成功在短时间内“官复原职”。 那个投诉是因为什么？宣扬鬼怪？确实，公职人员这么干，是不太合适。 老邢吐槽了一下原来的自己，从马路牙子上起来，骑上自己的小摩托，准备去记忆中的烂麻地转转。 嗡嗡嗡，小摩托在路上行驶着，新旧交错的建筑从老邢身边划过。 高楼、木制平房、汽车、马车，一种种事物不断在老邢眼前飘过，他没有半点不适，就好像一切就是这样的。 那两栋几十层楼间夹的破平房是那么的合理，好一个顶级钉子户。 那满口之乎者也的儒袍男和一嘴洋文的西装客聊着茶与咖啡，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就在这种多种元素交杂的和谐场景中，老邢来到了自己的辖区，烂麻地。 这是这个城市最穷的一处区域，广义来说它包括了一个大区，狭义来说，它只包括了两个社区和中间荒无人烟的空地。 显然，作为一个巡警，老邢能管到的只是狭义的烂麻地，几乎没有任何额外油水的区域，这就是领导对他的惩罚，把他调回自己原来的地方。 不过，对老邢来说，无所谓啦，反正他也没想过捞油水。 下了自己的小摩托，第一个社区近在眼前，九龙公寓。 一座环形破旧公寓，除了楼层高一点，外表看起来比较好看外，没有任何值得称赞的地方。 “邢警官，早。” “早。” 进入大型公寓楼时，不时有邻居跟老邢打着招呼，每次相见，对方的名字就在老邢的脑海中浮现，紧跟而来的还有一些简易的身份信息。 在升职前，老邢在这个地方蹉跎了二十年，跟周围人熟的不行，他的家也就在这栋楼中。 来到保安室，老邢敲了敲窗户。 “喂，燕叔，上班点，不要睡觉啦。” 老邢口中的燕叔足有六十多了，本应该是退休在家怡弄儿孙的年纪，但九龙公寓确实也招不到其他保安，就继续麻烦他做了，他在这待了半辈子了。 燕叔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是老邢来了，立马坐了起来，“邢副队，有空来我们这里视察啊？” 燕叔调侃着，手在桌上拿了个苹果递了过去。 老邢接过苹果，笑了笑，“别说笑了，燕叔，我回来当巡警了。” “额...”燕叔一阵尴尬，“没事，回来也好，大家都熟悉，我这就给你开门，大门的钥匙我再给你配一把。” 燕叔说着把公寓的栅栏打开，放老邢进了这片狭小的天地。 踏入其中，破旧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这里，地面上的地砖十块有三块是碎的，也没有人来修复，不过倒也算是干净。 “阿友，给我炒份糯米饭。” 老邢来到这里第一也是唯一的大排档上，朝着老板喊道，这家大排档开了很多年了，味道不错，但也就是不错。 “哦？回来了？”陈友抬头看了老邢一眼，眼神停在了他的身上，似乎是在感受着什么。 “是啊，被投诉了，回来当巡警了。”老邢找到自己的老位置，点上一根烟，“还是这里待着舒服啊。” “行，那必须得好好招待你一下。” 陈友说着对厨师挥挥手，示意这份饭他亲自来炒，然后掏出个葫芦，含了一口水，喷了上去，轰的一下，火焰升腾而起，将整个铁锅覆盖。 老邢一边等着自己的饭，一边看着来往的陌生又熟悉的邻居。 梅姨，热心肠的老好人，靠给人家补衣服改衣服赚点家用，如果有人脸皮够厚，她偶尔也会收不到钱。 不过这种时候比较少，梅姨的老公冬叔是个嘴巴极其狠毒，身形高大的男人，不给钱，他会直接去堵门骂娘的。 小白，一个可爱懂事的小孩子，可惜爸爸作孽，当家教的时候对学生下手，两个学生一个死了另一个反杀他后自杀了。 现在小白跟着他半疯不疯的妈妈在这公寓中求生，大家时不时也会施舍点东西。 想着，老邢看向一楼另一边的店铺，那是一家做白事的，生死是大事，生得去医院，死一般在这里就解决了。 奇怪，阿九今天没开门？出去接活了？ 阿九，真名钟发，白事的唯一老板，小工、主持人、负责人一人全当了，还是个道家教徒。 “喂，想什么呢，你的糯米粉好了。” 老邢回过神来，一大盘糯米饭摆在了眼前。 “豁，这次量这么大啊。” “是啊，先吃再聊吧。” 陈友坐了下来，点起一根烟，翘着腿，不断的上下打量着老邢。 第52章 猪笼城寨（修改版） 拆开筷子，扒拉了两口，老邢觉得，这碗糯米粉比他记忆中的好吃啊。 “这几天没回来，去哪玩了？”陈友问着些有的没的。 “没去哪，接了个假警，被坑了一道，降职了。”老邢按照脑海中的信息回复着。 “嗯，你家传的玉佩还带着吧。” “带着啊，怎么了？” 老邢停下了手中动作，他检查过自己的身上，除了那个玉佩，其他的东西好像都没能带到这个地方来。 “接下来继续带着，另外，多晒晒太阳。”陈友说了一句，就被其他人叫走了。 老邢沉默了两秒，他感觉到了不对。 带着玉佩，多晒太阳，陈友这是暗示他撞邪了？难不成那几个小年轻不是报假警？难不成这个破地方真的有鬼？ 要是这样的话，那几个人口中的捉鬼大师...说不好也是真的。 正当他思索时，梅姨手拿衣服走了过来。 “邢警官啊，你等下去猪笼城寨吗？”梅姨总是这样，有时礼貌过头，相处这么多年，还叫邢警官的也就她一个了。 “去啊，那边又有人不给你衣服钱？我帮你要去，让冬叔别上火，过去找麻烦很难处理的。”老邢抬头看着她道。 猪笼城寨，烂麻地的另一个社区，人均财富比这里还低，老邢跟那边的人还算熟，毕竟也是处于他管理的辖区中。 “不是的，是王健的衣服，我补好了，你帮我带给他吧。”梅姨将衣服放在了桌上。 “你说谁？”老邢差点让糯米粉呛死。 “王健啊。”梅姨有点疑惑，“你应该认识吧，就那个卖红花油的，按摩正骨很有一手的。” “认识，认识...” 老邢笑着接过衣服，“我等下就要去那边，顺手给你带过去。” “那就谢谢了，你有什么衣服要补，也可以来找我啊。”梅姨道谢后转身离开。 老邢掂量了一下手中包好的衣服，终于听到熟人的名字了，不管是不是那个一起过来的王健，他都得过去看看。 正要起身，老邢看了一眼吃了一半的糯米粉，想起陈友的嘱咐。 抄起筷子，三两口，五秒钟，半碗糯米粉进了肚子，警察的专属技能，快速进食。 将钱压在了盘子下面，老邢出门跨上了他的小摩托。 一路往城外走，路过一片巨大的无人开发的荒地后，老邢见到了猪笼城寨。 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如果说九龙公寓是破旧的话，这里就直接是落后了，有种几十年前乡下建筑的美感。 直接骑着摩托进了城寨，老邢看到了正在店里忙碌的王健，果然，就是他想见的那个王健。 “咳咳。” “你好，有什么事？” 王健招呼着一转头，看到是老邢，兴奋了起来，“你也在这里，可算是见到熟人了。” 一阵寒暄后，两人对了对信息，没什么特别要注意的，都是一睁眼就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喏，梅姨给你缝补的衣服，让我带来了。” 老邢把衣服丢在了桌面上，左看看右看看，这里是个中药房啊，“你小子，懂不懂中医啊，别草菅人命了。” “说什么呢，哪有练武的不懂医的，开药治疑难杂症什么的我够呛，正个骨，治个跌打损伤不是随随便便？” 王健说着，突然在窗外看到一个人影，急了起来，“带钱没有？给我点。” “啊？” 老邢掏出钱包，把里面的票子抽了出来，递了过去，“我身上就这么多，怎么了啊？” 王健来不及解释，接过钱就跑到了店门口，对着一个瘦高的男人满脸笑容，“包租公，早上好啊。” “早上好啊，小王啊，我记得你这个月的房租...” 唰，包租公还没说完，王健就把钱递了过去。 包租公眼睛都亮了，将油条叼在嘴里，点了点钱，“不错不错，房租就是得按时交嘛。” 含含糊糊的声音继续从油条后面挤了出来，“这样，商量个事情，钱我先拿着，你跟我老婆说，这个月的还要拖两天，以后有机会我给你降租金。” 包租公这是想倒个手，沾点油水，还没等王健回话，一个花盆就从楼顶飞了过来，啪的一下砸在了包租公身边。 包租公一个激灵，把钱揣进兜里，“当我话没说。” 等人走远了，老邢探了个头出来，“那是杨过吧。” “是啊，你认识？” “认识，你们给他交租，他还得给我交管理费呢。” 王健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以前开武馆都没交过房租，你是不知道，包租婆的嘴有多毒，凌晨的时候把那些没交租的骂的狗血淋头。” “没事的，下次你交不起跟我说，我帮你，反正我在这里也没老婆孩子，攒钱没用。” 老邢说着想起什么，“对了，我发现这个地方水可能很深，我认识一个卖糯米粉的，他今天跟我说...” 将陈友的告诫说了一遍后，王健皱起眉头，想起什么，指向窗外。 “确实，这里卧虎藏龙，看到那个搬运工吗？” 老邢看去，好家伙，一身腱子肉，肩膀上扛着五个大麻袋，走起路来一点问题没有。 “我掂量过，那麻袋里装的东西相当重，一个少说五十公斤，五个一起他扛着跟玩一样。 脚步稳健，身形不晃，甚至连呼吸节奏都不会乱，我感觉他的武学功底比我还深。” 王健满脸感叹，“人家都叫他苦力强，可惜，跟他不熟，不然也许能学上两手。” “找机会拉拉关系嘛，只要有心，总有可能的。” “你说，我去试一试他怎么样？”王健突然有了个想法。 “怎么试？”老邢反问道。 王健给了一个看我的眼色，背着手，故作正常的走了出去。 外头院子里，卖早餐的赵师傅和成衣裁缝店的董师傅看王健走向苦力强，神色古怪。 “哎呀，我鞋带开了。” 王健挡在苦力强的路上，想看看这样能不能乱他节奏。 然而蹲下的时候，王健才发现自己鞋子哪有鞋带这种东西。 尴尬抬头之时，苦力强扛着东西已经走远了。 老邢默默离开，心中默念，我不认识这个家伙，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跟二十多岁没出大学的愚蠢大学生一样。 赵师傅和董师傅也回店里去了，他们两个怕笑出声。 本来以为院里突然多出来的这位可能有什么谋划，结果一看，是来给别人当乐子的。 也别怪赵师傅他们这么紧张，杨澍添加功夫的时候，是整个把自己原世界的信息导入进去的，有正面人物，自然就有反派。 三位师傅在原剧情中，可是被反派活活打死的。 有个小问题是，导入的人物信息是全的，但剧情又被杨澍拉到了开头，也就是他们的认知中，自己前一秒死去了，突然回到了现在。 这种奇异的情况，让所有原住民都默不作声，先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平常的生活，像是个战战兢兢的重生者？ 第53章 消失的阿九，带走的恶鬼 当夜，老邢回到九龙公寓，这一天下来，他尽跑图了，其他什么事情都没干。 庄鹰和阮清明以及陈平的身影依旧不可见，老邢倒是听说了一个材料研究院，据说是发明各种奇怪武器的地方，但是他现在的身份也进不去，更打听不到里面有什么人。 “算了，慢慢来吧。” 老邢掏出中午从燕叔那边拿到的钥匙，打开公寓门禁。 夜色之下，公寓一楼的大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这里原先的公共照明因为没钱维修，已经很久没有亮过了。 看了一眼在保安室睡大觉的燕叔，老邢放轻脚步，朝着电梯走去。 这电梯也有年头了，运转起来吱呀吱呀的响着，总让人感觉它有天不高兴会直接坠落下去。 叮咚，老邢住所所在的楼层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里的走廊好像要比其他地方更黑一点。 “2441、2442、2443...” 老邢站在自己的房间前，转头看着刚刚路过的那个房间，造孽啊，那就是原来家教悲剧发生的所在地。 当了这么多年刑警，老邢见过、知道的道德、人伦悲剧太多了，不得不感叹一句，人心之恶，时胜于鬼怪。 推门而入，随便收拾了一下，打了个哈欠，老邢进入了睡眠。 “老邢...老邢...听得到吗？我是张杜仲....听到请回复...” 半睡半醒之间，老邢总感觉耳边不断有声音在响，想睁开眼看看，又感觉眼皮特别重，好像被胶水给黏上了一样。 “别吵...” 老邢从嗓子里挤出了蚊子般的两个字，转身便再度睡了过去。 还不到几分钟，剧烈的摇晃直接把老邢弄醒了。 “怎么了啊？” 醒来一看，老邢发现是燕叔站在自己的床头，老邢升职的时候给了他一把钥匙，麻烦他偶尔帮忙打扫房间的。 “阿九的店铺遭了贼了啊！” 燕叔说话间，急急忙忙带着衣衫不整的老邢往一楼去。 来到一楼，那白事铺子大门敞开，里面的东西，东倒西歪的，连神像都被推到了一边。 “我不是巡楼嘛，想起阿九一天都没出现了，就打算看看他店铺是否还好，打开门，就发现里面乱成一团，妥是遭贼了！” 燕叔在一边急的不行，“怕就怕这是家贼啊，今天没有外人进出过公寓。” 老邢一边听着燕叔的话，一边检查着店铺中的情况。 凭借自己办案这么多年的经验，老邢不觉得这是遭贼了。 店铺中的东西是很乱，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很多箱子、抽屉都是合拢的，老邢尝试打开过几个，里面确实是空的。 这不是小偷干活的习惯，他们是不可能知道店铺主人会把东西放在哪里的，所以正常来讲，每个能藏财物的地方都得翻一翻才对，然而并没有。 从遗留的各种痕迹来看，对方目的性极其明确，如果真是小偷，那一定是阿九的熟人，知道东西放在哪里的那种。 唯一例外的地方就是神像，看样子是被刻意推倒的。 “燕叔，你知道阿九的店铺钥匙，除了给了你，还给过谁吗？”老邢看了一眼锁芯没有撬动的痕迹后问道。 “那我哪知道啊。” 燕叔靠近老邢，压低声音，“阿九这人也很奇怪的，许是白事接触多了，总觉得自己可能哪一天会突然老了，就让我没事过来看看。 我也就是隔三差五来跟他打个招呼，他除了有点咳嗽，也没其他问题了，我总是喊他不要抽烟，他也不听。” 絮絮叨叨之间，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我也有他的钥匙。” 来人是陈友，老邢扭头一看，好几位邻居已经在店门口叨叨起来了，小偷是这样的，看似危害不大，但实则会严重破坏社会稳定，甚至影响他人，出现人人自危的情况。 你把人叫来的？ 老邢看向燕叔，燕叔尴尬一笑，“我是想着小偷可能不止偷一家，让大家起来自己看看有没有丢东西嘛。” 这时，陈友挤到了前面来，对着老邢开口，“我能进去看看吗？我跟他比较熟，也许能看出来丢了什么。” 老邢点点头，让开位置，正常来说这肯定是违规的，但是这个破地方的警务规则乱的很，警员还会拿变向的保护费就是最好的体现。 陈友进去后，开始四处看了起来，他的目的性就相当明确。 “铜钱、墨斗、符纸、阵卦、圆镜、香灰...” 陈友一个个念着丢失物的名字，脸色越发的不好。 “燕叔，早上你什么时候看到的阿九？” “五六点钟的样子，他走了不久，邢警官就回来了。” 我过来不久前他离开的？不会吧... 老邢心中浮起一个不好的猜测。 “那他离开的时候，带的东西多吗？”陈友继续问道。 “嗯，不少，我把大门都打开了。”燕叔回想着说道，“但是总不可能这是他自己弄的吧，谁会把自己家里翻的乱七八糟还不收拾啊。” 那可不一定，因为他害怕被抓个正着！ 老邢越发感觉自己的猜想是对的，这个阿九搞不好是陈平！ “没事了，没事了，丢的东西都是做法事的东西，钱都在这里呢。” 陈友挥舞了一下手里的纸钞，“阿九估计是接到大单子了，时间又紧急，这里就是他自己弄的，大家回去睡觉吧。” “嗨呀！这个阿九，怪不得早上跟他聊天他也不说话，难不成还怕我占他便宜？”燕叔很是不满，嘟嘟囔囔的走了。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陈友把门一锁，来到老邢身边，“跟我去2442看看？” “行。”老邢点头应道，但他也在想，2442里有什么？ 2442，悲剧发生的地方。 房门打开，一股灰尘落了下来，地板上厚厚的灰土中几个脚印清晰可见。 老邢顺着脚印看去，看到一块明显比其他地板干净许多的区域，四四方方的，原来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放在上面。 “他果然拿走了...” “拿走了什么？” “封印着双胞胎鬼魂的柜子。” 陈友脸色极差，沉重的心情体现在脸上了，“我知道你不信，但是...” “我信！”老邢抢答道。 “啊？” “我信，真的！”老邢看着陈友十分诚恳的说道。 第54章 道不可轻传，非虚言也 望着老邢那副笃定的样子，陈友都沉默了。 不是，你是道士我是道士？怎么感觉你比我还信呢？ 邪了门了，遇到这种事，你不该怀疑先行吗？ 老邢大概能猜到陈友的想法，他只想说，我怀疑过，不仅怀疑过，三观都崩过一次，不过那是之前的事情了。 “诶，你跟我来吧。” 陈友叹了口气，将老邢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进房间，乍眼一看，这里跟其他的正常房间没什么两样。 客厅中间摆着一张圆桌，桌边是一台电视以及一台唱片机，衣柜、衣架等家具也非常全乎，侧着头还能通过厕所敞开的门看到抽水马桶和淋浴。 然而再往里走一步，便有所不同了。 背对着圆桌的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刻有八卦的罗盘，上面还沾染着点红色的血渍，旁边是一件宽松的道袍，上面有着繁杂的花纹，款式也很老了。 再上面便是一个滴答滴答转动的钟表。 “随便坐，我本来以为，这种事，我不会再对人说的，谁知道，世事难料啊。” 陈友端来两杯茶水，放在桌上，然后坐在了老邢的对面。 “那你能说的详细一点吗？”老邢看着陈友道，他现在急切希望自己的录音笔、速记本能出现在自己身边。 “你想听故事啊，那就说说咯。”陈友陷入沉思，缓缓开口。 “我爸爸那一辈就是道士了，那个时候僵尸啊，鬼怪啊，这些魑魅魍魉已经很少了。 但是有道的真人也很少，摊一摊总算是个能吃得起饭的活计。 到了我那时候，这种东西就更少了，几乎是绝迹了，糯米也就没用了，只能用来做糯米饭，哈哈哈。 以前啊，每个保平安的道士都得认识一家米铺，两家的关系是世代传承下来的。 这糯米啊，也得精挑细选，在特殊的时间用特殊的手段处理，效果才最好，后来这种处理方法也没几个人会了。” 说到这里，陈友红了眼睛，也嫌茶不够劲了，换上了一杯酒。 “我爸爸啊，他总是在忙，找僵尸的时间比除僵尸的还要长。 有一次，他终于在家陪了我很久，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老邢摇摇头。 “因为他被人摆了一道，阴沟里翻船，那糯米是掺了假的！” 越说陈友的情绪越激动，“更可笑的是什么？” “是我父亲拼死解决了僵尸，回去理论才发现，老李米铺的老李早已经重病在床，口不能言，我爸再去的时候他都已经去世了。 他儿子小李根本不知道道士、僵尸的事情，人家要准备出丧，怕我父亲后面不好买糯米，好心挑了些好糯米，掺在一起，给了我爸爸。 好心，多么好心，我爸都不知道该怪谁，只得让我再也不要去那个米铺了，最好是别再当道士了。” 看着陈友的模样，老邢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想问的话也说不出口。 “哈。”陈友一口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干净净，“想问什么就问吧，事情也过去了。” 老邢给陈友点上一根烟，“那为什么老李不告诉小李这些事呢？米铺关系不是世代传承的吗？” “因为这种事，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的越假越安全。” 陈友吐了个烟圈，继续说道，“普通人撞上这些事的可能是1，撞上相当于买中马票了，那普通的道士、风水师之类的也就是10，但只要你知道一些真消息，遭遇的概率就是100，像我们这种入了门的，那百分百跑不脱，一辈子至少碰到一次。” “道不可轻传，并非敝帚自珍，而是一种保护，要不是你撞上这些事了，而且看样子还真的信，我也不会与你说的。” 老邢仔细想想，确实如此，王健也曾说过，他成就明劲的时候，爷爷曾言，入了圈子，进去容易出来难。 “那反正我都知道了，讲讲阿九吧，还有那个双胞胎女鬼。” “阿九啊，他是后来搬来这里的，我跟他也没太熟，只知道他是个学艺不精的道士，为人有点邪性，似乎在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便也就多加盯着他了。 至于那个双胞胎女鬼，还是2442阿凤老公做的孽，那两位学生在死后化作共生恶鬼，我和阿九一同将她们封印在柜子中，本想找个时间处理掉，但能力有限，时机未至。” 陈友感叹道，“现在阿九把她们带走了，怕是要出什么大事，你得想办法找到他。” “嗯，我会尽力的。”老邢点头应道，抬头看到了陈友背后的钟表，突然又想起一个事情，他这么久来，看到过很多时钟，但从未在哪看到过准确的年代日期，“诶，阿友，现在是几几年来着？” 话一出口，老邢感觉周围刮起了风，头顶的灯泡一下子暗了下来，挂在墙上的罗盘开始微微转动，道袍表面有血迹渗出。 “咳咳！” 陈友咳嗽两声，老邢一个恍惚，感觉周围又恢复了正常，刚才那些似乎只是幻觉而已。 嘶~ 老邢猛抽一口气，他感觉胸口发烫，伸手进去一掏，是玉佩在发热，现在依旧是烫手的。 “哦，你是问这个玉佩是什么是吧。”陈友看着老邢说道，明里暗里似乎有点暗示。 “啊，对对，你给看看吧，这东西是朋友借给我的。”老邢将玉佩递了过去，他可不是个傻瓜，这么明显的暗示还是听的出来的。 拿在手里把玩了两下，陈友摇摇头，“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这个工匠手艺糙的很，是把东西直接嵌进去的，不过用料是真舍得，要是在以前，这东西比我家祖传罗盘都值钱。” 说话间，陈友看老邢不懂，又加了一句，“材料是保证一个法器的下限，手艺是开拓它的上限，你这个上下限基本黏在一起了，这种明白吧。” “明白，明白。”老邢点头应道，拿回玉佩，放进内衣中。 “还有一件事。”陈友翘着二郎腿，抽着烟，斜着眼看着老邢，“我记得，这个玉佩是你家传的吧，你朋友借给你的，你朋友是你父亲？” 老邢僵在了原地。 完了，两边的记忆出了矛盾，他给弄错了，在这里玉佩是他家传的，在外面玉佩是庄鹰从别人手里借来的又借给他的。 “所以说啊，少说少错。” 陈友声音有点飘，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你先回去吧，我再喝点，也该睡觉了。” 老邢擦了擦额头的汗，走出去，关门前又听见一句。 “猪笼城寨也可以常去，那边挺安全的。” 第55章 在梦里做梦，会怎么样？（修改版） 在门外站了几秒，老邢转头朝着电梯走去，准备回去睡觉。 什么？你说为什么不去猪笼城寨？ 也不看看现在几点，在午夜时分，独自一人穿越荒无人烟的荒地，从一个偏僻的地方去到另一个偏僻的地方，还是在知道这个世界有鬼怪的大前提下。 能有这个想法的人，有个职业很适合你呢，恐怖片演员，你绝对是最专业的。 回到家中，老邢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他脑海中在思考一件事，为什么不能提年代日期？ 老邢不相信那些只是幻觉，陈友很明显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不能说，或许，这也是道不可轻传？ 更加重要，更加精深的一些知识，对知晓者的筛选就更严格？ 抱着这个想法，老邢迷迷糊糊进入了睡眠，那个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好吵... 老邢翻了个身，他并不想搭理那个声音，明天眼见得忙碌一天，得好好休息。 见老邢一直不搭话，那声音也急了。 “老邢！你儿子要变性打算找一个二元性别的素食主义者黑人做老婆并加入对方的动物保护协会！” 那声音急的，说话连个逗号都没有了。 “什么？！这个兔崽子叠buff叠疯了！他要竞选总统啊！” 老邢猛的惊醒，发现自己好像在医院里，病床边摆着一个个看不懂的仪器，上面跳跃的折线看起来有点像是股市走势图。 “老邢，老邢，你还认识我吗？” 张杜仲小心的比划着手势，“你看，这是几啊？” 过了大概五秒钟，老邢才缓缓开口，“张杜仲，二，我这是回来了？” 张杜仲往旁边看了一眼，脑电波监测仪上，好不容易重新活跃起来的信号，上下峰谷在不断缩短，朝着一条直线坍塌而去。 是回来了，但是估计不久后又得过去。 “陈平逮住了吗？他杀了很多人，我们又找不到他了。”老邢努力的传达着信息，但是总感觉隔了一面毛玻璃，想法不能很好的表达出来。 “不要紧的，外面的事情，我们都已经搞定了，你不用担心哈。”张杜仲不断通过双眼对视，刺激着老邢的精神，同时将预先设计好的话语说了出来，“你们那边是怎么个情况，跟我们说说。” “九龙公寓，道士陈友，邪道士钟发外号阿九疑似陈平，死去的双胞胎姐妹，猪笼城寨，武学达人苦力强，包租公杨过...” 老邢努力的将信息一点点说出来，“道不可轻传，不可问日期...” 说着说着，老邢又要睡过去，张杜仲猛的一个刺激，让他清醒一点。 “听我说，老邢，正常人是醒着在这边睡着了在那边，你们现在都反了过来，你们必须尽快从那边回来，不然会出现危及生命的严重后果！明白吗？别找陈平了，先回来！” 在张杜仲的呐喊中，老邢沉沉睡去，脑电波监测仪器发出滴的一声，显示页面上只剩下一条直线。 杨澍在一边记录着老邢苏醒的时间和状态，张杜仲的动作比较大，杨澍甚至比老邢本人还早一点感知到这边的情况。 嗯，在现实做梦会去到梦境之海，在梦境之海做梦会回到现实，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互相映射的关系， 也许这个世界的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两个账号，现实的账号与肉身关联，意识的账号与梦境关联。 那么，是不是说，只要搞到一个现实账号，就能通过伪造意识，新建一个梦境账号，那样杨澍就算补全了，而且还能够在现实行走， 这个想法值得尝试，刚好，梦境团里面有个想续命的家伙，可以让他试一试。 杨澍想到了陈平，同时在笔记中加了一条，这个梦境团除了测试梦境自身演化效果外，还有了新的意义。 等杨澍离开后，在医生的努力下，各种仪器读数慢慢恢复正常。 “看来那位智囊先生猜对了。”一边的张杜仲看到一切平复下来后，终于有心情开口了，他苦笑着朝着曾鑫说道。 曾鑫点点头，手指下意识的想去夹根烟，又想到这里是医院，所以只能抽两口空气。 老邢他们的事情闹的很大，差点把早起的本地人给吓死，尸体零零散散倒了一片，把几个街道都给堵住了。 在得知消息后，国家立刻强势介入，强行把老邢几人接了回来，安排进了最近的医院，最初只是脑电波监测不到数据，其他各项特征都还算正常。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体的多种功能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紊乱，甚至连自然呼吸都不能保证了，张杜仲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紧急调过来，尝试唤醒他们。 多次尝试之下，只有老邢给出了一个“好吵”的回应，然后还有轻微的翻身动作，相关医务人员判定，他应该是睡着了。 汇集了这些消息后，那位脑洞极大的智囊团成员给出了一个想法。 假定这个世界有个我们不知道的暗面，人在睡着的时候可能会接触到那一面，所以暂定名为梦界。 正常情况下，正常人与那边的联系是极为薄弱的，睡醒后从那边接受到的信息就会快速消散，表现在外就是遗忘了梦中景象。 然而老邢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主场出现了偏转，从现实变成了梦界，也就是他们的“梦”才是现实这边。 生命是必须依存合适的环境存在的，空气中含氧量的轻微增减都会对身体造成极大影响，更别说换个一个主场了。 而且身体和意识的主场还不一致，想想也知道这种事情多么危险。 “你说，他们还能回来吗？”张杜仲看着老邢的身体恢复正常，紧接着问道。 “不知道。”曾鑫摇摇头，“他口中的那些地名，人名，已经有人去查了，希望能够来得及，能够帮的到他们。” 两人对话后，又陷入了沉默，面对完全未知的一个世界，人类现有的手段，都显的那么的无力。 一切能不能有个好点的结局，还是得靠他们自己。 梦境之海中，醒来的老邢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六点了，太阳都出来了。 “好累。” 老邢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没怎么睡好，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赶紧洗漱，得去警署打卡，然后去趟猪笼城寨，跟王健一起找钟发，这个邪道士放着不管怕是要出事。 想着，老邢拿起牙膏，抬头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准确的说是镜子里自己眼中的张杜仲虚影。 精神屏障被完全触发，老邢感觉自己被甩了一巴掌。 “等等，我是老邢，是烂麻地的巡警...不，我是铜山市的刑警队长，是应急小组成员！我是来抓捕陈平的！” 老邢感觉自己的记忆开始分层，那些被融合到一起的两份记忆之间又出现了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哈，哈...” 老邢喘着粗气，满头大汗。 得赶紧离开这个世界，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再也不记得自己真的是谁了。 第56章 藏龙卧虎的精神病院（修改版） 猪笼城寨。 王健正在推销自己的独家秘制红花油，顺带着偷偷学点苦力强的呼吸方式和用力节奏。 忽然，老邢就从外面窜了进来，抓着他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就把他拉进了按摩铺子里。 “怎么了啊？” 王健看老邢那神色，严肃的过头了。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王健啊。” “你的梦想是什么？” “复兴我家武馆？我要把王家武馆的名头传遍世界。” “你的短期目标是什么？” “干死陈平？” 老邢松了口气，看来王健的情况比他好的多。 “到底怎么了？你一副天塌了的样子。”王健追问道。 “你昨天是不是没睡觉。”老邢说完，看到王健点点头，心中有点明白了，将发生的事情说给了他。 王健听完，表情也不太好了，“那我现在的情况，是因为我身体好，还是因为我没睡觉，还是二者都有？” “不知道啊，上级的命令下来了，让我们先离开这边，陈平的事情后面再说。”老邢摇了摇头道。 “诶，等等！我知道去哪找人了！” “啊？你知道陈平在哪了？” “不！我是知道庄鹰大概在哪里了！” 王健非常认真的说着，然后就拉着老邢骑着摩托，一起来到了一个精神病院前。 “额...你认真的？”老邢一脸疑惑。 王健点点头，“你没有接触过，我在军队里教学生的时候，跟一些特种兵有打过交道，他们有专门的反催眠、反审讯训练的，我觉得庄鹰很可能也接受过类似的训练，他们对虚假的记忆是极度抗拒的。” 说话间，王健拿着老邢的存款开道，还真让护理人员帮忙找到了一位近期被送到这里的，叫做庄鹰的人。 精神病院里的气氛非常古怪，突然的大笑与悲伤都是小儿科，那些用奇怪眼神死死盯着每一个人，又口中念着听不懂的话的人，才让老邢感觉全身发麻。 好在，有护理人员带路，他们很快找到了庄鹰。 庄鹰现在穿着一件特别的衣服，双手都被束缚起来了，整个人坐在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刚来的时候，有一定的暴力倾向，还翻墙，所以给他上了一点限制措施，我建议你们离他远点。”护理人员说着，看在钱的面子上，转身离开。 “你们可算找到我了...”庄鹰长叹了一口气道。 “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老邢认真的开口。 “第一，你是谁，职位是什么？” “庄鹰，应急事务处理小组成员，你的下属。” “第二，我们任务的目标是什么？” “抓捕陈平，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第三，对于这个目标，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我巴不得他反抗，给我机会，一枪崩了他娘的。” OK，认证有效。 王健上前解开了束缚衣，庄鹰起身蹦跶了两下，感受了一下重新恢复自由的感觉。 三人趁着这个时间，简短的交换了一下之间的信息。 和王健猜的一样，庄鹰是因为苏醒后难以接受脑海中的记忆，并且明确的表现出来后，被以人格分裂的病症送到这里来的。 “你就不会装一装？真就这么咬死？”老邢问道。 “呵，装，这里比我会装的人太多了，医生和护士直接默认你的表现都是假的。”庄鹰无奈回答道。 王健有点奇怪，看了眼旁边并不算高的墙壁，“那你翻墙还能被抓？” “你是不知道这里的安保力量，我深度怀疑他们会飞，特别是那个安保队长，穿着个烂白衬衫，踩着个拖鞋，一跳高度能有三米。” 老邢顺着庄鹰的手指看去，看到一个翘着二郎腿扣着鼻孔的老大爷，头发都基本没了，手里拿着张报纸，从外表来看，不像是什么世外高人。 “别看了，只要不犯事，他不会动手的，我们时间不多，赶紧先把我弄出去。”庄鹰急切的说道。 “额...怎么弄？” “跟你们进来的方法一样，拿钱开道，这边规矩相当松散，我还有点积蓄，应该够让我从这里出去了。” 庄鹰说着还骂了一句，“他奶奶的，这些人还有职业素养，病人的钱他们不拿，告诉密码都不要。” 看样子庄鹰是被折腾的不行，脏话一句接一句，不带停的。 还别说，这个精神病院是挺文明的，明码标价，把出院需要的数额直接写明了，就是数字比较大，三个人凑了半天才凑出来，再多一点，老邢都得考虑卖房子了。 在办手续的时候，王健忽然看到一个病人穿上一身黑风衣，拿着一盆花，大摇大摆的从他们旁边走了出去。 “这人啥情况？” 庄鹰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他是这里唯一一个特殊病人。” “怎么特殊？得的什么病？” “应该是人格分裂吧，时而认为自己是会如来神掌的武林高手，时而认为自己是超凡的捉鬼大师。” “...所以，他为什么能出去。” “可能是安保队长脑子也有点问题吧，他很害怕那人是武林大师的一面，除非确定他当前角色是捉鬼大师，否则安保队长不会动手，不过那人出去后总也是很快回来了。” 庄鹰说着从医生那里拿到了出院许可证，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离开精神病院大门，王健发现那个拿着花盆的病人在门口等着他们。 “你也觉得有古怪？味道不对？”那人突然开口道，漆黑的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睛。 王健左右看看，没看到其他人，“你在跟我说话？” 那人抓着花盆上的花朵，伸到自己耳边，好像是跟花在交流一样。 “呀，你还见过更凶的？不可能，我可是捉鬼大师，你见过的我不可能没见过！” 此话一出，王健只听背后喊了一声“周星星”，然后唰的一道狂风袭来。 安保队长出手了，一把拽住周星星，把他往精神病院里扯，周星星全程手舞足蹈，像是挣扎，又不像是挣扎。 “好...好强。” 王健咽了口口水，他全程没有看到安保队长的一点身影，就好像那人不是用跑的，而是直接闪烁的。 “别惊讶了，这个世界水很深。”庄鹰拍了拍王健的肩膀，“赶紧找到阮清明吧，他在船上念诵的那个漫宿之地，说不定能够带我们离开。” 等庄鹰几人离开后。 陈平慢慢走入精神病院中，那位安保队长似乎很满意把周星星抓了回来，心满意足的坐到一边看报纸了。 “周星星？钟发让我来找你的，他说你能帮我。”陈平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周星星说道。 周星星慢慢转过头，钟发？他应该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吧，或者说，读作钟发，实则叫做杨澍。 本体啊，你想干什么，这才一天多，就变了个想法？说好的这里只是演武场呢？你往这个家伙脑海里塞了些什么信息？ “你想干什么？”周星星面不改色的问道。 “我希望我接下来能不受那帮人的干扰。”陈平提出着要求。 “可以，他们接下来永远会慢你一步。”周星星点头应道。 “我还希望，我能更为流畅的控制我外面的身体，虚构的人格连走路都费劲，而且在这里很难联系的上它。”陈平继续说道，他知道进入梦境的坏处，外面的身体将直接不设防，为了防止这种情况，他不惜自我人格分裂，分出一个家伙，用于控制身体。 “可以，钟发可以代替你控制你的身体，供能的问题向你的神明祈求吧。”周星星继续说道，反正独角山魈也他妈是本体，都是一个人，指定不会不回应的。 “最后，我希望得到足够多的帮助，我要构建一个足够大的结界，我要把这里搬过去，从而完成死而复生。”陈平最后说道。 “可以，我会把真相告诉所有居民，知道自己已经死亡的他们应该不可能不渴求死而复生。”周星星最后说道。 得到回复后，陈平转身离开，连句谢谢都没有留下。 周星星叹了口气，起身准备干活，劳碌命。 安保队长蠢蠢欲动，周星星走了过去。 “如来神掌！” 这一掌直接印入他的脑海，在这片梦境团中，周星星有着第二大权限，作为备用的机械降神，他几乎无所不能。 第一大权限是谁？那还用问，当然是杨澍了。 第57章 无形脑补最为致命（修改版） 皇觉寺，一个年代久远的寺庙，坐落于皇觉山上。 传说中，有子于山中寺庙中得僧人而救，明悟佛理，觉而化龙，下山入世，铲除奸邪，最终成就一代明君，因此山与寺同得名皇觉。 铛~铛~铛~ 极有节奏的钟声回荡在山中，山路之上盘旋着一条由信徒构成的长龙，其上烟尘点点，皆是所求执念。 “他们快要来了，你不回寺庙中吗？” “没事的，他们能找到我的。” 阮清明站在一处凸出的悬崖之上，看着下方蚂蚁般的人群，转头对着自己身后空无一物的地方说道。 微风拂过，一道虚影在阮清明所观之处显现，好一个温软如玉的长发女子，此人正是阮清明的母亲吴清清。 来到这个地方，阮清明意志沉沦的速度比老邢他们三人谁都要快，或许是因为对外界没有过多所念，亦没有明确的目标的缘故。 好在就在阮清明快不记得自己是谁的时候，一个母爱的大比斗把他直接给抽醒了。 时隔多年，看到母亲出现在自己眼前，虚幻的记忆直接被阮清明给抛之脑后，那里面都是什么玩意，没有妈妈的味道。 “妈妈，你说，他们真的可信吗？” 阮清明确定了自己母亲还在自己身后，将目光重新放向了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 “相对可信，华国的修行之人大多还是很要脸面的，不过，你真的不打算离开这里吗？”吴清清向前两步，继续劝解道。 “不急，等计划完成，我们一起出去。”阮清明回答道。 吴清清哑然无声，死而复生，这种事情放在之前，她必然会认定是荒谬至极，但是现在她也不确定了。 想着，吴清清看向佛像的方向，她还清楚的记得自己死亡时的样子，以及再次苏醒时见到的那个人。 说真的，吴清清很感谢对方，让自己能够见到长大孩子，如果不是对方非要知道自己家族中，有关修行的讯息的话，感谢或许能变成感激。 这也正常，给自己这么珍贵的机会，总是得有所求的，反正家族除了阮清明这一代外，也很久没有入门的修行者了，信息被外人知道就知道吧。 这刚好给吴清清理由和机会，她能够把带进坟墓中的一些消息告诉自己的孩子，毕竟孩子也踏入了修行界，该知道这些了。 想想也想笑，自己知道那么多东西，一生为入门，下一代一头雾水却撞进了大门，这或许就是缘吧。 “清明，你昨天为什么不去阻止来偷盗的那人呢？”吴清清转移话题道。 “妈妈，你还是这么善良。”阮清明侧着头说道，“他来偷盗，佛祖都没管，我管什么？” “而且，我知道那人是谁，知道他想干些什么，他会是帮我们探路的最好人选，死而复生这条路不会好走的，有人排错再好不过。” 吴清清有点心疼，阮清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吃了很多现实的苦，可惜她走的早，没能帮助他太多。 “你是准备萧规曹随？” “不，我跟他有仇，而且这条路肯定很窄，多一个成功者就可能把路给堵死了。” “那...他要是成功了怎么办？” “不会的，会有人专门找他麻烦的。” 阮清明说着看向来时的路，老邢三人正快步往这边来，“喏，人来了。” 看着不远处的阮清明，庄鹰心里松了口气，他一直很担心。 一是怕，阮清明已经被陈平给解决了，毕竟阮清明严重破坏了陈平的计划，在仇恨值方面，阮清明绝对是最大的。 二是怕，阮清明自己已经离开这里了，毕竟人家可没有义务等他们，而且他也不像是会承担风险等他们一起离开的那种人。 “好巧，在这里又见到了。” “是啊，好巧。” 老邢和阮清明寒暄着，眼中完全看不见在一边飘着的吴清清。 碰头后，老邢有选择的将张杜仲的话告知了阮清明，重点放在长时间待在这个地方可能会导致认知混乱这一点上。 话一说完，老邢没从阮清明的脸上看出一点意外的神色，心中一动，这人怕是可能早就知道这种危险，有可靠的组织在身后，情报方面是真的相当占优。 殊不知事实可能稍有偏差，阮清明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从母亲那里获得的常识性知识，老邢这些华国修行者肯定了解的更多罢了，这就是国力之间的差距啊，人家走的太远了。 “相信这一点你也清楚。”老邢的话转了个弯，“所以，我们是想从你这里知晓前往漫宿的仪式，毕竟两边距离太远了，不通过仪式离开怕是很难。” 老邢将话里的信息变得模糊一点，别因为说的太肯定导致露馅了，而且现实与梦界之间的距离确实也很远，都隔了个世界了。 阮清明点点头，事情果然跟他想的一样，修行界的地域因素还是很重的，那怪不得这些人没听说过漫宿的名字了，可能漫宿主要在安南这边发展吧。 “当然可以，不过我也有一点小小的要求。”阮清明说道。 “什么要求？”老邢追问道，不怕你提要求，就怕你不提。 “我打算暂时留在这里，所以，你们明白的。”阮清明暗示道，看能不能薅来点资源。 老邢和庄鹰对视了一眼，“没问题，我们出去后会跟安南方交涉的，会派遣最专业的医疗团队，保证你身体的机理正常。” 啥？阮清明一愣，自己原来不是肉身进入这里吗？ 老邢一看，感觉不对，“是你已经有所安排了吗？那我们也许可以...” “不不不，保证身体健康是很重要的，我对此很满意，省了我很多事。”阮清明说道，他可不想出去后经历长时间的复健。 “那就好。”老邢一笑，在心中记下，对方大概率有办法在意识跨界的同时解决身体问题，只是可能会消耗一些特殊资源？ 不管双方想的是不是有些不一样，总之，这一次交谈是友好的，卓有成效的，促进了双方之间文化的交流，构建了初步互信，共同完成了一次双赢。 第58章 不是每个人都窥不破死亡（修改版） 达成了交易后，阮清明将关于漫宿仪式的信息都告知了老邢他们，没有半点隐瞒。 阮清明可不想招惹到华国修行者，没事不要随便结仇，陈平不就是嘛，要不是他招惹了太多人，指不定他的仪式早就成功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们应该会想知道。”阮清明突然说道。 “什么？”庄鹰问道。 “我昨天好像看到陈平了，嗯，大概率是他。”阮清明缓缓开口，将昨晚的事情描述了出来。 昨天入夜后，阮清明刚睡着，就被自己母亲一巴掌给抽醒了，完成了记忆的分离后，阮清明再也没有了睡意，跟吴清清聊起来了她离世后这么久发生的事情，倾诉着心中情绪。 吴清清也在这个过程中，将杨澍传过来的部分信息透露给了阮清明。 比如阮清明的姥爷是一位修行人士，可惜她自己没什么天赋一直没能真正入门，他们家又家道中落，逐渐和安南修行界断了联系。 再后来，吴清清嫁入了跟修行界没有什么关系的阮家，阮清明姥爷是希望进一步减少和修行的联系，这样可以让吴清清避祸，然而，最终还是失败了。 为了阮清明的安全，吴清清也一直三缄其口，从未将修行的事情告知阮清明，直到现在阮清明意外入了门，吴家才兜兜转转又跟修行界搭上了边。 就在相互诉说的时候，阮清明突然感觉寺庙中有点不对劲，诚信誓言的精神壁垒又开始生效了。 小心探查之下，阮清明感觉大殿中有小偷，不过他没有妄动，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等白天的时候才和寺庙中的其他僧人一起装作发现了失窃事件。 “丢了什么东西？”老邢问道。 “钱一分没少，丢失的是积攒多年的香灰以及一面挂在大殿中的铜镜。” 阮清明若有所指的继续开口，“这两个东西可是有一些特殊作用的。” “寺庙中的老主持笔记中有些，香灰可辅助制造肉身，铜镜可暂时承载灵魂。” 阮清明说的这点，老邢当然知道，陈友给他讲过一些很基础的知识，香灰是很多仪式中非常基础的材料，当然直接拉一车香烛全部烧出的香灰是没有用的，至于镜子，意象就更多了。 别的不说，快让老邢有ptsd的镜中人仪式就跟镜子有关。 向阮清明道谢后，老邢三人离开了皇觉寺，直接回到了猪笼城寨，王健的出租屋当中。 老邢怕九龙公寓都被陈平给盯上了，所以短时间内还是在这边挤一挤吧，毕竟陈友也说了这里很安全，那再怎么样也比九龙公寓安全。 “你们说，陈平想做什么？”老邢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还能做什么？他都快死了，要么是准备搞个大事，要么就是想续命。”庄鹰脸色很黑，这个陈平也太滑了，真难抓啊。 “先不管他了，先从这里离开再说，说不定陈平的身体就在我们的手上，到时候，直接给他物理毁灭了！”老邢拍板道。 “我同意，你们先出去吧。”庄鹰紧接着说道。 “啊？为什么不一起？”王健不理解，“阮清明不是说第一次进入漫宿是免费的吗？” “他说你就信？”庄鹰反驳道，“而且说不定免费针对的是安南本地人呢？这里总得留下一个，我留下，我接受过专业训练。” “不行，我留下！”王健喊道，“我武力值最高，而且我还能在这里多学点武。” “你们都别争了，我是领导，我来决定，我留下，我有经验，睡着后可以跟你们在现实继续联系。”老邢紧跟着说道。 “不行！领导也不能搞一言堂…” 就在三人要争起来的时候，正骨铺子的门被敲响了。 “喂，小王，干什么呢，大白天不开门？不做生意了？” 门口传来包租公的声音，王健顿了一下，示意其他人小点声，然后挂上笑脸把门打开。 “包租公，有朋友来了，聊聊天，怎么了？筋骨不舒服啊？” 包租公往里面看了一眼，“我老婆手腕扭了，你拿上红花油，跟我去一趟。” “现在？”王健有点犹豫。 “诶呀，出诊费，正骨费，药钱都不会少你的。”包租公看着王健继续说道，“你两位朋友会理解你的，让他们先聊着嘛。” 王健一想，人设不能乱，于是乎还是拿着红花油准备出诊，出门前给了老邢一个眼神，示意等他回来。 老邢和庄鹰对视了一眼。 “还要争吗？” “不争了，就他了吧，反正玉佩也就一块，咱俩得起带头作用，让群众先走。” 王健爬楼的时候，包租公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一股内力输入王健体内，日后也许能帮到他。 “小伙子，年轻要懂得顺其自然，一切才会顺遂，有些事别想太多。” 本来包租公对王健几人的态度是无所谓，猪笼城寨人这么多，多一个少一个的，没差别。 但不久前周星星上门后，他的态度反而有转变，死而复生，多好的事情，但包租公不准备这么去做，他早就看开了，人都脱离那个时代了，回去干嘛？讨人嫌吗？ 反倒是他有点心疼王健了，多好的孩子，结果拼搏的事情结果已经被人给定下了，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死人能够想得通，愿意站在他们这边。 “啊，好的，多谢包租公教诲。”王健随口答道，他脑子里全在想等下怎么说服队友了。 到了包租公的家，王健连家门都没进去，就听到包租婆的大嗓子。 “让你去买红花油，你把那小子带过来干嘛？多出一份出诊费开心啊！” 几秒钟后，包租公从门里出来，不好意思的开口，“那啥，小王，你回去吧，药钱直接在下个月房租里减，让你白跑一趟，不好意思。” 王健只感觉有点莫名其妙，总感觉这两口子在演戏，还演的有点假，不过也无所谓了，几层楼而已。 包租公看着王健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连自己老婆都没说服，这孩子，想追捕那个叫陈平的家伙，难啊。 但是，王健一回去发现，离开梦界的人定下了，就是他。 “什么？怎么变成一个人了？！” “玉佩只有一块，無只有一份，万一要收费怎么办？” “那为什么是我？” “多数服从少数，而且你要服从领导安排。” “那我走了，店怎么办？” “红花油我们帮你卖，正骨生意暂停，你刚刚不介绍了，我们是你朋友嘛。” 王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老邢起身将玉佩塞到王健手里，“别多想，你这是去帮忙探路的，万一这条路有问题呢？我们两个就恬不知耻的等你消息了。” “我…”王健不知道怎么说了。 老邢表情严肃起来，“来安南前，怎么说的？” “服从组织安排，服从领导决定…”王健说着深吸一口气： “你们别跟陈平起冲突，等我回来，我一定很快回来接你们！” 第59章 诶，就是嚣张，就是阳谋，就是以势压人（修改版） 王健第一次前往漫宿的体验并不算好。 在念诵了仪式之后，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好似要将王健挤出当前的空间。 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被人突然塞进了抽水马桶，没有任何缓冲的，和马桶水一起打着旋，随着波的一声，强烈的眩晕感转化为失重感，从马桶里直接进入了下水道中。 为了能够不辜负队友的付出，获取到更多的信息，王健手握玉佩，努力保持着清醒。 他看到自己不断螺旋上升，猪笼城寨在高度之下逐渐变成一个小点，地面开始有了弧度，脚下的世界出现了圆球的轮廓，像是一个小地球那样。 这种跟宇航员离开地球般的景象实在是很难得，不过他很清楚下面不是地球，地球上可没有层层叠叠的雾气，更也不会有一块块无法观测的阴影。 甚至于，王健还看到一双猩红的眼睛，他知道那来自哪，那尊邪神。 未来得及感受更多，周围的压力消失，王健从空中坠落，踩在了漫宿之地上。 “欢迎来到漫宿，被选中者。” “我...呕！” 王健听着接引灵的声音，不断的发出干呕，这种感觉可比晕车刺激多了。 伪装成接引灵的杨澍淡定的很，他又不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了，陈平那个疯子上来都上习惯了，也得吐几分钟，更何况精神正常、感知超凡的武者呢。 从集体梦境来漫宿是这样的，没得缓冲，全靠自己扛。 几分钟后，王健勉强能说话了。 “我要离开这里，回到我的世界。”王健仿佛赶时间一样，朝着杨澍道。 “当然可以，是现在就离开吗？”杨澍笑着说道。 “等等。”王健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是要回我身体所在的世界，不是回猪笼城寨。” “这可不行，新人的车票是固定往返车票，从哪来，回哪去呢。”杨澍解释道。 “那我自己买车票行吗？”王健拿出了玉佩。 “这个不够。”杨澍说着朝着王健一指，一颗更大的無结晶从他脑海中漂浮了出来，“这颗才够。” 这颗结晶来自五猖神诞生时，杨澍送给所有参与者的礼物，作为成员之一，王健自然也有一颗。 承认它的存在，并不是杨澍对自己以前画饼有什么愧疚之心，单纯是想让“钱”流通起来。 经济学里有个非常重要的理论，只有流动起来的钱才算钱，無结晶发挥着货币的功效，自然也应该具有流动性。 就在王健要答应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陈平跟着另一位接引灵正从远处走过来。 “他为什么在这里！”王健指着陈平大喊道。 “被选中者，漫宿欢迎所有人的到来。”杨澍淡淡回答道，“另外，此地禁止一切冲突，请规范自己的行为。” 这一条是杨澍修复漫宿后新加的规则，脆弱的漫宿可经不起这些人的折腾，其他地方杨澍管不着，在这里还是老实听话吧！ 至于陈平是怎么来漫宿的，疯子是这样的，不全的仪式也敢用，也就是庄家在暗中相助，不然一条命哪够赌这么多次的。 王健将手指缩了回来，想了想，再次拿出了玉佩，另外指着在空中旋转的無结晶，“这个加上这个，能不能告诉我，他来过几次了，交换过什么？” “抱歉，涉及被选中者的个人隐私，请自己探索。” 旁边，听到两人对话的陈平抬起头，僵硬的肌肉挤出了一个笑容，“想知道我做了什么？直接问就行了。” 说着，陈平右手一抖，一张地图展开在了王健的眼前，上面还用笔划了几个标记。 是梦界的地图？ 王健不确定，他没有看到猪笼城寨、九龙公寓、皇觉寺这种标志性建筑，他只是以那些个标记为中心，快速记住了整张地图的轮廓。 陈平非常好心的等了一会，感觉王健记的差不多了以后，手一抖将地图重新卷了起来。 “我们会再见面的，欢迎你来找我。”陈平似笑非笑的留下一句话，直接从王健眼前消失。 嚣张，极其嚣张，有恃无恐的嚣张，陈平可能是感觉，终于到他以多欺少，以势压人的时候了。 王健看着陈平离开的位置，久久没有开口，他想知道这个疯子到底想做什么，然而他要是能想明白那他就跟疯子没多少差别了。 杨澍在可以直接阅读部分记忆，并开了上帝视角的情况下，都不能完全确定陈平想干什么。 “麻烦送我离开吧。”王健微微躬身道。 “稍等。” 杨澍加快了信息复制的速度，没错，他跑出来当接引灵可不是为了单纯的看热闹，除了给陈平他想要的信息外，复制一份王健的信息集才是杨澍想要做的。 漫宿下方的那个梦境团复杂程度太高，信息交汇之间，产生了很多意外的数据，国术要素推陈出新，多了好几个版本，甚至还多了一种异化版本，专修劲力的内力版。 这是陈平第一次上来的时候，杨澍才发现的，这种珍惜样本肯定要留个备份数据，杨澍还没有忘记，最初时候建立这个梦境团的目的。 几分钟后，杨澍递出一张车票，“欢迎下次再来，被选中者。” 接住车票的王健选择离开，意识附着在梦境能量之上，化成最小分解单位，顺着梦境和现实的通道，前往了现实。 王健一离开，杨澍右手一挥，复制的信息集开始拆分，分离出携带个人意识的部分后，剩下的都是新增的知识和要素。 这一下，杨澍的个人数据库大丰收，这可比他一个个新建文件，再将文件通过接口整合输入快的多。 虽然因为新增数据未在现实中转一圈，还都跟杨澍之前新建的“僵尸”要素一样处于未激活状态，但这效率，天差地别。 “果然，还是活人的效率高，等等...” 杨澍忽然想起了陈平的数据集，那里面的新东西可少的多，按照这个理论进行推算，陈平岂不是已经快死了。 也对，不是快死了，怎么会去想着死而复生的事情呢？ 就跟年轻人不会考虑衰老死亡一样，对老死的恐惧，永远跟老化的年龄形影不离。 杨澍转头离去，他还得为这些新的知识和要素建立合适的仪式通道，另外，陈平的计划一直在尝试调用五猖神的信息，他还得看着点。 太忙了，太忙了，人手完全不够啊。 杨澍不是没想过让梦境中死去人的思维碎片活化参与进来，分摊工作量，但是，实在是做不到。 打个比方，常人在知道1+1=2，2+2=4后，基本都能推出来1+1+1+1的答案，但是那些人不行。 就算外挂了新的信息和数据，他们也只能机械性的重复那些信息，连新的组合使用都做不到，因为很多新信息就是在不断的组合中诞生的。 第69章 个人定制化服务 当地夜晚，众多人入眠后，就是杨澍的主场时间了。 不过，在这个主场时间里，活跃的可不止是他，还有黑帮。 “干他娘，敢来抢生意，活腻了！” 乔奥列举起手中长枪，直接一梭子扫了过去，望着屁滚尿流的杂碎们，哈哈大笑。 他现在这幅样子可和早上那斯文的模样判若两人，简直是完美融入了旁边的帮派成员当中，除了没有纹身，几乎没有什么其他差别。 倒不是乔奥列非要与众不同一点，而是他是负责跑生意的，还跑的是正规生意，这一身纹身很多公司根本就不跟他谈，老总更是面都见不到。 没办法，只能额外花钱，把纹身给洗了。 妈的，洗纹身是真的痛，一次还洗不干净。 乔奥列深吸一口空中的硝烟味，还是这里的环境更让他适应，等会回去搞份炸鸡，帮派大妈炸鸡手艺可是一绝。 想着，乔奥列把保险关上，背上枪带，准备回家睡觉。 转过两个弯，乔奥列一顿，什么时候贫民窟里，自己家旁边多了个窑子？ “喂，你是哪个帮派的，这一片不准开窑子。” 乔奥列的话搞得杨澍一愣，抬头看了看，本来觉得充满神秘色彩的紫色灯光和氤氲空气，一下子变了个味。 好家伙，这看起来是有点不正规的场子的感觉，要是再加点香精气味，配上点粉色小灯，就更像了。 店里的卢列默默转了个身，他提醒过紫色幻光不适合的，但是谁让老板觉得，这个灯光有神秘韵味呢。 “咳咳，这里不是窑子，我们可不做那种生意。”杨澍说着朝着照片的位置指了指。 乔奥列眯着眼，“人生俱乐部？哪个球队的？弗拉门戈？” 杨澍有点无奈，这人看到俱乐部三个字，脑子里就只有足球吗？就想不到那种私人场所，核准身份和资产才能进入的高端场地吗？杨澍以为在国外这种调调会很吸引人的。 卢列感觉老板心情变差，赶紧出来解围，上来对着乔奥列的脑袋就是一下。 “臭小子，谁让你追弗拉门戈的？你不知道老子我最讨厌那个球队吗？” 乔奥列张着个嘴，整个人呆若木鸡，“老爸，你没死啊，你假死叛帮？！” 刚说完，乔奥列一个激灵，都不用卢列带路就先把他拉进了俱乐部当中。 “爸，你疯了！叛帮就算了，不给我个口信也无所谓，你还敢回来？！” 乔奥列整个人惊魂未定，他可是知道帮派的规矩的，别看老大看着和善，但要是被抓到叛帮，直接枪决那是最好不过的下场。 “没事的，不用担心，我不回来，我的资产谁继承？” “屁资产，那个保险柜我早撬开了，烟是潮的，酒是兑水的，珠宝是假的，钞票都烂成一坨，你有个屁资产？” 卢列被儿子这么一说脸上有点挂不住，朝着听八卦的杨澍讪笑了一下，回头瞪了自己儿子一眼，“里面不是有张卡吗？你没丢吧。” “没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都用塑封袋给你装起来了。”乔奥列说道发现眼前出现了个塑封袋，里面就是他整理好的父亲遗物。 “这这这...” “这啥这，这是我给你留的遗产，幸好你没丢。” 卢列打开塑封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卡片，这玩意其实不存在于现实当中，只是个名头而已。 “老板，这个还能用吧。”卢列将卡片拖住，双手递向杨澍。 “嗯，七折卡，还剩一次，虽然不是我发的，但上一任的卡我也是认的，自己选吧。” 选什么？ 乔奥列有点摸不着头脑，忽然看到一本书飞了起来，飞到了自己的眼前，自己把自己给翻开了，旁边还漂浮着一黑一白两个微型人头雕像。 他一眼看到第一页，第一行的商品，数学知识（初级版），后面的简介描述是，包含了方程组、立体几何等数理知识的浅显版本。 什么玩意，让我读书？ 乔奥列看向自己父亲，发现父亲示意他继续往下翻。 翻过前几页什么数学、物理、化学、人文、会计、金融等等知识描述页后，他终于看到了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枪械制造与设计（手枪版），这东西刑啊。 然而乔奥列一想，自家枪都是买的现成的，而且他就算学会了，也没有设备能用啊。 于是继续向下看。 人体改造-僵尸，改造后标准效果，躯体硬化，绝大多数要害消失，副作用是敏捷性下降，个人意识模糊化，渴血症，惧怕阳光等。 乔奥列点进词条，里面还有更为详细的一些介绍，比如躯体硬化是硬化到了什么地步。 战绩是太阳穴位置硬抗50口径狙击枪两发没有任何损伤，吃下三枚枪榴弹身体依旧保持完整等等记录，这些可是实战数据。 有了这个，不是在贫民窟可以横着走，但是要变成怪物，似乎有点划不来... 乔奥列继续下翻，武学知识-国术-明劲篇，通过学习和持之以恒的锻炼及药物辅助，能到达明劲... 要自己学的，不看。 下面几行就出现了类似的词条，武学技能-国术-明劲（十二路弹腿释强版）。 简介：专精下盘功夫的明劲武学，灌输后能在极短时间内到达明劲期，并拥有练习十二路弹腿获得的额外强化。 明劲：国术中入门后的第一个境界，劲力凝而不散，血气涨落随心，身体素质获得全方面提升，精神意志获得洗练，通用能力包括杀意感知，精神防御，百毒不侵（弱）等等。 副作用：注意，灌输会使得相关个人意识不可避免的侵入，同时将冲击肌体造成损伤，卖出后关于人格、身体的各种异常变化，本店概不负责。 乔奥列有点心动，然而后面还有更多他心动的东西。 武学技能-内力-先天（杨过版），道法技能-茅山道术-黄袍（陈友版），特殊技能-精神-徒手催眠术（金杏1.1版），特殊技能-肉身-回声定位（蝙蝠标准版）等等等等。 乔奥列看的眼睛都花了，想了想抬起头，“请问，能做个人定制吗？” “个人定制？” “很多我都想要，但我肯定买不起，也承受不住，那能组合一个通用技能组吗？” 这人有想法的啊，杨澍都感觉思路开拓起来了，不过定制能力组，估计会出现严重冲突。 杨澍想着这人毕竟还是自己员工的儿子，于是乎看向卢列，眉头一抬，你要不要让他赌一赌？ 卢列自从乔奥列想个人定制的时候，表情都快急死了，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 “好好看你的，好好选你的，别瞎琢磨！”卢列呵斥了一句，然后朝着杨澍满眼渴求的看了一眼。 杨澍也无所谓啦，生意又不是只做这一次，后面总会有胆子大的，愿意赌的。 第70章 人类至上主义 被自己父亲教训后，乔奥列也不再发散思维了，开始根据自己目前的需要，挑选最适合的商品。 就里约热内卢这种贫民窟的环境，最能提升乔奥列安全的方法，除了获得大量金钱及地位换个地方外，就是增加一些能够针对枪械的手段。 众所周知，这个世界的发展是不均衡的，攻高低防是这个星球的特色。 而能够短时间内将防御提升到免疫普通热武器的手段，要么副作用严重，要么标价极其昂贵，因此只能从其他方面来想办法。 卢列看乔奥列久久不能找到选择的关键，只能自己上手帮忙。 一上来，直接把所有跟华国强关联的强化全部筛选掉。 并非他对于华国有什么特殊的看法，而是卢列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这种需要对另一个国家的文化有着强了解的强化都不适合。 练武需要的穴位和中医知识，悟道需要的道家哲学思想，哪一个乔奥列都不会去学，更学不会。 筛选掉这些后，商品列表中的各商品稳定性就已经飞速下降了，说白了，在梦境中再稳定的能力未经过现实的考验前，稳定性都是不可靠的。 最后，再通盘考虑到价格的问题，卢列给乔奥列选择了两种强化类型商品。 第一，誓约，因为这个东西在漫宿是可以白嫖的，所以商店中，它的价格是同类型同等级商品中最低的，当然，其中也有考虑到誓约需要一辈子严格遵守的原因。 乔奥列抓了抓头发，不解的看向卢列，他搞不太懂，自己能发什么誓，这东西不是誓言越强效果越强吗？ 杨澍同样好奇，总不可能卢列挑了这么久，就为了建立一个精神壁垒吧，毕竟阮清明的誓言，乔奥列也做不到，另外，誓言的简介栏中看不到人名，这是极度需要隐藏的信息。 卢列笑了笑，开始了他的操作。 人类至上主义誓约和性别二元绝对化主义誓约，这两个就是他给自己儿子精心挑选的。 有点东西，是真有点东西的。 乔奥列朝着老爸竖起了大拇指，得到了一个凝视的眼神作为回应。 你要是不能宣誓这两个誓言，我今天就打死你！ 对于这个威胁乔奥列当没看到一样，举起自己的手，在梦境能量的缠绕之下，在自己内心的见证之下，庄严宣誓，“我宣誓...” 梦境之海给出的反馈通过杨澍建立的通道传入乔奥列的精神当中。 量级嘛，比阮清明的要差一点。 主要还是因为，人类本来就是地球现在综合实力最强大的种族，而且二元性别认知也是最主流，被最多人承认的一种认知。 要是这个誓言加个极端两字，反馈量级一定会暴增，然而加不得，极端人类主义代表除了人类创造的事物外不能接受其他的一切，包括大多数自然界产物，并且对持有不同态度的个体，需要充满杀意，尽力的清除所有与自己意见不同的一切。 反馈结束，乔奥列的精神力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快速增加，但是并没有获得阮清明那种精神壁垒。 这两个誓言为他带来的能力是，能够快速分辨非同种族和非同信念的个体，并且对这种个体的精神攻击获得更高防御效果。 说实话，听起来挺没有用的，乔奥列又不是游离在人类社会之外的荒野行者，但这就是誓约，你不能确保能获得自己想要的。 第二个强化，武学技能-战舞-精通（古典标准版）。 战舞是红木国的传统武学，全面增加身体素质，额外强化神经反射速度，额外强化听力及身体协调性，获得微弱抗毒效果。 乔奥列选择后，直接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大概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在这期间身体肌肉、骨骼和筋膜快速发生变化，体内激素水平开始提升，这一效果会根据乔奥列的能量摄入在一个星期内逐渐彻底完成。 接下来就是付款时间了，乔奥列属于是员工家属加上第一位客人，才有先用后付的待遇，后面的人基本是不可能了。 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的提升，乔奥列毫不犹豫直接将所有身家作为支付，并且签下了一个知识回收合同，在一年时间内，他需要向杨澍提供一个个人版本的战舞技能。 该个人版本的效果决定着债务是否还清，如果不够，差额需要按照百分之五的月利率继续偿还，如果到了债务的上限（标准版战舞的定价），乔奥列的各种技能会被强制回收，而且是折价回收。 假如超过债务... 超过就超过了，还指望杨澍找钱啊，除非是具有开创性的那种，杨澍可能出于鼓励的态度，给予一些优惠。 在乔奥列昂首挺胸离开后，杨澍缓缓起身，走向卢列。 “老板。”卢列微微低头。 “嗯，你刚刚的营销还算不错，接下来店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再和我联系。” 杨澍说着举起手指，“还有，我要交代两件事。” “第一件事，对于其他客人，还是要以利润为优先，多推销一些稳定性差的商品，可以换个说法嘛，叫具有独特性，有更高的上限。” “第二件事，向每位客人提一提个人定制的事情，如果有那种想定制的告诉我，特别是想定制非人类能力的，总之是他越花哨，能力来源多样性越杂越好，赌的越大越好。” “明白。”卢列点头应道，“老板，店能不能换位置？” “不需要，灵感够高，足够有缘的话，他们总归能在梦里看到的，大多也会在梦里入店的，对了，从梦里进来的，推销时间缩短一点，他们比较容易醒。” 杨澍最后交待了一句，直接溜回去了，他对于个人定制的兴趣比较高，先去梦里制造个类似环境，模拟几种组合出来，应该会挺有意思的。 话说，一个人排列组合比较难，要不再去梦境之海里捞些科研民工？ 杨澍想着从卢列眼前消失，至于卢列搞小动作的可能，那是不存在的，外挂的逻辑信息集中可不只有一些常规的逻辑分析信息。 卢列看着杨澍消失的地方，犹豫了两秒，没有开口，他是想问，乔奥列招揽、介绍客户的话，能不能减免债务，减免点利息也行。 不过，这种事，现在他什么功绩都没有，还是别问了，等后面有点成绩了，再提一提，说不定老板会同意。 第71章 前往亚马逊 从人生俱乐部中离开后，乔奥列回头看，原来进入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堵石墙，凹凸不平的石块和上面密密麻麻的划痕都证明它已经在这很久了。 尽管能感受到自己身体中不断涌出的力量，但乔奥列依旧有点不敢置信自己经历了什么。 “老爸运气可以的，要是换我，我也愿意去那里做工。” 乔奥列嘟囔着，朝着自己的小窝走去，作为本地人，他罕见的一个人居住，其他的同龄人现在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当晚，在被饥饿折磨醒三次后，乔奥列终于彻底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切。 代价是家里所有的食物都被吃了个干干净净，差点没把包装袋都给啃了。 凌晨五点，熬了个大夜的乔奥列精神依旧饱满，哼着自己随意编的曲调，一蹦一跳，一步一扭的来到附近的小店。 一上来，先干了十几个面包，两大份炸肉，把店主吓的都不敢再卖了，生怕乔奥列撑死在店里没法交待。 到了付钱的时候，乔奥列尴尬的一摸兜，一个雷亚尔都没有了，这才想起来，他把所有流动资金全部用做交换了。 在店主怪异的眼神中，乔奥列干净利落的把随身的一把步枪往桌上一拍，“老板，这个押在你这里，等下我拿钱来赎回。” 乔奥列这事办的夸张，店主胆子也真大，还真敢收。 哼着歌，来到帮派中，跟看门看了一夜的兄弟打了个招呼。 “你心情不错啊，捡到钱了？”兄弟随口问道，昨天晚上有人来赌场闹事，虽然被打跑了，但是为了防止对方卷土重来，他是一夜没睡啊。 “哦，说起来钱，借我点钱。”乔奥列一点不客气。 兄弟有点纳闷，乔奥列的经济情况在整个帮派的中层人员中都是不错的，“你要钱干什么？” “枪被压在早餐店了。” “...你没钱吃早餐？！” “嗯呢。” “你钱干什么去了，赌？肥水不流外人田啊，自家赌场机器不错的。” “赶紧的，问那么多。” 从兄弟手中薅了笔钱，除了赎回自己的枪以外，乔奥列全部买成了食物。 这一个星期，他基本就在吃吃喝喝和蹦蹦跳跳中消耗了。 身体素质的每天增长让他感觉异常良好，中途的几次帮派冲突，他的表现都异常的好，枪法更稳了，走位也更加风骚了。 唯一的问题是，每次动手都按捺不住瞎喊喊的冲动，好在周围人也差不多，喊的还没他有节奏，没他好听。 这段时间里，杨澍看了一眼卢列提交上来的报告，成果还不错，新增三位顾客。 全部都是医生，而且都是当地挺有名气的医生，三人不约而同的用自己的医学知识交换了身体素质方面的强化。 搞得杨澍都有点嘀咕，红木的医疗产业确实像说的那样，挺发达的，但这当医生怎么跟打黑拳一样，对身体的要求这么高的吗？ 另外，杨澍还抽空通过梦境中转回港岛和铜山市看了一眼，现实规则的应激反应还有，估计完全消散得一两个月了。 华国的官方人员正在对境内历史悠久的各种名山及名门名派进行摸底式的探查，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当前主要目标是几十年前的老物件，所以进展比较缓慢。 且有他们找的，杨澍也不急，继续将精力放在了各种要素的组合上。 依靠着捞出来的科研民工，倒是勉强排列出了几个看起来有用的组合，在这种创新性、探索性事情上，梦中活化的这帮民工的效率实在是太差了。 不过也不用急，第一个上赌桌的人还没出现呢。 那些医生都不好忽悠，一听到稳定性差这几个字，哪怕是同意思的其他话术，那都是一个激灵，看都不看一眼的。 这天，已经进入稳定期的乔奥列照常找人切磋，但是根本没人搭理他，谁会愿意单纯的挨打呢。 战绩膨胀之下，乔奥列都有种挑战枪械的想法了，但是理智还是让他压住了这种想法。 躲子弹这种事，他可以成功无数次，而子弹只需要成功一次。 “你真就闲成这样？”兄弟路过的时候，又看到乔奥列在晒太阳。 “啊，要不咱们来一局？”乔奥列头一歪问道。 “你要真这么想打架，不如去打黑拳得了。”兄弟随口说道。 “打黑拳...”乔奥列有点兴趣，能动手，还能赚钱，“咱们这有打黑拳的地方？” 兄弟一脸诧异，“你认真的？不过好像真没有，老大曾经想过开一个用来赌，但是被足球给挤压的完全没有生存空间。” “无聊。”乔奥列又躺下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暴力了？这么想打人。”兄弟感觉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有点陌生。 “我倒是不想打人，哪有动物让我动手啊，去屠宰场？”乔奥列反问道。 “怎么没有，亚马逊多的是，就怕你不敢去。” “亚马逊...” 兄弟看着乔奥列思考起来了，慌了，“我随便说的，那不是人能生存的地方，你知道就光是外围每年死多少人吗？” “我们赌一把？”乔奥列抬起头，看着自家兄弟。 兄弟愕然了，他从那眼神中看到了疯狂，还有兴奋，唯独就是没有恐惧。 “开玩笑的。”乔奥列笑道。 说是这么说，但想法一冒出来就收不住了，乔奥列连续好几个晚上梦到自己在世界上最大的热带雨林中与凶猛的野兽搏杀，醒来看到自己身处狭小的房屋内，一阵阵的失落无法抑制。 不行，我等不了了！ 乔奥列向老大说明了情况，暂时脱离了帮派中的事务，开始疯狂的搜索起亚马逊的信息，并且做一些前期准备，为此，他连自己的车子都给卖了。 兄弟看他这个样子，知道劝不回来了。 几天后，就在乔奥列背包准备出发的时候，兄弟找到了他。 “喂，拿着这个。”兄弟递了一张纸过来，上面写着人名和联系方式。 “齐奥？什么人？” “我托人联系的一位专业向导，是我阿嫲的一个亲戚认识的人，他最近刚好在那，他肯定能帮到你。” “谢谢你，我的兄弟。” 乔奥列给了自己兄弟一个大大的拥抱，“放心，我会活着回来的。” “祝福你，愿上帝保佑你。” 第72章 超神向导-齐奥（通关亚马逊） 亚马逊热带雨林是世界上最大的热带雨林，总面积超过六百万平方公里，横越多个国家。 而在红木国，大约有百分之四十的土地，被亚马逊雨林覆盖，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和生态环境，其内部拥有数以万计的昆虫、树木、动物种类。 那里的危险众人皆知，只要你远离人类聚集地，深入哪怕只有五百米，在迷失方向的情况下，都可能会等来死亡。 乔奥列在来的时候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然而真正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他才发现，准备还是做少了。 这还没有进入亚马逊雨林当中，这还只是附近居民以及伐木工人的聚集地，空中的蚊虫就已经让他有点难以忍受了。 在网上买的驱蚊药水，吹的不行，然而用处实在是不大，不一会，乔奥列的右手就已经消灭了几十只蚊子。 这时，乔奥列只能庆幸，自己心底的谨慎总算是做了一个正确决定，那就是提前和齐奥向导联系好。 遵从着向导在电话中的告诫，乔奥列无视了所有路边上拉客以及卖货的商人，看紧自己身上的财物，直接到了一个巨大的市场当中，齐奥就在这里等着他。 “你好。” “你好。” 两人单手相握。 乔奥列明显能感觉到对方手部皮肤的粗糙，短暂的触碰中能发现肌肉强而有力，富有弹性，关节处有着厚实的老茧，看来自家兄弟还是比较靠谱的。 齐奥有类似的感觉，握手时他感觉对方手很有力量，皮肤弹性很不错，枪茧摸上去有种很舒服的感觉，这种手简直可以和他的一位老朋友相比了。 “跟我来吧。” 齐奥带着乔奥列穿过人群，路过那些依靠简易的木头和芭蕉叶搭建的摊位，来到了一个离地足有五十厘米的木屋当中。 “尽管是熟人介绍，但是有些事，我还是得告知你。” 齐奥开门见山，“我的收费是一千雷亚尔（1400人民币左右）一天，在旅途中，食物、水源、药物都需要你提供双份，包括我的那一份，一些工具我会自己携带，这一次的旅途最长持续七天，但只要开始，你最少要支付我三天的工钱，哪怕你下一刻就离开亚马逊也一样。” 乔奥列点头表示明白，这个价格在电话中，两人已经谈过一次了，比起本地土著的价格确实偏高了不止一点点，但乔奥列相信，贵有贵的道理。 如果被骗了，他乔奥列也不是吃素的。 确定了收费问题后，齐奥在得到同意后，将乔奥列身上的背包打开，零零散散的东西放满了桌面。 “首先，这柄刀是没有用的。”齐奥拿起一柄刃身大概三十公分的短刀说道。 乔奥列眨了眨眼睛，这是他根据网上的推荐购买的，“它的质量有问题？” “不，它的质量不错，但不适合这里，这东西号称开路、捕猎两用，但实际体验会比你想象的差。”齐奥对这柄刀似乎很熟悉的样子，看来不止一个人被网络上的推荐给坑了。 “如果你想带上它，我建议你再去买一把长刃的厚背砍刀，用来开路。” 乔奥列点头表示明白，齐奥继续往下检查。 指南针，方位仪，急救按钮都没有问题，但是火机不行。 “这种火机在极度潮湿的情况下很难使用，你需要火力足够旺盛的，另外，建议多带一对打火石，万一用上了能够救命，还有你需要一些引火物，比如干燥装盒的棕榈芯、树皮之类的。” “抱歉，我的经费不是很充足，好的打火机很贵。”乔奥列非常直接的说道。 “不要紧，我有携带，让你再带一份只是为了防止意外，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去附近摊位上买一个碳筒（火折子），我们不在雨林内久待，那就足够了。” 齐奥继续检查，从应急药物的种类分配到防水布、背包的材质，还是食品的选择上，全部把问题给乔奥列说了一遍。 想象和实际有多大差别，这时就体现出来了，换一批装备的价格比乔奥列自己挑的还低一点，但是生存率却会上升不止一点点。 “鉴于你的经费问题，我们的备用食物可以选择木薯粉，价格便宜，重量低，热量高，和水后就能使用，但是味道不怎么样，你觉得呢？”齐奥从抽屉中拿出一个装有黄色粉末的盒子放在了乔奥列面前。 乔奥列挑了一点送入口中，干涩，粘牙，有点像是掺水了的沙子，而且没什么味道，但是他能够接受。 齐奥喜欢这种顾客，他曾经碰到过一些对危险毫无认知，身体和精神承受力极差的顾客，那真是要了老命了。 将东西归整好，齐奥掏出一张地图，开始跟乔奥列述说起后面几天的安排。 在接下来的七天中，齐奥将会带着乔奥列从三个点位进入亚马逊分别体会三种标志性的环境，雨林、沼泽和河流。 全程他们离最近的人类聚集地都不会超过五公里，这是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乔奥列好奇的看着地图，“上面这些红色的区域是什么？” “是一些种植特殊植物的区域，掌握在我家乡一些贩子的手中，放心，我们距离那足够远，有上千公里，不会影响到我们。”齐奥解释道，那是亚马逊著名的生死区-红区，主要威胁是人类。 “那这些打着叉叉的点位呢？”乔奥列继续问道。 “是一些辨明的原始部落领地，注意，不要招惹他们，更不要随意靠近他们的领地，不过还是一样，这一次，我们之间互不影响。”齐奥告诫道，在雨林中被原始部落追杀，结果比遇上猛兽还危险。 “哦，我听说有人徒步跨越过亚马逊雨林，是真的吗？” “当然，那是我的兄弟，挨德的超级挑战，总计860天的超级挑战，显然，他成功了。” “你也有加入？！那些媒体竟然没有报道你的名字！” “嗯...你仔细找找会有的，不过确实比较少，毕竟我是中途加入的，只参与了全程的百分之八十五。” “那也足够厉害了，如果我想做到，需要什么额外条件呢？” “哈哈，先渡过这七天的体验课程吧。” 第73章 人类感官之外的世界-森林 琐事过后，冒险正式开始。 就是这个冒险跟乔奥列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队友实在是太强了，经验丰富到他难以想象的地步。 齐奥几乎是手把手的教乔奥列避开亚马逊中的危险，这没有错，问题是全避开以后，亚马逊就只剩下讨人厌的蚊虫和水蛭了。 六天下来，别说跟什么猛兽搏杀了，经历了三种标志性地形的乔奥列刀都没怎么见血，光用来开路了。 不过，乔奥列的心情还算可以，每次回来就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口中哼着小调，丝毫没有失落和失望的感觉。 “我们的进度比预期要快一点，明天怎么说？重探一次雨林地区？深入一点？”齐奥一边整理背包一边说道。 “嗯，可以啊。”乔奥列说话时，手上动作没停，纸面上一个个他自制的音乐符号正在跳动。 齐奥好奇的看了一眼，他心中的疑问已经积累了七天了，“你这是在做什么？” “创造个音乐，你没有听见，森林在呼吸吗？”乔奥列反问道。 齐奥耸耸肩，他还真没听见，不过音乐家，搞艺术的在他认知里，神神经经的也正常，更何况乔奥列的冒险表现确实不错，随他去了。 隔天，两人再度从第一天的位置出发，踏入亚马逊雨林当中，这一次，他们将按照计划，继续深入一点。 乔奥列紧跟在齐奥的身后，在他的耳中，整座雨林的声音交融成为一曲美妙的音调，这种音调回荡在他的心中，难以用语言说明，他只能够依靠自己的直觉尽力的去用鼻音模拟环境声音。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身体也随着音乐一起微微舞动，仿佛他正在跟森林一起，跳上一曲快乐的交际舞。 几分钟后，齐奥感觉有点奇怪，怎么一直没听到乔奥列的声音，但是从余光和不时的转头来看，又能确定他跟在自己的身后。 “你怎么了？不太舒服？”齐奥停下脚步，朝着乔奥列问道。 乔奥列抬起头，他的嘴唇一直在张合与关闭，每一次的动作，都将嗓子和鼻子中的音调给推了出来。 他在唱歌？！为什么我听不到？！ 齐奥感觉这时的乔奥列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吸引人静静听下去。 耳边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乔奥列口中音调跟着一变，音符与断裂声融合在一起，是那么的融洽，就好像它们本来就该这样。 晃了晃头，齐奥感觉耳边还有沙沙声传来，像是什么东西在落叶上面蠕动，但细细听，他又有些不确定，不确定那是不是乔奥列发出的声音。 乔奥列的嘴巴越张越大，胸膛的起伏也更为激烈起来。 他自己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开始在亚马逊中回荡，引起了另一种特殊的共鸣，他见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是一个超越人类视觉器官和听觉器官感知极限的世界，眼前的一切，耳中的一切，在乔奥列的脑海中变了一个模样。 因为大脑中没有处理这一类信息的区域，因此取而代之进行分析、解析的是精神力。 随着精神力的快速消耗，乔奥列宛若本能般调用起了梦境能量，将这种能量快速化成精神力，支撑着自己继续吟唱。 如此大的动静，引来了杨澍的关注。 第一眼扫过去，若不是那缠绕的梦境能量有着明显的中心，让乔奥列变得显眼的话，借助梦境视角观察的杨澍差点没有找到乔奥列。 而且更让杨澍大为震惊的是，乔奥列身边的现实排斥力呈现惰性，而且规模也比正常情况要小的多，好像亚马逊雨林帮了他一把一样。 这时，杨澍才发现，这个世界上，除了现实和梦境这两尊“大神”外，还存在着许多的“小神”，只是人类一直没有发现过，它们也从未活跃过罢了。 杨澍一直在做的是梦境+现实，并以此对世界进行影响和改变，那么假如梦境+现实+森林呢？ 通过模拟乔奥列此时的精神频率和状态，杨澍同步进入到了另一个视角，一个人类感官未接触到的视角。 仔细体会下来，杨澍感觉这种视角有点像是镜中人的灵体视角。 这时想想，杨澍才发现，自己很少去体会镜中人的感觉，因为那与他自己的固有意识和平常感知存在冲突。 看来未来的计划中，得把人类之外的一些事物也纳入其中了，单单依靠人类，只能够看到一部分的世界。 嗯，创建更多的类镜中人，该记入事程安排了。 话说，森林会做梦吗？ 杨澍有点疑惑，他从未在梦境之海中找到过类似的梦境，也许它们不存在，也许只是存在模式不同，被他下意识忽略了。 就跟动物的梦境一样，杨澍至今没有见到过几个普通动物的梦境，唯一察觉它们在梦境之海的讯息，那都是捡到了它们死亡后的思维碎片。 比起人类来说，动物的思维碎片更加的小，更加的脆弱，不是刚好碰到，很快它们就将消失在梦境的海洋当中。 在杨澍思考的时候，乔奥列的精神和身体承受极限到了，梦境保护触发，梦境能量不再转化成精神力，现实保护触发，乔奥列与另一个世界的联系被中断。 积累下来的无法被大脑解析的信息冲击了乔奥列的意识，其中大多数信息消弭、沉寂，只有极少数信息被过载状态的大脑强行理解并记忆了下来。 “嗯！” 发出一声闷哼声，乔奥列身形摇晃，朝着旁边倒下。 回过神来的齐奥赶紧扶住他，还未等他去检查乔奥列的状态，他的耳边再度传来沙沙声。 这一次，内存未被占用的大脑快速给出了反应，是蛇，大蛇！ 齐奥敏锐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从堆叠的落叶中看到了铜铃大小的眼睛，与不断吞吐的蛇信。 怎么可能！ 这是森林的外部，又不是交配期，森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齐奥一手从兜里掏出驱蛇粉，握在手中，一边握紧手中长刀，与森蚺对峙了起来。 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任何大的动作都可能引起森蚺的应激，这是他的经验之谈。 杨澍的视角比齐奥更高一点，他通过对于森蚺散发出来的一些情绪因子可以判断，这条森蚺不是来捕食的，它带有目的性，而且攻击性很强。 第74章 做梦的能力，很珍贵吗？ 森蚺吐着信子，它的视觉很差，主要依靠的是其他的感知器官。 七天前，它就感觉这里的味道很香，不远万里从雨林里面挪到这里，现在这种味道更香了。 但是，它又感觉到了危险，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特别是在那个猎物倒下后，这种冥冥中的危险愈发强烈了。 这种危险比更同等级的猛兽遭遇还要刺激一点，有种动起来就会直接死去的感觉。 本能让它想避开危险，但是另一种渴望又引导着它不愿意离开，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它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直在观察的杨澍似乎理解了什么，这条蛇能够感受到梦境能量，并且渴求着梦境能量？ 这可有点稀奇了， 人类也不会...等等，人类好像也会。 杨澍的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 华国研究院和华国官方人员以及王健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从未怀疑过镜中人在现实中死亡后的無结晶是个不值钱不重要的东西，好像他们的本能告诉他们，那非常重要。 阮清明也在无意中被他人身上的無结晶给吸引了注意力，并且非常果断的拿下了無结晶。 陈平也是，一眼就看上了無结晶，明明研究院中，有更多更直观的重要资料可以盗取的。 再想想，陈平在审讯大楼闹出来的事情产生的無结晶，除了飞到人迹罕至之地，无法被寻找到的区域外的那些，其他的无一例外都被找到了。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自认为高等动物的人类和普通的动物对梦境能量其实存在着同种类型的渴求。 只是人类每天接收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渴求被隐藏和忽略掉了，只有灵感足够高的人类，才能在埋没的本能信息中感知到那种渴求。 不过，仔细想想，杨澍感觉这个想法还是有点漏洞。 飞散的無结晶也没有被空中的飞鸟和水中的鱼给截胡，那么其中应该还有其他的条件。 难不成是亚马逊雨林的问题？还是个体差异的问题？还是有什么重要筛选条件没有被注意到？ 杨澍暂时无法确定， 不过，想这么多，试验一下就知道了。 杨澍将乔奥列身上“人类至上”誓言的提醒按了下去，这玩意从森蚺靠近后，一直在响，提示乔奥列非人类种族的危险正在靠近，只是乔奥列给不出任何回应而已。 然后，杨澍借助乔奥列的梦境通道，引导了一点梦境能量出来，打上自己的标记，保证不会丢失目标，然后添上了一点無结晶，组成了一个米粒大小的無。 依靠着逸散的梦境能量组成的无形之手，杨澍在齐奥看不见的位置，随意左右抛着。 森蚺有了反应，眼睛和蛇信都在往無的方向偏移。 哟，还真敏锐，那，送你了。 杨澍将無结晶投向了森蚺背后的雨林。 没有犹豫，感知到方向的森蚺直接调转身体，朝着無的方向快速蠕动而去。 对于动物来说，有危险的大收获和无危险的小收获，百分之百选择后者。 齐奥看森蚺离开，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将自己和乔奥列的背包丢到一边，背起乔奥列就开始朝着人类聚集地跑，赶紧离开这里才是正途。 背包什么的后面再说，先把命保住。 本来都打算离开的杨澍，发现齐奥也有点不对。 假如将从这里到人类聚集地的最佳路径和最佳落脚点，做成一个打点表格，那么此时此刻齐奥与最佳选择的重合度高的惊人，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只是这种重合度随着他逐渐靠近人类聚集地后，开始断崖下降。 到了一千米之内后，重合度稳定了下来，齐奥凭借着自己的经验，将它保持在了百分之三十左右，而且其中很多选择只是极佳不是最佳了。 这次亚马逊是来对了，就算不考虑事情背后的深层原因，光是拿来就用，杨澍就收获了不少。 梦境+环境，梦境+动物，两种新模式都可以开始研究了。 哇，真是越来越忙了，比九九六还要忙，这么多事情压在一起。 杨澍摇摇头，回到梦境之海中，他并没有急着去干活，而是在等待。 那颗米粒大小的無，杨澍并没有丢太远，所以，森蚺不是太废的话，应该很快就能与他建立联系。 果不其然，十分钟左右，一个新的联系建立起来了。 杨澍直接跳转到了联系的另一头。 这里有一个薄弱、残缺的梦境正在诞生。 外壁薄弱，内质混乱，稳定性极差，这种梦境，换个婴儿来... 婴儿的梦境跟它还真就差不多。 观看了一会，杨澍可以拍板了，婴儿比它强点，至少稳定性没这么差。 每一次梦境破碎都代表着一次苏醒，这条森蚺在短时间内经过了无数次苏醒-入睡-苏醒，依旧没有放弃。 光是看，杨澍都能感觉到它强烈的渴望。 做梦，原来这么重要吗？ 也许是的。 有些东西，有的时候不觉得珍惜，没有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它的重要性。 就像是直立行走一样。 人人都有，似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有很多专家觉得直立行走让人类承受了更多的重力，更容易引起一些疾病，比如静脉曲张，比如腿部的关节病。 但也许多的是动物想要直立行走带来的优势，至于那些副作用，只能说，没什么东西是绝对完美的。 许久之后，乔奥列那边都苏醒了，森蚺的梦境才构建完成。 总算是有个样子了，外观上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小的彩色气泡。 杨澍都下不去手观测，生怕动静稍微大一点，就能把它给弄破了。 算了，让它自行发展吧，重点关注就行了，没什么意义的干涉还是日后再说。 回到自己的地盘，杨澍都在想，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太奢侈了。 做梦这么难，这么好，也不珍惜，天天熬夜。 都怪打靶老板，暂用那么多时间，导致休息时间那么少！ 咦？科研民工怎么又停了。 给我动起来啊，费劲扒拉把你们的思维碎片活化，是让你们来这里睡觉的吗？赶紧干活。 咱们又多了两个大项目了！ 第75章 追逐-成精的蟒蛇 亚马逊边缘，苏醒的乔奥列被齐奥拉着到了当地的医生身边进行检查。 神智清醒，精神饱满，强健有力，这可不是乔奥列自夸，而是医生的形容词。 总之，一番检查下来，乔奥列健康的不行，别说跟生活在亚马逊的人比了，就是跟全球人比，他的健康程度也是前百分之一的。 听到这话，齐奥总算松了口气，这次差点把自己招牌给砸了。 至于那两个丢失的背包，众所周知，探险只要命保住就算胜利，财物什么的真是身外之物。 而且齐奥还有办法把东西拿回来一部分。 只见他与几位当地猎人交谈一二后，不消片刻，背包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当然，其中的应急药品、便携工具被当成隐性报酬付给了猎人。 为什么是隐性的？因为齐奥本身就付了一笔钱，但人家过来说，这些东西丢了，你还能再去雨林中找？这是这里的潜规则。 这一套流程下来，也到了下午时分了，今天的行程算是毁了。 齐奥走回小木屋中，发觉乔奥列有点寡言少语，似乎是被吓到了，他心中莫名也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退钱是不可能退钱的，怎么都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齐奥送了一副地图给乔奥列，这地图算上他私人的标记点，价值肯定比一天的工钱要高了。 “很抱歉，给你了一个不太完美的行程。” 齐奥将地图卷起来，放到乔奥列的身边，“我明天还有一个行程，今晚要离开这里，如果你想休息几天的话，小屋你可以随便住，再会。” 看着齐奥走出木屋，关上门，乔奥列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笑容。 不完美？ 不，是太完美了。 他寡言少语并非是因为他被吓到了，而是醒来后，大脑强行记住的信息有点多，有点杂乱，他没空说话而已。 通过与森林进行神交，乔奥列感觉自己获得了一道...法术？ 一道依存于战舞能力的法术，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他都有点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想去雨林中试试，不过得等等，常识告诉乔奥列，这种事情得藏着。 隔天一大早，乔奥列将状态调整到最好，拿上空了一半的背包，从熟悉的点位进入雨林当中。 确定已经有点深入，且周围无人后，乔奥列深吸一口气，准备尝试得到的法术。 他自己将法术命名为-自然视野。 标准施法流程为，音律加舞蹈加精神共鸣。 与那天如出一辙的歌谣从乔奥列口中吐出，脚尖在杂乱的地面上点动，身体跳跃之间，精神也逐渐活化到了应有的地步。 十二秒后。 乔奥列眼中的世界开始变化，分成成为了两个屏幕，一个常规视觉来源于他的双眼，另一个来源于他的精神。 这种新的视觉内，没有树木，没有灌木，更没有杂草，它就像是一幅画，所有感知到的一切都是画上流动的颜色。 若是将它拓印下来，必是抽象艺术的一幅大作，然而作为使用者的乔奥列却非常清晰明了的知道其中的含义。 将一面镜子举到自己眼前，镜中的乔奥列双眼微微发绿，深绿色的丝线从眼球的边缘延伸而出，连接在了瞳孔之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乔奥列偏头看向那边，随着信息的获取，图画中一个墨点化成了一段蜿蜒的线。 是一条蛇。 几秒钟后，乔奥列人类至上誓言触发，心脏周围的皮肤略微发热。 来得好。 乔奥列手持双刀，静静等待蟒蛇的到来，他刚想试试自己的本事，这不是巧了嘛。 双方距离在快速拉近，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森蚺停了下来，直立起身子来，头从草丛中探出，刚好与乔奥列对上了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乔奥列感觉，对方的眼睛中闪缩着智慧的光芒。 他继续不动声色，保持着等待，齐奥曾经说过，蟒蛇都是瞎子，最少是个弱视，与其相信自己被看到了，还不如相信自己被“舔”到了。 那舌信上的感知细胞，能够分辨空气中隐藏的各种因子，比一般的视力强多了，特别是在遮挡物众多的雨林中。 对峙几秒后，森蚺突然转身就跑。 乔奥列一惊，毫不犹豫，直接追了上去。 看来齐奥也有说错的时候，这条蟒蛇明显是看到了自己，选择的逃跑！ 穷追不舍之中，乔奥列的两种视野异常和谐，相辅相成，他完全不用担心短暂丢失森蚺的身影，感知会让他重新找到对方。 忽然，自然的画作上出现了奇怪的图案，乔奥列抬头一看，有一根绳索隐藏在树叶当中，这是陷阱！ 一个闪身，快速从地面离开，果不其然，避开后，一个缩小的绳圈在乔奥列眼前划过。 这种不知道是哪个家伙设下的陷阱，在雨林中的威胁等级也是排在前列的，它们隐蔽，它们伤害高，它们难以预防。 听到绳索的声音后，森蚺转过头看了一眼，发现乔奥列没有中招后，继续向前跑。 这家伙是在利用这些陷阱？成精了？！ 乔奥列感觉怪怪的，捕猎陷阱被猎物用来对付其他的猎人，这事情可稀奇。 接下来两分钟的追逐，乔奥列可以确定，这条森蚺是真的成精了，它似乎找到了乔奥列体型的劣势，并预判了地形对乔奥列的影响，专门走一些乔奥列勉强能通过，但会降低速度的区域。 这样一来，双方距离始终保持着一个均衡，不增不减。 在一次跳跃离开茂密的雨林，到达湖边后，乔奥列停了下来。 不能再追了，再往前的路，他一点都没有走过。 哼！ 乔奥列翻转右手短刃，朝着一边甩出。 刀刃穿过甲壳与甲壳之间最为薄弱的位置，将旁边一只潜藏在水面上的凯门鳄幼崽给打了上来。 鲜血流出，凯门鳄晃动了几下身体，没了气息。 凯门鳄只想大喊，我招你惹你了！ 乔奥列拖着猎物开始返程，同时不断关注背后森蚺的行进路程，他想引蛇出洞。 第76章 抱团取暖？我成资深者了？ 可惜，直到乔奥列将猎物拖出雨林，森蚺依旧没有上钩。 他们之间的距离一直被保持着，而且随着乔奥列接近人类聚集地，森蚺更是直接离开，消失在了雨林当中。 很无奈，乔奥列只得将猎物随手卖掉，获得的金钱都不够他多待一天的，这玩意的幼崽没什么价值。 后续几日，每次乔奥列进入雨林，都能发现一条蟒蛇贱兮兮的跟在自己身后，弄的他是烦不甚烦。 再加上自然视野每次开启的持续时间都在降低，从最开始的十分钟到连续三天使用的两分钟，显然精神上的疲劳不是一晚上的睡眠就可以完全恢复的，这种疲劳已经严重影响他法术的使用了。 于是乎，乔奥列准备暂时不跟这条蠢蛇较真了，先回去打工，攒点钱再说。 等着！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恐怖直立猿的。 最后一次进入雨林，乔奥列对着森蚺放出狠话，转身直接离开。 森蚺有点不解，不懂这只猴子在干些什么，玩了这么多天，像第一天那种的奖励呢？小气。 回到里约热内卢的贫民窟已经是三天后的晚上了。 风尘仆仆的乔奥列和今天守夜的帮派成员打了个招呼，进了自家地盘。 到了熟悉的地方，乔奥列不禁在想，那条破蛇要是敢来这里就好了。 哼哼，如果我两角色互换，地盘相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来到家门口，乔奥列突然在想，人生俱乐部还在这里吗？ 想了想，重新开启自然视野，城市中自然视野的观察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一半多，而且清晰度也不太行了。 不过，总归还是让他看见了那扇虚幻的大门，以及那家店面。 推门而入，今天人不少啊，除了他以外还有三位客人，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缠绕着雾气，看不清面孔，身形也在不断变化，难以辨认身份。 卢列看到儿子来了，有点惊异，但他正在接待客人，不好离开。 乔奥列自顾自的来到沙发上坐下，兑换目录默默的飘到了他的身边。 这么心急？ 乔奥列抓了抓头发，看着目录上的还款选项，干脆，把账单结了算了。 账单有两种结法，一种是复制，一种是夺取，后者的价格比前者高上不少，但乔奥列除非是个傻子才会选择后者。 乔奥列按照流程选择并回忆自己用来还款的知识，然后就感觉一股伟力涌入大脑。 【检索成功，范围固定成功，复制成功，导出成功，请命名。】 缓了两口气的乔奥列只想骂人，这也太粗暴了吧，比做指检都粗暴一点，命名，自然是老名字。 【命名成功，自然视野收录完成，分类为红木战舞-衍生-自然视野，根据评估，您的账单已还款完成。】 【哇，您的知识因为稀缺性获得了奖励，每售卖一份，在账单完成后，您将获得百分之三的返利。】 哇你大爷，奸商，百分之三搞的跟中了大奖一样，去死吧你。 乔奥列在内心腹诽道，不过他也没什么反抗的余地就是了，往好处想想，至少把账单还清了。 就在这时，乔奥列看到卢列正在接待的客人跟他聊了什么，然后就往自己这边走过来了。 “你好，可以认识一下吗？乔奥列先生。”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乔奥列紧张了起来。 那人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目录副本翻转过来，只见上面的搜索条件是，最新入库。 而第一行的商品中，明确写着乔奥列的名字。 “不用太担心，自我介绍一下，诺恩，诺恩-迪斯贝尔。”诺恩在旁边坐下。 “我问过那位导购员了，这种隐私指向性明确的信息，在未获得本人同意的情况下，离开时，会被自动模糊的。” 乔奥列看向卢列，卢列点点头，确实是如此。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是一位医生，骨科主治医生，我想加入你们。” 这下乔奥列明白了，这小子是以为自己后面有个组织。 这种时候是扯虎皮的好时候，但乔奥列不想这么搞，除了他根本不愿意管理其他人外，更重要的是，他不觉得自己能忽悠的过一位主治医生。 这已经是红木这边的最顶级职称了，再上面的都是荣誉或者行政职称。 “我单打独斗。”乔奥列直白的说道。 “那更好了，我们可以合作，我可以为您提供一些医疗服务，和普通但广阔的人脉，如果您需要一些管制药物，我也可以提供。” 诺恩说话更加直接，展示着自己的价值，“您需要付出的，只是在空闲时刻指点我一下，或者为我介绍这一行的概况就行。” 听起来很动心，但乔奥列相当挠头，自己懂个屁啊，嘛都不知道。 “如果我说我也刚入行不久呢？” “那更更好了，我们可以联合在一起，这样有利于对抗那些先行者可能的压迫。” 乔奥列沉默了，这话是没错的，抱团取暖对他有利，现在没碰到那些恶劣的“前辈”，但他们肯定存在。 这时，又过来一人。 “我可以加入你们的对话吗？我是一位商人，可以为你们提供足够的雷亚尔，交易中能用金钱付款的部分，我可以全包。” 乔奥列和诺恩抬头看着他，等着他进一步的自我介绍。 商人犹豫了一会，似乎在斟酌，“卡莫奥，名下企业有外贸公司，连锁酒店，建筑公司。” 这个名字，两人都听过，常出现在报纸上。 诺恩看向乔奥列，将决定权交给他。 “可以，但是需要签订一个契约。”乔奥列喊来卢列，将自己之前看到的一份契约书买了下来。 “三位，签订契约后，你们将保留此次的全部记忆，并且在人生俱乐部的见证下，你们不能互相攻击，此攻击为广义概念，违约者将被处以十倍契约书的价格，作为罚款，并且将强制在人生俱乐部内显示一个持续一年的违约标记。” 卢列向三人快速通读着条款内容，然后将契约书递给了他们。 依次签下大名后，三人的初步互信算是建立了。 “两位，在这里的时间有限，不如明天来我的酒店详谈？”卡莫奥说道。 “去你那或者去我那都可以，但还是让乔奥列先生决定吧。”诺恩笑着说道。 卢列有点担心了，这两个都是人精啊，自己儿子罩不罩得住。 “去酒店吧，我也想照会一下二位。”乔奥列开口说道。 第77章 超凡凶杀案 隔天。 乔奥列本想搞件庄重一点的衣服，但想想在那两人面前，这种外表上的装扮怕是会被一眼看穿。 干脆，他就穿着自己最平常的衣服出发了，廉价的T恤配上一条牛仔裤，脚上再踩着一双拖鞋。 今天要去的酒店位于市区的繁华位置，周围都是大型商场和高档住宅区，而且这里还有一间相当有名的教堂。 坐在车上，乔奥列歪着头看着窗外，在路过教堂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那边被拉起了警戒线，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这里能发生什么事，也就是死了几个人罢了，这颗星球上，哪一秒没有人死呢？ 没有过多在意的乔奥列到达了约定地点，通报姓名后，被服务员引导着到了一间总统套房。 乔奥列下意识想掏点小费，手都摸到兜里后，发现身上没有零钱，大钱他又舍不得给。 于是乎，乔奥列直接无视了站在一边的服务员，推开半掩着的大门，走了进去。 卡莫奥和诺恩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 一阵寒暄之后，场面有点尴尬，三人来自不同阶层，不同行业，此刻突然面对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互相之间都担心说错话会造成什么损失。 这时，乔奥列想起来了刚刚教堂前的景象，以此作为话题，聊了起来。 “那里的事情我知道，本来想晚一点告诉你们的。”卡莫奥点起一根雪茄，迎着两人的目光，缓缓又来了一句，“那座教堂是我公司名下的资产。” 诺恩端着一杯咖啡，“所以，那里有什么特殊的？” “有一位神父死了。” 还是那句话，死人在这里不算什么大事，哪怕死的是神父也一样，两人继续等着卡莫奥往下说。 “昨晚警察给我的下属打电话，要求要调取周围几个点位的伪装摄像头，我下属在调取后，发现画面过于诡异，便告知了我。” “那位神父被发现时，整个人被插在了十几米神像深处的手臂上，手中还紧握着一个手机，根据内部人员的讯息，手机上是一个没来得及打出去的报警电话。” “根据现场专家分析，神父是死在了告解室中，然后被人拖到了正厅，直接丢上了巨大的神像。” 诺恩眉头一皱，“十几米神像的手臂，最少也得有个八九米高吧，直接把人丢上去，杀人者是位超凡者？” “还不确定，但很有可能，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绳索吊动的痕迹，也没有找到足够高的扶梯，几个维修攀爬点上没有任何痕迹，而且地上的血迹具有连续性，当然，警方是不这么认为的，他们在试图破解凶杀案的谜题。”卡莫奥开口说道。 “这个人要是被抓到了，以你们的经验，会判多久？”乔奥列不在乎谁死了，谁是凶手，他自己就杀过人，逼死过赌徒，他只想知道，如果事发，代价是什么。 “哦，不用担心。”卡莫奥脸上浮起笑容，“最多也不过是三十年而已，我们可是在一个废除了死刑的文明国家，敬文明。” 在卡莫奥举起酒杯的时候，诺恩出声打断，“还是要小心一点，你们不会想知道，医学研究院里的一些实验是怎么进行的。”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聚集在一起的原因，有一个可靠的组织，哪怕被抓了，也有可能有被营救的机会，或者以另一种方式向他们施压。”卡莫奥继续说道。 “施压？” “没错，人体实验，还是对一位超凡者，只要能把消息透露出去，我想这个世界的两极不会不管的，否则他们内部的超凡者要闹事了。”卡莫奥紧接着说道。 “你认识漂亮国和华国的超凡者势力成员？”诺恩追问道。 卡莫奥摇摇头，“不认识，但这是明摆着的不是吗？有句话叫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他们若是不闻不问，他们也会担心，自己有一天也会在那个手术台上面。” 乔奥列有点迷迷糊糊的，他还是更关心那个犯罪者，但是接下来，卡莫奥和诺恩都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下去，话题非常顺滑的滑到了成立一个小组织的问题上。 更让他有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卡莫奥和诺恩都提议，他来当第一任人生互助会的头领，这个人生互助会就是他们给小团体取的名字。 名字要高大上一点，要有联想空间，这样才能让一些心怀恶意者，在思考对付他们三人时，权衡更多东西。 总之，乔奥列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一个新头领的身份，资金问题也一下就解决了，至少他不用再去打工赚钱了。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卡莫奥注视着诺恩问道。 诺恩笑笑，看向乔奥列，“结束不结束，得头领发话吧。” “当然，是我逾越了。”卡莫奥随口说道，这一场对话下来，他已经看出来，乔奥列是个不太爱思考，眼界狭隘的人，这里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这个医生，话里话外都在想办法抬高乔奥列的身份。 他什么目的，卡莫奥自然是一清二楚，平衡，只有一定的平衡才能维持住目前这个脆弱的小团体，当然，这也是卡莫奥愿意接受乔奥列的领导的原因。 好控制，好影响，而且不会招惹出来太大的麻烦，需求也很简单，只是要钱而已，数字还那么的小。 “嗯...”乔奥列沉吟几秒，“我还是想知道，那个犯罪者有没有被发现。” 卡莫奥沉默了，选个不聪明的领导，也得承担不聪明带来的负担。 “被发现了，他被摄像头拍了个正着，虽然穿着黑袍，但是姿态和步伐都没怎么变，加上他常来教堂做祷告，自然很快就被发现了身份。”卡莫奥接着说道。 “他是谁？”乔奥列追问道。 “莫兰-列奥得。” “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 诺恩将水杯放在了桌面上，“你当然听说过，三十年前，那个惨案的唯一幸存者，算算年纪，他应该五十几了吧。” “细说。” 第78章 “道德”高地，人权王冠上的“明珠” 在乔奥列的要求下，诺恩回忆起在各种自媒体及犯罪类书籍上看到的消息。 时间太久，很多事都变得模糊，不过主体是并没有改变的，那件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差一点影响到了“废除死刑”的事情。 三十年前，红木国废除死刑还没有多少年，恢复相关刑法的声音一直都有，不过在很多人的推动下，废除死刑已经成为了一个新的“道德”高地，成为了一个国家文明的象征。 不断有人将其与凶手的生命权、人权相连接，试图洗脑全世界，但似乎，没有人考虑过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的想法。 就在这种环境背景下，一位名叫德罗的男人，J杀了一男一女两名儿童，不久后被抓获，并被送上了法庭进行审判。 因为死刑已经被废除的原因，他当时被判处了105年的监禁，但是红木国规定，罪犯在监狱内最多待30年，因此这105年的监禁也只是一个名头而已。 死者的父亲，莫兰-列奥得曾经在法庭上怒斥这个恶徒，并且要求法庭恢复针对性死刑。 就是因为这个合理的要求，德罗盯上了他，一次转运过程中，德罗杀死了看守者，成功脱逃，然后他找到了莫兰的家，杀死了他的妻子和父母，因为莫兰当时正在外努力抗议，勉强幸存。 事后，德罗将凶器丢弃，高举双手直接投案。 罪上加罪，在法庭上哈哈大笑的德罗被判处了225年的监禁，还是那句话，因为处罚到了顶格，他还是只需要在监狱内服刑30年就能够被释放。 现在，三十年到了。 “所以，他是想要复仇？”乔奥列问道。 作为在贫民窟长大的孩子，乔奥列的很多认知都非常朴实，其中不乏朴实的错误，但是有一点，他还是认同的，杀人偿命。 乔奥列在加入帮派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或者说所有帮派成员都主动或被动的接受了这一点，做好了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人杀死的准备。 “显而易见。”卡莫奥非常无所谓，这个条款对他这种人来说，再好不过了。 三十年监禁，只要钱给的够，说不定在监狱中打个转，卡莫奥就能出来了，就算不能出来，他也能在监狱里给自己搞一个豪华单间。 “...” 乔奥列非常纠结，他有点想帮这个莫兰，但是想想，这个莫兰跟他有什么关系，他都不认识，帮助他可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 思考许久，乔奥列决定放弃，他希望莫兰能成功，但是他不会提供任何帮助。 卡莫奥和诺恩对视了一眼，算是对乔奥列满意了一些，要是乔奥列不顾一切的打算提供帮助，甚至劝都劝不动，那他们只能放弃他了。 现在这个样子的乔奥列对他们来说刚刚好，坏人也是希望能和好人做朋友的，至少有一天他们进去了，乔奥列比那些极度理智的家伙，更有可能为他们提供帮助。 “不用想太多，事情也许会如你所愿的，至少，莫兰大概率不会当场死亡。”诺恩劝解说道。 “啊？为什么。”乔奥列追问道，“他现在不是已经被警方发现了吗？” “呵。”卡莫奥轻笑一声，“咱们这，就是个筛子，很多消息，外人比警察局局长知道的都快，比如我，以及那些更有权势的家伙。” 正如卡莫奥所说，有关教堂凶杀案的信息，早已经传到了世界的其他地方去，那些中介情报商，这一次可是赚了一笔。 华国。 “鞭长莫及啊，太远了，而且我们也不好插手他们那边的事情，让人重点关注吧。”一位大佬看过了前方传来的情报后说道。 “是。” “另外，如果他们有人打算活捉后，进行一些实验的话，把消息放出去，还有多关注一点漂亮国的动向。” “明白。” “诶，你说安南和红木的人都冒头了，我们这边的人怎么就藏的那么好？他们到底在忧虑些什么？” “...” “王健，庄鹰他们情况怎么样了？” “恢复的很好，医生说基本已经没有问题了，再休养一个星期就能够出院了。” “嗯，做好保障工作，麻烦他们再出勤吧，让他们去三清山这些地方走走，也许，他们更容易接触到那些人。” 漂亮国。 “这是一条死命令！所有人都在关注，你们要做的只有一点，把那个家伙，活着带回来。” “是，长官！” “港岛那件事，你们没能及时插手，没能完成计划，希望这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去吧，会有人配合你们的，红木那边施加的压力足够了，案件会转移到我们的人手里。” “明白，精锐小队已经出发。” “你说，华国到底藏着多少东西，呵，我就说在网上养殖一些吉娃娃一点用没有，什么有效的信息都探查不到。” “抱歉，长官，我并不清楚。” “你要是知道就好了，行动吧，还有盯紧华国的动作，他们一定会派人去红木的。” 红木国，警察局，局长办公室。 “什么？将案件移交？” “你不愿意？” “不不不，服从上级决定，我一定配合，那些人什么时候过来啊？” “到了他们会联系你的，做好你该做的，别出了岔子。” 局长挂断电话后一脸喜色，总算可以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交出去了，这样后期就算分锅，大头也不会落在他的脑袋上，位置算是稳稳的保住了。 “嗯...得赶紧整理好档案，一点遗漏都不能有，这个事情交给谁去做呢？” 就在局长思考的时候，案发地点所在的分局，系统中突然多出来了好几位新的警员信息。 除了不知真假的名字及照片外，关于这些警员的其他信息一个也没有，包括他们的入职时间那一栏都是空着的，等有需要会显示出来的。 仅仅在系统中停留了两秒后，相关警员的信息被全部转调到一位专案组当中，他们将全权负责这一次的事件。 有些事，该走的流程也是得走的，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其中的问题，但只要不摆在明面上，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上架感言 磕磕绊绊一个多月，也到了该上架的时候了。 跟编辑联系过了，要么是今天的中午十二点上架，要么是明天的凌晨零点上架，上架后，当天会直接万字更新，这个请大家放心。 这也不是我的第一本书了，不过应该是我质量波动最大的一本书，有时候想的太多不是好事，有段剧情没写好，但是我已经尽力去弥补了，只能说技术就到这里，再高也不是我能做到的了。 本书大概率所有的剧情就会在地球上打转，不用担心我没东西可写，地球可大了，能写的东西多了去了，也不用担心我会跑路，上一本磕磕绊绊也百万字了，那本的成绩比这本还差不少呢。 往好处想想，至少我这本进步了一点点，可惜不是指尖宇宙版本。 说正事吧，目前总收藏一万一千多，按照十比一的比例，再抹掉零头，如果首日首订（二十四小时内订阅第一个vip章节）超过1000，接下来一个月，每天三更。 然后月票方面，对于我这种小扑街来说，月票说有用，也有用，说没用也没用，上榜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一千月票能抽个奖，期望收获是两天的饭钱，所以一千月票加五更，满一千结算一次。 再是打赏方面，嗯，像我这种吃全勤饭、订阅饭的人，打赏加更有点天方夜谭了，不过还是抱有一丝丝希望，万一捏，所以盟主加十更，宗师加五更，就酱。 最后，恳求大家至少来个首订，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只要成绩好，加更那都是小事，工作时间也不是不能摸摸鱼，多写写书的嘛，另外，接下来是个连续的大剧情，不要错过哦，国内的剧情也将联动发生。 你们是想看偏道家故事，还是佛家故事呢，我都有想好大致剧情，可以在这里告诉我。 最后的最后，石头在这里谢过所有为这本书付出过的书友，不管是月票还是打赏，亦或者是追读与建议，都谢谢你们，走到上架不容易，吃三轮推荐页不容易，在这里拜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