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修仙记》 第一章 灵根 白云苍狗，桑田沧海。 仙魔几番争斗，俗世亿万劫杀，都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不留影踪。 唯有这碧天上朗日高悬，白云千载悠悠，大地上青山连绵，江河曲折蜿蜒，亘古未变。 仙历五十万年，大夏圣武一百三十七年。 雍州府锦南郡古灵县。 龙岭南麓，几个牧童正在绿茵里嬉戏，牛儿散放在小山坡上，自由自在啃食青草。 一个身着褐衣短衫，头顶双抓角，约有八九岁的小童儿骑在牛背上，双手持一竿短笛，悠悠吹奏。那笛声倒也悠扬清越。 但见他一段过门吹罢，把短笛按在牛背上，昂首唱道 仙山隔云海，霞岭玉带连。 传说世外有天仙，天仙休羡慕， 世人刻苦干，何难亦有欢乐园。 有志能自勉，艰辛不用怨； 奋斗留汗血，得失笑傲然。 但求为世上更添温暖， 尽发一分光，进取一分暖。 困优无愁虑，努力谋实践。 日日渡过开心快乐年。 玉楼仙宫金堆玉砌， 俗世比仙境，也不差一线。 唱毕，其余牧童纷纷拍手称赞。 旁边两个正在荷锄劳作的农人，停下手中锄头，撩起颈上汗巾，抹一把脸上的汗水。 其中一人道“这林家小牛倒是一副好嗓门。不过这俗世比仙境可差得太多了。那年我在我二大爷的亲家的三兄弟家......啧啧！” 另一人打断他“李老四，你二大爷亲家的三兄弟是修仙世家对吧？” 李老四忙不迭地答“对，对！” 林老三“他家茅房拉屎的便桶都是装了灵石的法器对吧？” 李老四又赶忙点点头“对，对！” “你去你二大爷的亲家的三兄弟家干啥来着？” “我去送柴禾。” “修仙家族还烧柴禾？” “我二大爷亲家的三兄弟是炼气修士，其余人又不是。再说还有好多下人呢，也要烧火做饭的。” “你二大爷的亲家的三兄弟你叫啥？” 李老四抠抠后脑勺道“应该叫表叔吧。” 林老三“你那修士表叔就招待你拉了个屎？” 李老四不好意思地道“那位表叔估计不认识我，我也没好意思报我二大爷的名号。” 林老三哈哈大笑“你在你那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修士表叔家拉屎的事，你都说了好多回了，听得我耳朵上都起了厚厚一层老茧。” 李老四眼睛一瞪“你林家上数祖宗八代，现数宗亲九族可曾出过一名修士？” 林老三“以前是没有，不过马上就有了。” 李老四“谁呀？” 林老三指指骑在牛背上唱歌的小童道“就是这小牛的哥哥小马呀，小马他爹可是我未出五服的堂兄，不比你那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表叔亲近多了。” 李老四点点头“你说那小马倒是有些可能，那娃儿从小就聪明伶俐，又知礼仪。 从进入修仙童院开始，年年考核都是第一。 今年修仙中院毕业，该考修仙大院了吧？” 林老三“是啊，要是我那小马贤侄今年考入玄木修仙大院，就铁定能成为筑基修士，我那清河哥也就熬出来了。” 那玄木修仙大院乃是夏国顶级修仙学院，能考入的至少也得是身怀六阶灵根以上的修仙苗子。 所谓灵根，乃是一个人的天生体质，灵根种类繁多，大体按五行区分，就是金木水火土五系灵根。 天地间充斥着灵气，人可以根据自己灵根的不同属性，吸纳灵气，强健体魄，开发灵识，炼气筑基，结丹成婴，化神飞升。 灵根有高低，大体分九等，一阶灵根最低，九阶灵根最高，传说中还有比九灵根更高的天灵根。 等级越高则修仙天赋越高，成大道的机率亦越大。 然而修仙一途，事属渺茫。天生灵根固然重要，但后天勤奋，可用资源，所遇机缘亦不可或缺。 三、四阶灵根者，勤修不辍，筑基结丹的也有不少，化神飞升的也不乏其人。 九阶灵根者，荒于修炼，凝气不成，连炼气修士都成不了的也有很多。 早前，修仙一途俱为宗门世家垄断，修仙界曾有言身无灵根者，则无仙缘，不可修仙。 宗门世家资源远超庶民百姓，世家子弟也因父母先天传承好，身具高阶灵根比例远远大于寒门子弟，故仙院学子俱从宗门世家子弟中推选。 庶民子弟即便身有天灵根也无修仙资格，最终老于田畴，朽于草木。甚至有的投身魔教、妖族，成为仙宗大敌。 实际一个人灵根高低虽是先天生成的，但并非完全取决于父母先天精血传承、出身富贵贫贱。 便是那化神飞升仙人的子嗣也有身无灵根的痴傻之人，先天痴傻的乞丐也有可能生出天灵根的后代。 人乃万物之灵，除非天生痴傻，便是中人之姿也有三、四阶灵根，俱可修仙。 即是那几无灵识的飞禽走兽、花草虫鱼，机缘巧合下也可化形成为妖仙。 宗门世家与亿兆庶民百姓相比不过九牛一毛。仙门将寒门子弟拒之门外，闭关自守，其结果便是人才凋零，难以为继。 有的仙家大宗甚至因此而灭门绝宗，断了传承。 一千多年前，夏国开宗老祖鸿钧创立了这仙门学子拣选体制，建了修仙小院、修仙中院、修仙大院三级试炼学院。 凡夏国之人，蒙童之龄便可入修仙小院学习，少年则入修仙中院，修仙中院毕业后通过考核，即可入修仙大院修炼。修仙大院毕业，考核合格，便可授予修士资格。 夏国乃是仙政合一的国家，执政仙宗名为赤灵仙宗，国政与仙务俱为一体。 宗主兼任帝君，其余七大长老分任帝国七大执政。 在各郡州县也按层级设分宗、部、堂等机构，各级官吏也俱为仙宗修士担任。 原本修仙大院毕业的修士如不能筑基结丹，仙途再无进益，便会分配到各州府郡县为官作吏。 至不济也会安排到各炼器机关作坊当技师或到开采灵石的矿场做管事。 鸿钧老祖当年为了鼓励寒门子弟入学，曾有一句名言“万般皆下品，惟有修仙高”。 寒门庶族有了这一条荣升之路，便是再穷再苦也要把子嗣送到修仙学院学习。 第二章 灵石 这三级拣选制，为夏国拣选了大批人才，也为夏国仙宗复兴奠定了基础。 到了本代宗主，更是放宽了拣选条件，凡能中院毕业的，只要家里出得起银票灵石，基本都能进入修仙大院修习。 只不过考核等级高者入高品级大院修行，等级低者入低品级大院修行。 修仙大院毕业后也均授予修士资格。只是宗门不再统一安排职事，由各级官府及仙宗各分支再行考核选用。 所谓考核，本意在公平，然而即便鸿钧老祖创立的三级拣选制也做不到绝对公平。 譬如庶民子弟觉得难于登天的玄木修仙大院，对于分宗长老而言，却不过只是费一张传音符而已。 郡州各分宗考核更是等而下之，故许多庶民子弟，即便取得修士资格，通不过考核选用，也一样没有职事。 和其凡人父母一样到矿山当矿工或去炼器炼丹作坊做劳工。 有的虽然也是修仙大院毕业，却连气环也没形成，给仙院缴纳一笔银票，便也获得修士资格。 有的虽已结成气环，但没有职事，就没有资源继续修炼，最终灵力枯竭，还是沦为凡人。 但能考上玄木修仙大院的则无此忧，玄木修仙大院乃夏国顶级仙院，能考上的寒门子弟均是万中无一的人杰，大多能筑基结丹改命。 即便不成，也是各分宗部堂优先录用的人才。 那林老三的族中侄子林小马据传身具九阶灵根，自幼聪敏过人，从进入修仙童院始，每次考核均为院内第一，极有可能会被玄木仙院录取。 太阳落坡，倦鸟归林。林小牛倒骑着牛，半躺在牛背上，牛走一步，他的小身躯跟着颠一下，除此之外，再懒得动一下。 牛也懒洋洋地挪着小步，不急不徐地往回走。 林小牛懒得动是因为肚里饿，不想消耗体力。老牛懒洋洋则是吃得太饱了，走快了肚子不舒服。便是那斜伸出路边的庄稼也已勾不起它的兴趣，不然怎么也要叼上一口的。 一人一牛悠然自在地进了一个篱笆小院，院里高大一点的是三间茅屋，矮一点的是一间牛棚，最矮的就是茅檐下的一个小鸡舍了。 林小牛抬腿下了牛背，老牛自行走进牛棚半卧下，抬起头一边反刍，一边遥望西天那一抹残阳。 林小牛喊“娘，饭做熟了吗?我饿了。” 她娘端一个小簸箕出来，一边嘴里咕咕地唤着，一边抓出里边的秕谷，扬了几把在院子里，一群芦花鸡就飞跑着过来抢食。 她娘道“你是饿死鬼投胎吗，你爹和你哥还没下工呢。”嘴里虽然这样说，脚下却快步进了厨房，放下簸箕，揭开锅盖，吹散蒙蒙蒸汽，拈了一块杂粮蒸饼出来“诺，吃去。” 林小牛眉开眼笑地接过蒸饼，蒸饼太烫，在手中来回颠动了几下，便要往嘴里送。想了想又说:“还是等爹爹和哥哥一起回来吃吧。” 他娘白他一眼“吃你的，今天蒸得多，管够。” 林小牛这才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火灵镇火灵山一处官办矿场，地下百丈矿洞中，洞顶镶嵌一长溜月光石，照得矿坑如同白昼，一群上身赤裸，下身仅穿犊鼻裤的汉子，正在挥汗如雨劳作。 林清河双手紧握住粗长的精铁堑子，林小马高高举起大铁锤猛地一下砸在铁堑子上，一大块火灵石原矿被撬了下来。 林清河道“干这活不要用猛力，要用匀劲，不然你抡不了几下大锤就没力气了。” 林小马撩起脖子上的黑汗巾擦去眼角边的汗水说“知道了抡起大锤往林清河移动到的另一个点砸去。 不一会身边就积下好大一堆火灵原矿石，负责运输的工友李木柱推着空斗车过来。林清河和林小马就帮着装矿石。 李木柱递来一支低品灵烟，林清河忙不迭地接过。又抽出一支递给林小马，林小马慌忙地摆摆手“谢谢李叔，我不会。” 李木柱自己也点燃一根，吸一口道“老林，真有你的，你把一个九品灵根的娃儿拉来作矿工。” 林清河“我不让他来，他非要来。我想了一下，咱凡境穷人家的孩子来体验一下也好，不然他们还不知道灵石是怎么挖出来的，银票是怎么挣来的。” 所谓灵石乃是从各处灵脉矿山开采出来具有各种灵力的石头。 对于修士来说，灵石就如凡人的粮食银票一样。在灵力不足的时候，可以直接从灵石中吸取灵气。 灵石也可以直接在各仙坊中换取丹药法器功法。 但灵石却比银票金贵多了，对仙魔而言均是紧缺战略物资，严禁流入凡间。 只是在学子考入修仙大院以后，才给予少量限额，可用银票兑换，辅助修炼。 实际只要你出的起银票，黑市里也是换得到灵石的。只不过官方十两银票换一块灵石，黑市要十五两银票才换得一块灵石。 有门路的拿到官府的配额，在官市里换了灵石，就到黑市里赚差价。没门路的要用灵石只有在黑市用高价买。 随着银票的贬值，现在黑市里，要十八两银票才能换到一块灵石了。 一个仙院学子官府只给十块灵石的配额，显然是不够的，故林清河掏空家底在黑市又给林骥换了几十块灵石。 林清河他们工作的这一处矿场便是开采火灵石的矿山。当然他们开采出来的是火灵石原矿，还要经过许多道工序才能炼出各种品级的火灵石。 李木柱感叹道“主要是你老林教育的好，小马懂事。现在的娃儿大考完毕，不管考得咋样，哪个不是成天出入酒肆歌楼，有的还结队去外国他邦游历。” 林清河道“那是宗门世家子弟，咱凡境穷家是不能比的。” 李木柱道“现在的娃儿才不管你穷家不穷家，反正别人有的，自己也要有。不然就要怪爹娘没本事，却不怪自己没能耐投个好胎。” 林清河怅然道“我家小马倒是不会的。” 李木柱“要不说老林你教育的好呢，放眼整个锦南郡，哪有九灵根的娃儿下井挖矿的。” 林小马腼腆地说“李叔，我不是九灵根，我也没测过灵根，现在学院早就不准测灵根了。” 李木柱道“你娃娃从童院开始，年年考核都是第一，你家又没极品灵丹吃，也没银票去修士培训班补课，这古灵县你不是九灵根，那谁是九灵根？ 唉，也不知道是哪个长老脑壳发热，不让测灵根了。管他二灵根、三灵根的，只要你出的起银票，都能进仙院。别家都把娃儿送进仙院了，你不让娃儿去，岂不怪你一辈子？ 这倒也罢了，关键是花大把银票读了几年修仙大院，却又不安排职事了，好多娃儿名义上是修士，却跟我们这些穷扛活的一样到矿山里当矿工，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当矿工算了。” 林清河道“那毕竟是少数，大多仙院毕业的还是有体面职事的。” 李木柱“哪里少了，咱矿山跟我一样拉斗车的，都有好几个仙院毕业的修士呢，笨手笨脚的，还没我车拉得好。 这还算好的，有的毕业找不到好职事，下矿山又怕苦，就躺在家里吃爹娘的，你不还得当祖宗一样供着。” 第三章 灵盘 林小马道“我们老师说了，测灵根有违鸿钧老祖提出的仙凡平等，有教无类教义的，所以才不让测了。” 李木柱道“啥仙凡平等呀，不过是说着好听罢了。譬如，我一个拉斗车的能和矿场的管事平等？” 林小马“你们灵格上是平等的，只是职事不同而已。就算咱仙宗大长老，灵格上跟我们也是平等的，也是要为众生服务的。” 李木柱“你们这些有仙识的嘴巴就是会说，我们凡人是说不过的。不过咱开宗老祖倒是真心实意为我们凡人好的。 可惜他老人家飞升之后，后面的这些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林小马正色道“李叔可不敢这么说，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使命，正是我大夏国历代宗主接续传承，继往开来，才有今日这繁荣富强的大夏。” 李木柱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颇有不妥，故讷讷不言。 禁测灵根也不过才是十数年前的事，仙方说法自然是要贯彻鸿钧老祖仙凡平等，有教无类的教义。坊间却有另一种传言。 说是鸿均老祖飞升仙界之后，其留在凡间的唯一血脉玄孙，入修仙童院的时候照例要用灵根盘测试一下灵根品阶，结果一测居然才是一阶灵根。 其母勃然大怒，认为童院居心叵测，故意诋毁抹黑老祖后人清誉，要求追查是否有魔教势力操控。 院长知道闯了大祸，忙解释是灵根盘出了故障，赶紧又安排人员重新拿盘测试，测出老祖玄孙是天灵根。后来该童院从院长到塾师均被黜免。 有人说灵盘无私，灵根一事做不得假。高阶灵根易成大道，低阶灵根成不得大道乃仙界铁律。 然而现实是，就算你是天灵根，无灵脉可用，无功法可炼，无灵丹可服，又能成的什么大道？ 反之世家宗门的二三阶子弟，自小就把极品灵丹当零食吃，法宝当玩具玩，高级功法当连环画看，结个气环筑个基有啥难的？ 一堆天材地宝砸下来，砸也砸个筑基修士出来。 测灵根这件事，其实反对的主要是宗门世家。 自拣选资格放宽以来，那些名校大院测出低阶灵根的都是世家宗门子弟，因为庶民百姓的低阶灵根子弟也不可能进入名校大院。 搞得好些长老家主面上无光，心里不爽，故而十数年前便下令禁止各极学院测试灵根了。 自进入古灵县中院以来，林小马试炼考核连续四年蝉联全县第一，便是在锦南郡联试上，也多次取得第一，考入玄木修仙大院应该问题不大。 然而玄木仙院学费也不低，故林小马大考完毕，就和他爹一起到矿山开矿，赚些银票、灵石，筹集学费。 那李木柱日常是个话痨，终究憋不住了，见斗车还没装满，便又道“老林，咱小马要是考上玄木仙院了，我们总不能还小马小马的叫吧，得取个威风点的官名，才符合将来的身份。” 林小马谦逊道“李叔，在你面前我啥时候都是小马。” 林清河笑道“其实小马刚上童院的时候，我便请塾师给他取了个官名，叫林骥，他在学院里都是叫林骥的。这个骥也是马的意思。” 李木柱“搞了半天还是马啊，这个塾师没学问。” 林清河道“骥是千里马。” 李木柱哦了一声，嘀咕道“那不还是马吗？” 这一堆原矿石拉运完，就下工了。林清河和林骥被法阵传送上地面以后，在工地水房里简单冲洗一下，便套上衣裤往回走。 那开矿乃是下苦出力的重活，二人均是疲累不堪，肚子又饿，一路默默无话。 他们回到家里，推开篱笆门，林小牛便迎了出来，要帮哥哥拿工具，林骥怜爱地摸了一下小牛的头说“小牛拿不动，哥哥拿。” 她娘已经把洗脸水舀好了。父子俩又洗了一把脸。 进了堂屋，热腾腾的饭菜早已摆上了桌。一大盆熬得稀溜溜的野菜粥，一筲箕出笼不久还冒着热气的杂粮蒸饼，一盘凉拌黄瓜，一盘泡菜炒土豆丝，一盘油汪汪的肥腊猪肉蒸梅干菜。 农家吃食虽是简单，却也令劳作一天，饥肠辘辘的人食指大动。林小牛扶着自己的大土碗笑眯眯地说“哥哥，今天有肉肉哦。” 她娘拿起一个蒸饼掰开，选了又大又肥一块腊肉夹好，递给林骥“饿坏了吧，快吃。” 林骥又递给林清河“爹，你先吃。” “你吃吧，爹自己拿。”他爹摆摆手，埋下头吸溜了一大口野菜粥。 她娘道“你吃你的，都有。”又夹了两个蒸饼，一个给林清河，一个给小牛。自己却只夹了一些梅干菜。看着埋头吃喝的爷仨，心里如喝了蜜水一般甘美。 林骥抬起头“娘，你怎么不吃肉？” 她娘道“你们吃，娘不爱吃肉。” 林清河夹了一块略瘦的放在他娘子面前的盘子里“你也尝尝吧，你辛辛苦苦喂了一年多的猪。” 林娘子嗔怪道“我说了我不爱吃肉，怕油腻。”又要夹给林骥，林骥忙挡住她“娘，你不吃的话，我也不吃了。” 她娘这才小口小口吃起来。 林清河又给林骥夹一块腊肉，说道“多吃点，以后去了仙院想吃你娘做的腊肉就不容易了。” 林骥道“仙都虽远，也是可以回来的。” 林清河道“这倒也罢了，不过是花费些车资盘缠而已，倘若你以后筑基成功，说不定会被派往外邦他乡试炼，那时仙凡有别，我们想见你一面也就难了。” 她娘伤感道“这修了仙，连爹娘都不能见了，有什么意思？” 林清河叹口气道“罢了，大道无情，你只管奔你的前程，你能飞多高就飞多高，我们也绝不会拖你后腿，切不可因凡尘挂碍，生了心魔。” 吃罢饭，林骥又教弟弟一会儿功课。弟弟官名林犇，也是当年给他取名的塾师取的。已是修仙小院三年级的学生了，下年就要上四年级了。 各科成绩也极是优秀，要是测灵根的话，品阶估计也是极高。